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与三哥今天可谓是大获全胜了。”正在苏璃月即将登上车辇之时,一道充满兴味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竟是许久没见的夜言煜,遂扬起一抹客气的微笑,开口道:“五皇子今日也来了吗?怎地一直没见到你。”
除了要对付的人,你满心满眼都只是夜北辰,又怎会记得我。夜言煜墨色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失落,浅笑道:“小王处理了一些突发事物,是以来晚了,不过还好该看的好戏倒是没有落下。”
“五皇子觉得有趣就好。”在苏璃月印象中夜言煜一直是支持夜北辰的,所以她也没想否认什么,只扬眉说到:“宸王殿下和六皇子刚刚先走一步,五皇子现在若追还来得及。”
“小王原还想着送郡主回去,但看来郡主似乎并不欢迎。”夜言煜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似是在开玩笑,但却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这人今日好像有些不对劲。天生警觉性超群的苏璃月顿时带了一丝审视的望向了他,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分析出来一些什么。
不过还不等她看出来什么,夜言煜便恢复了往日里的谦和有
礼,眼睛弯成了两道好看的弧度,道:“小王开玩笑的,郡主莫要多想。”
“听宸王殿下说五皇子近来办的差事非常漂亮,想来定是没少受陛下的夸赞,心情着实不错哪。”苏璃月闻言,也不好再盯着他观察,遂收回视线随意地调侃了一句,想要缓和一下方才紧张的气氛。
“原来郡主也是会关注小王的事情的。”但夜言煜显然跟她想的不一样,只见他眸中光芒大盛,咧嘴笑道:“为了感谢郡主的惦念,小王要送郡主一份大礼。”
他给自己送礼?苏璃月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纠缠,正要开口拒绝,对方却朝她拱了拱手,心情甚好地转身离开了。
这夜言煜真的有些奇怪。苏璃月思索片刻,却捋不出来一丝头绪,只得转而回到了车上,先回苏府去了。
之后的几天,夜言煜也并没有送什么礼物过来,苏璃月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就没再惦记这件事。现在没了苏菡芸,苏妙菱一个人也不敢掀起什么风浪,是以苏府倒是迎来了短暂的平静。就这样百无聊赖地又过了两日,京城中突然
爆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传到苏璃月的耳中后却是着实令她吃了一惊。
据说是有一个船夫的妻子去官府告状,说自己的丈夫被苏府二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侧妃给杀害了。还说这侧妃以前做小姐的时候,嫉妒苏府嫡长女的容貌才华,做了许多下作之事,更是收买那船夫两次在船上做手脚去加害苏家大小姐,后来怕事情败露,就下毒手将那船夫直接杀死了。
这件事可是让受理此案的京兆尹头疼不已,饶是他三令五申严禁下边的人向外泄漏风声,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差错,这事堵也堵不住,不过一夜的功夫就闹的沸沸扬扬了。
这回好了,夜连城就是想要悄悄解决都不行了。在应了皇后的召见,急匆匆地入宫一趟后,他着人给京兆尹传了消息说这事一定要秉公办理,若是查出来苏菡芸真的杀人越货也绝不姑息。
那传话之人在衙门前大声传达太子的意思,当场听到的人也不少,是以普通百姓一时之间对夜连城的印象大为好转,甚至有不少人表示支持他继任皇位。
只可惜好景不长,第二天一大早那船夫的
妻子就被发现吊死在了自己家中,还留书一封说自己是诬陷的苏菡芸。经过仵作检查,衙役侦查,在现场和尸首上均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因此最终结论是自杀身亡。现在原告没了,相关证据也找不出来,这件事便只能暂时搁置了。
可是人群又炸了,照理说这妇人刚看到希望,好端端地不应该寻死才对。即便是说申冤无门,也不该在死前留下那样一封前后不一的遗书。这时候又出来一种说法,说是太子为了保全侧妃面上说要秉公处理,实际上派人把那妇人直接杀了,这样便彻底死无对证了。
按理说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种猜测,可人们偏偏就最相信这种说法,饶是都不敢公开说什么,背地里却都是骂夜连城的,别说之前增加的人气保不住,就连以往的一些支持他的百姓也都对他寒了心。事件的反转来得如此急迫,夜连城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偏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大理寺卿一本奏章直接将这事捅到了皇帝那里。皇后虽然能把持得住后宫的言论,却无法控制前朝的谏言。据说皇上当时就雷霆大怒,当着朝
臣的面把夜连城狠狠滴骂了一顿,还连带地训斥了苏佐儒一番,说他家教不严,教女无方。
但不管皇上如何生气,这事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差不清楚了,是以他发了一通火后也只能不了了之。渐渐地人们讨论了两天,新鲜劲也过去了,倒也没人再提这件事了。不过表面上看夜连城除了被训斥之外也没受什么影响,但皇上对他的印象却更差了,接二连三地将他手中的差事和权力都收了回来,分给了其他几位皇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皇后和夜连城着急坏了,明里暗里招了不少大臣见面,想着让他们联合起来替夜连城说说好话。但在皇上大怒的节骨眼上,那些人精的大臣,谁也不敢贸然出头。
然后的某一天,苏菡芸突然回到了苏府,她自是听从夜连城的安排来请苏佐儒出马的。可是且不说苏佐儒本就最会明哲保身,就冲着苏菡芸连累的他倍皇上训斥一顿,他也是不会管这摊子事的。
苏菡芸就那么干坐了两个时辰,却是连杯茶也没人让她喝,最后她只得悻悻然地准备离开。
“二妹这是要走了吗?我才说过来陪你坐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