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气温接近零度。
家里开着暖风,陆晨穿着宽松的粗线毛衣,虽然什么都没有露,但却有种异样的吸引力,就像他身上柔软暖和的毛衣,特别想让人贴着蹭,再蹭,使劲蹭。
黄小宁站在浴室门口,瞅瞅坐在电脑跟前打字的陆晨,捏紧了手里的小瓶子,过去笑眯眯的问,“陆医生,要不要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行,”陆晨抬起眼睛,“辛苦你了。”
这么客气,真把我当外人!
黄小宁气恼的咕嘟把一瓶精油都倒浴缸里了,热水一冲,满屋都是蒸腾的香气。
让你闷骚,让你装比,今儿非得把你这层老皮拔下来!
陆晨只当黄小平用了舒缓情绪的精油,在浴缸里泡了好一阵子才出来,本想在床上看一会儿书再睡的,可一进门,就看到黄小宁已经钻被子里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正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看。
这小东西怎么又跑到自己的床上了?
陆晨解开浴巾,坐在床边,摸着二黄的脑袋,“怎么了?”
黄小宁毕竟第一回干这种事,对象还是稳重老成的陆医生,心里特慌,眼睫下垂,“没……就想过来,你不乐意……我也不走。”
陆晨哭笑不得,这个黄小宁,到现在还存了这心。
陆晨去壁橱拿了条被子自己盖,看起来精油对他没什么作用。
黄小宁看着两个被筒,那老狐狸这做法很明显是拒绝他啊,二黄有点麻爪,赶紧躲被子里给王维发短信求良计,‘怎么办,那老混蛋不接招!’
王维速度回了条,‘扑倒!’
黄小宁紧张的后背上的汗都出来了,‘不敢,万一他揍我怎么办’。
王维回,‘掐他**’。
这招够损的啊,黄小宁一抹头上冷汗,‘那他得把我大卸八块!’
王维半天才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陆那人道德底线高,顶多喂你吃点泻药。’
有了狗头军师的良策,黄小宁壮起狗胆,悉悉索索转到陆晨的被子里,温热的皮肤一摩擦,带来麻酥酥的感觉,微冷的空气从缝隙钻进来,黄小宁越发往热源贴近。
陆医生喜欢裸睡这事大家都知道。
陆晨摁住乱拱的二黄,声线冷了下来,“黄小宁,如果再继续,后果自负。”
黄小宁才不会因为这句话无功而返,可劲儿的往里拱。
陆晨拿他真没办法,躲着他是为了他好,把直男掰弯这种不道德的事陆晨说什么也不会干,趁二黄价值观不太稳固的时候拒绝他,也许还能回到以前。
陆晨抱着被子和枕头去客厅的沙发上睡了。
黄小宁失望的坐在床上,给王维发短信哭诉,‘陆混蛋卷着铺盖跑了’。
哟,这老狐狸还真沉得住气。
王维在屋里团团转,想个什么办法呢。
你说陆晨那家伙,成天用仁义道德框住自己累不累啊,他以为不理会黄小宁就是对他好了啊,你瞅二黄伤心的,他以为去夜店打野食就不会祸害人了啊,什么思想境界,就是因为他这种不想负责任的人多了,所以夜店才那么乱,让这类人群变成了**的代名词。
王维脑中一闪,忙回了条短信给二黄,‘要不你喝点酒?’
二黄那酒量,啤酒一瓶倒的主儿,据说上次吃陆晨的干醋喝大了,把汪焱跟白大骉欠钱的那点破事都秃噜出来,敢当汪焱的面揭老底,真是狗胆包天了。
黄小宁正伤心呢,一见短信还以为王维让他借酒浇愁呢,正好提醒他了,跳下床去客厅拿了桌上的瓶就灌两口,哎,这什么酒,挺辣,口感怎么这么怪啊,像雪花膏的味儿。
不管了,那老混蛋不把人交出来,喝他点酒还能怎样。
二黄咕嘟咕嘟喝了半瓶,还……还挺好喝的啊,这个念头刚闪过,二黄的大脑就开始超意识运转了,冲到客厅冲沙发上的人跟前,鬼子进村一样桀桀的狂笑。
“姓陆的,老子要你的贞操!”
陆晨被黄小宁的豪言壮语惊醒,一闻有浓重的酒味,面色一沉,“你喝酒了?”
二黄哪知道,那瓶酒可是芝华士。
黄小宁恶霸一般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指着陆晨的鼻子,胡言乱语,“跑,你给老子跑啊,跑得了和尚,跑得了猪圈吗!”
陆晨坐起来,摸摸黄小宁的脸,“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黄小宁嗷呜一下,要咬陆晨的手,陆晨赶紧缩回手,这乖顺的宠物狗喝了酒直接变野狗了,黄小宁手脚并用爬沙发上,一路骑到陆晨的身上,揪着他的睡衣,鬼子见到花姑娘一样淌着口水,“快,分开腿让哥好好爽爽!”
二黄醉酒后跟平时反差忒大,陆晨觉得脸上的肌肉都要抽筋了。
本来没什么感觉,可黄小宁骑在身上动来动去,精油的作用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动快速显现,**如野火燎原般蔓延开来,陆晨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想把黄小宁从身上扒拉下去,可他四肢并用,牢牢攀附在身上,就差把指甲戳肉里了。
推推不开,二黄热乎乎的粘身上,陆晨汗都出来了,“黄小宁,你下来!”
黄小宁眯着眼睛,抱着陆晨的脸,恶狠狠的啃了一口,“下来你个鬼啊,陆晨,你躲什么啊,我是长了毛的怪兽吗,你这个胆小鬼!”
双唇相触时,轻微又鲜明的摩擦感,像是在脊背划过了一道愉快的电流,脑海中理智的高楼刹那间变得岌岌可危。
陆晨还没从被啃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黄小宁扭动已经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
强烈的快感让人的理智崩溃,陆晨倒抽一口冷气,一下摁倒黄小宁,衣冠禽兽终于撕开斯文的外皮,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黄小宁,你千万不要挑战我……”
黄小宁突然搂住陆晨的脖子,小狗一样的在他脖子上蹭蹭,咧嘴嘿嘿笑,“陆医生,我可喜欢你了,我一看到你就可高兴了,我就想搂着你,亲你!”
陆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一只小醉猫,他怎么吃得下去?
……至少,也得等二黄清醒时候。
还没等陆晨咬紧牙关把人从身上薅下来,黄小宁突然又桀桀的大笑起来,手下越发不规矩,在人身上乱摸一气,“come on,陆医生,让哥的热情燃烧你的闷骚吧!”
陆晨浑身燥热,□焚身,深吸气,捏紧拳头,“黄小宁,给你最后的机会。”
不在醉酒中沉睡,就在醉酒中放荡,二黄选择了后者,扑倒陆晨后毫不犹豫地咬住了他的嘴唇,一阵阵疼痛伴着微妙的酥麻从嘴唇传递到四肢百骸,陆晨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陆晨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二黄屁股上的肉真多,不对,思想跑偏了,二黄能承受其他人的眼光吗……
一只不安分的手募得伸进了裤子里!
陆晨在家就穿一条棉质睡裤,腰是松紧带儿的,这会儿可方便了,二黄的狗爪子长驱直入一下子就握住了要命的地方!
陆晨头皮轰一下跟炸开了似的,再也无法忍受,把惹事的二黄摁在沙发里!伸手扣住了二黄的后脑,放肆地亲吻起来。(此处拉灯)
事毕,哭喊了半晚上的黄小宁沉沉睡去,他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了条短信,陆晨顺手拿起来看了眼屏幕,来信人是大维,内容十分扎眼:‘得手没?’
王维?!
好啊,我说黄小宁今儿怎么突然吃了雄心豹子胆,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江山呢。
陆晨把两人交流的短信全都看了,眯起了眼睛,泛出一个笑容。
原本温柔的男人,因为这个笑容,突然显出了几分难以捉摸的危险。
黄小宁在梦中睡得不沉,一个劲儿的往陆晨身子下面钻,陆晨心想我又不是老母鸡,你钻到下面我也不能把你孵化出来,正想把人拉出来,却听到二黄哼哼唧唧,似乎在哭。
仔细听听,竟然是,“陆……陆医生……你别不理我……”
陆晨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黄小宁整个儿人都埋在陆晨的怀里,声音断断续续的,“没人管我……除了你管我……我想让你管我……你别跟别人好行吗……”
陆晨想起黄小宁以前说过的话,黄小宁说,他怕自己死了也没人知道,他还说,他担心他死了之后,连参加葬礼的人都没有。
原来他一直渴望的,却是自己一直拒绝的。
摸摸二黄疲惫又悲伤的脸,触手之处潮湿一片,陆晨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别怕,以后我管你,你不是一个人。”
黄小宁在梦里哭得更厉害了,“那你……跟别人好了……还管我吗……”
“不跟别人好,只跟你好。”
“那……那你忍不住跟别人好……我能掐你**吗……”
“……行。”
绝食一星期的白大骉终于被放回来了,老子终究拗不过儿子,颤巍巍憋了一口气把‘孙子’的名字写进族谱,去相关部门加了页户口单页。
白大骉飞奔着冲回别墅,看到汪焱落魄的坐在地上,满地都是烟头,人整整瘦了一大圈,白大骉越过无数歪倒的酒瓶子,扑过去抱住汪焱,“汪汪,你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汪焱抬起憔悴的脸,反手抱住白大骉,无声的流了泪。
这头笨熊,笨得要死。
他就是害怕,害怕汪宝宝被他妈要回去,害怕自己带了宝宝离开他,所以才逼着他爸把汪宝宝认做董家的孙子,这样,身为汪宝宝亲生父亲的自己再也跑不了了。
这笨熊,一顿饭能吃五碗米饭,绝食一星期,他怎么扛下来的……
白大骉把人从怀里拽出来,捧着汪焱的脸看,又笨笨的帮他抹去鼻涕,傻呵呵的笑,“哭啥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儿子现在也成我儿子了,嘿嘿。”
汪焱笑,眼泪流个不停,“嗯。”
白大骉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嘟嘟囔囔,“汪汪,你轻了好多,这几天你都没吃饭吗?”
汪焱叹气,趁白大骉不注意,擦了擦眼泪,“吃不下。”
白大骉板起脸孔训人,“汪汪!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我担心死了!”
汪焱抬头看白大骉,怎么也看不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还有,这笨熊怎么饿了一星期……没见瘦啊。
白大骉把人放床上,挠着头坦白从宽,“你别难受了,我说绝食来着,但真没饿着,我每天晚上都去冰箱偷东西吃……”
汪焱听完这话,立马晃晃拳头,凶相毕露,“那你告诉我你绝食!”
白大骉吓得赶紧先抱住脑袋,“别打别打,我真绝食来着,饿得受不了就偷了包咸菜就着水龙头的自来水吃,后来我想,不能饿昏了,万一我爹趁我饿晕了找你和宝宝的麻烦怎么办啊,所以我就去偷东西吃,冰箱里的冻肉什么的都让我吃了……”
汪焱本来已经刹住车的眼泪又有要泉涌的迹象。
白大骉环顾一周,问他,“哎,我家亲宝呢?你喂他了没?你居然在屋里吸烟!你要把宝宝的肺变成黑洞吗!啊!汪焱!宝宝呢!你是不是又忘记把他丢哪了!立刻!马上!现在!给我找出来!”
娃儿他亲爹一下从天堂栽地狱里了。
汪焱酒还没醒,给王维挂电话时,语气颓废的跟死了亲爹一样,白大骉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吵吵嚷嚷的说什么我才走几天啊宝宝你就送别人云云的。
“大维,快把孩子送回来,”汪焱有气无力的说,“先谢了。”
“哟,怎么觉得您老人家的地位一下降了一级啊。”王维痛快的说风凉话。
“唉……”
王维这边一放下电话,麻溜儿的开车给人把孩子送回去。
白大骉见着汪宝宝,亲的跟自己亲儿子一样,搂着亲了又亲,汪焱在旁边干看着,眼红的要命,要不是汪宝宝在白大骉怀里,估计早扔门外面去了。
“淼淼疼,淼淼乖……”白大骉托着汪宝宝转圈圈。
汪焱一瞪眼,“……淼淼!”
户口本上登的是汪淼淼?!
白大骉一脸的理所当然,抱着宝宝亲了又亲,“是啊,姓随你,名我取,是吧汪淼淼?”
汪焱:……
这一家三口团聚,王维不当电灯泡,拍拍屁股走人,走到半夜突然想起黄小宁的事来,忙给他去电话问情况,电话接通了,王维随口问,“咋样啊,你家老陆就范没?”
“呵呵,”陆晨在电话那头笑得阴风阵阵,“就范了。”
怎么二黄的电话是陆晨在接!
王维惊出一头冷汗,完了完了,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算了,陆晨那狗脾气最讨厌别人算计他,“嘿嘿老……老陆啊,起挺早啊……黄小宁呢?”
陆晨看了眼还在睡的黄小宁,“在我边上呢。”
“修成正果了啊,”王维寻思着赶紧挂电话,“那不打扰了。”
“刚才我跟李明宇通电话了。”陆晨漫不经心的提了句。
他没事跟那货通什么电话,一看没安什么好心,王维干笑,“聊的挺好?”
“嗯,”陆晨说,“根据李明宇目前的情况,适当的有氧运动更有助于他的康复,我建议他做运动的时候拉上你,创造和谐社会嘛。”
“次奥!”王维怒,挂断电话。
这老狐狸,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得挺溜儿啊。
陆晨挖好了坑等着,王维哪还敢回去,开着车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大冬天的容易吗。
别说李明宇已经得到专业医生的‘批准’,就是不批准,李明宇这两天已经沉不住气了,瞅他的眼神□裸的,恨不得立马剥了他,要不是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他还能有所顾忌,这会儿估计正摩拳擦掌在家里等着吃肉呢!
王维转了一上午,中午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吃饭。
刚坐下点上牛肉面,一人就不请自来的坐在了方桌对面。
这人谁啊,这么自来熟,王维抬起头刚要说两句,明八叶笑嘻嘻的脸撞入视线,王维死也不会相信两人坐这儿是因为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