南宫景顿时一惊,蹲下身来,冰冷的链子从指缝间滑落。这正是南宫景给赵韶欢的长命锁,本想给着孩子用,却……
赵韶欢一直当着宝贝一般带在身上,如今怎么会随手就扔弃呢?
“欢儿,是出事!”南宫景这么想来。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华烛摇曳着身姿,透过翻涌起的热浪,可以明显看到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床上。
浅色的蓝色衣裳被麻绳鞭上了几抹黑色的痕迹。一头长发有些松散,沾落在脸颊上。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眉头曾松开,似乎是在做什么恶梦。
“唔……”赵韶欢幽幽转醒,迷离的眼神打量着周遭。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皇后从暗中显出型来,她半阖着眼,修长尖利的指节磨砂着赵韶欢的脸,尖锐的女声让赵韶欢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可惜了,多好的一副皮囊啊,就是笨了一些。要是你什么都没看见多好。我不介意像从前一样,让你变得痴傻。”皇后弯笑,像一只老狐狸一般藏下了满眼的狐黠。
赵韶欢扭过头来,挣脱皇后的手,眼底蕴满了怒气:“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我的儿登上王位,哪怕是再多几个像玉贵妃这样的垫脚石!”皇后的脸扭曲起来,“要不是玉贵妃那个贱人发现了我给皇上下毒,我也不会这么早得就把她给解决掉。”
赵
韶欢倒吸一口冷气,其实原主只记得是皇后杀了玉贵妃,却没曾想,对着皇帝她们也敢下得去手。
“你疯了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赵韶欢喊到。
“杀头?”皇后疑惑一声随即笑了起来:“我儿是这天下的主人,哪里可以治我杀头之罪?”
她忽得骑在赵韶欢身上,金色的假指甲直逼赵韶欢白嫩的脖领,似乎只需要轻轻一碰,赵韶欢就会立刻毙命。她笑得癫狂,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只要你死了,一切谁都不会知道。我已为他准备好了军队,倒时候在诬陷着南宫景篡位。我的儿一定会被拥立成正统的王。你们,就给我下地狱去吧!”
“住手!”
终于,来了……
赵韶欢松了一口气,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住了。还没反过神来,一下就被什么击飞出去。
南宫景喘着粗气,怒视着地上狼狈的皇后,为着赵韶欢解开绳子。
“欢儿,你没事吧。”南宫景蹙起眉头,上下打量着赵韶欢的身体,除了手腕上的刺眼红痕以外,赵韶欢一切安好。
心上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幸亏来得及时……
当时他见着这个簪子的位置有些奇怪,斜插在地上。旁边似乎在第上写了一个“后”字。南宫景仔细一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冲着皇后寝宫就来了。
南宫景将赵韶欢护在了自己的身边。银亮出鞘,剑刃直指皇后:“我母后因你而死,我的王妃也因你险些丧命。我定饶不了你。”
南宫景被怒火冲昏了头。赵韶欢缓过自己的神,猛扑上南宫景:“景,不要,你此刻若是趁一时之快,定是会被陛下重判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的母后,我敬爱的母后就因她而死了!”南宫景第一次这么抛弃掉帝王的礼节,面红耳赤。这些年他一副清高模样,却无人发现他心底最脆弱的一面。
长年的孤独为他披上高冷,孤寂的海水把他从内到外包裹起来,透不进一丝光。
“景,我懂。”严封的海水折射出一抹阳光,这是赵韶欢给他带来的色彩。他的生活中又重现了生机。
“你们想干什么!”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一下挡在皇后的面前:“你们这是大逆不道!”
“你的母亲才是大逆不道之人,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南宫景的怒火又上来了。
“你、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全然不知。”太子一怔结结巴巴。
“下毒意图谋害皇帝,可是大罪。”南宫景抬抬眼,语气有些许的轻挑,直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装。
“我……”太子一下惊慌起来。不由得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两股颤颤,吓得魂都快要被勾走了。
噗呲一声,南宫景的剑上一重。皇后居然自己扑了上来。刀剑没入了她的身体,染红地上华贵的木头。
“吾儿,快走,到宫城之外,那里有母后为你安排的后路。”皇后两只手紧紧抓着南宫景的剑,嘴角挂着血腥的曼珠沙华。
太子怔愣愣地,身体不由自主
地爬了起来,夺门而去。
“不好!”赵韶欢大吃一惊如果这太子和其他人说的话,定是会给南宫景招来麻烦的。她急冲出去,紧跟在太子的身后。两人来到了宫墙之上。赵韶欢的目光远眺,似乎看到了些什么东西。
嘴角一弯笑,赵韶欢点燃了一抹烟。果不其然,埋伏在暗处的士兵一个个窜了出来。
她之前就听到了皇后她们的诡计,所以来一个引蛇出洞吧。
“太子,你要去哪?这不是你的母后为你铺好的后路吗?”赵韶欢随手将什么掷了出去。
太子砰得一声跌落在地。
赵韶欢喘着粗气,太子惊恐地往后一看,发现只有赵韶欢,心下居然松了一口气。只见赵韶欢从袖中掏出一抹银亮来。
“你、你想干什么!”
赵韶欢懒得向他解释,直接举起兵刃,心下一狠,将兵刃刺进了自己的肩头。一抹血花在肩头绽放开来。
“你……”
太子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赵韶欢的身后涌上了一批的人。原来,南宫景先一步去告了皇帝,现在反军的出现和赵韶欢的伤,正好坐实了太子的反叛之名。
“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束手就擒吧。”赵韶欢强忍着肩上的疼痛。忽得,眼前一闪而过一个人影,冰冷的触感从脖领袭来。
太子把刀架在了赵韶欢的脖子上,失控地大喊:“快!放我离开,不然我杀了他!”
一干人不敢动弹,他们知道,太子手上的女人是自家战神最珍爱的女人。要是
伤了一根的汗毛……
“景,不用管我。你……”
“闭嘴。”南宫景淡淡吐出一句话,将赵韶欢的话堵住了。
南宫景平淡地抽出了箭,眉眼一眯。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得传过了太子的头颅。太子连惨叫都没有,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赵韶欢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她对着南宫景弯起了笑。
似乎一切都起理所当然,可是,只有赵韶欢看到了,那藏在袖子之下不住颤抖的手。
“这一切都结束了。”
天空一片澄蓝,云卷云舒,带着过往远去。底下,两岸的石头映在水中,浮华倒影,一叶扁舟行于碧池之上,仍着水波带有。
小舟蓬里一阵摇晃,走出一个人来,脸上挂满了笑容:“景,今天我像吃鱼。”
“好。”南宫景撩开了船帐,顺势搂上了赵韶欢的腰,露出一抹宠溺,“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赵韶欢有些愧疚。一年前,南宫景杀了太子,拥护着七皇子上了位,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她们两人却不打一声招呼就弃下京城,涉步江湖。
“怎么,不可以吗?”南宫景将赵韶欢拥入怀中,眼中带着满满的爱意,简直要把赵韶欢融化:“我说过,你的愿望我都会实现。”
赵韶欢只感唇间覆上了一阵的细腻,不自觉闭上眼。
“你不喜欢规矩束缚的京城,我就带你走遍河川。”这是南宫景此生最为重要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