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仁喘着粗重的气,干干咽下几口口水之后,平息了气息,“将军,不好了,大小姐她……她发病了!”
“怎么?”白蒙脸色一凝,整个人都似被雷电击中,猛地身子晃动了下。
儿时雪儿的身体便一直不好,那时候爹娘还都健在,只能将她放到这山上的慧云仙姑那里,身子倒是渐渐养好了,这些年来也却也未曾发生过大的问题,可这却突然发病……
白蒙的心似被紧紧的揪住,他一直对白雪严格,但终其所有谁又能知道这严格背后的疼爱呢?
他就只要她一个妹妹,千万不能出事。
“我们走!”白蒙话闭,人便只似一道黑影闪过,不曾存在过一般。
伯仁哀叹一声,他内力跟少爷相差甚远,只能卯足了劲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刚到白府,甫便红着眼眶迎了上来,白蒙心头又是一惊,忙历声问道,“人怎么样了?”
甫却只是摇头,显得格外的悲痛。
这一声叹息又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到了白蒙的心底,重重下沉,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蒙撩开了身上的长衫,一路往白雪的房间走去。
轰然打开门,床旁几个丫鬟焦头烂额的忙碌着,将军府内仅有的两位老医生此刻也看上去相当棘手地满头大汗。
而躺在床上的白雪则紧闭着双眼,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去却是惨白一片,没有丝毫的血色。
白蒙三两步走到了白雪的床边,一把握住了白雪的手,那手竟冰凉一片,凉的白蒙心头一惊,“她怎么样?”
这话自是对屋子里唯一的两个老大夫说的。
其中一个大夫哆嗦了下身子,何曾见过将军露出这样带血的神色的?
“小姐……小姐她,她这顽疾根植于骨髓,恐怕是……”
“废话,我是问你
们有没有治疗的小姐的法子!”白蒙暴怒了一声,冲口而出。
屋子内候着的所有人都哗啦跪了下来,显然白蒙虽然性格冷淡,但在将府中却很少发脾气,今日这冲天的火气确确实实的是吓到所有人了。
你老大夫也被吓的脑袋上的汗珠都由细汗滚动成了大颗的汗水滴落了下来。
“将军……恕老朽实在是没法办法,这似是天生所致,实在是复杂!”
白蒙闭了闭眼,自是比谁都清楚雪儿的情况,如果真的是谁都可以救好,那么便早就好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只是胸腔内还是疼痛难忍,于他而言,雪儿现在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是如何都不可以有事的。
“现在只能以人参松茸等材料续着小姐的命,而想要彻底治疗恐是……”药石无医、“你们先下去吧!”白蒙此刻已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也何尝不是铁青一片呢。
只剩下伯仁,白蒙将雪儿抱在怀中吩咐道,“速速去请李源,还有……此事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当夜,李源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冷夜给叫醒,一听是白雪病种,几乎是第一时间提着药箱便去了白府。
夜色沉沉,李源面色凝重,仔细检查了良久之后才直起身。
白蒙忙一把冲了上去按住了李源的肩膀,冷声问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所为关心则乱,其实李源此刻也没想到白雪的身子居然一下子恶化到如此的地步,他眼前似还是那个欢乐而嘻嘻哈哈,时刻围绕在他身边给他讲着趣味的姑娘,但现在却这般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整个人一片死灰。
他不由地也跟着全身轻颤了起来,白蒙的逼问只是在耳边,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般,整个人神思不属。
“少爷
,你冷静点!”伯仁只当是白蒙此刻的举动是吓到了李源,忙从身后抱住了白蒙,将情绪激动而骄躁的白蒙和李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方才也满脸焦愁之色地对着李源说,“李大夫,我们小姐……她情况怎么样了?”
李源是西周国境医术最高明的一个,年少之时便表露出了巨大的天分,竟是短短几年,便技术超群。
向来看到的李源不管在任何疑难杂症面前都是面色淡然而轻松自若,何曾看到过李源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便是整个人也似是被抽走了三魂六婆一般了。
所以白雪的情况李源就算是不说,众人也是心中知晓了几分。
白蒙整个人的双手颓然垂下,由着伯仁在她身后抱着他……
李源的眉目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悲痛道,“雪儿身上顽疾乃是出自娘胎,想要痊愈定然是不可能了……但想要续命个四五十年也不是没有办法?”
白蒙原本颓然暗淡下去的眸子疏忽就腾起了一把巨大的光亮,挣脱了伯仁的束缚,白蒙一把握住了李源的肩头,急切的逼问道,“……有什么办法?”
“我师父曾跟我说过,世上有一种可治百病的药材,叫冰心雪莲,相传长在西周国和匈奴的边疆之地,极难寻得,便是物以稀为贵,所以相当稀有,便是整个西周国就只有一株!”
还是有一株的?
白蒙仿佛就听到了希望一般,破口而出,“在哪里?”
李源暗了暗眉目然后才冷声道,“在……太子那!太子的生母曾是秋贵妃是何人,想必你们都并不陌生,是王上最为疼爱的妃子,所以当年为了博美人一笑,将这百年的冰心雪莲赠与了太子的母妃秋贵妃!求贵妃死后自然便在太子那了……”
李源将目光悄悄地落在
了白蒙的身上,李源虽然不问政事,但他也是知道白蒙跟四王爷的关系最好,自是不可能低头跟太子去求这冰心雪莲的。
欧阳青一连几日的时间都未曾看到白家兄妹,心中郁结,连带着那唔也跟着病怏怏的,欧阳青喂下去的鸟食具是没怎么吃!
倒是那熊绍却一天来的比一天频繁。
她现在只倒是寻个时间跟熊绍说清楚便行了……
可是她却是满心的想着他说清楚便好了。
“又在盯着这只呆鸟了?”熊绍的声音突然从欧阳青的身后传来。
每次但凡是熊绍来,唔便要跟他对着干。
呜呜咽咽地叫唤着,熊绍说是,它便要刻意强调不是,若是熊绍说左,它便要强调右边。
几番下来,熊绍每次来竟是跟这唔卯上劲,一人一鸟皆要文理不通地对骂上两句。
她手中的鸟粮又是哆嗦下,全部掉在了鸟笼里,唔却脑袋一片,居然一下子嘬了一下在欧阳青的指尖。
所谓十指连心,欧阳青手指一痛,低声痛呼了出来。
却被熊绍一把握住了手指,上面果然渗出点点艳红色的鲜血。
熊绍也是心怀大气之人,寻常这只唔跟他对着干,他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今日它却啄伤了欧阳青,只让他一股无名之火席卷上了心头。
“不要……”欧阳青来不及低低的惊呼出声,那唔已被熊绍一掌,歪在了鸟笼之中,好在熊绍倒也是一分内力都未曾用,所以鸟儿只是受了点伤。
“熊绍,它不过是一只鸟儿,你岂可以对它这般?”欧阳青没对熊绍真正的生气过,可这一刻她却是火大的。
两人具为一怔,熊绍没想到他跟一只唔比起来,居然还没一只鸟儿来的宝贵;欧阳青也意识到自己对唔的态度的珍贵。
也知道了自己这几日
来心中郁结烦躁的缘由所在了,大抵也是因为这只鸟儿的主人了。
欧阳青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及时道歉,“对……对不起,我……”
熊绍却什么都没说,将欧阳青的手指一把塞到了口中,湿漉漉的温热瞬间将欧阳青的指尖给包围,欧阳青心头一跳,想要从熊绍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指,只是手腕却被熊绍死死的抓住,动弹不得。
经历了两世,她并非是一个不懂得情事之人,此刻居然也面上一红,“你这是做甚?”她红着脸说。
熊绍倒也不升在意,直到自己的口腔内的血气的味道渐渐地变淡,才放开了她的手,从她的怀中抽出了一块丝帕将她的手指给包裹了起来。
然后才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送还给了“她。”
“刚才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当时看这畜……这鸟伤了你,便一时情急!”熊绍神情恢复了正常,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欧阳青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将明玉叫唤了就来,“明玉,快点将李源叫来!”
欧阳青蹙眉吩咐道,其实刚才那指尖的一抹红,她的心中隐约升腾出了不好的预感,算算时间,似乎一些事也已经近了,不由地脸色更差了。
“你没事吧?在想什么?”熊绍只倒是欧阳青还在为这只鸟儿的事跟他置气,不由地有点委屈了起来。
欧阳青知他是关心她,那刚才之举也不过是无心之举,不由地也面色缓和了下来,轻声道,“没什么!今日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用留在我这了……”
哪知熊绍听她这般一说,情绪却激动地厉害,脸上更是阴云转晴,“这些日子以来,你但凡是见着我,便一直催着我离开?你便是多一分钟都不愿跟我待在一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