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申彤看着面前的人倒下了身子,心下一惊,赶紧开了门,将他扶了起来,手里轻轻晃荡了两下:“你,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身上挂着的人嘴角挂着血,血气涌上,又溢出一路,看得申彤着实心惊。看着申荣面色发黑,申彤皱起眉头:“你中毒了,是谁干的?”
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感情,申彤的话语居然染上了一丝的愤怒和悲伤。
“咳咳……我干的……”申彤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话。嘴里一句“为什么”都没来得及吐出来,申荣又接着弯起了惨白的笑:“畏……罪……咳咳,自杀,不是很……很正常吗。”
申彤理解不了,紧皱着眉头。一切都被申荣收在了眼底。心底蔓延起了笑。
这一切都是个局,他布下的局。
一众的老臣相互勾结,想着把这朝堂从申氏的手中夺过去。相权,兵权,财权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的手中。只要他们愿意,这东平都可以发生翻天变化。
于是乎,他为了揭露这一切,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个棋子。将一切都明摆出来给申彤,让他不得不上了王位。
而他也注定要被申彤给正法。与其如此,不如自我了解。一个王国注定融不下两个王,民众的业火终要选择一个销毁,那只能是他。
只可惜,这一切,申彤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手上忽得一重。申荣拼尽了力气,将自己的身子撑起,轻抚在申彤的耳边:“记住,小……心那些诡面之人,不……不要和我一个下场……照顾好……”
耳边的话戛然而止,身上忽得都不一抹重量。啪嗒一声,肩头上的手已然跌落在了血泊之中,绽开了一朵血花。
“哎!你醒醒啊!”申彤轻摇着,鼻尖涌上来一阵心酸。
庆历一五二年,东平太子狱中畏罪而亡,二子申彤登基肃清朝政,自号瑜欢皇帝。
马蹄重重击踏在土地上,扬成阵阵的尘烟。赵韶欢与南宫景同乘一马,时光仿佛沉寂了一切。
“景。我会在的。”赵韶欢弯笑着握上了南宫景的手,温柔覆上。别看南宫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就只有赵韶欢才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颤动。
“欢儿……”南宫景心上蔓上了一阵暖意。这一生,有一人足已。
胜利的消息像箭一般传到了西晋。兵马仍在城墙之下,而城门大开,似乎是在等着这一位英雄凯旋而归。
“欢儿,你皆等我一下,待我禀告父王再去问个清楚。”南宫景对着赵韶欢说道。
赵韶欢点点头,和着幻影一同留在宫城之中。想来离开之时还是秋风瑟瑟,转眼就到了寒冬。
枝头最后一片枯叶也跳出了自己生命最后的舞曲,从树上缓缓地飘落下来。赵韶欢不免得弯笑:“冬去,春也该到了
。”
她转过头来,想对着幻影说些什么,却发现幻影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轻柔的声音让幻影一下回过了神,他有些磕磕巴巴地道:“啊,无事无事,我只是……只是……”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只知道他此刻的心里只有露珠的身影,似乎她就在自己眼前一般,无时无刻。
可是一想起这些,他就忆起了对王爷王妃的不义之举。内心被愧疚瞬间填满。
“王妃,这次的战役……”
“你该有自己的苦衷吧。”幻影本想自己认错,可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赵韶欢却先了他一步。
她了解幻影,也知道他的苦衷。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做你要去做的事情吧。有什么事,我和景都会帮你的。”赵韶欢露出爽朗的笑,看得幻影一愣:这才是他的王妃啊。
“是!”幻影鞠了一躬,一下就跑出宫。他要去寻那个人,他曾失去过的女人。
“希望幻影和露珠也没好好的吧。”赵韶欢**着。忽得,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沉下心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南宫景回来,定会危害吾儿。你们下手一定要快,省得夜长梦多。”
赵韶欢明显听到了南宫景的名字,却小心翼翼地踮着步子渡了过来。小脑袋伸了出去。
过不其然,在假
山之后确确实实站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黑斗篷,看不清脸颊。可是伫立在假山之后的女人让赵韶欢不由得皱起了眉。
一袭红艳的红袍上绣满了精致的牡丹,金丝从腰间左侧就一直延伸到右肩,绽出一枝金叶来。头上更是梳着精致的发髻,上次满是华美的装饰品。额上一朵梅花妆,显得有些老气。
“这人是……”赵韶欢喃喃道。
“小老鼠啊。”那个女人忽得转过身后,正巧对上了彼此的视线。女人脸上咧着一抹诡异的微笑。赵韶欢猛然一阵发颤,心底尘封的记忆有被翻了出来。
“皇后!”赵韶欢不由自主得叫了出声,她记起来了,因为这个表情和十几年前那个风雨的夜晚一摸一样。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皇后藏下了凶狠,重新换上了一副慈和的皮囊。可是在赵韶欢的面前,这是如此的虚伪。
赵韶欢抬起眸来,不禁哼笑一声:”听到什么?该听到的我的听了,不该听的我也听了。”
赵韶欢不卑不亢,冷眼看着皇后眼中的慈和变成了一阵的怒火。赵韶欢很喜欢皇后此刻的表情。
忽得,眼底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赵韶欢顿时暗叹:“不好”。
鼻腔被什么东西覆上了,一阵刺鼻的味道直冲而来,眼泪在眼中打着转,倔强的不愿滴落。眼中的精光渐渐暗淡了下去。眼前宛如黑夜降
临,一下黑了下去。身子软塌塌地倒在地上,青草的味道贯了进来。
赵韶欢用尽最后的力气动了动指尖……
“给我处理掉。”这是赵韶欢最后听到的。
南宫景正和皇帝讨论着东平的后事。南宫景将手中的契约呈了上去,忽得,他心下一顿,竟有一种心悸浮了上来。
“景儿,怎么了?”皇帝看出了南宫景的异常。
“不碍事,只是乏了。”南宫景随意找不一个借口。
“景儿,你这些天操劳了,就由太子带你下去歇息吧,你们也可以好好相处一番。”解决了东平的事情,皇帝现在心情大好,自然也是没有看到了太子对着南宫景的****。
两人并肩行于后宫之中。
“景弟这些日子可还好?”太子皮笑肉不笑,一但离了大殿,什么本性都露了出来。
“托太子的福,一切安好。只不过,太子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南宫景瞥向太子,弯起了一抹笑来。
太子一下怔住了,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南宫景抬头估摸着时间,心里暗道:她应该等急了。
匆匆告别了太子,心里荡起愉悦。他一步步快速过去,简直脚下生风。只是……
欢愉的心一下沉了下来,原本指望着那个人会在这里等着他,却什么都没有见到。风轻轻而过,吹动浅草。
一抹银亮亮的光刺进了南宫景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