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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横竖都是错

    谢子实这番话听着好像是在赞扬姜锦书,但是在场的人其实都很清楚,他这是明褒暗贬。

    说她与其他大家闺秀不一样,不就是摆明了说她此刻的行为不够端庄,不够持重,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么。

    所以在谢子实的这番话出口之后,几个跟谢清衍走得较为近的皇子都开始跟着“夸赞”起来。

    还有甚者甚至把姜锦书跟外面武场的女子做起了比较,说她这样样精通的样子,倒是像极了那些为了讨生活在街头抛头露面玩杂耍的女子。

    这番话出口的一瞬间,就连谢清衍都忍不住了,伸手捏紧了拳头。

    其实他本就无意要跟谢暨白在场面上闹得不可开交。

    有时候就是那些个不长脑子的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在闹。

    刚想出声阻止这一出闹剧,结果坐在他身侧的裴延却是先一步出了声。

    “姜奉仪奉旨赛马,臣瞧着着实可敬,没想到几位殿下也对奉仪的付出如此肯定,臣等会拜见惠贵妃的时候,一定将殿下们的这番话说与贵妃听,让她替几位殿下代为传达。”

    “我们大祈上下君臣一心,陛下一定甚为欣慰。”

    裴延说得认真,好似丝毫没有听出来他们几个话里讥讽的意思一样。

    反倒是在他的话出口之后,那几位皇子反倒是跟着变了脸色,只能跟着裴延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其实谁知道如今谢渊最是宠爱上心的就是惠贵妃裴音,而裴延又是裴音极为喜欢的一个侄子。

    所以虽然在名义上他们这几个皇子地位是要比裴延高的,但是真要论在谢渊面前说得上话,他们可能还真的不如裴延。

    原本也只是想顺着谢子实的话多嘴两句罢了,可是若是真的闹大了,他们这几个一个也担不了事,所以在裴延这番话出口之后,他们倒是打着哈哈把话题岔开了,没有再去议论姜锦书了。

    裴延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身侧的谢清衍却是跟着蹙紧了双眉,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裴延,你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太子奉仪的事情,太子还没有出口,哪里轮得到你来护?你未免太过于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裴延听着谢清衍低声的呵斥声,微微攥紧了拳,但是没有反驳。

    谢清衍说得没错,他确实过了。

    身为臣子,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面已经过错,还出声相护,只怕不是帮了姜锦书,反倒是害了他。

    裴延这么想着,眼神也跟着沉了下来。

    也不怪谢清衍会动怒,就连他自己这会冷静下来之后都难以理解自己刚刚的冲动。

    这些年他一直征战沙场,到了这个年岁,裴彧都找了几任通房了,只有他对于男女之事还是一窍不通。

    母亲也忙活着要给他说亲过,但是最后都被他以常年征战沙场不要耽误了对方为由婉拒了。

    对于感情裴延其实很是迟钝,刚刚会想要去帮姜锦书也几乎是出于本能。

    一直到这会冷静了下来之后,他才开始认真地去想自己刚刚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好在赛场两人之间的对决还算精彩,很快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除了谢清衍之外倒是也没人在意到他的异样了。

    蔚泽虽然一开始急功近利了一些,但是在意识到自己身形不稳之后也放慢了速度,拉着马头琴,和姜锦书的琵琶曲应和在了一起倒也是相得益彰,格外的悦耳。

    姜锦书曲艺高超,在她的故意引导之下,两人之间倒是更像是在合奏而不是比赛了。

    而身下马匹的速度她也控制得很好,几乎一直都是在跟蔚泽并驾齐驱。

    蔚泽是只能维稳在这个速度,但是丹可看得清楚,姜锦书自始至终都很稳,她想快完全可以快的。

    至少在最后这段路,她想要快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她没有,就这么跟蔚泽一起到了终点,在保全了大祈颜面的情况之下,也算是最大程度地顾全了这位刁蛮公主的颜面。

    马匹到达终点,一曲也刚好弹罢,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姜锦书将手中的琵琶递给了宫人,然后翻身下马。

    蔚泽也在同一时刻翻身下马。

    看着姜锦书缓步走向谢暨白,她伸手拦了拦姜锦书。

    以为她又要为难自己,姜锦书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欠了欠身子看着蔚泽出声道,“公主殿下是还有什么事吗?”

    蔚泽轻咳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倨傲看着姜锦书出声道,“你的琵琶弹得很好。”

    没想到她会出声夸赞自己,姜锦书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浅笑着回道,“公主的马头琴拉得也很好。”

    蔚泽顿时高傲挑眉,“我当然知道。”

    这么说着却还是一脸骄傲地转头看向了丹可。

    在看到丹可认真点头之后,她顿时高兴得如同孩童一般。

    而丹可也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高举哈达向着姜锦书这边走了过来。

    “奉仪的马术实在令人赞叹,琵琶声也如同仙乐一般,真的让我们大开眼界。”

    “为了表达我们漠北被奉仪的敬重,我代表我们漠北给以奉仪属于我们的尊重。”

    他这么说着,举着哈达向着姜锦书递了过去。

    姜锦书也恭敬地微微低头,由着他给自己戴上了哈达,然后认真开口道,“多谢丹可王子,我替我们殿下接受王子的这番好意,也希望以后大祈和漠北可以永结秦晋之好。”

    丹可听着姜锦书的话,眼中却带着几分不赞同,只是碍于关系,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可是偏偏蔚泽是个直性子,又是个冒失的。

    听着姜锦书的这番话顿时不悦开口道,“姜奉仪,我哥的这份尊重是给你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太子奉仪这个称号。”

    “所以你不需要替谁来接受,这就是给你的,”她这么说着还转头看向了丹可,“对吧哥。”

    丹可比蔚泽清楚大祈的规矩,也不忍姜锦书为难,急忙跟着出声道,“胡说,太子奉仪,自是太子的人,奉仪这番话说得并没有错。”

    他这么说着,转头对着谢暨白远远行了个礼。

    姜锦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对着丹可微微点头,然后回到了谢暨白的身边。

    虽然早就清楚自己这一趟过来无论做成什么样都会惹谢暨白不悦,但是这会看着谢暨白阴沉的脸色时,呼吸还是跟着微微滞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