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殷巧巧闻言,自是大惊失色,几乎要跳起来。
待看到众人都在吃惊地望着自己,她才猛地察觉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了,连忙又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加害大小姐!依妾身看这院子里的茶具器皿都要好好地查上一遍,尤其是那些下人的房间更是要好好搜一搜,他们平时都是伺候大小姐的,最是容易下手。”
想不到府中竟会有这样的事情,怪不得大女儿总说要多注意一些,想来这孩子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苏佐儒面色铁青,当即便把李管家叫了进来,让他配合刘大夫彻查映月院,“定要把暗害大小姐的贼人给揪出来!我堂堂尚书府,还容不得他们放肆!”
见他这样生气,殷巧巧更是坐立不安,把手中的丝绸帕子绞了又绞,硬是绞出了丝丝褶皱。刘大夫暗暗地将她的不安尽收眼底,目光也越发地冷冽不屑。
李管家带人拿着银针里里外外的查了一遍,最后皱着眉头走了进来,躬身道:“回老爷,院中并未查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殷巧巧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抢
先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便说明不是在咱们府上中的毒了,这大小姐前些日子一直在相府,说不定是那边的什么人动了手脚。”
苏佐儒眯了眯眼睛,面色越发的凝重。
若真是如此,那这事情就复杂了。原他还怕被老岳父责备,不想把这事声张,可看这情形又不得不惊动那头。
正在他两难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大夫开口道:“四夫人的心思细腻,想得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小姐这毒倒像是刚中的,故而重点还是该放到这院中。”
说着,他看向了李管家,继续说道:“我见管家查的都是茶具器皿,但有一些毒并不一定要从口中而入的,还得劳烦您再把小姐平时看的书、用的笔等常用之物都要再查上一遍。”
听他并未提及衣服,殷巧巧挑眉垂下了眼睛,彻底地放了心。却不料,刘大夫又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尤其是小姐的衣服,也要仔细查查。”
殷巧巧倏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处又狂跳起来,脑袋一阵发晕,幸亏身旁的紫鹃暗暗地扶住了她,才没有晕了过去。
她缓过神来,附在紫鹃的耳边小声道:“快,去告
诉二夫人这里的情况。”
……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有丫鬟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中似是捧了什么,面色慌张道:“老爷,小姐的这件衣服似是有些不妥。”
殷巧巧抬眸望去,那件银色素锦披风登时映入眼帘,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衣服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缝的,若是有问题,我岂不是早在大小姐之前便出了事。”
那丫鬟瑟缩了下,捧着披风不敢再说话,但苏佐儒却注意到了披风上的银针确是着了淡淡的黑气,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将刘大夫唤上前来,道:“劳烦您把这件披风好好检查一番。”
刘大夫好似完全不知情一般,拿着披风仔细地检查起来,查到那几朵红梅上,大惊失色道:“这就是毒源,下毒之人心肠着实歹毒,似是用浸了毒药的红线绣了其中几朵红梅,若不是府中的下人们心细,只怕是查不出来的。”
说着,他拱手道:“请大人容小的拿回去好好查验看看这是何毒,再开出对症的药来。”
“刘大夫不用如此麻烦。”苏佐儒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猛地将那披风扔到
了殷巧巧的脚边,厉声喝道:“你这毒妇,还不赶快告诉刘大夫用的是什么毒,若是耽误了月儿的病情,休怪我将你挫骨扬灰!”
殷巧巧几时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腿下一软,便跪了下去,失声痛哭道:“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想来定是有人陷害妾身,挑拨妾身与老爷的关系啊。”
早已等在门边的星儿,似是恼怒万分地从室内冲了出来,哭着说道:“四夫人的心也太狠了,定是在心中将五小姐的死归结到了我们小姐头上,这才想出了这样恶毒的法子,怪不得前几日还对我们小姐爱答不理,今日就巴巴地做了披风,还非要看我们小姐穿了才放心。”
听了这番话,苏佐儒更是认定了这事就是殷巧巧做的。
想到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谋划了这样狠毒的计划,他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旋即暴跳如雷地对左右喊道:“把这毒妇拖下去给我狠狠地打,什么时候她说了实话,什么时候再停手!”
恰时,庄玲玉带着苏菡芸从外面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似是惊诧地问道:“呦,这是怎的了
?不是说有人毒害大小姐吗?老爷为何要对妹妹用刑呢?”
殷巧巧见她来了,连忙跪到她的脚边嚎啕大哭起来,“姐姐救我,姐姐救我,那衣服……”
“衣服?什么衣服?”庄玲玉打断她的话,借着将她扶起来的动作,给她使了个眼色,又开口道:“妹妹有话好好说,又哭又跪的,真有什么冤屈我们也听不清啊。”
殷巧巧知道她定是有了办法,遂拿着帕子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又哭了起来,“我,我真是好心给大小姐做衣服,下毒之事确与我无关啊。”
苏佐儒猛地拍了下桌子,斥道:“还在狡辩!这衣服是不是你一针一线缝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庄玲玉连忙上前,揉着他的后背,柔声道:“老爷先别急,莫要气坏了身子,依妾身看这事还真不一定是妹妹做的。”
苏佐儒挥开她的手,冷笑道:“不是她做的,还是你做的吗?”
自从大女儿回府,这二房和四房在背后做的那些手脚他又不是不知道,但毕竟都是些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并未真的伤过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不想将她们放纵得越发胆大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