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楼里欢脱多》 第2章 招租 王维名下有幢花园洋房,在高档小区的最里面,门牌号为2b。 呃,就是二号楼b座。 当时筹划建设这个小区时,正赶上王维跟他哥闹别扭,有钱没地儿砸,于是就投了进去,最后房地产商跪求这位大股东维少爷命名,王维哪想那么多,大手一挥,顺便编的门牌号,结果这二号楼b座因为门牌号太他妈呛人,一直没有卖出去,最后烂在了王维的手里。 王维投资换来不小回报,还落一洋房,自然喜不胜收。 可时间长了,问题来了。 你说洋房也不大,就四百来平,旁边的a座主人常年不在家,整个儿二号楼空荡荡的近千平方就自己一人儿,每逢刮风下雨,台风入境,甚是凄凉。 (作者吐槽:住几百万的房子还他妈凄凉,地球人都去死得了……) 房子紧挨别墅区,环境好,地段好,附近住的人不是富得淌油,就是富得淌油的人养得小三二奶,人家一个个都清高疏远的很,宁愿跟狗打发时间,也不愿意跟寂寞的邻居多说两句话,寂寞的邻居王维想找个人聊天打牌啥的,逛游三圈愣是找不到人。 小区对面不远处是个闹哄哄的普通居民小区,和这个冷清清的别墅区隔街相望。 一条不宽不大的街,生生把贫富差距拉成了银河。 多少人路过别墅小区门口,那艳羡中带着点仇富的目光,让住在里面的人身价飙升,连上不了台面的二奶之流,也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开车跑车扬起大团尘土。 这社会,似乎又回到了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王维生来就不是享福的命,对那种贵族特有的清高和孤傲学了个半吊子,寻思着自己霸占个大房子,干放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几个人回来,没事时还能斗个地主,搓圈麻将啥的。 市中心的花园洋房,白菜价的租金,王维刚才网上发布消息,手机的应租短信就爆了。 甚至还有人问是不是房子里死人了,不然怎么租这么便宜。 差点没把王维鼻子气歪,爷乐意,爷就喜欢为社会做贡献你管得着吗你! 于是,王维穿着他上万块的阿玛尼西装,别有情趣的在自己别墅门口支了个小桌,嘴里咬着一颗烟,看了看腕上的金表,以一副低调又闷骚的高姿态面试前来租住的租客。 租个房子还得面试,也算是维公子矫情的作风之一。 废话,当然得面试。 相由心生,当然,维少爷相面的功夫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必要的问话还是得有的,毕竟同住屋檐下,万一招来个横的,打个牌都抄刀子的主儿可就麻烦了。 王维眯缝着他那双度数不怎么高的大近视眼在众人当中挑着,瞅着白净老实的就多看几眼,俨然成了菜市场挑鸡买鸭的中年大婶。 他本人天生长着一双似睡非睡的桃花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人时好像在看别处,可看别处时,又好像在看人,让人找不着北却又心底痒痒。 总之一个字,邪。 不过,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这货有点散光。 别看王维从头到脚金光闪闪,一副有钱使劲往身上烧的糜烂作风,兜都比脸可干净多了,能抠出五十块钱来那就是天。 没办法,自家老哥管得严,要啥给啥,但就是零花钱镚子儿不给。 租客们三三两两扎堆站门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位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主儿不会是坑爹的吧,好好的花园一月一间一千租给别人? 该不会是脑子瓦特了吧。 “都站好了,插队的最后谈,” 王维相完面,感觉这群应租的白菜还不错,至少没有女性,维少啥也不怵,就跟爱碎碎念的女性,尤其是中年妇女类的生物无法共存。 扔掉烟屁股,王维站起来抖抖裤子,小学班主任老师做派的指挥那些人排好队,翻了翻短信,从里面扒拉出一个人名,“谁是萨克?” 一留着朋克辫子头的胖子挤上前,一脸横肉,“老子他妈是!” 嘴里不干不净就算了,可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骷髅头啊纹身啥的,看着忒闹心,王维眼珠子在那人身上滚了一圈,白眼一翻,“爱爆粗口的不租。” 物质文明很重要,但也不能忽视了精神建设。 辫子头一拳捶桌子上,“我□妈会不会说人话!” 哟,这不太像来租房子的,倒是像来砸场子的,咋,影响他的生意了?王维眼睛一眯,嘴角笑盈盈,说个话却能呛死人,“会,”又冷冷一瞥,“但不跟不是人的说。” “你他妈的……” 辫子头立刻抡圆拳头就要上。 冷不丁旁边冒出一根精瘦的手臂,三根手指捏住那肉晃晃的胳膊,利用巧劲顺势往后一抡,那辫子头直接飞了出去,一团肥肉摔出去老远。 王维眉毛不动声色的挑了下,好身手。 那个刚扔完死胖子,高挑白净眼神有点冷的男人走上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摊在地上直哆嗦的肥肉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王维拍拍他肩膀,“高人贵姓?” “汪焱(yan二声)。” 王维翻了半天手机上的短信,恍然大悟,“你就是汪三火啊,名儿真够难认的。”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形象登时鲜明刺目。 汪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他,这人演技不错,可惜气质太不像了,哪有纨绔子弟在遇到恶霸动手的时候异常冷静的站立当场,要么抱头鼠窜,要么先下手为强。 “如果维少爷需要家庭教师,我可以兼职给你每天上国语课。” 汪焱顺着王维的话茬往下接。 “这个不用了,”王维晃到桌子后面坐下,继续翻手机上的人名,瞅着半天眉头吭哧出一个人名,“白大……靠这是中国字啊,三个马叠起来念啥?一群马?” “我叫白大骉(biao一声)~” 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吼!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壮汉用熊一般的体魄势不可挡的撞开前方厚实人群,遇神杀神遇佛的杀到维少爷跟前,两眼冒着期待的小火苗。 王维嘴张老大,凭空飞来一大汉,还叫大彪(骉)? 一般人还真叫不上这名儿来。 “你做什么的?”维少爷得先问问职业,打手看场子的不要。 “我是做小生意的啦,”大猩猩扭捏成羞涩的大姑娘,脸红脖子粗的往后一指,“前面小区那个烧烤摊就是我的,大家都说我烤的串好吃~” 我求您了爷,别用纯爷们的嗓音纯娘们的口气说话成吗…… 不过,做小生意的可以招,勤劳致富的劳动人民无论在哪都受欢迎。 王维经常去那地儿吃烧烤,但每次去吃烧烤都大半夜的,平日里没怎么注意看,没想到摘了围裙洗了脸一下没认出来。 这摊主面善心热,长得特硬气,就性格软得像豆腐。 维少爷粑粑头发,“成,你留下吧,回头去你那吃记得送我两瓶啤酒。” “好嘞!” 王维又瞅了瞅站一边面若冰霜的汪焱,这人名字带这么多火,八成是命里缺火的主儿,难怪性格这么冷,身手好人干净不多话,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风格跟维少爷志同道合。 不过,还是得问上一问,树立下房主的威信。 王维点点桌子,“汪三火,有什么嗜好吗?” “有。” 王维翻起眼皮,“啥?”喝酒?抽烟?赌博?打架?泡妹子? 汪焱还是那副千年不表的表情,“睡觉。” 周围的人爆发大笑。 睡觉也能叫嗜好?地球上的人类貌似都爱睡觉吧。 维少爷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不太正,得找个正常人正正,挥挥手让他赶紧到后边儿去,“行行,你留下吧,下一个。” 不过,等王维见识了某人一觉睡两天两夜的本事之后,就再也没提这茬。 房子空房不少,王维拿出要把花园洋房改造成大学男生宿舍的态度,抖擞精神,继续招人,“还有谁啊?” 众人踟蹰不前,这租房子要问工作问嗜好,下个不能是问学历了吧? 一男……孩满头大汗的挤过来,“亲是房东吧,我没不良嗜好,亲就让我住吧。” 这孩子圆脸圆眼睛尖下巴,穿着球鞋斜背着个大包,怎么看怎么像刚逃学回来的高中小崽子,王维眼皮哆嗦了下,“你够十八了?” 那男孩舔着脸凑上来,热络的说,“亲,我都二十四了。” 长得真不着急啊,说话招人喜欢,江湖郎中维少爷掐指一算,“干淘宝的?” “哎哟哟亲真是慧眼识珠,我就是做淘宝的呢,”男孩两眼发亮,兴奋的做自我介绍,“我是黄小宁,你可以叫我小黄,也可以叫小宁。” 这个也不错,维少爷摆摆手,“成了,边儿候着去。” 眼看着高档别墅这么好租,后面的人沉不住气了,纷纷往前挤,你挤我我推你的,几个来回差点没把维少爷撞到桌子下面去,王维什么人啊,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巴掌拍桌子上了,“不租了!” 后面的人吆喝,“不是还剩几间房,怎么个不租了!” 房子分为两层,共有六个房间,每层有洗手间和厨房阳台等,家具齐全,精装修,中央空调,网络电视全有,市中心的小别墅,又有档次又清净,别说是一月一千,就是一月两千都嫌便宜。 可人维少爷摆明了就是图一人气,凑够了打麻将的手就收摊,一脚踹翻桌子,指挥武艺高超的汪焱往前站,“谁敢找事收拾谁。” 得,刚到手一租客就使唤上了。 汪焱别看挺瘦一人,气势挺有压迫感,加上刚把一近二百斤的胖子单手扔一边儿去,谁也不敢惹他。 没多时,那些人都散了去。 领了仨儿租客回来,王维心情不错,溜溜达达往别墅里走,后面跟着表情淡淡的汪焱,四处张望的白大骉,还有屁颠儿屁颠儿提着行李的黄小宁。 “住这儿,约法三章,”王维翘着腿儿坐客厅里真皮沙发上,手边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咖啡杯,王维端起咖啡土财主一般咕咚一口喝干,抹抹嘴,“东西随你们用,水电你们平分,但有三点,一,不准进我房间,二,不准带外人回来,三……呃,回头你们就知道了。” 白大骉跟黄小宁你看我我看你,“啥事?” 王维笑容僵在脸上,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咋呼,“问那么多做什么,各回各房去困觉。” 那件事可是王维同学的逆鳞,谁触谁完蛋。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的亲们,俺又杀回来了。。话说,大家有毛有想我啊。。。还是早忘了我是哪根葱。。。 第3章 外号 洋房里要啥有啥,直接拎包入住,男人行李都简单,当天这三位都入住了。 别说,这里就是跟别的房子不一样,整幅落地的窗户显得房间十分明亮,中央空调呼呼的送着凉风,柔软的大床比出租屋里几十块的木头板床强多了,最让人喜欢的是,洋房门前自带了个小花园,已经硬化了不少,还摆了几个阳伞藤椅啥的,瞅着就上档次。 几个租客十分满意,当天把一年的租金交了。 白大骉做生意,陪着笑在双开门的冰箱里塞满了肉串,汪焱是个健美教练,得到申请后在房间里吊了个沙袋,黄小宁一**型网虫……自从搬了四台?!电脑进来后,就没怎么出过房间,一直闷在里面捣鼓淘宝生意。 白大骉早上进货晚上出摊,汪焱下午上班晚上练拳,黄小宁全天候不分时间,饿了就出来窜拉一圈找吃的,活脱脱一只大耗子,房子里顿时热闹不少,人气十足。 维少爷拿着到手的三万多块房租,偷偷摸摸一张张的藏在了壁橱的夹缝里,口袋里就剩下百八十的零票。 摸摸口袋里的钱,王维坐客厅里长吁短叹。 你说那人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呢,口袋里只要出现百元大钞,一定会莫名其妙的不见,难道他手里只要有了超过一百元的票子就能干出十恶不赦的坏事? 唉,人无千日好啊。 想当年,王维也是个夜夜出入各种**的玩家,混得是风生水起巨浪滔天,连道上的兄弟都尊称他一声维少,全城高档酒吧夜店没有不认识他,王维也成了为数不多用脸刷卡的金主儿之一。 可惜啊,当年一掷千金的维少,如今‘落魄’的只能出租自己的别墅了。 想想都觉得心酸,王维捻起衣角蹭了蹭眼睛,假惺惺的拭去那根本不存在的鳄鱼泪。 种恶因,结恶果。 世事难料,谁能说的清楚呢。 十年前的王维,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待在无菌的实验室里,穿着严谨学术的白大褂,用探究的目光记录着数据,安静充实的生活。 五年前的王维,以为自己会死在任何一场的群架里,或者被一酒瓶开了瓢失去记忆。 一年前的王维,再没有任何对未来的设想了。 王维叹了口气,抛去脑中让人心烦的念头,抄着裤口袋溜达出去透透气。 黄小宁难得大白天出现在人前,小胳膊小腿的,正满头大汗的拖地呢。 黄小宁这孩子乖得很,不忙的时候帮其他人打扫房间,连带着连客厅都收拾了,王维摸摸乖孩子头,“咱家二黄就是勤快。” 得到了房主的赞许,黄小宁呲牙一笑,拖得更来劲了,“这都是维少的功劳啊。” “少贫,以后叫我大维,维少听着别扭,”王维走进厨房,随手从台子上摸了包饼干当午饭啃,“我什么忙也没帮。” “哎哟大维干吃饼干怎么行啊,”黄小宁大惊小怪的冲上来,从冰箱里翻出包奶,倒在碗里搁微波炉里热着,翘着脚坐在厨房台子上,爱不释手的摸着高档厨具,“以前我住那地儿,那破网速,回回都跑单,您这儿网速真不是盖的,下载个高清电影只用两分钟,果真神一般的速度啊!” 王维靠在台子上笑,眼睛眯成两条毛线,“小东西,不好好做生意,下什么电影。” “都是好东西,”黄小宁神神秘秘的靠过来,挤眉弄眼,“回头给你拷贝过去。” “成。” 黄小宁从微波炉里端出热好的牛奶,殷勤的递到跟前,“大维,喝奶。” 这孩子也忒乖了点,许久享受过如此帝王般的待遇的王维居然有点不适应,眼角抽了抽,稳了手把牛奶接了过来。 黄小宁又问,“要男女的,男男的,还是人兽?” 王维毫无形象的……吐奶了。 这黄小宁,年龄不小,面相特别显嫩,个头也不高,可那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儿,还真有点让人……掐死他。 话说着,白大骉从房间里出来了,换了身万众瞩目的‘工作服’,大红米老鼠的围裙,黄色比卡丘的帽子,还有绿色大象拖鞋,精心打扮的连他妈估计都不认得。 见王维跟黄小宁都在,白大骉忙招呼两人,“等支起摊去我那儿吃点啊!” 白大骉人长得粗,可心老细了。 住这儿的人水电均分,白大骉知道自己洗肉穿串水电用的多,心里过意不去,总是让其他人去他摊上吃饭,找找贴补。 王维看看表,差不多五点了,也该吃晚饭了,今晚就吃白大骉的了。 “行,叫着着了火的汪汪一起去。” “着了火的汪汪,谁啊?”黄小宁乖宝宝发问。 王维乐,斜楞着眼,瞅着汪焱的房门笑得花枝乱颤,“二黄啊,你大哥你都忘了。” 王维那明显唤狗狗的口气把黄小宁气得满脸通红,蹦着冲王维狂叫,“你不能这样啊,我什么品种他什么品种啊,我就是一贵宾犬,他就一……” 只听房门咔嚓一声,汪焱面无表情的走出来,上衣没穿,搭在肩膀上,露出身上久经锻炼绝对能揍人揍到爬不起的肌肉,“我是什么?” 性格冷,不爱搭理人,攻击力超强的物种啊。 黄小宁面皮抽抽,连忙改口,“是……是高贵孤傲的松狮!” 汪焱瞪了王维一眼,表示了他对那个‘着了火的汪汪’称谓的不满。 王维向来皮厚,压根当做没看见,室友之间起个外号听着就亲切,王维走过去跟白大骉勾肩搭背,锤锤他结实鼓鼓的胸肌,“大骉啊,还是你可爱一点。” 白大骉面红耳赤,捂胸吭吭哧哧,“别啊……这么多人……搂搂抱抱的……” 这在男人之间不是最常见的打招呼方式吗,至于跟被夺了贞操一样,王维恼了,一把推开害羞的白大骉,“你黄花大姑娘啊,摸个胸就受不了了,你去公共澡堂还不得羞愤而死!” 白大骉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脸成一张大红布,“我从来都不去的……” “原因,给爷们说清楚!” 王维揪住白大骉的围裙,青面獠牙的仰着脸质问比自己高壮半头的男人。 这壮熊该不会是有别的取向吧? 王维对这事忌讳莫深,誓要问清楚。 黄小宁跟汪焱两人袖着手在一边隔岸观火,对逼人爆**这种不道德的事相当兴趣。 白大骉脸都红得发黑了,软弱的老实交代,“小时候跟小伙伴一块儿去河里洗澡,我……不知怎么的我下面肿了,他们笑我是烧火棍……” 死一般的寂静。 黄小宁当什么也没听到,使劲抠桌子上的花纹,但耳朵红了。 汪焱继续面无表情。 王维死鱼般翻了翻白眼,吐出一口浊气,决定先不跟这个脑缺的壮汉一决雌雄,转了个话题,“……走,吃饭去,爷饿一天了。” 白大骉手脚麻利,没一会儿把摊子支了起来,正忙活着架凉棚,身上的背心全都湿透,紧紧贴上古铜发亮的皮肤上,雄性气息浓烈。 王维坐在小马扎上,做起了甩手大爷,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黄小宁人小胳膊细,极有眼力见儿,勤快的跑前跑后帮忙整理肉串什么的。 “哎,那个汪……汪什么来着,能帮忙扶着点咩?今天风好大……”白大骉冲着汪焱喊,顺道附送俩殷切的‘求帮助’眼神。 王维觉得自己汗毛都让这股娇风吹倒了,抖了抖膀子,拎着马扎找别地儿蹲着了,汪焱老神在在过去扶住架子,白大骉感激的冲他笑了下,很够分量的呲出全口白牙。 两人都是有气力的人,三下五除二支起架子,生火烧炭开始做生意。 先烤了五十串肉串招待房主跟租友们,人逐渐多了起来,白大骉小跑着招呼客人去了。 从背后看,白大骉虎背熊腰,男人味十足,倍儿有安全感。 可性格……唉,不提也罢。 白大骉手艺不错,肉买的也好,味道足足的,王维咬着肉串,含糊不清的说,“哎有肉无酒不尽兴,谁弄点啤的的来?” 黄小宁积极举手,“我去!” 话音未落,白大骉又扔了三串烤好的大鱿鱼在三人面前的托盘里,一边忙活着的点单一边指着桌下面,“下面有,拖出喝。” 王维用脚踢了踢,桌子下面果然有几捆瓶装啤酒。 嘿嘿,这大骉还真爽快。 黄小宁酒量差的可以,只喝了一瓶半,舌头就大得不像话,话蹦出嘴都不带过大脑的,“汪……汪啊,你在哪个美容中心做……健身教练啊?” 汪焱喝了好几瓶了,还是面不改色,可见酒量深不见底。 他在一家健身中心做教练,上一天歇一天,平时还带带学员什么的,工作比较清闲。 汪焱也不搭理黄小宁,一副‘生人勿近’的狗样子,一看就懒得理人。 王维推开腻在他身上直淌口水的黄小宁,“去去,死一边去,爷裤子都皱了,”又启开一瓶啤酒放汪焱跟前,慢条斯理的爆新闻。 “听说,你正遭受一个五十多岁的‘风情万种’的富婆丧心病狂的追求?”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俩狗男男是重头戏,要耍下打牌,大家猜是什么狗性格的人nie? 第4章 前夕 汪焱一口酒含嘴里,眼神冰锥子一样扎了王维半天,考虑到这货身上的衣服每件都上万块,最后勉强才把酒咽了下去,口气跟北极的寒风一般冻人,“听谁胡扯,”察觉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矫情,马上换了公事公办的口气,“一个女学员而已。” 别看汪焱人冷,可架不住条好啊,腿长腰直的往哪儿一站,怎么看怎么带劲。 别说半老徐娘,就是个男的,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王维乐得眼睛弯弯,唯恐天下不乱,又追加了句更劲爆的,“人才五十多岁,腰围三尺八,没听说过好女一身膘吗,重要的是,那是个开着宝马七的主儿吧?” 知道这么详细,还故意问他,这人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横竖这事躲不过去了,汪焱眉头轻皱,不动声色,“你哪来这么多听说。” 哎呦喂都到这份儿了还抻着,也不怕抻断了,王维故作深沉的叹口气,扔出最后的炸弹,“哦,昨天你没在,有一开宝马七的中年女性到我家问你情况来着。” 汪焱转过脸来,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那女人居然找到了他住的地方,还真是难缠。 就知道这人抻不住,王维得了便宜卖乖,一脸‘正气’的拍胸口,“我这人,有个原则,为兄弟两肋插刀。” 汪焱明显松了口气。 王维好死不死又接上一句,“但爷为了女人,也可以插兄弟两刀。” 这货不会把自己卖了吧,汪焱蹭的站起来。 哟,急了,真不经逗,王维见状,忙把人硬摁坐了下来,“你急什么,我可是你房主,也就是你们的监护人外加保护伞,虽然为女人可以插兄弟,但也得看什么样的女人啊,这种淌油的老肥婆哪能召来祸害咱家兄弟啊,我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 那女的纠缠了他很长时间,想包养他,汪焱甩不掉躲不开,束手无措,王维能只字片语把人大发了?汪焱对嬉皮笑脸的人十分不信任,谨慎的问,“你找了什么鬼借口?” “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啊。”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 昨儿那个胖女人来找汪焱,非要在别墅门口等他回来,也不知道看上汪焱哪儿了,一个劲儿的问王维汪焱这事那事,还不耻下问他汪焱那里大不大。 王维随口问那胖女人,如果汪焱有女朋友怎么办? 那胖女人很不屑一顾的说,给她五十万让那女的滚。 王维为这位吨位大霸气重的女中豪杰深深折服,又替‘小白脸’汪焱很不厚道的意淫了下,发现如果汪焱被这胖女人荼毒了的话,身为房主的自己绝对会去狂吐三天的。 最后,王维使出了杀手锏,蹦了句我是汪焱的男朋友,我俩现在同居就住这里,他那里挺大的,不过您享受不到了。 那胖女人难以置信的瞪着王维足足一分钟,然后骂了句变态上车走人。 这事解决的挺好啊。 王维咬了口鱿鱼,又辣又香,“嗯,带劲。” 王维光顾着吃鱿鱼串了,没留意到其他人的反应,别说汪焱脸色不对劲,连烤着鱼的白大骉也转过身来,一脸酱油醋一起打翻的错愕表情。 干嘛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就编个瞎话忽悠人吗。 王维抓抓头,“都咋了啊?” 鱼上的油滴到炭火上,窜上来的火苗烫了白大骉一下,白大骉嗷的一声蹦了老高,捂着手原地兔子蹦,“大维,你说什么?” “你注意点,人肉烧烤就算独此一家也不被地球人欢迎,”王维赶忙拿起啤酒,照白大骉烧到的手上倒了一些降温,“我吓唬那妇女呐。” 吓唬是一回事,说的这么顺嘴了是另码子事了。 常年干烧烤烫着是常事,白大骉缓过劲来发觉王维脸色不好,忙改口,“大维你别生气啊,我就是吓了一下,这事我还是能接受的。” 就你那纠结的跟便秘半月一样的脸,能接受个屁。 哎我说这帮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王维嗨了一声,推了白大骉脑袋,“干活去,有你什么事。” 坐下继续喝酒,不管怎么样,这事儿王维给办成了,要不是王维汪焱肯定得头疼好一阵,递过啤酒瓶子,汪焱跟王维的酒碰了下,说了句,“这事先谢了,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仰脖吹了个瓶。 爽快,男人的友情不是建立在利益上,就是巩固在酒桌上,酒喝好了,关系铁定了。 就冲这喝酒法,兄弟必须得做了。 喝到了半夜,烧烤摊的客人都走光了,白大骉从箱底拖出几串鸡翅膀烤好了,放了不少辣子,拿着过来一起吃。 王维他们已经喝了三四捆了,三个人头重脚轻的,嘴都飘了。 “不喝了,回家睡觉!” 王维明显喝多了,眼神发直,脸色发青,酒瓶往桌上一顿,气场有些变了,冷森森的,还透着股绝望的死气,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和浮漂。 白大骉没察觉,自己还没开始喝呢,不乐意了,鸡翅往桌上一摁,“不行,我还没有跟大伙喝个呢。” 王维阴测测转过头看白大骉。 白大骉立马变软柿子,举着鸡翅,“那……怎么的把鸡翅吃完吧,浪费可惜。” “操,大骉你能爷们点吗?” 王维受不了了,大着舌头指着白大骉的鼻子,“我见过娘的,没见过你这么娘炮的!” 白大骉从小被人当做取笑的对象,可从来不敢回嘴,更没胆儿去揍那些欺负他的人,受了不少委屈,被王维戳中软肋,飞快开了两瓶酒,猛灌了两口,呛得脸色通红,眼泪都出来了,“我……我……我就这样……改不了了啊……” 冷风一吹,王维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算了,何必强人所难呢,自己这狗脾气还不是一样改不了,叹了口气,“改不了就不改,谁还没点性格,今儿爷认了你这个兄弟,来!” 两人刚要举瓶,汪焱伸手过来,眸子里暗光流转,“一起。” 既然此生能相聚,能在一个屋檐下住,能在一个桌上拼酒,那就是缘分,不说别的,兄弟坐定了! 三人又喝了不少,黄小宁早挺了,躺桌子底下打小呼噜,等白大骉收摊才把他从地下拽起来,汪焱酒量太深,看起来一点儿事也没有,一手拽着半死不活的王维,一手架着人事不知的黄小宁,亏得白大骉只喝了下半场,总算有力气把摊收了。 四个人跌跌撞撞往别墅走。 王维喝大了,一路都在唱着乱七八糟的歌,醉的烂泥一样。 王维喝酒分阶段,一开始嬉皮笑脸把酒言欢,喝到中间就越喝越阴沉瞅谁都像杀父仇人,喝到最后突然超脱了,唱歌耍赖当街求爱无所不用其极额…… 白大骉提着一大兜东西,问神色淡淡的汪焱,“我怎么觉得大维不对劲呢。” 汪焱嗯了一声,继续拖着俩醉鬼。 傻子都能看出王维不对劲。 王维是个迷,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明明很有钱,却总是很穷,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公子,练摊却练的老练,人前笑得跟朵花一样,一个人时候眉宇间那股子忧郁掩也掩不住。 “夸张只因为我很怕……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王维闭着眼被汪焱拖着走,脸上逐渐被水迹布满,脚也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往地下出溜,汪焱一只手根本拽不住他。 平时看着挺精神的一人,怎么喝了酒变成这德行,又哭又闹的,白大骉给吓住了,“坏了,大维疯了,咋办啊?” 疯什么疯,心里有事的人一喝酒就醉,汪焱把睡得迷糊的黄小宁扔地下,把王维一把杵到自己肩膀上,扛着大步往前走,“我先回去,等会过来接二黄。” 白大骉哎了声,放下东西,蹲地下把外套盖黄小宁身上。 转念一想,哎,刚才汪焱将黄小宁为二黄,这汪焱不是怪冷清的怪孤僻的,怎么接受了大家互取的外号呢? 把连哭带闹的房主送回去,汪焱回来又接这俩人。 白大骉蹲在地上的样子,怀里抱着他那堆宝贝烧烤家伙什,土里土气实在太接地气,汪焱皱皱眉头,过去踢踢他,“好好站着,蹲着像什么样。” 白大骉没介意,“大维怎么样了?” “抱着马桶唱呢。”汪焱无奈的说,王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回去直奔厕所就吐,吐完不走了,非要在里面待着,抱着马桶硬说是麦克风,汪焱没法,只得回来接这俩回不来的。 总算大家都回了家,都累得倒头睡了。 第二天,‘麦霸’维大少的尖叫声响彻全楼,“谁他妈没冲厕所!” 二楼就王维一个人住,厕所当然是他一个人用,平时楼下的白大骉汪焱黄小宁三人一般不上去,王维知道八成是自己造的孽,反应过来,忙飞奔到楼下卫生间去冲了个澡。 剩下那几个还没醒呢,要不是抱着马桶坐一夜腰疼,王维也醒不了。 既然醒了,出去转转。 王维开着他的拉风跑车满城转悠,挨个儿跟自己的损友打电话叫他们起床,大早上的,把帮夜猫子除了还没睡的,就是睡得正沉的,不到中午绝不起床。 打了七八个,终于接通一个,也是刚被吵醒的,声儿哑着呢,“维少啊,您大早上发什么春呢?” “刘子,”王维调了调蓝牙耳机,蛮有心情的邀请他,“出来跟爷喝个早茶。” 刘子那边沉默半天,突然来了句,“大维,跟你说个事,你先别激动啊。” “有话快放。” 昨晚嗨了把,今早上王维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刘子犹犹豫豫,“我听说,这事我也是听说啊,那个……” “说不说,不说我挂了啊。” 王维不耐烦了,一男的,说话磨磨唧唧。 刘子一急,一秃噜全说出来了,“我听说你哥要回国呢,就这两天到,我们兄弟都准备好迎接了,大维……你来不来?” 王维安静的听完,外表平心静气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其实内里早咆哮冲天跪地拽头发。 过了几秒,才无所谓的跟战战兢兢的刘子打诨,语气平静的自己都诧异。 “这有什么,他我哥,接风的时候叫着我啊,不叫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第6章有肉汤。。。 第5章 接风 接到那瘟神即将从国外回来荼毒人民大众的消息,王维怎么也没了找人吃早饭的心情,阴着脸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掉头往家跑。 操,姓李的才走俩月多,怎么又回来了? 王维粑粑头发,狠狠打了下方向盘,那人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你说,那人坐的飞机会不会失事?现在飞机事故挺多的啊。 滨海公路上一辆跑车开得飞快,要不是不能起飞,早去航空公司撞飞机去了。 命运的枷锁,在十年前已经用最残酷的方式锁住了锁骨,无论怎么挣扎,那灌满愤怒和绝望的锁链也从未解开过。 果然,第二天刘子打来电话,说晚上给李老大接风。 王维接着电话从二楼下来,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依然不知以何种心态面对那人。 刚过拐角,一眼看到午觉睡到晚饭点儿才起来的汪焱出门,只穿着紧身黑色两道筋背心准备去上班,汪焱人瘦可肌肉不少,脱了衣服十分有看头。 王维兴致勃勃的打了个口哨,“矮油,不错嘛。” 汪焱抬头,看到冲他直飞眼的王维,不冷不热开玩笑,“当心看眼里拔不出来。” “爷什么没见……哇!” 王维这纨绔猫步没学好,这不,一头踩空栽了下来。 汪焱赶忙飞身去接人,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王维已经脸朝下呛地下了。 王维手里握着的手机带着惯性被扔出去老远,重重砸在地上立刻粉身碎骨。 “哎哟我操摔死老子了!” 王维死王八一般趴在地上哎哟哎哟惨叫。 叫这么大声肯定没什么事,汪焱伸手去拉王维起来,“我真没见过摔楼梯摔这么帅的。” “别拉……”王维疼得脸都白了,眉毛拧成一团,“手疼……” 汪焱意识到严重,赶紧蹲下来查看,王维右手腕肿了老高,看起来是摔下来的时候挫伤了,汪焱抬着他的手,“动动看。” 王维稍微一动,疼得钻心,“疼疼……疼死爷了……” 汪焱捏捏他的手骨,看起来没有断,把他扶到沙发上,“可能是筋伤了。” “那怎么办啊,”王维端着手,头上都是疼出来的汗,“我晚上还有个party,难道我要举着这根爪子去?” 王维瞅了瞅越肿越厉害的手,手腕都肿的发亮了。 汪焱进屋拿了自己的石膏绷带泡水里,“你这伤得且养,先打个石膏。” 王维一听,从沙发地上跳起来,“爷这么玉树临风的男人怎么能打石膏呢!” “那你等着手废掉用左手打飞机吧。” “……操!” 打上了石膏,又弄了个带子把爪子吊在脖子上,丰神俊朗一下变成了惨兮兮的半残废,王维彻底萎了,“唉,爷今晚又泡不到妹子了。” 汪焱正收拾东西,听到这话,狐疑的扭头问他,“你是双?” 谁双啊,你才双呢,你全都都是双! 王维怒,抱着石膏爪子跳,大声替自己辩解,“谁说我双的啊,爷可是正儿八经打架喝酒泡妹子的纯爷们,谁跟你说我是那种人,啊呸,闹心。” 王维气哼哼把西装甩背上,怒气冲冲一脚踢开大门,单手发动车子雄赳赳的赴约去了。 汪焱看了眼他的车尾灯,如果真是纯爷们,至于炸毛吗,欲盖弥彰。 车子是手动挡的,单手开车相当费劲,跑车一路黑烟煞是惊人,总算爬到了夜魅。 夜魅是本市最高档的夜总会,天还没黑,门口已经停了各种各样的豪车,其中一辆黑色宾利十分扎眼,在夜色和霓虹灯的笼罩下,依然无法掩饰住车子的霸气和凌厉。 也记不得是哪一年了,王维拿着钥匙绕圈把这车划成了抽象画,还用了专用武器—板砖,把车窗全体拍成了时下最流行的蜘蛛网花纹。 他哥,那个叫李明宇的男人,看到大花脸宾利,没暴跳也没骂人,以他独有的方式教育了叛逆少年。 用皮带狠抽了他一顿。 不过,抽皮带这土办法没什么效果,刚保养回来的宾利一次次的遭到毒手。 车是男人的脸面,王维没本事打他哥的脸,就算计他车,扎轮胎泼油漆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毁车修车的拉锯战维持了很多年,让那4s家发了不小的横财。 不过,现在王维可没了当年的幼稚。 毁车算什么,有钱都能修回来,他现在的方向是毁人不倦,我就折腾你,把你折腾我的都折腾回来,人生不就在于折腾吗。 李明宇,王维跟他一个户口本,异父异母,重组家庭。 王维他妈是李明宇他爸的情妇,李明宇他妈得病死了之后,王维他妈小三上位,变成了继任李太太,但王维这个拖油瓶是这位李太太跟他前夫的,跟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维顶着尴尬的身份一直闹腾到了现在。 大概快一年没来这种地方了吧,王维一进停车场,居然还有人下车跟他打招呼。 夜魅停车场爆满,车子都停到对面的马路牙子上了,王维转悠着找车位呢,有新来的门童跑过来帮忙停车,“维少,我帮你停下吧。” 王维眼珠一瞪,“咋着,看我残疾可怜我?” 门童脸一下紧了,忙陪着笑,“哪能啊维少,这种停车的活还是小的们干吧,李大少已经来了,在里面等您呢。” 不说还好,一说王维就来气。 谁他妈规定的,那人等着自己就得赶紧点啊,他的时间是金子,自己时间就是狗屎了! 王维脸一本,“滚边儿去。” 门童忙闪到一边去,吓得不住的说维少对不起。 这孩子大概不知道李家俩兄弟的战斗史,李明宇蹲哪儿哪儿就是火坑,王维在底下开车瞎转悠,就是不想往火坑里跳,别的门童多精啊,都没有过来的。 王维转了三圈,找了个地儿把车停下,离夜魅至少隔了一百米远,在一个单位的后门那儿,结果停车时还没掌握好,把后视镜蹭墙上了。 刮了就刮了,反正定期有人带着车去保养。 生活在塔楼里的公主拥有最舒适的生活却没有自由,王维觉得自己跟那公主半斤八两,冰箱里永远有食物,家里定期有人来清扫换鲜花,车子衣服会有人悄无声息的处理好,但信用卡和钱包永远没有钱,身份证护照全没收,想开个房都没招。 这他妈的生活! 王维手打着石膏,穿不上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里面只穿了件衬衣,经过一楼站满莺莺燕燕的走廊时,王维从镜子里才发现今儿的浅紫色真丝衬衣,灯光下那叫一个透啊。 那人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 “维少晚上好~” 两排穿着暴露不失性感的美貌服务员齐刷刷躬下腰,齐声问候,露出深深的沟壑。 哟,九十度。 王维挑了最后那个脸有点圆,看着比较小的服务员,拉着她揽进自己怀里,那服务员人美娇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又清纯又勾人。 王维把没坏的手往人身上一搭,“领爷上去。” “是,维少。” 那服务员挺会来事,搂王维搂的那个紧,王维挺满意,要不是右手实在疼得闹心,他肯定搂着这小女人先去包房调个情。 王维到了最大的包厢,还没进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两溜儿乌鸦一般的保镖。 看到王维,那些保镖也低首恭敬的叫了声维少。 这些保镖可不都是李明宇身边的那些人吗,到夜店消遣还带着保镖,不知道那人是讲究排场还是太惜命。 王维笑,笑容带着冰渣,“我哪配得上你们叫维少啊,里面那个才是你们的金主儿呢。” 保镖们岿然不动,当耳朵是摆设。 王维调侃着晃进包厢里,里面音乐震耳欲聋,沙发吧台全都坐满了人,得有二三十个,几个大沙发都堆满了人,只有最中间的那个沙发上,只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黑衣黑裤,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他旁边的位置没人敢坐,就这么空着。 王维看了看,其他沙发也没给他留地儿啊。 先前打过电话的刘子看到王维站那儿没动,站起来让了个空,“维少,坐这儿。” 这圆场都快打到马腿上了。 别人不清楚俩人之间的猫腻,可李明宇坐旁边那,那眼神分明就想跟自家弟弟‘叙叙旧’,你这边倒出个地儿来,隔着多人准备让俩兄弟‘眉目传情’呢。 就一个人的地儿,身边这个小美人儿怎么办,坐腿上?王维笑笑,手疼,怕抱不住,冲刘子摆摆手,“你坐,我坐那边去。” 王维缠着那服务员,一屁股坐在了那男人身边。 从他进来,男人一直都面无表情的注视屏幕,薄唇抿得很紧,面孔苍白近乎透明,就好像他的性格一样,没有一点人味,尤其是配上他那身黑色修身衬衣和西裤,看起来就像是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 男人缓缓转过脸,眼神冷得像北极的冰山,不但寒彻入骨,还锋利如刀。 王维早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笑嘻嘻的打哈哈,“哎哟几个月没见,咱哥又帅了啊,托您的福,咱可是又能出入这种风月场所了。” 男人正是李明宇。 李明宇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王维怀里的服务员,威胁意味颇重,那服务员又不傻,耽误人家李家兄弟谈事这不找死吗,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王维不乐意了,本着脸朝李明宇瞪眼,“你干嘛呢,吓坏我的妹子了!” 李明宇扫了眼王维手上的石膏,移开视线,神情漠然,“几个月没见,你还是这样。” 王维不知道李明宇说的是他不着调,还是依旧喜欢妹子,也懒得弄明白。 在两人多年的掐架经验下,王维简直一见他就条件反射想找他的茬。 “我哪样了啊,我不一直都这样,”王维把脚翘到前面的桌台上,故意把李明宇的杯子踢到地下,毫无诚意的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啊,你的酒洒了。” 上来就挑衅,还是那个张狂的性子。 李明宇嘴角微勾,眼底冰冷,“无所谓,你赔好了。” “我没钱,”王维特意把自己身上的兜都翻了出来,“你看,我口袋比脸可干净多了。” 李明宇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王维的脸,笑得让人发冷,“肉偿也行。” 王维一下僵住,头上的血管一跳跳的。 他这哥,心情好时就一变态,心情不好时就是一变态2.0,这不,又变身变态2.0了。 敢在这么多人跟前说这种话!这哥是想出柜啊。 问题是他不要家业不要脸了,我他妈还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入手 亏得包厢里音乐大,人多喧闹,王维环顾了下四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亏的没人注意,你说李氏集团的掌门人引领新人类生活方式,不但搞基还专找自家兄弟下手,这得多劲爆啊,报纸娱记肯定得乐疯了。 王维干笑,“怎么,美帝国的妞儿没把您那口儿正过来?” 王维故意挑刺,李明宇怎么去的美国,两人都心知肚明。 几个月前,李明宇弄了个新药,跟美国一牛叉企业签了约,结果王维下了个黑手,把资料卖别家了,然后就把李明宇支美国收拾烂摊子了,足足用了俩月才把当地土着搞定。 这会儿新仇旧恨的,李明宇瞅王维眼神都能把王维活吃了。 李明宇掐住王维的左手,把人硬拽到自己耳边,低声说,“我以为正过来了,可一见到,我发现,这是骨子里带的,正不过来了。” 他口中的热气轻拂着耳朵上的绒毛,痒得让人心惊胆战,王维用力推开他,伪装褪去,凶相毕露,“操你大爷的李明宇,爷可跟你不是一路的!” 王维声音有点大,包厢里其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怔怔望向这两人。 谁人不知道,李家两弟兄从几年前就开始死掐,当年闹得挺大,最后李老大去了美国,所有人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没想到没到仨月,李老大又杀回来了。 这下好了,看样子,俩兄弟是又掐上了。 你说,王维吃李家的,用李家的,跟李明宇闹什么劲,不知好歹。 王维还挺郁闷,我倒是想独立自强呢,你让李明宇把身份证还我啊,你让他别业内封杀我啊,你让他别找人盯梢啊! 包厢里静悄悄的,只有音乐在孤零零的响着。 这事没必要弄得太难看,李明宇靠在沙发的大靠背上,好整以暇的冲王维挑眉,有本事你就说开了说透了,让大家都知道我李明宇就要你王维! 李明宇知道王维不敢,他不是没胆,他是丢不起那人。 果然,王维深吸几口气后,冲大家笑笑,“没事,我们兄弟谈事呢,你们玩你们的。” 一晚上这俩人不来上几次还奇了怪,众人没当回事,陆陆续续又开始玩起来了。 李明宇心底冷笑,却像根小刺扎在心口上,不是剧痛,是隐隐的刺痛,自己敢豁出去,可王维呢,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维,生怕跟他沾染上一点其他的关系。 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李明宇的黑色立领衬衣开了俩口,王维站着,居高临下看到他衬衣里面的胸肌,这货的胸肌跟吹了气一样暴涨,八成是美国炸鸡吃多了。 “我走了。” 待着没意思,王维捡起外套要走,刚抬脚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摔在沙发上。 受伤的手腕疼得抓狂,王维再好的脾气也炸营了,冲着李明宇的脸就是一拳,可王维那白斩鸡一样的身材,跟吃牛肉长大的李大少差太远了。 李明宇抓住他的拳头,稍微用力一拧,王维的力道就被卸了下来。 得,右手使不上劲,左手被制住,王维心里狠狠捶了自己两下,你说你逞什么能,来干嘛,让人看笑话。 李明宇把人摁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变态,倒像个关心弟弟的哥哥,“手怎么弄的?” 李明宇手劲大,看起轻轻松松的摁住他,可暗地里使劲,王维骨头缝都咯吱咯吱响,王维心里有股气,故意激他,“玩女人抻的!” 李明宇墨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虽然包厢里灯光很暗,但王维确定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杀气,毫不掩饰的杀意。 李明宇向来心狠手辣,就说李家二老去世时,那几个叫嚣着分家分遗产的几个叔侄全体消失匿迹,连面都不敢露,还心甘情愿无偿把遗产让给他,他的手得黑成啥样。 亏得自己是姓王的,自己要是叫李维,估计早被扔哪个荒岛练习野外生存呢。 哎不对,自己现在不就是被软禁吗? 王维每次看着银行里几千万的存款取不出来就恨死了李明宇。 不过恨归恨,那钱是李明宇他爸的遗产,以法律的名义落到自己头上,王维对那个后爸没什么感情,反正自己也能自力更生,那些巨额遗产花不花也就那么回事。 这点也就算了,可招人恨的地方是,李明宇有意无意的透漏,谁敢借给王维钱或者敢接济他,趁早办好绿卡找地儿猫着去,否则后果自行想象。 所以,王维就算想卖个跑车手表啥的,都没人敢接。 啥,这有什么? 维少名下的家伙什要么全球限量要么价值极高,小店收不下,大店不敢收,王维就这么守着金山受穷,不然也不能想出个招租的蠢法子。 在度过了几个月的‘穷’日子后,王维算是明了,自己的那些个朋友都他妈的是狗肉朋友,平时一个个维少维少叫着,关键时候全都是李明宇的狗。 李明宇松开他,从旁边拿了杯酒,一口灌下。 王维转过眼去当他是坨屎,李明宇自己喝酒,没一会儿,一瓶酒见底了。 穿着透明白纱还不穿内衣的服务小姐进来,跪在地毯上给李明宇上酒,其他的人都玩疯了,有几个跟陪酒小姐滚到了一块儿,但碍于李明宇还在这儿,也就是摸摸捏捏的事。 王维到底是根正苗红的汉子,没忍住,眼神往那丰满的服务小姐胸前扫去。 还没等眼神飘过去,李明宇不失时机的挡住了王维的视线。 哎这好风景错过了! 服务小姐被李明宇一记眼刀赶了出去,那仓皇的背影往王维流连许久。 你说那人脑子怎么长的,女人多好啊,又香又软又娇弱,像只可爱漂亮的小动物,男人不是喜欢保护弱者吗,李明宇怎么就非跟一狗脾气的男的杠上了呢? 王维对自己的脾气评价十分中肯。 李明宇把自己的酒杯倒满,送到王维跟前,“喝了,等会我送你回去。” 王维看看他,压根不相信他,这人向来热衷于背信弃义,在他的字典里,靠谱那页早撕了当擦屁股纸了,只有他要的,说什么也得弄来,手段什么的那都不重要。 “怎么,不敢用我喝过的杯子?” 李明宇挑眉,有意激他。 明明知道他是激将,但也不能让这人就这事鼻孔朝天,王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我哥,咱俩在一起住了也就几年吧,你什么东西我没碰过。” 可不是嘛,凡是李明宇爱用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惨遭毒手。 这点通过那辆倒霉的宾利可以看出来。 李明宇看了王维一眼,眼神中饱含满满的复杂,王维自认不会读心术,只读出来一条,就是‘小兔崽子敢惹我就算了居然还敢重提这事你死定了’。 十年前,王维刚到李家的时候,还是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个头连李明宇的肩膀还不到,又瘦又白,李明宇一胳膊就能把他抡出去几米远。 李明宇当时已经是叱咤一方的霸主了,别看才二十出头,板着脸在公司行走时,遇到的下属无一不敬畏的称呼声李副总,要不是李老爸年富力强,早让位给这个儿子了。 也不知道是年纪轻轻挑大梁,让二十出头的李明宇不苟言笑,戾气深重,连他爸都有些忌惮这个手段狠辣的儿子。 不过,心有城府是上位者应该有的素质,他爸就放任儿子继续扮阎王。 年轻人,没什么根基,如果表现太轻浮,不易治下。 但是,装混蛋时间久了,就真的变混蛋了。 王维一积极向上的三好学生,带着个眼镜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学生气息,身为李太太的附属品,他在李家自然是抬不起来头的,佣人和管家都看不起这个拖油瓶,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经常说他是来李家蹭饭吃的。 王维以前跟着她妈尹梅女士,日子过的不怎么好,主要还是王维那个老爸,每天不喝个二斤白的睡不着觉,有次酒鬼老爸喝酒喝高兴了,在马路上乱跑乱撞,最后真见鬼去了,据说脑袋压扁了,脑浆跟豆腐脑似的喷了一地。 不过,这惨烈的一幕王维不知道,他妈尽心尽责的让儿子远离一切可怕的事。 但尹梅不知道,绝对的保护也代表着绝对脆弱,没法承受挫折。 年轻漂亮的尹梅才三十多岁就成了寡妇,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度日,机缘巧合,也可能是刻意安排,谁知道呢,总之李明宇他爸看上了她,两人搞了几年的地下情,最后终于修成正果。 一个带着外姓孩子的寡妇能嫁进豪门,可见尹梅女士也算是能人。 可偏偏教出来的儿子一点也不像她,脾气又臭又硬,完全没有遗传到他妈那逆来顺受善解人意的本事。 一开始王维还很有骨气,极少在李家出入。 但没过多久,事情急转直下,李家这俩晚辈成天闹得鸡犬不宁战火连天,直到李家二老去世,也没见到兄友弟恭的那一幕。 李明宇喝得差不多了,他知道自己在,那些人放不开,起身要走,其他人都来送,李明宇让他们都回去玩,单记他账上。 说是给李老大接风的,结果让他结了帐,大家嘴上说这哪能啊,其实心里乐的不行,有李老大的话垫底,今晚玩他个痛快。 李明宇挥别那些人,信步走出包厢,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守株待兔,走廊里只有几个服务生站着,比起包厢里的热闹**,走廊冷清不少。 前后不超过一分钟,兔子就出来了,看来是只要他一走,王维绝对不会多呆一秒种。 李明宇站定,圈着手臂笑得看他,“我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预告:下章有肉汤。。。。 第7章 送人 让你送还不是黄鼠狼送鸡回鸡笼吗,王维晃晃手里的车钥匙,“不用,我有车。” 李明宇好像才想起来一样,特欠揍的陈述了一件特让人糟心的事,“哦,你的车我让人送去修了,明天给你送过来,今晚坐我车回去。” 刚停车才刮的,他就不动声色的把车拖走了,这当哥的真‘无微不至’啊。 王维眼皮一撅,阴阳怪气,“哟,李大少够闲的啊,还帮弟弟我修车呢。” 他对他哥称呼比较多,可以通过称呼连判断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点名道姓叫李明宇,说明心情还不错,顶多丧白两句,要说哥你怎样怎样,说明他正寻摸着板砖上去来一下呢,要开始称呼李大少了,那估计他下一秒就能上牙咬人脖子。 跟王维‘礼尚往来’这么多年,李明宇哪还不知道自家弟弟的狗脾气,密密实实靠上来,暗中下力钳住他的肩膀,力道让他无法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嘴唇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低低的笑道,“你生气的样子我更喜欢了。” 鼻息火热,眼睛亮的跟大野狼似地,连棺材板样的臭脸都挂着红光。 这货又发情了,鉴定完毕。 王维暗地挣了几下,奈何左右都使不上劲,只得任由被他制着往停车场走,到了停车场,果然没看到自己的跑车,李明宇硬压着他上了宾利。 车子跑到三十公里以上,车内锁自动落锁,咔嚓一声,把王维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心脏砸了个跟头,瞬间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感觉不太对劲。 李明宇这人坏的光明正大,向来是不走迂回路线,今儿怎么这么好的涵养,没发火也没动手,还是那人憋着劲儿,等着算总账呢。 划他个车都能拿皮带来个单方面暴打,这回让他损失这么大,丢人都丢到美帝国去了。 没把人吊起来抽,太不像他的做事风格了。 王维刚进李家时,每天被‘大儿童’的李明宇顿顿不落变着花样的欺负。 李明宇也是,好好的辩论口才不用在谈判桌上,非得找自己暴脾气的弟弟练刀。 三番两次的点火,王维一半大小子,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火药桶似地易燃易爆,脑子一热把李明宇那些骚包衣服和鞋子全都剪成拼图,还在他的床上放了新鲜的狗屎。 最后,李明宇不负众望的把弟弟摁在卫生间里喝了一肚子马桶水。 此类事件不胜枚举,当哥的以激怒弟弟然后名正言顺的欺负人为乐,当弟弟的以暗地里下黑手以及光明正大挑衅为己任,两人掐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倒不失为涉及德智体美劳等一系列有益身心的娱乐活动。 王维跟李明宇掐归掐,但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是享受李家恩惠的累赘,李明宇才是真正的李少爷,所以王维才没在他哥饭碗里下耗子药啥的。 但是,这种含着金勺匙出生的斯文败类的嚣张气焰必须要打压。 王维就是坚定着帮助坏的没边的大哥走上康庄大道的决心,坚持不懈的跟他斗。 李明宇从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宅子里接受最高端的精英教育,没人跟他玩,童年的回忆留下的只有无穷尽的教授讲课和成山的书本,终于在王维踏进李家的那一刻,已经二十了的李大少爷总算找到了个可以搓扁揉圆的‘玩具’,欢欢喜喜的重拾了把童年的乐趣。 虽然玩具根本不属兔子压根属狗的,但李大少爷依然玩的不亦乐乎,爱不释手。 两个多月没见,王维还是那个样子,根本不正眼看他,李明宇把司机赶下车自生自灭,自己开着车跟弟弟‘畅谈人生’,看到王维眉头微皱,“想什么呢,跟我说说。” 王维心里直翻白眼,真把自己当哥了,也不看看您老人家当年干的那些破事,我都不好意思提,幽幽吐了口气,“您不是心如明镜吗。” 说话还是这么呛人,亏的当哥的肺管子粗,不然早让他气死了。 王维表情很淡漠,没想跟李明宇有任何精神上的交流。 这小兔崽子不收拾是不行了,李明宇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手搭在方向盘上,语重心长的谆谆善诱,“小维,你要是听话一点,顺从一点,我也许不会对你这么感兴趣。” 王维转过脸去,懒得理他。 拉倒吧,当我跟当年一样傻吗? 当年,当哥的也是这种口气说,咱们和解吧,呐,送你个礼物。 王维难以置信又欣喜若狂的抱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回房间了。 然后,在王维关着门,小心翼翼的拆礼物时,李明宇带着全家人浩浩荡荡来视察弟弟的学习,不出意料的发现王维正偷偷摸摸抱着个大盒子。 当妈的没觉出什么,顺手拿来看,接着满眼惊愕的打翻了礼物盒子,盒子里女人的内衣内裤颜色鲜艳款式**,在众目睽睽之下撒了满地。 于是乎,专偷女人内衣的‘臭流氓’终于百口莫辩的‘落网’了。 王维到现在也没法想象,李明宇那高贵孤傲的手指是怎么把那些女人的贴身衣服装进礼物盒子里的,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乃是此人又一让人折服之处。 自此之后,王维坚信,别看李明宇人模狗样的,其实内里就一变态,他说的每句话都不能信,谁信谁就等着完蛋吧。 车厢里,两人喷着气互瞪对方,跟两头上了驴脾气的毛驴一样。 王毛驴承认,李毛驴确实长得挺天妒人怨,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去,让他跟女人绝缘。 李毛驴心理活动激烈,特想啃对面的毛驴脸。 在夜里幽暗的光线下,王维的脸可能一眼夺走所有的注意力,不是因为他长得多好,而是他的气质,有种忧郁华丽的感觉,同时他还有股邪气儿。 李明宇有点出神,无意识的舔嘴唇,发现嘴唇干的都快脱皮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把他摁在怀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因为刚才喝了酒的原因,呼吸间弥漫出酒精的蒸气,鼻间被那人沾染了酒味的气息氤氲着,李毛驴热血沸腾地要失控。 几个月没见到他,压抑许久的思念和想啃他的**瞬间达到顶峰。 可王毛驴没一意识到李毛驴已经变身李野狼了。 王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无意间使劲往他哥头上浇97号汽油,“随便你吧,我就这样了,学不乖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疏离和孤傲,那种刻意的远离让人心生烦躁,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寸冷笑都在不动声色的告诉你,就是不屑于你的注视,就是让你体会这世上还有你得不到的,就是为了让你发疯抓狂原形毕露的。 “你……!” 不等王维发出惊叫,人已经被摁在了座位上,李明宇利用体重和位置优势将人死死压住,不顾他的挣扎低头狠狠地吻上去,其实那也算不得吻,简直就是野兽般的啃咬。 王维拼命挣扎,可手上有伤,座椅被放倒,连起身都困难,更何况还有个健壮的男人压在他身上,简直要气疯了,“我操.妈李明宇!你敢……啊!” 脖子狠狠地咬住,王维疼的浑身哆嗦,一脚踢在李野狼大腿上。 李野狼血性被激起,动作愈发放肆。 两人的缠斗让车子急速震动起来,肢体大力撞到车内饰的声音沉闷而巨大。 “你放……呼呼……我.操……” 白斩鸡的体力跟大野狼根本没法比,剧烈挣扎几分钟,王维气都喘不上来,眼前更是一片金星。 摩擦间,王维触到了李明宇坚硬的下腹某物。 王维一僵,挣扎愈发激烈。 李明宇将差点就要溢出嗓子的闷哼硬生生咽了下去,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冲动,王维头上都是汗,头发被打湿凌乱的黏在脸上,撩人脆弱的让人无法克制,想要疯狂的进入,撕碎。 今儿说什么也的把这兔崽子办了! 李明宇眼珠子都红了。 是想泄愤,还是扭曲的想要他,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一秒钟也忍不了了! 王维喘了几口粗气,下狠药戳人肺门子,“你就这点本事了。” 王维的冷笑,刹那间让李明宇惊艳得心脏一抽。 王维的话让李明宇清醒不少,心脏抽抽的把血液从下.半身压到大脑里去支持思维活动,雄性特有的狗屁自尊心在这个时刻占据了有力上风,李明宇的男人尊严受到挑衅,输人不输阵,王维简直就是个教科典范。 而在打肿脸充胖子这方面,当哥的也不输于弟弟。 李明宇身上的肌肉绷紧僵硬的像石头一样。 他死死的盯住王维的脸,王维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妈,那个美丽到了极致柔弱到了极致的女人,可他总有那种让人忍不住执念的味道。 就像现在,他就这么看着他,眼神魅惑又冰冷。 李明宇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最后,李明宇放开了他,坐回驾驶座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一句话化解一场迫在眉睫的战事! 这场掐架简直是掐出了风格,掐出了水平,可谓是中**事学心理学乃至社会学的精髓! 王维整理好衣服,开门下车,用力甩上车门,“拜拜了您来。” 李明宇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夜晚的浓黑中,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征服**从内而生,迅速蔓延全身,仿佛浑身都燃烧着斗志。 王维,我不会放过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肉汤奉送完。。。 第8章 夜聊 王维靠着十一路跋山涉水回到别墅时,天差不多亮了。 白大骉正好要出门买肉,一头撞上一步三晃走进来跟鬼魂没两样的王维,“哎哟,大维,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连电话也不带?” 王维这才想起来手机已经摔坏了,就下午出门前那一跤,这摔的可真卡点,够憋屈人的,虽然手没坏也打不过李明宇,但把他挠成土豆丝样也行啊。 伸出没坏的那根爪子,王维招呼没眼力见的白大骉赶紧过来当人肉拐杖,“快来扶爷一把,爷可是走了五个小时啊……” 白大骉掰着熊爪子算算,熊吼一声,“五个小时,大维你车呢!” “你这狮吼功不去战场杀敌真可惜了,小点声能死啊,”王维使劲掏耳朵,“问这么多干什么,快扶爷去床上歇会,操,脚都麻了。” 王维身上没钱也没手机,车子被弄走了,大半夜的一单身男性拦车也困难,别提中间还迷了两次路。 嗨,半夜人少,没人问路呗。 你说,当时让那变态把自己送回来,或者坑他两百块钱,这不就结了,谁叫咱这狗脾气招人烦,该,王维自己心里骂自己,你说昨晚上瞎凑什么热闹,得不偿失的。 白大骉搀着王维往楼上走,小声的提了一句,“昨晚上着火汪汪也没回来。” 你舍管大妈啊,管这个管那个的! 王维精疲力尽,哪还顾得上别人,直接倒床上呼呼大睡。 白大骉贴心的给他脱了鞋外套,又盖上薄被,这才屁颠屁颠去赶早市进货去了。 等快到中午了,汪焱才回来,脸色比王维好不到哪儿去。 白大骉蹲在厨房里串肉,一手都是辣椒粉和肉汤的混合物,旁边是一盆子鲜肉,跟汪焱说话他也不理,白大骉犯嘀咕,这怎么一个个都跟死了爹一样。 汪焱进房间,白大骉擦擦手跟着进去了,他憋不住话,就想找人说说。 汪焱回头瞪他一眼,表情不善,“啥事?” 白大骉心里藏不住事,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大个儿狗熊一样埋伏在汪焱耳边,“跟你说个事儿啊,刚才我扶大维上楼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有个牙印,可深了,还冒血了呢。” 可惜,身为中老年妇女之友的大骉同志在别墅里没找到志同道合的八卦对象。 汪焱推开他,皱眉道,“你八婆啊,管这么多闲事。” 白大骉没感觉出汪焱情绪已经很差了,还兴奋的喷唾沫星子呢,一脸的惊奇和紧张混合表情,“哎不是,我瞅着那牙印儿,哪女的有这么狠啊,会不会大维真是……” 汪焱不耐烦的把人赶了出去。 白大骉想不明白,怎么着火汪汪的后脖子也有个牙印儿呢? 白大骉那少根筋的脑袋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啥讨人嫌,洗洗手又去串肉串去了,他的世界跟王维这种人是不一样的,他得为明天的生活打算,踏实干活才是生活的中心。 下一秒那跑到了山沟的小调就从他鼻腔里哼了出来,白大骉同志以他的没心没肺诠释了什么叫“弱智狗熊欢乐多”。 汪焱向来爱睡懒觉,这一觉他跟王维俩人飙着睡,汪焱从下午睡到半夜两点,饿醒的,去厨房里找吃的,黑漆漆的厨房里,一个橘红点一亮一灭。 这哪家饿死鬼啊,显灵显厨房里了。 汪焱不信鬼力乱神直说,不动声色抄起手边的平底锅,警惕的问,“谁?” 大有你不吱声,下一秒就让你变锅贴。 王维的声音传过来,颓废的跟丢了钱一样,“你大爷我。” 厨房里跟着了火一样,到处都是烟味。 汪焱扔下平底锅,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朝着烟头火光的方向扔出去一瓶,也不管能不能把人脑袋砸出个坑来。 抱着起床气出来觅食的汪汪同学脾气相当恶劣。 王维在黑暗中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眼睛早适应了,没残的那只手一把接住了啤酒,用牙启开,喝了一口,“听大骉说,你昨晚也没回来?” “嗯。” “干嘛去了?” “男人的事。” 想从汪焱嘴里套出点东西,难,这人平时爱深藏不漏。 男人的事,就你那点花花肠子,王维哼哼笑两声,瞪起一双亮晶晶的狗眼,专挑人家不爱听的说,“我说汪汪啊,别装了,你喜欢男的吧。” 王维的口气透着笃定,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瞎蒙的。 汪焱半晌没回答,过了会儿,伸了手过去,“烟给我支。” 这算是默认了,王维在内心抚了抚压根不存在的胡须,可劲儿的翘尾巴,爷这看人的本事又见长了,再过几天就能摆摊给人看相去了,把烟盒扔过去,又把打火机顺桌面滑了过去,就着话茬显摆自己的火眼金睛,“我没说错吧,你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 汪焱又嗯了一声,啪的点上烟,吐了口烟圈,倒打一耙,“你不也是吗?” 王维这个人,看着像,又看着不像,不过,王维对待这种事的态度是暧昧的。 汪焱这人倒是一点亏也不吃。 王维笑,喝了一大口啤酒,“扯吧,我哪像你这种人,我可是喜欢妹子的,昨儿要不是手坏了,肯定领个回来,唉,可惜了,那一桌的好酒,我就喝了一杯。” 欲盖弥彰。 要么是他心虚不敢承认,不过他这人没什么城府,心事恨不得全都刻脸上,不太像,要么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形中上道了。 不过,汪焱倒是想交王维这个朋友,不仅仅是限于租赁关系,这个人可以深交,虽然王维看起来秘密很多,但他这个人,不同于那些污浊的人,气质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干净。 两人话不投机的聊了二十分钟,汪焱喝完那罐啤酒,手指用力捏扁易拉罐,准确无误的扔进远处的垃圾桶里,下了最后结论,“王维,你也是这种人。” 王维停顿一下,矢口否认,“汪汪猜错了哟~” 汪焱喝完啤酒肚子更饿了,鬼子进村一样的杀向冰箱,从里面摸出来个苹果,又找出一整板的酸奶还有面包,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冰箱。 这个双开门的冰箱里总是满满当当的,每隔两天就会有人过来清理补充一次,别说王维一个人了,就是住在这里的几个人一起上去啃,都够呛能吃出来的。 就在前几天,客厅的桌上突然出现一部新手机,跟王维以前摔坏那部一模一样。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手机,王维并没有表现任何吃惊,理所应当的使用上了。 看来,这个别墅有秘密。 汪焱也不管苹果洗没洗,直接咬了口,腮帮子鼓囊囊的,“我猜的对不对现在无从知晓,但你脖子上的牙印儿,不是女人咬的吧。” 牙印?! 王维下意识抹了把脖子,果然一阵刺痛,手指肚还触到了血痂类的东西。 我操李明宇属疯狗的吧,逮谁咬谁! 汪焱几口啃完苹果,抱着酸奶面包的往房间走,“王维,我敢说,能让你大晚上不睡觉躲厨房抽烟的人,肯定不是女人。” 谁躲厨房了,爷是不想在房间里抽的被子枕头上全都是烟味,王维想找汪焱理论,可人家早关上门回去吃宵夜去了。 王维心里暗骂了声操,掐灭烟头,回屋睡觉! 被毒舌男两三句话刺激的,王维在床上翻了半天一点睡意全无,好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做梦,操蛋的是那些梦跟连续剧似地,分上中下集。 那一年,李家在山上有个大宅子,金碧辉煌似皇宫一般。 那时候王维才十几岁,带着傻了吧唧个眼镜,留了个二了吧唧的发型,穿着土了吧唧的校服,提溜个书包,想看又不好意思到处撒嘛,一股子没见过世面的新鲜劲。 李爸爸跟李明宇站在别墅门口迎接尹梅母子俩。 李爸爸倒是欢喜的很,喜欢的女人终于能生活在一起了。 李明宇英俊逼人,没表现出对后妈和后弟弟的排斥和反感,但那表情绝对不是欢迎。 那时候王维哪知道,他这哥可是个牛人,凑齐了爱犯贱重口味耍流氓等几大鲜明特色,令人发指的少见。 王维从李爸爸接他娘俩的豪华轿车下来,有些腼腆,有些紧张的望着那个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爸爸和哥哥的两个男人,李爸爸只顾着拉着尹梅进去,连招呼也懒得跟王维打,毕竟是别人的儿子,客套也嫌费事。 王维早料到这种结果,傻乎乎的望向李明宇,满心期待这个家另一个主人能接受他。 李明宇看着他,勾勾手指。 王维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走过去。 李明宇露出了个讥诮又尖刻的冷笑,转身就走,王维不明所以,老实巴交的跟了上去,七转八转,房子迷宫一样,房间都差不多,每一层的样子更是惊人的雷同。 半途中,王维迷路了,李明宇也不见了! 一家人吃晚饭时,王维还在错综复杂的宅子里乱转呢。 李明宇以他特有的明着坏的行事风格,别出心裁的涮了把后弟弟。 王维一书呆子,哪里能想到李明宇因为他妈抢走他爸占据原先李太太的位置而迁怒于他的狗血剧情,他感觉这个占地上千平米的宅子,根本容不下他。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问谁。 从门口奢华锃亮的玻璃的倒影里,一个窘迫无助甚至是让人讨厌的男孩,他的样子那么丑,就像个来要饭的。 那种尴尬到想死的滋味,王维至死刻骨铭心。 李爸爸是爱极了尹梅,所以才肯接受王维这个外姓儿子,可是李明宇不是他爸,他不但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充满了排斥,更对那个女人带来的儿子不屑一顾。 良好的修养和教育让李明宇对后妈还算尊敬谦恭,对后弟弟的‘照顾’也点到为止,但这种‘日常’的单方面欺负只持续了半年。 本来,王维是个作为一个受气包的存在,直到有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家对李明宇性格评价如何。。。 第9章 对手 李家世代做医药产业,拥有一个家族性企业,还有专门的实验室进行药物开发。 李明宇已在公司里崭露头角,正是大展身手的时机。 那天,李明宇跟科研小组电话讨论正在测试一组新型药物,实验组的小白鼠全部死光,科研小组认为是生物碱相互作用导致的。 王维刚巧周末回来,路过李明宇的书房,从门口捡了张药片分子构成图,随口说了句,这不是生物碱的原因吗,好死不死让李明宇听到了。 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居然能认识新药分子图,还能说出问题在哪,不简单。 李明宇总算记起来,受气包原来是生化系的高材生。 年轻的王维哪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潜力是巨大的,如果才华横溢的他继续进修,成为博士或者更高的领域,他的专业知识和社会地位极有可能会成为李氏药业的潜在推动力,继而可能会得到李爸爸的赏识,在李家站稳脚跟,甚至会分一杯羹。 李明宇想弄死受气包的心是发自肺腑的。 王维从门缝中看到了李明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一向迟钝的思维方式一下加了马达,他无师自通的察觉到那眼神中微妙的变化。 这个平时不怎么理会他的哥哥,以前很讨厌他,现在是憎恶。 他是李明宇的威胁,即使很小。 李明宇是不会允许有人分走他的东西的,就是一卷手纸也不行。 这不仅仅是因为成年雄性对侵入他地盘的另一雄性所发出的本能攻击,还因为李明宇这个人从小接受的严苛的精英教育,一个在二十多岁就能在商场如战场的激烈斗争中屹立不倒的成功商人,绝对是属狼崽子的。 说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罢,但李明宇确实成功了,比他爸更成功,李氏药业从一个平凡的家族小企业转型成为适应市场的股份制企业,跟李明宇的强硬作风密不可分。 王维,是李明宇权势争夺被波及到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至少,在当时李明宇是这么认为的。 外面的绊脚石除掉就是,家里可不能‘后院起火’。 从那天开始,李明宇决定正视对手,对受气包展开了悄无声息的,沉重的打击。 王维同学从倒霉的受气包的卑微地位一跃成为李副总‘强劲’的竞争对手。 虽然王维一点竞争上岗的意识也没有。 王维从小是个好学生,这源自于王维妈妈良好的修养和教育,王维对学习并不是应付,而是真心的热爱,他刚进入大学,即被最权威的导师点名培养,王维从没有认为这些事殊荣,只觉得是应该的,因为他就是为了学习而生。 莫名其妙的成绩一落千丈,奖学金没了,好好的实验白鼠无一幸存,曾经对他抱有极大希望的导师对他冷漠如冰,更让王维想去跳黄浦江的是,他妈尹梅看他时失望的眼神。 从优等生,一夜之间变成被人嫌弃的对象。 王维一脑壳里只装了书本的菜鸟,应对这些突变的办法是——拼命学习。 可是,笨鸟愚笨的刻苦和努力没有得到回报,专业课和选修课成绩惨烈的一路挂科。 不仅如此,学校的同学有意无意的疏远他,说什么都有,偷窥女生宿舍啊,虐待实验动物的怪癖啊,好像他是个刚逃跑出来的神经病。 一个寝室的同学集体把王维撵了出去,嫌他拖累大家。 整整三年,王维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那时候的王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变成这样,但他对未来还是抱有希望的,他想等毕业了业,拿到了文凭,找一份工作,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用再回到李家看别人的脸色了。 可到了最后,王维熬了半个月重写了十余遍的毕业论文终究没有被通过,直升的机会被别人取代,成为了x大唯一一个,没有获得学位的,优等生。 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孩子,一次次拼尽全力,到头来却遭到惨重打击,所有的努力和希望破灭,王维患上了抑郁症,他总是担心自己会把自己从楼上推下去。 有很多次,从学校的天台上往下看,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迷迷糊糊间,王维醒了,一抹脸上,竟然是湿的,拽出枕巾胡乱擦擦脸,扔一边继续睡,人年纪大了就爱悲春伤秋,做个梦都能哭醒,越来越没出息了。 昏昏沉沉,王维又睡了过去,梦接着上集继续往下播。 王维从优秀毕业生变成了社会盲流,没文凭没工作,亏得李明宇他爸对王维还不错,每月给他打一笔钱,算是生活费,等他找到了工作再说。 这些钱都是李明宇他爸看在他妈的面子上给的,虽然这钱对这个富庶的人家不算什么,但王维拿着花,心里特难受,老觉的这是他妈的卖身钱。 李明宇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挤出不少时间对‘竞争对手’进行了业内封杀。 自家的路子走不通,外面的路也给绝了,想干老本行,门也没有。 王维四面楚歌,咬牙跺脚要自己去床,搭飞机去了别的城市。 人刚落地,李明宇的人就把他抓了回来。 在本市李家少爷还能只手遮天,跑到外面还不任他逍遥去了? 万一过上几年,人家顶着个博士头衔衣锦还乡,你说这烫手山药李少爷是接还是不接,所以,李少爷的做事原则是,绝不能等山药烫手了再接,山药没熟就得连根挖起来。 王维当然不肯继续寄人篱下,几次三番要逃。 李明宇的一句话让王维老实了很久,李明宇说,你敢再跑,打断腿。 王维信李明宇,不是信他的话,而是信他的狠。 到底是从心底里怕他。 王维那除了学习干其他事都轴的不行大脑,在经过被关禁闭的几个日夜后,终于想明白了其中原因,李明宇这是忌惮自己啊。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功高震主? 王维不禁后背寒毛直竖,亏得李明宇人性未泯,顶多在精神层面上打击打击,加上自己又‘不负众望’的垮台,才没让李明宇采取更严厉更残忍的打击。 你说,生在新社会,长在新时代,居然还能赶上夺嫡的破事。 王维对这个嫉贤妒能的后哥相当心寒,你说我又不姓李,图你家业干什么,台湾言情剧看多了吧,真以为是个后妈带着个精明儿子就能夺了本家的家产? 王维从勤劳纯良的三好生,脱胎换骨成——混世二世祖。 泡夜店玩妹子,争风吃醋打群架,开着豪车四处炫耀,跟人飙车把上百万的车撞成废铁,誓将烧钱事业进行到底。 那个时候,王维以打了鸡血一般的姿态,横空出世,创造出了颇有名望的维少名头,全城的夜店酒吧没有不认识他的。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李明宇不屑的目光盯上了他。 吹尽黄沙始见金。 王维的疯狂,让他的人生彻底绽放异彩,他从一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变成了欢场高手,从一个情商为零的白痴,变成了人家人爱的风流少爷。 这都拜李明宇所赐。 王维还是那个王维,学会了吸烟喝酒,学会了**把妹,玩世不恭成为他的新气质。 首席造型师的精心打造以及本人的天生丽质,让维少成为本市四大美男子之一,成为了名媛小姐们乃至女明星女歌手倾慕的对象。 王维就像一只刚成年的雄孔雀一般,骚包的绽开自己漂亮夺目的羽毛。 为悦己者容,在男性中同样适用。 可王维不知道,在不远处的一双眼睛,随时在关注着他的变化。 他的一举一动,李明宇了如指掌,看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深不见底。 李明宇当然不会相信王维是真的‘大彻大悟’去享受人生了,王维越是闹的欢腾,李明宇的眼神便阴暗一分。 王维太聪明了,太懂得识时务了。 可在李明宇整夜想着,怎么把这个在家宴上跟自己一个辈分,有可能跟他分享李家最优秀最年轻有为最精明睿智等词汇的人除掉时,他惊愕的发现,自己每天想的最多的居然是这个人。 就像人打开电脑,习惯性的收邮件或者挂qq一般。 已经成为了习惯。 李明宇在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但又不得不防着他尽可量的收集他的信息之间徘徊纠结,李明宇甚至产生了对他比对自己还要了解的错觉。 比如说,王维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喜欢吃口味重的菜,喜欢眼睛大的女生,跟别人打架绝不服软等等,李明宇连自己穿什么衣服也不怎么关心,好像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由成衣店按照新款送来的,而自己都是随手拿起来便穿。 这种认知让李明宇莫名的惶恐了一段时间,他逼迫自己隔绝那个人。 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就算不见面,耳聪目明的李明宇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被王维折磨着,他随便扔在院子里的跑车,深夜归来的汽车喇叭声,都让李少爷每天低气压深重。 王维知道李明宇不待见他,根本不跟李明宇打照面,就算两人在一个夜店里碰面,王维也不会跟他打招呼,当不认识,目不斜视的溜达过去,当着熟人面甩他哥耳刮子。 李明宇要不是正陪着的大客户,估计能当场冲上去把王维的脸扭过来,让他好好认认,到底认不认识自己,李少爷骄横惯了,实在无法容忍被人无视,而且还是被自己打败的对手。 半道,王维刚从洗手间出来,脚还没迈出去,人就被大力推了回去。 推他的是李明宇,李明宇喝了酒,脸色很不好,领带飞了衬衣也掉了几个扣子,看样是从一群女人的香肩**中刚跑出来。 惹不起躲得起,王维趔趄两步,扶着墙站住,连看也懒得看他,绕过他准备离开。 被人众星捧月的李少爷再次被无视了。 下一秒,李明宇疯狗一样把他扑撞在墙上,恶狠狠的吻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李明宇这孩子的狗性格。。 第10章 黑客 王维到死也没想到会被一个男人亲,更打死也想不到是最恨他的李明宇,想也没想本能把人一拳打飞,可马上又被李明宇重拳打回来了。 李明宇真没想到自己能吻上去,一时间愣在当场,还没来及消化自己惊世骇俗的壮举,被王维一拳打的满口血腥,马上脑子发热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就想狠揍眼前这个人,把他揍服了,揍趴下。 被打蒙的王维也火了,两人在偌大的洗手间里你一拳我一脚拼起命来。 那时候,完全感觉不到疼,就心中那团莫名的怒火烧得人失去理智。 最后,闻讯赶来的弟兄们拉开打成一团的兄弟俩,王维脸上都是血,冲李明宇破口大骂,骂他是不要脸的变态,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明宇抄起纯玻璃的烟灰缸砸昏过去。 那一下,够疼。 王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擂鼓一样的狂跳着,头上的血管一跳跳的涨疼。 天已经亮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不安稳,身上的汗粘得都能把床板粘下来,王维精神颓废的下床冲了个澡,感觉才有点活过来,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趁着时间还早又迷糊了一会儿。 刚准备接中集播下集呢,大门咣当一声被带上了。 抬眼一看,白大骉进货回来了,两手都是东西,用脚关的门,看到横在沙发上正满脸怒气的瞪自己的王维,白大骉歉意的笑笑,“大维,你睡啊,我不弄出动静了。” 话说着,笨狗熊又被茶几上的遥控机哗嚓一声碰地上了。 王维皱皱眉,坐了起来。 “就您这走哪儿响哪儿,死人才睡得着。” 白大骉憨憨的笑,举起手里带回来的早餐,声音浑厚的大喊,“大维,汪汪,二黄,快来吃饭,我买了刚出炉的牛肉饼呢!” 被大声呼唤的‘大维’就坐在离白大骉不足一米远的地方。 王维使劲抠抠耳朵眼儿,摸过一只牛肉饼咬下去,“我说大骉,你当我们都聋呢。” 白大骉抓头,脸红脖子粗,“嘿嘿,练摊喊习惯了。” 在魔音催脑的威力下,黄小宁顶着俩熊猫眼圈从窝里爬出来,抓起桌上的牛肉饼咬了口,嚼着嚼着坐着睡着了。 王维乐,“这二黄晚上都干嘛去了,困这样。” 干淘宝至于累成死狗啊,没听说过一人守着四台电脑忽悠买家的。 王维一晚上没怎么睡反而精神的跟打了鸡血一样,瞅着二黄那样儿就来气,过去猛地把黄小宁支着脸的胳膊一拉,二黄毫无提防的脑袋咚的一下砸桌面上。 光听声就挺疼的。 黄小宁嗷的一声,捂着脑袋瞪圆眼睛怒视王维,“大维,你干嘛?” 王维晃腿,一副我睡不着大家都甭想睡死相,“我得意儿的笑,我闲的。” 白大骉心疼的跑过去,抱着二黄脑袋给他揉,口无遮拦的爆料,“你不要跟大维一般见识嘛,大维被男人性骚扰了,正找人泄火呢。” 白大骉那大嗓门,估计隔壁楼都能听见。 王维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喷气。 什么,还有这事,大维这种风骚男没骚扰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居然被别人骚扰了,还是男的,不是吧,前几天还听说大维冒充汪汪男朋友的事,那时还以为是大维开玩笑,难道说什么来什么,真被他说中了? 毕竟现实跟小黄片在本质上存在极大的不同,二黄眼睛越瞪越大,见鬼了一样的唏嘘,“真的啊,真是男的啊。” 白大骉特接地气的来了句,“嗯哪!”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给王维气的,你说这揭伤疤揭没完了两人,都皮痒了,王维一人一个巴掌拍脑袋上,一蹦老高,矢口否认,“谁被男的骚扰了,少无风起浪了。” 白大骉躲在王维背后,冲黄小宁挤眉弄眼,示意‘看他脖子’。 黄小宁眼珠一转。 王维察觉不对,立马扭头瞪白大骉,这俩人搞什么幺蛾子呢。 白大骉低头对手指,装老实孩子。 黄小宁偷偷顺着王维脖子看去,看到那面目狰狞的整口牙印,大惊失色,妈呀。 王维察觉,忙捂紧领子,傲娇的哼了声,麻溜的蹿了。 黄小宁吃完牛肉饼,打着哈欠滚回自己房间继续他那神秘兮兮的事业,刚坐到电脑跟前,发现电脑屏幕花乱一片,数据突突的乱跳。 急忙敲了几下键盘,电脑立刻黑屏两台,黄小宁脸色登时大变。 白大骉刚收拾完桌子,黄小宁火烧屁股一样冲了回来,一改刚才困得要死的疲沓之态,惊慌所措的拽住白大骉,急得直跳脚,“惨了惨了,我被人追踪了!” 白大骉榆木脑子转了几转,没转明白,蹦出俩字,“咋着?” 这回可遇上大事了,黄小宁顾不上别的,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说,试图在熊一般的战友中寻找安全感,“我最近用了个不稳定的软件,结果有安全漏洞,有人破解了我的程序,黑到我的真实ip地址,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啊。” 熊一般的战友,脑子也属熊的,白大骉更转不过来弯了,“你不是干淘宝的吗?” 黄小宁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嘭嘭嘭! 王维刚回屋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房门就被那俩货捶的震天响,王维用枕头捂住耳朵,朝巨响的房门砸过去一只鞋,“滚蛋!” 白大骉在门口大声吆喝,“大维,二黄出事了!” 二黄出事有你什么事! 白大骉急火火的砸门,倒霉的门板岌岌可危,看样不把这俩货解决,这觉是甭想睡,王维光着脚去开了门,一脸的起床气,阴森森的瞪门口两人,“二黄被别家狗咬了?” 黄小宁哪敢吭声,顶着干网店的名儿实则干非法勾当,房主大人不把他剁成饺子馅才怪,耷拉着脑袋,吧嗒两只眼睛,跟咬烂主人拖鞋的狗狗一般摇尾乞怜,“维哥,我错了。” “错哪了?” 黄小宁深吸一口气,一句话概括“我昨晚黑了一个人的个人电脑,然后那人有高人相助,我又被黑回来了,估计受害人很快就能查到这里,把我扭送铁窗后面吃牢饭……” 黑什么黑,黑你妈个头啊。 王维微眯眼睛,顿了几秒,瞬间暴怒,“操.你大爷的二黄,在淘宝干黑客啊!” 黄小宁绷紧面皮承受房主大人的暴风骤雨,捏着衣角使劲掐,没否认。 这个黄小宁,说他什么好,还真他妈演技派。 难怪这二黄成天跟睡不醒的,天天猫在房间里打电脑,王维还以为他打游戏呢,合着人家靠着黑别人维持生计啊,这下好了,技不如人,黑吃黑了。 “自己惹祸自己收拾。” 王维后退一步,嘭的一声甩上门,跳床睡觉! 失去了房主大人的庇护,再瞅瞅身边急得快成熊瞎子的战友,黄小宁欲哭无泪,转身下楼收拾东西准备开溜,三十六计,先跑再说。 白大骉跟在黄小宁屁股后面团团转,“哎呀二黄你再求求大维,大维看样是个有办法的人,要不,要不找汪焱问问,看他能不能……哎你真走啊……” 这时候跑路才是王道,别人弄不清楚情况,帮忙估计也帮不上。 黄小宁手忙脚乱打了包,背着手提电脑提着行李往外冲,电源线鼠标一路噼里啪啦往下掉,“大骉我走了,过几天回来看你们,你跟大维汪焱说声。” 白大骉追着后面捡鼠标拾拖鞋,怎么也拦不住人,急得原地跺脚。 你说都什么事儿啊,好好的干活挣钱不好吗,干嘛要当什么黑客的,哎,黑客是干嘛的啊,白大骉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直觉告诉他,二黄干坏事被人逮了。 黄小宁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外冲,就在这时,一辆横空出现的路虎刷的一下停别墅大门口,几乎是贴着大门踩得刹车,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别说是人了,连狗都出不去。 这来势汹汹的架势,就是把车蹭花了,也不能放跑一个。 黄小宁脸一下白了。 不,不是吧,这人以前专门捉奸的吧,动作也忒快了点。 车门开了,一只穿着高档手工皮鞋的脚慢条斯理伸了下来,接着是紧凑昂贵的西裤,然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出现在院中。 男人西装革履,面相温文尔雅,领带打得板板整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可惜,那副玻璃镜片没能挡住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第六感告诉黄小宁,债主上门了,而且来者不善,黄小宁吓得掉头就跑。 不跑还不知道是谁,一跑目标可就明确了,男人长腿一迈追上去,一把拎住黄小宁的衣领,嘴角弯起一个让人费解的弧度,黄小宁啊啊的大叫,四蹄在空气中扑腾。 “救命啊……” 男人二话没说把人扔车后座上,上车松手刹踩油门一气呵成,车子有如它来时的凌厉气势一般又冲了出去。 抖得跟筛米似地白大骉从院子门柱子后面奔出来,冲着车尾灯马后炮嚎了两句二黄二黄,意识到二黄追不回来了,忙咚咚咚跑上楼火急火燎去砸王维的房门。 王维这回很迅速的打开了房门。 又惊又怕的白大骉抱着王维开始哭号,“完了完了,二黄给人抓走了,我们快报警吧。” 报个屁警,这事本来就是二黄没理,能私了尽量私了,真不知道白大骉脑子怎么长的,这事能曝光吗,能记入二黄的档案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六只全部到齐,开始闹腾! 第11章 老陆 王维虎着脸把哭喊着的狗熊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嫌弃的扔出去老远,“你哭个鸟啊,二黄自己干了见不得光的破事,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白大骉一屁股坐地上,不依不饶的大哭,“二黄啊——他不会被人撕票吧——” 王维一脚把人踹个大跟头,恨铁不成钢的骂,“哭你妈个头,什么撕票,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那人我认识,估计也就是带二黄去玩两天,教训教训就放回来了。” 听王维这么说,白大骉嘎的一下止住哭声,“啥,你认识?” 王维望着窗外那辆路虎离去的方向,神色有些触动,“是啊,以前离家出走的时候,跟他也算是有一段过命的交情,他知道这是我的房子,我认识的人他不能怎么样。” 怎么劫走二黄的变熟人了,白大骉迷糊了,收起泪,“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也说不清。 王维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业内人士叫他陆医生。” 陆医生,名陆晨,是个出名的心胸外科医师。 不过,陆晨还有一个外人极少知晓的身份,就是天恩医药集团的带领几个大型实验室的科研组长,拥有天恩集团49%股份,第二大股东,在董事会有绝对优势的发言权。 据陆医生的官方解释是‘我不想我纯洁的医生称谓后面加上其他的行政职位’,其实,就一个原因,此人比较懒。 当年王维没日没夜的鬼混,机缘巧合认识了他,在此后的几年内,王维以陆医生助理的身份穿梭在医院和医药集团间,拼命吸收专业的病毒学和药学精髓,正邪两路轮番培养,也算是野路子成就了个人才。 当时李明宇正忙着自己跟自己作斗争呢,没空搭理王维干什么去了,监视颇松。 这让王维钻了个大空子。 等李明宇发觉时,为时已晚。 ‘二世祖’王维除了学历没跟上外,技术能力简直坐了火箭一般,力压众多名牌大学出声的老科研员,还搭上了陆晨这个背景复杂的‘姘头’。 李明宇也不去看心理医生了,也不跟自己较劲了,山药烫手了,他得尽快处理。 但还没等李明宇想好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山药时,李爸爸跟他的第二任李太太一块儿魂归故里了,这下好了,李家李明宇说的算,王维再牛也没他什么事了。 王维难以置信,没法接受自己风韵犹存的亲妈连尸骨都没留下来。 二老坐飞机去度假,然后就光荣在了阿尔卑斯山脉附近,搜救的人员去了什么也没带回来,尸骨都烧没了,只有飞机的残片。 没遗体,追悼会还是的办的,而且得风风光光的办。 王维在灵堂门口被李明宇拦下来,一份丧权辱国的协议明明白白摆在眼前,想进去祭拜二老,行啊,签个字吧。 王维早见识了他哥的恶贯满盈,用流露出一种灰烬般的沉寂的目光视奸了这人足足五分钟,终于签下了字,交出了身份证护照等所有证件。 在二老的大照片前痛哭一整晚后,王维彻底跟陆晨断了联系,从此真正过上了二世祖的逍遥日子,不再掺和医药圈里的事。 李明宇对已经折断翅膀的威胁不再敌视,好吃好喝的供了起来。 如果王维现在还在陆晨身边,一定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年轻的病毒学专家,虽然没有正规的学历,但一点也不耽误科学进步的脚步。 陆晨说过,王维是他见过最难得的学生,也可能是遭遇了些事情,不同于其他正规院校教出来的学生,他的思维模式就像是极易发生变异的病毒一样,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总是能让实验结果出其不意的展现出来。 陆晨比王维年长几岁,俨然成熟不少,以真正的兄长姿态引导迷途的少年走上正途。 要不是那几年是陆晨在王维身边,没事规整规整,那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病毒学专家不是把他哥弄死,就是把自己弄死了。 王维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看到几年未见的陆晨丰神俊朗的走下车,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世界真他妈的小。 于此同时,蹦绑票的‘人质’黄小宁哆哆嗦嗦趴在车后座上,偷摸的看了眼前面开车的男人,悄悄伸手拽了下车把,被锁住了,这下真逃不掉了。 谁想到这个男人背后的高人这么牛叉。 谁更能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有力气,抓人都不手软。 黄小宁揉了揉刚才被掐住的脖子,还有点隐隐作痛,看着挺文质彬彬的一人,手劲那么大。 早前儿黄小宁不是没被人黑过,也不是没挨过揍,可这男人弄了个‘绑架’,让黄小宁心里特别没底,而且二黄同学认为,越是这种表面斯文的人,心理可能越阴暗。 不过,这是通过小黄片的出来的结论,没什么科学依据。 黄小宁一发育不良的瘟鸡,压根就不是那人的对手。 陆医生把车子一把开到了自家车库,落下车库门才熄了火,不给任何可以溜走的机会。 连最后逃跑的希望都没了,黄小宁哭丧着脸从车上下来,就差给陆医生跪下了,“好汉饶命啊,我想法补偿你行不,赔钱?给您系统免费做个防火墙?” 我的防火墙你都进不来了,你还要给我做防火墙? 陆晨也不打击他,换了个话题,笑眯眯的问,“如果我的电脑被你成功侵入,你想得到什么呢?” 黄小宁眼珠一转,“裸..照!” 陆晨笑得起来的样子特别阳光,可黄小宁天生敏锐如狗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笑得越温柔,手段就越黑,一定要警惕。 陆晨和蔼的问,“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侵入的目标文件是我的研究课题呢?” 哎呦娘咧,他这都知道了! 黄小宁受人之托,前去窃取陆医生电脑里一种新药的数据,结果那个数据被一个更加强大的程序锁定,黄小宁不但没破解进入密码,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偷黄片!” 黄小宁眨巴眼睛,见陆医生压根不信,继续装**,“大部分男性都会把私密的文件放在一个文件夹里,然后取个道貌岸然的文件名,就这样。” 陆晨点了点头,“就像你这样?” 黄小宁傻,“啊?” “看着是天真无邪误入歧途的乖宝宝,其实是资深老练的黑客老手,”陆晨挑眉,“你一定很喜欢邦德吧,代码007?” 乖宝宝黄小宁心中大呼,那位高人,您究竟师承何处!哥要灭你满门! 这个陆医生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电脑高手,居然连他的老底都查出来了。 黄小宁干了黑客这么多年,一直隐藏极好,只有几个黑客同行才知道他是007,不过大家都是在网上用特定的代码交流,防止出意外。 这回黄小宁可栽大了。 被拆穿本来面目,装糊涂蛋的少年立刻变脸似的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陆晨见他终于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道如果不是有铁定的证据在手,他还真一点也看不出,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大男孩,怎么看怎么像在校大学生,居然是着名的电脑杀手。 人不可貌相啊。 陆晨打开车库的另一扇门,里面直通他家,走进去换了鞋,转身扶住门,“你是准备待在车库里忏悔,还是到这里来?” 黄小宁才不傻呢,一个人在车库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但跟一个可能是神经病的强壮男人在一起,保不齐半夜被他**肢解呢! 黄小宁拼命摇头,“我不打扰您休息,就在这儿好了。” 陆晨走过来掐住黄小宁的肩膀,拖着黄小宁一路走到了客厅,随便的扔在地板上。 黄小宁吸了冷气揉肩膀,“你把我弄进来,刚才还问我干鸟用啊!” 陆晨微笑,口气温柔的像一个正在耐心询问病情的医师,“我询问你,那是为了显示我身为一名医生应该具有的素质,毕竟我的社会地位和受过的教育让我不能太过粗暴。” 黄小宁火了,“丫你刚才把我拖过来的时候我没见过你温柔啊!” 哟,小东西气性还挺大,看来不像他刚才伪装的那么柔弱啊,陆医生谦谦君子样,“我已经问过你意见了,而且,我‘请’你过来的时候,你没有提出异议啊。” 你大爷的,黄小宁给这神经医生的无敌逻辑打败了。 黄小宁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进陆医生家欧式沙发里,滚刀肉一样,“你想怎么样?” 陆医生换了家居服下来,脱掉了严肃的西装,陆晨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刚下班回家的工薪阶层,完全没有刚才拾掇黄小宁的凌厉之气。 黄小宁可不会再被这人时有时无的‘温柔姿态’骗了。 陆晨给自己倒了杯红茶,端着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了,“你说,如果你窃取数据成功,我要损失将近至少几百万,恐怕你所谓的防火墙,不太值这个数。” 黄小宁自知自己比不过那个躲在暗处的高人,没出声反驳。 反正落一神经病手里,黄小宁干脆破罐破摔,“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还挺硬气。 陆晨本来也没想怎么着他,自己没受到什么损失,钱他不缺,那小东西的命他要了也没用,人体药物试验获批很难的,再说,这小鬼住在王维的别墅里,跟王维肯定认识,既然都是熟人,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不过,这小狐狸嚣张的气焰得灭一灭,不然,这个超级黑客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早晚有栽别人手里的一天,到那时候,估计就没现在这么好的运气了。 陆晨站起来,慢慢走到黄小宁跟前,眼睛里全都是让人看不透的内容,似笑非笑。 黄小宁望着他一步步走近,你说这人也够奇怪的了,自己侵入他的电脑差点把他多年的心血偷走,这人不打不骂不生气,还笑呵呵的。 搞不好又是一个非正常人。 非正常——变态——喜欢男的——咬人脖子——王维脖子上的牙印一看就很痛…… 二黄那混乱又发达的大脑给出了个这么思维推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八卦 呜哇不是吧,这种糟心事都能让他碰上,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二黄怨天尤其自己命途多舛,紧张的捞过沙发上的垫子紧抱在怀中,大喊一声,“我只卖艺,不卖身!” 陆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小东西懂得还挺多。 陆晨不否认,他是个弯的,但还没到那种见到了同性就想拖上床的地步,他这种人不缺床伴,而且,高品质的x生活讲究的灵与肉的合二为一。 对待这种小鬼头,法律没什么震慑力,吓唬吓唬没准儿还能印象深刻。 陆医生思考的时候,笑容不减。 黄小宁哪猜得到陆医生想什么,陆医生越笑他越心惊胆战,越琢磨越觉得这人极其猥琐,搞不好是个虐待狂,丰富多彩的想象力把二黄同学唬得都快缩到沙发里面去了。 “你的艺对我没用,你的人还可以凑合用一下。” 陆医生客观评价了下。 果然是变态! 士可杀不可辱,黄小宁恼羞成怒了。 虽然他技不如人栽了,但骨气还是有的,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抡着垫子冲着陆医生左右开弓,“你个色狼,你不要脸,你流氓……啊!” 陆晨一手一个抓住朝他打来的垫子扔出去,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手下可就不那么温柔了,掐着黄小宁的细脖子摁在沙发上。 “放开——救命——” 黄小宁呜哇乱叫,四爪乱抓,一不小心,把陆医生宽松的家居裤拽下来了。 陆医生爱好无拘无束,喜欢挂空挡。 黄小宁意识到不对,转头一看,脸马上绿了。 再仰起脖子看看,陆医生的脸比他还绿,虽然脸上依然在笑,但笑得阴风阵阵。 黄小宁忙挣扎着爬起来,抖着俩爪子小心翼翼的帮陆医生提上了裤子,又帮他整理了上衣,拍着不存在的尘土赔着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摁我干嘛,我这人就不经吓……” 陆晨继续用阴恻恻的笑容面对着他。 这人绝对是笑面虎,这边笑着,搞不好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把人撕得粉碎。 黄小宁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忙把沙发铺铺好,把垫子归位,捡起拖鞋给人放脚边上,“我知道我挺讨人烦的,我这就把自己处理了,让您眼不见为净……” 黄小宁话音未落,脚底儿早抹油开溜了。 可惜啊,陆医生为了防止自己的科研成果被盗,也为了确保自己人身和财产的安全,他私人豪宅的安保系统是国内最先进的。 比如说,黄小宁就打不开那个需要指纹鉴定的大门。 黄小宁转了几个圈,别说是大门了,连窗户也打不开,急得满头是汗,贴在墙壁上尽可能远离那个看热闹看的挺高兴的陆医生。 谁知道他会不会先卸自己两条腿呢! 人家可是专业持刀的! 陆晨做了一天手术,还去捉了把‘奸’,没精力跟这个鬼头鬼脑的小东西绕弯子了,走过去夹着他的脑袋,一路把他拖到浴室,“跑什么啊,我只是让你做几天家务,你反应太激烈了,过高的肾上腺素对心脏不好。” 黄小宁死才不信呢,他把自己带这里来就是为了做家务? 陆晨知道他不信,干脆放出了实话,“说真的,我喜爱的脸蛋身材和性格你都不具备,所以你放心好了,我是讲究品味的人,不会饥不择食。” 陆医生着重强调了下‘饥不择食’。 这话也忒埋汰人了吧。 黄小宁炸了,亮出尖尖的小犬牙,“你丫喜欢浑身长毛的怪兽吧!” 陆晨眼镜镜片寒光一闪,“那个物种只在科幻片里出现,不过如果你确实对我抱有幻想的话,本人可以勉为其难把你整成我喜欢的样子,按理说,你这个年龄,打断了腿骨应该还能再增高十公分。” 身高差一点到一米七的黄小宁嘎的噎住。 这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骂人都骂的这么文质彬彬,婉转动听。 毕竟人在屋檐下,尤其是在面对这种爱操刀子的‘绑匪’,还是顺毛摸比较靠谱。 “别,”黄小宁伏低姿态,拿起马桶刷子,“我干,干还不行吗。” “先从清理浴室开始吧,视清理效果,我可以奖给你些食物,”陆医生打了个哈欠,“晚上要赶论文,给我泡杯咖啡,咖啡机在厨房。” 敢情在这儿等着呢,黄小宁愤懑,直接说不干活没饭吃不就行了,打什么花腔! 矫情! 不管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顺着来总没错,现在打不过也跑不掉,顶着干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不过,真的只是打扫卫生吗?那人的神经线路也坏的够离谱了吧。 唉,黄小宁认命的拿起清洁剂,先从马桶刷起。 陆晨接到王维的电话,看了看在厨房忙活的黄小宁,捂着话筒转到比较隔音的房间。 “哟,这不是维少吗,我记得你上次联系我是在十一个月,”陆晨翻翻日历,口气带着戏谑,“零六天前,怎么了,有事找我?” 这人还算着日子呢,真够闲的,王维叱了声,“我说老陆啊,平时看你挺道貌岸然的啊,怎么几天不见变阴阳怪气了,是不是我家那小兔崽了给您传染了啊,要不我帮您拾掇拾掇他?” 陆医生笑,一针见血,“担心了?” 刚把小兔崽子带回来,一年不联系的人电话就追了过来,这个黄小宁跟王维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不然王维这狗脾气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的。 姜还是老的辣,这老狐狸,一下就看透了。 王维本来也没打算瞒什么,继续油嘴滑舌,“那小兔崽子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担心的是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身体还硬朗不,可别让那小子把您老当益壮的名声毁了。” 王维跟了陆晨这么多年,哪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小宁这回算是真栽了,落陆晨手里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当年,王维自暴自弃混迹欢场时,情绪特别的差,抑郁症爆发,三番两次想寻死,最后阴差阳错滚在陆医生的车轮下面,这事儿要搁一般人身上,八成扔点钱走人了,可人陆医生向来是爱管闲事的主儿,拎起流浪狗一样的王维扔上车带回了家。 几个月后,在陆医生的‘关心’和‘照料’下,王维深感再世为人,活着真好。 陆晨今年三十有六,正值壮年,被王维这两句话挤兑的,跟七老八十一样,不由得跟他一个路子贫起来,“就冲维少你这句话啊,我还真的跟那小兔崽子好好来个对手戏。” 二黄虽然鬼头鬼脑,满肚子藏的都是主意,但跟陆晨这样的老江湖玩手段,肯定是不够瞧的,王维贫起来没完,“你这老戏骨也玩调戏良家少男的戏码啊?” 那小子还算是良家少男? 少男勉强吧,可良家都够呛了,没见过哪个良家孩子黑别人的。 陆晨觉得王维这孩子再不教育白瞎了,直接上了狠招,“听说你哥从国外回来了,没找你叙叙旧?叙旧归叙旧,注意身体啊。” 那边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这声够干脆的。 陆晨放下电话,端起黄小宁刚泡的咖啡喝了口,味道凑合。 这个王维,在跟随了陆晨几年之后,也算是继承了陆医生这非人类思维的衣钵,浑身上下都跟橡皮糖似地,坚韧不屈,刀枪不入,惟独他哥是个碰不得的逆鳞,谁提喷谁。 陆晨开门,黄小宁老实的远远候在走廊里。 见他出来黄小宁忙笑着迎上来,“陆医生,温度适宜最解乏的洗澡水给您放好了,里面洒了香喷喷的玫瑰花瓣哟,还需要我给您准备换洗衣服咩?” 这小兔崽子,乖巧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衣服不用准备了,”陆晨去冰箱拿了牛奶和冷冻披萨,“自己热热吃。” 黄小宁欢天喜地接了,奔去厨房研究微波炉去了。 貌似适应能力很强嘛。 这才几个小时,他就能从‘被绑架的人质’角色迅速进入到‘努力讨好绑匪以求自保’最后到目前的‘认真做事换取食物’的超自然状态。 陆晨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试了试洗澡水,脱衣下水。 这个黄小宁,有点意思。 虽然王维说认识那个劫走黄小宁的人,但白大骉还是不放心,晚上出摊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不小心炭火从炉子里扒拉出来把脚烫了。 收了摊,白大骉一瘸一瘸的往别墅走。 远远的看着一辆三系宝马停在别墅门口,白大骉以为是白天那人送黄小宁回来呢,不顾脚疼快步往门口跑去,却见汪焱从驾驶座下来,副驾驶座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那女孩长发披肩裙角翻飞,皮肤白眼睛大,漂亮极了,白大骉瞧得眼都直了。 这才几天啊,汪焱就把个漂亮的妹子回来?行啊! 女孩自己开车走了,汪焱低着头往里面走。 “汪汪!” 汪焱听到动静,抬头看到白大骉瘸着腿儿往这走,皱眉,“你脚怎么了?” “黄小宁被人劫走了!” 白大骉手脚并用口沫横飞的跟汪焱描述了下白天发生的事,汪焱听后眉头紧锁,看样子劫走黄小宁的人大有来头,不过王维既然认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汪焱帮着白大骉提着他那些宝贝家伙什,白大骉都瘸那样了还八卦之心泛滥,“哎汪汪,刚才那女的谁啊,那车挺贵的吧,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这货娘炮就算了,还八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群架 汪焱咣当扔掉手里的东西,瞪了白大骉一眼,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白大骉一头雾水,捡起地上的家伙什跟了进去,“哎哎汪汪啊,回头你给我也介绍一个呗,没车没房都不要紧,我可以养她的呀!” 汪焱停住脚步,闷声闷气来了句,“那是我客户,你乱叽歪什么。” 客户? 白大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汪焱平时不带大课的时候,还做私人教练,教人散打。 “那女的也学散打啊,学了也没什么用吧,那么瘦,没劲。” 白大骉以为那女孩是学散打的。 汪焱被白大骉的好奇心闹得不胜其烦,只恨不得把白大骉掐晕过去,他好赶紧去洗个澡睡觉,可白大骉围着他跟盯着屎大苍蝇似地,嗡嗡嗡个不停。 汪焱耐着性子跟白大骉解释,“我还兼职私人保镖,那女孩是我要保护的对象,明白了吗,”不给白大骉回答的时间,“明白赶紧去把你脚伤治治,烫伤膏在厨房柜子里,自己找,还有事吗?” 汪焱一脸不耐烦,白大骉忙摇摇头,“没了。” 汪焱转身回房去了。 白大骉失落的站在客厅中央,怎么到处讨人嫌呢? 不过白大骉神经粗的堪比门口电线杆,没过几秒钟就忘了,高高兴兴找药抹脚去了。 但是,白大骉没有想到的是,为什么被保护对象会送保镖回家呢? 他更没想到的是,普通的散打教练怎么能做私人保镖呢。 楼下发生的一切,全部入了王维的眼睛。 王维承认好奇心害死猫,可是他不用工作,或者说没法去工作,成天在家闲得浑身皮痒,也就这几个租客是他关注和消遣的对象。 白大骉忽视的问题,王维全都想到了。 于是,闲得蛋疼的维少爷第二天跟着汪焱一起出门了。 那女孩是个富家千金,姓白,家里有钱人长得又漂亮,总是被一些入流不入流的男人骚扰,这才起了找个私人保镖的念头。 大多数保镖公司的私人保镖都是肌肉横生,满面狰狞,白小姐认为这样的保镖跟在身后会影响她高雅亲和的气质,所以找了个野路子相对温和的汪焱。 别说,汪焱穿身黑色修身西装,戴上一副高档黑色墨镜,头发做了目前比较流行的韩版造型,远远看去,倒不像保镖,像个跟班男友。 白小姐爱逛街,汪焱在她身后两尺的距离内跟着,手里拎着她刚采购的袋子。 王维溜溜达达跟在两人后面,隔了老远。 高档商场人不太多,白小姐逛得很是尽兴,不停的问汪焱这个怎么样,那个好不好看,汪焱均以沉默应对,白小姐也不介意,问的起劲。 帅哥果然到哪儿都吃香啊,王维摸摸脸,对着橱窗的玻璃照了照,前几年还算是个奶油小生,如今也大不如从前了,皮肤都粗了。 维少爷对着玻璃里那张依旧帅气逼人的脸顾影自怜,孤芳自赏。 白小姐逛完要走,王维提脚跟了出去。 王维心里刚念叨完这年头陪女孩轻轻松松的逛街还能赚大把的票子太不公平了,这不,出事了。 一二了吧唧的小伙靠在白小姐的车上,一见到白小姐出来,立马两眼放光,拔脚冲了过来,白小姐估计在这人手里吃过亏,花容失色的缩了肩膀惊叫。 “汪焱……” 被召唤的保镖男友汪焱长腿一迈,气势冷厉的挡在白小姐身前,一把抵住那小伙前进的趋势,语调平缓而没有任何感情,“请离她远一点。” 小伙恼了,“你谁啊,敢当我的路,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汪焱表情未变,“请离开,否则不客气。” 那小伙估计是一货真价实的二代哥,想来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还阻止他跟心爱的女神交流,于是,二代哥爆发了,冲着身后一招呼,“都给我出来,收拾收拾这个臭小子!” 停车场里陆陆续续出来七八个公子哥,一个个耀威扬威给二代哥壮威风。 得,追妹子还带一票人来壮胆,这二代哥还没断奶吧,颇有阿斗当年的风范。 王维开始卷袖子做准备活动,虽然汪焱身手不错,但一群狼扑上来也够他受的,不行就上去帮帮他,顺便活动活动筋骨,来都来了,不能光看戏吧。 白小姐在汪焱的护送下躲进了车里,汪焱让她锁了车门,自己站在外面应付这一群人。 二代哥活动完膀子,冲几个人一使眼色。 那几个人从不同方向同时发难,怪叫着向汪焱冲去,王维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只见汪焱微微后撤右腿,闪身躲过第一轮集体攻击,顺势飞腿踢开一个人的手腕,被踢中手腕的人惨叫着退到一边,暂时失去战斗力,汪焱动作不停,躲闪间一个个瓦解他们的力量,看似在防守,其实是不动声色的进攻。 转眼间,这几个人或伤手或伤脚,纷纷哀叫着后退。 二代哥一看,来了个硬的,又冲剩下的人使眼色。 那几个人回车里拿了棒球棍车载灭火器之类的家伙,慢慢试探着围了上来。 汪焱嘴角微动,摘下墨镜。 王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汪焱,平时他只是性格有点冷,眼神像一个冻结了的湖面,可这个时候的汪焱,眼神锋利热烈,气势咄咄逼人,身体蓄势待发。 让人有种浑身颤抖的兴奋感。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敢动手了。 二代哥被一厢情愿的爱情冲昏头脑,誓死要保卫‘困在车里的公主’,自己轮了个方向盘锁嚎着就上来了,还没等靠近,人就已经飞出去三米远,栽地上不动了。 这一脚真快,快的几乎都看不出来汪焱出脚了。 王维赞叹不已,只后悔刚才没录下来,平时拿来当动作片欣赏,那些大片的演员都些花拳绣腿,真功夫才有看头。 老大被揍了,其他人哪还沉得住气,一拥而上。 这些乌合之众打架毫无章法,拿着凶器也提升不了杀伤力,汪焱三拳两脚放倒一片,动作漂亮的让人拍手叫好,王维把录好的视频保存起来。 一挑十,完胜,太他妈有范儿了! 不过,汪焱这身手,太专业,而且刚才那一刻,一般人都会慌一下,可汪焱冷静的好像在看着一群死人,这样的心理素质,不是太过自信,就是应战次数多到麻痹。 汪焱二十五六的年纪,又是低调冷漠的性格,要说成天打架不太可能,这种人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他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呢? 你说他这人,干嘛在健身中心当教练,当武术学校的教练都行,活得这么没存在感。 好像故意隐在闹市中一般。 王维摸摸良心,又是一个跟爷一样低调而又奢华的男人啊。 二代哥抽着冷气爬起来,捂着肚子指着汪焱大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二代哥领着那群灰头土脸的公子哥开车走人,车队经过汪焱身边时,二代哥还忍痛比了个中指,算是在面子上找回了一丁点儿。 白小姐打开车门,下车雨打的娇弱玫瑰一样抱住汪焱的腰,“刚才吓死我了。” 美人酥手,温香满怀,汪焱面不改色,扶住白小姐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白小姐点点头,楚楚动人。 这么漂亮的妹子必须得问汪焱要联系方式,王维颠了颠手机,回家倒电脑上欣赏去。 王维刚到家,汪焱后脚就进来了。 “下班了?”王维假模假样的问。 汪焱解开衬衣扣子,把领带扔沙发上,“你不是用手机录下来了吗?” 王维半张嘴巴,“爷这么高超的跟踪术都被你发现了!” 汪焱冷冷的看他一眼,那也叫跟踪,光明正大的跟在后面,举着个手机生怕别人看不到,连闪光灯都不关,这人也够无聊的,跟着转悠一下午,“你跟踪我做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闲得蛋疼吧,王维故意扭捏作态,“这不是想让你把那白小姐介绍给我嘛,又有钱又漂亮又娇弱的妹子爷我最喜欢了。” 汪焱嗤笑一声,“你?” 他这口气摆明了你就扯吧,王维跳着脚澄清自己,“我可是纯爷们!” 汪焱可不信王维这一套,他肯定有别的目的,凭他的长相和家产,开着跑车随便到街上一划拉,扑他的女人多的是。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正狼烟大话呢,白大骉扛着他那些家伙什准备出摊了。 昨天烫伤挺厉害,白大骉走路比昨晚上还瘸。 “都瘸这样了还出摊啊,”王维看不过去,多了句嘴,“歇两天能饿死啊。” 白大骉坚定不移的说,“我要攒钱。” “做什么?” “娶老婆!” 王维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摸摸良心,“如今这种上进的好青年不好多了啊。” 你以为大家都给你一样二十五了,还一门心思想着玩,从来不考虑未来,这样的高境界是个男人都嫉妒的眼红。 汪焱瞪他一眼,起身去帮白大骉提了肉啊鱼啊的,“走,我跟你一起去。” 没想到汪焱这么热心,白天刚打了个群架,晚上还有闲情逸致帮白大骉出门赚钱,王维晃了晃腿,“操,尾巴烧着了的汪汪,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啊,你说我不去吧,良心过不去,去吧,爷的面子受不了,你说咋办。” 白大骉蹦出一句差点没把王维气翻过去的话,“你长得好看,要不你当啤酒西施吧。” 上半句王维还挺受用,举着不锈钢菜刀正照呢。 下句一出,王维差点没把菜刀扔白大骉脸上去,你个白大骉,脑子进水了吧。 哦不对,脑子进水的前提是得有脑子,这货压根就是一实心的死脑壳子。 王维认命的提起几捆啤酒,踢了白大骉屁股一脚,“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转机 白大骉摸摸屁股,嗔怪他,“你怎么踢人家敏感的部位,讨厌。” 您金口一开,不死也是内伤啊! 王维捂脸,浑身颤抖,“求你了骉哥,您别说话了。” 三个人浩浩荡荡去出摊,白大骉的烧烤摊挺小的,就几个桌子,十来个马扎子,每天带上几包肉两三捆啤酒,差不多就够了。 还没开张,白大骉坐在马扎上,一毛一毛的理着钱箱里的毛票。 王维见不得白大骉那小家子气的样子,不解问他,“你这破摊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啊,你哭着喊着住我那儿干什么,找一地下室住更省钱,一月才二百。” 白大骉抬起头来,很认真的回答,“那不行,没有女人会跟我住地下室的,虽然挣钱少点,但我也想让她住在漂亮的房子里。” 这货什么意思?他说女人?对,女人,还要住在漂亮的房子里,漂亮的房子是哪里?! 王维哀叫一声,“你妈的,你准备在我房子里结婚啊……” 汪焱终于露出了笑容,笑得肩膀都抖了。 想想看,一个半直不弯的维少,要痛苦万分的亲眼见证一对狗男女在自己别墅里结婚生子每天上演夫妻双档,岂不是一大乐事? 这白大骉,脑子还真是轴。 啤酒西施王维死也不干,最后让汪焱干了,也就是给人推荐个酒,帮忙开个瓶的事,顺道把单也点了,王维主动申请去收钱,白大骉站那儿只管烤肉行了,省得拖着瘸腿到处蹿。 数钱多好啊,‘穷光蛋’王维乐得跟朵花一样。 见过王维的人都说,王维不笑的时候还算的上一枚阳刚的帅哥,他要是一笑,就有点妖媚的感觉了,男人女人都得栽倒,也就是传说中的男女通杀。 盛夏的晚上,烧烤摊的生意不错,不少客人因为没地儿坐,只能外带回去了。 王维心眼活,眼瞅着白大骉的手艺不错,回头客颇多,忙捣捣他,“不考虑扩大经营?” 白大骉小家子气外加死心眼,“嘿嘿,最近想攒钱娶老婆,等娶到老婆再想弄个店。” 王维翻了个白眼,老婆迷。 白大骉烫脚这几天,王维和汪焱没事就过去帮白大骉出摊,顺便宵个夜,不然他一个人连跑带颠的忙不过来不说,回头再烫着别地儿。 白大骉可感动了,偷偷把价钱贵的鸡翅膀留下来给这俩帮工吃,俩帮工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饭量都不小,吃嘛嘛香,成天吃白食占人家小生意人的便宜。 但是,这俩人天生道德水平达标,小便宜明着占,可背后非得填补回来。 汪焱经常趁白大骉不注意,往他的钱箱里塞钱。 可王维兜比脸干净,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机动小三轮送白大骉,让他拉货和出摊用。 白大骉这下更感动了,搓着手嘤嘤的哭开了。 一壮汉在跟前哭得跟孙子一样,王维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道你哭啥啊,一破三轮就感动的哭这样,丫要是知道汪焱每天往钱箱里塞两百,不得抱着汪汪大腿嚎啕瓢泼去了。 白大骉的猪脑子能把钱数出来就不错了,哪还能算出多二百块。 白大骉理财能力差,王维可不好糊弄,没两天就看出钱不对了,去问汪焱,汪焱不承认,隔天塞钱时被猫着蹲点的王维逮了个正着。 “你别跟那骉子说,”汪焱坦然的把钱放钱箱里,回头看了眼正忙着烤肉的白大骉,“他实在,要是知道肯定想法把钱还给我,我也不缺这点。” 话说的是没错,可汪焱细心低调到这地步,王维摸着大腿自叹不如。 你瞅瞅人家,润物细无声,这境界。 傻人有傻福,瞅着白大骉一根筋,偏偏遇上了这帮子兄弟,要是遇上存了坏心眼的可怎么办啊,王维感叹,自己真是英明神武火眼金睛,招来的租客都是好的离谱。 不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王维再次为自己的囊中羞涩苦恼,你说男的身上没点钱,这日子可怎么混啊。 正当王维为了钱的事百爪挠心时,陆晨电话破天荒的来了。 “哟,稀客啊,”王维跟他打哈哈,直奔主题问话,“我家二黄还乖不,你没把他凌虐致死吧?” 二黄都走了快一星期了,都忘了问他的情况了。 不过,陆晨那人有数,顶多欺负欺负二黄玩,那人就好欺负人这口。 陆晨在电话那边呵呵笑了半天,“大维啊,也就你能找到这些奇葩租户,你家二黄乖的太不正常了,我准备在他脑袋上开一刀,看看脑神经有没有什么突变。” 这些天,黄小宁乖得过分异常,每天做饭洗碗拖地刷浴缸,低眉顺眼的。 王维大惊小怪的惊呼,“哎哟,陆医生啊,您什么时候转战神经外科的啊,话说这胸外离神外远了点啊,二黄把您老人家逼这样了?” “行了,被瞎贫了,”陆晨正了正口气,“有个项目,你做不做?” 王维一听,也正经起来,“老陆,我都多少年没做项目了,手生了。” 当年被陆晨‘捡’回去,陆晨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王维再也不想死了。 王维那时候刚遭受了人生中的重大打击,反正爹没了娘也失望极了,学了十几年的东西全都是废物,有人更是盼望他赶紧自己把自己解决掉,情绪低落到极点,一心想死。 陆医生把人领回去,不打不骂不理他,每天提溜他去手术室观摩血腥的开胸手术啥的,有时候赶上有尸检需求的,陆医生也不会让王维错过好戏,吐成什么鸟样都得坚持看完。 吐得厉害了,王维干脆绝了食。 陆医生跟自己的助理交代,在王维自己把自己饿死之前,可以先做几个人体试验,然后再让学生们解剖解剖,也算是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反正王维自己不想活了,自杀也是浪费,毕竟这种健康的成年男性的完整人体是比较难找的。 王维当时在门口听了,脸都白了。 陆医生那些实验用的小白鼠,不是肺烂就是四肢烂没的,到处都是脓。 王维颓然灰败的大脑立刻觉醒,没学历算什么,装孙子算什么,拥有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就是天底下最富有的。 老老实实吃饭,认认真真干活。 但是,那个精神有缺陷的陆医生总是用那种看小白鼠的狂热眼神看着他,让王维成天心惊肉跳,老担心陆医生偷摸的给自己下点他刚研究的病毒啊或者抗体什么的。 没知识不懂病理,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王维拼命恶补专业知识的。 为了活命和为了前途目的不同,恶补出来的效果也不同,陆医生带出来的众多学生,王维是基础最一般的,但到最后能力是最强的。 人,果然都是逼出来的。 他居然说手生了? 陆医生不屑的哼了声,“你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那点水平我还不清楚,这回这个项目不能公开,其他人我不放心。” 陆晨别看已经是名医了,但依旧热衷一些不入流的非法实验。 比如说早些年,陆晨发现一种病毒,在特定的环境下突变,会变成一种能修补受损肺部组织的病毒,但掌握不好会引发肺癌或者肺部纤维化,极易导致死亡。 这事审批没过不能公开研究,陆医生执意转为地下,没事就叫上王维一起研究。 王维对这事十分上心,生怕陆晨觉得自己没别的用干脆剖了算了,拼命攻坚的结果出人意料,最后研究出来的成果,阴差阳错成了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 陆医生对王维这个野地里长出来的好苗子十分欣赏,王维才暂时得以喘口气。 陆晨身兼数职,每周要开很多台手术,他自己带了不少学生,还有背后天恩药业的事,都需要他过问,他没法潜心研究,尤其是这种秘密科研项目。 王维本不准备跟着老狐狸继续打交道,他跟李明宇有约定,那就是他不插手医药方面的事,李明宇就不来打扰他的生活。 李明宇到底是忌惮着这个高智商的外姓弟弟。 如果王维先违反了约定,那李明宇完全有理由打破现在的制衡。 虽说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舒心,但有一条王维挺满意,那就是只要王维不去找李明宇的茬,李明宇是不会主动出现碍他的眼。 王维沉默了半天,权衡利弊后给出了答复,“老陆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趟你们这趟浑水,我脑袋还没被门挤坏呢。” 李明宇手里的李氏药业跟天恩药业是竞争对手,陆晨这个人李明宇再清楚不过了,有技术有能力还十分有脑子,两个人从几年前开始对着干,到现在各自盘踞一方,谁也不去惹谁。 陆晨突然搞一个地下科研项目,神神秘秘的,专门针对李氏药业,搞不好就是要翻盘。 “大维啊,”陆晨开始倚老卖老,语重心长,“这个项目其实不难,我手下的那些人随便划拉一个都能做了,但是,这事跟李氏关系密切,而绝对不会把机密卖给李明宇的人,只有你一个。” 预感变成现实,王维悲怆的捂着脸心里惨叫,就说这老狐狸好事才不会找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女友 这陆老狐狸,平时看着衣冠楚楚的,其实心里好胜心特别强,你说他奋斗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李明宇,于是到处找李氏的茬。 王维预料自己八成会被陆晨带沟里,先问明情况,看看沟有多深。 “你这次想干什么?” 陆晨笑笑说,“李氏新研发了一种新药,用于心肌炎导致的大面积心肌坏死,但那药应该有副作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把副作用明确下来。” “然后呢?” 陆晨顿了顿,“公布于众。” 王维想了想,不对啊,研究药物找自己干嘛,他手底下多的是这种专家,找个跟李氏没关系的不就行了,“老陆啊,你知道的,我对药物这方面不是很……” 陆晨打断他,说出重点,“这些我清楚,我让你做的是,这种新药对哪种病毒引起的急性心肌炎有特效,你帮我查清病毒,顺便出个副作用的报告。” 王维黑线,查病毒还带顺便出副作用报告的啊,明明是两个路子好吧,可转念一想,陆晨这话有深意,是那种病毒有问题,还是新药有问题,或是,这种市场运作的方式…… 王维不是经济学专业的,弄不明白,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一旦他趟了浑水 ,就要跟现在看似悠闲的生活告别了。 陆晨又扔了个深水炸弹,“大维,这事我不难为你,但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现在过的好吗,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关在笼子里金丝鸟角色适合你吗?” 一连三个问句,王维一个也没法回答上来。 如今的他简直是个废人,除了生化医药类的科研,王维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从小他妈倾注全部心血想把他培养成为医界精英,就像生活在一个真空的环境里,随着真空的玻璃罩破碎,几近崩溃的王维走上寻死的路,后来跟随陆晨也是做科研,除了研究,王维不知道自己的价值还会体现在哪里。 就像一本价值珍贵的绝世孤本,无人赏识,只能在角落里慢慢腐烂。 这是何等的无奈,和悲凉。 现在过的好吗? 是自己想要的状态吗? 金丝鸟的角色真的适合吗? 王维微眯了眼睛,眼角浸透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 是默默枯萎,在这个别墅里自甘堕落,还是奋起反抗,打破命运对他的不公,或者说是,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迫害。 陆晨的声音将王维的思维拉回现实,“我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我家的地址你知道,为你新建了个实验室,有空来看看。” 电话断线的声音一直持续在耳边,王维慢慢放下手机,余光撇到手里握着那部手机,上次他摔坏了手机,李明宇的人又送了一部新的过来。 永远食物充足的冰箱,面面俱到的别墅家政,和无处不在的监视,王维感到了窒息。 是安于现状,还是迎接风浪? 晚上,白大骉说早点收摊,破天荒请大家去吃鸡。 黄小宁被陆神经病扣在家里,被请的也就是王维和汪焱两个人,不过,等到了吃鸡的地方才发现,白大骉先领了一个女的坐在那儿等着。 那女的看起来年纪不太小,满脸都是黄褐斑,穿得也挺土的,怎么看都像也得三十多,跟二十出点头的白大骉坐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老姐领着弟弟出来吃饭。 哟,说白大骉怎么突然拉出来请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王维嬉皮笑脸过去,先问了句,“你亲戚?” 汪焱没吭声,看样子也是想问这句的意思。 白大骉扭扭捏捏,红了半张忠厚老实的脸皮,怪不好意思的跟俩人说,“这我女朋友。” 汪焱定力不错,面不改色。 王维小心肝儿颤了几颤,骉啊,还真是荤素不忌,虽说大骉你人穷,但也不能志短成这样啊,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有的是力气,怎么找了半老徐娘呢? 白大骉看着人粗,其实长得浓眉大眼,加上这结实的体格,如果收拾收拾,也算是个挺不错的粗狂型帅哥。 王维在心里默默叹了两口气,坐下点菜。 白大骉跟没见过女人一样,那热情劲儿都快把那俩人恶心吐了。 “梅梅,你吃不吃辣?” 白大骉殷勤的拿着菜谱问那女人,那女人长得不咋地,倒是矫情的很,上来一句,“哎哟哟这里的菜咋着这么贵啊,还不如回家俺做给你吃呢,俺手艺可好了。” 白大骉一听那梅梅说话,就兴奋的找不着北,“这不是第一次约会嘛,得重视。” 身为电灯泡外加人家约会的附带品的王维跟汪焱彻底被白大骉的思维模式打败了,王维难得好脾气的坐那里没吱声,汪焱跟平时一样话不多。 那女的说菜贵,还是点了四个菜,鸡鸭鱼肉一样没落。 等待上菜的时候,白大骉两口子上演了恩爱秀。 白大骉殷勤的倒茶水,“梅梅喝水。” 那个梅梅不笑五官还行,一笑那一口的大黄牙立刻让人倒吸冷气,就这还笑得特开心,“大骉,你看你都带着我见朋友了,咱俩的事儿不得快点办,省得人家笑话。” 白大骉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是是是,我这就准备去你家提亲。” 梅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那你可得买点好东西啊,俺爹爱喝茶,就那边大商场里面的,一百块一斤以下的俺爹可不喝,还有烟,一定得要中华。” 白大骉像模像样拖出本子记录。 王维忍无可忍,在底下跟汪焱发了个短信,‘操,老子对着这种女人吃不下饭。’ 汪焱不动声色回了条,‘同反胃。’ 王维继续玩手机,‘这世上就因为有这种女人在,才把男人逼成你这样。’ 汪焱面不改色,回了条,‘您已经步入这队伍了。’ 王维吸了口气,老低着头脖子累,干脆把手机拿上来,‘回头把白小姐联系方式给我,爷得找个正常点的女人正正口味。’ 汪焱发了条,‘你别害人家,白小姐可是正经女孩。’ 王维笑骂,‘操,正经女孩半夜送你回家,摆明了想泡你呢,傻汪。’ 汪焱回,‘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不会跟雇主发生除工作外的关系。’ 王维干脆,‘那把她电话给我,我帮你解决。’ 汪焱犹豫都没犹豫,‘雇主信息保密。’ 王维嘿,‘爷就是懒得去查,就凭白美眉那车,车牌是xxx吧,不信找不到她本人。’ 汪焱抬起头瞪王维一眼,王维痞气的冲他笑笑。 那边俩人秀玩恩爱,大盘鸡也上来了,白大骉跟一家之主一样,招呼几个人吃饭,“吃吃,大维,汪汪,都吃,”转头又给梅梅夹了满满一盘子,“这个,这个,你多吃,你多吃我可高兴了。” 本来王维不怎么介意在大排档这种地方吃饭,但今儿实在是难以下咽。 汪焱看情况也差不多,只动了几下筷子,光干啤酒了。 菜上的差不多了,白大骉两口子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白大骉给迷得七魂跑了仨儿,估计要不是还有两人在场,两人都能抱一块喂饭。 王维顶不住了,给汪焱发一短信,‘你再坚持会儿,我先撤了。’ 汪焱收到短信,还没等回,王维已经把手机调出铃声,装模作样接起电话,“喂,什么,被劫色了,等着,爷马上到。” 王维收了电话,一脸紧张的跟白大骉‘请假’,“大骉,我朋友出事了,我得赶紧赶过去,先走了啊,改天我再请顿儿赔罪啊。” 白大骉还没反应过来,王维已经尾巴着火的兔子一样蹿了。 汪焱恨的直磨牙。 还没等两分钟,王维又回来了,陪笑着,“你们吃,我车钥匙忘拿了。” 拿了钥匙,王维又风一样的溜了,汪焱没跑成,只能干坐着陪那两口子吃饭,俩人在还能分点电流,这会就汪焱一只高瓦数的大点灯泡亮,别提多郁闷了。 听说王维开了车,梅梅煞有介事的问白大骉,“你那朋友有车啊,什么车?” 白大骉挠挠头,“啥牌子忘了,反正是一跑车。” 跑车,白大骉居然还有开跑车的朋友,梅梅一激动就咋咋呼呼,“啊哟跑车贵啊,得二十多万吧,哎哟哟,看不出来,那人又瘦又白还能开跑车,那车长啥样啊,大骉,咱结婚问你朋友借车吧,咱也风光风光,大不了给他点保养费呗……” 汪焱冷着脸蹦出一句,“那车二百多万,保养一次上万呢。” “这么贵!” 梅梅脸一下就黑了。 白大骉见气氛僵了,忙打个圆场,“没事,王维人义气,回头我问问他,他要是方便咱就跟他借呗,保养就保养呗,不就一万块钱嘛。” 梅梅还不乐意呢,“一万块钱干什么不好,大骉,咱去婚庆找去,肯定有便宜的。” 汪焱真想摔碗走人,这俩没脑子的人还真拼到一块儿去了,王维那人爱面子讲义气,就算再挫估计也不能要白大骉的钱,再说了,王维的车根本就不用他自己花钱保养,白大骉这还算计钱,脑子被驴踢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生日 王维不能回别墅,万一再让吃饭回来的白大骉撞上,多难看,干脆开着车四处转悠,夏夜的小凉风吹得人挺舒坦,王维开着车晃晃悠悠上了海边的公路。 这个点儿,海边的人不多,车更少。 王维把音乐开大,一边兜风一边摇头晃脑。 暂时先把陆晨的事放一放,今朝有酒今朝醉,肆意的笑痛快的哭,这才是享受人生。 王维把车直接开到了沙滩上,深夜的沙滩上空无一人,黑暗隐去了所有,天地间只剩他一人,震耳欲聋的海潮声,将脑子里的杂念全部都冲掉了,心灵得到充分的洗礼和放松,鞋子随意的蹬掉,光着脚踩在沙子上,沙子从脚趾间钻了出来,一层层覆在脚背上。 王维舒服的叹了口气,把外衣脱掉扔车上,准备下海洗个海澡。 人刚跳进海里,海水还没没过大腿,王维就被一黑影生拉硬拽上岸了! “你丫谁啊!” 王维抹了把脸上的水,没好气的问,以为是某个热心的市民。 可哪想到,居然是个熟人! 李明宇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整个儿人阴气森森杵在他跟前,身上的衬衣西裤全都被海水打湿了,稀稀拉拉的往下滴着水,脸色比死人还要差。 沙滩上停着他平时开的奔驰车,车门因为主人的急迫随手大开着,俩侧轮浸在海水里了,沙滩上的车轮印凌乱又刺目。 王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洗个海澡还犯这人忌讳了? 再说,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大半夜,没人的海滩,他不是坐着**航班来的吧! 李明宇一把揪住莫名其妙的王维,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珠里冒出血丝,“你想自杀?” 王维更昏头了,反问他,“谁自杀啊?” 原来不是要寻死。 李明宇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还是揪住王维不放,李明宇高王维半头,影子压迫性的笼罩在王维身上。 “你脑子进水了啊,改天买个抽水马桶抽抽水啊,”王维用力挣开李明宇的手,坐在沙滩上把鞋穿上,“我活得好好的,有好车有豪宅还有你这么个有钱的哥哥养着,我闲得!” 李明宇最不爱听王维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夹枪带棒顺道还挤兑人,刚缓过来的脸色立刻像冻了千年的冰川,眼睛更是深邃沉暗得像暗夜下的海水,在月光下闪烁着两簇慑人的火焰,“你酒后飙车,深夜下海,这些是活的好好的正常人做的事情吗?” 李明宇的语气压印着滔天怒火,王维有点闹不清楚状况,自己出事,李明宇应该高兴啊,他现在这副算后账的架势,似乎很担心? 酒后飙车……李明宇不说,王维真没意识到。 今晚跟白大骉他们吃饭,饭菜怎么样没吃出来,那个叫梅梅的女人让他倒尽胃口,只喝点啤酒,王维光想着怎么逃离现场,忘了喝了酒这回事。 飙车?跑车提速快,一不小心就上了二百,王维当真没注意速度表。 深夜下海,那也是突发奇想。 王维举双手保证,自从被陆神经病洗脑之后,他特别的珍惜生命和身体,谁他妈也不想被扒光了放在解剖台上,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分尸吧! 看,这是肌肉,这是肾脏,来,那位同学,帮我把‘它’的肠子整理整理。 打个冷战,活着真好。 王维刚想回他个满不在乎的冷笑,可看到李明宇那张怨气深重吓死鬼的脸,突然想到,这人是怎么发现的,还半夜把自己从海里揪上来! “我操,李明宇,你跟踪我!” 王维后知后觉,总算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李明宇没吭声,用目光凌迟跟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弟弟。 男人都好面子,李明宇可谓是死要面子中的战斗机,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太想见到他,才经常偷偷跟踪他。 今天若不是误会他要把自己海葬,李明宇独乐乐的的偷窥行动还会继续下去。 但王维可没跟上李战斗机的思维,他一心想的是,妈呀这变态跟踪我不会想下什么黑手吧,你说我都这么破罐破摔了,您还非得把我回炉重造? 甭管李明宇是恶意还是歹意,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惬意被人觊觎了去,王维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斗鸡一样恶狠狠的瞪李明宇。 这‘火辣辣’的视线太过‘专注’,让他哥后背一阵酥麻,大脑一片空白。 李明宇竟然没有一点被人抓现行的尴尬,反而‘理所当然’的回瞪,那意思不就是‘就跟踪你你能奈我何’,王维自行想象了他哥的心理波动,决定不跟变态一般见识。 王维甩了甩滴水的头发,向自己的跑车走去。 好好的一个晚上,让这人破坏了。 李明宇清醒,从后面猛抓住他的手臂,动作霸道而且不容反抗,“跟我去一个地方。” 让我去我就去啊,真当软柿子随便捏了。 王维甩开他,冷声说,“不去。” 无论是在公司对付董事会那群人还是对待自家这个弟弟,李明宇向来是不讲道理的,钳子一样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拖上奔驰,踩了油门走人。 王维扒在车窗上,眼看着自己的车孤零零的被扔在沙滩上,浪潮一**的冲向沙滩,跑车离水线仅有几米,扭头冲李明宇骂,“你神经病吧,我车怎么办!” 李明宇财大气粗的扔出俩字,“扔了。” 操,车还敞着篷呢,万一下雨淹了呢!万一涨潮冲走了呢! 虽然那跑车是李明宇以前送他的,但毕竟开了这么久,有感情了,男人都爱车,王维也不例外,当了把孙子,“李明宇,你让我下车,我开车跟着你去还不成?” 李明宇看了他一眼,放了他,他就该跑了。 王维居然在那眼神里看出来柔情,忙揉揉狗眼,再看,李明宇已经转过脸漠然的看路了,王维坚信刚才一定是路灯闪过的原因,他能有柔情? 不得把人吓得灵魂出窍了。 “我让人把车开回去,”李明宇拿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找人送车,挂了电话又跟王维说了句,“等会我送你回家。” 王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明宇从来不会这么温和的说话。 他说他找人帮他把车开回去,还说要送他回家?! 这人是李明宇吗? 王维记得以前,李明宇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高傲冰冷的微眯着眼睛,因为他总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他,眼神里全是看耗子一般,讨厌又不屑一顾。 对于这种天生赢在起跑线上的人,王维是能理解他这种天生优越感的。 李明宇这人好胜心极强,习惯于站在金字塔尖俯瞰众生,不允许别人分享他的一亩三分地,更见不得别人比他强,属狮子的。 他自己是学企业管理的,又在国外留过学,拿到金光闪闪的文凭,在公司里更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一呼百应不足为奇,明明已经很有成就了,但他依然不允许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有人比他在某些方面更专业。 比如说王维。 王维就想不明白了,术业有专攻,你学管理,我搞科研,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再说了,王维自从知道自己这一切遭遇都是李明宇下的黑手后,光想到底是为什么硬是把白煮蛋一样的大脑刻出了几道沟回。 你说李明宇大脑皮层是不是皱纹太多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居然会忌惮一个外姓的,非亲生的,还是毫无社会经验特容易被社会玩死的人。 结果,破罐自己把自己摔陆医生车跟前了,本想着主动除内害,没死成还学成一身本事回来,变成了他哥的外患。 真可谓是天意弄人。 这些都不重要,恩恩怨怨的这么多年,早淡化了。 可目前这是什么情况?! 王维想想刚才李明宇说话的态度,浑身鸡皮疙瘩就不停的往外冒。 李明宇讨厌他,王维心里有数,谁也不想过的好好的,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女人,还带着个碍眼的拖油瓶,成天在他的地盘上走来走去,搁王维身上,王维也烦。 所以,那几年里王维已经尽可能的收敛自己,做事相当低调,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放假也很少回来,家里给的钱大部分攒起来,不敢乱花。 可就这么小心翼翼,还是招人恨。 王维至今想不明白的是,李明宇那脑抽货怎么会看上他。 自从那次李明宇在夜总会强吻了他,又蛮横的把他打昏过去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从冷清陌路变成拼死互掐,比时装界那些奇装异服还让人费解。 从那次开始,王维不知道跟他哥李明宇打了多少次架,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李明宇有个特别爱炸毛的弟弟。 也不怪王维脾气不好,任谁成天被人惦记这事,脾气都好不到哪去。 李明宇也是个爱较真儿的主,明知道王维打小恨他,记仇记的深刻,不端正态度摆明立场继续招人恨,峰回路转的走逼着人爱他的非主流路线,王维能不烦他吗。 问题是,您要追就正儿八经的追呗,回回都用打架这种强硬的手段‘表明心迹’,结果俩兄弟不是今儿你成酷狗,就是明儿我变猪头,经常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掀桌 这会儿李明宇居然用类似于温柔的口气跟他说话,体贴的好像他是王维相处已久的情人一般,让王维着实吃了一惊。 李明宇大概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让王维很惊讶,转过脸来补充了句,“今天你生日,我不想闹的不愉快。” 王维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 二十六岁了,在这年纪的男人,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还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温婉的妻子,一个淘气的孩子,让自己充满热情的为之奋斗。 可现在,王维心里感叹,这叫什么事儿。 李明宇把车开到了一处房子里,房子单独建在山上,周围没有灯光,大半夜的,黑洞洞的一座山一幢房子,怎么看怎么有点鬼气。 王维估摸着这个山头都有可能被李明宇买下了,这人喜欢清静,而且领地意识极强,比狗还爱圈地盘。 王维狐疑的下了车,看到房子似乎还在建设,花园游泳什么的设施只弄了一半。 李明宇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个大盒子和一些小盒子。 据目测,那个大盒子里放的应该是蛋糕。 你说,李明宇跟踪他图什么,还带着蛋糕,如果自己没开车出去,或者直接回了房子里,以他这么爱面子的人,肯定不能当着租客的面接受冷嘲热讽。 即使知道蛋糕可能送不到他手里,他还是买了,放在车里,然后跟着自己的车乱转? 这会儿王维完全弄不清状况了,这李明宇想干什么,脸红脖子粗掐了这么多年,突然温情绵绵的要给自己过生日,王维越想越起鸡皮疙瘩。 外面还在施工,房子里面已经装修好了,装修过后新家具的气味扑面而来。 王维走进去,环顾四周,脚底下跟踩了刀尖一般的感觉。 房子按照北欧风格来装修的,白色的布艺沙发,镂空的窗台,毛茸茸的白色澳毛地毯,俨然一个纯白的世界,让世俗的纷扰在这里沉静,沙发上色彩斑斓的垫子随意摆放,浸透了惬意,慵懒,比起李家富丽堂皇毫无人气的装修,这里更像一个……家。 让王维心惊的是,这些家具和装修……都是他喜欢的。 李明宇闲得没事就爱买房子买地,但在荒无人烟的破山头自建一个小巴巴的房子,这货既没这种超脱的生活情趣,也不像他招摇的性格,再说了,这风格…… 王维脑袋中不合时宜的蹦出一词儿来,‘金屋藏娇’。 虽然王维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娇’,但事实证明,李明宇自从美国回来,就不爱走寻常路。 李明宇收起家门钥匙,把蛋糕盒子放饭桌上,自己在那儿解盒子上缠的丝带。 李明宇倒不是自己琢磨出这套‘怀柔’政策,他那个情商都快接近负无穷了。 上天是公平的,李明宇的好运气都用在了跟公司里那帮老头子争权夺势了,在他弟弟这里,干嘛嘛吃瘪,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还是他在美国认识的一个生意饭友,该饭友有一群金发碧眼的女友,对,一群,每天来回换着带出来,李明宇就看中一个搞了这么多年都没搞定,这饭友居然一口气踩七八条花船,手段了得。 在异国他乡的饭桌上,热情坦诚的美国饭友教了他不少追求爱情的办法,如果那位仁兄得知李大少为情所困的‘情儿’是个公的,估计得抱头大喊哦买高的。 李明宇‘学成归来’,准备放手一试。 据那饭友所说,对付王维这种心高气傲又脾气属狗的主儿,直截了当冲上去搞对象基本上会被立刻闷回来,这点,李明宇已经深刻体会,对那位夸夸其谈的美国人敬服不少。 最好的办法是从低姿态起步,减轻对方的心理压力和排斥感,有张有弛,忽冷忽热,欲擒故纵,创造机会。 不过,李明宇这金融奇才感情白痴,从一开始就错了。 两人交往的起点根本就是从仇敌开始的,他不管怎么做,在王维眼里都是‘别有用心’‘伺机报复’‘斩草除根’的飓风行动。 比如说现在,一个梦幻般的房子,一个即将开始的二人生日派对,李明宇觉得自己够低姿态,够创造机会了,够浪漫了,可王维满脑子想的是,是抢了李明宇的钥匙开车逃之夭夭,还是把李明宇那货放倒之后抢了钥匙逃之夭夭。 俩人的思维波长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李明宇解开盒子,把蛋糕拿出来,还有那些小盒子,里面盛的是些王维喜欢吃的小菜。 大灰狼给小白兔过生日? 下一步是不是要在小白兔身上凿几个洞插蜡烛?! 原先跟李明宇针锋相对的时候,王维一点也不怵,可现在李明宇莫名其妙的玩起来骇人听闻的浪漫行动,王维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李明宇点了蜡烛,态度温和的招手让王维过去坐,“小维,过来。” 可惜,变态的时间长了,身上自然而然地就提炼出某种人类勿进般严肃的气场来,说出的话跟命令二无,任凭李明宇怎么口气‘温柔’,王维听着也像‘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王维暂时收敛了狗脾气滚到饭桌前坐定,等待李明宇发难。 烛火跳动着,映着李明宇平日里少见血色的脸有些温暖。 王维揣着小心肝,寻思着如果李明宇突然发飙,桌上的蛋糕可以当做武器扔他脸上。 李明宇稳了稳心神,艰难的以‘低姿态’开了口,“这房子本来想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不过还没建成,你先住着吧。” 李明宇借鉴饭友博取芳心的秘籍‘送礼物’,亲自出马做监工,每天在房子里指点江山,拆了装装了拆,搞的工期超长,现在也就客厅和饭厅能进人。 这话要搁在别人身上说,肯定是柔情万丈,马上就能收到对方一大堆的感激,可李明宇这货平时在公司里训五十岁老头训的跟孙子一样都毫无压力的主儿,说出‘送生日礼物’这话时,给人的感觉就是‘还不赶紧感激涕零的滚过来谢恩’。 王维的脾气向来是属狗的,在陆医生的磨练下总算改了一点,但仅限于忍耐两个回合。 王维本打算再忍一个回合,也算是不辜负陆晨多年的栽培,可他那哥忒气人了,你说平时生日从来不送东西,一送就送个半吊子的房子,这不摆明了讥讽他这人半吊子,只配住半吊子的房子? 加上李明宇那副天生的,送东西给你你不赶快收下磨叽什么的臭德行,王维深吸一口,“李明宇,你想玩什么我陪你,别跟我绕圈子。” 李明宇费了半天劲,结果又给王维那东西狠狠呛了把肺。 你说,自己当年怎么眼瘸看上这么个东西? 李明宇这辈子的人生准则就是,凡是一切尽在我手中,什么事李明宇按部就班的来,都在他的掌控内,可就眼前这个王维,打破了李明宇事事胸有成竹的神话。 当那个人上挑的眼角带着几分冷意,斜斜的瞥过来时,感受到自己从未如此狂乱的心跳,李明宇就知道自己早晚得栽在这个人手里。 李明宇间接的恨上了王维,这个人让他束手无措,让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睿智。 一向强硬的李少爷的‘怀柔政策’在弟弟那里撞了南墙,自尊心极强的李少爷当然不会再撞第二次,干脆敞开了说话。 “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李明宇把小菜一一摆在王维面前,花团锦簇的一堆菜,像极了鸿门宴。 王维心里咯噔一下。 李明宇今天的行为太过异常,上来就问这个问题,王维冷静的反问,“你想问什么?” 李明宇没说话,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甩在王维跟前,“这里面有十万,以后每月我定期给你生活费,希望你能维持现在这种状态。” 王维心头一凉,已经百分百确定,李明宇知道陆晨找他的事了。 李明宇的低姿态,还有他的妥协,算是妥协吧,就是为了达到继续禁锢自己的目的。 王维拿起卡把玩,笑道,“你不怕我有了钱会给你惹麻烦?” 以前,王维有段时间过得是纸醉金迷的生活,挥金如土,招惹了不少麻烦事。 最严重的就是那次,王维在酒吧泡了一个黑老大的马子,结果被黑老大的手下追着满城跑,那倒霉的女人被毁了容,王维心爱的车被那帮人烧了,王维红了眼,竟然回家开了他哥的悍马冲回去跟那帮流氓火拼,要不是李明宇带着人赶到,把王维拖回家暴揍一顿,又想办法平息了这事,估计王维的坟头上都能开牧场了。 从那以后,王维的所有能动的资金全部冻结。 虽然,李明宇他爸去世前留了一部分财产给王维,王维自己也挣了不少钱,但王维在他哥的威慑下,说到底就是一穷鬼。 李明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却像是烙红的铁剑般,滚烫而锐利,“我既然敢给你,就不怕你惹事。” 王维暗暗松了口气。 这才是李明宇说话的口气,目中无人,霸气外漏,特招人恨。 王维靠在椅子背上,从兜里摸出了烟,自己点上吸了口,缓缓吐出了一个个的眼圈,“你知道了。” 李明宇没回答,表情是肯定的。 蛋糕上的蜡烛烧了快一半了,蜡烛油淌在蛋糕上,变成红色刺目的血泪。 王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咣当一下扔在桌子上,“你监听我的电话。” 李明宇很坦然,符合他干坏事也干的理直气壮的风格,“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王维呵呵笑了两声,“我能不能猜猜结果?” 李明宇抬起眼睛。 “如果我答应了你,你养我一辈子,当然,免不了像这种监视,”王维目光扫向他手里的手机,“如果我答应陆晨,你是不是预计要把我关在这里?” 李明宇点点头,赞叹道,“小维,你太聪明了。” 王维想,这应该不是夸奖,毕竟他最忌惮的,就是自己的聪明。 这个选择题答案很明确,是养尊处优的金丝雀,还是即将被关禁闭的野狼。 “你不说要送我回家吗?”王维问。 李明宇眯起眼睛,盯着即将燃烧完的蜡烛,“我在等着你的答案。” 敢情又挖好了坑等着他呢! 老实跳坑那是不可能的,王维脾气属狗可性格不属狗,突然把蜡烛一口气全部吹灭,在李明宇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掀翻饭桌,在残羹饭雨中头也不回的拔脚向外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啊,智商高的很,可就是情商鬼见了都愁。。。 第18章 干架 几乎就要跑到门口,王维被人从背后大力扑倒,脸朝下狠狠摔在地上,新铺的实木地板硌的骨头生疼,王维骨头缝剧痛无比,扭头大骂,“李明宇,你个败类!” 李明宇头上挂着半个蛋糕,半幅奶油都在他身上,还有些菠菜叶子之类的装饰在他好几万块的西装上,李明宇这会儿明白了,温情在属狗的人身上是跟肉包子一个属性的。 思索一番,李明宇决定,还是用以前的模式交流。 于是,兄弟俩在新房子刚刷了漆的地板上大打出手。 鉴于两人打了快十年了,基本路数也摸得差不多了,各有各的打法,打起来架也没什么优势,加上活腻的奶油糊了两人一身,拳头落在脸上都能滑到肩膀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打架这种技术活,在能力相当的情况下,那就只得拼体力了。 没几个回合,王维就趴在地上呼呼喘气,李明宇气定神闲的踩着人后背点烟,悠悠吐口烟圈,“打啊,你不是能耐着吗?” 王维的肾上腺素在李明宇的鄙视下,立马分泌失常,飙升最高值,一脚把耀武扬威的李明宇踹倒,两人抱团在地上滚着打,你一拳我一脚最后干脆上了牙。 这架打得前所未有的狼狈,问题是还没人拉架。 李明宇身上是不能看了,到处都是奶油和菜汤,头发都成一溜溜的了。 王维更惨,一脸的赤橙红绿。 李明宇掐着王维的锁骨把人死死摁在地上,趴伏在人身上笑,“小维,你体力太差了。” 王维自己有几斤重他自己还不知道啊,但被嘲笑的滋味可不好受,可右手被压在身下,左手被那混蛋用膝盖压住,动弹不得。 对付混蛋,就不能用正路子。 王维同学用了招当今女生遭遇色狼惯用的一记狠招,用膝盖顶他下面! 李明宇正琢磨着怎么下口,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躲是躲开了,可那擦过去的膝盖堪堪碰着的地儿就像着了火一般的滚烫! 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他这是要点火**呢,还是同归于尽?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刚揍完人血气正翻涌呢,李明宇掐着人锁骨的手改掐下巴了,二话没说就啃了上去,混合着奶油和各种菜味,还有一丝铁锈味。 准是刚才打脸时牙齿撞破的,不过这丝毫无损于李明宇啃人的热情。 掐着下巴的手沾了奶油滑不溜丢,王维用力挣扎两下便挣开了,毫不客气的把他哥的口条咬了个对穿,差点没咬下来。 李明宇倒抽一口气,忙退了出来,朝旁边吐了口血,试探下舌头上的伤,基本没什么大碍,不过被剧疼打断啃人大计的李混蛋心情差到了极点,也不跟他玩粗暴的温柔的,半跪着压制住他,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用牙咬掉了保护针头的帽。 王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不由得拼命挣扎。 李明宇毕竟在医药圈混了多年,对扎针还是很手熟的,三两下把针扎人大腿上了。 药效很快产生了,几分钟后,王维已经眼冒金星没什么力气挣扎了。 王维摊在地上,努力睁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李明宇,你真他妈无耻……” 意识流失极快,王维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李明宇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在意识抽离前,王维感到那根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口条又伸进来了。 还有一个念头,老子他妈今天生日…… 汪焱跟白大骉他们吃完饭,白大骉把梅梅送上公交车,跟汪焱一起往别墅走。 白大骉还沉浸在跟梅梅谈情说爱的美妙中,一路上手舞足蹈的跟汪焱说跟梅梅怎么认识梅梅怎么好怎么好,汪焱听不下去,也不忍心打断他,这媳妇迷好容易有个女友,高兴成这样,都让人不好打击她。 汪焱低着头,手抄在口袋里,认命的听着汪焱的滔滔不绝。 两人走到别墅门口,白大骉往院子里看了眼,“咦,大维还没回来。” 汪焱知道王维借口溜出去,可能是开车找他的朋友玩去了,也没放心上,脚还没等跨进院子里,一个女的从阴影处跳了出来,上来照着汪焱的脸就是一巴掌。 白大骉吓了一跳,嗷的一声尖叫,抱着脑袋孬种的直往树底下出溜。 汪焱谁啊,搞偷袭能让人揍了,他以后保镖也别干了,汪焱一把抓住那女的手,借着月光看清那女孩的脸,万年不变的淡定表情居然裂开了,“艾迪?” 那女孩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十分漂亮,但满脸的泪痕。 见到是个娇弱的女孩,白大骉从树底下钻出来,好奇的问,“大妹子,你半夜在这儿干啥,你打汪焱干嘛?” 艾迪眼泪哗哗的,冲着汪焱声嘶力竭的吼,“汪焱,你这个禽兽!” 汪焱明显理亏,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艾迪把手从汪焱手里抽出来,擦了擦眼泪,从包包里翻出一个白色的病历,气恨的扔在汪焱怀里,汪焱打开一看,眼立马直了,怀孕三周! 白大骉伸头也看到了结果,难以置信的转头看汪焱。 好啊,这汪汪平时看着挺禁欲挺冷的,原来在外面瞎搞,把人家姑娘的肚子都弄大了。 汪焱从看到怀孕那俩字,脑子就嗡的一下全炸了。 艾迪蹲在地上痛哭,说自己的男朋友也分手了,她不敢跟家里说,担心说了她爸妈把她赶出家门,哭得伤心欲绝。 汪焱捏着病历,病历都快给他捏碎了。 汪焱扶起艾迪,艾迪不让他扶,靠着墙哭得肩膀直抽,那天晚上被熟悉的女学员叫去,本来没想去的,但是碍于女生的热情只好去了,结果……就成这样了。 女孩哭得格外伤心,她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汪焱仿佛飘在云中,又被闪电秒速劈打,孩子?!从确定自己喜欢男人的那一刻,汪焱就再也没想过孩子的事,现在居然有……孩子? 汪焱闭了眼,心里的斗争都快把他撕碎了。 他不喜欢女人,从小时候开始,他对女人敬而远之,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跟女人生活在一起,什么婚礼啊夫妻啊,对他来说,犹如洪水猛兽,孩子更是外星人一样的存在。 白大骉也不敢出声,女孩哭成那样,白大骉为难的搓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着急的直看汪焱,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可汪焱脸色全所未有的差,白大骉更不敢惹他了。 汪焱思索良久,吐出一句让他耗尽所有气力的话。 “我娶你。” 艾迪的哭声戈然而止,抬起泪眼看了看一脸视死如归的汪焱,哭得更大声了,“汪焱,你变态,你一个同性恋,你娶我干嘛,我才不要守活寡呢呜呜呜……” 这下,白大骉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俩鹅蛋了。 汪焱居然是……要不是汪焱没有否认,而是一副默认的样子,白大骉真不敢相信,这么有男人味的汪焱居然是……真瞎了这个人才。 白大骉想起那天汪焱一夜未归,回来后脖子上有个吻痕还是牙印的痕迹,对上号了。 就说汪焱那几天心情都很差,谁也不理,原来是这样啊。 艾迪不愿意去流产,想生下来,好容易送走了艾迪,汪焱虎黑着脸往别墅里面走。 白大骉颇受打击,巴巴的跟在后面,语无伦次的唠唠叨叨,“汪汪啊,你看要不你去找大夫治治,没准能治好呢,艾迪那姑娘哭那么伤心,我看着怪难受的,你真不想……” “滚。” 汪焱脑子都快沸腾了,那个不赶眼色的白大骉还煽风点火挺来劲。 白大骉委屈的闭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汪焱烦躁的转来转去,一声都不敢吱。 汪焱苦恼的直抓头发。 艾迪已经是被伤害了,他下定决心负责任,可艾迪根本不让他负责,那孩子以后怎么办,不管是现在杀了它,还是让它以后面对没有父亲的生活,都是汪焱不想的。 白大骉不敢去睡觉,担心汪焱再出什么事,汪焱转了几圈,发现根本没法发泄自己心里的苦闷,如果王维在,还能跟他说道说道,可白大骉,这个愣头青,看着都心烦。 白大骉向来认不准形势,汪焱那边愁得都快上墙了,他不着地儿老实猫着,反而摸摸索索从柜子里掏出一瓶白酒,上赶着问,“汪汪,要不你喝点?” 汪焱瞪了白大骉一眼,喝酒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世界上早成酒鬼的天下了。 白大骉头脑简单,只知道特别难受的时候,喝点酒睡一觉,躲过一时是一时,又摸出俩杯子,“要不,我陪你喝点?” 汪焱看了白大骉,勉强接了酒杯,白大骉赶紧给倒上酒,汪焱一口干了,白大骉再倒,汪焱又要干,白大骉忙拦住他,“等等我,咱一块儿喝。” 没有下酒菜,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半夜。 早上起来,汪焱一睁眼,发现自己席地而睡,白大骉睡他旁边。 汪焱伸脚踢踢白大骉,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提醒白大骉,“起来,你该去进货了。” 白大骉迷迷糊糊恩了声,满地乱爬,没头没脑蹦出句,“哎,床腿呢?” 后知后觉,白大骉才发现自己睡的是地下,亏得都是木地板,不然这一楼非睡出毛病来不可,白大骉瞅着汪焱,又瞅瞅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完好无缺的穿在身上,才松了口气。 汪焱哪里看不出来白大骉是嫌弃自己呢,担心昨晚上自己把他怎么样了,没好气的丧白他两句,“我对待男人跟你对待女人一样,你能见一个上一个?” 什么‘上’不上的,白大骉害羞的捂脸,“哎呀我没那个意思啦,汪汪你说别这么露骨,我不好意思。” 汪焱从地上爬起来,冲白大骉骂了句,“娘炮。” 汪焱轻易不骂人,这回准是气大了,白大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又伤害了汪焱的自尊心了,忙追着他叫,“哎汪汪,我不是嫌弃你啦,你别生气……” 汪焱烦的不行,“起开。” 白大骉耷拉着脸,大跟屁虫一样跟着乱转,“汪汪你生气我好难受……” 汪焱宿醉头疼欲裂,耐着性子,努力让自己不冲动,“我不生气了,你赶紧滚远点。” 有些人,就是找揍。 “不滚,我不滚,”白大骉不依不饶,越说他越来劲,嗓门大的能把天花板震下来,“你就是生气了,你看你眉毛都竖起来了呜哇汪汪你怎么打人……嗷呜痛死了……” 王维醒来时,李明宇已经走了。 身上光滑干燥,衣服不知去向,人在床上被窝中,旁边的床明显有个人形坑。 王维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昨晚李明宇是怎么把他扔浴缸里洗吧干净又扔床上搂着睡了一夜,搓搓身上鸡皮疙瘩,王维自欺欺人的把那人的枕头狠狠踢下床去。 不过,除了打架产生的肌肉酸痛外,还没有其他的不适症状。 王维围着床单跳下床,蹦了两下。 确实没什么。 李明宇这人虽然混蛋,但这人磊落啊,干混蛋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义正词严的,不会趁虚而入,这点王维还是比较佩服的。 当然,不排除他热衷于让对手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欺凌压迫的变态嗜好。 那根冒着热气淌在血的口条…… 王维扶着床干呕两下,忒他妈恶心人了! 那货那么爱干净,昨晚两人都能泥猴了,他还能啃下去,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把李明宇从头到脚骂了十八个来回,王维心满意足的溜达出来,四处查看了一番。 门和窗户是锁死的,玻璃是防弹的,厨房里除了现成的食物,没有任何的工具,电话手机全没有,网线电脑更别提,王维就是想点火烧房子,连打火机也找不着。 李明宇这事做的绝啊。 王维又不是特工,也没有汪焱那样的好身手,想从这房子跑出去,可能性几乎为零。 一无是处的读书人瘫坐在沙发上倒气,恨不得自己是拉地排车的,至少还有把力气拆房子,唉,陆晨那个老狐狸,八成以为自己反水了,跟李明宇一个鼻孔出气去了。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特么能留条内裤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救美 陆晨给王维打完电话,等了一天,王维也没出现。 根据陆晨对王维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就此沉寂下去,他那种人,骨子里有股不甘屈于人下的傲气,他不会甘心在李明宇的阴影下生活的。 可他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呢? 陆晨百思不得其解,经常去看自己的手机,都有点神经质了。 也不是非得王维去做这个项目,陆晨只是不想这么一个好人才白白浪费了,再说,让弟弟去捣哥哥的老巢,这得多刺激,陆医生向来喜欢为天下大乱添柴加火顺便隔岸观火。 黄小宁低眉顺眼过来送早餐,乖巧的跟调.教良好的佣人一般。 对这个黄小宁,陆晨有点看不透,你说一个人被非法拘禁,咳咳,陆医生还是很明白自己的行为的,他被拘禁在这里,不哭不闹不翻墙,老老实实做饭洗衣话家常,养只狗都不能乖成这样,何况是个智商爆表的黑客高手。 陆晨招招手,黄小宁忙奔过来,咧着嘴笑得老甜了,“陆医生有什么吩咐?” “上次我把你‘接’过来的地方,谁是房主?”陆晨问。 他知道那是王维家,但不想让黄小宁知道他认识王维,回头再仗着是认识人有恃无恐。 黄小宁没听出来陆晨的旁敲侧击,忙比划着解释,“王维啊,你不认识他吗,他可是咱们这儿的名人,哎你知道吗,他哥是李氏集团的总经理呢。” 陆晨心里直笑,看来这个二黄压根不知道王维跟他哥狗咬狗的破事,不然,哪敢在描述王维的句子里添上他哥的名儿。 黄小宁整天一个人被关着,也没人说话,逮到机会就开始滔滔不绝,“大维人可好了,冰箱里的东西随便我们吃,就是他特别穷,口袋里经常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到处蹭啤酒喝。” 王维?穷鬼?不至于吧。 原来王维的生活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陆晨心里有数了,王维应该住在他那个房子里,陆晨起身去车库提车,准备登门造访,实在不行直接把人揪来,省得那个脑筋不清楚的王维想这想那。 黄小宁腰都弯成九十度,甜声送人出门,“陆医生再见哟~” 陆晨开车出去没回头看他,想也知道黄小宁的心思,不就是装顺从让自己放松以达到他逃跑的目的,不过,家里的锁全都是指纹密码锁,黄小宁没有电脑应该没有办法解锁。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陆晨认为没有电脑,黄小宁就没法破解密码锁,可黄小宁是一个资深黑客,他用家里电话的拨号键进行二进制编程,还充分发挥it人才的智慧,动手拆了电器上的电路板等各种工具,硬是组装了一台……密码破解器。 哼,你个老狐狸,真以为哥长得白就是小白兔了? 黄小宁从被关的第一天就开始谋划着跑路,每天乖乖的去做饭那是为了便于从电器上拆零件,顺便展现出随遇而安的优良气质,让敌人放松警惕。 陆晨倒没放松,只不过对于自家的安保系统太过自信了。 黄小宁拿着螺丝刀乒呤哐啷一通乱敲,特解恨。 闷骚怪……医!有洁癖,不爱熬夜,还不让别人熬夜,强迫症,一把年纪了还装嫩!黄小宁瞥了眼沙发上的胖熊抱枕,拿了酱油泼了那胖熊一脸。 让你关着哥,哥泼你熊! 倒霉的胖熊当真是默默躺沙发,也被泼了一脸的酱油。 在陆晨去找王维的时间里,黄小宁成功的破解了密码锁,颠儿了。 陆晨到了别墅,正好汪焱和白大骉都在。 白大骉在院子里坐马扎正腌肉呢,见到陆晨愣了下,随即想起来是‘绑’走二黄的精英,忙从马扎上蹦起来嚷嚷,“汪汪,快来啊,绑匪来要钱了!” 陆晨:…… 什么绑匪不绑匪的,大维说认识,那就是大维的朋友,大维的朋友也是他们的朋友,再说黄小宁那事确实做得不地道,汪焱从别墅里出来,伸手跟陆晨握了握手,礼貌的请他进去,“请坐。” 白大骉捏着t恤面色不善的瞪陆晨,汪焱瞥他一眼,眼神扫向厨房,“倒茶去。” “嗳。” 迫于汪汪同学铁拳的淫威,白大骉不情不愿的滚去倒茶了。 从俩人气场来看,汪焱比较像家长,陆晨面容和蔼的阐述了下自己的来意,并婉转的表达了他家二黄的优良生存环境,最后迂回的询问了下王维那臭小子的生活近况。 黄小宁看来生活还不错,汪焱放宽了心,“你说大维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回来,打电话关机了,可能去朋友家了。” 陆晨觉得不太对,王维那人哪还有什么朋友,除了眼前的这两位和自己,陆晨想不出来王维还能有关系好到可以去他家过夜的哥们。 那些哥们都被李明宇或威逼或利诱,谁敢支援王维? 陆晨大感不妙,面色凝重起来。 白大骉端了杯茶出来,放在陆晨跟前,欲语还休站那不走,想问二黄啥时候能放回来,汪焱看他一眼,“我的茶呢?” 白大骉忙小媳妇样的蹿回厨房又泡了杯茶。 王维的事,汪焱隐约知道一些,毕竟他那个哥哥太过出名。 汪焱看到陆晨脸色变了,猜到王维可能出了事,“陆医生,你认为大维不在朋友家,那他会在哪儿?” 陆晨微皱了眉头,王维不声不响的消失掉,这虽然很像他的做事风格,但这次的事他根本没有必要躲起来啊,他要是不想干直接拒绝就行了,跑什么,没道理。 “我猜,李明宇把他藏起来了。” 陆晨大胆说出了猜测。 汪焱记得王维那天晚上一个人在厨房抽烟,去给他哥接风结果一个人走了大半个城市才回来,而且脖子上那个渗着血的牙印,都昭示着他有一个难以启口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李明宇。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汪焱问。 陆晨见汪焱神色未变,猜到他可能知道王维跟李明宇之间的事,就算知道的不清楚,估计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个人可以信任。 白大骉端着杯茶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随口插了句,“不是有什么全球定位啥的能找到手机吗,人家电视上还这样抓逃犯呢。” 这种技术活二黄差不多能干了,汪焱看陆晨,意思是怎么着,您把二黄放回来呗。 陆晨寻思二黄也乖了不少天了,放回来就放回来,等想逗他了再抓回去一样。 三人正琢磨事呢,门口竟意外的传来黄小宁肆意放荡的笑声。 “哇哈哈哈!!哥终于逃回来了,汪汪,大骉,快来膜拜哥……” 汪焱跟白大骉面面相觑。 陆晨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微笑,心里却琢磨起来。 看来,自己是小看了这个黄小宁,居然就这么逃回来了,不过,二黄智商很高,应变能力还真是差的可以,好不容易跑出来,竟然先跑回老巢,还没看到门口停着自己的车,真是说他什么好,聪明到极点,又二的让人抚额。 黄小宁兴奋癫狂的冲进来,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跟汪焱促膝长谈的陆晨,毛了。 “……哇操!” 黄小宁在狂喜之下遭遇狂惊,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站那儿跟木头桩子一般。 这叫什么,寸劲! 陆晨也没功夫跟二黄玩这些无间道的把戏了,直截了当把人拎着衣领提过来,“黄小宁,过来研究下怎么把你家房主救出来。” “什么?”黄小宁没反应过来,“救大维?你救他干嘛,哎,你来这里不会是堵我的吧,次奥,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黄凌乱了。 汪焱把二黄拽过来,简单明了的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下,“陆医生跟大维是好友,他上次绑架你是想给你个教训,现在大维失踪了,可能被人藏起来,你有办法追踪到他的手机定位吗?” 黄小宁勉强消化完汪焱的话,突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自己居然被这个衣冠禽兽给耍了,连忙扭脸怒视陆晨,陆晨摊开双手,很无辜的耸肩,意思是‘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认识王维自己自作聪明乖了这么多天逃跑还撞枪口上’。 黄小宁深吸一口气,这事回头再说,先把大维挖出来再说。 王维的手机关机了,黄小宁奔到自己那堆电脑前,埋头捣鼓了半个小时,露出冒着精光的俩眼睛,“关机前最后出现在一座郊区的山上,误差五十米之内。” 陆晨摸摸二黄的脑袋赞许,“不错嘛,劫持了哪家的卫星系统啊。” “切,”二黄得意的晃晃脑袋,“哥这技术还用费那劲儿,我找了……哼,不告诉你!” 既然有了王维最后出现的地址,那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陆晨开着车,载着由杀气腾腾的汪焱,二黄,白大骉等人组成的营救小组出发。 王维正在房子里百无聊赖,躺在大厅的地毯上望着透明的天花板数羊玩,被阳光晒得懒洋洋的,正昏昏欲睡的当口,嘭的一声巨响,房门以壮烈的姿态,狂野的气势,殒身在王维脑袋跟前。 门板类似炮弹的威力砸在地板上,炸开无数尘土和碎屑。 王维嗷的一声怪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碎屑,目瞪口呆的瞅着门口风流倜傥气势不凡的四人组……然后怒不可遏的跳脚。 “我说,你们是来英雄救美的吗?麻烦下次撞门前打个招呼,爷差点被门板拍成肉排!”王维后怕的直拍胸口,呸呸的吐嘴里的木头渣子。 陆晨抄着口袋走进来,环顾了一番房子富丽堂皇的内饰,再瞅了瞅披着床单要裸不裸性感的跟希腊女神像一般的王维,“哟,这不是金屋藏娇吗?” 王维被戳中心事,抖落一身的土,拽紧床单转移话题,“藏个屁,刚才谁撞的门?” 暴人一脸木头渣子的白大骉,期期艾艾的藏在汪焱身后,硕大的身体只被汪焱挡住了二分之一,声小如蚊,“是我。” 那可是厚达两寸的门板,纯铜门锁,这货居然把门整个儿撞飞了! 王维搓了搓额头,从头发上又拽下几根木渣,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撞了几个小时都没撞开,那货一下就撞开了,太打击人了! 尤其是王维一直对自己匀称的身材挺满意的,后来来了个壮熊一般的白大骉做参照物,王维苗条的都能去参加亚姐选美了,王维嫉妒死二愣子那一身的肌肉了,揪住大骉,亮出犬牙,“说,你是不是嫉妒爷的美貌,故意的。” 话说,刚才白大骉也是急了,光想着救人了,闷着头撞开了才发现王维好死不死就躺在门口,离门板就差十公分,这要是拍脸上,估计真得毁容了。 白大骉扭捏,巨型鸵鸟一般依偎在汪焱肩膀上,“我不是故意的嘛~” 汪焱嫌弃的走开两步。 众勇士劈荆斩麻救出被困在高塔中的公主,一行人趁恶魔还没回来,撒丫子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借狗 五个人一车,白大骉因为块头太大坐在前面,后面是三个汪焱黄小宁和王维三个瘦猴。 ‘公主’被挤在后座中间,床单太厚,热的浑身冒汗,“哎哟陆晨,你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了,我更觉得你认为我跑路了。” 陆晨开着车,回头冲他温和的笑,“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被你哥带走,我把你抢回来,如果你是自愿跟你哥走的,我就把你打昏了抢回来。” 众人:……霸气。 王维好奇的不得了,你说昨晚上自己才到这儿,睡了一觉还没到午饭的点,正悲春伤秋还没理出头绪,这群人就杀到这儿了,直接撞飞了大门抢了人就跑。 这速度,这效率,这一个个都中情局出来的吧。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汪焱给出了官方解释,“来之前也不知道,二黄查到你的手机信号,我们就来了,能救到你更好,你要是能念我们的好就给我们免一年的房租,如果救不到的话,就当郊外一日游了,我真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好,本来我们还打算借只狗上来找你呢。” 我操,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轻松,本来感动的要稀里哗啦一番的王维立马没了情绪。 你个命里缺火的死汪,白大骉抠那样说免房租就算了,你就别哭穷了呗。 算了算了,反正跑出来就是好事,王维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态度,跟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兴高采烈的问几个人,“这一天你们想我了没?有嘛新鲜事,说出来乐呵乐呵。” 闲人就是闲人,刚逃出虎穴就得瑟,真不知道他是神经太粗,还是他哥还没把变态使在他身上。 陆晨没说话,他就是等电话,没什么新鲜的。 黄小宁想显摆显摆自己是怎么利用高科技逃跑的,但陆晨在跟前,俩耳朵又不是出气的,他哪敢说自己的‘丰功伟绩’,虽然他跟王维熟,但黄小宁认定了陆医生就是斯文禽兽,万一不念王维的面子修理自己咋办,于是咬死嘴没吱声。 汪焱更是闷葫芦一只,一般二般不爱八卦。 别人都没说话,白大骉可耐不住八婆的性子,口沫横飞的把昨晚上他跟梅梅怎么甜蜜的说了一通,恨不得把梅梅捧在心尖上让大家观摩。 在大家耳眼儿淌油即将崩溃的时候,白大骉一激动,又把汪焱搞大人家肚子求婚不成,反被嫌弃是同性恋的特大新闻秃噜出来了。 一车人全惊了。 汪焱是哪类人,王维早知道了所以不吃惊,但身为这类人,居然突破道德底线搞大女人的肚子,太他妈坑爹了。 要说汪焱搞大别人肚子,二黄还不怎么吃惊,但汪焱居然是那啥人,二黄很吃惊。 陆晨也表示很惊讶,居然还有女人怀了孩子被求婚还拒绝的稀罕事。 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好了,人大骉同志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嗓门比大喇叭威力还强劲。 被迫‘出柜’的汪焱脸色铁青的吓人。 白大骉不干点蠢事还真对不起他那个姓氏,王维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拍了拍汪焱僵硬的肩膀,“兄弟,别跟傻叉生气啊。” 陆晨已经出柜了,尝过这种难堪的滋味,不禁安慰他,“没事,大家一起战斗过,是过命的兄弟,这些小事无关咱们兄弟感情,是吧汪焱。” 陆医生出声了,怎么也得给点面子,汪焱忍着火气嗯了声。 这时,黄小宁仰着脸说了句特嘴欠的,“哎哟,那这个车里有三个同性恋了哈。” 一句话惊起宿林鸟。 除去被迫划到那队伍的大维同学,和刚曝光的汪汪,车里剩下的就是白大骉和陆晨俩人了,白大骉那货整个儿一媳妇迷,肯定不是他,那剩下的…… 这下,换陆晨脸色铁青了。 人家陆晨自己出柜是自己的事,二黄大嘴巴一宣扬,那就变了味儿了。 黄小宁后知后觉说错话了,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白大骉不知道汪揍人高手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不低眉顺眼老实找地儿带着,还傻呵呵的问,“除了汪焱和大维,还有谁啊,哇,陆医生,不会是你的吧,哎哟您这么高雅的人竟然也是,你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是不是越有本事的人越得这种病啊……” 陆晨猛踩刹车,没系安全带的白大骉咚的一声撞挡风玻璃上了,捂着脑袋哎哟哎哟直叫唤,汪焱从后座一把扯住白大骉就要开揍,王维揪住白大骉的耳朵转了半圈,怒火三丈,“你他妈说谁得病呢啊!” 黄小宁急惶惶的拉架,“别打架啊,大家不能这么对待战友!喂,都松手啊!” 刚救完公主,这边就起内讧。 好容易把几个人都拽开,黄小宁倒在后座上呼呼喘气,“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给大家赔不是,你们就别欺负残障人士了呗。” 白大骉揉着耳朵和脑袋,委委屈屈的问,“谁……是残障人士啊?” 众人怒,齐声,“你!个脑残!” 白大骉:…… 陆晨开车到王维的房子,撂下汪焱和白大骉,拉着王维跟黄小宁连楞都没打,直接开到自家车库。 王维倒没什么,反正那地儿是不能待了,正好在陆晨这里混两天, 黄小宁可就不一样了,才刚逃出‘牢笼’不到半天,又被逮了回来,趁陆晨不注意,跟王维小声求情,“大维,你跟陆医生说说呗,放了我吧,你看我都被关了俩星期了。” 陆晨没把黄小宁放下,说明还想再带他玩几天,破坏陆医生的计划,那可是要被他手术刀戳的,这情王维铁定是不会求的。 再说了,关这个动词好像用的不太恰当吧,王维挑眉,“不是吧,你住在私人豪宅,听说连喝的水都是特供的,这生活可比爷我强多了,今早上爷还没吃饭呢。” 生活的是不错,但是,黄小宁耷拉脸,“可没有自由啊……” “拉倒吧,”王维毫不留情的吐槽,“你一宅男,一星期出趟门就是去买泡面囤着,给你自由你用的了吗。” 黄小宁嘟嘟囔囔,“自己宅和被迫宅,性质不一样的啊……” 陆晨连头也没回,挑了个关键问题问,“你今早怎么出来的?” 黄小宁嘎的一下差点抽过去,他他……怎么还想着这事啊! 二黄心里可没底儿了。 为毛? 嗨,还不是他拆了些零件组装了个密码破解器,由于二黄同学不是专业拆家用电器的,所以,被他拆过的电器,基本上已经报废了。 也就是说,二黄同学不但欺负了人家的熊,还毁了人家的厨房! 不过,陆医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端精英人才,所以,当他看到那些被拆的面目全非的电器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和颜悦色的摸了摸二黄惶恐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通知’他:“二黄啊,看来,你要在我这里多待几天了。” 黄小宁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那些电器一看就价格不菲,卖身也赔不起啊,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吧,总比被这神经病医生挖了对腰子去卖强。 (陆医生:二黄脑子里装了草?我有这么凶残吗,顶多挖一个肾,再搭俩眼角膜。) 二黄:…… 被关了十几个小时,又被人‘猥亵’了一夜,王维揉着脸上被打的伤,说什么也没法再平心静气的跟他哥谈什么相处之道了。 快十年了吧,该是他反手打那人脸的时候了。 王维在陆医生家跟在自己家一样,饿狼一般横扫了冰箱里的食物后,扯了一件工作服,一头扎进地下一层的实验室里干活去了。 陆晨对王维这种拼命三郎的工作态度十分满意。 实验室里配备了必须的器械,还有四五个相关学科的专家正在进行前期试验,看来,陆晨是早有准备,只等着王维这个病毒学家到位了。 紧张的工作就此开始。 王维忙他的,陆医生手头上还有个亟需处理的小问题。 二黄。 鉴于黄小宁的逃跑前科,陆晨觉得,对付这种专业人士,就应该以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于是,陆医生找朋友借了只德国黑背放家里看着二黄。 狗比电子产品可让人放心多了。 不过,二黄有点不太高兴,他怕狗。 当陆医生英明神武的牵着一头半人高的狼狗出现在二黄房间里,二黄像壁画一样贴在离门口最远的墙上,唯恐陆医生手一松那狼狗上来咬他一口。 陆医生和蔼可亲的摸摸狼狗后背,“去,跟你的伙伴认识认识。” 二黄脸都白了,慌忙摆手,“别,别,我跟它不熟。” 陆医生一松狗绳,狼狗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扑倒二黄照着他的脸一个劲儿的狂舔。 二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有了狗,二黄的家务又多了很多项,比如说,喂狗,再比如,遛狗,还有,给狗洗澡。 黑背狼狗大名叫黑黑,大家都叫它大黑,因为它体型大,一抖索毛,看起来比二黄还壮实,大黑凭借强悍如狼的气势,很快在陆医生家奠定了它排老三的坚实地位。 老二谁? 大维啊。 王维对自己跟大黑都属大字辈表示很不满,同时表达了养宠物应该养个小点的可爱点的狗狗的建议,但陆医生耐心的跟王维解释了下二黄是怎么跑路的,以及损坏了他好几万块的家电,又拿出了被二黄泼黑脸的胖熊后,王维对大黑身上的重任表示了钦佩之情。 二黄那古灵精怪的鬼东西,也就狗能看的住他。 不能不说二黄的适应能力是超强的。 前几天,黄小宁见到那狼狗就面无人色,别说绕道走了,人都恨不得变成壁虎。 这才两天,二黄就跟大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虽然喂狗是扔一包狗粮让它自己咬开吃,遛狗是狼狗拽着二黄狂奔,洗澡更是人家自己跳湖里解决,顺道把狗绳缠在手上的二黄也带水里去,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褒奖的。 ……二黄把床让给大黑,自己睡狗窝。 这种舍己为狗的行径让视察晚睡情况的陆医生大为感动。 二黄啊,你这么快就跟大黑成为了好朋友,我当真对你无与伦比的社交能力以及强大的精神世界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再变 “二黄,”陆医生招手,把黄小宁叫过来,“狗窝比床舒服?” 黄小宁端着红茶放在陆医生手边,贴心的给他拿了当日的报纸,扬着脸笑,“嗯哪,狗窝又软又暖和,能蜷着睡侧着睡挑战各种睡姿思密达~” 陆晨摸狗一样摸摸二黄的脑袋,点头赞许。 晚上,陆医生又去二黄的房间查了个寝,发现原来真相是狼狗先跳上床,然后二黄被撵下去睡狗窝,二黄想把自己的枕头抢过来,大黑一亮牙,二黄马上老实滚去狗窝蜷着了。 原来不是‘自愿’的。 陆晨推门进去,二黄从狗窝里冒出头来,“陆医生?” 大黑从床上腾的蹦下来,俩前爪热情的搭在一家之主陆医生的肩膀上,大尾巴摇得都快成风扇了。 二黄悲愤:怎么人与人的区别就这么大捏! 说二黄怎么这么乖呢,敢情是狗欺负了还不敢吭声,陆医生被二黄这种逆来顺受默默无闻的好品格彻底征服了,一般的人类还真达不到这种境界。 “走,去我房间睡。” 陆医生身为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极富有同情心,对待街上流浪的小狗小猫都捡回来,收拾干净后送宠物救助中心去,在看到二黄那张被欺负了小奶狗的模样之后,同情心泛滥越发的不可收拾,当真想把这小东西领到自己房间,放在软软的垫子上爱抚。 纳尼,去他房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二黄闻言,脸色一变,紧抱狗窝里的骨头抱枕,呲牙乱叫,“我不会卖身求荣的!” 小奶狗变恶狗,陆医生满心的热情被当头一盆凉水扑灭。 这都什么思维模式! 正常人,呸,喜欢女人的男人都是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不过是喜欢的对象换了性别,不伤天害理反而支持计划生育,难道还要被定义全体荒淫无道打入死路吗。 陆医生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直接关上门走人了。 狼狗在陆医生的脚步声远离之后,很鄙视的看了二黄一眼,跳上床拱了拱睡觉去了。 二黄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又惹着陆医生了。 “大黑!”二黄从床上的狼狗撒火,“都怪你,你等着!” 对于毫无攻击力的人类,大黑连理都没理他,自己枕着尾巴睡得可香了。 二黄自己跟自己念叨,“我觉得应该去道歉,你说人家好心让你去他床上睡,虽然有耍流氓的嫌疑,但这种高精尖的人才,不会这么生冷不忌吧。” 给自己壮完胆儿,二黄起身去找陆医生道歉去了。 陆晨刚躺下,就听见有人偷偷摸摸的拧房间的门把手。 不用想,肯定是黄小宁那小东西。 陆晨翻身装睡着,不理会他,黄小宁跟只大耗子一样溜进来,小声唤了声,“陆医生~” 床上没动静。 黄小宁又叫了两声,陆晨都没有应他。 哪有人这么快睡着,陆医生肯定是生他的气,故意不理他,黄小宁想了想,干脆蹬了拖鞋爬上床,挨着床边躺下了。 如果陆医生没睡着,自己应他的‘邀请’来睡觉了,他肯定不会再生气了,可如果他睡着了,那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他床上,也会感动的吧。 想着想着,二黄居然没心没肺的呼了过去。 陆晨听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没想到二黄居然就这么在他床上睡着了。 这孩子心真够大的。 陆晨笑了笑,伸手点了下黄小宁挺翘的鼻尖,也睡了。 黄小宁是被清晨的阳光叫醒的,用手挡着眼睛,黄小宁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男人体形健美,背部肌肉线条优美得如同希腊雕塑,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泛着黑珍珠一般低调奢华的光泽,他背对着床,拉开窗帘的姿势还保持着,挺拔的身姿阳刚气十足,阳光从身体两侧照射进来,整个儿人像沐浴在阳光中一般。 可是,这人……为毛是全.裸的! 黄小宁尖叫一声,捂着眼睛从床上滚下来,“暴……暴露狂哇!” 陆晨站在窗边,罗马神像般优雅的回头,“我在自己的卧室不穿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 黄小宁连滚带爬出了卧室,迎头撞上刚从实验室出来的王维,王维盯着俩巨大的黑眼圈,还跟黄小宁打哈哈,“哟,从陆医生卧室出来的啊,看到不该看的了吧。” 黄小宁拼命点头,指着陆医生的房间方向,“他他……不穿衣服裸奔!” 王维认识陆晨这么多年,陆晨那点裸睡的小癖好他了如指掌,一看黄小宁惊慌失措的样儿,一定是被陆晨吓到了,不过,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孩子也忒大惊小怪了吧? 还是……心里有鬼? 黄小宁惊甫未定的从桌上捞起个杯子,喝了一大杯水定了定魂,呼了口气,“哎,大维,你是刚起啊,还是没睡?” 王维使劲搓了搓脸,“没睡。” 昨晚上,赶上最后攻坚时刻,熬了个通宵,终于得出了阶段成果,别说是昨晚上没睡了,这几天都待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困了就眯一会儿,今早上看着表,都没反应过来是早上,还以为是下午。 王维伸了个懒腰,向陆晨的卧室走去。 黄小宁急忙提醒,“哎,那谁还没穿衣服呢,大维!” 王维促狭的笑,“你说陆晨啊,他身上哪点我不熟悉啊。” 说着话,王维轻车熟路的推开陆晨房间的门进去了,门开关的当口,黄小宁看到陆医生依旧是光着的,还站在落地窗前晾鸟呢。 高精尖的人才都是这么享受人生的? 黄小宁那小脑袋想不通为毛大维出入陆晨房间这么随意自在,满脑子都是大维刚才进门冲陆医生的笑容。 好像多年的老友,或是知己,他俩这么熟,怎么大维平时从来不找陆医生呢? 要说关系一般的话,能专门给大维建个实验室吗,能坦然的跟大维裸.聊吗? 两人到底啥关系啊? 会不会是那种……不好的关系啊? 好奇心害死猫啊,黄小宁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哎哟太想知道了哇。 王维进去就一头扎到陆晨的床上装尸体,半天不起来。 陆晨享受完晨光的沐浴后,去给自己倒了杯淡盐水,又倒了杯给王维,“起来,喝点水,眼窝深陷,嘴唇爆皮,你有脱水的迹象。” 王维死猪一样动也不动。 陆晨干脆利落的把水从王维脖子上倒了下去。 王维嗷的一声蹦起来,站地下使劲抖身上的水,咆哮,“陆晨你丫有病吧,老子为了你什么都做,你丫就这么对我!” 门外偷听的黄小宁惊:哦哦!什么都做!!哦哦!有奸.情!! 陆晨扔给王维一条浴巾擦身上的水,振振有词,“在脱水的状态下昏迷会有生命危险,我叫醒你补充水分,是对你生命负责。” 拉倒吧,当他是土里爬出来的会信这些鬼话。 王维咬牙切齿,抢过陆晨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除了你,别人干坏事绝对找不出你这种清丽脱俗的理由。” 陆晨微笑,“多谢夸奖。” 王维把弄湿了的上衣脱下来,气哼哼的一把甩在陆晨脸上。 陆晨笑着接住扔在角落了,“怎么了,气性这么大?” 王维拖过单人沙发,挨着陆晨坐在落地窗前,阳光正好照射在身上,暖暖的,愈发让人骨头缝里的睡意全都跑出来。 “建议你先赶走门口偷听的小猫。” 王维懒洋洋的说,眯缝眼睛瞅门口,这事谁沾谁麻烦,离得远远的最好。 陆晨向门口看去,果然见门缝下来有两只鞋子的影子,听到王维发现了他,那鞋子的主人忙撒腿跑了。 “哦对了,陆医生您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王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陆医生的身体,眼见着这人越长越帅,肌肉皮肤一点也没有衰老的痕迹,仿佛岁月根本对这种人没什么作用。 王维心里超不平衡,同样是人类,差距太多了。 陆医生对王维这种莫名的妒忌表示不理解,自己不喝酒不吸烟不晚睡不跟自家哥死磕劳心伤神,当然衰老的相对慢一点,相比某些人那不健康的活法,他不老别人就疯了。 王维叹道,得把健身计划提上议程了,只熬了几个晚上,今早上就累得跟死狗一样,以前跟李明宇掐的时候,打一夜的群架,第二天还能没事儿人一样跟老妈逛街吃饭。 现在可不行了,体能下降太多。 上次群攻‘光明顶’时,白大骉一下把门撞开的壮举就已经很打击王维的自尊心了。 为了照顾到某只没睡好濒临爆发的情绪,陆晨从衣架上拎起件浴袍穿上,“说吧。” 王维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海岸线,缓缓的说,“李氏药业的那个药物实验结果出来了,对骨髓造血干细胞有毒害作用,长期服用很大可能会导致白血病或者免疫紊乱,采取正确的保守方法可以减轻副作用,一句话,副作用不是很大,一般在用药期内不会产生明显的毒副作用,没什么大问题。” 陆晨认真的听着王维诉说,在他说完一个阶段后提出自己的问题,“那这个特效药对症的病症引发病毒是什么?” “y病毒,”王维闭上了眼睛,脑子全都是病毒的分子图,“是感冒病毒与其他病毒杂交变异后的新毒株。” 陆晨望着他,等待他的最终结果。 王维又补充了一句,“y病毒目前已经绝迹了,只有国外的个别实验室里还存着一些,不过管理很严格应该不会泄露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病毒被投放公共环境,引发流感爆发,继而心肌炎患者剧增,然后这个特效药就会畅销,获得巨大收益的同时,品牌也打了出去。 陆晨点点头,王维果然是王维,别人可能要花几个月的时间,他居然短短几天就已经把事情搞清楚了,这个结果跟他猜想的几乎一致,李氏药业很有可能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 王维揉了揉脸,“报告还在出,我先跟你说说情况,具体的你看报告吧。” 陆晨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这几天王维几乎没有睡觉,不分昼夜的耗在实验室里,这会儿肯定是累极,“回去休息会儿吧。” 王维摇摇头,报告很快就会出来了,一旦报告出来了,就算报告上没有自己的签名,李明宇也一定会认定这事是自己的干的。 就李明宇那种别人打他一下他能踹回来一百下的人,不得全球追杀他。 不过,报告要等待鉴定和审核,还有一段时间。 王维伸手,陆晨挑眉,王维嫌弃的切了声,“少跟我装蒜,给钱,爷要出去嗨呸去。” 以前王维跟陆晨做项目的时候,也会有提成的。 陆晨向来不吝啬,给钱给的大方,王维也要得坦然,跟这种钱多的烧一年都烧不完的人不用客气,就当劫富济贫了。 “你不怕再被抓回去?”陆晨问。 抓回去是早晚的,李明宇估计早看到他房子大门的尸体了,现在八成满城掘地三尺找他呢,王维哼哼,没当回事儿,“难道我要一辈子躲在你这里?” 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的,缩头乌龟可不是王维能干的。 陆晨坐下来,又倒了杯冲了全能营养粉的饮料,放到王维的跟前的小圆桌上,“喝点这个,刚研究出来的,据说不错,一杯够你三天的营养,适合你这种总是忘记吃饭的人。” 当年王维发愤图强,吃住都在实验室,经常忘记吃饭,或者干脆没饭吃。 这种全能营养粉是医药集团的副产品,前景应该不错。 “口味不错,”王维拿起杯子喝了口,砸吧了下嘴,换了个话题,“对了,以前你带着我研究的抗癌病毒课题怎么样了?” 王维离开之前,正研究一个抗癌的病毒试验,陆晨对那个试验抱了很大的希望,那些可怕的病毒,也可能是拯救人类的希望。 陆晨低头笑笑,掩饰着眼中的不甘,“核心人物走了,课题当然是挂起来了。” 王维沉默。 抗癌病毒这件事王维研究了好几年,眼看就要有突破性进展,可家里突发变故,王维从陆晨这里逃走了,回到了李家,跟李明宇达成了你不犯我我不惹你的约定。 研究病毒的课题也不是非得王维来做,比王维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但有人天生就开了金手指,有些学者专家研究了一辈子都找不到突破口,可有人阴差阳错就找到了窍门。 王维就是那个幸运儿。 王维走了,封存了这个项目的关键技术。 目前这种情况,貌似不是潜心研究这个课题的好时机,王维把营养饮料一饮而尽,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爷要回去好好睡个觉。” 陆晨的手机叮咚一声,陆晨拿起来看了眼,眉目眼角全部舒展开,笑道,“王维,你家的租客这周日在你别墅里摆婚宴,问你到不到场。” 王维的懒腰定格,震惊,“啥?” 好像自己闭关没多久吧,怎么就冒出个结婚的,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是哪只狗男啊? 第22章 放风 “是那个见了媳妇就忘了兄弟的白大骉,还是把人家肚子搞大的汪焱?”王维一脸颓废的问,不管是谁,在他房子里结婚,都够闹心的。 “那个撞坏你哥房子大门的壮汉,”陆晨拿毛巾去浴室洗漱,“你的酬劳在床头柜上。” 王维捡起床头柜上的那张卡,“密码还是原先那个?” “嗯。” 王维去银行查了下卡,对里面的数字相当满意。 先去买了个手机,王维插上卡急三火四跟汪焱打电话,“怎么回事,大骉说结就结了?” 汪焱正在带学员跳健身操,气喘吁吁,“等下给你回过去。” 王维又给白大骉打了个电话,那货居然在拍婚纱照,接起电话说了没三秒钟就给挂了,梅梅那边一抱怨,大骉同学立马把兄弟抛之脑后,恨不得把手机也扔太平洋去。 “谁啊,”梅梅化了妆,勉强比素颜好看一些,白大骉三迷五道的,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样,“大维啊,就上次吃饭先走的那个。” “开跑车的?” 梅梅这事倒记得很清楚,那个开两百万跑车的小白脸。 “昂。” 白大骉握着梅梅的手,飘飘然不知所然。 摄影棚里灯火通明,摄影师举着相机,“两位新人,笑一个。” 梅梅笑得特甜,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王维在街上闲溜达,越想越憋屈,这一帮都什么人啊,老子好容易重见天日了,居然谁都不理,大家都忙,就自己闲。 正好溜达到一家车行正在搞促销,王维顺脚走进去凑热闹。 汪焱上完了这节课,拿着毛巾边擦汗边给王维回电,“大维,你出关了?” 王维嗯嗯两声,“哎小姐,刷卡有手续费没?” “没有的,先生。”一个好听的女声。 汪焱套上外套往外走,听到王维那边有音乐,问他,“你在哪儿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王维嘿嘿笑了两声,“你等着啊,我去接你。” 自从王维逃离李明宇的魔爪之后,身无长物,连一毛钱都没有,据说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陆医生友情赞助的,这会儿居然有钱了? 汪焱站在健身中心的楼下等着,不一会儿看到个白色的吉利熊猫晃晃悠悠开了过来。 汪焱正想着王维从哪儿坑来的车,王维的脑袋冒了出来,半个身子都快伸出驾驶室了,冲汪焱呲牙笑得倍儿开心,“汪汪,我买车了!” 汪焱拉开车门上车,“人家都是鸟枪换鸟炮,您老人家从跑车换熊猫,成啊。” 王维没在意汪焱的毒舌,兴奋的给汪焱展示车里的内饰,“这车才三万多,够买我以前那车一百辆了,你说当时开那么贵的车也没觉出好了,现在开自己的车感觉真不一样。” 汪焱没说话,这大维心理素质够好的啊,档次一下降这么低还能这么开心。 圆滚滚的熊猫看着笨,跑起来挺灵活,王维载着汪焱直奔别墅,先换身衣服再说,陆晨的衣服穿身上松垮垮的,王维没陆晨结实,撑不起来。 回到别墅,换了身自己的行头,王维才觉得魂儿终于回来了。 等白大骉回来,三人一起出去吃了个饭,算是给王维接了个风。 还两天结婚,身为准新郎的白大骉简直就兴奋的不行不行了,一晚上都在口沫横飞的说今天拍婚纱照怎么怎么好,直说的那俩人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王维勉强接了个话题,“你怎么这么着急,婚纱照洗的出来吗?” 白大骉满眼亮光流转,“可不是嘛,我让影楼先洗了几个加急的挂着看的,册子等回头再拿,谁想到这么急啊,还不是梅梅……嘿嘿。” 王维丢了个白眼给他,“我看是你比较急吧。” 白大骉光嘿嘿的笑,那高兴劲儿瞅着都挺替他担心的,你说一大老爷们娶媳妇就乐这样,等抱儿子还不得欢喜的厥过去。 吃到一半,汪焱接了个电话,脸色一下沉重了,起身到一边去接了。 王维瞅着不对,问白大骉怎么回事,怎么汪焱这才一个月就瘦这么多,人看着也没什么精神,不会还是那个怀了孕的女人的事吧。 白大骉喝了半瓶啤酒,叹了口气,“就是那个女人啦,说什么也不打胎,家里也知道了,非要汪焱娶她。” 王维拍大腿,“这不挺好的,汪焱不是愿意娶她吗。” 白大骉摇摇头,嗨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可那女的死活不嫁,非说要给孩子再找个正常爹,说什么跟同性恋过一辈子还不如单着。” “这不全天下都知道了!”王维惊。 汪焱这人也是,平时冷冰冰没什么激情,惹事倒是一惹就是个大的。 白大骉惋惜的直摇头,“你说那姑娘长得多漂亮啊,要搁在我身上,我肯定乐颠颠的就把人娶回来了,不出力还白捡一现成的胖儿子。” 虽说白大骉神经粗,但粗到这份上,做兄弟的就不能不管了,王维好心提醒白大骉,“您这是有心戴绿帽啊,那孩子是汪焱的,不是你的。” “我说的是如果啦,”白大骉脸红耳赤,不停的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也没关系了,只要以后的孩子都是我的就行了。” 次奥,王维今儿算是摸到白大骉的底线的,真他妈低的离谱。 汪焱接了电话,回来坐下脸色更差了,菜也不吃了,光喝啤酒不说话。 白大骉好奇宝宝又发问了,“怎么了,那女的还是不肯嫁你?” 汪焱冷冰冰嗯了声。 王维开口劝,“汪汪,一个人闷着不如说出来,大家一块儿跟你商量下,都是兄弟。” 汪焱看了他一眼,缓缓开了口,“艾迪要生下孩子,但孩子满月后就送给我,她说带着孩子她嫁不出去。” 白大骉那无敌非人类神经又开始作祟,拍着大腿大叫一声,“好事啊!” 这声把王维跟汪焱都吓了一跳。 白大骉激动的拉着汪焱的手使劲摇,“汪汪,你白捡一孩子多好啊,反正你喜欢男的,这辈子够呛能有后了,这不正好吗!” 汪焱脸都绿了。 这白大骉,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得那叫一个准,句句都能戳到汪焱的心尖上。 他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呸,王维自己心里唾了自己一下,谁跟他大家,白大骉以为汪焱跟他一样,整天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要这样汪焱早结婚了,估计孩子都满地爬了。 汪焱这人冷的很,估计也就跟男的合得来。 他连女人都搞不定,还能带孩子,满月的孩子送过来不得汪焱逼疯了? 还白捡呢,汪焱想不想要且另说,孩子在汪焱这里,他妈能不成天过来看孩子,成天见着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这得多闹心啊,汪焱用不多久就能去跳海。 白大骉瞅着王维的脸色也不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忙低头喝酒,不吭声了。 王维拍拍汪焱的肩膀,示意他别跟白大骉一般见识,白大骉这人拙的很,向来口无遮拦,就算现在去狠揍他一顿,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汪焱翻翻眼皮,心胸宽大不计较了。 王维又启开了几瓶啤酒,问出了一直想问的,“孩子他妈没问你要点青春损失费?” 按理说,那女孩不能平白放过汪焱的。 “嗯,”汪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杯子顿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家要一百万,不然就告我强.奸。” 一百万,都够代孕五次了! 王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家人也够狮子大开口的。 自家女儿没管教好,半夜硬拖着男人去ktv喝酒,交朋友也不交几个靠谱的,那些个狗屁朋友都滚蛋了,就剩那喝得人事不知的艾迪跟醉得人鬼不分的汪焱,据说那帮人走的时候,还把汪焱摆在那女孩身上拍照。 这些细节都是白大骉跟王维说的,是汪焱喝多了才吐出来的。 王维对汪焱的遭遇实在是太同情了,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跟女人发生了关系,就跟一个不喜欢男人的男人跟男人发生了关系一样,恶心外加糟心。 “兄弟,孩子真是你的?” 王维不放心,担心汪焱给那女的坑了。 汪焱点点头,面带忧色,“真是。” 既然这事跑不了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吧,王维想着损失费那事,“钱你那够?” 汪焱又点点头。 白大骉瞪大眼睛捂着脸鬼叫,“汪汪,你这么有钱啊!” 汪焱这回没忍下去,夹着白大骉的脑袋使劲锤了两下,“你能再大声点吗!” 白大骉抱着脑袋惨叫,连声求饶,“不敢了,哎哟疼……” 汪焱气恨恨的松开白大骉,刚坐下,白大骉伤疤没好就忘了疼,鬼鬼祟祟的的问坐旁边的王维,“给有钱人做保镖这么挣钱啊?” 汪焱狠狠瞪了白大骉一眼,捏紧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看见没,砂锅大的拳头,一拳就能把你打回娘胎重生一遍。 白大骉扁着嘴,深吸气,看样不怎么服气。 王维眼珠一转,跑去饭店里面捉了只没炸过的活豆虫出来,藏在背后,走到白大骉跟前,猛地在他眼跟前甩啦胖肉虫子,“大骉,你看这个。” 白大骉正喝酒呢,搭眼一看,妈啊,蠕动的虫子! “哇哇哇……拿开……” 大骉同学浑身抖如筛糠,举着板凳躲在树后面,哆哆嗦嗦吼他,“大维你就坏吧……赶紧把那玩意儿拿走……” 虽然能打不一定能当保镖,但就白大骉这兔子一样的胆量,这辈子没戏。 王维把豆虫往白大骉饭碗里一扔,坐下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失眠 直到汪焱把豆虫从碗里挑出来远远的扔到水沟里,又重新换了碗筷换了位置,白大骉才愤愤的回到饭桌前,拿筷子在嘴里涮了涮,又把筷子伸王维酒杯里搅了搅,这才解气。 王维拍着白大骉浑厚的肩膀感慨,“大骉啊,你的性格宛如十六岁的少女。” 白大骉往王维杯子里呸呸两下。 王维把酒杯一扔,拿着啤酒瓶跟汪焱碰了下,“真不用兄弟我帮忙?” 汪焱苦笑,“不用,再说了,就您这铁公鸡,能拔下毛来吗?” 王维脸拉成毛驴。 没想到汪焱拿出一百万毫不费劲,王维也挺惊讶,一百万对一般人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汪焱这人平时省钱的很,还打了好几份工,有点家底正常。 “哎大维,二黄怎么样了?” 白大骉就是老妈子心肠,哪儿都有他操心的事。 “二黄啊,”王维笑了笑,卖了个关子,“他过的可精彩了,你们放心好了。” 黄小宁这小鬼头,乖的不像地球出产的,连陆晨那样的爱找茬的主儿都找不到理由整治他,要不是他弄坏了那么贵的电器,估计早被放回来了。 上次黑电脑,这回拆电器,还把人家前男友送的纪念品,哦,就那胖熊,给泼脏了,估摸着陆晨还得再压榨他一段时间的劳动力。 不过,不放二黄并不是因为要让他以劳动赔偿那些电器,陆晨觉得,家里有这么个小东西挺舒心的。 别看二黄成天吵吵闹闹,但家务做得很漂亮,乖的时候很乖,不乖的时候……比较少。 鉴于黄小宁同学最近表现不错,陆医生不但允许他使用家里的电话,甚至还专门给他配了台高配置的电脑解闷,当然,前提是他要是再敢干黑客的勾当,剁手不商量。 别人说这话,黄小宁才不管呢。 当黄小宁在家里翻出一打陆医生手术摄录光盘观看了之后,对陆医生这种开胸跟开西瓜一样淡定的非人类产生了浓浓的崇拜感和敬畏。 陆晨下班回家,今天学术会后主办方力邀他去晚宴,陆晨借口太累不去了,直接开车回家了,最近这段时间,陆医生下班的时间十分准时。 手指按到密码感应器上,大门应声打开。 黄小宁系着倒霉熊的围裙恭恭敬敬的等候在大门口,脚边坐着呼哧呼哧吐着大舌头的狼狗,四只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刚进家门的人,大黑期待晚饭,二黄那期盼的眼神就有点……火辣。 陆晨一目了然,把带回来的新鲜排骨递给黄小宁,“有事求我?” 二黄极有眼色的接过排骨放好,从鞋柜里拿出柔软舒适的拖鞋,又去接陆医生手里的公文包和外套,“您真是太会洞察人心了。” 陆晨看他一眼,换上拖鞋,“想出门?” “哎哟就是啊,您这都猜出来了,”二黄殷勤的捧来热气腾腾的红茶,“天儿凉了,给您泡了杯红茶暖胃,等下您先洗个澡,饭马上就得。” 这也太上赶着了吧。 陆晨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二黄想干嘛,这不明天就是周末了嘛,他肯定是想去参加白大骉的婚宴,别看相处没多久,二黄跟别墅里的那几个人感情还不错。 陆晨指指自己的拎回来的另一包东西,“里面有给你的礼物。” “礼物?!” 黄小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医生没让自己赔那些电器的钱就很仗义了,居然还送他礼物,把排骨扔水里泡着,黄小宁欢快的跑去翻陆医生拎回来的盒子。 礼物?吃的?玩的?用的? 二黄没猜对,盒子里是一套正式的礼物套装,有外套衬衣和裤子,还有个小领结。 啥意思啊! 不就是嫌弃自己不会穿衣打扮吗,那些是女孩子应该干的事,男的打扮这么俊干毛啊,腹诽归腹诽,黄小宁的嘴早咧到耳朵根儿去了,从小到大,没穿过什么新衣服,就算是新衣服,也都是t恤牛仔裤什么的,这么正式的衣服,摸都没摸过。 “早知道你想去,给你准备的,”陆晨用目光示意黄小宁打开包装,“换上我看看。“ 黄小宁忙去自己房间套上,挺合适! 别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小礼服一穿,还真有点韩版花样美少男的气质,这条儿,这盘儿,拉出去拍韩剧,绝对让那帮整容女们喊着欧巴哭昏过去! 黄小宁头回觉得自己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被新衣服的惊喜冲昏头脑的二黄同学跑到外面才想起来,为毛衣服是正合适的! 我擦,不会是那老狐狸半夜偷偷摸摸到卧室……拿手比量的吧! 想象力丰富的黄小宁恼羞成怒乱咬人,“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难道你趁我睡觉的时候……你变态!” 在被骂作变态后,陆晨体现了当代杰出医生的优秀品质——骂不还口保持微笑。 “我现在就能把你的骨架和器官位置描画下来,不用解剖。” 陆医生笑容不减。 怎么忘了他是个出名的外科医生,这种人眼力毒的很,盯着大活人跟看骨骼和肌肉皮肤组成的标本没两样,黄小宁后背汗毛一颤,忙讨好的媚笑,“不用不用,我跟您开玩笑呢,哦,新开封了个精油,要不给您试试?” 别说,开了一天的会,后背都僵硬了,陆晨起驾,“行。” 陆医生这边前脚刚去卧室换衣服,这边黄小宁就溜到自己卧室跟白大骉偷偷打电话, “哇嘎嘎,给哥排个最靠前的位置啊,那当然,陆晨那家伙人傻钱多爱美男,哥我魅力无限啊,陆晨不但亲自开车载哥去,还给哥准备套婚礼穿的衣服,次奥,他迷上哥哥也不能收他啊,哥还是喜欢清纯美眉……哦活活活……” 黄小宁口无遮拦,笑声都快掀翻屋顶了。 ‘人傻钱多爱美男’的陆晨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站在二黄房间门口揉太阳穴,平时怎么没见这小鬼这么肆意狂妄,装小仓鼠装挺来劲啊,演技挺好啊。 黄小宁跟土匪一样的笑声穿透力极强,句句直钻门口‘被迫’偷听人的耳朵眼儿,“要是他太主动,哥也不好打击他啊,勉强跟他玩玩呗,啊,快了!等着哥凯旋而归!” 陆晨转身去浴缸里把自己泡水里了。 挂了电话,黄小宁双手捧着叠好的毛巾,乖宝宝一样来到陆晨卧室的浴室里,把干净浴巾恭敬举到与眉毛平齐,“陆医生,您的浴巾。” 这会儿装乖兔子了,刚儿鬼子进村那架势的人不是他啊。 陆晨眼睛没抬,“放下,过来给我擦背。” 纳尼!黄小宁嘴巴立马张成o型,不是吧,这老狐狸从来洗澡都是一个人,怎么突然让他擦背了呢,再说他现在躺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没法擦啊,他不会站起来让自己擦吧! 哇哇,暴露狂又来了! 陆晨瞥黄小宁一眼,扔过毛巾催促,“快点。” 说着,陆晨果然站了起来,毫不顾忌的在黄小宁跟前展露自己性感的身体,黄小宁捂眼大叫,“非礼勿视,要不您围上浴巾我再帮您擦?” “怕什么。” 陆晨故意拉住二黄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二黄啊,你不很牛吗,连看也不敢看,什么时候能‘凯旋而归’? 黄小宁吓得连忙后退,这一退不要紧,人仰面倒浴缸里了,“哇……咕嘟咕嘟……救命……我不会游泳……” 陆晨费了半天劲才把拍水蹬腿的二黄拽出来,二黄头顶一坨泡沫,两眼被水淹的通红,泪汪汪的,陆晨突然想起个动画人物,懒羊羊,不禁扶着墙大笑。 黄小宁被笑得浑身发毛,顺墙根儿准备偷溜。 陆晨把二黄拽回来,打开淋浴的花洒,热水铺天盖地洒下,“既然湿了,那一起洗吧。” “喂喂……不要脱我衣服……哇不要打肥皂啊……” 两个人在浴室里捣鼓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二黄从上到下被洗的白白的,悲悲戚戚的躲在角落里跟汪焱打电话,“你说,如果两男的一起洗了澡,互相擦了背,是不是很奇怪啊。” 明早还要早起帮大骉接新娘,汪焱已经躺下睡了,被二黄的电话吵醒够烦了,这会儿黄小宁又絮絮叨叨没完,直接回了句,“都洗了澡还不滚床单留着看啊。” 二黄捂脸,尖叫,“汪汪!你说什么呢,我跟陆医生是纯洁的主仆关系!” “呵,还玩角色扮演啊,”汪焱打了个哈欠,“建议你们先试试医生和患者的角色,打针什么的陆医生应该挺拿手。” 黄小宁怒,极力撇清,“我是不会喜欢男人的!” 二黄的大吼大叫震得耳膜微疼,汪焱耐心尽失,“你找王维去吧,俩都弯的差不多了还硬说自己是直的,死鸭子嘴硬,挂了啊。” “喂!” 汪焱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人家干脆关机了。 黄小宁不死心,又给王维打了过去,王维没回去住别墅,这两天还在陆晨家混着,不过他总是在实验室里待着,实验室黄小宁进不去,只能电话联系,“大维,有个事问你。” 王维正拿着刚出来的报告校对呢,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 黄小宁支支吾吾,“你看啊,我的床被狗占了,最近我跟陆医生睡一床,陆医生今天还叫我一起洗了澡呢,你说陆医生是不是……是不是……” 王维一句话解决问题,“是,所以你今晚脱光了去勾引他吧!” “什么,这怎么行!” 王维笑说,“听你的动静挺期待的啊,哦对了,老陆喜欢热情点的。” 不等黄小宁说话,王维那边也把电话挂了,开玩笑,爷干大事呢,哪有时间掺和别人情啊爱啊这些闲事。 黄小宁拿着嘟嘟作响的电话,心里是又紧张又……兴奋?! 陆医生,其实挺不赖的。 人帅,多金,温和,不小气,还特爱干净,没什么坏毛病,也不挑食,比狗狗都好养。 黄小宁列举了半天,发现都是优点。 哎,缺点呢? 凝思苦想半天,黄小宁总算挖出一个,假。 你说你看到满地的电器零件,笑个什么劲儿,正常人应该发个飚骂个街什么的,谁家给人抄了能心情好啊,装什么装啊,笑得怪瘆人的。 别说,那老狐狸笑起来怪好看的,挺吸引人的,有种特别的力量,就是那种他说什么我都信,他就是把我骗死了我都心甘情愿……哎,跑题了好像。 回到正道儿,晚上是继续跟陆医生挤呢,还是跟大黑抢地盘? 算了,这时候回去岂不显得心虚,还是去挤他! 晚上,黄小宁穿着睡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陆晨就睡在他旁边,一人一床被子,床大的两人横着睡都够不着对方,所以陆晨裸睡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可今天不一样了,两人一起洗了澡,被看光光了! 黄小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脸也发热,手却是凉的,脚也是湿乎乎的,满脑子都是如果陆医生突然扑过来,自己是推开呢还是推开呢,还是欲拒还迎呢?! 黄小宁捂脸在被子里蠕动,哎哟哟太难为情了。 推开他,会不会伤了陆医生的心啊,可不推开,自己又不喜欢男人,不过,如果是又英俊身材又好的陆医生,可以考虑让他亲一下,就一下! 黄小宁胡思乱想睡不着,跟屎壳郎一样滚来滚去,陆晨睡不安稳,翻身摁住乱翻的二黄,“要么老实睡觉,要么回去睡狗窝去。” 黄小宁本以为陆医生是忍不住要怎样怎样,正想板着脸义正词严的把人推开,没想到他居然嫌弃自己,二黄一盆火炭被凉水泼上,没忍住冲天的水蒸气,冲口而出,“你不是喜欢我吗,干嘛还赶我走,闷骚怪!” 喜欢他?闷骚怪?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小鬼头脑子被假洗衣粉洗了吧,陆晨哑然失笑,伸手把二黄脑袋上的毛揉乱,“你这小脑袋成天想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半夜不睡就是因为这个,快睡觉,别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陆晨今天做了几台手术累的很,躺下没一会儿呼吸均匀,睡着了。 黄小宁倍受打击,挺在床上瞪圆俩眼望天花板,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啊,难道自己真那么差,入不了他的眼? 黄小宁彻底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黄啊,你好像不太直哦。。 第24章 婚变 周日早上,天还没亮准新郎白大骉就起来折腾了。 王维汪焱一块儿帮忙,闹腾闹腾去接新娘,梅梅家住在另一处出租屋里,环境比王维的别墅差远了,接新娘的车是白大骉找婚庆定的,都是红色的马自达,瞅着就喜庆。 接新娘肯定要折腾新郎,白大骉被几个伴娘整得狼狈不堪,最后新娘出马了,提了仨要求,都满足了就跟他走。 秋高气爽老虎发威,白大骉穿着西装,热得直擦汗,“啊?啊,还有要求啊?” “不乐意啊,”梅梅隔着门冲外面的白大骉喊话,“不答应就不嫁!” “好好,梅梅你说。” “第一个要求,”梅梅说,“让俺管钱,你以后的钱都给我,俺给你拿着,省得你乱花。” “行行。”白大骉搓手直笑,本来就打算让她管的。 “第二个,你得给我买个电脑,手提电脑。” “行!”不就个电脑嘛,为了个媳妇值了,白大骉直看表,这都快十一点了。 “第三个,俺没坐过好车,俺要做跑车,你让你朋友开车来接俺。” 前两个要求白大骉还能满足,可第三个就难了,王维的跑车被他哥找人开走了,到现在也没送回来了,别说没送回来了,就是送回来了,王维也不可能再开那车了,那车是李明宇送他的,两人闹这样,还能开他送的车? 白大骉人傻,可不是白痴,这要求肯定是答应不了了。 “梅梅,我朋友那车借别人了,今天开不回来了,要不你将就将就,咱的车也挺好的啊。”白大骉几乎都要哀求了。 梅梅可不依了,“好啊,还没娶进门就让俺将就,不行,今天就要坐那车才嫁!” 白大骉急得原地乱转,“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好啊!” 汪焱看不下去了,给还在路上的王维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王维也挺为难的,他刚到梅梅家门口,现在让他去李明宇那儿把跑车开回来接新娘,除非他脑子瓦特了。 王维两步并作一步上了楼,见到被挡在门口的白大骉,白大骉见到王维想说什么,却有什么都没说,大家怎么一起去把王维从山上挖出来的,他可没忘。 王维那哥整个儿一变态,哪能叫王维为了个车再回那狼窝去。 王维敲门,跟里面的人解释,“弟妹啊,我是王维,我那车真被朋友开走了,我今天开了别的车,要不你坐我这车,刚买的,可新了。” 梅梅在里面问,“你新车多钱的啊,我今天结婚,得坐好车,好好风光风光。” 王维抓头,跟白大骉低声说,“我那车三万,不太行吧。” 白大骉一看没招了,在门口又是求又是表心迹,可梅梅就认定了白大骉不让她坐好车就是不把她当回事,就是看轻她,说什么也不开门。 白大骉急到最后都跪下了,梅梅还是那句话,“结婚这辈子就一次,没跑车不结婚。”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就是现在往房子那边赶也来不及了,只能推迟婚宴,白大骉没多少亲戚朋友,找了开饭店的伙计,在王维家的院子里摆了个流水席,能省一点是一点。 白大骉挣钱不容易,都是一点点攒起来,为了个媳妇可算是下血本了。 汪焱联系婚庆公司,看能不能调来个跑车,可婚庆公司没有闲着的挂靠跑车,跑车这种畅销车辆早被订出去了,这节骨眼儿上哪能弄到。 白大骉一点办法也没有,蹲在门口呜呜哭开了。 梅梅和伴娘在里面不知道说什么,笑得哈哈的,一句一个婚前就得把男人管好了,不然等到手了就难管教了。 白大骉在门口哭那样,一条大汉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儿瞅着就可怜,里面的一帮女人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欺负老实人也不能这么过分吧,毕竟这个是新郎啊,王维简直气疯了,干脆豁出去了,转身就下楼。 汪焱心知肚明王维要干什么去,眼疾手快拽住他,“你干嘛去?” 王维冷着脸,面无表情,“回家开跑车。” 恐怕他回去别说跑车了,人能不能回不来都难说,他哥这阵子正憋着劲找他呢,白大骉一听,也不哭了,赶紧过来拉王维,急得语无伦次,“你不能去啊,你可不能去啊!” 妈的,今儿让一女人玩死了。 王维挣开两人,执意要下楼,“不行,我不能让你结不成婚!” 白大骉嗷嗷咧嘴哭开了,一边是等着嫁他的新媳妇和热热闹闹的婚宴,一边是手心连着手背的兄弟,要媳妇还是要兄弟,白大骉再混也不是个蠢蛋,狠狠一跺脚,冲着房门大声吼了一嗓子,“我不能因为媳妇卖了兄弟,梅梅,你还是找别人结吧,我……我白大骉……配不上你!” 白大骉吼完,用袖子使劲擦眼睛,呜呜哭着下楼,跟接亲的车队说,“你们回去吧,今儿不结了,钱能便宜点吗?” 车队的人说不能便宜,出车是按天收费,不管结不结,车出来了就是这个价。 汪焱跟王维拉着没出息的白大骉,“别这样,我们帮你拿点。” “不行,哪能让你们掏钱,”白大骉别看平时性子挺娘炮的,但绝对不会占兄弟一丁点便宜,一想到流水宴都摆上了,客人也都到齐了,新娘子没了,白大骉蹲地下又哭开了。 王维跟汪焱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互相挠头。 哭着哭着,白大骉突然一拍脑袋,抓着汪焱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现在去跟艾迪求婚,她能答应不?” 这弯转的有点大,汪焱使劲抠了抠耳朵,“你说啥?!” 白大骉一抹眼泪,“反正婚宴都准备好了,不能浪费了,找个新娘结呗。” 这都什么思维模式,怎么正常人就跟不上他的路子呢? 王维觉得实在不能放任白大骉再这么二下去了,“大骉,艾迪跟你不怎么认识,她不可能答应你,要不你还是跟梅梅好好说说?” 艾迪带着孩子连汪焱这种隐形有钱人都不肯嫁,一看就是追求婚后品质生活的,白大骉没钱没房没车,不懂浪漫估摸着连爱情也不知道为何物,这么个粗汉艾迪能嫁才怪。 再说,艾迪能不能记得白大骉这个人还得另说,两人根本不熟嘛。 白大骉抬头看了看楼上梅梅屋的窗户,使劲跺脚,难得有骨气的说了句,“不说了,让我兄弟为难的媳妇不要也罢。” 话音未落,一盆水从楼上直接泼到白大骉的头上,连带着汪焱跟王维都成了落汤鸡,抬头一看,梅梅端着个盆在楼上骂呢,明明穿着洁白唯美的婚纱,非得弄出个泼妇骂街的架势,“白大骉,你这个穷光蛋,结婚连跑车都不让俺坐,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白大骉就算没气性,起码也是个男的吧,总有点土性.吧,一听这话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直接让车队走人,连头也没回,直奔艾迪家找艾迪求婚去。 白大骉块壮力气又大,王维汪焱两人拦不住,赶忙开车跟着去。 白大骉坐在婚车车队的头车,浩浩荡荡杀艾迪住的小区里去了,汪焱跟着王维的车,脸色阴沉的吓人,王维气得两眼冒金星,都快看不清交通信号灯了,“汪焱,你说白大骉有脑子吗,以为艾迪未婚先孕就没人要了,非他不可了?他以为现在旧社会?” 汪焱真恨不得把白大骉的脑仁抠出来摔地下踩两脚,突然想起一事,脸色有点发白,“快去堵白大骉,艾迪这事别人都不知道呢。” 什么! 坏菜了,白大骉这事要闹大了,那可是个脆弱的孕妇啊! 王维差点踩错油门,这都叫什么事啊! 婚车七八辆,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王维开车超不过去,按喇叭也没用,给白大骉打手机,新郎官走得急,手机在伴郎手里呢,伴郎稀里糊涂的在婚车的后面追呢。 王维直锤方向盘,熊猫体积是小,可不是飞机,飞不到前面堵人。 婚车一大串停在艾迪家楼下,白大骉冲到楼上咣咣咣砸艾迪家的大门,“艾迪!” 邻居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大家伙交头接耳互相询问这谁啊,结婚怎么没说声啊,都是邻里邻居的,哎这门上怎么连个喜字都没有啊。 艾迪穿着睡衣出来,一脸疑惑和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 白大骉拿着新娘的手捧花,当着众人的面给艾迪跪下,“艾迪,虽然你的孩子是我兄弟的,但我不介意,你跟我吧,我一定好好对你,咱们一起把孩子养大,你看行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白大骉。 本来邻居还不知道艾迪未婚先孕的事,这会儿让白大骉捅了个底儿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痛哭 哪来的野汉子,艾迪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艾迪父母都在家呢,看情况不对赶紧撵白大骉走人,可白大骉就跟钉在地上一样,还大声表明心迹,“艾迪你放心,我不是同性恋,我一定能给你幸福的!” 这会儿好了,未婚先孕外加跟同性恋乱搞,丢人丢到银河系外面去了,狗血剧都没这么混乱的。 群众们被如此劲爆的剧情振奋了,纷纷往前挤,要看看这对超凡脱俗的狗男女。 被围观群众挤在后面的俩壮小伙,愣是没挤进来。 王维扶着汪焱的肩膀,出气比进气都多,“我真他妈服了白大骉了,你说人怎么能傻成这样,他平时不怎么看脑残言情剧啊,怎么想到的这出啊!” 汪焱面无表情,嘴唇紧抿,看样子也气得够呛。 艾迪浑身发抖,抬手狠狠甩了白大骉一个耳光,歇斯底里的喊,“滚——” 接着人就翻了白眼,艾迪家里人吓坏了,赶紧送医院啊,如今可是一尸两命啊,白大骉被艾迪打懵了,还半跪在门口呢,一脸傻呆呆的看着艾迪被她爸背下楼了。 邻居看热闹可看尽兴了,调回头开始戳白大骉的脊梁骨。 “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贱啊,上赶着戴绿帽子……” “哎听说是那边小区结婚没结成,上这边拣人家玩剩下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样啊,给别人养儿子,他自己是不是不行啊……“ 那围观的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好好的一场浪漫求婚变成捡破鞋被拒,白大骉半跪在那里,僵硬的像块大个儿的石头,本来潮红的脸色变得惨白,连嘴唇都有些变色了。 汪焱见坏菜了,赶紧硬挤了进去,拖着白大骉就走。 白大骉人高马大,死赖着不走,汪焱硬下心干脆一记手刀把人打晕,咬着牙扛在肩膀上往外走,可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根本走不动,汪焱一声怒吼,“滚开!” 围观群众被暴怒冷面男吓住,作鸟兽散。 把白大骉塞王维车上,王维开车把人送别墅去,跟赴宴的客人解释了下,说就算是大骉请大家吃了个便饭,礼金都拿回去,等下次再说。 陆晨跟黄小宁因事来的有点晚,刚停下车,就见客人纷纷往外走。 肯定是出意外了。 两人赶忙进去,看到了横在沙发上昏迷的新郎,还有俩黑着脸狂抽烟的伴郎。 黄小宁哎哟一声扑到沙发上摇晃白大骉,“怎么了这是,大骉?!” 王维跟汪焱俩人连招呼也不打,脸色青的都能当青铜器使了,能把王维气这样的人不多,能把汪焱气这样的人更少,陆晨坐下也点了烟,看着王维,“说说情况吧。” 王维狠狠吸了口烟,音量控制不住,直接吼了出来,“大骉媳妇非要坐我那跑车,我车让李明宇没收了,大骉没接成新娘,脑子给门挤了非去找汪焱搞大肚子的那女的,那女的打了大骉一耳光昏了过去,现在在医院急救!” 陆晨摸摸下巴,从王维飞沙走石的怒吼中搞明白了整件事,简而言之,白大骉又干彪事了,平时彪彪就算了,这回彪的有点大。 “孕期前三个月较为不稳定,受到强烈刺激极易导致流产,”陆晨视线转向汪焱,抓住混乱中的重点,“你孩子要是死了,你难过吗?” 汪焱摇摇头,王维本以为他会说不难过,谁想到他居然吐出一句,“不知道。” 汪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以前一想到那个孩子,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和排斥,因为那孩子来到这世上的过程太糟心了,可现在,一想到自己生命的延续可能没了,汪焱又有点舍不得,这种感觉复杂而又强烈,让人抓狂。 “噗……” 黄小宁端着杯子,自作主张朝昏睡的白大骉脸上喷了一大口凉水。 王维把二黄踹到一边,怒斥,“你弄醒他干什么,万一这货发疯你能拉的住?” 都怪大骉同学平时太娘太温顺,大家伙都忽视了这身高一米九体重近二百斤的壮汉发起彪来的威力,四五个壮小伙都够呛能摁得住。 白大骉迷迷糊糊要醒来,王维指挥汪焱,“再给来一下,等咱们收拾完再弄醒他。” 汪焱动也没动,只说了句,“连续击昏伤害太大。” 汪焱说的没错,白大骉这样的壮汉被打昏,汪焱下手不轻,连续打击后脑,搞不好会有后遗症,陆晨招呼黄小宁,低声告诉他,“车后备箱里有药箱,拿来给我。” 犯了错的黄小宁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白大骉悠悠醒转,左右看了看四周的人,扶着剧痛的脑袋坐起来,一眼看到了院子里凌乱的桌椅和吃了半道的酒宴,以及门口贴着的大红喜字。 王维汪焱暗地里绷紧肌肉,随时准备迎接白大骉的疯狂。 可白大骉只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呜呜呜哭了起来,从哽咽到嚎啕,没有人阻止他,大家都静静的坐着,陪他难受。 大骉哭得格外伤心。 他的希望,他对未来的憧憬,他辛辛苦苦攒的老婆本,这次差不多都造完了。 白大骉跟王维这些人不同,王维他们是有本事的人,凭着天生赋予的能力想要什么都很轻易就能得到,可白大骉不同,钱他是一毛毛挣的,媳妇是他全心全意爱护的,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还落的一身臭名。 黄小宁提着药箱小心翼翼摸过来,把药箱递给陆晨,由于多年的职业习惯,陆晨在车上随时备着药箱,里面都是些应急的药物,从药箱里找出镇静剂,陆晨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王维摇摇头,镇静剂的效果他刚尝试过,感觉一点也不好。 白大骉没出息的大哭不止。 汪焱突然拽起痛哭的白大骉,硬拖着到婚宴那桌没动的主家席,拿起两瓶金六福撬开瓶盖,一瓶塞白大骉手里,一瓶自己灌了一大口,“是个男人就喝!” 白大骉泪眼汪汪的瞅汪焱,迟疑的拿起酒瓶喝了口,喝得太急呛得眼泪狂飚,但是心里觉得好受点了,又灌了一口,嗓子慢慢适应了酒精的辛辣,到最后跟喝白开水一个味儿。 白酒酒劲上的快,十分钟后白大骉就躺桌子底下了。 汪焱摇摇晃晃站起来,艰难的跟王维说,“你们把他拖屋里去,我……出去下。” 黄小宁举着两瓶空空的金六福大叫,“汪汪,大骉,你们把白酒当啤酒啊?” 王维赶紧扶住汪焱,让陆晨和黄小宁帮忙把白大骉拖屋里去,光天白日的躺一人在院子里,门口还有三三两两探头探脑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大骉殉情了呢。 王维架着汪焱往别墅外面走。 汪焱这人自尊心强,喝多了也不肯在外人前失态,从早上到现在都大半天了,一口饭没吃,一斤白酒五分钟吹下去了,肯定难受的不行了,赶紧找地儿吐出来才是,不然烧都烧死了。 刚走过门口,汪焱就吐了。 吐完了,酒劲上头,汪焱脸更白了,扶着墙站都站不住。 见过喝酒不要命的,没见过陪酒吹白的。 王维架着汪焱往自己的车里走,总得找地儿醒醒酒吧,白大骉那边有陆晨跟黄小宁,应该没什么大事,如果白大骉耍酒疯,陆晨会有办法处理的。 坐在了熊猫车里,王维把车开出去一段路,打开车窗吹吹风。 汪焱睁着眼躺在座椅上,一闭眼就天旋地转的,还不如找人说说话等着酒醒。 “大维,陪我说会儿话。” 王维从扶手箱里拿出烟点上,幽幽吐了口烟雾,烟雾在车厢内散开,被窗外的风吹的散乱,“说什么,说大骉,还是说说你。” “说说你自己吧。” 汪焱呼了口气,浓烈的白酒味完全盖住烟味。 王维沉默一下,缓缓说起来,“你们肯定觉得我是个狗熊吧,成天躲着那个人,被关了也只能等着被你们救出来,在你们心里,我是个又无能又纨绔的人,是吧。” 汪焱瞥他一眼,虽然对不上焦,但目光很深,“别这么说自己,我听陆晨说过,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是个医学博士,王维,其实你对那个人是有感觉的。” 王维刷的回头,竖起眉毛,“说什么呢你!” 汪焱笑笑,双手抱着头揉了揉,吐出一口酒气,“那个人天生就赢在起跑线上,你就是不肯认输,成天想着跟那人对着干,如果真不在乎,你至于混成现在这样吗?” “老子现在挺好的,”王维狠狠吸了一大口烟,“我恨他,是因为他以前害我太惨。” 汪焱冲王维笑笑,“惨也好,痛也罢,能恨得刻骨铭心也难得,像我这样,连个上心恨我的人都没有。” 王维突然意识到,汪焱他很孤单。 汪焱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他的手机响了,王维帮他接了起来,是艾迪家人打来的,母子都没事,艾迪还在休息,这事对艾迪打击太大,而且因为这事,她家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要去其他的城市,为此她家人把赔偿金的额度提了一倍。 白大骉酒醒后,虽然情绪还是很消沉,但至少要出去做生意了。 二百万不是小数目,汪焱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问王维借了五十万还不够,陆晨给王维的卡里也就这么多,陆晨知道这事,把差的钱补上了。 白大骉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自怨自艾自己的失败婚姻。 汪焱王维都没敢跟白大骉提,要是让白大骉知道自己干蠢事让汪焱多花了一百万,白大骉一准儿又得干傻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劫数 汪焱说了,这两百万是他自己的劫数,白大骉只是推波助澜了下,没他什么事。 王维没吭声,大家集体对白大骉保持了沉默。 黄小宁现在自由多了,在陆晨家里做完家务,没事就溜达回来跟白大骉一块儿出摊,这次的事让白大骉生意冷了不少,亏的黄小宁人小嘴甜,招来不少顾客。 汪焱身兼数职,做教练带学员干私人保镖,晚上还去酒吧去当兼职酒保。 平日里睡懒觉绝不少于十个小时的人只睡六个小时,眼圈黑得熊猫都得含恨而死,王维拽住汪焱,“我钱什么时候还都一样。” 汪焱那人向来傲的很,这回栽的这么难看,哪还能天天背着一身债,冲王维摆摆手走了,白大骉大个儿土豆一样从厨房蹦出来,一惊一乍的问王维,“哎汪汪最近怎么早出晚归的,我都看不到他睡懒觉了,好不习惯哦。” 还不是你害的! 王维瞪白大骉一眼,开车去陆晨家做项目。 白大骉抓头,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跑了媳妇,怎么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怨气重? 很快,艾迪一家举家搬走了,去了一个二线城市,她家人说等孩子生下来就送过来。 孩子送不送过来是另一码事,汪焱能不能过去心里的坎难说。 你说,要是他妈不舍得把孩子送来,回头等养大了养烦了,让孩子自己找他爹来,简直就是一现实版还珠格格,回头再来个一百二十集认爹雷剧,汪焱绝对能把那孩子踹江里去。 要是他妈舍得把孩子送来,估计汪焱当场就能去跳江。 再看看白大骉那不着四六的彪样,更闹心。 王维开着他的熊猫车跑在路上,眼神一斜看到油箱里的油快没了,自从他‘自力更生’后,加油就成了让人头疼的事,因为陆晨家住郊区特别远,跑不上几回油箱就见底了。 王维叹了口气,对着后视镜里理了理头发,哎哟爷最近又帅了哎,你瞅这皮肤,半个月没出实验室,白得都透光……哎后面那辆黑色宾利瞅着咋这么眼熟呢。 擦,可不是是李明宇的车吗! 光天化日玩尾.行,这货有完没完了! 王维暗地踩下油门,正准备来个s型三道超车,可没想到前面和左面的车把道儿堵得死死的,还是匀速跟着自己的熊猫跑的,他快他们也快,他慢他们也慢,把超车的空隙堵得死死的,王维翻了个白眼,那人怎么老吃错药呢,不是绑架就是尾.行,好好一个医药集团的大老板怎么不学点正道呢? 看这架势,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这货能跟到陆晨家门口去发飙,回头再让陆晨看上好戏,真就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王维靠路边停下车,降下车窗冲后面的宾利招招手,意思是让他上自己车谈。 两个黑衣保镖从前面车下来,一边一个把在熊猫两侧,态度恭敬却强硬,“维少,李大少请您车上一叙。” 咋着,熊猫跟宾利不都是车吗? 王维冲两人翻白眼,屁股连挪也不挪,“让他上这车,爷的车不是车啊!” 俩保镖十分敬业的拔了销子,把王维从车上‘请’了下来,囫囵塞到了后面那辆宾利上,李明宇倒是很会享受人生,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正品呢,锐利的眼睛半眯着,眼睫扇出半弧形的阴影,慵懒而矜贵,轻吐一句,“最近怎么样?” 丫装什么高贵深沉,就您老人家那点臭格调,别人跟前装装名门贵族的样子就行了,咱兄弟都多少年了,谁还不知道谁那点破事啊。 王维整理了下刚才被保镖弄乱的衣服,随便的靠在车座后面,“你不都知道吗?” 你监视都监视了,装什么不知道。 李明宇抬眼看了他一眼,复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上,“小维,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 王维天天往陆晨家跑,傻子也能看出来他跟陆晨沆瀣一气。 李明宇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陆晨调查他的事早知道了,不想管放任他们继续查下去,李明宇有他的目的。 虽然李氏会遭受些损失,但是对于李明宇的收权计划,这点损失是值得的。 李氏药业是李爸爸跟李明宇的几个亲戚联合经营的,也算是比较庞大的家族企业,家族企业有好处,它稳定,团结,谨慎,但是也有劣势,那就是固守自封,在当前这种不进则退的大形势下,李氏药业一直在吃老本。 李明宇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职业经理人,开了一大批脑袋僵化的元老,让他们‘功成身退’回家带孙子去了。 除了一个人,李守成,他是李明宇的亲叔叔,李爸爸唯一的弟弟,这人说起来是李明宇实打实的长辈,虽然李明宇找茬不分年龄物种,但毕竟还得注意公司形象,内讧是万万不可的,可这人握着接近半数的股权,每次李明宇要改革,此人就会跳出来大呼李明宇忘本。 在他叔的竭力高呼下,李氏药业不负众望的……走了下坡路。 要不是李明宇道德底线比较高,早找人套他麻袋胖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了。 陆晨查李氏的事,跟李守成有点关系,李明宇准备借力把他叔踹出李氏药业,但是,王维好死不死掺和了一脚。 你说你找了些什么狐朋狗友,到我地盘上劫人就算了,你还非得把两人之间的私事升级为两个企业之间的竞争,你这是给陆晨当枪使,还是趁火打劫呢? 李明宇对王维胳膊肘儿往外撇,向着外人不向‘自家人’的行为十分恼火。 你说李氏跟天恩打对垒,你站中间看得了,吃饱了撑的跑去天恩插一脚,嫌皮痒了? 李明宇盯着王维的目光都能把王维身上烧出窟窿。 王维当然知道李明宇说的是什么,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我管你是不是最后一次,我做什么,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吧。” 李明宇控制了再控制,才没把这倔驴弟弟扔车轱辘地下轧过来轧过去。 王维突然凑了上来,眉梢眼角带着些许讥讽,“怎么了,李少爷,你担心被陆晨打败吗?还是,不敢跟我真正的来一把?” 李明宇挑眉看他,嘴角噙着纵容的笑意,又来激将法? 方法不在新,好用就行。 这次又让他得逞了。 既然他想玩,陪他玩一把又如何? 李明宇把车辆的中控锁打开,做了个请下车的手势。 王维打开车门下车,李明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 最后你大爷的,谁说你给机会我就得珍惜啊! 王维开着欢腾的熊猫到了陆晨家,陆晨告诉他报告已经报上去审批了。 陆晨给王维倒了杯水,“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你要不要去国外散散心,我有些朋友在国外,在当地还是比较熟的。” 陆晨的意思很明白,很快就要东窗事发了,王维你这货就要被你哥追杀了。 初步估计李氏药业得损失几百万,就冲这李明宇都能把王维扔太平洋去喂鲨鱼,现在不跑准备什么时候跑? 王维没心没肺的拿着一大实验报告在那看呢,“老陆啊,你说这个抗癌病毒已经有雏形了,咱们下步可以进行**实验了吧。” 陆晨拿走王维手里的资料,“王维,我可不希望在关键时候你再消失掉。” 躲了这多年,躲够了,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升级版的变态。 “得了吧您来,”王维换上工作服去实验室,不以为然,“爷又不是属耗子的,还能躲一辈子?哦对了,老陆,最近我看上一妹子,正准备追呢。” 要是早几年,陆晨还信这事。 现在,八成是王维给他哥猛上的一记眼药。 陆晨对这俩兄弟蚌鹤相争兴趣不小,顺手推波助澜下,“行啊,找个女孩刺激刺激你哥,让他明白,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不要他。” “滚蛋!” 汪焱依然还是白小姐的私人保镖,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白小姐对汪焱青睐有加芳心暗许,几乎每天都要找他出去逛街吃饭,还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他。 汪焱不卑不亢,向来以那副冷傲的面目示人。 这天,白小姐在一家西餐厅吃饭,和汪焱两个人,汪焱执意要站在白小姐的身边不肯落座,白小姐嘟着小嘴撒娇,两人正拉锯战呢,王维突然出现在白小姐面前。 “你好,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喝杯东西吗?” 王维平时吊儿郎当不着四六,当他穿着可体名贵的修身西装,顶着造型精致的发型,喷着古龙香水,眼睛发亮笑容优雅的出现在公共场合时,汪焱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这货要出幺蛾子的强烈预感。 白小姐很惊讶,处于礼貌和少女的好奇,“可以啊。” 王维绅士般的微笑,轻击手掌,一名服务生端着一杯调制好的粉色饮料走了过来,恭敬的摆在白小姐的面前,“这是王先生特意为您调制的,邂逅的美妙,请慢用。” 女孩都喜欢被人关注,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泛着粉红泡泡的公主梦,她们精心打扮是为了吸引那些男人们,以满足她们的骄傲和虚荣心。 王维深知女人心,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和专注,仿佛全天下只有她一个人。 白小姐心跳加快,笑起来的样子又清纯又可爱,“谢谢你哦。” 王维陶醉般的陷入了回忆,“白小姐,自从那日在商场见到你美丽的身影,我久久不能相忘,只能满怀崇敬和忐忑向你发出邀请,能否请你共进午餐呢?” “好啊,”白小姐芳心被俘,笑得特甜,“请坐。” 王维顺理成章坐在了白小姐的对面,站在旁边的汪焱不屑的翻了翻眼皮。 这王维到底想干什么,不是真想找人谈恋爱吧? 估计他哥李明宇不把人灭口才怪。 不多会儿,服务生上来午餐,白小姐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连餐盘上摆着的鲜花都是自己喜欢的马蹄莲,不禁奇道,“王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呢?” 王维含笑不语,故作神秘,直到白小姐问的急了,才‘勉强’说出自己爱慕她已久,‘千方百计’打听她的喜好。 被一个帅哥这么关注和爱慕着,白小姐不昏头才怪,两人谈笑风生,不亦乐乎。 汪焱在一边白眼都快翻出花来了。 王维这货对男人没招,对女人一套一套的,现在装人五人六的气质美男,一回家脚上的鞋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做作。 一中午的时间,白小姐已经跟王维很熟络了,王维说话风趣有十分有风度,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电力十足,把白小姐哄得极为开心。 在王维发出第二天约会的邀请时,白小姐居然同意了! 汪焱心里叹气,这条披着人皮的色狼要得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风暴 王维见好就收,没有提出送她回家的提议,而是在餐厅门口送走了白小姐,白小姐对这种有礼有节的绅士很有好感,一路上都在问汪焱这人怎么样。 汪焱依旧不怎么答话,只顾观察周围的情况。 白小姐突然觉得这冷冰冰的木头好像不那么让人心动了。 几次约会下来,白小姐对王维的好感大增,甚至邀请他周末去她家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王维陪着白小姐逛商场,很有耐心跟她边聊边逛,白小姐是个购物达人,逛了一上午也不累,说下午要去另一家商场逛,撅着小嘴摇王维的手臂,“可以陪我吗?” 难得有人陪逛街,还是个十分招人眼球的帅哥,还这么有耐心,白小姐如获至宝。 王维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最美好的时刻。” 甜言蜜语对女人的杀伤力是有目共睹的,白小姐高兴极了,小鸟儿一样的奔进了一家饰品店。 白小姐一离开视线,王维立马收起笑容,愁眉苦脸的跟等在门口的汪焱低声抱怨,“我说,你当保镖也不容易啊,我才明白,成天陪女人逛街是多么惨无人道的事。” 汪焱看王维一眼,惨无人道你还精心打扮? 王维这段时间出门都特意拾掇自己,今天穿了件撞色衬衫和十分潮的九分裤,加上这货条正盘亮,看起来整个儿人又阳光又时尚,正是少女们目前最追捧的韩流风,汪焱不以为然,反唇相讥,“彼此彼此,至少我不用做戏。” 王维竖起眉毛,拿出手机用屏幕照镜子,顺便整理发型,自夸的同时没忘损汪焱,“爷可是少女杀手,谁像你这么没有情商。” “维维~”白小姐在店里叫他,“帮我看一下这两个哪个好呢?” 王维忙对着门口的玻璃收拾好高贵宠溺的笑容,迈步走了进去,开始舌灿莲花,“这两款都很适合你,无论什么样的饰品都只是你美貌和气质的装饰品。” 白小姐被夸的心花怒放,红霞满面,娇羞可爱。 汪焱再次翻起了白眼。 啪! 一摞照片被李明宇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 照片也没什么劲爆的,就是抓拍下王维跟白小姐两人约会的情景,什么你喂我吃冰激凌我替你切牛排啊等正常情侣之间应该出现的亲密举动。 人比人气死人。 你瞅照片上的王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也不怕面部肌肉抽筋。 只有横眉怒目待遇的李明宇一脚踹翻了醋坛子,想来他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居然被一个女人(作者冒泡:其实应该是性别)打败了? 王维翘着腿混在陆晨家吃水果。 陆晨在窗外看了看,有辆车熄火停在远处,隐约能看到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光。 “王维,”陆晨放下窗帘,“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哥怎么还不死心呢?” 王维咔嚓咔嚓啃完半块西瓜,一抹嘴,“那货一根筋,你说一男的怎么能对另外一男的产生……那种感情呢?……哎老陆我不是歧视你啊,我就想不明白,俩男的在一块儿……他不别扭啊!哎哟我擦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晨去沙发上坐下,换了个话题,“你跟白小姐约会怎么样?” “别提了,”王维一头倒在垫子上,“爷的腿都快累断了,女人真是这星球上最可怕的动物,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逛六个小时的街不休息,我真服了……” 陆晨端起黄小宁给端过来的柠檬茶喝了口,补充说明,“这种强大生物不但零下敢穿裙子,而且每个月流一周的血还不死。” 黄小宁也跑过来插话,同仇敌忾,“对对,为了减肥能十天不吃饭光吃苹果!为了弄头发在理发店干坐十个小时!为了让胸部变大去隆胸哎你知道怎么隆的吗?就是把胸部切开塞硅胶……” 陆晨斜目,“二黄,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黄小宁一愣,忙脸红耳赤发毒誓表忠心,“没没……真没……我没谈过恋爱啊……” 陆晨端着喝光的柠檬茶去添水,黄小宁在后面追着解释,“我真没交过女朋友啊,女生多烦啊,老是让别人宠让别人惯着,出门化妆至少一小时还不让提意见最讨厌了……” 陆晨添了水直接去了书房,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黄小宁站在门口,委屈的跟摊在沙发上的王维抱怨,“我真没交过女朋友啊……” 王维翻白眼,“女人啊……” 短短几天的时间,白小姐的芳心已经全部倾覆在了王维身上。 很快到了周末白小姐生日派对,过生日就得有礼物吧,王维浑身上下摸不出一百块钱,干脆把刚买的熊猫车卖了,买了个钻石手链准备当做白小姐的生日礼物。 汪焱得知王维装大款的无耻行为,表示了极度的鄙视。 白小姐家也算是当地的首富之一,生日派对办的很是隆重,王维专门换了身昂贵的燕尾晚礼服出席,出门前还被无知的白大骉问了句哎你怎么还带着蝴蝶结出门啊。 王维差点没上去踹他,什么蝴蝶结,这是领结好不好!土鳖! 人靠衣装马靠鞍,王维顶着几百大洋设计的发型出现在派对现场时,惊艳了全场的女性,尤其是那具有无敌杀伤力的微笑,瞬间让白小姐的爱慕之心达到顶棚。 其实,男人有时候也需要外貌来吸引女性的,在动物界是这样,人类也一样。 白小姐挽着王维的手臂,幸福的就像绽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 白小姐有钱人美还可爱,王维对她很喜欢,准备在她吹完生日蜡烛之后向她提出交往,顺便送上生日礼物,想想都太浪漫太唯美了。 王维跟汪焱说了下自己的打算,让汪焱到时候站远点,别站旁边跟桩子一样煞风景,影响现场摄像师的发挥。 对于王维的这些花活,汪焱不屑一顾,“你就会弄这些花里胡哨的。” “你懂什么,女人都喜欢这套,”王维保持着绅士般的笑容,暗地里故意用肩膀把汪焱撞的一个趔趄,“所以你只能喜欢男人。” “你干什么,”汪焱皱眉,用目光在王维扎洞,“我工作呢,你小心点,我总觉要出事。” 汪焱常年干保镖,爱疑神疑鬼。 王维当汪焱职业病,没当回事儿,又笑得跟大尾巴狼似地去陪白小姐说话去了,一对璧人在派对上格外引人注目。 汪焱心神不宁,高度警戒四周。 侍者推着接近一米高的蛋糕塔走来,白小姐握着小手许愿吹蜡烛,一束光线突然投射出以白小姐为中心的光圈,白小姐大睁开眼睛。 王维屈膝半跪在她的裙前,双手捧着一大把唯美的白玫瑰,目光深情热烈,王子一般的俊美迷人,“可以……和我交往吗?” 浪漫到极致的示爱,是个女的都受不了,白小姐惊讶的捂嘴,半天才含羞点头。 王维从怀里掏出钻石手链的盒子,缓缓打开,拿出璀璨夺目的手链,“我知道,就算是钻石也无法匹配你高贵的气质,可我只想用这条连你的美丽万分之一也不及的手链装点你的手腕……” “用破车换取女人的芳心,下步是准备吃软饭了吗?” 一个冷冽的男声突然打破了宴会融洽的气氛。 一行人突然闯进宴会现场,在保安未发觉前训练有素的抢占先机。 黑衣男人走了进来,面容英俊逼人,嘴角线条冷硬,眼底的寒意更甚,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宴会中心的两人。 白小姐被吓到,花容失色的跌在王维的怀里,“你是谁?” 他?熟人! 王维颇有英雄气概的护住怀中的美人,横眉怒目指着来人,“李明宇,你来做什么?” 王维装模作样的‘紧张’恰到好处的点燃了他哥压制到极点的怒火。 李明宇优雅的踱步到两人跟前,任由王维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不由的笑了出来,只不过有点让人后背发凉,“当然是来探望弟弟,和你未来的‘饲主’了。” 本应该在白小姐身边的汪焱被几个保镖悄无声息的摁在墙上,挣扎不得,李明宇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西装,同样一身黑的保镖在李明宇身后围成半圆,隔开了客人和他的距离。 李明宇再次逼近,眸中的暗光毫不掩饰的迸射,“小维,榜款姐可不是李家的传统。” 少套近乎,王维怒,“谁跟你李家,我跟你没关系!” 攥在手中的手链突然被李明宇抢走! 王维要夺回来,却被李明宇一把推了个踉跄,连带着怀里的白小姐也差点摔倒,“李明宇,你今儿出门忘吃药了吧,赶紧找你精神科大夫去!” 把玩着手链,李明宇笑容轻佻,“这就是你卖车买的东西?三万两千八?你就凭这个准备让白小姐当你的提款机?” 众人哗然。 一句话,把王维的穷酸,落魄,尴尬,诡计,全都抖索出来。 要说李明宇的口才,那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当年,李明宇凭借在谈判桌上把一加拿大的老板气得心脏病发而一战成名,这些年,这项专业技能越发精进了。 男人最怕什么,没面子。 揭穿老底的王维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要不是白小姐还在怀里,边上围观群众还瞪着眼睛看着,他绝对能上去咬断人脖子。 李明宇抬起眼睛,轻蔑的看着两人,继续揭王维惨不忍睹的底牌,“你的车才卖了两万多,那一万块你问谁借的?如果白小姐收下手链却不给你钱花,你打算怎么还呢?卖身?” 李明宇的每句话,都把人自尊踩到不能再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怒火 白小姐难以置信的抬眼看王维,眼底充斥怀疑和疑问,他既然是李氏药业李总经理的弟弟,他怎么会没有钱,难道他对自己这么好真的只为了钱…… 王维哼哼一笑,目光滑过李明宇深情的落在白小姐娇媚的小脸上,柔情百倍的低声喃呢,“我觉得对一个人好,不是我能给她多少,而是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了她。” 这话说的,太他妈韩剧了,白小姐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觊觎财产企图借手链上位的傍款渣男,立刻扭身变成深情悲伤的落魄贵公子。 白小姐握紧王维的手,坚定的望着他,“我……相信你。” 看到没,对付女人,板着脸解释没用,马教主附体咆哮更完蛋,韩剧花美男才是王道,王维摊开手掌,不卑不亢,“请你把手链还我。” 这俩人手握着手肩并着肩,抵御外敌情比金坚的跟泼墨画儿似地。 被摁在墙上的汪焱总算看明白了,合着王维是借白小姐戳他哥肺呢,不能不说王维在医学界独树一帜是有科学依据的,人家气人都能翻着花样不带重复的,你瞅给他哥气得,刚进来时脸是青的,现在眼珠都红了。 不过,他哥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都气这样了,居然还笑的出来。 李明宇嘴角微勾,漫不经心的微笑就仿佛恶魔展开翅膀,扭曲而变态的美感彰显出绝对的实力和威慑,下一秒,手链被他狠力扔进了远处的树林里! 那可是三万多的手链!王维一口气没上来,“……你!” 这兄弟俩这回结的梁子用c4炸药都炸不开了。 这种扔手链类似小孩子发脾气的行为跟李明宇本人高贵冷艳的气场完全不搭,别说王维惊了,连在墙上当壁画的汪焱也愣住了。 白小姐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送的礼物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哪有人当众欺负女孩子,娇弱的白小姐委屈的眼泪跟豆子一样滚了下来。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美不胜收,更加惹人怜爱。 王维眼中喷火,死瞪着李明宇,复又拥紧白小姐,一对苦命鸳鸯深情对望,把演技派的实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没关系,手链可以再买,只要我陪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可伤心的?” 白小姐攥紧王维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患难同林鸟,情深意重让人唏嘘,李明宇的笑容愈发扭曲。 汪焱心里捂住眼睛,大维啊,你明知道你哥那点理智给你这么些年折腾的频频死机,你还没事老给拔电源,你这是嫌你哥愤怒的太过保守啊。 白家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很快集结起来,迅速把李明宇带的人团团围住,并把参加派对的客人都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被三四个人摁住的汪焱得到解脱,飞奔到白小姐和王维跟前,面色严峻护着身后的人。 双方人马紧张的对峙着。 李明宇的助理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李明宇忽的目光一敛,凶光毕现。 同时汪焱也接到了电话,用耳机接通后,是陆晨打来的,汪焱后退一步,贴近王维低声说,“陆医生刚打电话,因那件事李氏股票跌停,损失刚统计出来,让你尽量躲开李明宇。” 躲什么啊,人就在眼跟前。 王维低头轻吻白小姐的额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李明宇,李明宇在他的唇触到白小姐皮肤的那一刻,表情就迅速狰狞了起来。 王维吻到美人都没有看到李明宇脸抽筋心里产生的快感多。 哎您悠着点啊,回头再抽成吊栓风。 李明宇哪会看不出来王维是故意的,可当王维眼中带着自得的亲吻那个女人时,理智那根电阻丝就彻底烧断了,一把拉住王维的手,把人蛮力扯到自己身边来。 白小姐因为惯性被甩了过去,惊叫一声就要摔出去,千钧一发之际汪焱护住白小姐,王维人已经在李明宇手中了。 手臂被李明宇铁钳一般的手抓的生疼,王维挑眉,“我说,你跑到别人家里发什么疯?” 因为是紧贴在一起的,李明宇的脸近在眼前。 他的眉目唇鼻无一不冷俊精致,只因为平时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别人都会忽视他的脸,此刻他的表情更是触目惊心,缓缓开口说,“你终究是选择了跟我作对。” 王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他贡献的这点绵力,让李氏酝酿多年的计划付之一炬,还导致了一系列的恶性循环,让这么多年独占鳌头的李氏药业迎来了第一个巨浪。 李氏损失那些钱,李明宇不在乎,钱可以再赚,名誉可以挽回,但是王维以实际行动表明心志——你不痛快我就放心了,把他哥膈应坏了。 其实,王维比谁都狠。 虽然他不会再开车出去撞人去了,但那狠劲依然在他的血管中流淌。 王维做的所有事的目的,就是让他难受。 李明宇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直到有人告诉他,从一开始他就输了,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先爱上的那个,注定是输了,除非对方比自己更爱。 今天,李明宇才明白这句话。 王维被自己抓着,脸上是不屈强权的坚强,可眼睛里那得逞的笑意,李明宇看到了。 他在笑,嘲笑。 王维突然凑上来,在李明宇耳边轻声说,“哥,我捅你的那把刀,就是你对我的爱啊。” 他知道,他什么知道,他知道自己对他已经难以自拔,却依然利用自己对他的着迷,故意与李氏作对,害自己损失大笔资金,故意激怒他,让他当众暴怒,肆意的践踏自己的尊严。 李明宇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挑衅。 王维眼中含笑,口气却很冷,“谁叫你管不住自己的心,该。” 最后一根稻草压了上去。 狠厉的耳光甩了过来,王维猝不及防,一头呛在地上,别说脸了,整个儿牙床都麻了。 白小姐惊叫着扑到王维身上,“维维……维维……” 王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惨,勉强笑着安慰她,“别难过,我们闹着玩呢。” 白小姐闹不清男人之间的战争,她只看到来人的眼神仿佛要把王维吃了一般,吓得浑身颤抖,泪水不断,“别打了,别……啊!” 李明宇揪住王维的领子,把人凌空提起来,又是力道十足的一拳。 王维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汪焱一个人顾不上两个人,只能把哭喊着的白小姐拖开。 王维滚了几滚,这回儿脸真麻了,牙齿把腮肉硌碎了,满嘴都是咸味,从地上爬起来,冲李明宇竖了中指,笑得异常妖异,“李明宇,你活该。” 李明宇气疯了,剥开人群冲过来,王维从身后捞起一只花瓶,照着那人头上砸去! 李明宇反应极快,忙用手臂挡住,花瓶在他头顶上炸开,碎片四处乱飞,他的袖子被划开个口子,隐隐有血色渗出。 与此同时,王维被李明宇一脚踹飞了出去,直直跌进了游泳池里! 下一秒,李明宇跟着跳进水里,不顾形象的揪着王维上拳头,王维刚才那两下是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被水一呛脑瓜倍儿明白,拼了老命朝李明宇脸上招呼。 李家的保镖刚想下水,就被自家落汤鸡主子吼回去了,“都滚回去!” 有种战术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现在这种。 两人在水里打得水花四溅,你来我往鼻血乱喷好不热闹。 汪焱刚把哭哭啼啼的白小姐送回去,转身回来发现王维正跟李明宇在水里正你死我活的死掐呢,马上义薄云天的跳进去加入战斗。 汪焱这一加入,李家被迫‘围观’的保镖也狗急了纷纷都下去了。 一群人在水里边下饺子边混战,那场面壮观真实,录下来就是一部大片。 李家一群人围着汪焱一个人揍,双方都没占到便宜,李明宇揍着揍着发现揍错人了,转脸一看,王维呢?! 汪焱也发现王维不见了,一抹脸上的水,扎了个猛子到水底。 水里浑浊的很,到处都是腿,什么也看不到,汪焱上来大口喘着气,一眼看到向来精英范儿的李明宇狼狈不堪的站在水里,脸上居然横着好几道血印子! 别说,王维那白斩鸡打架没本事,挠人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李明宇也在找王维,刚才他把王维摁在水里,转头没影了,再找就找不到了,水里的人多,大家都穿着黑色西装,跟落汤鸡一个模样分不出来。 李明宇冷着脸,水从他的头发不断滴下来,“找人!” 保镖们也顾不上揍汪焱了,一群人全体猫着腰潜下去捞人。 捞了五分钟,没捞着。 李明宇这时候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可怕形容了,水里没人,他能跑哪儿去? 汪焱从水里爬上来,突然看到庭院外面的树丛有异动,李明宇也发现了,带着保镖气势汹汹杀了过去。 王维鼻青脸肿,礼服跟烂布一样,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手电筒,正蹲草丛里扒拉呢。 打架打一半退场,敢情是来找手链送美人啊! 连打架也被放飞机被忽视到不能再忽视的李明宇浑身散发出无尽的杀气,王维还在那儿无知无觉的翻草坑,翻完这边翻那边,用手电筒照照树上,查看有没有反光的东西。 李明宇刚要发作,王维一声怪叫,两下窜到一棵树下,兴奋的从上面够下了手链! “找到了!” 此刻,人类发明的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内心奔腾翻涌的情感了。 李明宇没多废话,一拳让这货安静了。 汪焱哪能让王维被他哥带走,要冲上来抢人,李家保镖人多势众拼着打掉牙踢断腿,硬是用血肉之躯挡着汪焱,汪焱眼睁睁的看着李明宇把昏过去的王维扛着扔自己车上。 一行人抢了人扬长而去。 上次李明宇轻敌了,这回他上车先把王维的手机翻出来扔窗外去,手机在路上被车碾过,登时粉身碎骨了,想跟踪信号?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通知: 关心此文的亲们哦,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哦~ 先说坏消息哦,是下章入v! 好消息是,下章李明宇狠狠地的收拾他弟弟一晚上~ 还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哦~ 好消息是,肉文一律是免费赠送的,放在作者有话要说里面,不需要花钱的呢~ 坏消息是,亲们只有打开下章,才能看到免费的肉文哦~ 河蟹当道,实乃下策,望亲体谅~ 第29章 覆灭 作者有话要说:李明宇那一下不太重,没一会儿意识就恢复了。 王维是被拎着腿拖着进去的时候醒来的,人还没彻底清醒,被门口的门棱一挡,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咦,怎么头朝下脚朝上呢,天旋地转的,这哪儿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接着就被人整个儿扔进浴缸里! “哇……咕噜噜……他妈……咕噜……” 被水一呛人立刻清醒了,王维连刨带蹬从水里爬上来,撑在浴缸的边缘上喘气,抬头找着李明宇立马开骂,“你丫脑子有病吧,投放病毒……生化危机看多了吧!” 李明宇阴沉着脸,从身上撕下湿透碍事的衣服,扒完一件甩飞一件,眼睛里迸射出让人浑身发毛饥饿至极的光芒。 也就几秒钟,包裹在文明西装下的野兽肌肉袒.露出来。 这架势,是要武斗啊! 王维见势不好,忙从浴缸里爬出来,刚翻出半边身子就被李明宇一脚踹了回去,浴缸是双人的,又滑又大,滑溜溜的抓不住,脚下吃不住力,王维倒下半天爬不起来。 王维成天在实验室混,平时运动量几乎没有,哪比得上定期健身的李明宇,再加上刚才那一架让他的体力耗得差不多了,爬个浴缸就累得眼冒金星的。 再一次被踹倒,王维气急败坏的骂,“李明宇,你他妈就一疯子!” 下一秒,李明宇扑了过来,狠狠吻住了他的嘴! 力道之大把王维撞得连连往后倒,后仰摔进浴缸,然后李明宇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上。 次奥,变态爆表了啊! 王维急了,想把李明宇掀开,手却被抓住用力压在头的两侧,不能动弹,想张嘴骂人,他的舌头却趁机一下子进来了,狠狠地吸着嘴唇舌头,不光吸,还咬,不要命似的。 王维胡乱地蹬着腿,完全不顾什么要不要脸的了,他妈都要窒息了! 或许是王维挣扎得太剧烈,李明宇终于放开了他的嘴唇,王维满嘴都是甜腥味,不知道是他跟李明宇谁见了血。 胳膊还是动不了,王维从没想过李明宇一只手就能压制他。 呼呼的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阵出黑影。 李明宇像魔怔一样定定的看着他。 没等王维缓过这口气,一只手忽然伸进了裤子里! 王维今儿穿了燕尾服,裤子料子昂贵但不结实,拉扯间刺啦一声,布料从裤腰一直裂到大腿根,这会儿可方便了,李明宇的手长驱直入一下子就握住了要命之处! 这还了得,王维头皮轰一下跟炸开了似的,也顾不得脸面,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抬腿就给了李明宇一脚! 李明宇被踹的摔出了浴缸,转眼间又红着眼扑了过来。 王维惊得三魂六魄都飞没了,要不要这么执着啊,玩真的啊,爷不干了! 王维心底发憷,手忙脚乱往外爬。 哎哟坏菜了,李明宇这货疯了,真疯了。 李明宇今儿把人逮回来,就没打算摆垫子上看,上去就把要跑路的王维摁在浴缸边上直接上家伙,王维开了缝的裤子露出皮肤,明显感受到那根的巨大和滚烫贴肉上。 这次李明宇是真急眼了,此刻可不比以前,王维吓得头皮发麻,打了鸡血一样挣扎,爷爷也不当了,直接缩成孙子,“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王维这么挣扎,李明宇也费事,干脆扯了架子上浴衣的带子,把人的手绑在水龙头上。 王维明显没什么劲儿了,李明宇却是越战越勇,手下力道丝毫不减,王维就像被人摁住龟壳的王八,四蹄胡乱扑腾就是不管用。 当力量悬殊太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傲气也灰飞烟灭了。 “李明宇,”王维呼吸急促,几乎是哀求他,“……我……真不行……” 冰冷的浓稠液体倒在身上,王维被凉的一个激灵,费劲的转头,看到李明宇手里的沐浴露瓶子,操,润滑呢……真,真干啊! “我操李明宇,你他妈敢进来我……” 李明宇红着眼,压根不听王维的威胁,艰难的挺身而入。 “啊……你他妈……拿出来!” 王维疼得拼命扭动,脸色刷的惨白,淋淋的汗水布满脸庞,试图摆脱让他剧痛的人,可李明宇把他摁的死死的,王维脸朝下半趴在半尺深的水里,奋力仰着脖子才能呼吸到空气,稍一动就会没到水下呛水。 两难的境地让王维想死的心都重新捡起来了。 “我操……” 李明宇一动,王维就疼的浑身发抖,李明宇在愤怒中还算有点理智,进入的比较慢,可就这样,王维都疼得受不了,“李……李明宇……你他妈给我等着!” 深入到底,李明宇停顿了下,扳过王维惨白的脸,在他唇角上落下一吻。 王维突然发难,亮出白牙照着李明宇的脸就去了,那狠劲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李明宇躲得十分及时,但还是被牙齿边缘划破,下巴立刻冒出血珠。 王维以为刚才那种疼是这辈子最疼的,可当李明宇被咬伤后,阴沉着脸发狂一样的摁着他快速抽动时,那种疼才是最致命的! 不知什么时候,浴缸的塞子被踢开了,水慢慢的流干。 浴缸里的两人剧烈喘息着,王维被翻了过来,仰面躺在浴缸里,看到了李明宇的脸,跟平时一样的冷静,甚至是用带着火热**的眼睛冷冰冰的注视着自己。 王维把指甲深深掐进了李明宇手臂上的肌肉里。 与那人面上冷漠的表情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动作,李明宇用力拍打着王维因为剧痛而紧缩着的臀部和大腿,边大幅度地狂热动作着。 疼吗,一定很疼,这是我给你的,你给我记住了,记到骨头里! 到了临界点,那感觉就像是背后猛地砍过来一刀,眼前就是一黑,什么感觉都飞出九霄云外,重生的最初,是处于一种恍惚迷惘的状态,眼前是一片璀璨的光,没有实质,虚幻到令人以为是在另一个世界。 李明宇缓过这口气,钳住半死不活的王维拎起他的上半身,让他好好看清自己的脸,“王维,你给我看清楚,你是我的,从今天开始,你这辈子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王维眯着眼笑,吐出俩字,“……没睡醒吧你。” 李明宇抬手打开冷水开关,把王维浇了个透心凉,凉水让身体慢慢复苏,神智回到头脑中,王维的眼睛重新对焦,看清伏在身上的人的嘴脸,极为鄙视的冲他唾了一口。 李明宇残忍的冷笑,“看来,有必要让你再次重温下你是我的人的现实。” “啊……” 痛苦呻吟难以克制的从嗓子溢出,王维用杀人似的目光瞪视着突然进入的人,恨不得能用眼光直接杀了他。 李明宇笑容愈发冰冷,像燃烧着的冰蓝色火焰般,“别这么看我,我会更想干你。” 边说着下流的话,边用力撞击着他。 王维几乎要吐血身亡,身子以最屈辱的姿势张开着,剧痛让他没法昏过去以逃离现实。 在**的极致快感外,李明宇感到了精神上从未有过的满足充实,无法控制的重复着猛烈的穿透动作,快感如惊涛骇浪席卷全部身心,最后全部覆灭。 (亲们,这段肉肉是免费赠送的哟,与下面的文文是衔接在一起的哦~欢迎阅读~) 汪焱一身狼狈的回到了王维的房子,白大骉捂着嘴咋咋呼呼的问汪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汪焱呆坐在沙发上,湿衣服把沙发弄湿了一大片。 白大骉找来大浴巾搭在汪焱身上,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到底咋回事?” 汪焱捂着脸,闷声吐出一句,“大维又被他哥抓走了。” 白大骉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宽汪焱的心,拣了句实在的话说,“那毕竟是他哥啊,关两天没什么事吧,你别担心了,你脸色可差了……” 汪焱抬头看白大骉,这二货只知道伤害人要靠拳头,却不知道还有另种方法。 在那人带走王维的那一刻,汪焱看到他眼中汹涌的,连克制也不克制的……欲.火。 王维这次凶多吉少。 汪焱胸口里有股浊气,不吐出来难受,可跟这个憨头楞脑的白大骉又不知道怎么说,半天,才缓缓吐出了口气,“王维被他哥揍的很惨,可能回去之后……更惨。” 听王维或多或少吐露过,他哥对他有这种念头至少七八年了,李明宇居然能成天看着忍到现在不下手,也算是定力非常了。 可这种邪念压抑的越久,反弹的威力就越大。 白大骉一听说王维被打了,这边就义愤填膺要撸袖子,“敢揍大维,咱们找他去!” 汪焱白了白大骉一眼,“就你?” 昨儿半夜跳出来一只猫,把这位大汉吓得哭哭啼啼不敢一个人睡,抱着枕头非要跟汪焱挤,就这胆儿还要去救人,快拉倒吧,白长了这么大的块头。 白大骉也知道自己胆小,泄气皮球一样坐在汪焱边上,“那怎么办啊?” 谁知道该怎么办呢,汪焱用手搓了搓脸,“这次真的没办法了,只能寄希望大维能自己跑回来找咱们求救了。” 自己跑回来? 王维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在琢磨这个事,可惜,上次没可能,这次还要加个更字。 李明宇关他的房子藏在深山的山窝中,楼下住着三班倒的保镖,四周拉了电网和监控摄像机,就连王维本人也被全天监视,手腕上被戴上个类似手表的定位仪,腕带是扁平纯钢精链,要么剁手,要么一棒子打昏李混蛋夺钥匙。 上次的意外逃脱,是因为李明宇没想到,在他的威慑下,居然还有人敢帮王维,敢肆无忌惮的从他嘴里夺食。 几个来历不明的租客,竟然让叱咤风云的李明宇吃了这么个暗亏。 说到来历不明,谁有白大骉糊涂。 汪焱那天正洗着衣服,不经意提起结婚证的事,意思是大骉同志你婚没结成,回头记得把证退了,人白大骉一脸的**样,“啥,结婚证?没领啊。” 汪焱差点没一头栽水盆里去,“没领证算哪门子结婚啊!” 白大骉一脸的天真,还在那数落汪焱呢,“结婚不就俩人搁一块儿睡吗,要那玩意儿干嘛,女人媳妇是自己的,还能跑了?” 汪焱真想把白大骉一头摁盆里洗洗脑,要不说这货能干出找艾迪求婚的彪事,亏得这货神经粗,睡一晚上就想开了,要搁一般人早臊得跳楼重新投胎去了。 汪焱觉得很有必要跟白大骉科普一下基本常识,擦擦手坐下给二彪子上课,“结婚虽然是两个人的事,但不登记就是非法同居,生了孩子也没法上户口,以后买房买车都不好办。” 白大骉的脑容量勉强装了这些信息出去,又蹦了个让汪焱特想揍人的问题,“那登记跟办结婚证是一个地儿吗?” 汪焱忍无可忍,过去用手臂圈住白大骉的脖子,左手攥成拳头使劲在白大骉的脑袋顶上打洞,“这就是一回事,带身份证户口本去就成!” “哎哟疼……疼疼……”白大骉嗷嗷惨叫着,继续不耻下问,“没户口本咋办啊……” 汪焱虎着脸,一脚把白大骉踹老远,“去死。” 白大骉捂着脑袋揉,委委屈屈的说,“我就是没有户口本,我是被拐卖的啦……” 汪焱头上的黑线全都惊雷劈断,“拐卖!” “嗯,真的是拐卖的啦,”巨型被拐儿童乖乖坐在沙发上,期期艾艾的讲述自己被拐卖的历史,“就是被卖了,忘了卖谁了,我自己跑出来,就这样。” 这拐卖历史还真是……简单明了。 汪焱费力的揽住大骉同学宽厚的肩膀,语重心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长成这样了。” 白大骉眼中闪着泪光,重重点了点头。 (汪焱:我的意思是你这娘炮+白痴的性格……) 白大骉伤感了一小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拐卖的黑户,汪汪不会歧视他吧,忙扭头问汪焱,“汪汪……今晚我还能在你那里睡咩……” 汪焱扶额,狠攥住拳头,对被拐儿童实在下不去手狠揍。 自从那只死猫半夜跳进白大骉的床上,把那货吓惊了之后,白大骉一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都会问这句话,那‘含羞带怯’的表情真叫人有心去死。 汪焱黑着脸,努力克制想暴揍某人的强烈**,憋出一个字,“成。” 白大骉欢呼雀跃,巨型鸵鸟一般窝在汪焱的手臂下面‘撒娇’,“就知道汪汪你最好了,周末帮你洗床单~” 要说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汪焱把撒娇壮熊一拳打飞,一周没回来的黄小宁突然踹门进来,两眼瞪圆看到汪焱跟白大骉‘甜甜蜜蜜’的相拥在一起,还讨论‘洗床单’这种敏感话题,二黄头顶响起一声雷,嘴巴张的都快能塞西瓜了,语无伦次,“你们……你们……” 白大骉熟练的抱着汪焱的手臂,跟二黄打招呼,“二黄,回来了啊!” 黄小宁惊愕过后是愤恨,这才几天啊,自己才离开几天啊,这对狗男男居然混到一块儿去了,话说就算汪汪是个弯的,那白大骉不是见到妹子就冒红心吗,怎么弯的这么来劲? 汪焱嫌弃的把手臂抽出来,拽下晾衣架上的毛巾去洗澡。 白大骉兴冲冲像只被主人允许上床睡觉的狗狗,哼着歌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汪焱房间开空调抖被子摆枕头去了。 这俩货秀恩爱就算了,都滚一床上了啊?! 表白拉手约会等其他谈恋爱的必要步骤呢?都省略了? 一直‘循规蹈矩’的黄小宁对这种说话就滚床单的‘闪恋’行为表示消化不良,使劲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大脑内存有点不够使,大骉不上星期才哭着喊着要结婚吗,老婆刚跑一周,就光速跟汪汪好上了? 这换台换的……真有点让人想烧主板。 “大骉,大维呢?” 黄小宁摇摇头,一边问白大骉一边麻利的在自己房间里收拾电脑什么的,这地儿已经被那对‘急不可耐’的狗男男霸占了,没法呆了,赶紧走人。 陆晨现在对他实行放养政策,只要黄小宁每天做好家务,就允许他出去放会儿风,反正黄小宁也没什么地儿可去,也就是回王维哪儿找这几个朋友耍耍嘴皮子。 白大骉撅着屁股把俩枕头摆摆好,“大维给他哥抓走了,昨儿的事。” 昨天!他哥怎么就跟大维过不去呢? 黄小宁操了句,“又被抓走了,你家汪汪不是一起去的吗,怎么把大维落别人手里了?” 吃人家的饭嘴软,睡人家的床底气短,白大骉一心护汪焱的短,“那人带着二十几个保镖,汪汪哪能顾得了大维,再说大维去他哥那能吃什么亏啊,不就挨几顿揍吗?” 这头脑简单的白大骉,他哥要是爱揍人干嘛老找大维啊,还不是想……那啥啊! 黄小宁心里暗想,回头一定要给白大骉展示下自己珍藏的s.m合集,像他哥那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平时看着人五人六其实憋着坏呢,肯定跟小视频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小宁收拾了自己点衣服,打了个打包,拜别白大骉出了门。 陆晨开着车在外面等着,顺便翻看昨儿半夜别人给他发的信息,‘李大闹白小姐晚宴,王被李带走,去向不明’。 陆晨叹了口气,李明宇这人太霸道,而王维又太骄傲,这两人凑在一起,很难善了。 昨天李明宇出了个这么大的阵仗,闹得满城风雨,呵,这回真急了,当众都撕破脸了。 跟自己弟弟在别人家里打架? 这争风吃醋的毛躁做派太不讲究了,不像李明宇一贯冷静沉稳讲排场的风格啊,他私下里再怎么不厚道,面子一定是要的,九成九是王维故意刺激他。 想想王维那狗脾气,真不好说是不是他存心把憋着火的李明宇惹炸了。 横竖昨儿这俩都够丢人的了。 你说,这俩人斗了不得快十年了,怎么就不腻歪呢? 第30章 谈心 车门突然被拉开了,黄小宁背着大包费劲巴拉的爬上车,“报告陆医生,大维被坏蛋抓走了,别墅里就剩下汪汪跟大骉这俩狗男男,我们赶紧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了。” 陆晨挑眉,黄小宁这话怎么有点愤愤不平,还有点酸酸的味道呢? 汪焱跟白大骉两人不太可能像黄小宁说的那种关系,汪焱可能,但白大骉还没扭过弯来,黄小宁应该是误会什么了,但为什么对两个男人关系稍亲密而感到不适呢? 说起来,最近黄小宁有点让人搞不懂。 以前黄小宁见了自己跟兔子见了豺狼,乖得跟被火星人洗了脑一样,现在可好了,整个儿一鬼头鬼脑的小狐狸,成天不知琢磨什么鬼点子。 那天,陆晨搞完一个大项目,自己开车出去放松去了 男人嘛,消遣不过是去酒吧喝点酒吹吹牛,偶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孩,两人一拍即合,干脆去附近找个地儿做运动,反正这种事大家都是你情我愿。 陆晨一夜未归,黄小宁化身炸毛小野猫,特别是在陆晨早上意犹未尽的回家后,从他外套里翻出来的开房发票上写着用了四个安全套的明细后,聚集了一夜的怨气瞬间爆发了。 “你身为社会精英,怎么能做这种下流的事!” 黄小宁义愤填膺的指责陆医生。 陆晨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干,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顺便活动了□体,晚上闹的太凶,那男孩估计现在都爬不起来,反问黄小宁,“这种事怎么了?” 理所当然的口气把黄小宁气了个半死,急中生智找个借口,“有传染病的危险!” 陆晨拿起黄小宁攥着的发票,指指上面的明细,“我有安全措施。” 黄小宁语塞,但又不甘心放过教育社会败类的机会,“有安全措施也不行,这是道德底线的事,是原则问题,你怎么能搞一夜情,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太无耻了!” 陆晨被大吵大闹的黄小宁吵得头痛,随口说了句,“你吃什么飞醋?” 嘎嘣,某根神经绷断了。 黄小宁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冲过来使劲踩了陆晨脚一下,转头飞身跑到自己房间,嘭的一下摔上房门,一天都没出来做饭。 后来还有一次,陆晨拥着一个刚认识的男孩回来,在门口亲那男孩时被出门倒垃圾的黄小宁撞到,黄小宁瞬间化身毒舌帝,伶牙俐齿把那男孩损的面无人色落荒而逃。 陆晨对黄小宁搞不懂,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陆晨虽然跟衣冠禽兽差距不太大,但还是比较有公德心的,直的他绝对不碰,不喜欢他的陆晨也绝对不勉强,陆医生向来以亲和自愿为原则的。 这黄小宁既不是弯的,也不怎么喜欢自己,陆晨从一开始就没抱那份心,只当是个弄坏他不少东西的小混球,罚他做做家务,也算是为社会惩治不良少年了。 可这二黄管得也太宽了吧。 今天黄小宁吵吵闹闹,说他给配置的电脑不好使,非要回去拿自己的电脑,陆晨准备把他送到别墅后,去找个地儿喝点东西。 可黄小宁硬让陆晨在门口等着,他拿了东西就出来,晚上还要帮陆晨做课件。 自从有了黄小宁之后,陆晨以前让学生做的事,都让二黄包了,比如说做课件,陆晨经常要去各地做学术汇报,二黄做的课件漂亮的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二黄提了个要求,就是陆医生不准夜不归宿,八点前必须回家。 陆晨多少年没有人这么管过了,一开始还能坚持住,时间久了,总有点小意外,于是,在陆晨一次晚归后,二黄把课件里面插满了各种小黄片的截图,差点让陆医生名誉扫地。 陆晨哪能被二黄同学拿捏住,又回去找自己的学生做课件。 人家不接招,二黄又出了个馊点子,偷摸的把陆医生的手机系统黑了,不管是别人打电话还是往外打,电话里的彩铃全都是岛国□激情□声,连陆医生的电脑u盘全都被黑了,资料文件全都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陆医生拿这个别别扭扭的小鬼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同意了他每天早归的要求。 乖宝宝一去不复返,鬼精小狐狸正当道,陆医生表示很头疼。 每天回家吃饭就算了,反正在外面吃对健康没什么好吃,但狼狗送回去之后,二黄同学依然赖陆医生的床,这就很难理解了。 陆晨曾不止一次暗示,狗滚了,你也赶紧滚回去吧。 黄小宁当自己脑残,当陆医生的暗示为空气,照旧定时定点挤陆医生的大床。 最后,陆晨直接说了,“黄小宁,你可以回自己房间睡了。” 黄小宁理直气壮,“那可不行,万一陆医生您半夜起床尿尿跌倒怎么办,万一您半夜想喝水去水龙头喝生水怎么办?我得对衣食父母的健康和生命负责!” 衣食父母?陆晨头一次被按上这么重的一顶高帽。 虽然不直接给黄小宁钱,但黄小宁吃穿用度都是陆医生掏钱,陆医生的品味和档次在那儿呢,黄小宁也跟着沾光。 陆晨对黄小宁的强词夺理懒得反驳,他想在这儿睡就睡呗,反正床大。 黄小宁把大包塞到后座,跳上副驾驶坐,圈着手臂坐那儿生闷气。 陆晨发动车子,“怎么了,白大骉能恢复正常是好事啊。” 白大骉这人也不知道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脑构造太简单,上周还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这周看着跟没事人一般了,人类真是难以捉摸的物种啊。 黄小宁闷声闷气的说,“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 好像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黄小宁感到有点失落,王维虽然有个变态的哥哥,但话说有这么个执着的人注视着,有时候也还是蛮有存在感的。 总觉得自己在世间走一遭,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个挂念自己的人也没有。 想到如果哪天自己暴毙了,估计连收尸都得靠政府。 黄小宁心里闷闷的。 从来没人关心过自己,也从来没人像陆医生那样,不求回报的照顾自己,他会温和的跟自己说话,在自己发脾气的时候无奈的笑,但还是会把青菜挑到他的碗里。 自从跟着陆医生混日子,黄小宁的生活比以前不知道规律多少,夜猫子习性变规律生物钟,泡面忠实拥护者变丰富营养餐。 短短两三个月的光景,黄小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营养不良的惨白豆芽菜,变身水灵灵粉嫩嫩的花骨朵。 好想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享受他说的每句话每个笑容。 陆晨习惯性的身手去揉黄小宁的脑袋,“想什么呢?” 被打断遐想的黄小宁抬头看着陆晨的脸,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又宠爱,但是,是那种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习惯了,根本不是王维他哥那样‘就是你他妈这辈子你敢跑我就打断你腿’充满占有欲的执着。 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不能是非你莫属呢? “如果我死了,就算开追悼会,会不会也没有人来,”黄小宁一想到空荡荡的灵堂就忍不住长吁短叹,“那……你会来吗?” 这小鬼头成天都在想什么,居然想到了身后事。 陆晨笑了笑,实话实说,“当然会去的,如果你死了没人管的话,我会把你能用的器官都捐出去,然后遗体捐献给医学院,到时候你的追悼会会有很多人的,那些移植了你的角膜啊心脏啊的人,排着队给你献花。” 纳尼? 陆晨这个条大尾巴狼,把他的东西全都抢走别人,还让那些人去自己灵位前臭显摆?三观歪楼的黄小宁瞬间恢复战斗力,“献个屁遗体,没人来也不给别人。” 陆晨使劲揉黄小宁的头顶,谆谆教导自私少年,“别这么自私,这是为人类做贡献。” “要做你去做,”黄小宁失败的启蒙教育根深蒂固,不管你说什么人都没有大公无私的觉悟,“我的就是我的,告儿你,你可不准偷摸的替我签什么遗体捐献书啊,敢签咬死你,赶紧回家,我帮你做课件。” 陆晨含笑摇头,开车回家,找地儿喝酒的计划泡汤。 白大骉先爬上床,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大熊酝酿睡意。 汪焱冲完澡只围了浴巾进屋,拿起干毛巾胡乱擦了把头发,坐下抽了根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让人招架不住,王维不在这儿,也没人说说。 汪焱平时不爱说话,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倾诉,而是找不到相同气味的人一块儿吐露。 烟味把白大骉呛醒了,迷迷糊糊的问汪焱,“你怎么还不睡呢?” 汪焱掐灭烟头,扯掉浴巾爬上床。 白大骉揪住汪焱被子一个角,在大熊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砸吧砸吧嘴。 白大骉抱的那熊都旧得不行了,眼睛爪子都掉光了,毛也都粘在一块儿了,要不是白大骉刚洗过,汪焱说什么也不会让那只看起来跟坨抹布一样的熊待在自己的床上。 汪焱睡不着,躺在床上发呆。 他们这类人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伴儿,以后老的时候,大概很孤单吧。 白大骉没心没肺,入睡极快,睡姿奇差,老爱挤人,刚睡下没一会儿就挤了过来。 汪焱不是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睡觉,但白大骉太能挤了,这么热的天,屋里开了空调也架不住那么一火炉猫在身边啊。 汪焱嫌热,把白大骉往外推了推,又把熊团吧团吧塞他怀里。 白大骉抱着破熊,安心的睡了。 第31章 计划 鉴于自家房主被抓走后,群龙无首,日月无光,由陆晨组织召集,白大骉提供食材,四只狗男男在王维的房子里进行了营救计划研讨会。 “上次咱们去就大维,大维躺地下晒太阳,老自在了,你们紧张什么。” 白大骉端了几盘拿手菜出来,插了句嘴。 汪焱跟黄小宁对视一眼,决定还是让白大骉继续傻下去了,上回他哥是不想让大维去跟陆晨掺和才关他的,这回这不一样了,他哥临走时的状态明显是被大维气疯了,就他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群架的劲头,估计回家关起门来,得狠狠收拾罪魁祸首。 吊起来抽都是轻的。 陆晨毕竟跟王维这么多年朋友了,还是很了解王维的,那只翻墙上不去撞门没有劲的弱鸡,肯定正眼巴巴的盼着大家去救他呢。 研讨会一旦提供食物,就变成了先吃再说管他娘的,黄小宁津津有味啃了个鸡翅,又抓起个鸡腿下嘴,满脸满手都是油。 白大骉在院子里烤肉,烤好一批拿进来一批给屋里的人吃,汪焱跟陆晨对杯喝酒,两人都皱着眉头,白大骉烤好了满满一盘子的食物,进来擦擦手坐下了,“哎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大维能回来吗?” 黄小宁从嘴里拔下鸡腿,鼓着腮帮子,“首先,咱们得知道大维被藏哪儿了?” 这个问题等会再说,陆晨抬眼看向汪焱,开了另一个话题,“听说你最近很不顺?” “还行。” 汪焱心知肚明陆晨问他什么事,李明宇对上次他们抢走王维的事耿耿于怀,正在对他们这一干人等展开打击报复,汪焱被健身中心辞退,就是个开始。 汪焱捣捣白大骉,“最近生意怎么样?” 白大骉一脸的不明所以,“挺好的啊,还那样啊,怎么了?” 就白大骉这种无照经营的漏网小商贩,给工商打个电话就能让他完蛋,对他下手实在有损于李氏药业老总的光辉形象,估计老李同志压根就不屑于整他。 陆晨抽了纸巾,熟门熟路的给黄小宁擦手擦脸,“汪焱被辞退,我的几个子公司的股价也有波动,可能是有人恶意收购。” 又跟咬鱿鱼串的白大骉交代,“最近小心点。” 白大骉无知无觉的恩了声,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陆晨不好明说什么,这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几个人确实暴露在了李明宇的打击范围内,陆晨自己还好说,跟李明宇斗了这么多年了,汪焱这人也有本事,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白大骉可就不一样了,那摊子可是他的身家性命。 白大骉没听明白,黄小听明白了,扔下啃得精光的鸡腿骨,跳上桌子义愤填膺,“我说,咱们就这么被那个姓李的变态玩吗?” 陆晨把炸毛小狐狸拖下来,又塞了他一串麻辣鱿鱼堵他的嘴,转头问汪焱,“李明宇最在乎的是什么?” “大维。” 这个问题都不用过脑子。 李明宇那人典型的偏执狂,要搁一般人坑了他上千万,他还不得私下找人宰了那人当标本,要不是他对王维是真心,就这次事,王维早在医院的冷冻箱里躺着了。 陆晨露出和他平时温润儒雅的气质完全不同的笑容,诡异莫测让人莫名兴奋,“那我们就把他最在乎的偷回来,让他再输一次。” 白大骉一声大喝,“好,这次我还去撞门!” 汪焱白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吐槽,“上次你把人家的木门撞飞了,这次那人要是想不起来换成精钢的,我还真不屑跟这种弱智的对手斗智斗勇。” 白大骉被汪焱拐着弯损了一顿,脸色有点涨红,声音小了不少,“那要怎么去偷人啊?” 黄小宁一口可乐喷白大骉脸上,“咳咳……大骉!你才偷人,你全家都偷人!” 白大骉抹了把脸,“我全家就剩我一个……” “大骉,你的事以后再说,我有几个朋友,应该能帮你查出身世,”陆晨示意这俩人别岔开话题,“现在我们先想想怎么把王维弄出来。” 汪焱一想到李明宇临走时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王维目前的处境,估计他正满地儿找绳子上吊呢,可现在一点他的信息都没有,怎么去找呢? 陆晨猜到汪焱在想什么,“王维虽然我们找不到,但我们这里有个顶尖黑客。” 黄小宁眨巴眼睛看陆晨,用有爪子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陆晨含笑点头。 黄小宁呆住,“陆医生,早知道大维这么容易被那变态抓走,我就提前在他身上植入追踪器了,现在这会儿你让我去哪儿找人,靠热能感应吗?” 陆晨点住黄小宁的鼻尖,“笨,找不到王维,找李明宇还找不到?” 对啊,找不到王维,但李明宇肯定不会只远观而不亵玩的……咳咳,此亵玩非彼亵玩。 黄小宁摸摸下巴,迅速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不对,上次姓李的掉坑里一次,这会儿肯定学精了,他不会找别的人反黑回来吧?” “有这个可能,”陆晨摸摸二黄的脑袋,“你变聪明了。” 二黄的本事算是国内领先水平了,但是山外有山,上次二黄就栽在了陆医生请来的高手上了,黄小宁问,“陆医生,你怎么不找上次把我黑了的那高手?” 陆医生叹了口气,面有难色,“那人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人,肯破例帮我一次,还是看在我救了他的命的份上,再找他,除非我再救他一次。” “那你就再救他一次呗。”白大骉沉不住气地嚷嚷。 “也行,”陆晨点点头,抬头扫过那几个人,“那你们有空去捅他二十刀,记得别当场捅死了,避开心脏和大血管,对了,他的脾脏已经摘了,失血量过多大概只能坚持几分钟……” 众人:…… 那黑客高手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把二黄拉上去硬顶着。 不过国内,能超过二黄的黑人水平的人少不多,二黄自从上次被陆医生逮了之后胆子小多了,一个劲儿的问,“如果失败了,姓李的会不会让我消无声息的消失?” 上次亏得是碰上陆晨,要碰上别人,二黄早挂墙上了。 陆晨被黄小宁受惊后的弱弱模样激起保护欲,笑着说,“我会保护你的。” 黄小宁被陆医生温暖亲和又极具保护者姿态的笑容蛰了下小心脏。 我会保护你的。 黄小宁干黑客这么多年,黑别人的同时也整日提心吊胆被别人逮到,没有人会想到保护他,别人都只有羡慕嫉妒他的技术,却从不考虑,脱离开电脑和网络,黄小宁几乎是个废人,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陆晨的一句话,只有几个字,却让黄小宁的心脏凌乱的跳跃了起来。 “怎么了?” 陆晨发现二黄小脸发红紧咬嘴唇,关心的问他。 一旦被激发出某种意念,那人的每一个触碰都像火炭一般灼人,黄小宁躲开陆晨欲抚摸他后背的手,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什么……哦,我想到了,我可以去找我认识的那些伙伴,他们会给我提供远程协助的。” “好。” 计划的第一步敲定,由黄小宁想办法切入跟踪到李明宇手机的信号和位置,找到王维被藏匿的地点后,由身手较好的汪焱想办法溜进去,找到王维并跟他里应外合,逃出来之后陆晨驾车载人离开。 一看偷人计划里没他什么事,自感被嫌弃的白大骉急了,“那我呢,我呢?” 陆晨微微一笑,很婉转的替白大骉找回了面子,“你当然是作为应急队员了,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时候你可能会被分配到很多任务。” 白大骉两眼闪星星,“我会不会被分到狙击小组里啊,有没有单身搏斗啊?” 汪焱不疾不徐吭了声,“我们是偷人,不是拍枪战片。” 白大骉瞬间失望,“哦。” 汪焱瞅着失落的白大骉,手圈在嘴上轻咳两声,“不过,我可以训练你近身搏斗,万一对方人多势众,你还能帮帮我。” 白大骉立马闪电般鲜花一般的绽放,“好喔~” 众:保护弱智……呸,弱势群体的自尊心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偷人计划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边王维也在积极的实行打入敌人内部的策略。 话说自从那天晚上李明宇发完疯干完人之后,当天晚上就提裤子走人了,连个正眼都没给趴在床上差点给他弄死的人,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人影不见。 典型的吃干抹净不认账。 追得时候要死要活的,玩完了就扔啊这是! 这要搁一般人,早跳楼的跳楼,抹脖子的抹脖子,可王维心里有数,那人回去收拾烂摊子去了,平白无故损失上千万,股东们不集体炸营才怪。 可是,那变态人走了,留下一干黑衣保镖,成天跟狗似的散养在别墅四周。 别说是人了,就是留下一群狗,王维也跑不了。 从技术层面来说,王维跟黄小宁在对付犬类方面的战斗力是相同的。 王维心里憋屈啊,你说,以前高塔关公主,还能等着勇士来救,这会儿养了一群恶龙盯梢,勇士们就是有心想来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跟恶龙对垒的水平。 不过,王维自己还是很乐观的。 当然,这还是要归功与当年陆医生那不走寻常路的‘洗脑’工程,如今的王维心理超常强大,趴在床上的功夫除了看电视,就是用来琢磨怎么凌迟那姓李的王八蛋了。 为了这点破事要死要活,王维可做不出来,当年不想活那是因为李王八蛋摧毁了他毕生的信念,踹倒了他的精神支柱,如今王维没精神支柱了,人整个儿精神世界是纯钢筋混泥土打造,在难受了一晚上抽了两盒烟之后,王维还是那个王维,对那个人该怎么恨怎么恨。 但李明宇的做法让王维明白,他不会再容忍他了。 王维承认自己是个自卑而又自负的人,自卑,是因为李王八蛋的光环一直笼罩在他头上,利用各种权钱优势压制他所有的才华,自负,确实也有自负的资本,骄傲,肆意,无所顾忌,不然李明宇也不会看上自己。 李明宇以前要得是,在王维的骄傲上刻下自己的痕迹,可现在,要的是他。 前几年的那些争斗,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儿科,从那天晚上开始,李王八蛋吹起了冲锋的号角,正式发起了攻击。 他要一步步摧毁自己的坚强和信念,直到他本人变成自己的信念。 王维从心理学的角度上,科学客观的分析了李明宇这样做是为什么,他就是对自己不屈从他耿耿于怀,一个掐了十年没有被驯服的人,征服的快感强烈到夺人理智。 可结果什么样,谁知道呢。 第32章 夜探 保镖们估计经过特别交代,对王维恭敬谦卑照顾周全,但是保持绝对距离。 就是远远的看着,走哪都围成一个直径五米的圈。 身为圆心的王维同学脸皮修炼的是又厚又柔韧,第二天能从床上蹦下来后,跑去挨个儿跟保镖大哥们唠嗑,头天是王维一个人絮絮叨叨,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接话。 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成天憋在鸟不拉屎的地儿守着个大活人,无聊的很。 一个星期后,王维领着一帮黑皮热热闹闹的打起了扑克。 除去一个望风的,剩下的五只黑皮全都被王维拖着打够级,还带赌博性质的。 王维虽然身上没什么钱,但架不住房子里有啊,你看那电动剃须刀,进口的,上千块不止吧,那些真丝的睡袍,手感极佳,一看就是上等货。 维少人品不咋地,‘运气’就更差了,从开打到现在,都快把家当‘输’光了。 黑皮们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位主儿别看是被关在这里数太阳,说到底还是李少爷的弟弟,瞅那一屋子的进口日用品,都是可了钱造,一看就是那人重视的主儿。 本来嘛,是个人被关着谁不得要死要活成天想着跑,黑皮们做好了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日夜轮流看守,连眼皮都不敢放下来,没想到人家被关的主儿自己没当回事儿,成天笑嘻嘻的跟大伙儿聊天不说,还张罗着打牌登山等各项娱乐活动。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王维是为了逃跑而迷惑大家呢,后来发现这人压根没想走,非要跟他哥死磕到底,不掐出个胜负绝不会罢休。 王维那副坐等曹操来的架势,让黑皮们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 加上王维本人十分有亲和力,一点儿少爷的架子都没有,跟大家打成一片。 有时候赶上有好节目的时候,王维还能勾肩搭背的跟黑皮们一起看个电视,吹个牛皮。 估摸偷人计划小组的成员打死也想不到这光景。 不过陆晨倒是不怎么担心,王维这几年的心理素质锻炼的可以,以前刚去手术室观摩手术的时候,三小时手术人能吐俩半小时昏半小时,现在别说是开胸手术了,你就是把他扔战争爆炸现场,人都能满地划拉断肢断手找主儿接上去。 要不说,神经脆弱的人都应该扔停尸间锻炼去,保准一月出徒。 陆晨现在比较担心的反倒是李明宇,李明宇对王维到底爱比恨多占方寸之地,下不去什么狠手,估计闹腾也闹腾不了多大,王维那货可就不一样了,他恨一个人老憋心里,平时看不出来,哪天惹毛了能直接拎把刀找人去了。 虽说王维平时不怎么拿手术刀,但陆晨相信,剁人的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黄小宁从网上找了群黑友,一群人没白天没黑夜的做软件,黄小宁可没傻到直接把这事说出去,冠冕堂皇的找了个借口说要弄个窃听手机通话内容的软件挣钱。 折腾几天后,黄小宁拿到了李明宇的信号追踪,但通话内容怎么也盗取不出来。 看起来,李明宇早防了这一手,他平时打电话的内容是商业机密,通话记录都是由特定密码程序锁定,密码一时半会儿破解不开,但信号出现的地点明确了。 黄小宁拎着三尺来长的通话明细清单,扔到陆晨面前,“王维他哥精神真充沛,一天去十几个地方,通话时间累计达七个小时,那人是不是把手机挂脸上?” 陆晨看了看清单,前面密密麻麻是坐标,后面是电脑分析出来的具体方位,从那天晚上到今天,除了睡觉,李明宇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个小时。 管理一个大企业,也挺不容易。 那人没事瞎转悠什么啊,这么多地方得查到哪年去,黄小宁苦着脸,“这些地方,光跑一圈就得两天,别说找人了。” 陆晨十分睿智的把不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划掉,剩下了十来个目标地点,就这黄小宁还挺愁的,你说这帮有钱人搞个娱乐活动怎么都喜欢在郊外? 既然有了目标,陆医生换了台耐磨耐操的suv,拉着黄小宁见天儿的在外跑哒。 跑了一星期,除了高级会所就是私人度假区,亏得陆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会员卡贵宾卡也不少,带这黄小宁把这些地儿都实地考察了一遍。 别说,高级会所的饭菜还真是味美可口,黄小宁吃肥了一圈。 直到有天,陆晨带着二黄来到了一个私人山头,七转八转跑到一个山窝后面,看到了一个眯眯眼的大青年正跟一帮黑衣保镖们其乐融融的吃烧烤后,搜寻计划到此结束。 看来,还是低估了王维。 回去的路上,黄小宁一直没合上他的嘴,“不是吧,大维居然……居然……屈服了?” 黄小宁半天憋出一个‘屈服’的词,还词不达意,你说原本是来营救身处囹圄挨饿受冻遭人凌.辱的兄弟,哪想到人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还野外烧烤呢。 屈服? 陆晨才不会相信呢,王维那聪明劲儿全用在怎么跟他哥死掐了,这会儿指不定玩什么怀柔的计策呢,背地里捅刀子的事他手熟的很。 汪焱得知情况后,意见跟陆晨基本上一致。 既然王维心里有打算,大家就别弄巧成拙了,不过房主先生被困,那地儿为私人范围,也不方便常去,陆晨的意思是给他送个手机,方便大家沟通交流顺道儿看个热闹。 这任务汪焱接下了。 为防止被事情败漏后发生群殴事件,2b楼里的所有人员集体出动,埋伏在房子附近,如果汪焱应付不了,大家一块儿上,如果应付的了,还能看个现场直播,多带劲儿啊。 汪焱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身战斗服,漆黑漆黑的,穿上就露俩眼睛,腿上别的匕首也乌黑乌黑的,就是拿探照灯照,全身上下没一地儿反光。 白大骉可来劲了,狂摸汪焱的战斗服,摸完胸摸大腿,“真滑哎……我也想要……” “摸得挺好啊。”汪焱一把捏住白大骉的熊掌,用力往下一折。 “啊!!!!!” 深夜时分,陆晨开车载着一车兴奋的狗仔们去了那地儿。 埋伏好后,汪焱轻巧的跳下车,弓着腰尽可能让身体贴近地面,悄无声息的慢慢向房子靠近,几分钟后,他出现在房子的一角,又过了几分钟,居然出现在了屋顶! 白大骉紧张的直掐黄小宁的爪子,“哎哟哟,汪汪是怎么上去的啊?” “疼死了,”黄小宁抽出自己的手,鼓着腮帮子吹,“我怎么越看汪汪越像电影里的特工啊,007都没他身手好。” “就是就是,”白大骉激动的插嘴,“汪汪教我近身搏斗,随便一招就能把我撂地下。” 眼瞅着就要搞成茶话会,家长陆晨发话了,“都闭嘴。” 汪焱在屋顶磨蹭了一会儿,可能是把屋顶的天窗撬开了,然后人就消失在了屋顶。 “进去了进去了!” 白大骉没忍住,又开始咋咋呼呼。 陆晨没再阻止这俩人说话,倒是对汪焱有了一丝别的想法。 潜行的功夫专业极了,爬墙的速度堪比蜘蛛侠,这回可是实战,没有吊威亚,没有任何保护措施,那近三层的小楼爬起来比上自家的床还熟练。 这人不简单啊。 房子有阁楼,阁楼有窗户,虽然是封死的,但汪焱带了工具,把锁直接焊开,轻手轻脚爬了进去,借着夜色找了几个房间,最后找到了王维所在的房间。 门口没有把门的,看来看守并不严,汪焱避开监控摄像的范围,潜了进去。 房间很大,中间一张kingsize的大床,王维静静的躺在床上。 汪焱背上背了个包,里面装了大家给王维准备的东西,他打算把包放在王维的枕头旁边就走,可刚过去,就看到王维大睁着眼睛冲他笑。 汪焱没料到这情况,惊得后背一麻。 其实汪焱的脚步比兔子都轻,王维什么动静也没听到,主要是这人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正数天花板上中世纪的裸男油画像呢,汪焱的脸就伸眼跟前了,王维还寻思怎么大半夜见鬼了,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汪焱本人。 汪汪厉害啊,神不知鬼不觉到身边瞅你,以后可以干个暗杀什么的,来钱。 大晚上不睡觉睁着眼躺床上玩,王维把汪焱吓得够呛,还以为他魔怔了,忙伸手去探他的颈动脉试脉搏,王维被摸脖子摸怕了,一个激灵打开汪焱的手,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哎我说汪汪,你海豹队出来的?” 汪焱松口气,走到窗户跟前,谨慎的向下看,下面有两个值夜班的保镖。 王维从床上蹦下来,伸了个懒腰,“我经常晚上睡不着,睡不着就只好听音乐了。”去旁边捣鼓了一会儿,舒缓的音乐响起,掩盖了寂静的夜里不为人知的活动。 汪焱翻了个白眼,摘下面罩,吐了口气,轻声笑道,“你过得挺舒服啊。” “要不换你来试试?”王维挑眉,嬉皮笑脸的。 得来,你那哥一般人招架不住。 看王维那皮光水滑的模样,生活上没受什么苛待,想来他哥就爱欺负人,不是虐待狂那路的,既然这货生活的还不错,那其他人也不用为他急三火四了,汪焱从背上摘下包扔给他,“大家给的,我负责送到。” 王维把包随手放在床上,过去跟汪焱勾肩搭背,“我说汪汪,你没准备把我救出去啊?” “你不是没打算走吗?”汪焱反问。 王维瞪眼,“你猜出来了?” 汪焱眼皮一翻,“您老人家见到我连个惊喜的表情都没有,压根没存跑路的心,亏我跟陆晨他们还以为你水深火热呢。” “是不是水深火热那得看个人心态,”王维转了个话题,“帮我个忙呗?” 汪焱眼睛一眯,“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王维使劲点头,揽着汪焱的脖子把人拉近,“汪汪你太可爱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请你把李明宇手里的那个钻石手链偷出来,我欠人白小姐一生日礼物呢。” 那个手链王维找到了,一直攥着,可醒来之后到处找都找不到,铁定让那混蛋拿走了。 不知为什么,王维直觉汪焱能拿到。 果然是情场浪荡公子啊,都成这熊样了,还不忘白小姐,汪焱深吸了口气,把王维凑过来的脸从自己跟前推开,接了这个忙,“没销毁就给你偷回来。” “不用给我,”王维耸耸肩膀,“帮我交给白小姐,当……分手礼物了。” 汪焱嘴角冷笑,“我就知道你是利用她。” 王维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白小姐的好,“其实,我真想跟她过一辈子呢。” “如果没有李明宇的话。” 汪焱一语中的,又用眼珠打量了王维,“你跟他做了?” “咳!咳咳……” 王维差点用自己的口水把肺呛出来。 汪焱这人说话忒不婉转了,一句话就把王维柔弱的心头戳了个对穿,要不是楼下六只黑皮都竖着耳朵,一准扑上去把汪焱挠个七荤八素。 就王维那五光十色的表情,汪焱早猜到结果了,为了避免某只恼羞成怒做出什么壮举,汪焱迅速戴上面罩,整理好装备转身走人,留下一句让王维半夜挠墙的话。 “零号做久了,可就变不过来了。” 第33章 归来 汪焱原路返回,同样的无声无息,没人发现。 上车的一瞬间,黄小宁和白大骉以山呼海啸一样的气势扑了上来,抱着汪焱那一通的亲,汪焱摸不着头脑,一手一个推到车门上,“这怎么回事?” 陆晨慢条斯理解释原因,“这俩一致认为你是藏在民间的fbi。” 汪焱:…… 王维让汪焱偷手链的事,汪焱没跟别人说,毕竟是私下里的事。 任务完成,走人。 王维坐在床上,打开汪焱捎过来的背包,里面满满当当的,有导航仪?指南针?登山鞋?!还有全能营养粉?泻药?安眠药?再翻翻,他妈这一沓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王维顶着扑扑乱跳的脑门,继续往下翻,翻出了一部怪模样的手机,和一张小纸条。 ‘大维,有需要电联我们。’ 这群家伙…… 不是等着看热闹的的吧? 其他的东西都是些日用品,这些东西挺实用的,陆晨他们准备的很用心,但是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王维抚额,陆晨不会真以为自己准备在李明宇身上戳几刀吧。 那样显得自己多没水平啊,作为高精尖人才,反击也得要有技术支持才拿的出手。 再说了,那王八蛋做过的事,戳几刀要是能扯平的话,估计得把他剁成肉泥。 手机是经过改造的,外观像个砖头,但充满电可以一个月不用充电。 王维把东西藏好,听着音乐躺床上翘二郎腿,今晚上注定是睡不成了,汪焱进来了,陆晨他们肯定也在外面,那群热心的围观群众,当然不能错过好戏。 不过,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眼睛有点涩。 王维叹了口气,把脸迈进了枕头里,这些人找到这里不容易,定是观察了许久才派了汪焱以身试险,他们竟然也明白自己不想再逃了,因为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才准备好东西送过来,药品是陆晨准备的,手机是二黄改造的,猪肉脯是白大骉亲手腌制的,还有…… 汪焱!那个冷面包子,什么都能让他想到! 王维一张老脸难得上来了热度,让他们知道了这种事,真臊死人了。 聪明人神马的真太招人恨了…… 门锁咔嚓一下响了声。 寂静的夜晚,任何动静都会放大数十倍,王维耳朵竖了起来,又有人来了? 来人动静大的很,虽然刻意放轻了脚步,但完全没有汪焱进来时的小心翼翼,保镖们不会这个时候上来打扰他,那来人……是李明宇那王八蛋。 好吗,十来天人影不见,这会儿来了。 王维屏住呼吸,躺着没动。 好你个王八蛋,你居然还敢来! 那李明宇的脚步声有些沉重,想来王维闹得乱子让他狠忙了两个星期。 悉悉索索,大概是在脱外衣。 上次的经历实在惨痛的让人不堪回顾,王维下意识的绷紧肌肉,今儿自己可是吃好睡饱了,李明宇敢扑上来,非揍得他妈都不认得。 床垫猛地一沉,王维差一点就要跳起来给他一拳。 但王维忍住了。 还是自尊心闹的,那王八蛋这才刚坐下,还没怎么着,自己就紧张万分的反抗,怎么看怎么有点矫情外加恼羞成怒的意思。 王维就这么干熬着,装睡没理他。 突然,一只手抚摸了头发,头皮都快炸开了,那手继续往下摸,肩膀,腰,最后直奔大腿根儿,王维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抓住那只手狠狠咬下去的冲动,但还是忍着,浑身僵得像块石头。 “装睡,能躲开我吗?”李明宇的声音有点哑。 被他看出来了,被捉住现行的王维甩开那只手坐了起来,眼睛在夜晚里褶褶发亮,饱含对某人的恨之入骨,“躲你用的着装睡吗,我就是懒的理你,这半个月过的怎么样?” 李明宇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鼻眼,只有个大概的轮廓,但感觉他在笑。 “呵呵,”李明宇低低的笑出声,“前所未有的充实。” “那恭喜你了。” 李明宇复又摸上了王维的脸,依旧被王维嫌恶的闪开了,李明宇不罢休,突然发力揪过王维,在他没反应过来之际,狠狠吻了上去。 浓重的烟味呛鼻,口腔瞬间变得苦涩,王维没想到李明宇突然发难,齿关本能闭合。 李明宇却在王维咬下他舌头的前一刻撤开,同时接下王维来势汹汹的拳头,用力一扭,将人整个儿掀翻压在床上,王维脸朝下被摁在床上,手臂被制,动弹不得,气得破口大骂,“上也上过了,你还想什么样?” 难道你以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跟你折腾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点事? 你也太小看我李明宇了。 我要的人,必须从心到身完完全全属于我。 李明宇撤去力道,顺势躺在了王维的旁边,“睡觉。” 睡你大爷的觉!王维翻过身来,活动了下差点被扭脱臼的手臂,气急败坏的把人往床底下踹,“自己边儿睡去。” “上次走得急,”李明宇扯过被子,又把王维手脚都团紧了拽进怀里,以不容反抗的环抱姿势圈住他的上半身,浓重的男性体味从后脑喷了过来,“今晚补给你。” 那次浴室里的肉搏战后,李明宇冲了澡当场穿衣服走人,连坐都没坐。 王维觉得自己跟公用厕所差不多级别,恨得后槽牙疼。 现在补?补什么?做完运动后相拥而眠? 那王八蛋脑子短路了吧,就他俩这关系,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和平的躺在一个床上。 王维背对他,后背就像贴着一只巨大的火炉,烤得身上没一处是得劲的,尤其是那人的呼吸,一下下全都喷在耳朵上,很快,耳朵和脸都变的又红又烫。 那王八蛋的手臂箍在自己身前,他身上的气味富有侵略性的直冲鼻腔,王维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激素分泌了,恨意上头的同时,竟然还参杂着一丝丝的……兴奋? 越不想想那天晚上的事,脑子里偏跟放电影似地,循环播放个没完。 也许是两个人的体温让夜晚变得炽热,又或是王维体内的肾上腺素爆发,总之,王维浑身发烫,热得没法忍受,呼吸也变得混乱不稳。 王维没有挣扎反抗,李明宇渐渐放松力道,圈住他的手臂改为搭在他的腰上,“别紧张,我找你,并不只为了那事。” 哪事?! 几乎是刚说完话,李明宇的呼噜就响了起来。 他真是累狠了。 王维不会干那种趁人睡着搞偷袭的事,就像李明宇不会把他弄昏做那事,而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干,即使过程会艰难的多,这两个人,都是极度骄傲的人。 用汪焱的话说,你们就矫情吧! 李明宇睡得很沉,王维却怎么也睡不着。 试着离开那人一点,那只搭在腰上的手在睡梦中也能把人捞回来摁怀里,甚至比刚才还要贴近一分,王维本打算折腾那王八蛋不得安生,想想太小家子气了,不让人睡觉这种专利技术活,还是留给某些机构使吧。 音乐没关掉,一直响着,王维跟着音乐的节奏数绵羊,在数了几万只后才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许久,李明宇先醒了,他一动王维也醒了,迷瞪了一秒钟后,王维立马警戒起来,警惕的盯着李明宇。 李明宇支着手臂,侧躺在他身边,正目不转睛的看他。 许是晚上睡得好,也许是他想要的就在怀里,平日里冷硬的表情褪去,神色中带着些柔和,眼角眉梢充斥着某种心满意足的纵容。 这王八蛋傻了吧,大早上玩什么深情对望呢! 王维被他看的浑身刺痒,正欲推开他,却被李明宇抓住手腕,用力拽向他,王维几乎是栽进李明宇的怀里的,李明宇的胸腔哄哄的震动着,“怎么不逃走?” 他的声音有种甜腻的味道,好像在轻佻的逗弄情人。 王维差点没被李明宇突然转行的腔调惊起晨吐,成天走冷面阎王路线的人一下贵妃醉酒口了,也忒他妈恶心了点,骤惊之下突然想起一事。 昨晚汪焱前脚刚走,李明宇就推门进来,俩人不能打上照面吧! 不知道是昨晚汪焱行动被发现,还是自己这半个月太多老实,让李明宇起了疑心,王维镇定了下精神,突然看到手腕上的手表,指指这个定位仪,“有这个,我能跑哪儿去?” “你倒是乖了不少,”李明宇眼睛微眯,“既然知道结果,还要跟我对着干。” 原来他没有发觉汪焱,王维倒不是怕他对自己怎么样,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着,一翻眼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千金难买爷高兴。” “那我也高兴高兴。” “次奥你手摸哪儿呢!” 李明宇压制住试图用膝盖狠撞向自己□的腿,一手抓紧王维的胡乱挥舞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下巴的弧度向下摸到喉结,绕了个圈儿后向锁骨处摸去。 手指到达之处皮肤本能的战栗起来,异样的感觉划遍全身,王维喘着粗气躲避着手指的骚扰,“你他妈大早上发情!” 双手和双腿的被制,让王维觉得自己的反抗变成欲拒还迎似的耻辱。 “那你最好尽快适应。” 李明宇在他耳边低笑,声音性感的要人命。 第34章 真相 不过,李明宇却没有进行下去,用各种下流的语言刺激的自家弟弟的神经整装待发后,突然当没事人一样起身去了浴室,没一会儿就听到花洒出水的动静。 这算什么,恶趣味? 王维气愤的锤床。 你说一个成功人士,社会精英,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李明宇洗完澡,一身清爽,换了身休闲装,似乎没有打算去工作,而且押着冷鼻子冷眼的王维去楼下吃早饭,明明饭桌很大,非要肩并肩坐在一边一块儿吃。 吃个早饭都要腻一块儿,而且您那对跟探照灯一样刺眼的大瓦数眼珠子能不一直盯在我身上吗?王维浑身发毛,极度反胃,“你在这,我吃不下。” 李明宇手臂滑下去,把王维的腰揽住,坦然的接受王维的怒视,“我休了个年假,大概十几天吧,哦,难道是你想让我喂你?” 王维翻白眼都快翻出花来了。 李明宇自编自导自演,“好啊,我让人把早饭拿到楼上去,在这里你一定会害羞的。” 王维真想用筷子使劲掏掏耳朵,这人真是李明宇? 那个变态的爱欺负人的素有‘撞翻铁达尼号的大冰山’之称的人,他用在自己身上的这些让人能把隔夜饭呕出来的词汇,是从哪个恶俗言情网站上剽窃的! 只有一两个佣人在打扫卫生,黑皮们齐刷刷站在外面戴着墨镜晒太阳,无论是佣人厨师还是保镖,大家对李大少爷的语言表示很淡定,或者是……装没听见? 房子里十分安静。 李明宇的车停在外面,车身风尘仆仆,看来王八蛋连最基本的形象也懒得在意了。 虽然被恶心到了姥姥家,但王维还是咬着牙捡了点培根面包夹着吃了,毕竟这个人不晓得什么时候滚蛋,他也要保持些体力。 吃过饭,李明宇居家休闲的翘着脚看起了报纸,那样子,短时间是真不打算走了。 王维心想,亏的汪焱来得早,他们要今晚上来,保准一锅端了。 可是,这种你看我我看你的日子……真闹心啊。 王维那边有他的计划,暂时没有人身危险,陆晨也松了口气。 他哥虽心狠手辣,对王维还是不错的,至少看王维跟那群保镖搭伙吃吃喝喝,精神状态什么的比以前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就由他去跟他哥斗去吧。 这俩兄弟,一天不掐都皮疼。 王维玩他的去了,陆晨也开始新一轮的课题研究了,说是要去上海几天。 黄小宁不干了,别看陆晨平日里衣冠楚楚,大家都尊称陆教授陆主任的,可一到晚上扒了外皮,指不定钻到那个渣滓洞里糜烂去了。 虽然陆晨从来不说自己去哪儿了,可他后背和脖子上总出现的挠痕吻痕触目惊心。 黄小宁可没忘记王维说的话,陆医生喜欢热情的。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闷骚怪! 对于黄小宁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道德指责,陆医生的官方解释是,“每天面对生死,工作压力太大,需要释放。” 对于睁着眼说瞎话的斯文败类,黄小宁嗤之以鼻,“哪个名医手上没几条人命,据说您手里的人命没一百也有八十了,要是真计较,我现在准得去疯人院给您送汤圆。” 二黄这话酸到家了。 陆医生对缠人不休而且愈演愈烈的二黄同学实在没招,你说他正值壮年,当然有那方面的需求了,上次分手的那个朋友出国了,最近事情太多没时间安下心找个固定朋友,如今正是青黄不接当口,不出去打野食,难道吃窝边草? 黄小宁? 陆医生心里摇摇头,爱较真儿的窝边草,还是那种沾上就甩不掉的。 再说了,陆晨对他根本没那想法,二黄在他心里就像一只乖顺又叛逆的小狗,心情好时拖过来摸摸毛,心情不好也拖过来拽拽尾巴,看他气急汪汪乱叫的样子,心头的郁闷也会烟消云散。 这么说来,二黄也算是……宠物了? 可爱的,爱吃醋的小东西。 黄小宁一瞅陆晨那眼神,就知道他又嫌弃自己了,心里跟打翻了汽油桶一样,一点就着,冲陆晨大声嚷了一句,“你个没胆的软蛋!” 这关胆什么事,陆医生不跟黄小宁计较,自己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上飞机。 睡觉时,黄小宁一晚上都背对着陆晨。 陆晨一走就是一个多星期,黄小宁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晃了两天之后,顶着个被抛弃了的糗脸回2b楼了,正赶上汪焱跟白大骉一块儿出摊,黄小宁闲着也是闲着,跟着就去了。 经过个把月的‘同床’情谊,白大骉可黏汪焱了,屁大点的事都早请示晚汇报。 “汪汪,晚上去逛夜市吧?”白大骉兴致勃勃的提议。 汪焱忙着开啤酒,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得到了汪汪的同意,白大骉心情好得不得了,哼着蹩脚的流行歌曲,手下的肉串翻飞,油都溅了出来,滴在火红的木炭上,升腾起带着浓香的烟雾。 黄小宁的任务是收钱,无聊的支着下巴看路人。 你说那只陆狐狸现在在干吗,不会出去泡小男孩了吧,哼,一定是,闷**。 黄小宁气得踢了下桌子,好死不死把脚趾头杵了,疼得乱蹦。 白大骉磨蹭到汪焱旁边,大鸵鸟一样的跟汪焱咬耳朵,“你看二黄怎么了,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皱眉撅眼的还踢桌子,是不是给人欺负了?” 汪焱把刚才客人点的单塞白大骉手里,“赶紧干活,瞎打听什么。” “哦。” 白大骉失望的去烤肉了,死性不改的老回头瞅。 没过多久,二黄到底没忍住,给陆晨去了个电话,第一句就问,“你在哪儿呢?” 白大骉八卦心登时泛滥,恨不得变成兔子,竖起两只耳朵屏息凝神的……偷听。 这口气摆明了是查岗啊,二黄有喜欢的人了?难怪刚才表情那么纠结,那人谁啊,是不是认识的,男的女的?咦……为什么会这么想?肯定是女朋友啊!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二黄一声怪叫,“包房!” 哦哦,二黄的相好去包房了,呃,还是在包房干啊,那可不是什么好姑娘。 再听听,二黄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估计那边给了合理解释,二黄还算没继续发飙,只说了句,“十点给你用宾馆座机给我回电话。” 哎哟哟,这岗查的严啊。 二黄说完挂了电话,明显比刚才情绪提升了一大截,收钱也有笑模样了。 听完墙角的白大骉心满意足的缩回脑袋,继续烤肉。 今儿也知怎么的,生意好到爆,都十点多了还有人陆陆续续过来宵夜,带来的啤酒都喝完了,汪焱骑着电动小三轮又去拉了不少过来。 仨人忙活到十二点才收摊,夜市早散了。 白大骉没逛成夜市有点小失望,二黄心情也不怎么好,刚才一直在打电话,那边却没人接,白大骉偷偷跟汪焱吐露,“二黄相好在包房,说好十点回去,现在找不到人了。” 汪焱瞪白大骉一眼,“你还有空打听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去盘个店面。” 现在的地摊好干,可保不齐那天来一政策,取缔大排档什么的,到时候哭都没地儿。 白大骉一没什么远见的盲流,就热衷于家里长家里短那点事,看到二黄又拨出了电话,忙凑过去听声儿,二黄都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了,这回该恼了吧。 电话通了,没说两句,二黄不负众望的爆发了,“你去死吧,不要脸!” 不得了了,二黄把人姑娘都骂这样了,八成是失心疯了,白大骉偷偷摸摸往回爬,刚爬两步,被黄小宁揪住后背的衣服,“我要喝酒!” 白大骉哆哆嗦嗦的说,“这么晚了……不好吧?” 二黄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啊,两瓶倒的主儿,这要是喝多了再出什么事。 “拉扯什么呢,回家!”汪焱收拾好东西,招呼白大骉一块儿回2b楼。 黄小宁黑着张小脸,死拽着白大骉不松手,“不行,哥心里不爽,你也别想跑了。” 刚才电话接通,陆混蛋喝得舌头都大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自己在哪儿,旁边还有个男的腻腻歪歪的劝酒,老混蛋肯定又在跟别人乱搞! 白大骉哭丧着脸,往汪焱那边瞅,意思是汪汪你快想办法啊。 汪焱很干脆,“回别墅喝。” 白大骉内牛满面,这决定……真英明。 回去别墅,白大骉把剩的肉串鱿鱼什么的热热,大家坐地下一边斗地主一边宵夜。 这主意是汪焱想的,目的是让二黄别喝太着急,斗一把下来时间不短呢。 白大骉满心崇拜,汪汪太英明了! 哪想到二黄心情差,脑子也乱,牌打的牛头不对马嘴的,上来先输了三把,后来汪焱可劲儿的放水,总算让他歇了两把。 可没成想,二黄酒量真差的可以,一瓶下去人就发飘,两瓶没完就开始说胡话,指着白大骉胡咧咧,“傻人有傻福……说的就是……你!” 躺着中枪的白大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就你个大傻蛋!” 黄小宁拎着第三瓶猛地往自己嘴里灌,等汪焱把瓶子夺下来,都快到瓶底了。 白大骉莫名其妙的瞅汪焱,汪焱摆摆手让他别管,赶紧回屋睡觉去,白大骉听汪焱的,准备收拾下桌子再回去,结果二黄又蹦出句劲爆的。 “我……我没你……那么好的运气……女人不要……男人要!”二黄说话都不利索了。 白大骉当场傻了眼了,“什么男人啊,谁要了啊?” 被陆混蛋狠狠打击,黄小宁悲从心中来,还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自己对陆混蛋再好,人家也只会对外面的野草发情,哪像这头命好的笨熊,走哪都有人帮忙收拾烂摊子 黄小宁使劲戳着白大骉的脑门,“傻吧你,汪汪啊,他对你多好!你瞎啊!” 这是要捅娄子啊,汪焱冷了脸。 白大骉更加一头雾水,“……哪,哪好了,大家,不都一样吗?” 汪焱起身把二黄往房间里拖,二黄这会儿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逮着老实的白大骉撒酒疯,坐地上不起来,冲着汪焱吆喝,“你还藏,藏屁藏啊,大家都知道,就那二货不知道!” 看着架势,二黄是准备吐点真东西啊,汪焱寻思着是把他打昏啊,还是再灌两瓶。 白大骉越听不明白越着急,使劲掰开汪焱的手,抢过二黄半边身体,“什么啊,啥事我不知道啊,汪汪瞒我什么了啊?” 汪焱赶紧捂着二黄的嘴,跟白大骉瞪眼,“他说胡话你也信,收拾收拾睡觉去!” 白大骉不乐意了,胡话和真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汪焱这是要掩盖事实真相了,不等汪焱把二黄拉到屋里,白大骉居然用蛮力把汪焱硬硬扯到一边去了。 汪焱很讶异,这白大骉不傻啊! 二黄醉得都找不着北了,趴在白大骉的胳膊上控诉,“谁胡话了……我都说实话的……大骉你娶媳妇没娶着就算了……人汪汪白搭了一百万……一百万啊大骉……够你摆一百年的地摊了……” 汪焱冲过来要堵二黄的嘴,可白大骉不让,熊掌一推把汪焱推开老远,跟白大骉这种熊一样体格的人拼力气,汪焱铁定拼不过。 “那一百万不是给艾迪的吗?”白大骉急于弄个明白,脑袋上直冒汗。 二黄揪着白大骉的耳朵,扯着嗓子喊得震耳欲聋,“你没听清啊……因为你干蠢事……汪焱多给了一百万……一共两百万……明白了不……大彪子……” 第35章 意外 两百万!! 三九天浇凉水的感觉,白大骉总算体会到了。 汪焱平时不怎么吭声,哪想到他……难怪他最近兼职突然多了起来。 白大骉的心肝肺都拧到一块儿去了。 可这还没完,二黄继续吐槽,汪焱要过来拽人,白大骉挡着汪焱不让他抓到黄小宁。 黄小宁指着白大骉的鼻子,“大骉啊……汪汪对你可真好……他管大维跟老陆借那么多钱……他都穷那样了……还偷偷往你钱箱里塞钱……还让他朋友过来捧你场……”陆混蛋要有汪焱一半好,自己早就烧高香了。 这话一出,白大骉彻底懵了。 “陆晨……你个长在**上的人类……你无耻……”黄小宁醉得找不着北,指着天花板破口大骂陆晨的恶行。 二黄是因为陆医生才生闷气的吗?!白大骉再次被打击到,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下了,汪汪是那类人,大维也差不多是吧,怎么二黄也!沦!陷!了! “呕……”二黄要吐,白大骉回神,赶紧把人拖到厕所里。 等白大骉弄完二黄送屋里睡下后,汪焱早回自己房间了,留下一桌子的狼藉。 钱花了,媳妇儿没娶回来,还让兄弟搭了一百万,白大骉越想越窝囊,越窝囊越难受,没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汪汪对他太好了,好的他这辈子都还不起,可怎么办啊。 可……汪汪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啊? 脑子转弯费老鼻子劲的白大骉总算想到重点了,打个冷战。 汪汪该不会……喜欢他吧? ……比起那些讨厌烦人的女人,帅气冷峻的汪汪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白大骉捡起地上的钢精锅照照自己,乱糟糟的鸟窝头,眼泪汪汪鼻涕邋遢的,自己瞅着都怪嫌弃的,怎么会有人看上自己呢。 那汪汪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啊……呜呜…… 房门突然打开,汪焱冰山一样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寒气站门口,“大晚上不睡觉嚎什么,招鬼啊,赶紧滚过来睡觉!” 白大骉抹了把眼泪,硬起骨头,“不去,我欠你这么多,不能再占你的床了。” 汪焱一听,得,这软货翅膀硬了啊,转身回去,从床上捞起白大骉的破熊枕头被子,一股脑全都扔了出来,扔完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白大骉被汪焱的举动吓住,都忘了哭了。 过了会儿,白大骉从门缝冒出脑袋,颤着声问,“那个……要不,我回来睡?” 汪焱没理他。 白大骉被忽视,丧鼻耷眼又哭开了,“我知道我还不了你,你讨厌我,呜呜……” 大半夜门口站一大汉哭鸡鸟嚎的,夜猫子都能吓尿喽,根本没法睡觉,谁心情能好啊,汪焱烦躁的坐起来,“要睡赶紧上来,不睡滚蛋!” 哎哟汪汪没生气啊,白大骉得到特赦一般,虎虎生威的蹦到床上,彪悍的体重把弹簧床垫砸得猛一塌陷又猛地一弹起,差点把汪焱弹下去。 白大骉把毛巾被拉到胸口,歪着脸两眼亮晶晶的看汪焱,“汪汪,钱我尽量还,还不了……呃……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这话听着耳熟啊。 ……这不是这货在艾迪家门口求婚说的吗? 这货把自己当什么了?! 汪焱差点没忍住把白大骉掐死在床上,可一看白大骉那副认真承诺的表情,汪焱没忍心下手,再想想跟这种大脑皮层没沟回的笨蛋计较什么,人家连绿帽都上赶子戴,说句闹心话还真挺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闭嘴,睡觉!” “嗳。” “汪汪,你怎么不盖被子啊,我给你盖上。” “再吵立马滚出去。” “……” 陆晨经常出差,在上海有不少朋友,大家凑一块儿在吃饭唱歌,都是正常的娱乐,可偏偏黄小宁不这么认为,非要在他身上贴个淫贼的标签,仿佛他到哪儿都是找乐子。 不过,陆晨认为二黄理解的没错,他确实是出来找乐子的,没办法,在家里二黄管得太紧了,整整三个月,陆医生出去娱乐都得躲着点黄小宁,不然那小鞋就穿上了。 陆晨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讨债了。 今晚一个挺熟的朋友带了个人来,说是崇拜陆晨许久了,非要介绍给他认识。 陆晨没拒绝,当多认识个朋友。 那人叫张亮,长得倒是十分讨人喜欢,一双眼睛看过来时让人特别有感觉,更让陆晨喜欢的是那张亮的性格,真叫一个有眼力劲儿,陆晨端杯他倒酒,陆晨口干他递西瓜,陆晨要走他说顺道一起回,陆晨知道他想干什么,由着他来。 陆晨站在门口伸手打车,张亮开着一个敞篷奔驰小跑过来了,“陆教授,我送你。” 没料到张亮是自己开车来的,陆晨不好推辞,上了张亮的车。 “以后叫我陆晨吧,”陆晨跟开着车的人解释,“我的朋友都这么叫。” 陆晨不怎么喜欢别人叫来陆教授,是因为二黄以前不知道陆医生是教授,以为他就是个医术比较牛的主任医师,后来知道了,二黄说教授这词就是为陆晨而生的,叫兽嘛。 陆晨这么一说,张亮心里明白了,他这是要跟自己做朋友了。 张亮抿嘴一笑,路灯的闪过映照下,他的侧脸越发精致俊秀,陆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张亮不过二十出头,腿长腰细的,长成这样还真是让人……把持不住啊。 到了酒店,顺理成章的,张亮去了陆晨的房间喝茶,喝着喝着,俩人喝床上去了。 张亮是个富二代,家里挺有钱的,他自己在一个公司里挂名当老总,平日里就是跟着开开会签签字,没什么具体事干,也是个玩家。 两人在酒店里厮混几日,陆晨学术交流的差不多了,也该打道回府了。 那个张亮,看着一副老实相,其实在圈里混得风生水起,据说也是个换人跟换衣服一频率的主儿,陆晨以为张亮就是玩玩而已,没想到回上海的航班上,居然遇到了他。 张亮笑得灿烂,“晨晨,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那句肉麻兮兮的晨晨,陆医生差点当众打摆子,活了三十多年的单身汉,居然被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大青年叫‘晨晨’?! 陆晨保持住良好的教养和微笑,“你去x市有事?” 张亮还是笑,“当然喽,还是大事呢,跟你培养感情啊。“ 要不是俩人都在头等舱,没别人,估计x市一把刀陆教授被男人求爱一准儿上头条。 陆晨预见这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额上青筋抽了抽,“你什么意思?” 张亮一屁股坐在陆晨旁边,翘起了二郎腿,穿着意大利手工制作皮鞋的脚抖啊抖,“装什么装,人前装装就行了,咱俩都‘赤诚相见’了,就收起那伪君子的范儿吧。” 陆晨深吸一口气,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提醒这位冲动小青年,“张亮,你我都是成年人,都有各自的社会地位,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张亮瞥他一眼,漂亮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却没达到眼底,“你怕了?” 这孩子脸长得挺好,怎么脑子没长好啊。 且不说两人在各自城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张亮自己,他闹出事来他爸能好看啊,人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别人想想吧。 就像陆晨,他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总还得为医院和集团的利益着想吧。 陆晨脸色沉了下来。 张亮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昨儿你在我身上疯狂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怂样。” 陆晨不动声色的恼了,虽然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感情这种事确实是不负责,但那天晚上可是张亮主动的,他现在拿这个说事,陆晨心里很不愉快。 “大家都是男人,这个圈里这种事多了,当真的可真没几个。”陆晨笑着说。 张亮却不这么认为,也不知道是陆晨儒雅闷骚的风度让他痴迷了,还是难得找到一个在床上如此契合的人,反正张亮没打算放跑陆晨。 “那咱们就来真的,”张亮眨眨眼睛,提了个建议,“先从固定炮.友开始。” 陆晨就差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可真是花丛溜达十几年,一朝栽在妖精手,回想往日点滴事,特么还是二黄好啊! 虽然二黄那架势就像围着肥肉打转狂流口水又没胆儿上的土狗,但总比这个披着高贵名犬皮其实是大尾巴狼摆明了就是算计你的张亮强吧。 张亮这人目的很明确,不要钱不要命,就要陆晨这个人。 可是,二黄会善罢甘休吗? 那天晚上打电话,陆晨接电话时张亮正好在旁边说话,黄小宁一听就毛了,十一二点俩男的在酒店房间不是谈心就是上床,谈心是不可能了,陆晨那货跟谁都不谈心,那只有后者了,二黄吼了句不要脸就摔了电话,一直挺到今天也没理他。 陆晨下了飞机就给黄小宁打电话,“我回来了,现在在机场,你在家?” 他家里有别人?张亮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晨一眼。 陆晨给二黄打电话,其实是担心黄小宁万一在家里等着,你说后面跟着个张亮,在外面搞艳遇就算了,还领回家,二黄还不得立马上口咬人。 哪成想黄小宁理解成了陆晨回来了,让他给接风呢,虽然陆混蛋不是东西,但平日里对自己也挺好的,二黄闷声闷气的坑了句,“我做饭,在家给你接风。” ……顺便聊聊两人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放心,张亮这货很快会让他炮灰的。。咱写的是真感情,玩票的都滚蛋。。。 第36章 示威 张亮在旁边,陆晨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先打了个预防针,“有个朋友跟我一起。” 二黄只嗯了声,什么也没说也没暴跳很正常的把电话放下了。 陆晨不知道黄小宁猜到没猜到,猜到了最好,没猜到……那可就难办了。 一个牛皮糖的张亮就够麻烦了,万一二黄再拆个台,这事就难收场了。 张亮跟度蜜月的小情侣一般,不是帮陆晨提着行李箱,就是自告奋勇帮忙打车,那殷勤劲儿,真让陆医生‘受宠若惊’。 到了家,按下门铃,陆晨做好随时挨二黄暴风雨的准备。 门咔嚓一下打开了,黄小宁系着可爱猫咪的围裙,笑眯眯的接过张亮手里陆晨的行李,从鞋柜里给陆晨拿了双拖鞋摆跟前,“洗洗手赶紧吃饭吧。” 张亮问,“我的拖鞋呢?” 一双一次性的拖鞋呱唧乱七八糟的扔张亮跟前。 黄小宁轻车熟路的把行李放好,又跑过来接陆晨手里的风衣,张亮刚想把自己的外套也递过去,人黄小宁直接当没看见,转身去衣帽间挂衣服去了。 下马威啊这是。 预想到暴躁的狗咬狗没见着,倒是见到了聪明的小土狗亮牙维护自己地盘。 ……什么时候自己家变成他地盘了啊。 不过,这种情形倒是蛮好的,二黄这么卖力的演戏,自己也得卖力配合啊,陆晨亲昵的揉了揉二黄的脑袋,“给你带礼物了,在行李箱里,保证你喜欢。” 二黄乖乖巧巧的嗯了声,搭在陆晨腰上的手暗地里狠狠掐了一下。 嘶……这记仇的小东西! 陆晨眼角不着痕迹的抽了几抽,越发‘暧昧’的揉着二黄软软的头发,“想我了没?” “想……死了。”二黄掐肉的手又使劲不少。 张亮在客厅沙发上,视线不离这俩人,目光都快把扑在陆晨怀里的人烧成灰了。 陆晨叹了口气,把二黄使坏的爪子拽下来,把人摁进自己怀里揉捏,“晚上帮我擦背。” 黄小宁耳朵微微发红,嘟囔句汤该好了,人麻溜的蹿了。 陆晨揉了揉腰上被掐的地方,生疼生疼的。 这二黄。 陆晨换了家居服出来,坐沙发上,端起二黄给泡好了的玫瑰花茶喝了口,花香沁入心脾,解乏又顺气,本以为二黄不闹他个天翻地覆不能罢休呢,哪想到二黄那小鬼非人类的应变能力再次让见多识广的陆教授跌了把眼镜。 陆晨甚至一度怀疑,二黄不会在茶里下了耗子药吧。 再看张亮,干坐半天,连口凉水都没有。 陆晨对张亮没什么感情,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地主之谊得尽吧,再说两人在床上滚了那多天,陆晨招呼二黄,“黄小宁,再倒杯水。” 二黄头也没回,冷言冷语,“水龙头自己喝去,管饱。” 这时候再看不出来门道来,张亮也该把自己那对招子挖出来了,那个叫黄小宁的人住在陆晨家里时间不短了,死人也看得出来他俩的关系不一般。 从进门到现在,张亮也看出来自己多不招人待见了,连饭也没吃就走了,说是有点事。 陆晨正好顺水推舟,让他有需要的再给自己打电话。 张亮晃晃手机,眼睛故意眨了下,“我会再给你联系的。”有挑战,这才有趣。 张亮找了个酒店住下,盘算着怎么把那黄小宁撵出去,自己翻身做主人。 碍眼的张亮走后,黄小宁把饭菜摆上桌,擦擦手准备走人。 陆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服黄小宁的管还要哄着他,这回黄小宁不拆台还帮忙搭台,还是很感激他的,这时候该低头就得低头,陆晨拉住他,“一块吃吧。” 黄小宁用力甩开他的手,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终于爆发了,跳着脚指着陆晨的鼻子大骂,“你这个长在□上的烂人,成天就知道**,那人谁啊,出个差你都能粘一泡牛屎回来!” 这事一言难尽,陆晨把黄小宁按在饭桌前,“先吃饭,边吃我边给你解释。” “解释有个屁用!”二黄气愤的把饭碗扣桌子上。 理亏的陆晨把碗翻过来,又好脾气的去盛了一碗饭给他,现在解释他在气头上也听不进去,陆晨适时地转移了话题,“那不说这事了,给你说说白大骉身世的事吧。” 一听是白大骉的事,二黄总算给了个面子,肯坐下吃饭了。 白大骉说自己是被拐卖的,亏得他还记得自己待过哪些地方,认识了些什么人,陆晨有个比较靠谱的朋友帮忙查了很长时间,找了一圈,最后锁定几家人,但那几家人都差不多一个时间丢了孩子,白大骉到底是哪家的丢的娃儿,确定不下来。 “dna检测?” 这是目前最精准的手段了,陆晨点点头,起身从包里取出一套试管样的东西,“你去采集大骉的标本,我拿去做检测。” 二黄脸一白,“要抽骨髓啊……” 陆晨伸手刮了下黄小宁翘挺的小鼻头,“唾液就够了。” 亲密的动作让二黄脸一红,但想到现在正跟那老混蛋吵架呢,马上又母鸡似地扑棱起翅膀跟陆晨急,“你爪子洗了没啊,摸过男人恶心死了。” 好嘛,又转回来了。 陆晨举双手给黄小宁看,他十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齐肉剪的不留一点多余,指缝干干净净的,“以本医生多年的从医经验,我的手比99%以上的人都干净。” 陆晨是个外科医生,职业习惯就是爱洗手,家里的洗手台上有专门的洗手液和软毛刷,以前黄小宁还嫌陆晨矫情洁癖啥的,现在恨不得拿硫酸给烧层皮下来。 “那也恶心。” 黄小宁看也不看,嗤之以鼻。 精神洁癖,这就像自己的车借别人开几天回来,那也是自己的车,但对于二手车,大部分车主就像对待垃圾一样,这是心理学范畴,很难理解。 陆晨知道黄小宁计较什么。 他年轻有为,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物质上应有尽有,追求的是精神上的享受,对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惟独对感情避之不及,从不肯将心交给别人,只爱风花雪月的瞬间。 守身如玉这种事,对陆晨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毕竟,没有人能让他这么做。 黄小宁吃了饭就仓皇跑回了2b楼,表面上是替白大骉着急,其实是心里接受不了陆晨那混蛋刚跟别人好完。 于是,老光棍陆晨今晚上只能自己蹭墙擦背了。 白大骉正忙忙活活跟汪焱一块网购呢,“哎哎,这套不错,我喜欢。” 汪焱把白大骉的脑袋从屏幕上一把推开,“要实用懂不懂,看着好一坐就塌能行吗?” 黄小宁一步三颠儿的蹦跶进来,伸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俩人居然在x宝网上挑选家具!二黄把嘴巴张得能塞俩鹅蛋,“……恁俩……这是要结了?” 什么结不结的,俩男人怎么结啊……二黄怎么误会……自己表现很明显吗? 白大骉害羞的推了黄小宁肩膀一下,大熊掌差点把干瘦的黄小宁推趴下,“说什么呀,汪汪说让我开个饭馆,我们挑桌椅板凳呢。” 又是个空炮。 黄小宁一屁股坐沙发上,捞起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啃,“大骉你不是不喜欢忙活吗,怎么想起来开店了?” 还不是为了汪汪啊,白大骉含羞带臊的瞅了眼身边的汪焱,小媳妇样儿的说,“汪汪说地摊很快要被取缔了,再说,地摊不挣钱,我还要多挣点还钱呢,反正……我听汪汪的!” 还钱? 那一百万?白大骉怎么知道自己欠汪焱钱了? 黄小宁嚼着苹果,半天反应才过来,破口大骂,“谁这么嘴贱,告儿你欠汪汪钱了?” 汪焱扭头用无声的眼神凌迟二黄。 白大骉也吧嗒着眼睛瞅他。 转头看看,后面没人,二黄张着嘴,满口的苹果渣,指着自己,难以置信,“我?” 再看白大骉,白大骉也默认的点了点头。 自打耳光的贱嘴二黄耷拉着头回自己房间面壁去了。 为了弥补自己说出真相的过失,黄小宁自告奋勇要帮白大骉开店,汪焱问他,“你回来了,陆医生怎么办?” 黄小宁事不关己,大义灭亲,“那老流氓爱谁管谁管。” 就是那副酸溜溜的小样儿出卖了二黄内心极度气愤又没法挺直腰板指着人的愤懑。 白大骉戳汪焱,小声说,“八成陆医生又出去勾搭别人不勾搭二黄,二黄眼红呢。” 眼不眼红你激动什么,汪焱瞪白大骉,“你能不这么八婆吗?” “能~”白大骉巴巴答应,虎躯贴在汪焱身上蹭蹭,“汪汪,你说什么我都听!” 汪焱翻白眼。 这货没救了,鉴定完毕。 俩男人加上一细胳膊细腿的黄小宁,都年轻力壮,说干就干。 店面是汪焱一朋友帮忙找的,就在小区附近的一条马路边上,面积不大但地段好,门口地方也大,夏天能烧烤冬天能停车, 汪焱网购了几套像样的桌椅柜台什么的,仨人忙活了一星期把墙和地面处理好,又请了几个小工把厨房的灶台收拾了,饭馆像模像样的,蛮是那么回事。 收拾停当,请了个地道的川菜厨子,大骉烧烤正式开业了。 开业当天六折大酬宾,汪焱请了舞狮队助兴。 大骉平日里人缘就不错,加上有汪焱和陆晨助阵,那天饭馆一直客满,乐得白大骉合不拢嘴,数钱数的嘴都飘了。 虽然饭馆是大骉命名,那是因为大骉烧烤已经有了名气,其实老板是汪焱。 店是白大骉张罗着开的,汪焱说什么也不干这个老板,白大骉又哭又闹了好几天,最后工商局那边的文件全都填了汪焱的名儿。 白大骉说了,没有汪焱就没有今天的大骉烧烤店,他要给汪焱打工。 笨熊的逻辑常人难以匹及,汪焱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 有了汪焱坐镇饭店,就跟有了主心骨一样,白大骉成天眉开眼笑的,又是跑堂又是当小工,有时候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去厨房拍个黄瓜炒个土豆丝啥的。 别说,白大骉有的家常菜做的挺地道,有熟客经常点名吃大骉炒的。 汪焱有时间,就过来溜达一圈算算账什么的。 不过,有那么两三天汪焱没怎么过来,白大骉一粗人,没留意,再说饭馆也忙,一共就俩人,白大骉买菜洗菜还得打扫卫生,亏得是苦日子出身,干得是热火朝天的。 过了没两天,几个人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汪焱发出的短信。 ‘手链已送达,白小姐很感动,说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下章解开白大骉身世之谜! 第37章 大骉 几个人的手机不是联网的,但给王维的那台手机跟大家是同步的,黄小宁把系统重新调整了,只要王维打电话或发短信,陆晨汪焱等人都能同时收到,谁先接听其他人可以同时听取电话内容,这是防止万一陆晨在手术或者汪焱在工作发生不测。 当然,王维的手机能收到的短信,几个人全都能收到,但这点二黄之前没说。 汪焱发出短信之后,自己手机又反过头来收到了这条,才发现黄小宁话没说清楚,这下两人的秘密成了团队的公开事了。 陆晨首先打来了电话,第一句就问,“汪焱啊,你真不是特种兵退役的吗?” 汪焱以前确实是在某地儿里待过不少年头,也执行过一些特殊任务,但这些事是要保密的,汪焱不能直说,含糊其辞,“你认为是就是吧。” 陆晨没再问什么,挂了电话。 白大骉和黄小宁没沉住气,打电话两人一起冲汪焱大呼小叫了一通,说什么十一罗汉都比不上汪焱牛叉,还问汪焱是不是变身蜘蛛侠撬开保险柜又跟保安搏斗巴拉巴拉的,汪焱不冷不热回了句,“大片看多了吧,那人把手链扔他办公桌抽屉里,拿了就走有什么难的。” 白大骉和黄小宁怪失望的。 其实,汪焱没说,他伪装成商业咨询师混进李氏药业时差点被发现,李明宇的办公室是指纹锁进入有些麻烦,而且弄坏监控也费了不少劲。 不过,短信的事很快被白大骉身世之谜给冲淡了。 陆晨拿了白大骉的唾液样本找到他朋友,跟那几家人的基因比对了之后,确定了白大骉不姓白,而是姓董。 陆晨带着刚出炉的检验报告立刻驱车到大骉烧烤,汪焱问了情况之后,很淡定的把在后厨炒菜的白大骉薅出来,冲他瞪眼,“自己的姓你都忘了,谁让你姓白的?” 因为白大骉说自己姓白,所以陆晨绕了不少弯路。 白大骉使劲挠着头,现场划拉理由,“我……可能是……董不会写……就写成了白……” 能把董字简化成白字,也不容易。 汪焱哭笑不得,问白大骉,“那骉也很复杂,你怎么会写?” “不就是三只马摞一块,马我会写。”白大骉很无辜。 汪焱真想把这货扔洗虾粉里涮涮脑子。 搞错姓氏的事先搁下,先说说身世的事,陆晨早找地儿气定神闲的坐下了,白大骉勤快的给倒了茶,还上了俩小凉菜,就差问还来点什么酒水,跑堂的职业病又犯了。 汪焱一皱眉头,“乱颠儿什么,赶紧坐下,陆医生等下还有事。” 白大骉这才把屁股落在板凳上,可又坐不稳,跟有钉子扎他一样。 陆晨从公文包拿出检验报告,白大骉攥着纸看了半天,虽然上面都是中国字,但白大骉没看懂,“这都写啥了?” “证明你跟这家人的血缘关系,”陆晨喝了口茶,“你确实是董家的孩子。” 白大骉哦了声,低着头捏着报告盯着看。 找到家人应该惊喜啊,按大骉那一高兴就蹦的地晃的个性,不应该这么沉默啊,再说,他也不是那种能沉得住气的人啊。 汪焱捣捣他,问他,“你不想回家?” 白大骉抬起脸,眼神四处乱瞟,没头没脑蹦出一句,“我……我……跟他们不熟。” 汪焱&陆晨:…… 说起来,大骉被拐走的时候差不多才六七岁,能把自己的名写明白就不错了,现在白大骉二十多岁了,十来年没回去了,对那个家没什么记忆,有排斥感也正常。 陆晨把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递给白大骉,“这是你生物学父亲的电话,他说了,他一直没忘记你,很想你,让你想清楚了找他,他二十四小时开机。” 白大骉没动,汪焱替他收好便签。 陆晨下午还有手术,这时候得往回赶了,喝了口茶起身要走,想了想,想问个事,但又觉得太突兀了,可心里惦记着事做手术时很难专心,于是,又折回来问了句,“黄小宁……最近怎么样?” 自从黄小宁那天跑出来之后就再没回去,虽然二黄同学鬼精鬼精的,经常给陆医生添个堵蹦个高啥的,但家里骤然安静了下来,陆医生觉得怪冷清的。 回家没人迎接了,半夜没人翻身蹬他了,衣柜里的衣服被钟点工摆错地方了…… 张亮? 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儿,黄小宁走了,张亮兵不血刃的霸占了陆晨家,吃饭全部叫外卖,袜子内衣满天乱飞,特喜欢抽烟,还喜欢在床上抽,弄得到处都是烟头和烟灰。 可陆晨一有洁癖的人,哪忍受的了这个,脸拉得都快成长白山了。 说到底,陆晨是个领地意识十分强的人。 黄小宁在这里是用心维护,当自己家一样,可张亮,就成了糟蹋了,鲜明的对比让陆医生对张亮的那点仅存的客套都消失殆尽。 张亮觉得特没劲,俩周不到人就回去另寻识趣的新欢了。 张良走了,陆晨松了口气,可负气离去的黄小宁却再也不回来了。 白大骉一直神游呢,顾不上陆医生的问题,汪焱回忆了下最近一次看到二黄的时间,“上周从饭馆顺走了三箱泡面,人好几天没见着了。” 好啊,没人管了,那个黄小宁又回去死宅了。 算了,回去了也好,他还那么年轻,应该有更好的更正常的人生。 陆晨开车回医院了。 他久经风月,怎么会看不出黄小宁那点心思。 那个小鬼头每每看他时,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期盼和求摸头的渴望。 黄小宁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但心理上还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冲动,偏执,还有些叛逆,人生观还没有稳定下来,而且,自己比他大了十多岁,光年龄这一点,就很难让人接受,想想看,自己四十,二黄二十八,自己五十,二黄三十八。 陆医生甚至能想象的到,当自己老的快走不动了,黄小宁还是青春洋溢的样子。 再有,陆晨自己也实在不忍心,把黄小宁拉上这条不归路。 自己走的很艰难,二黄没义务陪他一块儿蹚浑水。 白大骉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饭馆里点菜的结账的乱成一团,汪焱挺身接下了白大骉的活,择菜洗菜切辣椒,还兼职跑堂外加收拾盘子,一中午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你说白大骉是忒能干了,还是心疼那点钱,服务员必须得招了。 一个人哪能干得了八个人的活啊! 因为生意刚开头,先招一个服务员再说,汪焱下午就把招聘启事贴出去了,再看白大骉,还是那副丢了魂的死样,汪焱又加上招个小工。 招聘启事刚贴出来,下午就有人来应聘,汪焱做主挑了个手脚勤快的小工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服务员,先把这阵子顶过去。 晚上关了门,汪焱跟白大骉一块儿往回走。 白大骉难得没咋咋呼呼要逛夜市,汪焱弄不明白,一男的老喜欢逛夜市都什么毛病啊,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的白大骉,也让人挺难适应的。 “大骉,你不想见就别见了,现在日子过的不是挺好。”汪焱看不过说了句。 白大骉吭哧半天,“我觉得……应该孝敬他们……” 嘿,这话题茬有点远,这还没决定见不见面,认不认爹,大骉同志就想到了孝敬,还真是跳跃的思维正常人跟不上趟。 “那就先见了面再说。” 汪焱努力跟上白大骉跳跃性思维。 没主见,优柔寡断,不踹一脚死都不肯往前走的笨熊,王维总结的白大骉性格,十分以及非常的贴切。 “汪汪,你觉得我应该跟他们见见?” 笨熊眼巴巴的瞅着汪焱,熊掌寻求依靠的拉着汪焱手。 最近这个白大骉,有事没事老来问他,汪焱感觉出来白大骉这劲头有点不对头,但白大骉直的不能再直了,汪焱以为自己想多了,也许白大骉这性格就是这么软弱黏糊。 有些事汪焱替他拿了主意,比如说开饭馆,但有些事,汪焱没法帮他决定。 一想到白大骉找到了家人,以后会离开这里,汪焱心情莫名的变差很多,冷着脸把白大骉推开一边,“你家的事你问我干吗?” 白大骉皱巴着脸,吭吭吭开始哭号的前奏,“你又不管我了……” 上次白大骉让汪焱当老板,汪焱寻思着饭馆是白大骉拿的钱,以后肯定也扔给白大骉管了,自己做哪门子的老板,白大骉又哭又闹非说汪焱不管他,回头饭馆倒了他只能去流浪,哭得汪焱脑仁都快熟了。 这回看样又要来一把狠的,汪焱气沉丹田,“见,必须见。” 汪焱替白大骉把主意拿了。 白大骉要真不想见,也不会出一下午的神了,他肯定是想见,但不知道那个家变成什么样了,家里人对他什么态度,所以不敢去见。 这只胆小的笨熊。 刚想到白大骉可能会怯场,白大骉就很应景的问了句,“汪汪,你陪我去吗?” 这缺心眼的拐卖儿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你跟你爸父子相认,我一外人去掺和什么劲儿,但面对白大骉晶晶亮的眼神,汪焱虎黑着脸,答应了下来,“嗯。” “太好了,”白大骉一改刚才死熊状态,欢快的拽着汪焱的手,“走走,去夜市看看,买件新衣服,我t恤都旧了。” 汪焱扶额:您见家长就穿地摊货啊,这点追求。 在汪焱的强烈要求下,白大骉去隔壁商店买了件衬衣,花了二百多,心疼的白大骉一晚上都在念叨,“这么贵,明天穿过退了去。” 汪焱对这种小家子气实在无力,自己回屋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大骉家是干嘛的? 第38章 亲爹 明天就要见到亲生父亲,任谁今晚上也难眠。 白大骉睡不着,激动,期待,又紧张和兴奋,这些复杂又强烈的情绪让他的神经一直在紧绷的状态,他的‘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呢,他‘爸’是什么样的,是爱喝酒的,还是也是摆小摊的,又或者是瘫痪在床? 不管那个家变成什么样,自己都是他亲生父亲的亲生儿子,应该赡养老人。 白大骉一晚上都在客厅团团转,念念叨叨以后怎么办,不行就让他爸过来看店收钱,估计他爸比他能强一点,算个帐也不多累人,自己跟汪焱养得了他。 ……为什么会想到跟汪汪一起呢? 白大骉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赶忙正视汪焱是债主的现实,汪汪已经帮了自己不少忙了,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总把自己的床借他睡,哪能让他帮忙养老,自己应该努力赚钱,养活他们所有人才行,汪汪做保镖不安全,以后不让他干了,那饭馆得换个大点的地方…… 神神叨叨一晚上,白大骉顶着俩熊猫眼紧张兮兮的跟着汪焱去见他爸了。 几个人约在一个僻静高雅的咖啡厅,到了约定的地儿,陆晨早到了,正在那儿小资范儿十足的喝咖啡,大早上的,也不嫌胃疼。 汪焱拽着白大骉过去坐,陆晨放下咖啡杯,“你爸说有点事,晚几分钟。” 白大骉心神不宁的哦了声。 三人相顾无言,静静的等人,越等白大骉越紧张,秃噜秃噜不停的说话。 没过一会儿,就见一加长凯迪拉克挂着五个八的号牌慢悠悠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串奥迪车,白大骉一紧张就爱没话找话,斜着身子跟汪焱瞎白话,“跟你说啊,开这种车的人不是矿老板就是婚庆公司老板。” 陆晨瞅了瞅开车的人,又瞥了眼白大骉,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白大骉奇怪的瞅着陆晨。 汪焱心智多健全啊,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大骉还在那儿傻呵呵的问,“咋了你们?” 那凯迪拉克一停,后面的几辆奥迪全都停了,一溜儿豪车大清早停一咖啡店门口,很是壮观,白大骉无知无觉的蹲那看热闹,还寻思是哪家来接亲的,车上也不粘个鲜花啥的,陆晨示意他看那辆加长凯迪拉克,“那开车的就你爸。” 白大骉呆了得有三四秒,才干巴巴的问了句,“他干婚庆的?” 陆晨没回答他,而是过去迎接车上的人,董爸爸下来了,一个长相普通身材魁梧面孔黑黑的中年男人,穿得十分正式,浓眉大眼的跟白大骉一看就是同源,董爸爸激动握住陆晨的手,手腕上的大金表直抖,语无伦次的,“多谢陆教授,要不您我儿子肯定就找不着了……” 陆晨转身,冲白大骉一招手,意思是还不赶紧滚过来。 白大骉直接傻了。 汪焱推他一把,白大骉才一步三挪到董爸爸跟前,董爸爸老泪纵横,一把把白大骉抱住,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啊……爸爸可找到你了啊……儿啊……” 别说,这爷俩哭起来动静也很像。 被董爸爸的悲情所感染,白大骉没忍住,跟他爸一块儿你哭我喊抱头痛哭了半小时,要不是陆晨跟汪焱把他俩拉开,估计能哭到明天去。 父子俩顺利相认,陆晨跟汪焱看差不多,打了个招呼走人了,留白大骉跟他爸俩人好好话话家常。 陆晨开车捎着汪焱回去,汪焱抑制不住心里的疑问,“大骉爸真是开婚庆公司的?” 陆晨叹了口气,“二黄成天说大骉傻人有傻福,我今天信了,他爸是个煤老板,刚才来晚了是因为刚出门太激动把自己的宝马车撞墙上了,又跑回家开了个备用车出来的。” “那后面的车是干什么的?”汪焱问那些奥迪。 陆晨说,“大概是保镖之类的吧,煤老板都惜命的很,怕被绑架勒索。” 保镖车配置是奥迪啊,汪焱沉默了。 这可真是天下掉一金爸爸,不得把白大骉砸晕。 白大骉这一去就是两天,期间给汪焱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长达两个小时,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他爸太特么有钱了他家太特么大了进去就找不到北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直晃眼,还有他家保姆十七八个反正也用不完,回头借两个去饭馆当服务员去。 这都有个有钱老爸了,还这么小家子气,汪焱没多说什么,光听白大骉喷口水了。 白大骉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摆地摊的穷小子白大骉了,他变成了煤老板的儿子,钱多的花不完的富二代,他大概很快就搬走了,或者根本不会回来搬家,他家什么都有。 汪焱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到白大骉睡的那边,只有那只孤零零的熊。 可第三天,白大骉拎着个好几万块的休闲包回来了,衣服还穿着走之前的那身。 汪焱正在大骉烧烤算账呢,白大骉进门扔编织袋一样扔下包,很顺手的摸出个围裙去洗手剥蒜,汪焱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大骉,你还回来干什么?” 白大骉剥着蒜还奇怪呢,“我不回来我去哪儿啊?” “你家啊,”汪焱真有点跟不上白大骉非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你爸那边多好。” 难道他不应该把自己埋在钱堆里傻笑吗? 这可是爱钱的主儿啊。 白大骉抓了抓头,嘿嘿的笑,“好是挺好的,但那是他的,不是我的。” 这回换汪焱愣住了。 “我都二十多了,”白大骉咧嘴一笑,显得他特憨厚,“总不能还啃老吧,我说我欠你钱呢,我爸说要帮我还钱,我没让,我可不能用我爸的养老钱,这种没良心的事我不干,汪汪你别生气啊,我欠的钱我自己还,你放心,我好好干,争取早点还你。” 汪焱心说你爸真不缺那点‘养老钱’,大骉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但是,心里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动,一种在现如今的社会太少见的品格。 朴实。 汪焱突然有种想拥抱这头熊的**,这人傻到家了,可又让人忍不住想珍惜他。 白大骉从兜里摸出个手机,给汪焱显摆看,“好看不好看。” 汪焱接过来一看,是个满大街都是的苹果手机,“见面礼你爸就给个手机?” 以董爸爸的财力,见面礼不送个游艇,也得给个私人飞机吧。 白大骉又是憨憨的笑,“我爸给我一个卡来着,我没要,最后非要送我个东西,我看中了家里佣人用的手机,这不,就要来了,哎里面的切水果可好玩了,我给你打开你玩玩……” 汪焱:……您真有出息。 晚上睡觉,白大骉还是去蹭汪焱的床,说是睡惯了他的床,回家这两天都没睡着觉,回回梦见的都是汪焱打架被人揍。 “汪汪,你别去干那些危险的事了,行不,”白大骉躺床上,体贴的给汪焱拍松了枕头,又给他铺好了被子,“一想到你干这个,我就害怕。” “行,不干了。” 汪焱也躺下来,最近忙饭馆忙得,都没有时间接活了。 白大骉数钱都数不明白,更不用提让他算成本利润了,不赔死才怪,汪焱只好每天守在饭馆里收钱算账。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白大骉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苹果机用最炫民族风做铃声,大骉就是有把行货用成山寨机的本事。 “喂,爸,哦,啊,是啊……” 白大骉接电话声音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人,生怕那边听不到一样,喊得特别大声,“什么,你要投资?不用不用,我能行……哎真不用,晚安啊爸!” 白大骉挂了电话,呼了口气,戳戳汪焱的后背,“汪汪,我说我要在大骉烧烤干,我爸就要投资咱们饭馆,怎么办,他说他的儿子不能窝在没他家厕所地儿大的地方,你说我爸他怎么能这样认为啊,他是不是觉得我窝囊,不像他儿子啊?” 汪焱翻过身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白大骉的肚子,“快睡吧,傻儿子。” 董爸爸肯定是心疼儿子啊,董爸爸有那么大的家业,大骉这缺根筋的一看就没法继承父业,干煤老板没点狠劲儿和心眼十成十让人玩死,加上白大骉一根筋,死活不用家里的钱,非要自己创业,他也就会干点餐饮业,他爸不投资饭店,难道投资房地产啊。 白大骉拱了一会儿,又把快睡着的汪焱戳醒,“你说怎么办啊?” 董爸爸这么多年没见过儿子,白大骉从小到大过的都是苦日子,他爸心疼死了,现在是想法的补偿,可白大骉这个不要那个不要的,他爸估计有劲没处使急得不行。 汪焱抓着白大骉的手扔出去,没好气的回答,“让你爸投资。” 白大骉又追着问,“可那是我爸的钱啊……” “打个欠条,回头挣钱算上利息还,”接二连三被打扰睡眠,汪焱隐隐有发货的前兆,你再敢出声我让你两天出不了声!” 汪焱不好惹,惹急了真上手揍人,白大骉没敢再戳他,闭紧了嘴睡觉。 汪焱帮着拿了主意,白大骉心里有了底,呼呼的睡了过去 第39章 健身 王维穿着无袖t恤,捡起毛巾擦了擦汗,从顶棚上够下手机,开机,收到条短信,‘大骉找着他爸了,一煤老板,钱多的烧不完,跟汪汪那对狗男男合计开酒楼,黄小宁。’ 敢情白大骉真是被拐卖的啊。 有了个富可敌国的爹,这回那头财迷的笨熊该乐得蹦高了。 ……不对,回过味儿来的王维又看了一遍短信,这短信信息量有点大啊,白大骉跟汪焱搞上了?不是吧…… 汪焱那狗脾气谁受得了,别说,没准白大骉那比桥墩还粗的神经能忍下去……估计白大骉那轴的不行的脑子,根本听不明白汪焱是在挤兑他呢 别看王维同学在深山老林里‘修身养性’,消息也一点也不闭塞,几个损友们有时间就跟他短信聊天,王维又看了看短信,把那十来个字的滋味咂摸了个干净,这才恋恋不舍的把信息删了,踩着跑步机的架子,踮起脚尖把手机藏天花板上的缝里。 刚跳下来拍拍手,李明宇拎着条毛巾就进来了。 李明宇晚上一般有应酬,不常过来,今儿吹那边儿的风啊,把这大神吹来了。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背心和灰色的运动裤,结实的胸肌把背心撑得鼓鼓的,腰细腿长肩膀宽,绝对让无数女人尖叫的完美的倒三角体型。 可惜,这货脑子不好。 最近王维越发觉得自己体能太差,于是每天都来健身,房子里的健身室弄得像模像样,又安静又宽敞,王维挺中意,一般晚上都耗在这里。 坚持了几天,肌肉居然有点现形了,为此王维还得意的不行。 可这会儿再从窗户玻璃瞅瞅自个儿,个子没人高,肩膀没人宽,整个儿小了一圈,看到自己跟那王八蛋完全没法比的身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同样都是男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李明宇把毛巾随手搭在健身器材上,在王维旁边的跑步机做准备活动。 哎你说健身房这么大地儿,你非跑到我跟前伸胳膊伸腿儿的,故意的是吧!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同居’生活,以及花样百出的某项‘运动’后,李明宇这三个字在王维的字典里都被抠烂了,更别说他这么大个儿人杵在跟前了。 王维是浑身刺挠,呼吸停滞。 跟这王八蛋在一个空间里一分钟也呆不下去,光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儿都能让人闪电回忆起那些有的没的黄的白的破事,一想那些破事就肾上腺素激增外加心慌气短,王维真担心自己再不走,等会腿就酸的迈不开步了。 “哟,大老板来健身啊,给您让地儿。” 王维嬉皮笑脸打完哈哈,故作轻松的准备走人。 “怎么,见我就躲,”李明宇似笑非笑看着他,一针见血的戳穿他,然后又追上一句让自家弟弟差点吐血的话,“我没让你爽吗?” 最近,李大少爷的口语水平提高一个档次,直奔调戏良家妇女的专业流氓去了。 这话一出口,被调戏了的‘良家妇男’脸腾的一下涨成紫茄子。 最近这段时间,李明宇跟闲出毛病了似地,死活要住在这房子里,再远再晚也往这儿跑,也不知道是惦记上了,还是赶上虎狼的年纪,每天晚上都兴趣盎然的,瞅王维那眼神跟饿了八百年的狼一样,回回都给王维瞅急眼了,然后兄弟俩抱团打架。 变态2.0心情一般时,打完了两人各把床边各自盖棉被睡觉。 变态2.0心情不咋地时,压根不陪自己弟弟玩打架游戏,直接摁倒就上。 变态2.0喝得有点多心情又不错的时候,直接变身变态3.0,硬拽着王维跟他聊天,聊以前这么欺负他,还聊王维怎么可恨,有次还从怀里掏出王维特别喜欢一钢笔,说他一直用呢,就换了个金鼻尖,其他都没换。 王维真没想到他哥还有藏东西的癖好。 那钢笔是他爹赌博赢了钱给他买的,挺贵的,用了好几年,鼻尖都磨得没法用了,后来怎么着也找不到了,合着是被这王八蛋偷走了! 李王八蛋显摆完钢笔,蹦出一句,“你握钢笔时那么专注,怎么就不乐意握着我呢?” 本来,王维还被李明宇那点小悲情小性格闹得有点烦,结果那货此话一出,比打鸡血好好使,王维从床上跳起来照那人脸就是一下,挠出三道血印子。 折腾了这么久,王维发现了,李王八蛋最讨厌就是他挠他。 本来嘛,带个黑眼圈烂嘴角的,不知道还以为李明宇出去英雄救美了呢,可脸上挂着三道爪子印,这可就让李大少爷没脸出门了。 李王八蛋眯着眼一摸脸,接着把人整个儿踹翻,自己扑上去报仇去了! 王维一文弱书生,从小吃米饭青菜长大的,跟在狼群里抢肉的他哥不是一个维度的物种,根本没招架之力,打不过干脆躺下来逆来顺受,一副你忙你的不关我事的死样。 一开始王维还恶心了好一阵子,一心要把挺尸的绝活进行到底,后来也不知道李明宇从哪儿学来的技术,给自家弟弟整得有点把持不住了,惊恐之余恼羞成怒又开始挣扎,可越挣扎反应越强烈,回回都喷他哥一身。 李明宇脸上还挂着挠痕,笑得面部肌肉都快抽筋了。 平日里王维还能当这个人为空气,将床上那点烂事抛之脑后。 可李明宇的拿手本事就是撕掉弟弟漠然脆弱的伪装,他越不想提起来的事,越时时刻刻放到面上来说,回回都能把王维气个半死。 那点可怜的自尊,都在那混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原则下支离破碎了。 李明宇逗弄完自家弟弟,启动跑步机,心情不错的调好坡度在上面跑步。 现在逃走,不就坐实了自己因为害臊……呸,抵触!才躲着他吗,怎么可能让那人得逞,王维硬着头皮又去了离那王八蛋最远的地儿去练臂力。 要说坚持锻炼还是有效果的,王维练了几天,身体轻快了不少,可一想到那人可怕的持久力,王维特后悔自己早些年怎么没想起来强身健体这回事呢。 两个男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挥汗如雨,连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雄性激素的浓烈味道。 中途,王维坐在一边休息,拎起瓶子喝了口水。 李明宇也从跑步机上下来了,汗水从脖子流下来,淌过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消失在背心的边缘,性感的无以复加,就跟一头发了情的公狼一样,走哪都释放激素。 王维当没看到他,视线撇到一边,喝自己的水。 李明宇突然抢走王维刚喝完的水瓶,灌了几口又给他。 王维没接,李明宇就这么拿着。 “口水都喝过,还介意这个?” 当哥的说话越来越下流,当弟弟的热血一冲头,抢过水瓶咣当一下扔到墙角! 好啊,磨了这么久,性子还是这么烈。 李明宇眉峰一动,突然抓住王维的手腕,就势一个擒拿手给别在背后,王维抬脚要踹,李明宇另只手格开攻势,将人拦腰抱住掼在地上,王维乱拳打中李明宇的脸上,李明宇跟没感觉到一样,掐住王维的腰把人牢牢摁地下,王维吃痛惨叫,四蹄死命乱蹬。 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很可惜,王维的体力明显不济,很快就气喘吁吁的被制住了! 王维刚才健身出了不少汗,汗湿的黑发黏在脸上,越发衬得皮肤剔透,身上的汗液散发着的气味勾魂夺魄,李明宇一个没忍住那啥想法就上来了,一边粗重的喘息一边两眼泛红的按住身下奋力挣扎的人,也不带客气的,找准了目标,直接啃了上去! 王维扭头躲开,下巴被蛮力掐住,牙齿被迫打开。 齿间缝隙一出现,溜滑的舌头立刻开始攻城略地,拼命躲闪的舌头也被野蛮的勾过去好一番厮咬,王维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用力捶李明宇的后背。 李明宇压制着自家弟弟,手也开始不老实的乱摸,光摸还不行,还掐,掐得王维又是叫又是骂的,好像要把自家弟弟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李明宇!你变态!嘶……你给我松手!”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王维腾出一只手奔着他哥的眼眶就去了,非要把他揍出个乌眼青不可。 李明宇堪堪躲过去,嘿,这小兔崽子不收拾是不行了,当哥的几下剥下弟弟宽松的运动裤,照着那屁股蛋子啪啪就是几巴掌,给王维打的脸都绿了! 王维极力挣扎,可就推不开压在身上的人,调过头来上去就咬人! 李明宇正笑呢,没留意,一下给那熊孩子啃嘴上了,疼得猛抬头,一抹嘴,出血了。 王维躺在地上喘得跟死狗一样,一看李明宇见红了,乐了,“你……活该!” 李明宇展开笑容,笑容无限慵懒邪恶,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疯狂的眼神中透露着‘你死定了’的有效信息,很是有股嗜血霸主的意思。 王维顿时从背后升上一股冷飕飕的恐惧感,转身爬起来顾不上提裤子就要跑,可他哥哪能让,把人直接面朝下踩地下了!又是踩后背! 运动裤上有绳子,绳子被抽出来牢牢缠住了双手,被拴在运动器械上的王维破口大骂,“李明宇,你这只种马!公猪!**的!” 事已至此,当哥的不多说废话,提枪上马。 王维只觉得身后那个庞大的身影已经乌云压顶般的压了下来。 这场拉锯战比平常时间长了不止一倍,从半夜一直折腾到半夜,李大少干事禽兽,但技术可谓是登峰造极,王维嗓子都骂哑了,最后还迫于淫威求饶了。 李明宇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了,搂着人一觉心满意足的睡到了快中午,才意犹未尽的亲了亲没醒的人,起来去公司上班。 **苦短日高起,要不是超强的责任心,君王真没法离开芙蓉帐去上早朝。 王维可就没那么好的精神头了,地板太硬,时间太长,那混蛋太沉,早上醒来一动腰疼腿疼膝盖疼的,下午跟保镖们打牌时根本坐不住,斜歪在太师椅上就差把玉体横着摆了。 你说俩人因为一瓶水都能干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王八蛋也不怕精尽人亡。 王维打着打着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李明宇那货明明是来健身的,可他抖手就从裤兜里掏出一管润滑剂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蓄谋已久的啊! 王维越想越窝火,把手上的牌一扔,“不打了!” 维少爱莫名其妙发脾气大家都知道,也都习惯了,望风那保镖熟门熟路的窜过来,接起王维的牌继续打,王维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腿往楼上走去。 特么昨晚大腿好死不死的抽筋,那死王八蛋还以为惨叫是助兴,越叫越使劲,结果肌肉抽过了头,疼得到现在还走不动路! 但是,即便这样,王维也不打算走,他有他的计划。 ……有什么心痛,能比得过以为自己得到了却其实只是镜花水月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没,最狠的是王维啊! 第40章 吵架 回去王维也闲得没事,打开电视躺着看新闻。 新闻里播来播去就是那么几件事,哪几个国家联合声明了,哪个国家强烈谴责了,舆论吵得挺热闹,战场上也打得挺激烈,导弹跟不要钱似地乱扔。 一句话,你该说说,我打我的。 看了半下午新闻,王维领悟到一点,强国打弱国,向来都是想打就打,你弱国再谴责再声明也只能干看着受欺负,这世界就是靠实力说话,谁牛叉,谁老大。 王维捏捏自己手臂上可怜的肌肉,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 再弱的人也有强处,再强大的人也有软肋。 王维承认自己心狠,跟李明宇都属王八蛋种的,但李明宇更混更王八蛋,他很强,有的是钱和关系,他本人更是一个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 王维用自己赌了这一把,筹码就是自己的心。 晚上李明宇回来挺早,正赶上饭点,王维正吃着排骨呢,抬头瞅见那王八蛋溜着腿进来,理都没理,低头继续卖力的啃排骨,骨头都嚼碎了。 李明宇不洗手不换衣服,径直到饭桌跟前坐下,“那手链为什么会在白小姐手里?” 哟,知道了啊,消息够灵通的。 我还没找你问为什么你把我的手链拿走了,你居然还跑来质问我为什么把手链给白小姐,王维把筷子往桌上一扔,“那是因为我的真情感动天,老天帮我送去的。” 李明宇冷哼,摸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里面的人正是乔装后的汪焱,王维瞅了一眼,哎妈呀,这都精心打扮成他妈都认不出来了,还能被那王八蛋认出来啊。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当众坏我跟白小姐的好事,就不许我暗度陈仓了,你以为你谁啊,王维斜眼,“你不是已经让汪焱被健身中心辞了吗,准备再弄点什么阴谋诡计?” 这些事汪焱已经跟他通过气了,王维刚想表达下内心的愧疚,就被汪焱一句话顶回去了,“你好好伺候你哥,别让他欲求不满的跟我们这儿找不自在。” 王维知道汪焱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兄弟,那些话心里有就行,没必要说出来,再说了,汪焱陆晨包括黄小宁,都是些能人,现在又加上一个煤二代白大骉,李明宇就是想动手,也得考虑下那个小团体的综合实力。 那群兄弟啊,真兄弟,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这么信任自己,他们没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倒戈了,而是把足够的信任传达给了他。 无论王维怎么折腾,他们都会支持他的。 李明宇眉峰一动,他居然一清二楚? 没想到,被关在这么闭塞的地方,能得知外面的情况,甚至能调兵强将从自己眼皮底下顺走手链给那个女人。 李明宇看着王维的眼睛,王维丝毫不退缩的扫了回去。 王维的眼中带着讥讽和得意的情绪,看吧,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而是爷乐意在这里陪你玩,爷想走就走,凭你能关的住我? 好嘛,明站转暗战了。 李明宇哪会任由自家弟弟使劲翘尾巴。 不过是给了那人点教训,毕竟此人出入他办公室如无人之境让李大少不太爽,但是,最近当哥的心情很不错,人都把手神自个儿办公室抽屉里了,还能笑的出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朋友怎么样的,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晚上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那句‘已经是我的人了’,呛得王维差点一口饭喷他哥脸上。 看来,王维还真认识了不少有能耐的朋友。 不过,李明宇想要的人就在眼跟前,想摸就摸,想见就见,加上最近运动做的不错,心情好得一片晴朗,也懒得对那些帮王维的人下手。 更让李大少心情好的事,公司里的那个绊脚石终于被踢走了,李明宇统一了各公司,成为了权力的中心,再也没人敢在董事会上蹦跶了。 病毒风波差不多过去了,听说那事是另一家新开的公司搞的,李明宇他叔李守成跟那家公司有来往密切,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调腚就把李氏药业拖下水了。 那个李守成年纪不到五十,强制退休没辙,且政治能力卓越,在公司里不说是一呼百应,但也拉拢了不少人心,李明宇他爸对这个在世时对这弟弟那是真正做好了当哥的角色,对李守成关心备至,恨不得把家产分他一半,说什么也不让李明宇动他。 这回好了,他自己把自己埋坑里去了,李明宇就坡下驴把那人开了,顺便还坑走了那人一大笔钱,那人这么多年黑了不少钱,两下一算,李氏居然收支平衡。 最后一个挡门柱滚了,李明宇只手遮天,不可一世。 本来嘛,这事也不是死人的大事,没人会查小感冒背后的操控者,你赚钱我也赚钱,皆大欢喜,结果王维这么一搅合,买单的居然是那个牵头拉线的副总,李明宇在一边隔岸观火,还落一王维在枕边,可真是美事。 不过,通过这件事,李明宇明白一点,身处医药行业,必须有个懂行的跟自己一条心,病毒这事虽然不大,但这事做的漫天过海,他本人是学管理的,对医药学术方面一知半解,如果不是敏锐的直觉,那副总差一点就让李氏药业彻底沦为他捞钱的工具。 李明宇脑中警钟大响,雷厉风行的把科研小组的人全都开了,重新换了一拨人。 没几天,被开了的小组里就有几个跟那个副总一起一头扎进去了那家拖李氏下水的小公司,叫什么八叶医药公司的,听说老总是个不入流的年轻人,手段挺阴。 李明宇没把那医药公司放眼里,走邪门歪道发家的小喽啰而已,成不了气候。 这次的事总归让李氏名誉受损不少,开个发布会发布声明太过于正式,有些欲盖弥彰,李明宇以自己生日的名义,筹办场酒会,邀请各界人士,借机澄清此事。 有些人,过生日不是过生日,是为了生意。 有些人,做生意不是做生意,纯属瞎折腾。 白大骉从他爸那里拿了个卡,非要打欠条,给他爸气得差点没翻脸,劈头盖脸骂白大骉儿子问老子要钱还特么打欠条,你是老子充话费送的啊。 白大骉这才没打条,惴惴不安的拿着卡回来了,顺道去提款机一查,飚了。 当时拿卡的时候,他爸说给你零花,不够再要,白大骉就拿了,寻思着零花钱最多也就是百儿八千的,可特么里面有五千万! “汪汪,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白大骉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拿着卡的手指哆嗦,不知道怎么办,一没主意就找汪焱。 有这么个富豪老爹,给个五千万还算稀奇,买辆跑车置办套别墅就能花个七七八八,还见过有个石油大亨给儿子打钱一打都是上亿,汪焱见怪不怪,“不是个开个中档餐馆吗,估计够了。” 白大骉到现在还没有身为富二代的觉悟,小家子气的抠手指头算计,“什么啊,我去好多家饭店卧底来着,开店二十来万差不多了呢。” 汪焱拍拍白大骉的肩膀,“您老人家这辈子就能开个中低档饭馆了。” 凭他爹那雄厚的财力,雇一帮专业经理人都能开个五星度假村了,白大骉坐着收钱就成,哪像这愣头青还真要自己白手起家。 白大骉压根没想着坐等着吃,忙忙活活的自己跑店面去了。 汪焱守着大骉烧烤,闲来无事,看着桌布什么都脏了,划拉回2b楼准备洗洗,回头又看到摆在床头的破熊,本来就烂,稍微一脏更埋汰了。 就这熊样,白大骉还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以前两人的衣服被单都是白大骉洗,最近大骉忙没倒下空来,汪焱想着干脆洗洗算了,连同破熊桌布一块儿扔洗衣机里了。 桌布是结实又耐用,经得起洗衣机的洗涤,那破熊可就惨了,这么多年被白大骉的汗水口水侵蚀的布都瓤了,汪焱从洗衣机里只捞出了一坨烂布,和乱七八糟的棉花。 晚上,白大骉要睡觉时,发现自己的熊没了,找了一圈没找到,一问才知道熊熊已经香消玉殒了,白大骉立马毛了,跳着脚冲汪焱发火,“你等我自己洗不就行了,你就会用洗衣机,我的熊我都用手洗的!” 汪焱好心办坏事,没想理他,自己在那儿打拳。 一只破熊,至于吗。 白大骉捡起那堆破布,拼了半天也没拼出个花来,又气又烦,气哼哼又来了句,“你以后不准动我的东西。” 汪焱向来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拽过白大骉怀里的破布破棉花,一股脑全都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白大骉跟在后面追着抢,汪焱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把火烧了。 “啊啊……我的熊……” 白大骉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爱熊’□焚身,几次想去抢救都没成功,最后那熊变成了一块黑乎乎的,坚硬的化纤燃烧残留的硬块。 泥人还有几分土性呢,白大骉火了,上去就要扑汪焱,汪焱转身一个绊腿把白大骉撂地下了,白大骉爬起来又去抓汪焱的肩膀,汪焱抖肩抓住白大骉的手,利落过肩摔。 拼蛮力汪焱拼不过他,可论战斗实力,没法比。 白大骉知道自己打不过汪焱,委屈的坐地下呜呜呜哭开了。 “你……不讲理……呜呜……弄坏我的熊……还打人……呜呜……你赔……赔……” 一壮汉哭成那逼样,汪焱真想把这货一脚踢到黄浦江去。 见汪焱没个好脸,再想想自己可怜的熊,白大骉悲从心中来,泼妇一样坐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哭号,汪焱连正眼也没瞅他,回去洗澡睡觉。 “呜呜……欺负人……我的熊……熊啊……” 白大骉哭了足足一个钟头,最后哭够了,底气足了,气势汹汹的冲进汪焱的房间,把自己的被子枕头衣服全都团吧走了,离开时还特有骨气的使劲带上门,嘭的一声巨响差点把门框震碎。 第41章 回绝 就为那只破熊,白大骉硬是几天没跟汪焱说话,饭馆有事也是让服务员传话。 汪焱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倒是显得白大骉矫情了。 可白大骉依赖汪焱习惯了,猛一独立自主还真有点儿心慌慌,可又抹不开面去跟汪焱说话,两人就这么干耗着,黄小宁偶尔去店里帮帮忙,蹭口吃的,发觉这两人之间气氛尴尬,不禁问白大骉,“咦,你们俩吵架了?” 白大骉涨着脸,咬紧牙关,“没!” 黄小宁童言无忌,声音超大,“那你们怎么不一起睡觉了?” 店里的服务员:…… 汪焱白了眼黄小宁,又慢条斯理的瞪了眼白大骉,“有人胆肥了,不怕一个人睡了。” 白大骉脸都涨红了,“哼!” 其实白大骉从小就怕一个人睡,估计是被拐卖的时候总是被关小黑屋吧,不听话就关,白大骉小时候也不是什么老实孩子,小黑屋的历史相当久远,以致于白大骉到现在睡觉都开着灯,但他又嫌开灯浪费钱,每天睡觉特纠结。 那只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白大骉捡来了,一直搂着睡,可宝贝了。 没了熊,这几天白大骉硬着头皮一个人睡,关了灯几乎是飞身上床,然后被子蒙头,半夜闷醒,越黑越害怕,越安静越睡不着。 想回去吧,又拉不下这个脸,以致于白大骉同学这几天总是挂着黑眼圈。 黄小宁还在那儿嘚啵嘚啵说个没完,“哎有道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你们不在一个床上睡,哪能和好啊,今晚一块睡,明儿就好了。” 谁要跟这种恶霸一块儿睡,白大骉梗直脖子,“不去!” 没到傍晚,风吹树叶卷到半空,乌云黑压压涌来,转眼间就下开了雨。 这点估计也没人会来吃饭了,汪焱把店门一关,放了服务员一晚上的假,自己溜达溜达回去了,正好赶上球赛直播,汪焱看完十二点了,白大骉居然还没回来。 汪焱拿起手机想打电话,但想想,白大骉可能去他爸那儿了。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又高又壮,谁敢劫他,怕什么,那货除了胆子小得可怜脑子有点二以外,其他的都在人类史上的上风。 汪焱刚躺下,就听到白大骉进来了,一进门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还打着闪。 过了会儿,汪焱没听到白大骉洗澡,心里挂挂着事,悄悄起来去白大骉房间看了眼。 白大骉可怜兮兮的蜷在床上,门没关灯开着,湿衣服扔地下,被子盖了一半,正抱着一个枕头挤在墙角里呢,跟吓坏了的大狗熊一样。 汪焱有点于心不忍。 别人都说,睡觉喜欢抱东西的人,都是没有安全感的。 大骉又胆小,又怕黑,还怕猫,狗等一切小动物,还……特别执着自己的东西。 你说自己跟这种脑子一根筋儿的人置什么气,那人就这德行,抠到家了,一只玩偶都宝贝成那样,跟这种人还真生不起来气。 汪焱也是那天被白大骉的恶言恶语挤兑急了,不然也不能跟白大骉动手,这会儿也有点后悔了,去自己房间柜子里掏出前几天特意买的大熊,拍拍松软,夹着去白大骉房间。 白大骉睡着了还嘟囔,“熊熊……” 大熊是汪焱专门挑的,比白大骉以前那个好不知多少倍,大熊是大骉最喜欢的米色的,毛毛绒绒的抱起来特别舒服,汪焱把大熊塞在白大骉后背,轻手轻脚回自己屋睡去了。 睡到半夜,汪焱隐约感觉床前有人,立刻警戒的睁开眼睛,手摸向枕头下面的匕首。 床跟前杵着个大黑影,胳膊下还挂着个略小的黑影。 次奥,白大骉你个二货! 大半夜黑咕隆咚站我床跟前,亏得我反应快,不然早用匕首给你扎成对穿了! 没等后怕的汪焱开口骂人,白大骉先扭扭捏捏的开口了,吞吞吐吐,声音比蚊子还细弱,“这……熊……你送我的?” 汪焱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白大骉抱着熊特宝贝的摸了几下,又亲了两口,“我特别喜欢,谢谢了啊。” 大半夜被‘鬼’惊醒谁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是看在白大骉是过来感谢自己的,早把他揍成猪头了,汪焱冷言冷语的赶人,“还有事吗,没事滚回去睡觉。” 白大骉在床边蹭脚,蹭了半天,“那个……我能带着我家阿宝……睡这儿吗?” 汪焱在黑暗中瞪他。 白大骉知道汪焱瞪他,陪着小心,“我绝对不吵到你,行不?” 汪焱吃软不吃硬,像发面包子一样的白大骉,还真没法狠下心拒绝,汪焱往边上挪了挪地儿,空出半张床,白大骉小心翼翼爬上来,摆好了他家‘阿宝’,安心的睡了。 汪焱翻身,看到一条大汉,像只巨婴一样抱着一只大熊,睡得很是香甜,嘴角都含着幸福的笑意,叹了口气,汪焱也睡去了。 早上,黄小宁揉着惺忪睡眼出来,正碰上白大骉从汪焱房间里出来,黄小宁头往房间里一探,看到爱睡懒觉的汪汪还在那睡呢,光着上身背对着门口躺着,被子搭在下半身,瞅着就暧昧无比,忙勾着白大骉的脖子问,“你俩这么快就和好了,我说在一床上好使吧。” 黄小宁不知道其中的渊源,只当是两人床上生活不和谐,现在和谐了关系也就好了。 白大骉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一只熊跟汪焱闹了这么久,不得被人笑话死,忙红着脸辩白,“我们没吵架,就是……意见不合!” 黄小宁才不信呢,“行啦,哎我问你哦,最近陆医生有没有跟你们联系?” 白大骉挠挠头,陆医生好像那天来送检验报告的时候来过饭馆,问黄小宁来着,“有过一次,问你最近干吗呢。” 就知道那个老狐狸肯定想他,黄小宁浮现得意的笑容,“你怎么说的,他还问什么了。” 是不是让他们帮忙劝自己回去啊? 就知道那老混蛋离不开自己。 白大骉人老实,不会察言观色,实话实说,“就说你跟以前一样啊,其他什么也没问。” 他就这么顺口一问?黄小宁脸垮下来,“真什么也没问?” “没啊,”白大骉认真的点点头,仔细想了想,“最近他好像都没提过你哦。” 黄小宁直接甩脸进屋了。 白大骉不解的抓抓后脑勺,二黄到底想问什么呢? 那个老狐狸,真薄情,心是石头做的,黄小宁回自己房间,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人,面目狰狞的用大头钉在它身上使劲扎,花心,烂人,烂**…… (陆晨:……) 白大骉跟汪焱分头跑新酒店的事,汪焱跑工商税务卫生,他朋友多,事情好办一些,白大骉去找厨师长盘店面采购设备,黄小宁反正闲人一个,被硬逼着去大骉烧烤……看摊。 那俩早出晚归,人影不见,黄小宁搬着手提电脑,守在大骉烧烤收钱。 这天,黄小宁正在收银台上玩游戏,门口进来一人,搭眼一瞅,哟,这不是多日不见的陆教授嘛,陆医生照样西装革履的,瞅着跟人一样,其实……哼!贱男! 黄小宁连眼皮翻都没翻一下,继续玩。 陆晨进来,环顾一圈没见着别人,就黄小宁一个人爱搭不理的趴在收银台上,哟,脸色这么不好啊,这小鬼头还生他的气呢,这都一个多月了吧,气性挺大。 陆晨笑眯眯的问黄小宁,“就你一个人在,大骉呢?” 哼,来一趟就问别人,自己这么大个人瞅不见啊,黄小宁硬邦邦回了句,“不知道。” 这二黄的脸都写满了不高兴,陆晨找凳子坐下,慈眉善目的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还能是谁啊!黄小宁没理他。 别扭孩子满肚心事,陆晨心里明白却不点透。 二黄能自己退出更好,这条路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陆医生没打谱把二黄哄回来,虽然家里明显冷清了,虽然想念二黄的家常菜了,虽然床上空了睡觉半夜易醒了,但陆晨心里有数,自己这点品行是没得救了,但二黄不一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对自己有种莫名的依赖,陆晨默默叹了口气,自己寂寞就寂寞点吧,不能因为这一点点的依恋害了那孩子的一生,如果等到了几十年之后,身边的人后悔了,不如现在断绝这段关系。 二黄既然现在讨厌自己,就继续讨厌下去吧。 最近难得清闲,寻到一处比较清雅的馆子,陆晨叫大伙一块儿聚聚。 二黄翻着眼皮不配合,但没说不去,还趁陆晨不注意还去楼上把拖鞋换了皮鞋。 陆晨察觉到了二黄别扭的期盼,装作没注意,先给白大骉去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大骉咋咋呼呼说他和汪汪正往回赶呢, 虽然陆医生平时衣冠楚楚说话斯文,跟白大骉这种大大咧咧的人也处得不错,等白大骉他们到了后,陆晨开着车载着一车人去了那餐馆,几个人就开酒楼这事激烈讨论了一晚上,陆医生吃过的馆子多,准备领着这几个人考察下餐饮市场。 黄小宁在一边干坐着,瞅这个看那个,都快晾成咸鱼干了。 要不说人就得出门转转,黄小宁成天猫在网上宅在家里,谈论股票基金他不知道,说点酒店管理他也插不上话,汪焱那边他也帮不上忙,陆晨提的话题他听也听不明白,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个,借尿遁出去透气。 感觉离开这几个星期,跟陆晨的距离一下远了。 都说距离产生美,现在距离有了,美真没见着,黄小宁靠在门口,哀怨的叹了口气。 更何况,那老狐狸压根心思就不在这儿。 没一会儿,陆晨拿着手机出来,跟那边边聊边下楼梯,“我出来了,你说吧。” 黄小宁人小个矮,赶忙躲在大鱼缸后面,陆晨打电话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二黄猫低身子,好奇的竖起耳朵。 “来我家吧,我一个人住。” 陆晨说,眼角余光撇过浴缸后面的人影,故意说得暧昧又大声。 黄小宁头皮一紧,这烂人不会是找人约炮到自己家吧? ……很有可能啊! 一想到‘小三儿’抢了自己的地盘,二黄气得七窍生烟。 你说这才走了几天啊,那老淫棍就找别人了,是不是上次那个小白脸啊,还是又换人了,这么大年纪了,还当自己二十岁小伙呢,这么玩他想提早进入更年期啊! 烂人!烂**!下辈子投胎做太监! “行,”陆晨温柔的笑笑,笑声低沉优雅,还带着些宠溺,“我等你。” 次奥,还真是啊! 黄小宁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才没从鱼缸后面跳出来。 陆晨打完电话进去了。 二黄围着浴缸烦躁的转圈,那老混蛋到底又看上谁了呢? 是脸好的,还是身材好的? 自己比那些人到底差哪里,为什么老混蛋就是不肯施舍一点点的喜欢给自己呢? 等吃完饭各自回去时,黄小宁神色躲闪,借口有事自己打车走了,悄悄跟在陆晨车后面,心惊胆战的尾随他到家,就见一高帅的男人靠在一辆黑色揽胜车前等着,陆晨下车跟那人亲密的并肩进了家门。 二黄的眼珠子里直往外喷火。 老混蛋果然就喜欢脸漂亮的个儿高的,二黄掏出手机借着路灯瞅瞅自己,又土又矮,难怪老混蛋不惜得看,哼,情谊万千,不及生得好看! 在陆晨家门口磨蹭的两人,半天也不见进门,反而有些着急的抱在了一起,那男人把嘴凑在陆晨脖子上,低声笑道,“外面的士上那小孩就是暗恋你那人?” 陆晨勾住男人的脖子,故意扯住他的领带,“晚上你睡沙发。” 那男人佯装生气,“帮你忙你就这么谢我啊,要不我帮你把那小孩勾走?” 陆晨不是喜欢吊人胃口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对黄小宁放手,那就要做得坚决,酒席间给这人发了信息让他来演场大戏,但仅限于演戏。 陆晨抱住那人的头,义正言辞的警告,“你敢动他,我就去找你家那口子不小心‘透漏’你去夜店玩鸭的事,你说你家亲爱的看到你搂着小鸭子喝酒的照片会怎么样?” 那男人一把扯开陆晨的衬衣,狞笑,“你狠。” 两人演了会儿天雷狗血的激情大戏,才跌跌撞撞打开门撞进去,互相拉扯着衣服,急不可耐的样子跟饿了八百年一样。 陆晨一直都是谦谦君子的做派,原来这只是在自己面前的伪装。 这下,黄小宁彻底死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还是陆晨最有良心啊。。。。。。。。。。。。。。 第42章 大骉 白大骉买了西瓜,切好等着黄小宁回来吃,黄小宁一脸死气的回来,连白大骉的招呼都没回应,鬼魂野鬼一样飘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大骉奇怪,“咋了?丢魂了?” “咱家二黄失恋了。”汪焱向来眼毒,早看出问题症结所在了,一晚上就看到黄小宁老瞅陆医生,还欲言又止,那样子就跟想跟喜欢的人表白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去的怀春少女,陆晨那态度摆明了不想招惹他。 “失恋了?”白大骉一脑袋的雾水,“他跟陆医生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人真死心眼,汪焱使劲敲敲白大骉脑壳,“暗恋也可以失恋!” 白大骉吃痛的抱着脑袋乱窜,“我就是说说嘛……二黄也是的……谈恋爱不找妹子怎么找陆医生啊……陆医生是上流社会的人根本不会喜欢他嘛……” 这都什么人生观啊? 汪焱瞪白大骉一眼,深吸一口气,“洗澡,睡觉!” 白大骉洗了澡,没穿上衣,搭着一条夏被半躺在床上等汪焱洗漱完一块儿睡,汪焱擦着头发走进卧室,看到了拥有完美肌肉的猛男,正蓄势勃发的在床上等他。 白大骉生来就很壮,平时他总是扭扭捏捏把被子盖得很严实,可能是秋老虎的原因,房间里有些燥热,就这么坦胸露背的靠在床头上。 他肩膀超宽,胳膊粗壮,发达的胸肌更让人眼晕,浑身上下撒发出了浓烈的雄性气味。 汪焱使劲甩甩头,自己是多久没有找伴了,不然怎么看着这娘炮货也能上头? 赶紧抬手关了灯,光线猛地一黑,白大骉醒了,呀的一声,“要睡了哦。” 汪焱上床,深呼吸,让体内跃跃欲试的**尽快平息下来。 就在快要平静的时候,白大骉的手蓦地伸了过来,在汪焱没干的头发上摸了摸,“头发没干不能睡觉,会头疼,我陪你说会儿话呗。” 白大骉的手掌粗厚炙热,在汪焱的头皮上摸来摸去,又无意中摸到了他的耳廓,麻麻的,酥酥的,电流一般划过后脖颈,汪焱呼吸一下粗重起来,深呼吸也难以克制体内奔腾咆哮的欲念了。 白大骉还在那儿说个不停,手上摸啊摸,“汪汪你头发长了,最近太忙了哦。” “……嗯。” “汪汪,明天咱们去山里那家店去尝尝菜吧。” “……好。” 黑暗中,白大骉见汪焱没盖被子,忙捞起旁边的被子给汪焱盖肚子,“肚子一定要盖好,不能受凉……咦,这什么?” 白大骉看到被子冒了个尖,怎么也拽不平,于是去摸,碰到一个坚硬翘挺的器物,白大骉回头又去捏了捏,“汪汪,你的手机吗?” 汪焱声音都哑了,“放……开!” 白大骉一个激灵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忙扑倒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心跳如擂鼓,呼呼使劲喘气,“对……对不起!我……我看我们还是睡觉吧!” 要不是这娘炮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货,汪焱真能把他摁床上办了。 (什么,不乐意咋办,打昏!) 停了几分钟,白大骉又出动静了,“你……你下去没……” 下去你个头,你丫个直男禁欲几个月旁边放一脱光了的妹子试试,汪焱黑暗里直翻白眼,呼吸全都是白大骉身上的味,越不想脑子里越是翻腾各种黄色镜头,汪焱有点上火,粗声粗气的吼他,“操这么多心,睡你觉去!” 白大骉唯唯诺诺,不赶眼色的又吭声,“憋着对身体不好……要不我回避一会儿?” 汪焱对这个过度热心的白大骉实在烦的要死,你说这事本来就很尴尬,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点火,汪焱心情极差,口气特冲,“我从来不自己弄。” 过了会儿,白大骉又吭吭哧哧来一句,“……要不,我帮你?” 汪焱差点没炸了。 汪焱人帅有钱气质冷,平时多在夜店酒吧混,这方面不缺,最近是因为两人合伙弄酒店,两人成天在一块儿,白大骉特依赖他,盯得也紧,汪焱晚上一出去白大骉就问干嘛去,那架势比他妈还他妈,汪焱要说去酒吧,白大骉就开始唠叨,说什么那地儿全假酒人都不是好人,搞得汪焱去也不是。 汪焱清楚自己的性格,又冷又硬,没人受得了,从没想着跟一个人定下来,就这么打着游击,所以白大骉这根窝边草,就算是根弯的,他也决计不会碰。 可白大骉心里想得可是另一回事,你看汪汪帮了这么多,自己除了让汪汪白花钱就是让他干这干那,人家以前都是穿着西装上班,风风光光的,又轻松来钱又快,现在被自己拖着忙饭馆的事,堕落的跟自己一样,成天灰头土脸的。 白大骉心里老过意不去了,你说,汪汪平时不声不响,也就这点能用得着别人的,自己也是在一边干看着,也太不够兄弟了吧。 “要不……我帮你?”白大骉又问了一遍,嗓子里干干的,老想咽口水,“我行的。” 汪焱汗都出来了,这白大骉这神经粗的都赶水泥柱子了,汪焱哪能祸害自己好兄弟,起身就要去外面,哪像白大骉以为汪焱嫌弃,忙把人拉住。 白大骉力气大,没什么数,一把把汪焱拽倒了,汪焱要爬起来,白大骉的大熊掌就覆上去了,汪焱胸口被压,头晕眼花喘不动气,忙掐住白大骉的手臂,白大骉手伸到被子下面握住,稍用力一滑动,快感如瀑布般砸来,汪焱难耐的□一声,卸掉了力气。 白大骉人粗,手也粗,掌心里都是老茧,触感不是一般的强烈,汪焱忍了又忍,还是没控制住,刺激太过强烈时就绞紧床单,嘴边漏出几声极爽又极痛苦的声音。 白大骉很快就掌握要领,手下动作飞快,汪焱粗喘连连,大汗淋漓,眼前一阵阵的泛白光。 “快……快点……” 即将到达极点,汪焱握住白大骉的手,快速滑动。 “嗯哼……” 热烫的液体溅满了两人的手和身上。 汪焱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乏劲儿一**涌来,又懒得下去洗澡,想着找纸擦擦,明天再说,可白大骉干坐那没动,汪焱用膝盖碰碰他,“傻坐什么?” 黑暗中一个大黑影干坐在床边,白大骉咽了口水,嘟囔,“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弄你身上还要我给你舔了? 汪焱纳闷,“洗手去啊!” 白大骉半天吭哧出一句话,“我……我……也硬了。” 李明宇的生日晚宴如期进行,场面搞得十分盛大,极尽奢侈。 说真的,在上流社会,有时候场面上的事必须要做足了,金的银的使劲造,跟烧钱没差,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企业要破产了呢。 门口穿着防弹背心类似特警的两队保卫面色冷峻的检查每一个进入的贵宾。 会场长桌上一溜装点精美的花篮里盛满了美酒和雪茄,顶级朗姆酒在美女模特手中展现奢华的身影,全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显示屏播放着梦幻云端,让人仿佛身在仙境。 进入会场,就一感觉,衣香鬓影,酒色撩人。 简单点说,太特么有钱了。 正式晚宴男的女的服饰不是黑就是白的,猛一瞅跟拍黑白电影一样。 李明宇身穿特意订制燕尾晚礼服,颈上带着黑色丝质领结,腰上围着高档黑色丝绸腰封,腕上带着满表盘镶满钻石的名表,衣袖上的钻石袖口闪得晃眼,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跟牛舔过一样,气度相当不凡,加上他优雅的品味和谈吐,向来走哪都是中心,身边总是围着些交际人群,十分有王者风范。 王维也被收拾一番领着来了,为防止他逃跑或者干出点出格的事,俩保镖形影不离的跟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维讲究排场呢。 这种场合王维不怎么来,也没什么认识人,干脆坐在角落里看热闹。 俩保镖站后面,气场强大,无人敢靠近。 别说,这种地方就是美女多,而且穿得也少,一个个争奇斗艳,又要装作典雅大方,又要使劲露肉以博取更多的眼球,来满足她们旺盛的虚荣心。 晚宴按部就班进行,李明宇长袖善舞,交际手腕强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是有道理的,李明宇的能力是他能掌握一个大企业的命脉,跟那些老油条股东们玩得游刃有余,这事要是换做王维,估计三天就被赶下台了。 可要让李明宇去实验室,保不齐明天他就能把自己毒死。 所以说,隔行如隔山。 王维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瞅他那个穿得跟移动奢侈品一样的王八蛋老哥一个人游刃有余的打全场,人家跟这群人聊得十分开心,还装模作样的表现自己的兴趣和尊重。 据猜测,那王八蛋心里想的八成是‘他娘的这群人真特么烦人秃头你笑得时候口水喷我香槟里了那个女的你没胸学人家穿什么低胸你礼服快掉下来了’。 高雅,这个代表上流社会的词汇,在王维心里跟装逼一个意思。 王维闲来无聊,四处划拉眼珠子,这不,瞅见一熟人。 白小姐一袭白色高贵的曳地长裙,美不胜收,正端着香槟在场内游走,眉宇间可见隐约的忧愁,不少男人的眼光都附着在这个忧郁的美人身上,汪焱不出意外的跟在她身后,让那些跃跃欲试的男人们望而兴叹。 汪焱的身手在圈内不是盖的,自从上次在停车场把那群富二代收拾了之后,那些傲慢情妇的富家子弟就再也不敢打白小姐的主意了。 少了那些苍蝇的围绕,白小姐犹如高岭之花,绽放清高孤傲的气质。 白小姐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王维,立刻展开笑容,王维冲她挥挥手,起身将手扶在旁边的座位上,这是个邀请的动作,白小姐激动而又矜持的走过去坐下。 “好久不见。”王维服侍白小姐坐下后,也坐到了白小姐的对面。。 白小姐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样子还是那个样子,可那神态眼角却带了种别样的……风情。 王维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白小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把眼光从他脸上移开,“没什么。” 目光扫过白小姐腕上的钻石手链,王维笑得扩大,“我以为你会丢掉呢。” 白小姐神色黯然,抚摸腕上的手链,“为什么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 伤女人的心遭天谴。 王维闭了眼,叹了口气,又睁开了眼睛,面色诚恳,“白小姐,有件事我想应该跟你说明白,其实追求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用事实证明,狂傲的人早晚得被人惦记上。。。 第43章 暗杀 汪焱站得离两人很近,王维的话他一清二楚。 白小姐为这个深情的‘王子’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每天拿着那条钻石手链发呆,汪焱没法劝,但又不忍看白小姐终日郁郁寡欢,不止一次在心里骂王维,伤女人心的烂人最无耻了。 王维倒是坦然,居然当着白小姐的面把真相全都说了出来。 这点汪焱还是很佩服的。 果然,白小姐得知被利用的真相之后,立马从幽怨的闺中小姐一跃变成受伤的母猫,一声巴掌的脆响震惊了全场后,还把一整杯的香槟泼在了王维的脸上。 不仅其他人都往这边看,连李明宇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李明宇扫向这边的目光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却很快恢复了他优雅的伪装。 白小姐不顾形象,拽着拖地的裙子愤怒的离开了,汪焱紧跟了出去。 王维抹了把脸上的香槟,端起自己的酒喝了口,冲看着自己的人举杯笑笑,集中的视线逐渐离开,众人又开始了酒会上的惯例交谈。 没一会儿,汪焱折回来了。 王维抬眼问他,“被解雇了?” 汪焱一屁股坐在王维旁边,抢过王维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嗯。” 白小姐被王维伤成这样,自然不能再留王维的朋友在自己身边做保镖。 “大骉知道你还继续做保镖吗?”王维问。 汪焱摇头,一脸的无奈,“不知道,他说做保镖太危险,电影看多了,大骉总以为保镖是替人家挡刀挡子弹的,这次活干完就不做了,帮他开饭店。” 哟,汪焱对白大骉可真不一般啊,做生意这种事最好不要跟别人合伙,以后麻烦的很,除非两人是一家的。 王维从侍者的盘子里拿了两杯酒,递给汪焱一杯,“听说,你跟大骉滚一块儿睡了?” 汪焱看王维一眼,料想王维心里肯定想的是那些破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维可没忘了当年汪焱给他送背包时,背包里那一串的安全套,这回可逮着机会报私仇了,冲他挤眉弄眼,“矮油你来做保镖不敢跟大骉说,这么心虚可不像一点事都没有哦。” 汪焱向来不是吃亏的主,“你大哥没把你操老实,怎么说话还这么招人恨呢?” “滚!”王维脸色立马变绿,气急败坏的轰人。 汪焱起身,抖抖身上的黑西装,从口袋里摸出墨镜戴上,回头再看气得直冒青烟的人,幸灾乐祸的笑,“脾气大心眼小,您老人家离纯零不远了。” 王维一把把酒杯砸过去,汪焱轻巧的躲开,溜达着走人了。 同样是人,那货是潇洒,自己就是傲娇,人比人气死人呐,王维那个气啊。 “怎么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李明宇手指穿过王维的头发,轻吻着他的耳廓,低声在他耳边问,温热的气流拂动耳朵上的绒毛,“汪焱说了什么,你看你气的。” “你离我远点。”王维烦躁的推开李明宇。 这人最近越来越没有节操了,成天跟发了情一样,在外面也总还忍不住动手动脚。 李明宇没脸没皮的凑上来,揽住王维的肩膀,“我只准许让你情绪波动的人是我。” 王维心头火正旺,瞪李明宇一眼,“你有病吧,赶紧治去。” 李明宇笑,纠缠上来,“你这个样子,我会忍不住吻你。” 王维亮出两排锃亮的牙,冷笑,“你可以试试。” 李明宇邪魅一笑,“好。” 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后面两人顿时打成一团,稳重的宾利车减震性能极好,在外面几乎看到异样的震动,司机很有职业素养的升起前后座之间的隔板,专心开车,对后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缠斗没进行多久,王维被李明宇以绝对优势摁在后座上,腰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掐住,动弹不得,李明宇用身体压住王维,冲他挑眉,呼吸粗重,“现在可以试试了?” 王维急喘,破口大骂,“试你妈个……呜!” 李明宇的吻向来是蛮横的,狂躁的,像要夺走一切,手在身上激情的游走,完全不怜香惜玉,而是很用力的抚摸,揉捏。 空气被李明宇霸道的抢走,王维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王维就不明白了,你说亲就亲呗,大不了是被狗啃了,可每次都搞到缺氧,王维都不确定,李明宇这是爱他啊,还是想弄死他。 李明宇撑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他,“你有反应了。” 王维一下没明白,“啥?” 李明宇暧昧的往他身下一瞥,王维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居然看到自己的西装裤翘起来了,还是歪歪斜斜的,样子极其□。 王维脸蹭的一下涨红,拼了老命推李明宇,可李明宇借助身体上的优势,把人困在狭小的后座空间里,细细品味身下人的表情。 王维几乎要崩溃了。 李明宇俯低身体,在他脸侧落下轻吻,轻蹭他的脸颊,深吸他身上的味道,似乎在满足的叹息,“我发觉,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他的声音七分慵懒,三分沙哑,十分性感。 王维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放松和不舍,几个月来终日在一起生活缠斗,他终于上钩了吗?与渐渐发热的身体背道相驰的是冷静清明的心,这次的反击不是往日的剑拔弩张,李明宇这个人外表跟内心一样强悍,像一只无法下口的蚌,只有当他松懈下来,无意识的张开那双坚不可摧的硬壳时,才能狠狠啄到最里面的软肉。 他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他说出了‘离不开’这样示弱的字眼,而不是原先的‘不准离开’,他在一步步走进早已布置好的沼泽。 可王维嘴角的冷笑稍纵即逝,在李明宇释放温情之后立刻‘恼羞成怒’的予以反击,可李明宇强势的压着他,根本不跟他挣脱的机会。 李明宇在他耳边低笑,“先放过你,晚上再好好疼疼你。” 语言变态就算了,眼神更变态,火花在他眼里迸射,泛滥着占有和掠夺的狂热,但李明宇是个意志力强大的人,他强压住**,放开了王维。 不过,放开之前,又扫向王维的下面,挑眉玩味的笑。 王维的脸皮早已经受千锤百炼,但依然回给了李明宇他最爱看的‘恼羞’的怒视。 李明宇心情大好,靠在座椅上笑,好像得到了什么回应。 车子开到了郊区,天色已经很晚了,郊区没有什么人家,周围是一片漆黑,只有公路上的路灯还在亮着,一道道的光影划过,只觉得时光飞逝。 已经到秋天了,天气还是很燥热,王维打开了窗户,凉风吹进车厢,吹散了浓重的**气息,王维平复了呼吸,再看李明宇时,那人居然戴着眼镜在看财务报表。 这他妈是人吗,刚才硬得跟石头一样的人不是他啊! 王维对这种能够随心所欲控制欲念的人心底发寒,如果连**都能控制自如,那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王维心里暗惊,屏气凝神思索自己的每步计划,突然一只手攥住了他。 王维吓一跳,本能的甩开。 李明宇以为他在赌气,又伸手过去攥着王维的手,王维甩开,他再去拽,最后,王维胳膊疼懒得甩了,任由李明宇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李明宇眼睛还盯着财务报表,可话却是对王维说的,“我知道你恨我,我做过那么多事,你不恨我我反倒奇怪,唉……这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算明白。” 叹了口气,李明宇继续说,“爱上你是我的劫数,你说对了,看起来我是赢了,但在你身上,我输得太彻底了。” 李明宇居然会认输? 这是李明宇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认爱他的事实,这样霸道的人轻言不说爱。 王维听着,心里微微有些触动,没当回事的翻了翻眼皮。 李明宇把王维的手拉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别跟我闹了,小维,我已经安排你出国留学的事了,美国那边我有个很熟的医学权威,等你学成归来,公司的股权给你一半,咱们一起好好经营李氏。” 王维最恨的事,就是李明宇在他学校里搞鬼,让他至今还顶着个高中生的学历,他这是做补偿吗,让自己变成名正言顺的医学博士回来? 这种补偿,和以前的伤害对等吗? 王维不清楚,也算不清楚,但李明宇今天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手心有些湿,手指甚至有些抖。 王维转头看李明宇,却撞入他深不见的眼眸中,那里面的东西太浓太深,化不开,探不到,仿佛要把自己的所有都吸入,绞碎,跟他自己融为一体般的,极度疯狂,又极度渴望。 李明宇为什么突然间说这些,是为了彻底让自己臣服于他?他以为自己是圣父?为了他的几句‘深情告白’就‘回心转意’? 还是他……要为李氏药业寻找一个专业的医药博士,替他卖命? 王维不是不相信李明宇的感情,但是在利益和家族面前,王维不觉得自己会重要过那些李明宇这辈子都在追求和守护的东西。 李明宇一辈子都在算计,从小在算计中长大,他精于算计习惯与让利益最大化,他的话自己不可能也不会去相信,无论那一句。 没等王维想清楚,车子突然剧烈震动一下,一声沉闷的巨响在车子内部炸响,司机拼命的敲打隔板,大声喊,“李总,车子失控了,快跳车!” 爆炸声过后,车子的转向和刹车全体报废,歪歪扭扭的疾驰在道路上。 李明宇用手臂撑起身体,用力拉车门,可车门是中控锁,是电动的,因为爆炸,车里的电器全都失效了,除了王维的窗户开了一小半以外,其他的车窗都是关闭的。 车里有安全锤,可是在司机那边,前后座有隔板,要命的是隔板也是电动的,没有电工具递不过来,李明宇幼年学过不少意外事故自救办法,迅速从手腕上摘下名钻钢表,一把推开王维,攥紧钢表的尖锐端,用力砸刚才王维开了一小半的车窗玻璃。 就在这时,疯狂奔驰的车子撞到路边的行道树上! 嘭的一声巨响,车子几乎要翻过来,车内的几人在剧烈的撞击中凌乱跌落,前后座的气囊一齐爆开,惯性作用让王维一头撞在后车窗上,而后又被气囊顶住前扑,温热的液体瞬间糊满了眼睛。 王维清楚的记得,刚才他望窗外风景的看到,路的这一侧附近是个水库!若是他没有开启他这边的窗户,封闭的轿车就是沉水底也可以呼救,可邪就邪在他开了那点缝,车子入水倒灌,几分钟车里的全都完蛋! 李明宇被气囊顶住,依然费力的爬过来继续砸王维这边的车窗。 可剧烈的颠簸根本使不上力气。 王维也急了,一把抢过李明宇的钢表,正要用力砸下,却不想车子突然腾空,钢表脱手!两人乘坐的车子在撞倒了几棵树后,一头扎进了水库里! 王维只觉得身体被剧烈的撞了一下,然后是个缓慢的坠落过程,冰冷的水迅速灌了进来!本能迫使王维拼了命的往外爬,可窗户的缝隙只有巴掌宽,根本不足以让他爬出去。 “喂!李明宇!” 王维惊愕的发现李明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唯一能砸开玻璃的钢表也找不到了,车子越陷越深,眼看就要没过几个人。 怎么办,等水全部灌进来,车上的人几分钟准玩儿完! 突然,王维眼前一亮,拼力把座椅上的护颈拔下来,用钢制的尖头用力敲打车窗,玻璃终于裂开,王维用手肘撞碎玻璃,全然不顾碎片把手臂割得鲜血淋漓。 车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沉,眼看水已经没过了大半车身。 握住碎片扎破气囊,水性不咋地的王维拼尽全力拽着死沉死沉的李明宇奋力从车里往外爬,王维已经顾不上手里的这个人是死是活是奸是恶,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刚从车窗缺口冒出半个头,王维缓了几口气,刚准备下去拽一直没有游上来的司机,突然,发现昏暗的夜色中,在他刚刚经过的本来空无一人的路上,凭空冒出一辆黑色的轿车,打着火却关了大灯静静的停在路边,没有任何想要救人的意思。 大半夜睡不着觉在郊区公路上停车看汽车扎水库玩?! 王维扭头看看几乎已经没顶的车子,再看看昏迷的李明宇,突然明白过来了! 有人要暗杀李明宇! 第44章 救命 李明宇那货招人恨大家都知道,可王维真没想到,在现在还有人要光明正大的取人性命,时间紧迫,顾不上别的,王维深吸一口气,又潜回了水下救人。 亏得车子里有几个大体积的安全气囊,强大的浮力让车子没有立刻沉到底,虽然水已经没过了车顶,但里面还有个小空间有空气。 王维努力托举着死猪一样的李明宇,让他能够呼吸,还要防止岸上的人发现水里还有活着人,万一人家特有职业素养,跳下水来补八刀咋办。 李明宇这货是作恶多端,但想要这人的命,晚了,这人的命爷早已经定下了。 车里面的隔板已经碎成一块块的了,司机满脸是血的趴在水里。 这人也够倒霉的,跟李明宇这不积德的烂人,才遭此横祸,回头得劝他另投明主。 话说,这司机怎么比李明宇那货还沉! 王维费力的抓起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司机,实在没有力气把他拉到车顶上看星星,只能把他用安全带固定在车里一块水面上的空间里,虽然有空气的空间很小,但能够维持几个人十几分钟的呼吸,差不多够了。 天气临近中秋,中午还有点燥热,可早晚才七八度,这时候泡冷水可是要人命。 在水下的时间漫长极了,冰冷的水飞快的带走人体的温度,王维越来越冷,因为肾上腺素的原因,伤口不觉得痛,心跳反而快的吓人,四肢的肌肉已经出现了力竭的前兆,在微微的抖动着。 王维知道自己是受了伤的,不知道自己留了多少血,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脸上有一片一直是有热热的液体淌下来。 李明宇沉的要死,王维又掐人中又掐耳垂,他就是不醒。 难道是内伤?脑损伤? 不对,李明宇在安全气囊打开后一直是清醒,就算车子跌进水库,有气囊缓冲撞击,他身上几乎没有外伤,嘴唇是惨白的…… 再看看那司机,虽然也很冷,但他的嘴唇只是失去血色。 王维对李明宇不明原因的昏迷起了疑心。 飞快的把刚才的场面过了一遍,王维突然惊醒,刚才李明宇砸车窗的时候,动作已经有些迟钝了,在这种危险的时刻,迸发的肾上腺素会让人力量达到顶峰,按理说,李明宇的钢表虽然没有安全锤坚硬锐利,对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来说,砸开车窗应该不费事。 再想想,刚才李明宇握着他的手说话时,王维感到他的手微凉有汗,当时没多想,这么看来,很有可能,那个时候李明宇已经有了低血糖的症状了。 低血糖?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可是刚从酒会上吃饱喝足了出来。 失血寒冷加体力损耗,王维几次要迷糊过去,可他心里清楚,他一旦失去意识松了手,那两个需要他支撑的人绝对死定了,再坚持坚持,这可是人命啊,李明宇罪大恶极,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还没来得及整他呢,哪能让他这么轻松的挂掉。 王维只有靠着不停的掐自己和回想事发的那一幕才勉强支撑住。 摸摸李明宇的脸,他的脸冷得吓人,锁骨深处的脉搏几乎摸不到。 再这么下去,就算车祸要不了这人的命,过低的血糖也会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 王维没有脑子再去思考李明宇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犯低血糖,也没精力去琢磨岸上那辆车上看景的人是谁,满脑子都是明天的报纸‘李氏药业掌门人深夜突遇车祸命陨当场,家族产业无人继承落入他人之手’。 擦,李明宇你缺心眼啊,怎么没留下一李姓香火啊! 王维筋疲力尽,几次想把李明宇那货扔水里自生自灭,可一想到李明宇他爸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拿自己当亲儿子疼,要不是爱屋及乌,早把手里的烂人绑石头沉水库了! 拖着两个人,王维再次浮上来透气时,岸上的车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概以为车里的人都挂了吧。 也是,车子撞倒了一片树冲进水库,半天也没个活人爬上岸,亏得那轿车里的人嫌冷没有下水亲自探明是死是活,不然真不好说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那些神秘的人离开了,现在该想办法逃生了。 车子几乎是垂直栽在水库中间,昏迷的人比死尸还沉,王维一个人没法把李明宇整个儿拽出来,只能把李明宇拖到水面上挂在车边,又扒着车壁潜下去把司机拽上来。 车子露出水面就这点地儿,挂不住两个人,还时不时有继续下沉的趋势,王维一松手,那两人径直往水底滑去,王维根本没法扔下两人游到岸边求救。 再说了,王维那点游泳水平,还是中学游泳课上学的,自己能扑腾十米就不错了,要是背个人,估计两人都得石沉黄浦江。 那司机受伤不重,自己有些意识,呛了水还会咳嗽两声,王维就赶紧把人往上拽。 可李明宇完全像死人一样。 王维憋气潜水找到手机,手机进水开不开机,再去摸李明宇的,也已经进水断电了。 如果再不进行必要的措施,就算把命救过来,大脑也因为长时间缺氧导致不可逆的损害,想想如果李明宇变成了脑瘫,这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我操,这货想痴痴傻傻无忧无虑的过完下辈子? 特么门儿都没有! 丫干的那些破事,我还没找你算完账呢! 王维看了看李明宇,他没有任何生气的泡在水里,头毫无支持的歪在一边,精心造型的头发全都贴在脸上,印象中的李明宇,绝对是一彻头彻尾的牛人,就是别人都完蛋了他还站一边儿衣袂翻飞笑得云淡风轻的那种人。 这个泡在水里狼狈凄凉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如果他不在了,今后自己该跟谁斗?跟谁找补以前受过的苦?! 王维承认,自己当年没有把自己弄死,一方面是陆晨用了变态的办法让他珍惜生命,另一方面,是因为不甘心,因为想看到李明宇吃瘪倒塌的那一刻。 李明宇,你可不能就这么挂了。 你他妈作孽都作出花来了,想这么轻轻松松的死掉?没门! 王维咬开自己手腕上的静脉,刚刚酒足饭饱,经过半个小时的消化后,血液里的血糖浓度应该是很高的。 可李明宇已经昏迷,如果强行喂食呛入气管只会挂得更快。 王维用嘴吸上一大口血,嘴对嘴喂他,同时捏住他的口鼻,让血液顺利经过食道。 如果是静脉滴注葡萄糖,大概一小针管就够了,如果是喂糖水,一碗也够了,可血液中糖分低啊……如果按照正常8毫摩,救他大概得喂一盆吧…… 王维也不知道喂了多久,最后只记得黑暗袭来。 丫有没有脑子啊,到底喝了多少降糖药啊,丫的舌头长着是用来看的吗! 还有,真他妈冷。 陆晨觉得很烦躁,莫名的烦躁。 最近的事情非常多,那个异军突起的八叶公司,收纳了李氏集团的一个重要副总和一干研究人员,居然就摇旗呐喊的挑衅药业几大巨头,气焰十分嚣张。 陆晨有他自己的消息来源,听说那个叫明八叶的人来头不小,路子很野,上次跟李氏合作,让李明宇涮了一把之后,跟李氏彻底杠上了。 不过,这个人手段阴的很。 听说,他要给李明宇点颜色看看。 陆晨倒是不担心李明宇,那人身经百战,没那么容易中招,他担心的是王维,王维那个人,外冷内热,万一到时候人家找李明宇算账,李明宇还没说什么,他再沉不住气冒一头,再让人列入找茬名单,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手机突然响了。 陆晨接起来,是他的一个眼线,“八叶今晚动手了。” 陆晨心里咯噔一下,今晚不是李明宇办生日酒会吗,陆晨受邀也去了,刚从酒会上回来时,眼打眼的看着王维跟李明宇一辆车走的,也就意味着,王维也出事了。 陆晨放下电话,拿起车钥匙,边飞快出门边打电话,“喂,黄小宁,家里还有谁……” 陆晨脑子很够用,他要是自己或者带着别人去救人,搞不好把自己多年埋好的线全都暴露了,更会让明八叶把矛头转向自己。 陆晨可不想因为李明宇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他要救得是王维。 找王维的朋友去救人,理所应当。 汪焱跟白大骉去考察市场,晚上没回来,别墅里只剩黄小宁一个人,黄小宁接了电话说了两句正要挂,陆晨一句王维出事了,黄小宁将信将疑的去路口等陆晨,见到陆晨满脸凝重,也紧张了起来。 “大维到底怎么了?”黄小宁着急的问。 “不知道。”陆晨的车开得飞快,经过红绿灯连停也不停直接冲过去。 黄小宁被这样的紧张的形势吓住,不敢再问。 陆晨一言不发,沿着去李明宇那个房子的路一路开过去,他只知道今晚动手,却无法得知出事地点。 明八叶也是想做的干净点,肯定会制造什么意外来撇清关系。 这个点儿了,李明宇极有可能带着王维一起回两人一直同居的房子,那房子建在山谷中,周围没什么人烟,就算发生什么事,也很难被及时发现。 陆晨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呼啸在公路上。 果然,在偏僻的郊区公路上,陆晨发现了路边被撞得乱七八糟的树,和凌乱的车轮印,水库边缘处一个黑车的半个后车灯露在水面上,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水面平静,这车该沉了几个小时了吧,里面的人还能有活路? 黄小宁吓的脸都白了,刚才被陆医生揪来时,陆晨只告诉他来救人,可没说来捞尸啊! 陆晨目光沉静,迅速从后备箱提下医药箱,快步跑向出事的地方,让黄小宁马上报警并查看四周情况,他脱了外衣跳下水救人。 身为外科医生的陆晨,因为做大手术,一站二十个小时是经常的事,没有充沛的体力是无法胜任的,亏得陆晨坚持锻炼而且水性极好,这才能把三个昏迷的成年男性拖上来。 黄小宁报了警,又不会游泳,站在齐腰深的地方帮陆晨拖人上岸。 陆晨半跪在地上,脱力的呼呼喘气,“去试他们的脉搏!” 看到王维跟李明宇都面无人色的躺在草地上,这仨人儿跟仨死尸一样,黄小宁嘴唇直哆嗦,“这……大维怎么……李……李……” 黄小宁抖着手试了这个试那个,就是摸不到脉搏,吓得直哭。 陆晨缓了几口气,挨个在颈动脉深处试了试,还好,脉搏微弱,但都还活着,从医药箱拿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把哭得直抽的黄小宁薅过来,“提着瓶子,举高点。” 陆医生见惯生死,抢救起来沉着正确。 黄小宁老实充当点滴架,陆晨把粗针头扎进血管,把输液器放到最大限度,点滴几乎像线一样快速滴着,车祸一般都是外伤和内出血,或者是骨损伤脑震荡什么的,这个时候,没有条件输血和急救,只能这样了。 黄小宁不停的发抖,再也不跟陆晨计较两人之间的事,像每一个焦急的病号家属一样期待的望着陆晨,“陆……陆医生……他们能活下来吗?” 陆晨抹了把头上的水,“不知道。” 不多会儿,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动静。 李明宇是最先醒来的。 陆晨的葡萄糖输液让他的血糖有效的回升,在救护车的担架上就有了些许意识,随着血糖的回升,李明宇挣扎着自己坐起来,护士们纷纷压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李明宇只得扭动脖子往四周看。 救护车上只有他跟司机两个男人,再看看,除了医生护士,没别人。 王维呢?! 李明宇第一个反应就是,王维跑了! 他妈他还真敢跑啊! 够种,看来前段日子是对他太好了,回头是用皮带抽他个皮开肉绽,还是把人吊起来往死里干,李明宇满脑子都是十八禁的刑讯虐待,恨不得现在就跳车下去抓人,越想越气得冒火,医生赶紧摁着情绪激动的李明宇,“你先躺好,还不确定有没有内出血……” 管他娘的内出血,老子要去逮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 他妈老子出车祸命悬一线,你跑了!跑了! 李明宇疯了一样,一把拔下针头,起身就要开车门,因为体力未恢复,人咕咚一下栽在地下,护士医生手忙脚乱的把人拖回担架,“别乱动……” 没想到啊,自己这么推心置腹,那么想让他活下来,他居然……义无反顾的跑了! 李明宇急火攻心,暴躁的摔了点滴瓶,张牙舞爪要跳车。 病人大闹救护车,医生一针镇静剂放倒。 李明宇陷入昏睡之前,还磨着后槽牙想着怎么把王维挫骨扬灰。 第45章 醒来 在重症监护里躺了几个小时,镇静剂效力减退,李明宇蓦地睁开眼睛,记起王维丢下命悬一线的自己撒丫子跑路的事,立马扯□上监视仪器的导线,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然后……眼前一黑,起急了……扶着墙边慢慢走了出来。 门口站着忧心忡忡的刘助理,刘助理见到李明宇目次欲裂,身后还拖着几根断掉的导线,惊得大叫,“李总你怎么出来了,医生说还得观察五个小时……” 而且您这身打扮,头发乱得像鸡窝,尿管导线身后拖,太非主流了也。 李明宇刚从低血压的状态下恢复过来,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心腹刘助理,毫不客气的揪住刘助理的领子,咬牙切齿下达命令,“掘地三尺把王维找出来!” 找王维? 刘助理纳闷,“您说维少?……他不就在您隔壁吗?” 隔壁? 李明宇抬头看看隔壁门口的标示,特么怎么也是重症监护室! 他在重症监护室里?! 李明宇心脏猛地一抽,不祥的预感潮水一般几乎要把他淹没。 伤哪儿了? 会不会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呼吸几乎要停止,天旋地转的感觉像泥石流一般砸中他,李明宇晃了几晃,被刘助理扶住,刘助理见李明宇神色大变,忙安慰他,“维少没……没什么大事……” 刘助理的意思是没大事,但小伤还是有的。 可刘助理那话让李明宇听着,就是哎呀这命保住了但其他就不好说了的意思。 李明宇扒开刘助理,自己扶着墙踉跄的走了过去,要亲自去看看王维是死是活,刚到门口,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陆晨,陆晨摘下防菌口罩,招呼李明宇到走廊里聊会儿,李明宇这会儿着急看王维,哪管陆晨的招呼,当没看见人一样径直往里面走。 再说了,李明宇跟陆晨斗了这么多年,先不说陆晨是他竞争对手,就冲他成天教唆王维跟自己对着干这点,李明宇要不是正头晕眼花呢,早上去找陆医生练嘴皮子去了。 陆晨先开了口,有的放矢,“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管他呢,反正现在也活下来了。 怎么活下来的李明宇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王维到底在不在这里,他没跑,为什么没跑,是不想跑了,还是……再也跑不了了。 李明宇太害怕看到王维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陆晨见李明宇不接招,又绕回来挡在门口,眼睛望着他,“重症监护室,你不能进去。” 挡我路? 李明宇挑衅的挑起眉毛,“那我非要进去呢?” “那我也拦不住,”陆晨笑,摊开手掌,“不过,大量失血的病人抵抗力是很弱的,如果有人把病菌带进去,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大量失血?” 李明宇记得王维在车祸中头部受伤,可没想到伤得这么严重,原来他不是没走,而是走不了,那……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走的吧。 李明宇又是一阵头晕,手扶住了墙壁。 陆晨示意李明宇过去坐,李明宇知道有陆晨在,他不会让自己轻易见到王维的,不禁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冰冷的金属座椅让身体一下冰了。 “如果王维不救你,你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的冰箱里了。”陆晨放了个大水雷。 水雷惊起千层浪! 是王维救的他?! 李明宇转过脸,震惊又疑惑的望着他。 陆晨让李明宇等一下,他回办公室拿了些检验报告和鉴定报告,递到李明宇的手里,李明宇翻了几页,发现他的血液中检测出一些降糖药的代谢产物。 降糖药? 这跟车祸有什么关系? “大剂量的降糖药会让正常人血糖极度降低,危及生命,”陆晨耐心的解释药理,拍拍李明宇的肩膀,“幸亏王维是学医的,换别人的话,哪会知道你血糖低得吓人,如果不及时补充糖分,您现在不是脑损伤就是睡冰箱了。 陆晨的话让李明宇瞬间明白了过来。 车祸本身很蹊跷,高速疾驰的汽车突然爆炸失控,再加上大剂量降糖药,两管其下,就算车祸没死,降糖药也足够让他死得像车祸意外。 李明宇突然想起了最后那杯红酒,味道有些许不同。 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好高明的手段,好阴狠的计谋。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事情的时候,李明宇突然意识到陆晨的话,‘幸亏王维是学医的’,难道……真的是小维救了他? 怎么可能?! 如果王维当时还是清醒的,他一定会选择第一时间离开自己。 李明宇十分怀疑陆晨的话,用狠戾的眼神瞪着陆晨,这个人跟王维关系匪浅,会不会是为了王维开脱,或者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故意这样说的? 陆晨摇摇头,叹了口气,“李明宇啊,你总是这么不爱相信人,包括你爱的人。” 陆晨的那句‘你爱的人’从另一方面承认了李明宇对王维的感情,李明宇眼中戾气褪去,语气柔和了不少,“你什么意思?” “我可能会骗你,”陆晨望向监护室里面,“事实不会骗你吧。” 李明宇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很明显,他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陆晨拿过李明宇手中的报告,拣出其中一张王维的病历陈述,“王维身上无内伤,上肢的伤口伤及静脉,头上的伤口三厘米长,根据他的血小板检测,这些伤口应该会在几分钟后自动止血,当然,这是在正常情况下,可如果他在水里,又进行了大量的体力损耗,导致血压激增血流不止,会引起一些头晕发冷之类的失血情况,但这都不足以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明宇‘耐心’的听着唠叨的陆医生不紧不慢的讲述。 “根据情况推理,你跟你的司机已经昏迷了,你的血糖应该是在危险值以下,换句话说,就是快要停止心跳了,对于血糖过低的急救措施是静脉注射葡萄糖,不过,当时的情况是没有这种医疗条件,那只能采取进食补充糖分,不过,条件似乎也不允许。” 李明宇终于失去耐心,提出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晨扶扶眼镜,“说实话,要不是给你洗胃时,发现你吐出来的全都是人类的血液,而且跟王维是同一血型,我打死也不相信,王维居然喂你喝他自己的血。” 就是因为要救自己,他才会大量失血? 李明宇不敢相信,小维那么恨他,怎么还会救他。 王维在遇险后没有跑路,而是选择了救他,这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李明宇能想到的,全都是王维一走了之,或者会冷冷的看着他死去。 他居然会救自己,李明宇捂住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可是办不到。 小维,你不想我死对吗,小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即使不是想要的深爱,但小维只要心里有自己,光这一点就能让自己兴奋的浑身发抖,想现在就抱住他,用力的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是多么高兴,就算被暗杀的阴谋笼罩下,依然想放声大笑,想让所有人知道小维心里有自己。 见到李明宇的脸色由青变白又变红,陆晨又补充了一句,适时地给过于激动的人浇了盆冷水,“我也很纳闷为什么王维要救你,我现在担心王维是不是在车祸中把脑子撞坏了,得去补个脑部ct,也不知道神经外科还有专家值班没。” 得到小维的接受,心情大好的李明宇难得目光‘温柔’的瞪了陆晨一眼。 李明宇,你真没救了,你注定要被王维玩弄于鼓掌之间,陆晨站起来,抖索了□上的白大褂,“李明宇,你可欠了我两个大人情。” 这次人情欠的心甘情愿,那还有一个呢? 陆晨从背后又抽出另一份检验报告,又扔了个深水炸弹,“这是第二个人情。” 这份报告依然是李明宇的,李明宇狐疑为什么陆晨要给他做两份检查,可在接过报告看了几眼后,李明宇面色蓦地沉重起来,沉默良久,吐出了一句话,“谢谢。” 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 若不是因为陆晨是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也许这份报告不会出现在自己手中了。 从未想到,报应来得这样快。 李明宇盯着最终结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胃癌。 陆晨走了,李明宇站在监护室的外面看着里面的人,王维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 他……为什么救自己? 李明宇想不明白,但是,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腔中滚动奔腾,就要冲破胸腔。 就好像总是冲自己吠叫呲牙的小狗,在主人遇难的时刻,没有飞奔逃离魔爪,而是选择依偎在落难的主人身边,陪着主人共生共灭。 小维,我知道我对你不好,我总是强迫你,李明宇捂住面孔,原来时间在慢慢流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深入骨髓,无法覆灭。 小维,我该怎么爱你。 黄小宁被陆晨安排在医生办公室休息,他换上了陆晨在医院准备的休闲装,可还是不停的哆嗦,一晚上的惊魂让黄小宁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两只手抱着热水杯,可怜极了。 陆晨坐在他旁边,摸摸他的头发,“没事了,他们三个都没事。” 黄小宁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三个人**的躺在草地上,就像死了一样,后怕的小脸苍白,惊脯未定的望着陆晨,“可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们,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陆晨没说话。 如果他们没有赶到,王维已经无力支撑那两个昏迷的人,三个人很有可能滑进水里溺亡,或者李明宇的血糖达不到维持生命的浓度,或者……很多种可能会要他们的命。 陆晨一想到赶到现场的那一幕,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不是冷,而是愤怒。 明八叶,你的底线可真低啊,李明宇不过是断了你伸到李氏的一根触手,你就要取他的性命,顺道还捎上两个无辜的人。 陆晨温润的脸上难得出现了阴狠的表情。 黄小宁突然靠在陆晨的身上,“我怕自己哪天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却没人来救我。” 陆晨才意识到,黄小宁是真的吓坏了,他不像李明宇拥有强大的心理,也没有王维那么惊世骇俗的经历,连忙把二黄抱在怀里,“不会的,我会来救你的。” 对,陆医生会来救他的,就像几个小时前,他不顾一切的跳进漆黑冰冷的水里,把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人拖上岸,而且还救活了他们。 陆医生,就是一个救世主的存在。 黄小宁点点头,全身心的依靠着他,紧紧的抱住他的手臂,“我相信你。” 陆晨悄悄的叹了口气。 汪焱和白大飚接到陆晨的电话,急急忙忙从外地赶回来快早上了,白大飚看着躺在里面的王维,胳膊上头上都缠满了绷带,陷在监视仪器围成的保护圈里,看起来又脆弱又惨烈,趴在汪焱肩膀上嘤嘤的哭开了,“你看大维……好多伤……” 汪焱神情凝重,刚才他已经问过黄小宁事情经过,又跟陆医生沟通过,王维跟他哥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计划周密的谋杀行动。 深夜,无人的郊区公路,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不留痕迹,太过完美的计划了。 汪焱的目光深邃下来。 其他人忙得团团转,王维在监护室安稳睡到天亮,刚伸了个懒腰,突然手腕剧痛,忙伸到眼跟前看,发现手腕被裹得严严实实,还打了个难看的蝴蝶结。 哎哟,谁包得,这么差劲! 护士一直监视着这边,第一时间通知了陆医生,陆晨挂着听诊器进来,从床边抽出一张片子迎着光看,语调毫无起伏,“醒了。” 王维瞪圆眼珠子,好歹爷刚从鬼门关旅游回来,您倒好,从进来正眼就没瞧过我一眼! 再说,说个话用得着这么公事公办吗,好歹也跟了你快十年吧,爷昨晚差点挂掉,难道不应该悲戚戚的拉着自己的手说你真命大吗? 唉,见惯生死的人就是这么不招人喜欢。 王维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的呛回去,“你看不到我睁着眼啊。” 陆晨瞥他,慢条斯理的回答,“有人死不瞑目的时候,也会睁着眼的。” 王维气结,“你对一个重病号这态度,我要投诉!” 陆晨抖抖手中的片子,掏出病历卡在上面划拉,“哎这脑部ct做得不清楚啊,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准备台手术打开颅腔看看才好……” “操,”王维抱着脑袋坐床上叫,“你不准动爷这聪明绝顶的脑袋!” 陆晨笑,“你还知道你有脑袋啊,我以为你撞车的时候把脑袋撞没了呢。” 哎,这姓陆的太没有悲天悯人之心了,王维扶住额头,却摸到了纱布,再想想车祸时真被撞到了头,忙四下划拉照镜子,“快让爷看看,是不是毁容了?” “放心吧,你脑袋可是我亲手缝上的,保证美观。”陆晨把片子放回去,手抄口袋里。 王维急了,“就是你缝的我才担心呢!” 别看陆医生医术高超,但他一般是主刀,像什么打开胸腔之类的都让副手做,多年不干缝皮这种粗活,搞不好真能缝成一条大蜈蚣! 光看胳膊上那只死丑的蝴蝶结就知道陆医生的手艺多差了! 王维唧唧歪歪顾左言他,陆晨心里可跟明镜一样,王维这人越是没心没肺吊儿郎当,越是心虚没底气,陆晨故意挑他最不爱听的戳他肺,“你不想知道你哥怎么样?” 他?死了活该,爷损失这么多血救他,他连命都挣不回来,还能干个鸟,王维眼皮一耷拉,故作不在意,“管他干什么。” 再说了,如果那人真挂了,走廊上的那些保镖还在那儿游荡什么,早作鸟兽散了。 陆晨调了调王维的输液管,“你没什么大问题,什么时候出去?” 刚醒过来就撵人啊,王维举着缠满纱布的胳膊,“你……你就让我这么出去?” 陆晨眼皮一抬,“你医药费是我垫的,重症室一天一万,贵死了。” 王维:…… 没办法,此处不留爷,王维推着输液架,摇摇晃晃的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脑袋还有点晕,陆教授说了,头晕没脑震荡什么事,就是把血都喂狗了的结果。 王维听这话时,瞪陆晨,“你让姓李的听见,一准儿砸了你家医院。” 陆晨不以为然,“你哥现在欠我两个大情人,理亏着呢。” 连李明宇那精明的老油条都被陆晨坑了,还是两把,很显然跟前这个穿着纯洁白大褂的主儿不是什么好鸟,王维用鄙夷的目光谴责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陆晨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走,这层楼什么时候开放,还有很多病人排队呢。” 合着李明宇的保镖把一层楼都封了啊。 这做派,忒暴发户了。 见到王维自己溜达着从重症跑出来,李明宇狗腿的刘助理飞奔扑过来,大惊小怪的满处摸手摸脚,“哎哟哟维少您怎么就出来了啊,那谁,赶紧的,轮椅!” 保镖训练有素的把轮椅送到王维跟前,还有几个人殷勤的帮着拎着点滴瓶。 王维一根手指把刘助理推开,“你们头儿呢?” 李明宇去哪儿了? 不会在手术室里被大卸八块吧? 刘助理点头哈腰,替自己主子解释,“李总有急事刚回公司,马上就回来。” 呵,都有闲情去公司处理事了,看样没什么事啊。 “他回不回来关我屁事,”王维敲那助理的脑袋,“找个车送我回去。” “好嘞。”刘助理抬手招呼保镖赶紧备车,“你们几个送维少回去,务必要安全送达,对了,让家里的营养师准备点病号营养餐。” 王维用没坏的那只手揪住刘助理,一字一句告诉他,“我说的是,回爷自己的房子,二号楼b座。” 陆晨圈着手,站在后面但笑不语。 王维这是准备收网啊,不然他怎么‘舍得’离开战斗了几个月的战场回去跟白大骉他们过日子,他这招欲擒故纵使得好啊。 刘助理难为死了,李明宇走的时候,特别交代要看住了维少,却没说不让他回他家, “这……我可怎么跟李总交代……” “就说我劫持你。” 王维一把拔掉点滴针头,摁着手背甩着腿下楼了。 第46章 收 王维全须全尾的回到了别墅,放走了凄凄哀哀的刘助理,心情愉快的走进别墅。 汪焱半夜从医院回来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哪儿去了,白大骉刚起来,正迷茫的抱着汪焱送他的大熊坐在床上发呆,听到大门开关的动静,还以为是汪焱回来了,忙伸头叫他,“汪汪,你回来了?” “不是汪汪,是你维哥我。” 王维一步三摇的晃进汪焱的卧室,靠在门上眯着眼往里看,果不其然看到光着上身的白大骉赖在汪焱床上,白大骉害羞的直往被子里扎,“哎我刚起还没穿衣服呢!” 好好一汉子非得学鸵鸟,王维把白大骉揪出来,“你家汪汪去哪儿了,找他喝酒。” 白大骉少女一般拿被子捂着胸口,“汪汪昨晚上出去了,说是找个朋友商量点事,到现在也没回来,大维你别喝酒了,都伤成这样了,包的跟木乃伊似的……” 王维一听白大骉说话脑袋就缺氧,凶神恶煞的往汪焱床上一倒,“爷这就挺尸给你看!” 白大骉戳王维,“喂,你以后别找汪汪喝酒了呗,喝酒对身体不好……” 王维睁开一只眼睛,“再啰嗦爷亲你啊。” 白大骉吓得兔子一样抱着被子跑了。 正好汪焱进门,一团被子受惊的扑进汪焱的怀里,白大骉委委屈屈的指着床上的人,“汪汪,你看,大维回来就欺负人。” 汪焱把白大骉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正好我找大维谈点事,你去弄点早饭。” 白大骉瞅瞅床上四仰八叉的王维,又看看心事重重的汪焱,不情愿的嗯了一声,拖着被子一步三回头的去厨房弄吃的去了。 汪焱累一晚上,也躺床上了,惬意的伸了伸懒腰。 王维翻过身来,支着脑袋看他,“我说汪汪,你是怎么拿下的大骉,那一根筋的货能让你掰弯了,可以啊。” 汪焱不冷不热的瞪他一眼,“说什么呢,我们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王维挤眉弄眼,“相信我,就冲大骉刚才扎你怀里撒娇那样,你俩就纯洁不到哪儿去。” 大骉最近越发的黏糊人了,屁大点儿的事都找他,王维一下点透,汪焱斜睨王维,一点也没有照顾病号的意思,立马反击回去,“前段日子过得挺糜烂,你俩干了什么逆天的坏事了,齐齐让人给治到医院秀恩爱啊。” 王维黑了脸,“秀你妈个头!” 汪焱挑眉,“我可是听说,昨晚上你差点跟你哥死而同穴?” 汪焱语气轻松,可两人都清楚,这事情一点也不轻松,反而沉重压抑的让人难受。 反正他什么事都知道,王维摸了摸自己堪比城墙的厚脸皮,恬不知耻的笑,“祸害活百年,你看姓李的一点事也没有。” 别说,那宾利车性能不错,车都撞得快报废了,后座俩人被气囊撑着居然没什么大事,王维磕坏脑袋还是因为他自己撞门框上去的,那司机也没什么事,有点脑震荡。 “这么说,你也是祸害了?”汪焱手臂垫在后脑下面,说起了重点,“你没想到是这事是人为的吗?” 上个月李明宇才把公司内部清理了一遍,这个月就遭此横祸,不惹人怀疑才怪。 王维懒得跟汪焱继续贫了,正经了口气,“李明宇树敌不少,活该。” 王维这话算是默认了,汪焱叹了口气,“我听说,你哥惹了明八叶,明八叶这个人不简单,背景很复杂,他个人风评也不怎么样,到处阴人。” “你也认为是他?”王维深吸一口气,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这人够张狂的啊。” 做生意你来我往,今儿你给我下绊子,明儿我背后捅你一刀的事常有,人家都是黑点钱弄个破产得了,哪有明八叶这样的,输不起,直接灭口! 这话题太沉重,汪焱换了个话题,“哎对了,你哥怎么会把你放回来?” 李明宇关了王维几个月,看得比保险柜还严,这会儿轻轻松松把人放回来,难道是李明宇经历了一场车祸,彻底洗心革面了? 王维翻了翻白眼,“我说我劫持了他的助理和车回来的,你信吗?” 汪焱摇头,“不信,就您现在这状况,一推就倒了。” 其实王维说的是实话,他伤成这样,又是李明宇特别重视的人,比那兵马俑还珍贵百倍,那刘助理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再给碰出毛病,只得按照王维的要求护送他回来。 白大骉从门口伸出个脑袋,看到房间里的两人并排躺床上正聊得热火,白大骉这心里莫名其妙的直冒酸水,那是汪汪的床,那是我的地方。 哎这俩人都是喜欢男的啊,这么躺着难道不觉得应该避嫌吗? 汪焱看到白大骉抱着门板欲语还休,扭头问他,“大骉,你堵门口干什么?” 人汪汪神色特坦然,倒显得自己小心眼了,再说大维是自家兄弟,白大骉忙按下心头的酸味,“那个……还有点猪肝,大维,喝不喝猪肝菠菜汤?” 补血的?能好喝吗?算了,大骉的心意,王维点头,“这个……行吧。” 白大骉刚出去两分钟,王维还没跟汪焱说上三句话,白大骉又伸头问,“还有当归乌鸡汤,要不要来点?” “……好吧。”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失血多浑身没劲儿,走两步路就特累。 待白大骉出去,王维冲汪焱挤眉弄眼,“咱们躺的时间太久了,大骉沉不住气了。” 汪焱脸一本,“说什么呢!” 王维挑眉,“打赌,三分钟之内,大骉肯定还会进来。” 话音刚落,白大骉居然又出现了,“那个……饭好了,咦,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王维抱着肚子在床上笑成一团,汪焱没好气的从床上爬起来,没耐心的揪着白大骉往外走,“我跟大维说点事,你跟着了火一趟趟的干什么。” 白大骉咬着嘴,对手指,“你们……聊天干嘛躺着聊,还凑那么近……” 汪焱火了,拎起拳头照着白大骉脑壳一顿敲,“我一晚上没睡腰酸背疼的,大维是个淌了半盆血的伤兵,我俩不躺着难道跑着聊啊!” 白大骉羞愧的哦了声,转头去厨房拿筷子盛汤。 看着大骉熊一样的后背略显落寞,汪焱轻轻叹了口气,过去把胳膊搭在大骉身上,“怎么了你,大维也不是外人,吃什么飞醋呢?” 白大骉脸一红,‘羞涩’的捶了汪焱一下,“哪有!” 汪焱差点被白大骉彪悍的一拳打飞! “你要死啊,使这么大劲!”汪焱扶住桌子才稳住身体,怒气冲冲的拨拉开惊慌失措的白大骉,扭头出去了。 “汪汪……汪汪……”白大骉叫着追着跑出来。 王维已经坐饭桌跟前了,端着鸡汤正吸溜吸溜的喝呢,见着俩人一前一后的,眉开眼笑,“哟,大骉一早上就学狗叫啊。” 白大骉嗔怪的瞪王维一眼,巴巴的把鸡汤推到汪焱跟前,勺子在里面搅合搅合,“汪汪,汤要趁热喝,你最近瘦了呢。” 汪焱看到这头笨熊就上火,没事找事,喝了口汤扔下勺子挑刺,“烫死了。” 白大骉忙把碗端过来,用嘴吹啊吹,卖力的吹了半天才推回来,“汪汪,不热了。” 汪焱抖了抖眉毛,起身走人了。 白大骉失落的坐在那里,一副被主人嫌弃的大型犬的模样。 王维小声提醒他,“我说大骉啊,你吹凉的时候口水都喷进去半斤,你想让你家汪汪喝你口水,也不用这么迂回吧。” 白大骉惊醒,忙去找汪焱了,“汪汪……我不是故意的……我再给你盛一碗凉着啊……你别走啊……” 吃了饭,王维回自己房间一觉睡到了下午,还没睁眼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面前有股热乎乎的气流,谁把空调开了啊,睁眼一看,好吗,李明宇那货正对着自己出气呢。 “睡醒了?” 李明宇笑眯眯的问,眼角眉梢充斥着无可奈何的纵容,手很自然的搭在王维的腰上。 王维连撤出去三尺远,紧贴床边上冲李明宇吼,“你怎么在这儿!” 李明宇穿着衬衣西裤躺床上,也不怕弄上摺,一把把王维捞进自己怀里揉捏,眼中的温柔挡也挡不住的倾泻,“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医生让你住几天院观察观察,你提前溜了就是回来睡觉?” “关你鸟事!”王维抓起李明宇的手甩开。 李明宇宠溺的笑,伸手亲昵的捏捏王维的脸,“小维,你的心意我懂。” 懂你妈个头啊,少自作多情了,王维打开脸上捣乱的爪子,“你吃错药了吧,赶紧回去找医生要点耗子药吃,别跟我这儿发疯。” 李明宇托住人的后脑勺,脸在王维的脸上亲密的蹭着,深深吸气,“幸亏你还活着,不然我肯定得疯。” 王维嫌弃的推开李明宇的脸,“滚熊!” 李明宇笑看王维,把人拉下来躺着,“别这么激动,你血压还太低。” 两人在床上你来我往‘闹’了一会儿,李明宇见王维实在是体力不支,好心的放过他,自己去房间里的沙发上躺下了,把西装盖在身上,“小维,我眯一会儿啊。” 王维翻了翻眼皮,套上衣服下楼了。 李明宇见惯了王维的冷言冷语,拉拉衣服合上眼,吸了口房间里的空气,空气里有小维身上的味道,李明宇带着笑容安心的睡了。 他这一天,大惊大喜,但是,他得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 小维的心。 李明宇睡了一个小时就醒来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一想到这里是小维的卧室,就禁不住想笑,小维没有把他赶出去,是不是代表,下次可以跟他一起住在这里? 一想到两人可以跟正常的情侣一样,早九晚五,买菜做饭,李明宇就控制不住的勾起嘴角,未来真是美好的让人发疯。 李明宇搓搓脸,披上衣服出了房间。 王维正在厨房里跟白大骉聊天呢,因为开着油烟机,两人说话声音比较大,李明宇想听听王维平时都跟朋友聊些什么,不禁放慢了脚步,靠在厨房门外听着。 白大骉手脚麻利的炸着里脊肉,问王维,“你不是挺恨你哥吗,你喂他喝你的血,你真下得去口咬血管啊,多疼啊……” 王维用手捏起炸好的里脊肉放嘴里,“笨了吧你,损失这点血,把那傻逼感动的泪流满面,人都攥我手里,回头李家的财产不就是我的了吗?” 白大骉犹犹豫豫的问,“我觉得……你哥对你挺好的……你别总算计他……” 王维冷笑,“哼,要不是指望他过后半辈子,我能救他?淹死拉倒。” 两人又聊了会儿,王维端着里脊肉出来,看到院子里李明宇的车不见了,不由得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 刚才李明宇从二楼出来时,等候良久的王维早听着动静了,转身就去厨房找白大骉套话,白大骉一无所知,顺着王维的话往下走,完全不没察觉到厨房门口有人在偷听。 王维的话又尖又狠,像一把冰锥一般□李明宇的心脏。 李明宇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却是阴谋诡计和谋取李家财产的野心。 李明宇输得一塌涂地,败得狼狈不堪,甚至连王维的面也不肯再见,落寞安静的远离了让他感到羞辱和挫败的地方。 他不会让王维知道他偷听了什么内容,他只会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 这就是骄傲的男人啊。 第47章 下药 李明宇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连王维房子里的供应也不再管了。 习惯了冰箱总是满满的白大骉突然发现冰箱空了,跑去问王维,“大维,是不是你哥听到咱们说话了,不然他怎么气得都不管你了?” 王维叹了口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白大骉以为王维失落呢,忙安慰他,“没事没事,你哥不管你,我跟汪汪管你,我们养得起你。” 王维翻给白大骉一对白眼,没好气的说,“谁要你们养!” 白大骉挠头,“我……我又说错话了?” 王维从兜里甩出二百块钱,“去,给爷捎点酒回来,晚上叫汪汪一块儿喝点。” 白大骉刚想劝他别喝了,汪焱这边进门了,拿着刚做好的菜谱样本,“酒店的事差不多都弄完了,择日就能开业了,今晚庆祝庆祝?” 王维一听乐了,跟汪焱一拍即合,“顺便庆祝爷逃过一劫!” 白大骉苦着张脸,这俩人他谁也管不了,你说汪汪也是的,都跟他说了好几次了,喝酒对身体不好,他就是不听,还有大维,绷带还没拆呢就要喝酒,不想要命了啊。 白大骉生俩人的气,也不想陪俩酒鬼喝,做好了菜就去卧室关着门不出来。 汪焱跟王维俩人对着喝,喝到半夜都差不多了。 汪焱感慨,“你说以前哪想到现在,我居然跟大骉一起开酒店,我以为我会当保镖当到我殉职的那一天。” 王维光笑,喝得舌头都大了,“我也没想过现在什么样,我还以为我得跟李明宇斗到死呢,你说那种人渣生来就赢在起跑线上,他跟我较什么劲?闲得!” 汪焱听白大骉说了下午的事,脑子一转就猜到是王维故意气他哥的,李明宇估计气疯了,也没深入想想,王维这种爱命不爱钱的货能为了那些财产去救一个他不想救的人吗?还差点搭上他自己的命? 汪焱问王维,“你把你哥伤成这样,你不难受?” 王维瞅汪焱一眼,想笑,却没笑出来,“我要说我不难受,别说你不信,就是我自己,我都骗不了,汪焱,出事那天,我跟李明宇都坐在后座上,车子失控了,我当时都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知道李明宇什么反应吗?” 汪焱摇头,等着王维继续说。 王维吸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他扒下手表拼命的砸车窗,砸的却是我那边的!” 王维仰着脸,让眼睛里酸涩液体回流回去,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他都没有为自己活下来留下一条路。” 汪焱沉默了。 王维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戳着自己的胸口,“我难受,我难受死了!但我还是要这么干,我就是要伤透他的心,让他彻底不想再想起我!” 汪焱默默地又开了一瓶酒递给他,王维接过来猛灌了几口,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恨死他了,他干了那么多坏事,我能不恨他吗,但我呢,我卖了他多少回,就说上次我偷他的秘方卖给美国,他去美国两个月才回来,差点被当地的黑帮弄死,我折磨了他多少年,我就折磨了自己多少年,这种日子我不想过了,一天也不想过了!” 汪焱点上烟,抽了几口,“大维,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你,你说你也爱着你哥,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一个人在世上活着多累。” “我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什么,见到他恨得牙疼,但别人也别想弄死他……”王维叹了口气,抹了把脸,喝了几口酒,“像他这样骄傲的人,他的感情太沉重了,我还不起,我跟他之间隔了太多事。” “感情这种事没有还不还的,”汪焱拍拍王维的肩膀,“你可以试试跟你哥在一起。” “不了,我一看到他就想踩他脸。” 汪焱笑,“如果你肯试,我觉得你哥一定会把脸伸过来让你踩个够。” 王维切了声,两人把酒言欢到半夜,誓要把存酒全都喝光,最后大骉忍无可忍杀出来把喝得找不着北的汪焱拖去卧室才算完。 在李明宇放开管制的第三天,王维到陆晨的天恩药业上班了。 虽然王维的账户被解冻了,先前挣的钱和父母的遗产零零总总加起来,够他花两辈子了,但王维哪会甘心做吃等死,像初出鸟笼,扑闪扑闪翅膀,头也不回的飞向了蓝天。 王维的能力天恩药业的老人都知晓,一星期后,王维正式任职科研小组副组长,一跃成为陆晨的得力助手,以极低的学历默默无闻的名气,史无前例的空降到天恩集团,带领一个百人实验小组搞科研。 李明宇拿着手上的报纸,上面的照片是陆晨又斩获一个医学难题,王维站在他身后半步处,眼睛亮亮的,笑容自信又神采飞扬。 王维瘦了一些,却显得干练不少,一身合体的西装衬托出他自信低调的气质。 从不知道他也会成这个样子,像个普通的白领,不是浪荡的贵公子,更不是被禁锢的金丝雀,他拥有的才华终究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李明宇拿起了咖啡,却一直到冷掉都没有喝。 离开了他,小维活得那么精彩。 那天小维在厨房里的话,实实在在刺痛了自己的心。 开着车疾驰在路上,被别人的车别到马路边上,李明宇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小维,鬼灵精怪的,差点被他骗了! 要是换别人,八成就能让他伤得透透的。 可李明宇谁啊,这么多年没干别的,就光盯着他家王维了。 王维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蹲实验室里玩小白鼠,他才不想跟李氏那群老头子玩心机呢,李明宇想到自己刚才被王维伤得险些把车开树上,不禁失笑。 真差点就信了他的话,相信他是为了李家的产业才肯勉强留在自己身边,李明宇放下冷掉的咖啡,小维啊,你不知道,我是多么了解你,甚至会以你的思维方式思考。 抚了抚隐隐作痛的胃,李明宇从抽屉里拿出一板药,扣下几颗放嘴里,以前也经常胃疼,却没想到得的却是这种病。 也好,让他以为自己负伤离开。 李明宇把报纸上王维的照片折成小小的一张,插在工作台的日历上。 今后再想见他,就不那么容易了吧。 白大骉的酒店开业了,在一条美食街上,特色是海鲜家常菜。 在白大骉的精打细算下,原本三十万的投资计划居然之花了二十万出头,据说酒店用的调料都是白大骉亲自去买的。 开业那天,陆晨王维都去了,带了不少朋友捧场。 董爸爸对儿子的事业还是很支持的,虽然白大骉这酒楼看着比他家的厕所还破,但还是邀请了不少朋友去助阵,结果搞得酒楼前面的马路被豪车堵得水泄不通。 周围的几家酒店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你说一个半大不小的酒店开张,门口停了一溜儿的豪车,都快赶上国际车展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李明宇居然也去了,王维帮忙招呼客人,一眼看到李明宇进门了。 王维纳闷,都伤这样了,他来干什么?不是砸场子的吧? 来者都是客,王维放下手里的菜单,热情的招呼李明宇去楼上的雅间,心里想的却是要闹上楼闹,别坏了大骉的场子。 李明宇心里苦涩,小维如今这般客套热情,好像对待一个外人,不再像原先的那个炸毛小猫了,摆摆手,“不用了,我就想来看看你。” 王维不禁愣住了。 这是李明宇从未有过的示弱。 李明宇声音听起来特疲惫,额角头发隐约白了一簇。 这句‘我就想来看看你’一出口,王维心里难受得跟拧毛巾一样,从柜台抽了张贵宾卡,“有空多来吃吃,给你开小灶。” 李明宇笑笑,把一把车钥匙放在王维的手中,“你的车,我让人停在你的别墅里了。” 既然撇清了关系,不应该再要他送的车,王维找了个理由推辞,“不用了,公司给配了车,再说上班开跑车影响不好。” “你处理吧,”李明宇转身往外走,借口牵强连自己都难相信,“……车库放不下了。” “那好吧。” 有了豪车助阵,加上一票重量级的朋友,白大骉的酒店生意竟比周围的老酒店好得多,人气旺得让人眼红,酒店管理汪焱一手操办,白大骉连财务送来的账本都看不懂。 这点白大骉跟他爸如出一辙,他爸小学都没毕业,大字就认识那几个,到哪儿都带着秘书啊财务总监的,董爸爸的意思是,派个专业经理人给他,白大骉没要,说有汪汪就够了。 那专业经理人年薪上百万谁请的起啊,再说不是自己人用的不放心。 “汪汪……” 白大骉趴在桌子上,两只手垫在下巴下面,跟戴着眼镜算账的汪焱哼哼,“怎么办啊,我爸让我去相亲呢,我不想去……” “那就不去。”汪焱头也没抬。 白大骉苦着脸抱怨,“不去我爸就把人招家里,然后喊我回家吃饭,也得撞见。” “那去见见。”汪焱按着计算器的手指翻飞。 白大骉捂着脸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看到女的就像看到老虎一样……特害怕……” 汪焱眼皮不抬,“去看心理医生。”继续埋头算账。 被冷落了的白大骉一熊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水杯一跳,大吼一声,“汪焱,自从酒店开业以来,你跟我说话就没超过十个字的!” 矮油笨熊发飙了,汪焱总算注意到了,摘下眼镜,杀气弥漫,“你没看到我很忙吗?” 汪焱这边一拉脸,白大骉立马从愤怒熊变身乖乖熊,两只熊掌在汪焱肩膀上揉来揉去,“我想让你陪我多说说话,你都不理我了。” 汪焱叹了口气,把账本推开,“十分钟,有事快说。” 白大骉忙坐正身子,板着手指开始提要求,“第一个事是……” 白大骉对开店的事一窍不通,哪里会想到,自己的酒店,居然没有自己的位置。 卫生有保洁人员,后厨有厨师长带的一班人,前厅有服务员和收银,宣传广告要账跑关系全都是汪焱,白大骉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汪焱很忙,白大骉看在眼里。 汪焱那么爱睡懒觉的人,每天熬到三四点才能睡,早上还得早起去给后厨和服务员开会,检查卫生,准备食材,然后就是中午下午的忙碌,有时连饭也吃不上。 白大骉想去后厨炒菜,结果因为不熟悉专业灶台,差点酿成火灾,被汪焱揪出来一顿好揍,再也不准他去厨房了。 白大骉想去打扫卫生,可分不清那些清洁剂,想去端盘子,可他长得跟那些美貌的服务员差得太远,实在影响客人胃口。 又因为他酒量太差不会说话,就连公关这种事,都用不着他。 白大骉成了闲人。 有熟客来,汪焱总得去喝上几杯,一晚上转悠十来桌,每晚上都头重脚轻的。 汪焱人长得不错,条又正,穿着修身西装满面微笑的周旋在酒场之间,谈笑风生,一点也不像在白大骉面前那么冷淡,白大骉特难受。 更让白大骉郁闷憋火的是,那几个年轻漂亮的服务员老是在背后议论汪经理好帅啊好有气质啊,还有人跃跃欲试去追呢。 白大骉内心咆哮,谁都不准偷看我家汪汪,他是我的! 汪焱越来越受欢迎,有个女老板专门在酒店里定点招待客人,每次都点很贵的菜,汪焱很看重这棵摇钱树,回回都去陪一会儿 白大骉虎视眈眈的盯着汪焱,分分秒秒的不离窝,生怕汪焱给那女老板抢跑了。 汪焱说他神经有毛病,让他去招陆晨挂个专家号瞧瞧脑子。 白大骉生汪焱的气,抱怨半天人家也不理,又不敢跟爱揍人的汪焱发飙,只好逮着汪焱送他的熊使劲捶,捶完了又拽回来搂着睡觉。 可生气归生气,白大骉还是闲得浑身难受,找汪焱吧,他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找王维吧,那人更忙得脚打后脑勺,找二黄? 二黄也不知道在陆医生那里受了什么刺激,好好的跑去一个游戏公司去干编程,虽然不用朝九晚五的去上班,但成天忙得够呛。 白大骉找二黄玩,二黄甩给他一个硬盘,头也不抬的忙去了。 白大骉以为是电影呢,屁颠儿屁颠的跑去电脑放出来看,结果开头看到不到十分钟,电影里俩男的就麻溜的脱了个精光。 这……这要闹哪样啊! 白大骉嘴巴都张成了o型,手忙脚乱到处找遥控机关窗口,没等找着遥控器呢,那俩男的就搂一块儿亲起来了,遥控器到底是没找到,白大骉直接傻在当场了。 此后的几天,白大骉消停不少,没到酒店去乱转碍事,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看‘电影’,汪焱倒是省了不少心,全身心的扑在酒店上,誓要把酒店做大做强。 这边事业有了飞速发展,董爸爸(白大骉他爹)沉不住气了,你看儿子都二十好几了,钱不会花,车不会开,泡妞那方面更是天方夜谭,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龄时,早泡了无数个女明星女歌手的,可你瞅自己儿子,愣头愣脑的,成天跟在那个叫汪什么的男人身边打转。 董爸爸张罗了几个老友,给大骉介绍了几个长得漂亮又乖巧的女孩。 可白大骉吭吭哧哧说什么也不去见。 好不容易下了套让白大骉跟女孩吃了几顿饭,结果白大骉不是落荒而逃,就是埋头吃饭然后落荒而逃。 董爸爸着急啊,你说自己就这一个儿子,以前儿子丢了也不想孙子的事了,现在儿子回来了,孙子的死灰立马复燃。 最后,没什么文化的董爸爸使出了绝招。 白大骉被董爸爸硬逼着去一家私人会所跟一女孩吃饭,那女孩据说是董爸爸老伙伴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天仙,又清纯又懂事。 白大骉自从上次给女人伤着了之后,视这种生物为洪水猛兽,吃个饭跟上刑场一样,绷着脸进去了,女孩笑得挺甜,上来说来瓶红酒吧。 女孩亲自点酒,白大骉没好意思拒绝,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了。 半瓶红酒下去,那女孩还没事呢,白大骉就不行了,头晕眼花浑身发热的,还出不来汗,难受的只想找个凉水坑跳下去。 女孩也挺会来事,大方的拉着白大骉说要去休息一会儿。 女孩手一碰到白大骉,白大骉吓得连忙往后躲,越躲那女孩越往前凑,偏偏还穿了件低胸的裙子,眼瞅着那波涛就要贴上身,白大骉一个激灵,立马一蹦老高,火烧屁股一样蹿了,下楼打了车就往酒店跑,想见汪焱的心莫名的迫切。 的士一个猛子扎到酒店门口,汪焱正好站门口送人,看到白大骉面红耳赤的从出租车上跳下来,还没来及开口问,人就被那壮熊满头满脸的抱住了。 白大骉搂着汪焱,呼的松了一大口气,“妈呀,刚才吓死我了……” “怎么了?” 白大骉心有余悸的拍胸口,“碰上一女色狼要来硬的……” 汪焱:…… 白大骉扯扯身上的外套,热得用手掌扇风,“今晚上挺闷啊。” 汪焱出来送人穿得单薄,冻得直搓胳膊,这都深秋了,风吹落叶飘的,快冻死个人。 嗓子眼里干得直冒火,白大骉咽咽口水,烦躁的脱下外套拿手里,只穿个t恤,硬拽着汪焱打车,“汪汪,咱回去吧,你别管这里了。” 汪焱瞪他,“做事要有始有终,还有几桌熟客……” 汪焱的声音淹没在白大骉巨大的身躯下。 “唔?!” 汪焱目瞪口呆的望着抱着自己还把嘴贴在自己嘴上的人,这头死熊今儿这是找打啊! 愣神两秒钟,汪焱毫不客气的逮着白大骉一通暴打,直打得白大骉抱头逃窜,汪焱活了这么多年头回儿被人强吻,还是一直男。 平时俩人在被子里互帮互助就算了,在热闹的酒店门口亲嘴可不是闹着玩的! “哇呀呀……别打了……我操!” 白大骉连跑带蹦的逃,被汪焱揍急了,怒吼一声,上去环抱住汪焱的腰,大喝一声,拔地而起,硬是扛着汪焱进了酒店。 汪焱这回是真惊了,酒店里人来人往还都是熟脸,这头死熊今儿喝大了吧,好好的发什么彪,汪焱用力捶白大骉让他松手,可白大骉跟魔怔了一样,死也不松手。 笨熊平时看着很温顺,可一旦发起威来一般人类根本拉不住。 于是,大家大眼瞪小眼,眼睁睁的看着帅气潇洒的汪经理惨不忍睹的被急火攻心的白老总扛麻袋一样扛着上楼了。 咋着,这是要内斗啊,还是要夺权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俩人接下来要干点啥? 第48章 娘攻 酒店楼上有经理室,还有个小休息间,平时汪焱太累了,就在里面眯一会儿。 白大骉一脚把门踹开,又狠狠的带上门,把汪焱扔到沙发上,满脸通红,呼呼喘气。 平时白大骉喝成烂泥也不敢狗胆包天的对他动手,汪焱觉得不对劲,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泼在白大骉脸上,白大骉抹了把脸,撕开溜薄的衬衣,露出壮硕雄伟的肌肉。 这是被人下了兴奋剂了啊,汪焱瞬间想到今晚的相亲饭。 难怪白大骉每次回来都吓得跟什么似地,不就是煤老板的儿子,钱多了点吗,那些女的居然连这种手段都能用上,还真是要钱不要脸。 拼力气,汪焱从来不是这头熊的对手,眼见着白大骉疯了,还是走为上策。 白大骉才不会放过他,紧抱住汪焱,“汪汪……汪汪……你别走……” 这不是还认识人吗,看来没什么事。 汪焱艰难的从茶几上捞着一瓶矿泉水,拧开全都倒白大骉头上了,几乎都能看到他头顶上升起腾腾的雾气,汪焱使劲推勒住自己的人,“大骉,你去冲个澡就好了。” “不要,”白大骉闹脾气,抱着汪焱转了圈,栽进沙发里,“我就要抱着你。” “你知不知道你多少斤啊,你快压死我了!”被压在沙发上的汪焱发出悲愤的控诉。 白大骉翻过身来,让汪焱趴在自己身上,一双熊掌蛮力抱住人不放。 汪焱今晚转了好几个包间,喝了不少酒,正难受呢,被翻来覆去的压来压去,天旋地转的,突然被一根硬棍子杵到大腿,汪焱头皮一麻,吃了兴奋剂的笨熊都招架不住,发了情的公熊可是要人命的啊! 汪焱忙顺毛抚摸,“大骉,你放开我,我给你弄。” 两人睡在一块儿大半年,都血气方刚的,自从那次开了荤,两人帮忙的事就常干了。 可这次白大骉不依了,使劲收紧手臂,“不要,我就要你。” 汪焱被白大骉那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勒得肋骨都要插肺里了,不由得一巴掌拍白大骉脑袋上,“你犯什么混,给我松手!” “不松!”白大骉赖赖唧唧的把人搂在自己怀里,“我就要你。” 汪焱翻白眼,“你到底想怎么要!” 白大骉吭哧半天,蹦出俩字,“干……你!” 汪焱一口气没上来,这回两只手都用上了,使劲打白大骉的后背,“你哪学的!” “二黄教的,”白大骉一点楞没打的把黄小宁卖了,“他给我看了……那些片子……我想……你别乱动……我怕弄疼你……” 汪焱真想一拳把这货的放倒,忍了又忍,终究没下去死手,不轻不重打了一拳。 白大骉捂着脸疼的嗷一声栽地上了。 汪焱起来整理了下衣服,抹了抹脸,“今儿的事我当没发生,我下去招呼客人了,你去洗把脸,别再给我惹乱子了。” 汪焱转身拧门把,刚要开门,人突然被撞在门上,门咔哒一下关上了。 门关的太快,差点挤到汪焱的手,汪焱也火了,揪住白大骉往墙上撞,“你有病吧,看清楚,我是男的,你个媳妇迷缠着我干什么!” 白大骉抱着脑袋求饶,“哎哟哟……我就是喜欢你……(咚)哇疼……” 汪焱下手不留情,誓要把白大骉揍醒,“你一直男瞎掺和什么!” 白大骉猛地虎躯一震,双臂钳住汪焱的双拳,用力把人压在墙上,瞪圆眼睛嘶吼,“我……我早就不直了!” 操,直不直的,你扑我干毛! 汪焱拼命扭头,试图躲开白大骉的胡啃乱亲。 “白大骉!”怒吼。 “汪汪……求你了……”哀求。 “你把衣服还给我!” “不给……” “你再敢撕我衣服试试!”拳头打在**上的沉闷声。 “嗷……疼……” “操,你给我松手!”被掐住命根的某人歇斯底里但底气不足的怒吼。 “就一下,进去就出来。” “……把你那玩意拿开,不然给你折断!” “汪汪……你真紧……” “……啊……你想杀了我啊……滚开……” …… 酒壮怂人胆,折腾到半夜,出了几声的大汗,白大骉酒醒了,彻底醒了。 看到汪焱一身狼籍的躺在自己身边昏睡,白大骉七魂儿都吓飞了仨儿,哎呀呀自己都做了什么啊,你看这肩膀给咬的,都出血印了,嗨呀呀,腰上都是淤青,谁掐的啊,哇哇哇,腿上都是血! 白大骉不知道怎么办,跪在地上嘤嘤的哭,一边摸汪焱的后背一边说,“汪汪……对不起……我弄伤你了……流血了……怎么办……” 汪焱半死不活的睁开一条缝,“操,你刚才不是男人的很吗。” 汪焱嗓子都哑了,嘴唇都白了,满头都是虚汗,白大骉心疼坏了,赶忙跳起来,拿起电话就要拨号,“哎哎120多少号来着?” 汪焱捡起矿泉水瓶子砸白大骉脑袋上,怒道,“你个笨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过来扶我起来,打车回家!” 凌晨,白大骉抱着汪焱偷溜进别墅,一连三天,白老总跟汪经理没出现在酒店。 白老总亲自下厨,汤汤水水伺候的妥妥当当。 汪经理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情绪极差,期间不是暴揍白大骉,就是板着脸不理人。 罪魁祸首黄小宁在听完白大骉的哭诉之后,卷起铺盖二话没说直奔陆医生家,陆晨狐疑的打开门,黄小宁慌慌张张的跳进来,还紧张兮兮的回头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二黄这草木皆兵的模样,定是又惹事了,陆医生问,“你又犯什么事了?” 黄小宁哭丧着脸,一副丧家犬的衰样,“大事。” “你被谁追杀了?”陆医生问,二黄离开了这么久,冷不丁破天荒的跑回来,八成是又惹着什么难缠的人了,不然他哪能离开王维那安乐窝。 黄小宁满脸都是绝望,吐出一人名,“汪焱。” “他追杀你?”陆医生不解,“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别提了,大骉喝高了把汪汪强行办了,大骉那生手你知道的,汪汪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我估计他一能下床肯定要把我往死里揍一顿,白大骉那么壮都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我这体格还不得命丧黄泉啊……”黄小宁脸都皱成了苦瓜。 “他俩的事,为什么要揍你?”陆医生更糊涂了。 黄小宁深吸一口气,“那什么,我看那俩在一床上睡了半年都没动静,就‘好心’给大骉一个我珍藏很久的硬盘……呃……你懂的,几百个g,然后……大骉就去找汪汪实践了……” 陆医生笑,“这个真该打。” 王维最近正好搞完一个课题,被陆晨放了一星期的假,听黄小宁那大嘴巴说了情况,忙溜达溜达回2b楼看热闹。 “哟,咱们铁血精英怎么倒下了涅?” 王维吊儿郎当进门,一脚踢开汪焱的卧室门,赶上白大骉正系着小围裙,跪在床脚边上,端着碗小米红豆粥小心翼翼的喂人饭呢。 汪焱冷着一张脸,跟冻了八百年的冰雕一样,就是不肯张嘴。 白大骉眼角嘴角一块儿下垂,眼瞅就要开哭。 王维过去,抢过白大骉手里的碗,一脚踹他背上,“你出去,我替你喂。” 白大骉抹了把眼泪,跟犯了大错被主人遗弃的狼狗一样,缩着脑袋夹着尾巴出去了。 王维一屁股坐在汪焱床边,拿起勺子吸溜吸溜的喝粥,“嗯,粥熬的真不错,还放了红糖,大骉真有心啊。” 汪焱总算有了点回应,零下几十度的眼神射过来,“那是我的粥。” “喝点能死啊,”王维又喝了几大口,剩了半碗递过去,“喏,给,还有不少。” 汪焱一看,就剩小半碗了,红豆都让这货全都挑干净吃掉了,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抢我的粥,还踹我的人?” 王维乐,“你既然这么在乎大骉,干嘛还给他甩脸子看啊,他多可怜啊。” 汪焱冷哼一声,“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了?” 王维眼神扫过床头柜上一溜药瓶,吃的抹的一应俱全,不怀好意的笑,“哎哟,伤这么重啊,好点没?” 汪焱翻翻眼皮,没理他。 王维从兜里拿出几管药膏,“给,公司新产品,听说去腐生肌很有用呢,没事多擦擦也有保养的作用哦。” 嘿,越说越来劲了,汪焱拿起药膏就要往外扔,王维忙抢过药膏,“这东西很贵的啊。” 汪焱脸色微微发青,“你自己留着用吧!”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王维占据心理地理优势,逮着机会就压汪焱一头,“哎哟,大骉那技术可真不咋地,你看把咱家汪汪弄得……” “说够没有,”汪焱面孔虎黑,一指门口,“说够滚蛋。” 王维笑得花枝乱颤,“我说,您既然是心甘情愿的,干嘛还摆出张臭脸啊。” 汪焱脸色铁青,怒瞪王维,“没有。” 王维故意捧着脸大呼小叫,“有,就有,您老人家的身手揍十个白大骉都能给揍残喽,大骉能得手,您肯定是默许了啊,不然现在躺床上的哪能是您呐…… 汪焱忍无可忍,“滚!” 王维耸肩,挤兑完汪焱,感觉甚好,踢着正步往外走,一拉房门,一头巨大的笨熊哎哟哟的脸朝下栽地上了,亏得王维躲得快,惊脯未定的说,“大骉,你趴门上干嘛?” 干嘛,当然是听墙角了! 汪焱怒不可遏的拿起碗摔过去,“都给我滚!” 王维得到预期的效果,满意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白大骉从地上骨碌爬起来,绕过满地的碎片,一蹦一跳的冲到床边,抱住愤怒不已的汪焱,不顾他拳打脚踢,眼泪哗哗的,“汪汪……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呜呜呜……” “给我死远点!” “不……你是我媳妇儿……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 “滚!” “不要……” 媳妇儿?次奥,王维搓搓胳膊上的鸡皮,出门开车去陆晨家串门子去了。 还是陆晨比较正常,找他去正正三观去。 王维放假休息,陆医生也趁机休了几天,听说黄小宁为了逃避汪焱的追杀躲他那儿去了,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样了。 陆晨那英俊多金的老油条,这一年下来勾搭了不少人,玩玩就甩,十分符合他的一贯不要脸的品行,亏得此衣冠禽兽还比较有原则,熟人不沾,也不知道是太熟不好下手,还是怕找麻烦。 二黄那劲儿显然对陆老狐狸还很有意思啊。 不成回头撮合撮合这俩,不然老陆一个老光棍老飘着,自己这个做朋友兼助理的多不尽职尽责,再说了,老陆也该找个固定的伴儿了。 王维开着跑车,吹着小风,很是惬意,就是天气有点冷,吹得头皮麻嗖嗖的。 正开得带劲呢,旁边并排一台车,王维一开始没在意,寻思要超车,就给让了道,可没想到那车一直并行,王维转头瞥那车,哟,车不错啊,玛莎拉蒂,还是……玫红色的! 王维瞅开车的人,寻思是不是美女。 正瞅着,那车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年轻妖冶男人冲他笑,“这么冷的天还敞着篷兜风啊,敞篷坏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男人大家要记住哦,他是个能坚持很多章节的人物。。。。, 第49章 八叶 这人瞅着就不招人待见,怎么说话这么磕碜人啊。 王维懒得理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加速走人,可那玛莎拉蒂紧追不舍,非要跟他并行,挤,使劲挤,玩命挤,最后居然把王维的车逼停在逆行道上! 亏得路上没车,不然逆行飙车的俩车非得给撞成废铁。 这手还上路开什么车啊,该去伊拉克开坦克去,王维被这种超级没素质的司机惹恼了,从工具箱里拎出一大号扳手踩着车座跳那车上了,“丫找事是吧!” 好容易离开李明宇那团大阴影开始新生活,正多姿多彩津津有味呢,哪蹦出来个不要命的,拉人垫背也不看看人家乐不乐意! 那妖冶男人摘下墨镜,冲王维挤挤眼睛,挑衅道,“你能拿我怎么着?” 王维深深吸气,这人还真不要脸啊,仗着自己有点钱,就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了,别看王维在公司一副绅士精英范儿,当年他跟街头流氓火拼的时候那狠劲一般人闻风丧胆。 王精英瞬间变身王流氓,轮着扳手就上去了。 原以为那人能用手挡一下,王维本来打算吓唬吓唬他,哪想人故意把脑袋凑过来,王维收不住手,惯性没刹住,珰的一声,一扳手竟把人敲晕了! 眼瞅着那二世祖的脑门上瞬间鼓了个大血包,王流氓吓坏了,哎哟这可咋整啊! 玛莎拉蒂扔路上,王维拖着人扔到自己车上,倒车打方向,急火火直冲陆晨家。 “喂,老陆啊,坏菜了,我在路上碰上一神经病,我这不有点火吗,就用扳手把人打昏了……什么,扔掉?那货是开玛莎拉蒂的主儿,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到了陆晨家门口,王维狂按门铃,陆晨拎着医药箱快步走出来,只瞅了那昏菜的人一眼,转身就走,“垃圾箱在路左边。” 王维急得直蹦,“扔垃圾还用的着跑你这儿啊,一路上都是海边,你赶紧救人啊。” 陆晨说了一句让王维立刻冷静下来的话,“这人是明八叶。” 次奥! 这人不是谋杀李明宇的人吗! 差点还顺带要了自己的命,王维瞬间从惹事麻爪的肇事者变成无辜受连累的受害者,拖着人一条腿直奔垃圾箱,把人往桶边上一扔,拍手走人。 黄小宁从厨房拎出一杀猪刀,“大维,要不要补两刀?” 陆晨拎住黄小宁的衣服,教育三观错位儿童,“有你什么事,回去做饭去。” 王维呼了口气,“这闹的,我都饿了,有好吃的没?” “有排骨。” “红烧个吃吃,最近放假公司不管饭,都没地儿吃饭……“ 垃圾桶边上歪着的明八叶:…… 王维把陆医生家里的好吃的都搜刮了一通,吃光了所有的排骨,还顺走了黄小宁给陆医生炖的虫草乳鸽,给黄小宁气得直挠墙。 王维提溜着鸽子,晃晃悠悠去开车,车上坐着一人,正拿着冰袋捂头呢。 那人转头,冲王维笑,“吃饱了?” 王维一见这人就脑仁儿疼,赶苍蝇一样赶人,“赶紧下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明八叶拿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录得不怎么样,摇摇晃晃的,但很高清,内容大概是王维怎么用扳手把人打昏然后抛‘尸’垃圾箱的过程,别说,这一剪辑,跟真事儿一样。 (……本来就是) 王维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你是装昏啊!” 明八叶揉揉头上的包,呲牙咧嘴,“你下手够重的,差点被你打成脑震荡。” 王维满车找凶器,刚才那一下不成,这回非得给这神经病开个瓢,扳手也不知被那神经病藏哪儿去了,王维扔下鸽子,挥着拳头就上。 明八叶不躲也不闪,拿着手机,“你说,这视频要是发网上,王组长您还能待在天恩?” 王维拳头僵在半道上,这明八叶,不改名叫阴八叶都对不起他这人。 王维现在跟着陆晨,刚施展了几回手脚,在天恩集团正干得如火如荼,底下人纷纷从怀疑转为崇敬,这视频还是公开了,王维就算能顶得住舆论的压力,估计这个黑心阴险的明八叶也有的是办法把这次意外伤害变成蓄意谋杀。 “你想怎么样?”王维问,这人干什么事目的都很明确。 明八叶眼波流转,“跟我谈恋爱。” 王维差点没忍住去咬断这货的颈动脉,这么个神经病怎么能放出来啊,太危害社会了! 一男的跑来找另一男的,哭着喊着要跟他谈恋爱,这都是什么景儿啊,你说这年代好姑娘也不少,怎么男的都弯了呢? 明八叶从王维的车上下来,招了招手,他的那辆玛莎拉蒂缓缓开过来,司机下来去另一台车上了,明八叶上了自己的车,冲王维笑,“明天一起吃饭,时间地点等下发你手机上。” 玛莎拉蒂绝尘而去,留王维蹲原地喝土。 次奥,这叫什么事啊! 你说这明八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小公司刚成立,偏偏要跟医药市场的俩龙头叫板,不是折腾折腾天恩,就是去找李氏的麻烦,上次车祸的事,估计李明宇现在正找明八叶算账呢,都内忧外患了,这人还不消停,跑来要跟自己‘谈恋爱’?! 这人脑子真是地球生产的? 再想想,对啊,明王八蛋这招使的好啊,一边跟天恩的组长同进同出,让人以为天恩跟八叶公司有什么瓜葛,那边跟王维玩亲密,把他哥李老总气个半死,还真是一石两鸟啊。 这明八叶,要把脑子搁正道上多好啊。 王维这辈子最恨别人牵着他鼻子走,李明宇这货都败下阵来了,还能让一小人得逞? 哎,明八叶那货是怎么知道的李明宇跟自己有特殊关系的? 这人做生意的本事不咋地,但阴人的手段了得,王维给陆晨打电话说了下情况,“老陆啊,看来我又得从你那辞职了啊。” 不管逆着顺着,不辞职就得拖上天恩。 陆晨倒是没什么,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让王维小心点,明八叶这人心机深重,鬼神难测,还让王维提醒提醒李明宇,别再着了明八叶的道。 明八叶那人心狠手辣,能想到制造车祸杀人,一定不像表面上那么好糊弄。 上次车祸之后,李明宇的行为出人意料,没有像以往那样气势汹汹的杀回去,反而斗志低落跑去韬光养晦,压根不去参与市场谁主沉浮。 王维想了想,给李明宇去了电话,明八叶敢动一次手,就敢动第二次。 李明宇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来电,小维。 王维平时不主动打李明宇的电话,自从上次恶言中伤他后,李明宇再也没跟他联系过,王维以为他肯定不能再接自己的电话,刚准备挂断发个信息提醒他,谁知那边就接了起来,李明宇似乎在开会,说了句所有人都安静,然后问王维,“有事?” 王维嬉皮笑脸,故作自然,“哟,不方便啊,那等会再打给你。” 王维一般二般不找他,找了就是有事,李明宇平淡的说,“没事,你说。” “那什么,也没什么大事,”王维语气跟说今儿天气不错似的随意,“刚才我把明八叶打了,他录下视频,逼我跟他谈恋爱,就这事。” 电话那边沉默两秒钟,李明宇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起伏,“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明宇望着所有的股东和经理们,一字一句的说,“原先计划全部重做,本人休假延后一个月,下个季度的任务只有一个,把八叶公司的所有份额抢过来,手段不限。” 公司各股东和副总们:姓明的那位皮痒了敢惹咱家李总…… 第二天,明八叶的约会王维没去。 第三天,王维打人的视频传播的铺天盖地。 王维躺在2b楼里,拿着报纸抖了半天,感慨万分,“这人还真是疯狗啊……” 汪焱看了看报纸,点头,“嗯,逮谁咬谁。” 见过底线低的,没见过低到海平面下边去的。 陆晨打了电话问王维是不是正躲墙角哭呢,王维豪气万丈的一拍桌子,“爷打的就是明八叶那混球,回头见着他我还揍他!” 陆晨叹了口气,“明八叶这次冲你来的。” 王维人模狗样也跟着叹了口气,“亏的爷不要脸习惯了,换别人不得蹲家哭死?” 汪焱撇他,“明八叶低估了您脸皮的厚度。” “错,”王维反驳,“他是低估了陆晨跟李明宇混蛋的程度。” 那两社会精英看着怪人中龙凤的,能混到今天这位置,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货。 也不知陆晨怎么舌灿莲花扭转事实真相,最后这事居然变成了明八叶为了一己私欲逼迫王组长做商业间谍未果蓄意陷害,八叶公司名誉扫地不说,明八叶也遭记者堵门了。 王维在家待了几天后,又被天恩招回去继续出力了。 天恩集团的老总还亲自出门接他进公司,列队欢迎跟接待抗日英雄一样,搞得社会舆论一边倒不说,还顺道泼了明八叶一身的洗脚水。 李明宇那边也不省油,李氏集团实力雄厚根基极深,本来李明宇刚安排好工作,准备休假去做个手术养养病,结果明八叶就欺负到头顶上来了,还专门从王维那边下绊子,李明宇对明八叶费尽心机想弄死自己还能忍个一阵儿,但他敢动王维,那还休毛假啊,拉开架势先收拾了明八叶再说! 李明宇大刀阔斧的把八叶公司的市场全都抢走了,八叶公司当月销售以惨淡告终。 明八叶这下老实多了。 一个不起眼的王维,后面有两个龙头集团撑腰,想从这边挖倒墙脚,难。 经过这事,陆晨跟李明宇俩竞争对手居然和解了,本来两人成天斗的你死我活,结果现在握手言欢,连签了几个合作合同,没事就凑一块儿吃个饭啥的,把王维惊得一愣一愣的。 你说不就欠俩人情吗,李明宇怎么跟欠了陆晨一条命一样,说签合同就签合同。 有了合作,李明宇经常以谈工作的名义,把王组长叫出来吃饭。 王维铁了心要珍爱生命远离他哥,但李明宇成天在天恩药业大楼下面撅着眼皮等着,今儿没等着明儿接着等,等得王维这种硬心肠的主儿都软了肠子。 王维就奇了怪了,你说李明宇上次不声不响的从他家跑了,又是把账户全都解冻了,又是亲自跑来把跑车还回来,一瞅就是我不跟你玩了的路数。 可这才几天,李明宇又玩上了惨兮兮的迂回战术。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不吃饭,光瞅他,那小眼神,以前多霸气多无理多招人恨啊,现在随随便便扫过来,都带着股要死要活的深情和不舍,给王维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李明宇到底想干嘛? 要说他咬牙切齿的扑上来揍人,倒还能接受,要说他阴测测的冲他冷笑,这也像他的风格,要说他心灰意冷再也不管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这会儿李明宇有事没事跑来天恩找他聊天,这就让王维心里没底了。 这天,李明宇又在公司楼下等着王维,王维一出门看到李明宇靠在他车上,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可今天才五号! 王维手抄在裤袋里,溜达过去,“李总挺闲啊,晚上没应酬啊。” 王维平日里不喜欢穿正装,反正在公司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随随便便穿了t恤,看着清爽又舒适,李明宇似乎瘦了不少,一笑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哪有人比你重要。” 这人吃错药了吧,最近跟换了个人一样,说话肉麻的很,王维翻了个白眼,坐进车里,拉上安全带扣上,“你能不每天都跑来等我吗,公司的人都以为我准备跳槽李氏了呢。” 李明宇发动车子,“跳吧,李氏欢迎你。” 吃过晚饭,李明宇送王维回别墅,车里开了暖风,王维吃饱喝足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听到李明宇自言自语,“小维,我要出趟远门……” 出远门?关我什么事,再次沉睡过去。 到了2b楼门口,李明宇叫醒睡得真香的王维,“到家了。” 王维揉着眼睛打哈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十二点了啊……哎?” 李明宇突然拉过他,在他唇边轻吻了一下,在王维发飙之前撤离身体,王维用手背使劲擦嘴,指着李明宇的鼻子怒道,“大半夜发情,有病吧你!” 李明宇嘴角抖了抖,却没笑出来,把中控锁打开,“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王维翻着白眼跳下车,头也没回,直接走进了别墅。 第50章 孩子 李明宇坐在车里,久久没有离去,别墅二楼中间的房间灯亮起,那个是王维住的房间,以前的王维,有着张扬偏激的个性,也许是自己塑造的,但他的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怯弱羞涩的少年,站在李家门口,慌张无措。 王维洗了澡擦着头发出来,撩开窗帘的一角,看到那人的车还在下面停着,没有发动车子,静静的,像暗夜里痴情的守望者。 对这个人,如今再也恨不起来,虽然以前那样刻骨的恨他。 从那次他拿着钢表用力砸这边的车窗,王维发现,自己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对他了。 吃饭的时候,王维发现李明宇浓黑的头发中掺了不少白头发,上来大骉酒店开业他来的时候,额角就已经白了一小撮了,王维这才想起来,李明宇已经三十多岁了。 这三十多年,他都是一个人撑下来的。 前年李家二老撒手归西时,李明宇一个人镇住了公司,有条不紊的操持葬礼,处理遗产,接待来悼念的友人,压制蠢蠢欲动的各处势力,李氏药业没有波动,没有地震,以一种异常平静的状态度过了艰难的日子。 王维不敢想象李明宇是怎么撑过来的。 那个时候,自己沉浸在悲痛中,整日酗酒,醉生梦死,因为那份不平等的协议,拼命的找他的茬,还把他的生意搞砸,让他亲自去美国收拾烂摊子。 突然觉得自己很任性。 换个位置想想,李明宇从小生长在强者生存的环境中,他对有威胁的人毫不留情,这是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原则,否则他根本无力挑起李家重担,在血雨腥风的商战中站住脚。 他根本不在乎钱,他是为了责任,为了他爸留给他的产业,也是遗产。 他的狠毒,霸道,无情,让自己恨透了他。 可他的深情,专注,禁锢,甚至疯狂,却是因为他的爱。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他更爱自己了吧。 关了灯,王维依然站在窗口前,车子里的人坐在车里。 天亮前,李明宇开车走了,王维走到床边躺下,摸摸胸口,人啊,年纪越大,心就越软,年轻的时候,心硬的跟石头一样,刀枪不入,可现在,软的一塌糊涂。 躺下也睡不着,收拾收拾起来,准备去上班。 汪焱跟白大骉也起来了,白大骉在楼下洗手间里咋咋呼呼的喊,“牙膏挤好了,今天穿哪套衣服,天蓝衬衣配黄色领带怎么样?” 汪焱万年不变的冰冷口气,“你色盲啊,这能穿出门吗,死开,我自己挑。” 白大骉又叫,“媳妇儿,早餐喜欢夹着烟熏肉的三明治配牛奶,还是西红柿牛腩面卧个鸡蛋外加一叠香油小咸菜……嗷……疼……干嘛打人……” “不准叫媳妇儿,叫一次揍你一回。” 白大骉黏黏糊糊的贴人后背上,“你就是我媳妇儿,以后我只对你好。” 汪焱抖肩膀,“死远点儿,恶心。” 白大骉把人整个儿圈自己怀里不撒手,“那个……昨……晚上……没弄疼你吧……” 汪焱脸色一冷,手肘向后一捣,白大骉惨叫着躬下腰捂着肚子,松开了手,断断续续的说,“我……我以后轻点……媳妇儿你别生气……” 王维支着头站楼梯拐角,眼圈黑得像熊猫,“我说,你俩晒幸福能小声点吗?” 白大骉立马红了脸,说去做早饭一头扎厨房里不出来了,汪焱向来脸皮比较厚,抬起眼皮瞅了眼王维,“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想你哥想得睡不着啊。” 王维竖起眉毛,反击回去,“你俩弄得动静太大了,死人才能睡着。” 汪焱挑眉,一针见血戳破王维的谎言,“李明宇的车今早上才走,你俩隔窗相望了一晚上啊,至于吗,你们不是鬼混了几个月吗,出去车震行了,多大的人了还玩柏拉图。” 汪焱这毒舌的毛病越发严重了,王维被噎得早饭都吃不下,摔门走人了。 门咣的一声被甩上了,白大骉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俩西红柿,“哎大维怎么走了,我面条下了三个人的分量呢。” 汪焱把白大骉丢进厨房,“有你在,还怕剩饭。” 白大骉嘟嘟囔囔,“你不是让我减肥吗……说太重了压的你骨头都要断了……” 想起来刚才王维说他俩说话声音大,合着这人闲得无聊听墙角挺带劲啊,再看看傻不拉几的白大骉,有事没事把这种事挂嘴边上,句句不离自己在下面的事,汪焱面孔一黑,一脚踹白大骉屁股上,“说话小点声!” 酒店走上正轨,董爸爸见儿子不怎么忙了,又开始张罗相亲的事。 白大骉以前就对相亲烦之又烦,现在有了汪焱这‘贤内助’媳妇儿,更不想别人的事,成天跟汪焱腻腻歪歪,董爸爸发觉不对,倒也见怪不怪,把傻儿子拎回家苦口婆心的教育,什么跟男人玩玩就行了,日子还得跟女人过,毕竟女人才能操持好家。 结果白大骉一句话把董爸爸气蹦了,“要没我媳妇儿,酒店早关门了。” 都叫媳妇儿了啊,这像什么话,人家的儿子不是今儿蹦出个私生子,就是明儿搞大人家肚子,别家的老子成天处理这些事都忙得乱转,董爸爸干看着特眼红。 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就知道跟男人瞎混,董爸爸气得胡子乱飞,“男主外,女主内,你俩男的在一块儿怎么过!” 白大骉脑子一热,蹦出一句,“我媳妇儿管酒店挣钱,我在家给他做饭洗衣服啊。” 董爸爸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好一个富二代居然甘心给一穷小子当老妈子,见拗不过儿子,董爸爸也不能为这事伤了父子俩感情,把白大骉放走了。 白大骉出了家门,买了汪焱最喜欢吃的提子往家走,董爸爸给他买了好几套房子,可白大骉就爱住王维那儿,说人多热闹,刚进2b楼,就热闹大了。 汪焱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手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刚满月,正咧着嘴哇哇大哭。 白大骉把提子放门口,小心翼翼踮脚过去,“这孩子哪捡的啊?” 汪焱瞪白大骉一眼,“我的。” 咦?哎?哦,汪焱的孩子啊……艾迪还真把孩子送过来了啊! 白大骉忙在裤子上擦擦手,伸手过去划拉孩子,一脸的期待,“快,我抱抱,这可是两百万买的孩子,多金贵啊,起名没,叫汪金贵吧。” 汪焱:…… 白大骉可比汪焱会抱孩子,别看孩子轻,但身子可软了,跟一团没有骨头的果冻一样,白大骉驾轻就熟的抱起孩子,好奇的盯着看,“好小啊……” 汪焱狐疑,“你怎么会抱孩子?” 白大骉显摆的把孩子举高高,又放回怀里,“其实,抱宝宝跟抱狗狗是一样的。” 汪焱翻白眼。 白大骉把手指放在孩子嘴边,孩子本能的吮吸几口,吸不到吃的,马上又嚎啕大哭,白大骉问汪焱,“有奶粉没?” “没。” “那尿片呢?” 孩子一哭,汪焱就头疼的要命,“艾迪就送孩子过来,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让汪焱揍人行,带孩子可愁死他了。 白大骉一点也没有忧虑意识,两眼亮晶晶,大熊掌抱在一起搓,“我们去超市采购吧,我可喜欢逛超市了,带着宝宝一起去!” 白大骉那个超级爱逛街的异于正常男性的嗜好终于有了正当的借口。 汪焱纳闷,为毛烫手山药在那货手里,跟个宝似地呢? 一家‘三口’浩浩荡荡杀超市去了。 到了超市里,白大骉负责抱孩子,汪焱推着购物车在后面划拉东西,白大骉平时抠门要命,买个土豆都要挑便宜的,如今突然变大方了,买东西根本不看价格,拼命往车里划拉,一车装不下,汪焱又去推了一辆车,算算钱,都好几千了,戳戳白大骉,“够了,你买的东西能用到五岁。” 白大骉意犹未尽,转过身问汪焱,“艾迪不会再把孩子要回去吧?” “不会,”汪焱从货架上挑了几盒婴儿湿巾放车里,“她说要开始新生活了,让我以后不要去找她,也不要跟别人说她生过孩子的事。” 白大骉打个冷战,“唉,这么可爱的宝宝说送人就送人,最毒妇人心啊。” 两人在超市里疯狂扫荡了一通,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去楼上买了辆婴儿车,等到买衣服时,两人意见发生了冲突,白大骉捏着粉粉的宝宝服,“买这个。” 汪焱指着蓝色的宝宝服,“要蓝色的。” 服务员插了句嘴,“请问,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两人傻眼。 服务员:孩子不是这俩人偷的吧…… 手忙脚乱拆开包被,撕开尿不湿,确认了又确认,宝宝有小**,白大骉松了口气,“幸亏不是女宝宝,我最害怕女人了,包括女孩子。” 宝宝是男宝宝,但是白大骉依然坚持要买那套粉粉的,汪焱不让买,白大骉哼哼两声,两根指头夹着银行卡,“钱在我手里,你奈我何。” 汪焱冷笑,“孩子是我的,他姓汪。” 最后,两套宝宝服都被买了回来,还送了一套鹅黄色的爬行服,宝宝穿了爬行服就像一只肉滚滚的……豆虫。 王维下班回家,看到了堪比废墟一样的家,到处都是包装盒纸袋纸箱子,沙发上堆满了尿不湿和奶瓶,茶几上全都是一箱箱的进口奶粉,婴儿车堵在厨房门口。 汪焱和白大骉正满头大汗的组装婴儿床,见王维目瞪口呆的站门口,白大骉吼他,“赶紧关门,宝宝受了风可怎么办?” 王维半天才组织出一句话,“你俩这么快就把孩子生出来了?” “把那个拿过来,”汪焱指着王维脚底下的螺丝刀,“你看我俩谁能把这鬼东西生出来,孩子是艾迪送过来的,她不要了。” 白大骉推汪焱,“宝宝怎么是鬼东西,多可爱的肉团子啊。” 汪焱冷眼,“肉团子,那你想清蒸还是家常烧?” 白大骉连忙展开熊一般的身躯把婴儿车护住,“你要吃了宝宝啊,不行,我不让你动他,我要把他养大!” 王维把螺丝刀递过去,去婴儿车看了看那小婴儿,刚满月的孩子胳膊腿儿肉嘟嘟的,小脸吹弹可破,稍微凑近一点都能闻到甜甜的奶香味,“哟,挺嫩的啊,清蒸吧。” 白大骉惊恐万分的抱住婴儿车,“你们都是坏人!” 王维扶住额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超级奶爸正在诞生……” 第51章 探病 汪焱坐地下休息,擦了把汗,问王维,“你今天回来挺早啊,你哥没接你出去吃饭?” 今天李明宇没来,坚持了快一个月坚持不下去了吧,他不来正好,王维也没热络到打电话问他为什么没来,扔给汪焱一白眼,“鬼知道那人死哪儿去了,不来省心了。” 王维忙了一天,正饿呢,在冰箱里翻了翻,没什么吃的,倒是塞满了婴儿的果泥,转头问白大骉,“大骉,做不做饭?” 白大骉拿着奶瓶用开水烫呢,“没空,我要给我家亲宝喂奶。” 好嘛,有了儿子忘了兄弟,嗳,这不是汪焱他儿子吗,这白大骉激动什么? 没吃的,王维拎了车钥匙去别地儿觅食去了。 去哪儿混口吃的? 饭店?添加剂太多不养生,还去是老陆家吧,上回顺回来的鸽子异常好吃,别看黄小宁一宅男,做饭手艺见长啊。 陆晨打开门,看到王维饿得两眼发绿站门口只淌口水,深感晚饭不保,扭头跟黄小宁大声交代,“快把冰箱锁起来,蹭吃蹭喝的人又来了!” 王维在陆晨家跟自己家一样,进门甩了鞋先寻摸点肠啊凉菜的垫点,还跟正炒菜的黄小宁说,“多放点盐,我口重。” 黄小宁挥舞锅铲把人赶出去,跟陆晨家长告状,“陆医生,你不管管他,手没洗还一个劲儿扒拉菜!都没法吃了!” 王维抢过那盘香肠,几口进了肚,“我不怕脏,我帮你解决。” 陆晨懒得管王维,跟二黄说,“让他吃,回头咱从他肚子里挖出几条蛔虫解剖用。” 黄小宁气得小脸皱成风干的茄子。 王维吃完了香肠啃牛肉,一边大嚼特嚼,一边挤眉弄眼问二黄,“没什么进展?” 黄小宁看八卦中年妇女一样嫌恶的看王维,“什么什么进展,我跟陆医生是纯洁的合住关系,我用劳动抵房租,而且我现在睡客房,不蹭他床了。” 哟,这么贞烈,那还住着不走? 王维舔舔手指,“我没说你跟老陆啊,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二黄哼哼,闷着头专心炒菜。 调戏完二黄,王维晃晃悠悠去书房找陆晨聊天。 陆晨正忙着翻医学文献写论文,眼皮都不抬,“我没空,你自己去外面看电视。” “这点全新闻,没好节目。” 陆晨从书架上随便抽出盘碟,“看这个,有益身心,延年益寿。” 王维搭眼一看,擦,喜羊羊与灰太狼! 蹭完了饭,王维也不继续打扰那‘二人’世界了,风衣往身上一搭,走人。 黄小宁在收拾,陆晨送王维出门,走到门口提了一句,“有个消息,关于李明宇的。” 王维不以为意,“这人小道消息多了。” 陆晨继续说,“他把权放给几个副总了,跟董事会请了长假。” 王维转过身,“请长假?这不是姓李的作风啊。” 李明宇自留学回来进入李氏,印象中他好像没请过假,全年无休是常事,突然请长假,王维想到昨晚上李明宇送自己回来,莫名其妙的说要出远门,还让他照顾好自己。 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这人怎么像是交代后事呢?! 陆晨见王维脸色有点变,不慌不忙的加了把柴火,“你知道大象的墓地吗,听说大象在临死前,都会离开它一直待的地方,去那古老的墓地静静的等死。” 陆晨的故事就像一盆冰水一样浇王维头上了,王维脸上的轻松逐渐被没有表情代替,上次见他,他身上笼罩的悲凉的气场,难道是…… 王维脑子一转,猜到陆晨肯定知道什么,但这老狐狸口风严的很,王维眼角余光扫到正在洗碗的黄小宁,揪着陆晨逼供,“老陆,你知道什么,赶紧老实交代,不然我把汪焱领过来收拾你家二黄。”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二黄是他的软肋呢,算了,软肋就软肋吧,陆晨避重就轻,“哦,上次你哥车祸,我给做了个体检,他胃里长了几个肿瘤。” 胃里长了肿瘤? 就李明宇那缺德玩意儿,不好好吃饭爱喝咖啡还喜欢彻夜加班,肿瘤要能是良性的就奇了怪了,胃部恶性肿瘤?!发展到哪一期了?转移了没有?淋巴里有没有? 一想到刚把人从水库里拽出来,那人自己又出幺蛾子,王维头皮都要炸开了,难怪李明宇最近行为怪异,莫名其妙的跑来找自己吃饭,还说些有的没的话,王维还以为把他哥气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难怪像李明宇这么精明的人,能让陆晨坑走了两个大人情! 他请了长假出了远门?屁,他以为自己是大象啊,找一清净地儿静静等死啊,擦,门儿都没有,这么个恶人能让他善始善终吗? 王维深吸一口气,磨着后槽牙往外走,“我先走了。” 也不跟陆晨多说,王维开着车直奔李明宇常住的房子,房子里空空的,只有一个佣人看家,问什么都不知道,王维又去了李明宇曾经关着自己的两处房子,都没人。 好啊,姓李的,以牙还牙了还,换你玩失踪啊。 王维拿出手机,拨通李明宇助理的电话,“你们几个助理,谁也请长假了?” 李明宇一共四个助理,只有跟他时间最久的刘助理休了年假,太巧合了点吧,王维要来刘助理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刘助理,你们老大呢?” 刘助理揣着明白装糊涂,“休假了啊。” “休哪门子假啊,”王维怒,“快说,那货跑哪猫着使坏去了?” 刘助理牙关咬得死紧,“维少,我真不知道,李总说太累了,自己找的地儿休假去了。” 王维挂了手机,又给陆晨打,“借你家二黄使使。” 黄小宁效率不是盖的,上半夜王维还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下半夜就站在医院的vip病房门口揪着刘助理的衣领狞笑,“我说老刘啊,你跟了李明宇得十年了吧,我你也认识十年了,跟爷玩这种花腔,有意思吗?” 李家维少爷的名头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刘助理当年没少帮他收拾烂摊子,一见王维笑吟吟的颠儿过来,刘助理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腿肚子转筋跑都没处跑,满脸冷汗的解释,“维……维少啊,是李总不让告诉你的。” 王维松开手,不轻不重拍他肩膀,“好同志,很忠心嘛。” 刘助理擦擦汗,“要不要给您开个房间,先睡会儿,这都凌晨三点多了你看。” 王维笑的特春风拂面,但刘助理只觉得毛骨悚然,连连后退,王维逼近他,“把你家老大的病历复印一份给我,现在。” 刘助理脸色一变,“我……我拿不到啊……都在医生那里……” “你就扯吧,”王维语气格外温柔,“你家老大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连院长都听他的,你这二把手还有拿不到的病历,怎么着,想让我逼你供啊。” 刘助理苦着脸,“维少啊,让李总知道了非炒了我不可……” 王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刘助理的脖子附近比划着玩,“哎刚才去急诊科顺了刀子,也不知道快不快,以前跟别人进手术室看人开肠破肚的老有意思了,要不你奉献奉献?” 刘助理特别害怕王维,你想啊,曾经开着车冲进人群,跟街头黑帮拼片刀,还是个学医的,经常出入手术室,没事就血肉横飞,他要是伸手划两刀……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刘助理咬紧牙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医院的电子病历有密码,维少查不出来,纸质病历在院长办公室,谁也拿不到。 王维揽过刘助理,从后腰抽出一个薄薄的白皮本,挑着一边的眉毛笑,“刚才我路过几个办公室,顺便进去翻了翻,你瞅,这个是不是?” 刘助理一看,可不就是吗! 这……他是怎么弄到的?!! 被刘助理火热震惊的目光注视着,王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一脸的郁卒,“你知道的,我不会撬锁,所以……呃,回头你记得把那些门修修,还有啊,保卫科那些人估计还在找我,你帮忙说说情啊。” 刘助理:……就知道维少来了没好事! 早上,第一缕阳光投射到病房中,常年养成的早起习惯让李明宇准时睁开眼睛,然后……看到王维四仰八叉的睡在窗户前的沙发上! 他怎么在这儿! 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李明宇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人还在,内心波涛汹涌的激流几乎要控制不住,他来了,他居然来了,他真的来了! 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可是心跳却怎么也缓不下来,砰砰砰的恨不得冲出胸腔。 视线下移,李明宇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病历,病历是全英文版的,如果换做别人可能还得研究一番,可王维看这种满是专业术语的病历就跟看儿童画报一样容易。 他全都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自己在这里住院? 为什么昨天晚上自己才入院,他今天早上就已经在自己的病房里睡的口水横流了! 他是来嘲笑自己的吗?还是来幸灾乐祸的? ……陆晨,李明宇眯起了眼睛,几乎可以确定,问题一定出现在陆晨身上。 李明宇按铃,刘助理蹑手蹑脚走进来,对于沙发上凭空出现的人丝毫没感到惊讶。 好啊,小维连忠心不二的刘助理这关都闯过了,能耐见长啊。 李明宇瞟了眼沙发上打呼的人,“怎么回事?” 刘助理都快哭了,“不知道维少怎么找到这地儿,踹坏了院长和几个主任医师的办公室门,偷走了您的病历,还偷了把手术刀威胁我……” 好嘛,还以为他变了,没想到骨子还是那个张狂的他。 护士进来输液时,王维一翻身从沙发上滚下来,咣当一下摔地下,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儿,“早上了?” 李明宇看看表,把手伸过去让护士扎针,神色微微不太自然,“嗯,快十点了。” 王维没跟脸色不怎么好的自家老哥呛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翘着二郎腿坐回沙发上,跟那护士小姐挤眉弄眼,“护士姐姐你穿制服的样子真好看。” 那护士小姐礼貌的笑笑,“维少您昨晚爬窗户的样子也很英俊。” 王维惊讶,“呃……你看到了?” 护士小姐的声音特别清亮,语调抑扬顿挫,“今早例会,院长给全院的职工播放了昨晚的监控记录,说以后再碰到您一定要有礼貌,还说,能躲尽量躲远点。” 王维:……反正丢人也不是这一次。 挂上点滴,护士出去了,王维去病房套间带的盥洗室洗了把脸,出来就见李明宇背对着他侧卧在床上,似乎是又睡着了。 王维恍惚越觉得,那是头受伤了的公狼,不想用病弱的姿态面对往日的对手。 王维嘴角勾了起来,李明宇生病了,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好时机啊。 王维捡起地上的病历,故意很用力的抖了抖病历的纸张,“唉,这人呐,就是不能干坏事,这要是坏事干多了,就是自己找死,别人想拉都拉不回来。” 李明宇没动,当没听见。 王维转到李明宇的正面去,晃着腿儿继续刺挠病号,“哎呀,早期胃癌啊,不就是开个肠破个肚吗,然后在往血管里打点跟农药差不多毒性的药品,顺便再让放射线照两天,没事,男人嘛,刀疤彰显沧桑,秃瓢显示阅历……” 李明宇忍无可忍,睁开眼睛,“你是来说相声的?” 王维乐,“不,我是专程来观看自作孽不可活的**事例,顺便挤兑挤兑您。” 李明宇翻过身,继续背对着王维。 王维不辞辛苦的又跑到那边,面对面的继续戳人心肝肺,“哎你见过腹部手术吗,哎哟我跟你说啊,打开腹腔之后,那一肚子血呼啦的肠子啊胃啊,还得拿镊子翻……” 李明宇腾的坐起来,作势要拔掉手上的输液器,表情狰狞,“你要是再说一句,我不介意在手术前活动活动筋骨。” 王维笑得眼睛都没了,“得咧,我不说了,您老实输液。” 第52章 撮合 挤兑打击完病号,王维心满意足,通体舒畅,把自己扔沙发上继续看病历,昨晚上火急火燎的扫了一遍,得知是成活率极高的早期胃癌后,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陆晨那老混蛋,居然故意错误引导,还说什么狗屁大象墓地,回头一定找机会刺挠刺挠他,老混蛋,害得自己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 王维刚迷糊,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院长带着一群白压压的医生笑容满面的闯了进来,说是查房,但那群人眼睛恨不得挖出来好好把盘腿坐沙发的人好好看个遍。 这可是本院成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敢踹坏院长办大门的主儿,据说昨晚上保卫科的人听到动静,拎着电棍乌泱泱去逮人,这人居然从窗户翻了出去。 院长办公室在四楼! 王维干笑,以前总被李明宇带人抓,见人就跑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院长和蔼的说了说术前注意事项,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王维,领着人走了。 王维问李明宇,“那些人为啥老看我?” 点滴打完了,李明宇自己把输液的针头拔了,摁着手背靠在床上,“当年你打架被人打成重伤,这些人都给你做过治疗,你不记得了?” 次奥怎么可能记得,从进医院到出医院要么昏迷要么半昏迷,然后被李明宇关家里三个月,连会诊医生的人头都没数清楚。 “可为什么还有泌尿科的?” 刚才看到那群医生里有挂着泌尿科胸牌的,还有一些什么……肛肠科之类的?! “哦,当时是全院会诊,除了妇产科其他科都来了。” “……”合着那群人来参观前病号了啊。 王维从桌上的水果篮里翻出一只苹果,找了半天没刀子,从兜里摸出手术刀开始削皮,李明宇本着脸,却眼神柔和的扫了他一眼,眼中的宠溺藏也藏不住。 可惜有人领会错了,还以为他馋吃的,王维手指灵活,削的苹果皮又薄又细还不断,“你别看了,你要禁食禁水,知道您什么都不能吃,所以我什么都没带,蹭你个苹果吃吃。” 李明宇从床上下来,跟王维一起坐在沙发上,伸手帮他把翘起的头发整理好,“你是不是觉得我罪有应得。” 王维躲开李明宇的手指,咔嚓啃了口刚削好的苹果,汁水满口,又甜又脆,“拉倒吧,上天要收你这祸害,再晚个一年两年的你就没什么救了,现在我真信了一句话。” “什么?” 王维咽下苹果,“好人不长命,祸害活百年。” 早期胃癌,成功人士常见病,据说与不规律饮食,工作压力过大,烟酒过度,思虑过甚等等诱因相关,发现的早,保胃保命,发现的晚,切胃也不保命。 李明宇这老王八蛋命真好,发现的忒早了点吧。 “怎么发现的,”王维三两口啃完苹果,又去水果篮里翻东西,跟一头饿极了的兔子一样,“陆晨一胸外科大夫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你做胃镜了,你真踩了狗屎了?” “别吃了,我让人准备早饭了,空腹吃水果伤胃,”李明宇指指病房里的小冰箱,“里面有牛奶,自己热热喝。” 王维撇嘴,“您还知道伤胃啊,有些人不是最爱早饭不吃干喝咖啡的吗?” 李明宇没继续这个话题,深深看着王维,“陆晨担心我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让医生给我洗胃,结果吐出来都是血。” 王维想想那次都觉得手腕疼,你说当时怎么就脑抽救这货了呢。 李明宇见王维没听他的继续吃水果,自己起来去冰箱把牛奶拿出来热了,“要不是你的血引起医生的重视,这病很难被发现,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全胃切除了。” 好啊陆晨,你当时就发现了李明宇得了胃癌,还闷不吭声的藏了一个多月,难怪李明宇这段时间这么反常,好好的一变态色魔变成林妹妹,成天悲春伤秋的,王维怨念的拿水果刀使劲插苹果,“老陆那老混蛋坑死我了!” “我不让他说的,”李明宇把热好的牛奶递给王维,“是我们之间的君子约定。” 王维一翻白眼,咬开牛奶袋子喝奶,“你俩是君子,这世上就没坏人了。” 李明宇的手术是上午十一点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亲自操刀,亏得发现早,不用开腹,用内窥镜解决掉病灶就行了。 手术很快完成了,李明宇麻醉醒了时,王维鸠占鹊巢霸占病床还没睡醒。 等王维睡醒一看,病房里俩病床并排摆着,李明宇穿着病号服,在另一张跟挺尸一样躺着,麻醉后要平躺一段时间,王维支着脑袋,跟动弹不得的人打招呼,“哟,躺几个小时了啊?” 李明宇伸出四手指,睁着眼睛看着王维笑。 你说刚从手术台下来的人,笑啥啊笑,以前李明宇特不爱笑,成天绷着张脸,生怕别人靠近他,王维摸摸脸,又摸摸头,“你笑啥啊,捡回条命就这么高兴啊?” 李明宇声音有些虚弱,眼睛却是极亮,“你心里有我。” “打住,”王维跳下床,李明宇坏的时候还怪招人恨,他一玩病弱就有点让人招架不住,王维抖抖身上的鸡皮,穿上鞋走人,“我走了,你自己待着吧。” 王维出门摸出手机,拨通陆晨的电话狂骂了他半个小时,都没带重词的。 陆晨等他发泄完,说了句,“你就这么对待你和你哥的救命恩人啊。” 王维从黄小宁那里知道,要不是陆晨抓着黄小宁飙车赶到现场,给这几个遇险的人及时输了液叫了救护车,要真搁凉水里泡一晚上,这仨人的小命还真难说。 这回儿的人情欠的有点大。 你说,欠点别的还好说,你说说,俩人欠他两条命,怎么还? 再说了,老陆那老油条,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地位有地位,给啥啥不缺,哎,王维脑中一激灵,二黄!就二黄了! 听说陆晨不让二黄干黑客,二黄嘴上吱吱歪歪,却再也没接这种不法的勾当,跑去游戏公司找了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就二黄那倔犊子,还真能怕陆晨剁他手? 你说老陆对二黄也挺上心,二黄对陆医生绝对是死心塌地,可俩人就是迈不开那一步。 得,看咱爷的无敌摧花……哦不对,牵线神功! 一想到有地儿还人情了,王维心情甚好,开车跑市里买了一兜吃的,回到病房见李明宇还在那儿干躺着,手术前后几天都不能吃饭,一张怪英俊的脸饿得蜡黄蜡黄的。 王维摸出只冒油的烤鸡,专门跑到李明宇病床跟前,吧唧吧唧的吃得可香了,边吃还边显摆,故意馋李明宇,“哎哟这鸡真香啊,有些人干看着不能吃啊,哎得饿几天来着,头三天禁食禁水吧,哦嚯嚯……” 李明宇懒得理他,闭着眼休息,王维乐得花枝乱颤,吃完烤鸡吃西瓜,啃完西瓜喝酸奶,晚上再来顿麻辣小龙虾当宵夜,小日子过得那个美啊。 结果,乐极生悲,胡吃海塞的吃货半夜闹起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恨不得睡厕所里。 得,俩人一块儿挂水外加禁食。 第二天,陆晨领着黄小宁过来探病时,很意外的发现王维一脸菜色病恹恹的也躺在病床上,倒是刚做了手术的李明宇气色不错,“怎么回事,胃癌还传染?” 李明宇给出官方解释,“有人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维拉了一夜,人都快虚脱了,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冲黄小宁招手,“快,过去扶爷去趟厕所,爷身娇体弱爬不起来了。” 黄小宁乖巧的过来扶王维,帮他拎着点滴瓶,可黄小宁人小胳膊细,王维再怎么瘦也是个一米八的大青年,黄小宁有点撑不住他,两人一步三晃的往外走。 李明宇开口提醒,“病房里有厕所。” 王维一晚上跑了八趟能不知道吗,转头冲李明宇吼,“就喜欢去外面的,你管我啊!” 两人出去了,陆晨拿起李明宇床头的病历卡看,“手术做得不错嘛。” 李明宇已经能坐起来了,靠在床头上看起来没多大变化,“好像陆医生是胸外科的吧。” 陆晨把病历卡放回原处,“你该庆幸是胃癌不是食道癌,不然你的手术肯定是我做,到时你被全麻了,拍个裸.照也挺方便的。” 李明宇笑,语气毫无歉意,“让你没机会拍,见谅啊。” 陆晨很客气的回敬,“没关系,我等下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还挺投机,外面的俩人聊得就更投机了。 王维揽住黄小宁的细脖子,直奔主题,“想不想拿下那老狐狸。” 黄小宁哼,“他有那么好吗,干嘛拿下他?” 王维时间不多,赶忙替老陆说话,“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老陆那人保养的又好,肯定那方面需求很强,他不出去找别人,难道要憋成残废?” 黄小宁一脸的愤愤,还为上次陆晨约炮的事生气,“那也不能**啊!恶心死了。” “哎你可不能这么说老陆,”王维拍着胸口说,“老陆可是我见过最爱干净的男性,他不会找那些乱搞的人,再说了,你看他搞了这么多炮.友,惹上麻烦没,没有吧,说明他跟那些人都是纯发泄,没有丁点感情。” 黄小宁瞅王维,“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维叹了口气,把陆晨卖了个干净,“你可能不知道,老陆那人洁癖,很少把人带回家搞,就是带回去,用过的床单啊被子啊,都被他扔了,你可是住在他家时间最长的人,而且上去我去蹭饭,发现你用过的东西他居然还留着,这太不像他的风格了。” 黄小宁仔细回想了下,确实这次再去陆晨家借住,家里少了几套床单被罩,连沙发的靠垫都换了,还以为他想换风格,原来是洁癖。 可是,自己用过的围裙啊拖鞋毛巾睡衣什么的,都还在,洗得干干净净的。 黄小宁心脏砰砰乱跳,这……代表什么呢? 见二黄有点动摇,王维趁热打铁,把陆晨老底都揭了,“老陆那人,就是责任心太重,才不敢放手去爱一个人,他担心照顾不好他爱的人,他再这么耗下去,可真要孤独终老了。” 陆晨这人哪都好,就是喜欢把心藏得深深的,谁也走不进去,他自己也走不出来。 王维跟了陆晨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对谁上过心。 当然,除了这个黄小宁。 陆晨就是这样,越是在乎越装的不在乎,越躲得远远的。 这贱脾气! 黄小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可陆晨隐藏的很好,二黄也无从下手,王维决定帮人办到底,红钱牵到床头,小声提点笨孩子,“老陆这人属驴的,你不抽他,他死也不会往前一步,给。” 黄小宁莫名其妙的接过几个小瓶子,“什么东西?” “高浓缩依兰油,纯天然,”王维挤挤眼睛,小声解释,“有催情的作用哦。” 哎呀呀,黄小宁一下脸红到了耳朵根,忙抢过瓶子藏衣服口袋里了,顾左言他的架着王维的胳膊,“还去厕所吗?” “去个头啊,”王维耷拉着脑袋,“爷现在都快脱水脱成干尸了。” 两人晃回去,陆晨跟李明宇已经从胃癌的术后恢复聊到了新药开发的审批手续,见到王维进来,陆晨问,“二黄你脸怎么这么红?” 黄小宁支支吾吾。 王维油嘴滑舌的瞎编,“嘿,刚在走廊见一穿白大褂的帅医生,肩宽腿长屁股翘,戴着个眼镜倍儿斯文,二黄一见就不行了,要不我拉住,非得去找那医生要电话号码去。” 李明宇看向戴着眼镜肩宽腿长的陆晨,目光意味深长。 陆晨当没听懂也没看见。 第53章 绝食 陆家两口子刚走,汪焱领着白大骉跟他家汪宝贝来了。 “亲宝不哭啊,”白大骉腰上别着奶瓶,胸前背着婴儿背带,怀里趴着个含着奶嘴的肉娃娃,正哇哇哭得开心,“乖哦,爸爸亲~mua~” 汪焱顶着俩黑眼圈进来,坐王维床上拿起折下一根香蕉就吃,几口吃完又折一根剥皮,王维瞪眼,“敢情你们看病号不带东西,还顺爷的香蕉?!” 汪焱怨气冲天的瞪了眼白大骉,“他光顾孩子了,我一天能混上一顿饭就不错了。” 白大骉旁若无人的跟宝宝做鬼脸,笑得声音特大。 王维转头跟李明宇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谁都没说自己跑了,光这群人来就够受的了,要是传出去,每天还不得车水马龙的接待看望你的人啊。” 李明宇含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这热热闹闹的场景在梦中也没有出现过,王维在他最孤单最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虽然王维嘴上说好容易掉坑里可得把这热闹看够本,但李明宇心里明白,王维这是为了能留在这里陪他,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李明宇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做手术,一个人看着医院的白墙恢复,一个人默默的回忆和王维的点点滴滴,然后一个人重新回到他的战场上战斗。 可现在,他在这里,真好。 “起名没?”王维看着眼馋,伸手去逗弄小不点儿。 “起了,叫淼淼。”白大骉说。 汪焱翻他一眼,纠正道,“叫森森。” 两人为这孩子的名字吵了好几架了,汪焱的名字有三把火,白大骉的名字是三匹马,于是这孩子的名字注定要跟三结缘了。 汪焱的意思是,叫森森像男孩,汪森,白大骉非得叫淼淼,汪淼,汪焱说淼跟焱相冲,不乐意,白大骉反驳说焱跟森还相克呢,所以到现在也没定下来。 王维乐,“你们是不是还准备叫晶晶啊,品品啊,众众啊……” 白大骉瞪眼,“晶晶不是那熊猫的名儿吗,我家亲宝可不能跟熊猫比,熊猫就一长毛动物,我家淼淼可是我的宝贝。” 汪焱冷着脸补充,“是森森。” 白大骉叫,“淼淼!” 王维捂着脸指着门口,“麻烦你们出去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白大骉委屈的抱着宝宝,“呜呜宝宝的姓都跟他了,名还不让我起,没天理了,这媳妇太不讲理了,哪有这样的啊……” 公共场合居然还叫冷面精英媳妇儿,汪焱脸色一黑,揪着白大骉就出去了。 门刚关上,走廊上传来白大骉的哀嚎,“嗷嗷疼……汪汪,你吓着孩子了啊……” 汪宝宝也跟着应时的大哭。 这此起彼伏,抑扬顿挫的,王维下床把门锁上,捂着耳朵跳回床上,“哎他妈太吵了,这还让不让人静养了啊,我说你什么时候出院啊,这地儿真呆不下去了。” “俩星期吧。” 王维下意识的抱怨,“这么久啊,你老人家身体恢复能力这么差啊……” 李明宇突然发觉,这种生活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小维跟他毫无芥蒂,两人能够像正常的情侣一般吵嘴,却从心底在乎对方想要什么。 李明宇寻思在这里也不过是静养,大不了让医生在家里住几天。 医生已经出了检查报告,癌细胞没有转移,手术很成功,只要注意调养,复发的可能性很小,李明宇一点儿也不怕死,他怕的是,如果他死了,留下小维一个人怎么办?他一做起实验就会忘记吃饭睡觉,也没什么心机,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得知他生病住院,小维查了所有人连夜追到了医院,虽然毒嘴毒舌的挤兑他,可李明宇知道,小维已经不再恨他了,其实,小维的心肠是很软很软的。 白大骉那家子终于滚了,王维栽倒在床上,用枕头埋住脑袋,“黄小宁那大嘴巴,他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拖着陆晨来,干嘛让汪焱他们来,小孩哭什么的最讨厌了……” 李明宇伸过手来,拉住王维到自己怀里,“我挺羡慕他们的。” 他刚动了手术,虽然外面没有伤,但里面脆弱的很,王维没敢挣扎,“你说啥?” “至少他们互相都爱着对方,”李明宇的笑容有些落寞和无奈,“我爱你,你却不爱我。” 这悲观的话可不像李明宇这种强势的人能说出来的,有种英雄迟暮的沧桑感,王维心头一酸,刚想安慰他,李明宇又说了句,“不过,既然上天让我活下来,那我会珍惜这次生命,让你爱上我。” 王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狗才会爱你!” 这边李明宇情况一稳定,那边王维张罗着把人搬回家里去了。 跟着一块回去的还有医院里的一个医疗小组,拖着一车的仪器,浩浩荡荡的不知道还以为李明宇家要改成疗养院。 原先王维还嫌李家就这几个人,住好几层的别墅也不嫌冷清,这会儿可排上用场了,医生护士把客房都占满了,三楼李明宇的专属卧室塞满了仪器,每天护士医生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李明宇还让人找了两个专业营养师在家里全天守着,给什么吃什么,让几点休息几点就躺下,严格按照医生定制的康复计划执行。 王维问李明宇,“以前没见你这么惜命啊。” 李明宇配合的喝下营养师专门调制的流食,“我死了谁来给你擦屁股。” 护士在一边捂着嘴笑。 李明宇这话一语双关,别人可能以为是李明宇帮王维收拾烂摊子,可王维就不这么认为了,尤其是李明宇看他的眼神里全是促狭的笑意,想到以前两人在一起住时,李明宇在浴室里对他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烂事,王维脸颊登时滚烫,一脚把李明宇挂点滴的架子踹翻,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的人手忙脚乱的把架子扶起来,李明宇针管都回血了还没当回事儿,冲着那人愤怒离去的背影笑得特奸诈。 他这是在……害羞? 李明宇仰躺在床上,深深的叹喂。 以前从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可现在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中。 能每天看到小维臭臭的脸,能把他气得跳脚,能让他不再躲着自己,不再用那种叛逆的口气和冷到极点的眼神对付自己…… 卸掉浑身利刺,小维的真性情,可爱的无以复加。 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王维开车回别墅拿点换洗衣服,一进门看到汪焱笨手笨脚的抱着孩子坐客厅里,汪宝宝哇哇大哭,他爹也不理他,只顾自己发呆。 “哟,这是让宝宝练肺活量呢。” 王维开玩笑着玩笑进门,汪焱这家伙不喜欢孩子,但他家那口子喜欢啊,回头见孩子哭成这样,还不得心疼死,肯定又得山呼海啸的吆喝一通。 汪焱面无表情,语气低沉,“大骉被他爹关起来了。” 王维挑眉,“哎我说,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把不服从自己安排的人关起来啊,你看看,李明宇是一个,陆晨……也算吧,现在大骉他爹也加入组织了?” 汪焱瞪了王维一眼,“因为白大骉非要把孩子的户口上在他名下。” 大骉没脑子啊,给人白养儿子就算了,还让人家儿子继承遗产,他爹能乐意就怪了,王维惊呼,“大骉对你可真好啊,你儿子他都能认下,这不以后汪宝宝就成了富三代了,啧啧啧,命真好,才俩月就有过亿的身价了。” 汪焱又瞪了他一眼,“他爸不愿意,大骉就要从他家除名。” 王维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了个跟自己没啥血缘关系的奶娃娃,居然跟自家暴富的老子断绝关系,这弱智到惨绝人寰的事也就白大骉能干的出来。 “那现在怎么样了?” 汪焱把汪宝宝往茶几上一放,起身点了根烟,“大骉在家闹绝食呢。” 茶几能是放孩子的地儿,你以为这他妈是条狗啊,王维实在看不下去汪焱这没有父德的无耻行为,把孩子从茶几上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婴儿车里,也点了根烟,俩人一块儿荼毒汪宝宝。 “我说,大骉对你可是来真的,你怎么想的?”王维问。 汪焱神色平静,“不管大骉争取成什么样,他回来,我跟他去国外把证领了。” 王维叼着烟,狠狠拍了汪焱肩膀,“爷支持你!回头记得叫我一块儿,正好出国旅游旅游,哎想好去哪儿地儿了吗?” “随便,”汪焱幽幽吐了口烟雾,“大骉喜欢哪儿就去哪儿。” 白大骉在家里绝食,饿极了就凄凄哀哀的跟汪焱打电话,那动静悲惨的,跟一年见一回儿的牛郎织女一般,汪焱难受的饭都吃不下,光抽烟。 王维一看这景儿,也不在这儿跟人添堵了,开着车去找李明宇瞎白话去了。 临走时,汪焱把被烟味呛得直咳嗽的汪宝宝丢给了王维,说看着闹心。 回到家里,李明宇半卧在床上,戴着个黑框眼镜,拿着公司这季度的计划书正看得认真呢,王维过去把报告抽走,竖起眉毛,“要钱不要命了?” “回来了,”被关心了的人心情大好,李明宇摘下眼镜,看着王维的眼睛笑,“你不让看,我不看了。” 王维气咻咻的把报告扔他脸上,逮着病号使劲欺负,“谁爱管你。” “谁惹你了?”李明宇问。 “没谁,”王维翻白眼,把火都撒除了吃就是睡的病号身上,“就看你不顺眼。” 李明宇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悠着劲儿活动了下手脚,“成天在床上躺着挺累人的,医生说我可以进行些简单的运动,你回你那儿拿什么东西了?” 这人谁啊,管这么宽,回去拿东西也要问,哎,不对! 王维突然怪叫一声,“坏了,忘了!” “怎么了?” 王维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来,飞奔下楼,慌慌张张冲到自己跑车跟前,从后座上提起一个大篮子,看到汪宝宝在里面蹬手蹬脚玩的正开心,王维松了口气,提着孩子上楼。 李明宇站在窗前全都看到了,笑得前仰后合。 他真不适合带孩子。 载着这么小的孩子开车过来,居然把孩子扔在后座上,还忘了拿下来,亏得记起来,不然晚上还不得冻坏这个小家伙。 “这不是汪焱儿子吗,怎么给你带了?” 李明宇奇怪,白大骉不是最宝贝这孩子,王维不会是闲得难受借来玩的吧。 王维把孩子放床上,又用被子围了一圈,防止汪宝宝自己蠕动掉下床,头疼的直抓头皮,“还不是白大骉跟他爹闹矛盾,汪焱跟个怨妇一样蹲家里抽烟,抽的家里都快成锅炉房了,让他带孩子,汪宝宝一准变熏鸡。” “你确定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李明宇用很怀疑的目光在自理能力不怎么样的王维跟汪宝宝之间打量。 “别忘了,爷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祸害都能活下来,何况……”王维低头从篮子里翻出尿片,翻来覆去半天,到底没分清前面和后面,咬咬牙,“要不,还是请个保姆吧。 就知道他不行,要他去攻克个医学难题,没准都比给婴儿换尿片简单。 王维正在研究宝宝的睡袋,严阵以待的模样跟拆炸弹一样,李明宇蓦地拉过他,在耳边落下一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有没有搞错! 回头真的联系陆晨给这货做个脑部检查,自从车祸之后,这货明显不走寻常路! 王维被马蜂蛰了般跳开老远,嫌恶的使劲拿袖子擦脸,“你都病这样了,还有空发情?” 李明宇眼中含笑,“我的荷尔蒙时刻为你准备着。” 王维:…… 第54章 扑倒 天气渐冷,气温接近零度。 家里开着暖风,陆晨穿着宽松的粗线毛衣,虽然什么都没有露,但却有种异样的吸引力,就像他身上柔软暖和的毛衣,特别想让人贴着蹭,再蹭,使劲蹭。 黄小宁站在浴室门口,瞅瞅坐在电脑跟前打字的陆晨,捏紧了手里的小瓶子,过去笑眯眯的问,“陆医生,要不要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行,”陆晨抬起眼睛,“辛苦你了。” 这么客气,真把我当外人! 黄小宁气恼的咕嘟把一瓶精油都倒浴缸里了,热水一冲,满屋都是蒸腾的香气。 让你闷骚,让你装比,今儿非得把你这层老皮拔下来! 陆晨只当黄小平用了舒缓情绪的精油,在浴缸里泡了好一阵子才出来,本想在床上看一会儿书再睡的,可一进门,就看到黄小宁已经钻被子里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正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看。 这小东西怎么又跑到自己的床上了? 陆晨解开浴巾,坐在床边,摸着二黄的脑袋,“怎么了?” 黄小宁毕竟第一回干这种事,对象还是稳重老成的陆医生,心里特慌,眼睫下垂,“没……就想过来,你不乐意……我也不走。” 陆晨哭笑不得,这个黄小宁,到现在还存了这心。 陆晨去壁橱拿了条被子自己盖,看起来精油对他没什么作用。 黄小宁看着两个被筒,那老狐狸这做法很明显是拒绝他啊,二黄有点麻爪,赶紧躲被子里给王维发短信求良计,‘怎么办,那老混蛋不接招!’ 王维速度回了条,‘扑倒!’ 黄小宁紧张的后背上的汗都出来了,‘不敢,万一他揍我怎么办’。 王维回,‘掐他**’。 这招够损的啊,黄小宁一抹头上冷汗,‘那他得把我大卸八块!’ 王维半天才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陆那人道德底线高,顶多喂你吃点泻药。’ 有了狗头军师的良策,黄小宁壮起狗胆,悉悉索索转到陆晨的被子里,温热的皮肤一摩擦,带来麻酥酥的感觉,微冷的空气从缝隙钻进来,黄小宁越发往热源贴近。 陆医生喜欢裸睡这事大家都知道。 陆晨摁住乱拱的二黄,声线冷了下来,“黄小宁,如果再继续,后果自负。” 黄小宁才不会因为这句话无功而返,可劲儿的往里拱。 陆晨拿他真没办法,躲着他是为了他好,把直男掰弯这种不道德的事陆晨说什么也不会干,趁二黄价值观不太稳固的时候拒绝他,也许还能回到以前。 陆晨抱着被子和枕头去客厅的沙发上睡了。 黄小宁失望的坐在床上,给王维发短信哭诉,‘陆混蛋卷着铺盖跑了’。 哟,这老狐狸还真沉得住气。 王维在屋里团团转,想个什么办法呢。 你说陆晨那家伙,成天用仁义道德框住自己累不累啊,他以为不理会黄小宁就是对他好了啊,你瞅二黄伤心的,他以为去夜店打野食就不会祸害人了啊,什么思想境界,就是因为他这种不想负责任的人多了,所以夜店才那么乱,让这类人群变成了**的代名词。 王维脑中一闪,忙回了条短信给二黄,‘要不你喝点酒?’ 二黄那酒量,啤酒一瓶倒的主儿,据说上次吃陆晨的干醋喝大了,把汪焱跟白大骉欠钱的那点破事都秃噜出来,敢当汪焱的面揭老底,真是狗胆包天了。 黄小宁正伤心呢,一见短信还以为王维让他借酒浇愁呢,正好提醒他了,跳下床去客厅拿了桌上的瓶就灌两口,哎,这什么酒,挺辣,口感怎么这么怪啊,像雪花膏的味儿。 不管了,那老混蛋不把人交出来,喝他点酒还能怎样。 二黄咕嘟咕嘟喝了半瓶,还……还挺好喝的啊,这个念头刚闪过,二黄的大脑就开始超意识运转了,冲到客厅冲沙发上的人跟前,鬼子进村一样桀桀的狂笑。 “姓陆的,老子要你的贞操!” 陆晨被黄小宁的豪言壮语惊醒,一闻有浓重的酒味,面色一沉,“你喝酒了?” 二黄哪知道,那瓶酒可是芝华士。 黄小宁恶霸一般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指着陆晨的鼻子,胡言乱语,“跑,你给老子跑啊,跑得了和尚,跑得了猪圈吗!” 陆晨坐起来,摸摸黄小宁的脸,“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黄小宁嗷呜一下,要咬陆晨的手,陆晨赶紧缩回手,这乖顺的宠物狗喝了酒直接变野狗了,黄小宁手脚并用爬沙发上,一路骑到陆晨的身上,揪着他的睡衣,鬼子见到花姑娘一样淌着口水,“快,分开腿让哥好好爽爽!” 二黄醉酒后跟平时反差忒大,陆晨觉得脸上的肌肉都要抽筋了。 本来没什么感觉,可黄小宁骑在身上动来动去,精油的作用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动快速显现,**如野火燎原般蔓延开来,陆晨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想把黄小宁从身上扒拉下去,可他四肢并用,牢牢攀附在身上,就差把指甲戳肉里了。 推推不开,二黄热乎乎的粘身上,陆晨汗都出来了,“黄小宁,你下来!” 黄小宁眯着眼睛,抱着陆晨的脸,恶狠狠的啃了一口,“下来你个鬼啊,陆晨,你躲什么啊,我是长了毛的怪兽吗,你这个胆小鬼!” 双唇相触时,轻微又鲜明的摩擦感,像是在脊背划过了一道愉快的电流,脑海中理智的高楼刹那间变得岌岌可危。 陆晨还没从被啃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黄小宁扭动已经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 强烈的快感让人的理智崩溃,陆晨倒抽一口冷气,一下摁倒黄小宁,衣冠禽兽终于撕开斯文的外皮,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黄小宁,你千万不要挑战我……” 黄小宁突然搂住陆晨的脖子,小狗一样的在他脖子上蹭蹭,咧嘴嘿嘿笑,“陆医生,我可喜欢你了,我一看到你就可高兴了,我就想搂着你,亲你!” 陆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一只小醉猫,他怎么吃得下去? ……至少,也得等二黄清醒时候。 还没等陆晨咬紧牙关把人从身上薅下来,黄小宁突然又桀桀的大笑起来,手下越发不规矩,在人身上乱摸一气,“come on,陆医生,让哥的热情燃烧你的闷骚吧!” 陆晨浑身燥热,□焚身,深吸气,捏紧拳头,“黄小宁,给你最后的机会。” 不在醉酒中沉睡,就在醉酒中放荡,二黄选择了后者,扑倒陆晨后毫不犹豫地咬住了他的嘴唇,一阵阵疼痛伴着微妙的酥麻从嘴唇传递到四肢百骸,陆晨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陆晨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二黄屁股上的肉真多,不对,思想跑偏了,二黄能承受其他人的眼光吗…… 一只不安分的手募得伸进了裤子里! 陆晨在家就穿一条棉质睡裤,腰是松紧带儿的,这会儿可方便了,二黄的狗爪子长驱直入一下子就握住了要命的地方! 陆晨头皮轰一下跟炸开了似的,再也无法忍受,把惹事的二黄摁在沙发里!伸手扣住了二黄的后脑,放肆地亲吻起来。(此处拉灯) 事毕,哭喊了半晚上的黄小宁沉沉睡去,他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了条短信,陆晨顺手拿起来看了眼屏幕,来信人是大维,内容十分扎眼:‘得手没?’ 王维?! 好啊,我说黄小宁今儿怎么突然吃了雄心豹子胆,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江山呢。 陆晨把两人交流的短信全都看了,眯起了眼睛,泛出一个笑容。 原本温柔的男人,因为这个笑容,突然显出了几分难以捉摸的危险。 黄小宁在梦中睡得不沉,一个劲儿的往陆晨身子下面钻,陆晨心想我又不是老母鸡,你钻到下面我也不能把你孵化出来,正想把人拉出来,却听到二黄哼哼唧唧,似乎在哭。 仔细听听,竟然是,“陆……陆医生……你别不理我……” 陆晨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黄小宁整个儿人都埋在陆晨的怀里,声音断断续续的,“没人管我……除了你管我……我想让你管我……你别跟别人好行吗……” 陆晨想起黄小宁以前说过的话,黄小宁说,他怕自己死了也没人知道,他还说,他担心他死了之后,连参加葬礼的人都没有。 原来他一直渴望的,却是自己一直拒绝的。 摸摸二黄疲惫又悲伤的脸,触手之处潮湿一片,陆晨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别怕,以后我管你,你不是一个人。” 黄小宁在梦里哭得更厉害了,“那你……跟别人好了……还管我吗……” “不跟别人好,只跟你好。” “那……那你忍不住跟别人好……我能掐你**吗……” “……行。” 绝食一星期的白大骉终于被放回来了,老子终究拗不过儿子,颤巍巍憋了一口气把‘孙子’的名字写进族谱,去相关部门加了页户口单页。 白大骉飞奔着冲回别墅,看到汪焱落魄的坐在地上,满地都是烟头,人整整瘦了一大圈,白大骉越过无数歪倒的酒瓶子,扑过去抱住汪焱,“汪汪,你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汪焱抬起憔悴的脸,反手抱住白大骉,无声的流了泪。 这头笨熊,笨得要死。 他就是害怕,害怕汪宝宝被他妈要回去,害怕自己带了宝宝离开他,所以才逼着他爸把汪宝宝认做董家的孙子,这样,身为汪宝宝亲生父亲的自己再也跑不了了。 这笨熊,一顿饭能吃五碗米饭,绝食一星期,他怎么扛下来的…… 白大骉把人从怀里拽出来,捧着汪焱的脸看,又笨笨的帮他抹去鼻涕,傻呵呵的笑,“哭啥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儿子现在也成我儿子了,嘿嘿。” 汪焱笑,眼泪流个不停,“嗯。” 白大骉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嘟嘟囔囔,“汪汪,你轻了好多,这几天你都没吃饭吗?” 汪焱叹气,趁白大骉不注意,擦了擦眼泪,“吃不下。” 白大骉板起脸孔训人,“汪汪!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我担心死了!” 汪焱抬头看白大骉,怎么也看不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还有,这笨熊怎么饿了一星期……没见瘦啊。 白大骉把人放床上,挠着头坦白从宽,“你别难受了,我说绝食来着,但真没饿着,我每天晚上都去冰箱偷东西吃……” 汪焱听完这话,立马晃晃拳头,凶相毕露,“那你告诉我你绝食!” 白大骉吓得赶紧先抱住脑袋,“别打别打,我真绝食来着,饿得受不了就偷了包咸菜就着水龙头的自来水吃,后来我想,不能饿昏了,万一我爹趁我饿晕了找你和宝宝的麻烦怎么办啊,所以我就去偷东西吃,冰箱里的冻肉什么的都让我吃了……” 汪焱本来已经刹住车的眼泪又有要泉涌的迹象。 白大骉环顾一周,问他,“哎,我家亲宝呢?你喂他了没?你居然在屋里吸烟!你要把宝宝的肺变成黑洞吗!啊!汪焱!宝宝呢!你是不是又忘记把他丢哪了!立刻!马上!现在!给我找出来!” 娃儿他亲爹一下从天堂栽地狱里了。 汪焱酒还没醒,给王维挂电话时,语气颓废的跟死了亲爹一样,白大骉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吵吵嚷嚷的说什么我才走几天啊宝宝你就送别人云云的。 “大维,快把孩子送回来,”汪焱有气无力的说,“先谢了。” “哟,怎么觉得您老人家的地位一下降了一级啊。”王维痛快的说风凉话。 “唉……” 王维这边一放下电话,麻溜儿的开车给人把孩子送回去。 白大骉见着汪宝宝,亲的跟自己亲儿子一样,搂着亲了又亲,汪焱在旁边干看着,眼红的要命,要不是汪宝宝在白大骉怀里,估计早扔门外面去了。 “淼淼疼,淼淼乖……”白大骉托着汪宝宝转圈圈。 汪焱一瞪眼,“……淼淼!” 户口本上登的是汪淼淼?! 白大骉一脸的理所当然,抱着宝宝亲了又亲,“是啊,姓随你,名我取,是吧汪淼淼?” 汪焱:…… 这一家三口团聚,王维不当电灯泡,拍拍屁股走人,走到半夜突然想起黄小宁的事来,忙给他去电话问情况,电话接通了,王维随口问,“咋样啊,你家老陆就范没?” “呵呵,”陆晨在电话那头笑得阴风阵阵,“就范了。” 怎么二黄的电话是陆晨在接! 王维惊出一头冷汗,完了完了,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算了,陆晨那狗脾气最讨厌别人算计他,“嘿嘿老……老陆啊,起挺早啊……黄小宁呢?” 陆晨看了眼还在睡的黄小宁,“在我边上呢。” “修成正果了啊,”王维寻思着赶紧挂电话,“那不打扰了。” “刚才我跟李明宇通电话了。”陆晨漫不经心的提了句。 他没事跟那货通什么电话,一看没安什么好心,王维干笑,“聊的挺好?” “嗯,”陆晨说,“根据李明宇目前的情况,适当的有氧运动更有助于他的康复,我建议他做运动的时候拉上你,创造和谐社会嘛。” “次奥!”王维怒,挂断电话。 这老狐狸,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得挺溜儿啊。 陆晨挖好了坑等着,王维哪还敢回去,开着车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大冬天的容易吗。 别说李明宇已经得到专业医生的‘批准’,就是不批准,李明宇这两天已经沉不住气了,瞅他的眼神□裸的,恨不得立马剥了他,要不是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他还能有所顾忌,这会儿估计正摩拳擦掌在家里等着吃肉呢! 王维转了一上午,中午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吃饭。 刚坐下点上牛肉面,一人就不请自来的坐在了方桌对面。 这人谁啊,这么自来熟,王维抬起头刚要说两句,明八叶笑嘻嘻的脸撞入视线,王维死也不会相信两人坐这儿是因为偶遇。 第55章 吃醋 王维低头喝水没理他。 明八叶招呼服务员,笑眯眯的指指王维,“我要的跟这位先生一样。” 王维起身到收银台,放下二十块钱,“钱给你,我那碗面不吃了,给别人吧。” 放下钱就走。 这人阴的很,谁知道跟他吃顿饭能整出什么破事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哪想到明八叶也没脸没皮的放下钱走人,追着王维往外走,王维快走他也快走,王维去女士内衣店,明八叶也笑嘻嘻的跟进去。 “听说你跟你哥关系挺好啊,”明八叶手指捏起一个大红色胸罩,眼神跟鱼钩一样勾住人就不放,“难道李明宇还有穿女性内衣的癖好?” 王维根本不跟他有任何交流,转了圈出门开车走人。 王维的车刚开出商圈停车场,只见明八叶猛地从路边冲了出来,王维踩下刹车,可明八叶还赖在车前盖上不起来,嘿这人,还真是属鼻涕虫的。 王维降下车窗骂,“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明八叶爬上车前盖,八爪鱼一样扒着驾驶室车窗笑得特无赖,“想跟你深度沟通一下。” 王维气得直翻白眼,“我跟你很熟吗,你再不下来我开车了啊。” 明八叶像只肉虫子似的蠕动,耍赖皮,“就不下来,你开啊,撞死了最好,撞残了你养我一辈子,省得我挣钱那么辛苦,被你现任姘头和前任姘头合伙压榨。” 他说的是李明宇跟陆晨? 这人怎么满嘴跑火车呢,王维气急败坏,指着他吼,“你才姘头,你全家都姘头!” 明八叶死不要脸的嘟着嘴,“亲我一下,我当你未来的姘头,我技术可好了。” 操,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连面骨都不要的,这人忒极品了点,地球怎么能容得下这个物种呢,王维气得都找不着北,四下里划拉,从扶手箱上拿起矿泉水拧开盖泼明八叶一脸,黑着脸吼他,“给爷马上滚下来!” 明八叶还跟那儿蠕动,一大男人光天化日的趴车前盖上不来,还在一商业中心门口,他不嫌丢人,王维害怕被人肉出来呢,开车门下车把人往下拽。 明八叶赖赖唧唧的不下来,两人你拉我拽的,明八叶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么大一个人居然站在跑车前盖上冲王维做鬼脸,眼瞅着车前盖上被鞋底划的都是伤痕,王维那个火一窜老高,抡着拳头就上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明八叶用手摸了把王维的脸,你说俩男人打架你摸啥脸呢,刚想完王维就觉得不对劲,天旋地转的,没几秒钟人就坐地上起不来了。 ……特么还是被那人阴了! 王维没彻底昏过去,还有点意识,但身体根本不动了,脑子里嗡嗡声特别大,震耳欲聋的,感觉到明八叶把他背起来扔车里,想呼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等王维意识稍微清醒一点时,人已经在宾馆的房间里了,身上一片布都没有,被子堆在地上,对面的桌子上有个dv,灯还一闪一闪的。 王维心里咯噔一下。 房间里一个鬼影都没有,王维赶紧爬下床,拿起dv按下回放键。 一共录了半个多小时,也没什么,就是俩男的没穿衣服在床上摸摸啃啃那点事,其中一个是王维自己,另一个老背对着镜头,谁啊? 当然是明八叶那货了。 王维没全部看完,因为实在没忍住,把dv砸墙上毁尸灭迹了。 但桌上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喜欢吗,我那有高清版的。’ 王维头上的太阳穴一跳跳的疼。 他妈千躲万躲还是掉坑里了,你说明八叶这人怎么就坏成这样,这孩子小时候酱油汤里泡大的吧,从里到外全都黑的没边了。 王维阴着个脸回李家了,李明宇正在医生的指导下做复建,见到王维进门眼睛一亮,接过助理手里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朝他走去,“今天一天去哪儿疯了,打电话也不接。” 王维摸出手机一看,没电了。 李明宇看到手机黑屏了,也没多做计较,跟身边的助理说,“准备晚饭吧。” 王维心里堵得难受,摆摆手,“我不饿,先回去睡了。” 王维心思这事要让李明宇知道,不得当场气得吐血。 你说一个明八叶,横竖俩人都阴他手里了,就李明宇那狗脾气,估摸着得亲自去宰了那货,就他那身体,好容易才养回来,回头再给气复发了。 王维低头缩脖的绕过李明宇快步上楼,李明宇还以为王维害羞呢,笑盈盈的盯着他,余光正好扫到王维的脖子上有几个斑斑发红的印迹,定睛一看,竟是吻痕! 李明宇眼神沉黯,猛地拽住他,沉声质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这话跟先前的口气截然不同。 我擦这李明宇不近视吗,怎么的眼神突然好了? 王维一个哆嗦,突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还有点胆战心惊? 这事怎么说呢,不说肯定不行,就算李明宇不查出来,明八叶那疯狗也得满世界招摇,可说……怎么说?说自己没躲过去,还是让明八叶给黑了? 王维心思百转,冷汗都下来了。 李明宇目光沉静,从上而下阴沉的俯视着他,“实话实说,我听着呢。” 真不敢相信,王维能在他养病期间出去跟人鬼混? ……或是,他是被欺负的? 李明宇很心焦,但他忍住了,等待王维的答案。 王维本来就心虚,这会儿给浑身冒寒气的李明宇镇住,真有点说不出口。 上次被明八叶黑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给李明宇打电话,说不出原因,就想让他知道这事,因为自己说的,跟李明宇后来知道的,性质不同。 但跟他说并不是为了要减少麻烦,而是……就想让李明宇知道。 可现在,王维打怵了。 明明是被人陷害,可王维却不想让李明宇知道这件事,不清楚自己担心什么。 王维眉头紧锁,有口难言。 看他的神态,一定是有猫腻,李明宇心里暗想甭管这人是谁,最好赶紧去烧点香,敢染指他李明宇心头上的人,纯属找死,李明宇让助理谁的都出去,沉声问,“是谁?” 这事不说清楚,估计李明宇得一直问下去。 王维深吸一口气,“明八叶。” 竟然是那个混蛋! 那人居然敢挖他的心头肉! 李明宇松开王维,眯着眼煞气冲天的快步向门外走去,看样是要亲手扒明八叶的皮,王维赶紧拉住他,“他只录了相,其他什么也没干……” 李明宇回头,手指在王维的脖子上的吻痕滑过,眼中杀意横溢,“这叫什么也没干?” 王维想解释,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死命拽着李明宇,“我估计他想用艳照来要挟我,我保证,只拍了录像,这些痕迹真不知道怎么弄上的,我保证他没碰过我!” 语无伦次的话冲出口,王维一下意识到,自己这口气,怎么有点像被捉了奸祈求对方原谅的啊,没道理啊,跟李明宇解释个什么劲儿! 李明宇显然不相信,推开王维扭开门把手出去了,跟助理交代了好半天。 王维该说的都说了,保证也下了,其他也没别的招儿了,还是上楼洗个澡吧,dv没看完,鬼知道明八叶到底碰没碰过,想想那烂人……真恶心。 王维洗了澡就去床上躺下了,糟心的饭也没吃。 李明宇倒是见过大风大浪,好好的吃完晚饭,又去散了半小时的步,才回来洗漱准备睡觉,一切按照最健康最养生的规律来。 王维烙饼烙到半夜,沉不住气,跑到李明宇床上硬是占了一块地儿,就想问他一句话。 你说,你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事啊? 床垫微颤,李明宇被惊醒,翻了个身,后背朝着王维,没管他继续睡。 王维心里没底啊,你说明八叶那牲口万一真把录像公开了,自己再不要脸也不能以这种方式公开出柜吧,激情床上翻啊! 可心里有种王维自己也不肯承认的念头,那就是这事李明宇会帮他搞定的。 没理由的,相信他。 在以前糜烂度日的时候,闯了祸都是李明宇在后面默默的收拾,这边收拾烂摊子,那边把惹祸的王维揍个半死,那时只顾恨他了,现在想想,如果李明宇那时候不用他的办法把自己治服了,自己早死八百回了。 虽然李明宇的‘教育方式’简单又粗暴,还特变态,但潜意识里,他就是一个溺爱的家长,能包容连自己都痛恨的一面。 本来很担心的事,在近距离看到李明宇的背影后,变得简单极了,被拍□怕什么,被录了不堪的视频又怎么样,又当年自己开车冲人群的下场严重? 李明宇连那事都能无声无息的解决掉,还怕一个卑鄙无耻的明八叶? 王维惴惴不安的心在看到李明宇的背影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知道虽然他没有开口,但李明宇一定会帮他搞定明八叶那龟孙子的。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 王维很奇怪,李明宇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搞定那个明八叶的,那人可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脑子短路的很,跟这种烂人过招,还不如去探索宇宙的奥秘呢。 想问吧,又不好意思问,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不问吧,心里还痒得难受,特想知道明八叶怎么倒的炕,李明宇那货是不会主动说的,他不说,他身边的人也不会说的,就从刘助理被手术刀架脖子上都不肯交出病历来看,李明宇手下的人嘴都相当严。 王维纠结啊,旁敲侧击去问陆晨,陆晨说最近没听着明八叶又闹什么妖风啊。 想让汪焱帮忙打听打听吧,可那货跟白大骉两口子忙得脚打后脑勺,一个管酒楼昼伏夜出,一个看孩子日夜颠倒,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没空搭理他。 身为当事人兼受害者的王维同学郁闷了。 最后,实在没忍住,看李明宇咽下最后一口饭,王维犹犹豫豫开口问,“那……明八叶……你怎么处理的?” 这几天他一直憋着想问吧,憋不住了? 李明宇撇他一眼,“担心他?” 王维被他阴冷的眼神惊了一下,后颈一下子蹿气一股凉意,忙指天发誓表明心迹,“那烂货鬼才担心他,他挖了这么深一坑差点把爷活埋了,不能太便宜他!” 李明宇表情总算缓和了不少,“以后这个人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我操,李明宇不会真把那人活埋了吧! 我说大哥,您老人家可是正经生意人,这种黑道上的专业技术活咱可不能抢啊! 王维惊得筷子都掉地上了。 李明宇哪会猜不到王维想什么,可又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在外面被欺负了,回家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找他诉苦而且是躲开自己,这种观念必须拧过来。 李明宇故意冷着脸出去散步了。 王维在家里坐立不安,李明宇越卖关子,明八叶的下场跟那些虐杀案子里的受害人越相近,这事万一真查出来,他肯定逃不了啊! 王维团团转,李明宇杀人灭口做的到底干净不干净,没留什么线索吧? 李明宇散步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准备睡觉去了。 王维越想越后怕,火急火燎跳到床上问他,“你到底怎么做的啊?” 李明宇漫不经心的翻财经日报,没理他。 他越淡定,王维越着急,急得都快上墙了,抢过报纸扔老远,掐着李明宇的肩膀晃他,“快说,你把明八叶怎么了!” 小维啊,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李明宇顺势揽住他的腰,把人带进自己怀中,一双黑眸严峻的看着他,语气完全不容反驳,“以后你的事,要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嘎? 汇不汇报跟明八叶有毛关系? ……次奥,这货这几天板着个脸原来在计较这个!小心眼!鸡肠子! 还以为他计较……吻痕的事呢。 王维狂躁的抓乱头发,只能先答应他的条件,“好!” 李明宇语气温柔下来,一下下抚摸着王维的后背,“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连个明八叶也搞不定,你打不过他,可以跟他说你有传染病啊。” 什么打不过,明明是他用了某种强效的致幻剂! 哎……不对,为毛让他谎称有艾滋,难道是不让人碰他?王维脑中一闪,瞬间暴跳,次奥,李明宇那货就是计较那些吻痕的事! 还以为他多大度呢,哼,也是个心眼儿小的跟针鼻一样的货! 不就几个吻痕吗…… 哎……还不对,自己为什么要计较这些?! 王维再次对自己被李明宇拐着思维跑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但太想知道明八叶的下场了,这事先揭过去,“都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行,得到小维的听话顺从,李明宇心情格外好,轻松的说,“也没怎么样,把人灌醉,找了几个黑鬼轮了他,拍了部三个小时的mv。” 黑鬼!轮了!仨小时!还mv! 这还不如把人活埋了呢! 这他妈也忒损了点吧,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更胜一筹啊。 亏得李明宇这货生在正常人家,基础教育的好啊,三观十分以及非常的正啊,他要是走歪路子,绝对是一地狱之神在世! 王维颤颤巍巍从李明宇怀里支起身体,万分感慨,“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都太仁慈了,跟明八叶相比,你对我比我亲爹还好啊……” 李明宇伸手把王维拽回来,摸个没完,“什么破比喻。” 当年王维跟街头小流氓拼命,差点惹得那一街区的流氓围堵李家,李明宇也就把他狠揍了一顿关了三个月,其中俩月还是在床上养伤,这么看来,李明宇真他妈手下留了不少情。 李明宇从床头翻出张碟,两手指头夹着给他,“要不要看,剪辑的不错,还配了音乐。” 王维忙摆手,“不……这个真不用了……” 李明宇不再继续这个扫兴的对话了,而是抓着王维的手腕举到嘴边,轻轻的用牙尖磨咬着手腕内侧薄薄的肌肤,用眼神撩拨他,挑逗意味浓重。 这是想开荤啊,王维被他这个动作浑身一震,血液开始上涌,这货板着脸还好,一温柔起来简直要人命,尤其那眼神,性感的让人头脑发昏! “我……”王维在他怀里挣扎,“啊我想起来还有个事……” 李明宇手臂一手,把人紧紧箍在臂弯里,声线有些沙哑,“有什么事等会儿再办。” 王维觉得身上那只手越来越往下,额上血管暴涨,忙回手抓住某只已经在屁股上打转的狼爪子!“发情找别人去,爷一大好青年陪你搞毛基!” 王维试图从那只手臂下面钻出来,可李明宇一转身就把王维给压倒了!那动作麻利的,王维都没看清!“李明宇!你不是说要让我爱上你吗,你这样……手拿走!操!” “我就是要让你爱我啊,不做怎么能爱呢。” “你大爷的,不准进去……嘶……” 第56章 绑架 李明宇休养了两个多月,身体基本恢复到从前了,精神状态甚至比以前的都要好,回李氏集团召开董事会的时候,大家惊奇的发现,万年绷着脸的冰山老总居然带着和蔼的微笑,连上季度亏损了几千万都没当场发飙。 这病得够离奇的,没见过人家动完手术回来不是冒虚汗就是有心无力,可你瞅这位,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知道的人晓得他是休病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度蜜月回来呢。 再看天恩药业的王组长,休了个长假回来,带回来了一对黑眼圈,做个试验还弱柳扶风的扶着腰,别人不小心碰他一下,人立马各种惨呼。 陆晨实在看不下去,把王组长叫自己办公室里,开篇头一句,“你俩注意身体,要节制懂吗,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躯。” 王维翘着脚躺陆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手欠的摸过陆晨手机,把玩上面的小挂件,是只q版胖狐狸的玩偶,跟陆教授强大的气场十分不匹配,想想都知道是谁强迫他挂上的,“你家二黄给拴上的?” 可不就是黄小宁,要死要活非要拴,为这只胖狐狸,陆教授被学生跟同事用看恐龙一样的眼神围观了n把。 陆晨故意岔开话题,“你那项目着急要啊,下周得给我报告。” 王维才不管陆晨那一套上,挑着眉头贱兮兮的冲他眨眼,“你俩一周几次啊?” 以前王维还比较正常,可自从李明宇大病好了之后,王维也不敢跟他哥死磕了,也就不疼不痒的挤兑两句,成天跟他哥同进同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李明宇混时间长了,深受那人的不良影响,王维如今越发的贱了,陆晨问,“王维啊,你已经彻底沦陷了?” “沦陷你妈个头,”王维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蹂躏手机上那只狐狸,“那货忒他妈不要脸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早把他吊起来抽,拿皮带抽,抽他个皮开肉绽血雨腥风的!” 陆晨过去拿走自己的手机,解救了那只倒霉的狐狸,把手机放在王维够不到的地方,“你连一个刚动了手术的人都打不过,你也废柴到一定程度了。” “谁废柴了,”王维反驳,“他有专门的营养师,调理的比以前还他妈有劲!” 陆晨笑,戳他肺,“貌似你有很多次机会教训他啊,比如说,车祸时,那人没力气反抗吧,刚动了手术头一个星期,你揍他他根本没法还手吧,一使劲保准胃出血……” 王维从沙发上蹦起来,接着扶住酸痛的老腰,奋力辩解,“那是爷清风亮节,欺负病号的事哪能是我这种玉树临风的人做出来的,我走了,你自己想你家二黄吧!” 再说下去肯定被陆晨那家伙嘲笑的体无完肤,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王维扶着腰撒丫子跑了。 陆晨拿起手机,晃晃上面的胖狐狸,嘴角弯出了个宠溺的弧度。 这个黄小宁,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那天早上二黄震惊的从床上起来,过都不过脑子的嚎了句你丫就是个禽兽,然后抱着被子跑了个没影,让明显是被‘扑倒’的陆教授背了个大黑锅。 不过陆教授倒是对自己过硬的技术自信不少,你瞅二黄蹿的那个利落。 二黄自己回过味来,用阑尾想都能想到肯定是自己死缠着陆晨,要是陆晨想扑早扑了,越想越难为情,你说人家都不想跟你在一起,你硬扑逼人家办了自己,哪还有脸去面对他。 不过,二黄没有闷很久,才一上午就被陆医生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二黄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躲在被子里不敢看他。 陆晨抱着二黄就说仨字,“我养你。” 二黄继续蒙被子,瓮声瓮气的揭短,“你会很快就烦我的,你炮.友都没超过一星期。” 这事能一样吗! 陆晨整理下情绪,认真的说,“我会养你一辈子。” 二黄说什么也不信,陆医生只好把人拖出被子,好好办了一回,用实际行动告诉二黄童鞋,自己对他是多么有兴趣,简直是一碰到他,就硬了。 二黄看着平时张牙舞爪的,其实青涩得很,被撕掉斯文外皮热情奔放的陆医生吓得六神无主谁主沉浮的,换句话说,被.操老实了。 自从俩人确认关系,二黄就跟一只尽职尽责的小土狗一样,严严实实的看住自家魅力无限的萨摩耶(老陆),不但每天上下班都要打电话查岗,时不时送便当顺便查岗,连手机里的通讯录被清理了好几遍,陆晨甚至怀疑自己的电话被监听了。 这些都不重要,让陆教授郁闷的是,二黄那小土狗每天晚上都缩在他怀里睡,陆晨还没说什么呢,小土狗一个‘不要丢下我’的小眼神就飘了过来,勾的自认为涵养极好的陆医生回回做噩梦,梦里不是粗暴的撕开那碍眼的衣服,就是把人摁在野地里车后座上。 陆教授认为,生活要节制,不能过于放纵。 可小土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吧嗒吧嗒的老瞅他,全心全意依赖着他信任着他,视他为最安全最温暖的依靠,陆教授对那小眼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最后,陆教授实在忍不下去了,去他娘的养生之道,活在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昨天晚上,被压在床上的二黄同学提要求,“以后不准勾三搭四。” “行。”陆教授忙着扒上衣,额角冒汗。 二黄死抓着衣服不松手,面红耳赤的推着陆医生的胸口,“晚归必须跟我汇报,如果被我逮到你偷腥,跪搓衣板。” “好。”陆教授扒完上衣剥裤子,呼吸越来越粗重。 二黄摸出那只胖狐狸,“把这个栓手机上,谁勾搭你,你就给他说这是你男朋友送的。” 于是,陆教授严肃大气的手机上,正儿八经栓上了那只傻乎乎的狐狸。 陆医生表示,不发酒疯的二黄同学吃起来十分有滋味。 尤其是,二黄那小技术,日益精进。 不能不说,以陆晨这见多识广的,都被二黄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自我领会能力蒙住了。 事后,陆晨越想越心里堵得慌,很纳闷的问,“你跟谁学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姿势?” 其实,陆晨是想问,你以前的男朋友都什么样的人,专职拍片儿的? 黄小宁这会儿捂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正羞着呢,可没想到老男人那九转十八弯的小心思,直接把前线红人王维卖了个干净,“那个……大维说你喜欢热情的,技术好的,我……我就跟小黄片学了一个月。” 陆晨额角蹦出黑线,王维,又是你! 陆晨面带和蔼,笑眯眯的问,“那你从哪儿弄得小黄片啊?” 黄小宁用被子捂着身子,爬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1t的移动硬盘,“喏,里面全都是,还有好几百g没来及看呢,你喜欢哪类?狂野的?” 好啊,还有学习资料啊!电子版! 陆晨微笑的接过移动硬盘,然后‘不小心’的掉在了卧室卫生间的马桶里。 黄小宁大叫一声,忙去捞硬盘,“我的硬盘!” 这种东西跟别人学,还真是‘好学’啊,陆晨把人摁在怀里泄愤似的揉捏,磨着后槽牙一脸占有欲,“以后,你要学的东西我来教。” 黄小宁被揉的浑身刺挠,“你……你会吗?” 居然被质疑了!被质疑了! 陆晨深以为二黄是个新手,别惊着他,没想到居然被这狗崽子轻视! 以陆教授问题不过夜的处事风格,这事今晚就得弄清楚,陆晨把人一把摁倒在放满水的浴缸里,“那现在先试教一节课。” “喂,不要了,我……我不学了还不行吗……哇……” 想起黄小宁,陆医生就止不住的爱心泛滥。 那小兔崽子鬼精鬼精的,生怕自己不要他,缺爱缺到离谱,晚上睡觉非要抱着他,就像一只树熊,陆晨低笑,拿着胖狐狸捏捏,自己算是栽在这个小东西手里了。 不知道二黄在家做什么呢,听说最近在搞游戏公测,他不要惹上网瘾才好。 ……真是让人操心的小东西啊。 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王维扶着腰刚出去没一分钟,人又龙卷风一样杀了过来。 陆晨收起笑意,回复平时斯文亲切的表情,“又有什么事?” 王维把手机往桌上一顿,面色沉重,“汪焱刚打电话来,说白大骉跟他爹被绑架了。” 要不说贫富不均势必造成两个阶级的矛盾激化。 当然,这事跟阶级没多大关系,是白大骉他爸的一个堂弟闹的,也算是自家后院起火,那堂弟有俩儿子,当年董爸爸因为早年玩的太过,导致身体太差,除了白大骉没留下其他孩子,所以过继了一个过来,那过继的儿子灯红酒绿潇洒没两天,白大骉……董大骉找到了! 你说都是一家人,亲儿子跟后儿子也就那么回事,都是亲手养大的,你一视同仁也就没事了,可董爸爸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早早立了个遗嘱,说百年之后遗产全给白大骉,甚至是连白大骉硬逼着挂户口上的汪淼淼也有继承权。 后儿子不干了,他妈给你白当了两年儿子啊,到头来遗产没我份啊。 你说你把钱都给亲儿子白大骉就算了,可你凭什么认一个外姓人的儿子当孙子不说,还把遗产分给那个小兔崽子一半? 我虽然是后儿子,但也是姓董的,钱给外姓的不给自家人,这不坑人吗? 那后儿子是个花天酒地的主儿,一天甩上几万都是小数,听说最近保养了个三线小明星,那钱花得跟流水一般,见天儿的问董爸爸要钱。 董爸爸又不是印钞票的,自家亲儿子吭哧半天才拿走了二十万创业,还是借的,这没良心的后儿子一伸手就要一千万,说要给拿小明星买别墅。 董爸爸脑子又不缺弦,后儿子今儿一个明星明儿一个演员的,分手连车带房都给人家,这钱给了等于打水漂,黑着脸说不给,那后儿子一气之下,把董家的背投音响全给砸了。 董爸爸彻底寒了心,你说这儿子就是不如亲的好啊,亲儿子到家里来不是帮忙炒菜就是嘘寒问暖,不图钱不图车的,这后儿子叫了两年爸,纯图他的钱了。 后儿子前脚一走,董爸爸后脚把律师叫家里了,把那些不动产啥的全转给白大骉名下,连汪宝宝也近水楼台的分了好几套房子。 后儿子急眼了。 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白大骉,那些房产煤矿都是他的,不得几十个亿? 后儿子早认定了那些是他的东西,现在被人‘抢’走了,他必须得抢回来。 董爸爸跟他堂弟都是开采煤矿的,一个个都是土霸王,后认的二儿子更是地头蛇,为了钱六亲不认,找了一帮子地痞把董爸爸给绑来了。 偏巧白大骉正好去找他爸还卡,就一块儿被绑走了。 按理说董爸爸出门保镖秘书一群人,应该着不了道,可这点儿就是这么寸,过了路口董爸爸的车过去了,保镖车没过来,那后儿子带了一群人杀出来,十分训练有素的扎了车胎砸了车门,把董爸爸跟白大骉拽出来弄走了。 白大骉那怂货,白长那么大的体格,别说反抗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闷头轮了一板砖,一抹一手血,连惊带吓还晕血,抖索的都快尿裤子了。 汪焱自酒店打烊回来在家左等右等,不见白大骉回来,打电话关机,去夜市超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托人给董爸爸打电话问情况,可董爸爸也找不到了,汪焱心里预感很不好,忙托道上的朋友帮忙打听一下,原来是董家窝里斗,绑了肉票了。 其他人不方便插手,再说了,那后儿子一恶霸,没人敢惹他。 汪焱打电话给王维,让他去别墅把汪宝宝接他家照看两天,他去救人去。 王维相信汪焱的能力,但不相信穷凶极恶的绑匪的道德底线,白大骉跟董爸爸能命好到全须全尾的回来除非奇迹发生,忙给陆晨通了气,让他去带孩子,王维也去帮忙,陆晨一听这事大了,也跟着去了。 最后,可怜的汪宝宝被丢给了黄小宁。 王维,陆晨,李明宇全都去给汪焱助阵了,几个人抹黑在山里研究对策,汪焱先去找那后儿子交涉,人家根本不甩汪焱,扔出来好几只代表某种意义的破鞋,把汪焱气得脸都青了,其他人摸到矿区边上一看,默默的倒吸气,这哪是土霸王啊,根本就是土皇帝啊! 那一个厂区里全都是拿着刀虎视眈眈的地痞,不得有百十号人? 这些人显然不是乌合之众,各个装备精良,眼神凶狠,一看就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主儿。 那么多人,就算不拿凶器,冲过来一人踩一脚,都能把陆晨他们踩成肉泥,李明宇让王维去车里待着,王维白他一眼,“爷当年也不是没见过这阵仗。” 汪焱从前线回来,跟几个人带回了话,基本上是那个后儿子的原话。 那后儿子叫董武,先拍出几箱!对,就是几箱!人民币现金激励士气,又明确规定战斗要求,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一个给五十万,矿上负责养全家,打残一个给十万,保证终生就业,谁敢临阵脱逃,老子第一个弄死他。 难怪董爸爸不让白大骉干煤矿,大骉那连鸡都不敢杀的怂蛋就跟董武差了不止一截。 陆晨综合评定后,下了结论,“还是报警吧。” 话音未落,从矿区溜达出来一人,大家都认识,还挺熟的,明八叶嘛。 他怀里那孩子大家伙更熟,陆晨记得上午还抱呢。 陆晨眼睛一下阴暗了下来,刚才过来时,他把汪宝宝交给黄小宁,再三嘱咐黄小宁这两天别出门,黄小宁问什么事,陆晨担心他也跟着来就没告诉他,这不,也不知明八叶使了什么阴招,把蹲家里看孩子的黄小宁也坑了! 汪宝宝在明八叶手里,黄小宁肯定也在! 第57章 恶斗 猜也猜出怎么回事了,好嘛,大骉跟他爹刚进去,明八叶就想着法的把黄小宁跟汪焱他儿子绑了去,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少啊。 王维瞅瞅李明宇,李明宇皱眉摇头,意思是我混白道的,跟这帮半黑不白的人说不明白,再说了,四个人对一群流氓,人家还拿着凶器,找死呢? 明八叶晃悠悠从矿区走出来,身后跟了几个拿着刀的人,明八叶嬉皮笑脸的垫着怀里的汪宝宝,“哎哟这小崽子挺沉啊,你说我要是不小心掉地下可怎么办啊?” 汪焱眼神锐利如刀,手臂上的肌肉绷得都爆出青筋了,要不是明八叶手里捏着董家一家三口外加二黄的小命,估计明八叶现在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明八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传达了下中心思想,你家孩子我抱着玩呢,你家二黄被我拴在矿口看矿呢,你家男人跟他爸被群殴呢,要不你给打个电话,劝他爸把遗嘱改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是吧。 他爸干到这份上,精得跟鬼一样,哪能不知道自己一改遗嘱,那边人一准儿制造意外让他身亡,还得捎着白大骉,所以任他们怎么折磨,就是不松口。 明八叶还说了,想报警就报吧,反正有的是人顶罪,不过你们可得想好,只要警察把这地儿一围,那四个人的命根子先送出来给你们下酒。 好嘛,连汪宝宝也不放过。 明八叶传达完思想,抱着孩子走回去了。 人家手里有人质,骂不得动不得,几个人干看着,憋火啊。 汪焱坐在一边的地下不停的点烟,却一口也不吸,等烟烧完了再点一颗。 王维过去跟他一块儿坐着,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你说白大骉跟他爸现在身家几十个亿,就是把财产都交出来,那董武心狠手辣那劲儿,也够呛能让他们活着出来,现在又加上个变态到火星上的明八叶,毕竟陆晨跟李明宇合伙把明八叶狠狠涮了把,这倒霉帐八成得算到那几个人头上。 那几个人质前景堪忧,凶多吉少。 汪焱突然甩下烟头站起来,过去跟李明宇低声说了几句,李明宇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号码,汪焱拿着号码开了车火箭一样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要去哪儿? 王维问李明宇,“汪汪找你干什么?” 李明宇望着远处紧张对峙的矿区,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借私人飞机。” “去哪!”王维惊。 “据说是东南亚。” 白大骉跟他爸被关在小屋里面,几个人没日没夜轮流过来揍他们。 白大骉皮糙肉厚抗打,可董爸爸年纪大了,骨头脆了,不经打,那边人一围上来,白大骉就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董爸爸,咬着牙扛着,疼极了就哼两声。 董爸爸有心护儿子,却又推不动白大骉,那群人身强体壮的,一揍就是一钟头,眼瞅着白大骉给人揍的跟红烧猪头一样,心疼的老泪纵横。 你说说,亲儿子没养两天,在家吃饭总共没有超过十顿,因为孙子的事还骂了他好几回,大骉一点都不计较,这种情况下还拼死护着老爹,怎么不叫董爸爸心痛难当。 董爸爸甚至想,以后儿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只要能有命离开这里。 董武没事就搬把椅子过来,趾高气昂的坐在董家父子跟前,劝说让董老爹把遗嘱改了,反正律师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签个字就成。 董老爹说什么也不签。 董武一看来文明的不好使,那就来点狂野的吧。 董武指着惊恐万分的白大骉说,“给我把这孬种吊起来。” 白大骉被几个壮汉绑起来,用粗绳子吊在半空中,董武掂量个铁管在手里,冲董老爹狞笑,“要么把煤矿划我名下,要么你这亲儿子可就给阎王爷当小鬼了啊。” 董老爹嘴角抽搐,惊慌失措的望着白大骉,白大骉一边哆嗦一边使劲冲董老爹摇头。 白大骉倒不是突然变硬骨头了,而是打心底里厌恶这个董家‘表哥’,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那个流氓,再说了,老爹的棺材本哪能说给人就给人? 董武一伸手,钢管照着白大骉的小腿正面就轮了过去。 白大骉惨叫一声昏了过去,耷拉的小腿骨头明显错位变形。 董老爹浑身抽搐,几次想吐口把财产都给董武,可一想到给了很有可能被全家灭口,只能强忍着恨意和满心的痛苦死咬牙关。 王维他们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天一夜,汪焱终于回来了。 王维差点没认出汪焱来,汪焱脸上涂了油彩,身上换了精简的作战服,从靴子到大腿到肋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绑带和武器,问题是,他身后还跟了一队彪悍到爆的雇佣兵! 虽然大家都知道汪焱可能是军队出身,但当兵的跟雇佣兵差距有点大。 现在没空问汪焱是怎么联系这帮人的,就汪焱这一身的战斗装束,明显是要跟矿里的那些人死磕啊,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王维拉住汪焱,胆战心惊的问,“你这是准备血洗这里啊?” 汪焱看他一眼,目光坚毅却异常平静,“你们马上离开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来。” 王维心里明白,汪焱这是在保护大家,他马上要去做的事,最好连目击者都不要有,王维点点头,“好,你……保重。” 为了不耽误汪焱的行动,几个人先撤离了矿区,汪焱带领着雇佣兵埋伏在矿区周围的山林里,只等着夜□临行动。 夜晚缓慢的来临了,午夜时分,一声鸟鸣过后,树丛中一队人马悄悄向矿区潜行。 矿区里安静的很,那些人大部分已经睡了,只有少数人还在打牌喝酒,放哨的基本没有,毕竟不是专业绑匪,但却胜在人多势众。 汪焱白天摸清地形时测算了人数,居然在两百人左右,白大骉他们应该被关在最里面。 剪开矿区边缘的铁丝网,一队人悄无声息潜进去。 几个守夜的人在一片空地周围转悠着,在经过一个阴影处,那几个人再也没有出现。 搜寻人质,干掉守卫,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可在找到白大骉的最后关头,一个起夜的人发现了这队人马,并马上大声吼叫让全矿区的人都从梦中惊醒。 本来,这种低级错误是不会发生的,应该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会凌空飞来一只匕首封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下一秒有另一把匕首穿过他的心脏,让他发不出任何动静。 但是,汪焱对这次行动只有两个要求,人质要完好的,其他人可伤不可亡。 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这队人连同人质一起被围在矿上的财务室里。 不过,对于从土匪手里营救人质这种活,汪焱带来的人驾熟就轻。 白大骉等人被关在财务室最里面的纯钢防盗门里面,汪焱捉住人问钥匙在哪,那人哆哆嗦嗦说只有董武身上有,汪焱手一摆,一个人上前在门周黏上炸药,在大家都找到掩护后,一声闷响,防盗门被整体炸开,汪焱冲破烟雾第一个闯了进去。 里面的情形惨不忍睹,白大骉耷拉着头被吊在半空中,董老爹满嘴都是血,见到汪焱冲进来连站也站不起来,二黄两手上了背拷拴在暖气上,蹲不下站不起来,累得小脸发灰,汪宝宝随意扔在地上,饿了两整天水米未进哭都没力气哭。 汪焱踩墙上借力折返高高跃起,瞬间割断吊住白大骉的绳子,白大骉死人一样咕咚一下摔地上,一个雇佣兵架住他,用手指探了探他的脉搏,冲汪焱点点头。 人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 检查了一圈,白大骉小腿被生生打断,董老爹一口的牙都被钳子拔了,汪宝宝高烧不退,黄小宁脖子上被铁链磨的外伤有感染现象。 好啊,这董武还真特么是‘人中龙凤’啊,一般人再认钱也狠不到这份上。 汪焱出离的愤怒了。 白大骉被注射了药物后清醒过来,看到汪焱在身边,还以为自己见了鬼,愣了足足十秒,猛地抱住汪焱嚎啕大哭起来,“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要死了……” 汪焱用力抱住白大骉的肩膀,坚定的告诉他,“放心,有我在,你们谁都没事。” 白大骉哭哭啼啼的指着自己肿得跟大腿一样粗的小腿,“我腿废了怎么办……” 汪焱握着他的手,“以后我养你。” 白大骉愣愣的看着汪焱,接着又咧嘴大哭起来,“本来就是你养我嘛……” 董老爹:…… 汪焱带来的人分散开来,一人盯住一个窗户,严密监视外面的情况。 董武真没料到白大骉那相好的没大难临头各自飞,居然敢带人杀进他的地盘,很给面子的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扬言困也困死这帮不要命的。 董武俨然已经把他们当成被猎狗围困的兔子,一个个在外面抽着烟聊天,那架势根本不把这群从热带丛林里出来的人当回事。 黄小宁连惊带吓几天都没睡,憔悴的都快脱了形,满脸都是污垢,连滚带爬过来抱着汪焱的腿直发抖,“他们……他们都在外面……我们……怎么逃……” 汪焱一边给白大骉的小腿上缠固定支架,一边冷静的用英语部署逃离计划,“我在前面开路,你们将人质围在中心,车子在刚才进来的地方接应,还是那两个要求,不准死人,人质不准受伤。” 雇佣兵们用眼神交流表示同意。 “let`s go。” 汪焱首先闯出房子,向阻挡的人群中扔出几颗烟雾弹,趁人群纷纷退去时,一不大的防线口子被成功破开,雇佣兵迅速围成一个圆,把人质密密实实圈在里面,黄小宁只受了轻伤,负责带汪宝宝,把汪宝宝用衣服牢牢绑在胸前,用瘦弱的小胳膊搂紧孩子,白大骉和他爸互相搀扶着,一行人艰难的往出口移动。 烟雾散去,矿区的人疯了一样向这个包围圈合拢,挥舞着片刀,跟这群逃走的人搏斗。 汪焱记得他以前的教官告诉过他,在不允许用枪的地方,能不能灵活的使用匕首,是陷入困境时保住自己和人质性命的关键。 汪焱两手各持一把漆黑锋利的匕首,稳稳的走在最前边,面对着蜂拥而来的人群,手起刀落,匕首在人群中翻飞滑动,每挥动一次匕首,就会有人哀嚎着倒下,鲜血溅了他满身都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变成血红色。 从来没有看到有人可以这样利落而精确的使用匕首,被刺中的人瞬间丧失战斗力,却不会有生命危险,包围圈内的人沉默的望着浴血奋战的汪焱,挪不开分毫视线。 精准的手法让后面跟随的雇佣兵叹喂不已,杀人比伤人要简单的多,致命处多的是,可要躲开要害部位和分布全身各处的大血管,这在激烈的战斗中就显得尤为困难了。 白大骉早忘了自己剧烈的腿疼和抖得几乎无法行动的身体,只看到汪焱在前方挥动匕首,人山人海的厮杀,刀片密集的根本躲不开,他却仿佛没有感到刀锋划开自己的肌肉,而是专心的一个又一个的放倒阻挡他前进的人。 心里的恐惧蓦地烟消云散,汪焱在他身边,他会保护自己和汪宝宝的,还有其他人。 白大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架起根本站不住的老爹,在片刀密密麻麻的刀锋中,护着老爹的脑袋,紧跟着汪焱后面往外冲。 一行人进行缓慢却从未停止,很快到达破开口子的附近。 矿里的人被汪焱和那些人的杀气和技术吓住,纷纷围住不敢靠近,向后看看,大片大片的人在地上翻滚□,他们走过的路几乎被血浸透。 他们伤的部分大部分是肋下和后背,只伤肌肉限制行动,不伤内脏和大血管。 剩下的人心像被北极的冰水泡过一般,营救的人行动十分专业和迅速,出手即伤,极少失手,力道精准,没人能看清他们是怎么出刀的。 一群靠打架积累经验的流氓和职业杀手对抗,胜算为零,即使手中有人质。 流氓们以为是个肉票,没料到居然招来了杀神。 就在汪焱即将到达出口时,董武狞笑着出现了,手里竟然握着一把自制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汪焱,汪焱手上动作一停,肩膀立刻被砍中一刀,血呼的就喷了出来。 第58章 养伤 “汪焱!”白大骉惊叫,想扑上去,被董老爹跟黄小宁合力拽住。 董武张狂的大笑,用枪顶在汪焱的额头上,“姓汪的,你以为你牛啊,你刀子再快,能快得过我手里的枪吗,啊哈哈哈!” 董武手里的枪是走私货改装的,属于火力猛的那类,一枪能爆掉半个脑壳。 汪焱被制,那些流氓像有了靠山一般,纷纷拿了板刀往前冲,转眼间每个人都挂了彩。 这样的局面扭转让董武更在狂妄不已,拿着枪的手因为大笑抖个不停。 突然,汪焱扔掉手中的匕首,一只手握住董武手中的枪身,手指挡住扳机,防止他发急扣动扳机,另只手灵巧熟练的卸下弹夹,同时那只握着枪身的手用力一拧,枪身立刻到汪焱手中,咔嚓一声,弹夹被重新上上,汪焱拿着枪指着董武的额头,微笑,“你的枪快,能快得过我吗?” 刚刚还指着别人头,一转眼被人拿枪指着自己脑袋,董武打死也没料到局面会在一秒钟内翻盘,吓得面无人色,两腿可劲儿的哆嗦,“你……你怎么弄的……” 汪焱拿着枪的手稳得无可撼动,“秘密。” 因为领导者的地位变化,那些流氓纷纷扔下刀,让开一条出路,汪焱拿枪一直指着董武,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车,他仔细擦干净指纹,把枪远远扔出去,跳上车迅速离开。 汪焱这边刚一走人,那边警车从天而降,迅速包围了矿区,董武甚至连跑都没来及跑,就被逮了个正着,聚众斗殴,私藏非法枪支,董武还是比较有脑子的,没敢说自己是因为绑了人才闹成这样,硬说是内斗,少了条绑架罪,至少少判好几年。 把这伙‘聚众闹事’的拉回局里一审问,好家伙,还有好几个网上通缉犯! 这下年底的奖金有着落了。 逃出生天的这群人一路冲到陆晨家,一群医生早等在那里了,进门就开始急救。 至于警察为什么来得这么赶点,以及绑架这事风平浪静的捂了盖子,其中缘由只有陆晨最清楚,以前陆教授的一个病号是很有能力的人,听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当场拍了桌子,非要把当地恶霸铲除不可。 这事最后结果是董武被丢进监狱里吃牢饭,煤矿被查封,大流氓跟着董武一块儿从铁窗看星星,剩下的小流氓们纷纷作鸟兽散,连董武他爸都举家外逃躲风头。 次奥,儿子惹了个大神,谁敢在这地界混啊。 白大骉一条腿打了石膏,吊着腿儿躺在床上,脸上惨不忍睹,鼻子眼睛全都乌黑乌黑的,被板砖开瓢的脑袋上还套着个网,要多挫有多挫,哼哼唧唧的拉汪焱的手,“汪汪……” 汪焱躺他旁边,身上缠满了绷带,还好都是外伤,养两天就没事了。 汪焱扭脸瞅他,因为失血脸色有点苍白,“啥事?” 白大骉吸吸鼻子,眼泪狂飙,“都是因为我……你看你都被人砍成松鼠桂鱼了……” 啥破比喻啊,汪焱瞪他,“会不会说人话?” 白大骉给汪焱吼得眼泪都憋回去了,忙拉着人的手,“汪汪,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给你惹事了。” 这不是惹不惹事的事,就您家树大招风的样儿,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惦记上。 汪焱叹了口气,问白大骉,“你爸怎么样?” 董爸爸年纪大了,受了这些折磨,眼瞅着衰老下去,白大骉心疼他爸,又不敢惹汪焱,小心翼翼的看着汪焱的脸色,确定他心情还不错,赶紧跟他打商量,“那个,我爸说等你好了,喊你到家里吃饭。” 汪焱转头看白大骉,有点不敢相信。 他爸,喊他去家里吃饭?! “真的真的,”白大骉怕汪焱不信,连忙解释,“我爸说了,他当你是他亲儿子,跟我一样,让你带着淼淼经常回家吃饭。” 汪焱眼圈有点烫,这算是……被家长接受了? 想想两人在一起的坎坷,想想白大骉给汪宝宝上户口还闹了几天绝食,汪焱心里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你说白大骉好好一个老实人,心地善良人又实诚,怎么落自己手里了呢? 还有他爸,那句让他回家吃饭,真真暖人心。 白大骉一见汪焱眼圈红了,忙伸手去给人擦莫须有的眼泪,“别哭别哭,以后我爸就是咱俩人的爸了,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门。” 汪焱本来挺有情绪的,一听最后那句情绪立马回去了,回你大爷的门!真当我是你们董家媳妇了啊,你瞅哪家媳妇能带刀砍翻一个连的人! 被‘弱化’了的汪焱晃了半天拳头要揍人,可白大骉头上脸上实在找不着好肉下手,只能放过他那颗肿胀的烂猪头,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 白大骉笑嘻嘻的窝在汪焱旁边撒娇,“就知道你不舍得打我。” 汪焱嫌弃的伸脚把人蹬开,“死远点。” “不要,”白大骉蹭回来,两手抱着汪焱,“我就要靠着你,靠着你安心。” 自从逃出来后,俩人就腻的不行不行了,尤其是白大骉,对汪焱简直是神一般的崇拜,半夜不睡觉,瞅着汪焱后背两眼放光,给汪焱瘆得非要去别的房间养伤。 白大骉当然不乐意了,瘸着腿走哪跟哪,跟汪焱治得一点脾气就没有。 白大骉好奇啊,成天追着汪焱问这问那。 汪焱说了,这事谁也不准再提,那些雇佣兵属于边缘地带,身份是模糊的,拿钱办事,办完事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谁敢把他们卖了,就等着被收割生命吧。 白大骉偷偷摸摸的问汪焱,“汪汪,你为什么会砍人呢?” 汪焱白他一眼,“我说我以前是杀猪的你信吗?” 白大骉又不是不长脑子,“当然不信了。” 汪焱哼,“真话我不想告诉你,假话你又不信,你想怎么样?” 白大骉抱着脑袋在床上滚滚,“啊啊啊,就是想知道,可想知道了,想得不得了!” 要是跟着这头一根筋的呆熊说明白,这货准能执着的嚎到天亮,汪焱被吵得不胜其烦,揪住白大骉的耳朵,把人提溜到自己跟前儿,小声告诉他,“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以前是雇佣兵学校里的……教官。” 教官!!!穿着制服?!手里拿着教鞭?!太诱惑了!!(喂,这不是重点!) 白大骉捂住激动乱蹦的小心脏,“真的?那为什么不干了呢?” 汪焱点点头,掀开衣服展示了身体一侧很浅很浅的伤疤,“我受过枪伤,内脏受损,不适合高强度的训练,所以从学校离开了。” “真的?”白大骉大惊失色的抱着汪汪,“你不会活不了多久吧?” 汪焱翻白眼,捏着白大骉的脸使劲,“你看我哪点像短命的!” 白大骉疼得哇哇大叫,“呜呜,真的吗?” 汪焱叹了口气,“真的,我只是不能超负荷而已。” 听到汪焱这么说,再想想汪焱这么砍人跟切西瓜没差的模样,白大骉放心了,摸摸那伤疤,很平很滑,颜色很淡,用指甲抠了抠,“咦,枪伤不是一个洞吗?” 汪焱一个激灵,揪住白大骉乱抠的手扔到一边,“这世上还有个地方叫整形医院!” 白大骉爬起来,黏黏糊糊的蹭过来,“汪汪……你身体不好……那……那以后我轻点啊……那……那你能不能穿着你那个衣服……就是紧身的……那个……” 汪焱忍了半天的拳头终于落了下来,“你个死熊伤还没好就计划着这事!” “嗷……再打就不帅了哇……” 两只伤员一个腿断了,一个被砍中肩膀,白大骉腿不敢使劲,汪焱因为肩伤胳膊抬不起来,两人互相帮忙,你喂饭啊我把尿,互帮互助。 汪宝宝在王维手里,李明宇找了两个专业育婴师照顾他,没几天汪宝宝的小脸就跟吹气一样鼓了起来,比白大骉那业余奶爸强多了。 王维每天都带着汪宝宝过来看望伤兵们,顺便跟离家出走的二黄上课。 二黄脖子上的绷带还缠着呢,董武那小子心黑着呢,栓二黄的铁链子是专门训狗的,项圈里面全都是倒刺,不动那铁刺都往肉里扎,一动就拔不出来了。 二黄脖子感染的厉害,全都是钩子扎的深口子,消毒的时候疼得满地打滚,说什么也不消毒,伤口都化脓了,陆医生心急不已,哪能任由黄小宁撒泼,让几个医生把二黄牢牢摁住,彻彻底底的消了毒,还抽血做了全套血检。 就为这事,二黄跟陆晨生大气了。 你说消毒就消毒呗,我嫌疼你不能耐心哄哄,简单粗暴的找人摁倒,那镊子都恨不得把伤口扒开往上面倒药水,没人性! 本来二黄又惊又吓,扑到陆晨怀里刚准备嚎啕大哭,没想到陆医生话没说两句,立马把人摘出怀里消毒抽血一刻也不停,二黄那一股子怨气全憋肚子里了。 黄小宁赌气不回陆晨家,就在2b楼照顾那对苦命鸳鸯。 陆晨说尽了好话二黄就是不回去,陆晨没法,只能等二黄消了气再说,每天带着助手过来跟汪焱白大骉换药,让助手给黄小宁换药,黄小宁扭着脸不搭理他,陆晨也只好苦笑。 陆晨走,黄小宁不跟他也不去送他,自己一人儿躲屋里扎小人。 让你不哄我,让你装冷酷医生,让你不拖着我回家…… 家里一堆病号,王维自告奋勇当起了老妈子,劫持李明宇的营养专家给做了病号饭,带着来2b楼给这群伤兵增加营养。 王维端着饭颠儿进白大骉的房间,把床上用的小桌支起来,冲在床上挤一块儿挺尸的两人挤眉弄眼,“都被人揍这样了,一个猪头一个烂梨,还打情骂俏呢?” 白大骉害羞的把受伤的脸藏进被子里,“哇呀呀不要看,等我好了再看!” 汪焱哼了声,“藏什么,好了也帅不到哪儿去,出来好好说话。” 白大骉听话的把头伸了出来,捧着脸眼巴巴的问汪焱,“你觉得我不帅吗,可我觉得我挺帅的。” 汪焱瞅了瞅白大骉的烂猪头,违心的说了句,“其实……还行吧。” 王维支好了桌子,把饭菜一一摆上,挤兑两人的同时不忘自夸一下,“大骉啊,你别为难汪汪了,你说你再帅,能帅得过我吗,汪汪觉得你好看不就得了。” 汪焱翻了个白眼,“大维,你能不损别人的时候顺便夸下自己吗?” “不能。” 汪焱右边的肩膀伤了,只能用左手吃饭,偏偏左胳膊上也挨了一下,吃起饭来力不从心,白大骉热心的端着碗要喂他,被汪焱一个冷眼打了回去,白大骉知道汪焱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只好自己端着碗老实吃饭。 黄小宁恢复的很快,闻到饭菜的香气,兔子一样蹦了进来,叽叽喳喳的问有他的份没。 王维一撅眼皮,“厨房里,自己端去。” 黄小宁端了鸡汤过来,笑嘻嘻的说,“谢谢大维。” 一瞅到跟陆晨闹脾气的黄小宁,王维就来气,掐住倒霉孩子的小胳膊,“你跟陆晨闹什么啊,不就是给你上了药吗?” 一提这事,黄小宁小脸上的笑容立马没了,“哼!” 王维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使劲戳熊孩子的脑袋瓜,“你这就是故意找茬,告儿你,陆晨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他在医院里说一不二,医院里哪个人敢给他甩脸子啊?” 黄小宁哼哼唧唧,“那……那也不能那么无情啊。” “你脑子进水了啊,”王维恨铁不成钢的使劲敲黄小宁的脑壳,“他一主刀大夫,别人的伤他才懒得动手消毒呢,还不是担心别人弄得不彻底,你知道那项圈栓过狗没有啊,你知道那狗有没有烂死在那根铁链上啊!” 黄小宁一听这话,有点后怕了,下意识的抹脖子,那铁链锈迹斑斑,一看就年数很多,搞不好那项圈还真栓过得过病不治身亡的狗呢。 可那天陆晨的样子太严肃了,太陌生了,不像平时的他。 黄小宁从未想过总是微笑的温柔的陆医生还会有这一面,对自己冷酷到一点也不留情,不管自己的痛呼硬压着消毒上药。 ……不过,他做的确实也没错。 可态度太生硬了! 二黄就是气陆晨没想平时那么温声软语的哄他,明明被关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委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哪想到一见面就冷脸冷鼻子的当他的牛医生。 二黄其实就想任性一下下,让陆晨哄哄他,潜意识里想要多一点点的宠爱,甚至想用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获得对方的重视和额外关心。 王维猜到黄小宁的小心思,可越患得患失,越容易失去,“陆晨一紧张就进入工作状态,他在手术室里的外号冷面阎王,说让谁活就让谁活,真阎王都怕他,他要宠你肯定往死你宠,但关系到生命和原则,他绝对不会惯着你。” 黄小宁虽然嘴上还说陆晨这不好那不好,可没一会儿就收拾东西跑回去了。 王维解决了二黄,抱着汪宝宝坐下来跟俩闲得皮痒的伤兵聊天,“你俩这事也算有结果了,怎么着,摆个酒?大家一块儿随点礼?反正汪宝宝的百日也快到了,要不一块办了?” 汪焱那白眼翻的,要不是有伤在身气血不足,早恶语反击了。 白大骉傻不愣登的还拍手呢,“好哦,省钱!” 汪焱气恨的瞪那个没脑子的,你要是在国外也就算了,在国内俩男的带一孩子摆酒,这不等着上报纸头条吗,加上你那煤二代的敏感身份,这事绝对劲爆。 汪焱岔开话题,问王维,“听说明八叶跑了,他很有可能再找你的麻烦。 董武落网了,明八叶却不知去向,以明八叶你不招我我也招你你惹了我我更得惹你的欠揍风格,他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你说人怎么能闲成这样,一开始找李明宇的麻烦,后来换王维,然后又是白大骉一家,怎么哪儿都有他,这货就是以找茬为人生乐趣的吧。 要不说人就不能没点追求,闲都闲出毛病来了。 王维一想到明八叶就闹心,这人就像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 李明宇担心王维再着了明八叶的道,专门给王维配了俩保镖跟着,王维知道明八叶现在是红了眼了,没吭声收下俩保镖,成天带着上下班。 第59章 复发 陆晨下班回家,带着打包回来的一份炒饭,刚进门发现门口已经摆好拖鞋,厨房里传来叮咣乱响的动静,不想问,肯定是黄小宁回来了。 这个小东西,终于回来了。 陆晨也说不出哪里不放心,只是倏忽之间,发现黄小宁出现在了生命里,周围的一点一滴都染上他的痕迹,带着家的感觉,他用心照顾着这个家,他全身心的依赖这他,这样的黄小宁,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关心。 虽然自己从来不肯承认,其实他一直渴望这么被人依恋着,而从小到大,身边的亲人爱人来了又走,换了又换,却只有这么一个执着的黄小宁,让他打开了心怀。 二黄听着门口的动静,轮着锅铲出来了,“回来这么晚,去哪儿疯了?” 陆晨晃晃手里的盒饭,笑道,“去买个外卖。” 二黄板着脸过来,接过盒饭直接丢进垃圾桶,絮絮叨叨教育陆教授,“吃什么外卖,外面的油不好,盐放得多,还乱加味精,不准吃了。” 陆晨从后面抱住黄小宁,吻了吻他的耳垂,“好,都听你的。” 二黄脸一红,挣开陆晨的怀抱,背着身低着头拿锅铲在锅里翻了翻菜,“哼,你才不听我的呢!” 陆晨复又抱住黄小宁,下巴在他的肩膀上磨蹭,“我有点职业病,以后尽量温柔点。” 黄小宁挣扎,“谁管你温不温柔。” 陆晨把人抱着转过来,看到黄小宁那双纯净的眼睛,有点热血沸腾地失控,唇贴了上去,几天没见,这磨人的小东西真让人思念啊,“我想你了。” 黄小宁脑袋“嗡”的一声,彻底当机了,只有那属于陆晨的特别味道,弥漫嘴角鼻尖,脸腾地一下热烫,喘着气乱扭,“以后记得要先哄哄我。” “好。”陆晨把人托起来,放在厨房餐台上,用力的吻他。 白大骉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汪焱已经每天去酒店主持工作去了,酒店在汪焱的领导下蒸蒸日上,正忙着开分店,可把几个经理都忙坏了。 白大骉在家里带孩子,汪宝宝能吃能睡,眼瞅着就长成了一只胖豆虫。 董爸爸催了好几次,让俩人回家吃饭,汪焱不太好意思去,就借口伤还没好一直拖着,最后被白大骉望眼欲穿的样子给弄急了,说今晚去吧。 白大骉乐坏了,给汪宝宝换了套超级可爱的蜜蜂背带裤,又翻出不知哪儿弄得面膜贴脸上,汪焱处理完酒店的事推门进家,一眼看到一壮熊贴着惨白的面膜蹲那儿逗孩子。 这头死熊爱逛街爱使小性子就算了,怎么连女人家家的面膜也用上了,汪焱揪住白大骉,竖眉毛瞪眼睛,“你皮又痒了?” 白大骉仰着脸,小心的摸了摸抚平脸上面膜的皱褶,“美容店的姐姐说这样能变帅,今晚上我要好好表现。” 汪焱一把把面膜撕下来,拉着脸训人,“你表现什么,那是你爸,你家!” 白大骉抢过面膜继续糊在脸上,“今天是你第一次见我爸,我得以最佳状态出现,对了,衣服我给你挑好了,在床上放着,你去换吧。” 汪焱进屋一看,白色的西装外加粉色衬衣和绿色领带,整个儿一花团锦簇。 把搭配雷人的衣服团吧团吧扔进衣橱,汪焱翻出一套衣服套身上,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条纹西装把腰身包裹地挺拔瘦削,镜中的人态度严肃,挺胸收腹,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正好白大骉从厕所里出来,瞅着英气逼人的汪焱正在照镜子,立马满脸冒星星的扑了上去,抱着人的腰不撒手,“汪汪,你真好看。” 汪焱一根指头顶开人,“以后形容我请用英俊一词。” “我的汪汪是最英俊的人,我是第二!”白大骉腾出只爪子挠脸,“快给我看看,脸有点痒。” 汪焱搭眼一抽,呵,起了一脸的红疹,感情是面膜过敏了。 白大骉顶着大花脸,闷闷不乐的坐在副驾驶上抱着汪宝宝,汪焱开车的间隙捣他一下,“回自己家怕什么,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白大骉抱着汪宝宝亲了两口,嘟囔,“这可是正式见面啊……” 汪焱心里明白,大骉越紧张,越是重视这次的见面,越是重视……他。 两人开车到了董家,董爸爸带着家里二十来个衣衫鲜亮的佣人列队站门口欢迎,还铺了长长的鲜红色的地毯,门口还摆着几尊系着大红花礼炮,一见到汪焱的车开过来,礼炮齐鸣,本来有点紧张的汪焱一哆嗦,差点踩错油门。 汪焱捂着一边的耳朵大声问白大骉,“今晚还有别的客人?市长要来?” 白大骉摇头,大声回道,“没啊,今儿就家宴。” 好吧,汪焱被董爸爸隆重的欢迎场面雷住了,但心里却暖得让人招架不住。 礼炮完了放鞭炮,等那几十万响的鞭炮放完之后,地面都红了,董爸爸跟迎接什么贵宾一样,把白大骉汪焱迎进了门,还亲自抱了汪宝宝,说汪宝宝长得就是个福气相,现场摘下自己手脖子上的钻石手表塞汪宝宝的蜜蜂背带裤的裤兜里了。 白大骉擦汗,给孩子礼物不是应该给什么金锁银锁什么的?送表?不对吧? 赶紧扭脸瞅汪焱,汪焱面色平平,似乎没有被他爸非正规路子的行为吓到,反而从礼物堆里挑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恭恭敬敬的递到董爸爸手里,“伯父,这是给您的。” 董爸爸打开一看,好家伙,全套金牙,金灿灿的直晃眼。 董爸爸不是被董武那龟孙子把一嘴的牙都撬掉了吗,这礼物虽然俗气的很,但真真送到了董爸爸的心坎里,把董爸爸高兴的合不拢嘴,领着汪焱的手说,“叫什么伯父,就跟大骉一块儿叫我爸,等汪淼淼会说话了,我还得亲自教他叫我爷爷!” 汪焱感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激动的叫了声爸,给董爸爸乐坏了,抹着老泪说什么还以为这辈子享不了儿孙的福了,哪想到一下来了俩儿子一孙子! 一想到上个月几个人还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等着被撕票,这个月居然能胳膊腿儿齐活的在一块儿吃饭,这得是多好的命,多大的福分啊! 董爸爸这一掉泪,白大骉也沉不住气了,爷俩抱一块痛哭,汪宝宝也不甘示弱,扯着嗓门嗷嗷的加入阵营,这爷仨儿可劲儿的哭,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汪焱无奈的扶住额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一家四口坐在堪比广场的餐厅里吃了顿中西合璧的‘满汉全席’后,董爸爸喝着茶问汪焱家里还有人吗,汪焱说没有了,然后董爸爸又问你俩啥时候办事。 汪焱一口茶直接呛肺里去了。 白大骉忙贤惠的给狂咳嗽的汪焱拍背,“你激动啥啊,我爸打算在让咱去国外办婚礼,都写好名单了,准备包个酒店搞接待,再包几家客机接送客人,就想问你喜欢哪个国家。” 汪焱对财大气粗的董爸爸真是……无语。 汪焱咳得都快上不来气了,断断续续跟董爸爸说您定吧。 董爸爸一拍大腿,“那就迪拜吧,那地儿有七星级酒店。” 白大骉傻缺的问,“迪拜在哪儿啊?” 汪焱捂脸。 亏得迪拜不允许同性恋结婚,董爸爸这才放弃包下帆船酒店惊世骇俗的想法,最后商定了去丹麦,连续狂欢三天,第一天董爸爸认儿子,第二天两人办婚礼,第三天办汪宝宝的百日宴,去的人包吃包住包飞机接送然后每个人发根金条做纪念。 汪焱:…… 董家那边为了婚礼的事忙成一锅粥,相比之下,理应疯狂反扑的明八叶怪异的动静全无,李明宇找人打听了下,貌似此人出国了。 王维一听那祸害跑国外祸害人民去了,总算松了口气。 天知道,每天俩保镖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那感觉老毛骨悚然了,尤其体现在上厕所洗澡以及睡觉时掉下床被人接住时。 李明宇身体修养的不错,十分注意养生,不再早出晚归一心当公司为家了,甩手当起了清闲掌柜,让那几个副总焦头烂额去了,他拉着王维享受起人生了。 可王维早过够了二世祖的日子,照样朝九晚五的去天恩上班,把李明宇扔家里自己玩金鱼,李明宇干脆自告奋勇当起来司机,每天接送王维上下班顺便中午陪吃饭。 王维开了一上午的会,都快到下午了才跳进李明宇的车里,一边抱怨陆晨不把人当人对待,一边掏湿巾擦手准备吃饭,“哎你等多久了?” 李明宇从保温箱里拿出饭盒,“两小时。” 王维拿过饭盒打开狂塞几口,转头瞅李明宇笑,眼睛弯弯的,“真没想到,咱俩还能这样在一起,我以为咱得掐到骨灰盒里呢。” 李明宇笑,端着汤递给王维,王维喝了口,咽下一嘴的饭,捶了捶胸口,“今儿的口味怎么跟平时不一样,你不会又换厨师了吧?” “慢点吃,”李明宇轻描淡写的说,“今儿是我做的饭。” 王维惊得张大嘴,“你你……你做的!” 李明宇望着王维的眼睛,满足的叹喂,这就是他深爱的人,吃着他亲手做的饭,跟他亲昵的说着话,这是一种,在极致的付出与绝望之后,终于沉淀下来的一份感情。 李明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感慨了,慨叹那么十年的命运,那些日子在心里一幕幕回放,感情激烈地澎湃着,又逐渐趋于平静。 “我以前对你不好,”李明宇摸着王维的脸,“以后我会尽力对你好。” 李明宇表情虔诚而严肃,不带丝毫玩笑,他眼角蔓延着浅浅的细纹,略显得沧桑,神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冷厉,王维有点喘不上气来。 明明是同一个人,感觉却不一样了。 “好,那我会尽情享受的。”王维贴近李明宇,轻轻蹭了他的嘴唇,一时两人沉默,呼吸互相喷吐在对方唇上,都带着炽热的温度。 “我从不后悔爱上你。”李明宇低头吻住王维。 吃过午饭,王维没回去上班,而是跟李明宇一块儿回家了,李明宇说为了那顿饭,把家里冰箱的菜都糟蹋完了,王维嘲笑李明宇没把厨房一把火烧了算是保险公司捡了大便宜,李明宇任由他逞口舌之快,眼中的宠溺满的都溢了出来。 一直有专人往家里送菜,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像普通人一样去逛超市买菜,超市里人不太多,王维要吃烤鸡,让李明宇在蔬菜那地儿挑西兰花,他去挑只烤鸡晚上加餐。 王维刚走,李明宇的手机响了,“陆组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陆晨笑,“你把我的王副组长拐跑了,还不让我找你要人啊。” 李明宇翻找着新鲜的西兰花,“你把小维的时间都占了,我怎么办?” 陆晨沉默了几秒钟,“你还是决定不做化疗吗?” 李明宇淡淡的笑了笑,口气平静的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不做了,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化疗放疗也只能延长几天的命,不值得。” 陆晨叹了口气,“不知道王维知道我骗了他,得气成什么样。”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李明宇挂了电话,专心致志的挑王维要的西兰花。 躲在柱子后面的王维从头冷到了脚。 李明宇挑好了西兰花,打电话问王维怎么还不过来,王维故作没事的说没好的了,马上就过来,挂了电话过了会儿,王维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李明宇把西兰花扔到购物车里,“我等会儿让人送只烤鸡回去。” 王维想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发生,可心里绞痛的厉害,想笑,可面部肌肉僵硬的要命,突如其来的热流一股子涌上鼻尖,视线就这么忽然的模糊了,喉咙口哽着难受,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终究没忍住,一大颗眼泪掉了下来。 李明宇忙拉住王维的手,“怎么了?” 王维用力擦擦眼睛,笑着说,“没怎么,就是觉得太……幸福了。” 李明宇揉揉王维的脑袋,“走,结账去。” “嗯。” 晚上跟李明宇两人一块儿祸害了厨房,鸡飞狗跳的总算做出了晚饭,等李明宇睡下后,王维悄悄的开了跑车去了陆晨家。 陆晨开了门,王维一言不发的走进去,坐在沙发上掏出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陆晨轻手轻脚把黄小宁睡着的卧室门关上,“找我有事?” 王维扔下烟头,望着陆晨,眼神深邃的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湖水,“我要你一句实话。” 陆晨垂下眼睛,大概猜到了什么事,“你问。” “李明宇还有多长时间。” “半年。” 李明宇用了最先进的办法,让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可再好的药物都只能维持半年的时间,等到半年后,他的身体会迅速衰败,甚至比常规治疗的病人要加快几倍的死亡速率。 陆晨只告诉了王维李明宇是早期胃癌,并伪造了病历和检验报告。 只有陆晨,李明宇自己,还有主治的几位医生知道真相,李明宇在手术之前,已经在淋巴里发现了癌细胞,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就让李明宇那倒霉蛋赶上了。 要不说,老天给你开了一扇门,也关上了一扇窗。 半年的时候,怎么能够? 王维浑身冷得发抖,指尖几乎要失去知觉,又点了烟,可手抖的烟根本点不着。 陆晨接过王维手中的烟,帮他点上夹在他的手指上。 “转移了?”王维问,喉咙像被人扼住一样剧痛。 “嗯。” 王维手一哆嗦,烟掉在了地上。 陆晨把掉在地上的烟捡起来,熄灭扔进垃圾桶,坐下陪王维一块儿沉默。 半晌,王维突然开口问,“你说,抗癌病毒能管用吗?” 第60章 结婚 王维连夜赶回了实验室,他自从回到天恩就一直在研究抗癌病毒的课题,可这个课题太过庞大了,要真正拿出成果至少要十年的时间。 可现在只有半年! 半年的时间,一百多天,连小白鼠的试验周期都达不到! 别说十年了,一年后估计李明宇的骨灰都长毛了! 王维站在实验室里,望着先进精密的培养皿,眼睛里的毛细血管一点一点的充血,这就是他的希望,他的生命,可也是死神锋利的镰刀。 李明宇按时醒来,转头看到王维坐在床边,衣服整齐,似乎一直望着他。 “怎么了?” 李明宇被注视习惯了,自顾自的坐起来,拿过衣服穿上。 他看起来像极了恢复良好的正常人,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和红润,肌肉结实饱满充满力量,头发乌黑锃亮……咦,他的白头发呢! 我操,他染发了! 王维跳起来,一把把人揪住,呲牙咧嘴的质问,“你丫染头发干毛!” 李明宇抬头整理了下睡得翘起来的头发,不以为然,“哦,我不想显得太老。” 王维蹬掉鞋子,一条腿跨坐在李明宇的腿上,双手揪住他的睡衣,用力把人拽到自己跟前,狠狠啃了他一口,“以后不准染了!” 染发剂里有苯,刺激癌细胞加速增长,为了些假象做缩短生命的事,傻透了。 李明宇笑,抚上王维紧张愤怒的脸,“小维,你最近霸道了许多。” 王维哼哼,“也不看我跟哪个烂人成天在一块!” 李明宇抱住王维,轻轻吻着他的鼻尖,“晚上干什么去了?” 半夜醒来,身边空空,楼下的跑车也不见了,大半夜的,小维开车去哪儿了,一个人偷偷摸摸等着他睡着了才出去。 “爷要干什么要你管啊!” 王维跳下床,掸掸衣服上的皱褶,“赶紧滚起来吃早饭,朕亲自给你做的。” 王维不想说,李明宇也不追问。 现在还能有什么事,能比得过跟他一起吃早饭呢? 虽然这样的日子已经不太多了。 李明宇现在是什么事也不管,顶多让刘助理把重要事务带到家里办理,王维忙得人影不见,晚上回来陪李明宇吃饭散步后又回去加班。 这回两人可彻底掉了个个儿,以前王维做吃等死,李明宇忙得跟死狗一样,现在是李明宇家里蹲,王维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王维急啊,他这是在抢命。 陆晨那边王维让他封了口,李明宇完全不知道王维已经知道了,在王维闲的时候,拉着王维不停的拍照,拿着手机,只拍两个人的脸。 李明宇想,如果喝了孟婆汤忘记了他,那把这些照片烧了,他看到照片一定会想起来,他那么深刻的爱过一个人,不知道爱他什么,就是爱他,爱他的每一处,爱他的每一根头发,没有理由的,深爱。 王维不在的时候,李明宇在家给他写信,一直往后写很多年,虽然这事看起来就像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情节,但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小维说。 想说,小维你拿钥匙划我车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担心你不再跟我斗。 想说,小维我一直在偷偷的看着你,我担心被你发现你不理我了。 小维,其实……我没有那么坚强。 我想抱着你,一直抱着你。 王维在实验室里发飙,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还摔了电脑,陆晨赶到时,王维正拿脑袋往墙上磕呢,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正手忙脚乱的拉着呢。 陆晨一把把王维拽住,拖着人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晨关上门,给王维倒了杯水,“发什么疯呢,多影响你的形象。” 王维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蹲在地上颓废的像只丧家犬,哽咽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实验二组……全死了。” 实验二组是王维跳过无数检验程序大胆进行**试验的一组,全灭。 抗癌病毒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顺道把宿主也弄死了。 王维抓着自己的头发撕扯,神态癫狂,“来不及了……怎么办……来不及了……” 比起王维,陆晨显然冷静不少,立刻通知实验室展开解剖,查出死因,又让其他人继续出病毒的其他序列式,同步进行下一组的实验。 王维拼命摇头,眼泪难以抑制的涌了出来,“来不及了……就算把所有的序列式全都进行实验……也要两个月以后……那时候李明宇的免疫系统已经全毁……癌细胞死了他也没救了……” 陆晨蹲下,手放在王维的肩膀上,“一个月后如果实验组还有存活的对象,就说明还有希望,不是吗?” 王维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我不知道……他死了……我还能不能活下去……真想跟他一块儿去了……省得一个人痛苦……” 陆晨把王维揽在怀里,用手一下下的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激动情绪,“李明宇不会喜欢你这种想法的。” “我管他,”王维抹了把眼泪,脸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扭曲,“他欠了我这么多,他敢死,我非得追过去讨债,这辈子没讨完,下辈子继续!” 陆晨叹了口气,抱住微微颤抖的王维,“你别冒傻气了,李明宇知道自己的死期,谁不怕死啊,他现在最需要你了,你可不能掉链子……”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黄小宁大张着嘴站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杯柚子茶。 “你……你们?你们!” 黄小宁目瞪口呆的望着泪流满面的王维被陆医生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人一块儿蹲在地上,衣衫凌乱,王维的衬衣扣子还开了! 那老混蛋死性不改,连朋友都下手! 黄小宁气冲冲的甩了门,扭头就走,哼,老混蛋!老色狼! 刚走到楼梯口,胳膊就被人抓住了,黄小宁一猜就是陆晨那混蛋,头也没回就这么一甩,结果那人没站稳,就咕噜噜的……滚下了楼梯! 黄小宁惊慌失措的跑下去,“……怎么是你?!” 王维半死不活的躺在楼梯拐角处:…… “黄小宁,你太任性了!” 温文尔雅的陆晨头一次跟黄小宁发火,黄小宁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含着眼泪站在墙根边上,望着医护人员把动不了的王维抬走了。 王维扭伤了腰,其他倒没什么,可必须卧床躺上半个月,现在正是科研的关键时刻,王维急得一夜之间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 陆晨也暗自着急,放下手里的几个大手术,整日整夜的去实验室盯着。 黄小宁不知所措,在家里和天恩来回跑。 前期进行的几组试验对象全部死亡,无一存活,陆晨摘下眼镜,捏住鼻梁闭上眼睛休息,夜很深了,实验室的其他人都去休息室补眠去了。 算了,今晚也弄不出什么来了,去睡会儿吧,明天再进行吧。 陆晨疲惫的起身,打开实验室的门,却看到黄小宁抱着一个保温瓶坐在门口的地上,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般蜷缩着身体,俨然已经睡熟了。 陆晨蹲下来,摸摸二黄的脑袋唤他,“回家睡,这里冷。” 黄小宁睁开眼睛,望着陆晨,可怜巴巴的拽着他的袖子,“不要扔掉我,好不好?” 陆晨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怎么会这么想?” 黄小宁眼圈迅速变红,使劲抽了抽鼻子,“我把大维甩下楼梯,害他受了伤,还误会你们……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大维会摔下去……” 其实,这也不全是黄小宁的错,如果那天不是神思恍惚的王维去拉他,换别人去拉都不会出事,陆晨抱紧黄小宁,“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以前的生活太荒唐,你怎么会误会,走,我带你回家。” 黄小宁搂紧陆晨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我错了……我好担心因为我……万一……万一王维他哥没了……王维也跟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陆晨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别这么自责,王维在这儿不在这儿都一样,时间太短了,只希望王维跟李明宇能好好走完这一段。” 黄小宁的眼泪把陆晨肩膀的工作服都浸透了,热热的渗到了内层衣服里。 陆晨哄孩子一般拍拍他的后背。 黄小宁紧紧抱着陆晨。 王维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翻个身都困难,李明宇拿着棉签蘸着药膏给他擦嘴上的燎泡,“黄小宁也不是故意的,你上这么大火何必呢?” 王维疼得直吸冷气,“嘶……你轻点……笨死了!拿来,朕自己弄。” 李明宇笑,继续涂药膏,“你老实躺着吧,年纪轻轻的,腰伤养不好落下病根怎么办?”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王维就有点绷不住。 我年纪轻轻的,你不也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吗? 今天下午,陆晨才打过电话,前期做的试验组一组接一组的全灭,希望一点点破灭的感觉,比噩耗来临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李明宇看着王维的脸色不对,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很疼吗?” 现在他还能帮自己涂药,可再过几个月呢,他会安静的躺在棺材里,被人推入火化炉中,被烈火吞噬覆灭,王维冲李明宇皱眉,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下,“疼……疼死了。” 李明宇擦去他的眼泪,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别哭了,你最近眼睛总是肿的。” 王维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能流这么多眼泪,在李明宇面前强颜欢笑,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泪疯涌而出,王维甚至不敢睡在他身边,生怕晚上会影响他休息。 王维使劲擦了擦眼睛,“没办法,人老了,爱多愁善感。” 李明宇替他整理了下垫在身后的靠垫,起身要出去,王维看了看表,每天这个时候,李明宇都要离开一会儿,底下有医生在等他,给他注射一些能维持他健康模样的药物,在激发身体潜能的同时,也在燃烧着生命最后的灯油。 王维深吸一口气,在李明宇的手触到门把手的一刻,尽量平静的开了口,“别再用那些药物了,如果……你想多陪我几天。” 李明宇的身体一瞬间有明显的僵硬。 王维缓了几口气,故作轻松的说,“过来给朕涂药,朕这幅好容貌可不能破了相。” 李明宇放在门把手的手垂了下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李明宇坐回床边,握着王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眼神柔和绵长,王维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李明宇一根根亲吻他的手指,低声安慰他,“没关系,能被你这么爱着,我没什么遗憾了。” 王维切了一声,“狗才……爱你了呢!” 李明宇笑。 王维眼泪流的更凶了,“告儿你李明宇……朕命令你好好陪朕……不准先挂!” 李明宇沉默,半晌,一滴泪滴在了王维的手背上。 “对不起。” 白大骉那边真刀真枪的操练起来了,广发喜帖,喜帖上附带往返飞机票以及酒店免费吃住的金卡,财大气粗的让人发指。 陆晨黄小宁王维李明宇都被邀请了,全体都是豪华舱总统套房外加劳斯莱斯接送。 王维拿着喜帖抖索,“哎那谁,咱们必须得去,这大便宜不占是傻子。” 李明宇正坐着看报纸,把报纸翻过来指指一个版块,“你的租客都上新闻了,他家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王妃呢。” 王维好得差不多了,扶着腰在衣帽间乱翻,“我的燕尾服呢,李明宇你给我放哪了……” 悲伤也是过,快乐也是过,为什么不珍惜剩下的每一天呢? 白大骉的婚礼极尽奢侈,让见多识广的宾客们叹为观止,要不是汪焱极力反对,估计董爸爸连俩人的礼服都得镶满钻石。 王维跟李明宇坐在第一排,瞅着台上那俩人人模狗样的结婚,跟李明宇窃窃私语,“要不,咱俩就着他俩的场也办个,不然太浪费了!” 李明宇但笑不语,紧握王维的手。 陆晨跟黄小宁坐在他俩旁边,黄小宁看了看李明宇,李明宇的脸色不怎么好,黄小宁心事重重的低下头,陆晨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没事。” 黄小宁点点头,轻声说,“我希望我死在你前面……这样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陆晨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黄小宁忙摇摇头,“没。” 我很自私,如果你病重的无药可救,我会想办法走在你前面,去那边等你。 婚礼开始了,白大骉和汪焱被白玫瑰堆满的宣誓台上面对面的宣誓,白大骉刚背错了一个字,汪焱眼刀一闪,白大骉立马反应过来,及时纠正了,汪焱眼神立刻温柔了下来。 王维啪的一下捂住脸,“哎哟我擦,白大骉这辈子完了,被汪汪吃得死死的。” 李明宇反驳他,“我看是汪焱被白大骉吃得死死的吧,汪焱这样的人,要么不动感情,要认准了,这辈子都是那个人。” 王维转头看着李明宇,认真的说,“我觉得你跟汪焱是一类人,都爱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明宇宠溺的捏捏王维的手,“没办法,谁叫我们都碰上了对的人呢?” 参加婚礼的人每人一根金条,金条上用激光雕刻了白汪二人的照片,董爸爸在感谢各位到场的宾客时,宣布了一个事。 “各位,我老董家的家底这回儿都用得差不多了,以后烧钱的事就别找我老董了,这俩孩子自力更生,自主创业,我什么也不管了,只管在家颐养天年了!” 原来董爸爸是故意散尽家财的,他是个明白人。 人生在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够吃够花就好了,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刚回到酒店,王维接到陆晨的电话,“老陆啊,咱就住上下楼,打什么国际长途……” “王维,有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王维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出汗,“……好的。” 陆晨因为兴奋,语速有些快,“实验组有存活对象了。” 这一刻,王维的心情就像被点燃了引线一般,无数烟花在眼前心中炸开,绚烂多彩,好像已经把要死的人从死亡线上拽回来一样。 这么说,那李王八蛋……可以活下来了? 王维半天才平复激动的心跳,惊喜过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真的是试验成功吗? 那为什么那一组实验对象不是全部存活? “那……坏消息呢?” 王维后背上汗湿了的t恤贴在后背上,凉飕飕的,仿佛他心底最不愿相信的预感。 陆晨缓缓说起,“坏消息是,不确定那唯一的存活对象是因为自身基因突变,还是病毒病理作用才存活的。” 也就是说,一万多只的实验对象,只存活了一只。 第61章 复活 李明宇的免疫系统出现了早期的衰退迹象,人特别容易疲惫,自从参加完白大骉他们的婚礼后,他已经几乎不外出了。 存活对象的检验结果依然无法断定存活原因,到现在病毒的安全性依然是个大问题,其他组的实验对象一只接一只的死去,唯独那只幸运儿还继续活着。 在这种不足万分之一的可能下,没法考虑投入人体试验。 王维出去买了李明宇爱吃的水晶虾饺回去,刚进门就撞上了愁眉苦脸的营养师,王维把虾饺交给佣人,“怎么了?” 从国外请来的营养师苦恼不已,用结巴的中文陈述,“李总反复腹泻,我真没有办法在保证不腹泻的情况下,还能维持他的营养需求。” 王维眼神黯淡下来,李明宇的免疫力已经下降很多了,再这么下去,他会逐渐丧失免疫力,到那个时候,恐怕一个小感冒就会让他染上肺炎嗝屁的。 王维洗了手,换了衣服,才打开李明宇的卧室进去。 李明宇靠着沙发靠背已经睡着了,手里拿着一个硬板,上面夹着没写完的信,王维轻轻走过去,看到了那封只有三句话的信,‘小维,我想活下去,我不舍得离开。’ 王维知道李明宇在偷偷的写信,已经写了很多了,都被他锁在保险柜里,伸手推了推他,李明宇幽幽醒来,眼睛还带着迷蒙的水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下班了?” “我请了长假。” 王维不想再去实验室了,因为李明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没有办法整日整日的把李明宇一个人扔在家里,让他面对临近死亡的每一天。 李明宇把信纸往旁边反扣放好,站起来活动□体。 夕阳的余晖从窗台上洒了下来,李明宇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大健壮,只是清瘦了一些,这样一个看似健康的人,只剩下了三个月的生命。 王维坐在李明宇对面,手指紧张的握在一起,“如果能活下去的希望很小,你会试吗?” 李明宇回头,“会。” “那你可能明天就会死。”王维抱住脑袋,深吸气。 一想到他会离开,心脏就绞痛的要停掉。 李明宇拿起营养师配的饮料喝了口,“成功的可能是多少?” 王维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说,“一万三千五百六十四只实验对象……只活了一只。” 李明宇伸头抚摸着王维的脸颊,手指渐渐滑到他后脑的头发中去,把人拉近自己,轻轻吻了吻他紧皱的眉头,“有希望就好。” 李明宇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即使试验成功也无济于事了。 陆晨安排了最好的医疗队伍,从国外请了权威专家过来坐镇,尽一切可能避免因为并发症而导致的一切死亡可能。 进入独立icu病房前,李明宇录下了一段视频。 “小维,如果我走不出这里,请你好好的活下来,不准太早来找我,你要用心的过每一天,然后到下面讲给我听,还有,记得多烧点你的照片给我,我担心找不到你。” 这个庞大又隐秘的人体试验开始了。 第一天,病毒成功破坏癌细胞的细胞核,癌细胞呈明显减少趋势。 第二天,癌细胞多数被灭,李明宇高烧四十三度,多次休克,抗病毒制剂无效。 第三天,呼吸中枢功能减退,用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体征。 第四天…… 要么被癌细胞弄死,要么被病毒弄死,这是个必选题。 王维面色灰败的坐在走廊里,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让他跟鬼魂一样,陆晨一直陪在他身边,告诉他,有这些先进的设备和药物维持,最坏的可能就是成为植物人。 王维哪里会不明白,病毒杀光了癌细胞,下步就要开始杀正常的细胞了,简单点说,谁出头灭谁,抗病毒制剂无效,只能靠宿主自己的免疫力了。 灭了病毒,宿主活,病毒不灭,就会不停的攻击宿主,直到宿主亡。 王维在icu外面待了一个周,人憔悴的都没法看了。 李明宇的情况越来越坏,长时间昏迷,体征指数不断下降,眼瞅着病毒占了上风,王维形同疯子,暴躁的在走廊上大骂,“李明宇,你个狗熊,连他妈个病毒都打不过,你不能耐着吗,你个龟孙敢死老子鞭你尸!” 汪焱白大骉都来陪着王维,一见王维发飙就把人摁倒,以免他控制不住砸了医院。 王维带着悲凄眼神看着汪焱,眼睛里居然有雾气,“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那么爱他。” 王维不吃饭,也不睡觉,一天到晚盯着icu里面的人。 半个月后,李明宇的情况依然极不稳定,他的病房里每天都会上演几次抢救的戏码,到最后王维都麻木了,你说你心脏咋老是停跳呢?成天被电击也不嫌疼,干掉病毒不就不用电你了吗? 可怎么说都没用,里面的人依旧徘徊在死亡线上。 李明宇毫无人气的躺在里面,身上插满了电线和管子,用仪器维持着生命。 王维甚至有个念头,别折腾了,你看原来多骄傲的人被折腾成什么样了,成天被一群医生护士翻过来调过去,浑身的血都换了几遍了,就为了吊住那一口气。 有一天,陆晨拿着一个注射器进去了。 王维刚站起来想问是什么药,突然一阵头晕,接着眼前一黑,就听到脑壳咚的一声巨响砸瓷砖地面上了,感觉不到疼,就是没有劲儿,王维想睁开眼睛赶紧爬起来,万一李明宇突然醒了不得笑话他,可怎么也爬起不来。 白大骉拎着饭过来探望,一眼看到王维栽在地上动也不动,吓得哇哇大叫,汪焱从后面一步冲上来把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来,急急忙忙送陆晨办公室去了。 王维想跟汪焱说,把爷放下来,爷得亲眼看着那王八蛋咽气,可挣扎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意识模糊昏睡了过去。 王维醒过来时,陆晨正坐旁边悠闲的喝茶呢。 王维要翻身下床去看李明宇,可手脚无力,爬起来都费劲,陆晨放下茶杯,慢条斯理说道,“别激动了,李明宇缓过来了。” 陆晨刚才说什么?! 王维难以置信的瞪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从治疗床上蹦下来,掐住陆晨的手大吼,“你说李明宇……缓过来了?!” 陆晨点点头,笑着勾起来嘴角,“真应了你这张损嘴,祸害活千年呐。” 他……活了!活了!他妈终于活下来了! “啊————” 王维不可抑制的大声嚎叫,疯狂的抱着陆晨原地打转,陆晨掰开王维的手把人推到一边,“抱错人了吧,担心我家二黄吃醋。” 王维哈哈大笑几声,狂捶陆晨的办公桌,还把人家的茶杯震地上去了,转眼间又嚎啕大哭,几层楼都能听见这歇斯底里的哭声。 还没等王维情绪过去,白大骉从门口冒出脑袋,眨巴着一对憨憨的狗熊眼,“大维……那谁醒了,问谁哭得这么难听呢。” “李明宇!李明宇!” 王维大叫着他哥的名字癫狂的冲了出去,蛮力撞开了挡路的笨熊白大骉,撞翻了护士的小推车,还跑飞了一只鞋子,就这么鼻涕拉碴胡子满面的出现在了李明宇面前。 李明宇微睁着眼睛,说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王维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能盖过他的声音,可是,他却真真确确的听到了李明宇说话。 “小维……别……哭了……我……心疼……” 王维抱着李明宇的手痛哭不已,他早已经抱了李明宇再也睁不开眼睛的打算,甚至已经安排了计划,要带着他的骨灰去世界各地看看,他平时那么忙,出国都没有时间好好看看风景,可……他居然…… 什么词都没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想狠狠的亲吻这个让他如此狂喜的人,可他浑身都是医疗器械半点动不得,只能一遍遍的吻着他的手背。 李明宇连笑的力气也没有,只说了几句话,就虚弱的睡了过去。 王维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不停的看监视仪器,生怕这是李明宇的回光返照。 陆晨带着一群专家进来会诊,用笔戳戳一直跪在李明宇床边的王维,“病号家属,你去洗洗澡刮刮胡子,这衰样拉低我们医院的整体形象水平。” 王维白陆晨一眼,再次看了看仪器,这才走了出去。 事后,王维才知道,那支救了李明宇的针剂,竟然是二黄同学找到的。 这事要是搁别人,别人都不敢想。 二黄一黑友,以前得了艾滋病,干黑客也是为了筹钱活命,后来东窗事发被通缉,那神人就跑到了非洲某部落躲起来,结果那地儿实在太穷,没东西吃,就只好吃当地的一种奇怪的蠕虫果腹,类似蚯蚓的那种超恶心没人吃,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活了这么多年。 二黄一开始没想到这点,跟那神人聊天,交流黑人技术,突然想起来这人去非洲前已经快不行了,没想到这人这会儿居然活蹦乱跳,忙问他怎么回事。 二黄把这事给陆晨一说,陆晨立马第六职业感爆发,能把艾滋病毒控制住,抗癌病毒岂不是小儿科,连夜去那部落附近采集了样本,并紧张制作了一批精纯提取液。 然后,李明宇就捡了条命回来。 王维思前想后,突然爆发了,揪住陆晨的白大褂,凶相毕现,“我操陆晨,你连试验都没试验就给李明宇用,万一他被你弄死了呢?” 陆晨摊开手,理所当然,“反正他离死也不远了,为什么不为医学做点贡献?” 王维气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故意的。” 王维对陆晨简直无处下手,其实他心里明白,就算陆晨说了,他也阻拦不了,陆晨那人就一疯子,对医学的狂热人类难以想象。 再说,就李明宇当时那个状况,器官衰竭,各种内出血,每天抢救的时间比他老实躺着的时间都长,再过几天,别说抢救小组受不了,就是王维,也能亲手给他把呼吸机拔了电。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的,那货活下来了。 虽然身体遭受了极大的损伤,但那些损伤是可逆的,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人又干又瘦都不帅了,但以后好好养,会帅回来的。 王维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满满的幸福,涨得要命。 二黄自从成了李明宇的救命恩人之后,立马一改唯唯诺诺模样,大摇大摆起来,不是让王维借他跑车开,就是让陆晨亲手做饭,闹得人仰马翻。 王维正在兴头上,别说借他车开,就是送他都成,黄小宁乐坏了,开着拉轰的跑车去游戏公司好好转了一圈,然后……把老板炒了! 据黄小宁说编游戏没啥意思,小道消息是陆晨反对黄小宁玩游戏,说把眼睛弄坏了。 陆晨戴着眼镜翻看李明宇的病历,“内出血情况已经明显好转,胸腔积液也开始吸收了,癌胚抗原指标降到正常值以下了,血沉在正常值……” 陆晨身后的专家们纷纷表示,躺那儿的人就一医学奇迹。 王维搬了个凳子赖在病床跟前,跟李明宇呲牙,“听着没,很快你就能去普通病房了。” 李明宇半坐着,鼻子上插着胃管跟氧气管,说话怪碍事的,老想把管子拽下来,王维拦着他不让拽,李明宇不满的皱眉,“这些要什么时候拆下来?” 陆晨合上病历,“再过一星期吧。” 李明宇继续皱眉,表示十分不爽,王维决定换个让他精神抖擞的话题,从兜里拿出一卷清单,展开来居然两三米多长,给李明宇指指上面的数,“等你好了,得好好干活,您老人家这场病花光了爷所有积蓄,还欠了医院快一千万……” 李明宇弯着眼睛笑了,“等我好了,把公司卖掉还账。” 别说王维愣了,连陆晨也很惊讶,那李氏药业可是李明宇的命根子,辛苦几十年为的就是这个公司,毕生的心血说卖就卖? 李明宇又说,“我做个小股东,每年拿拿分红就行了。” 陆晨清清嗓子,眼瞅着一代枭雄被巨额医药费压折了腰,同情心泛滥,把自己的公司都卖了,“这个医药费也不着急,我已经申请专项基金了,你给医院几百万意思意思行了,卖公司……没必要。” 李明宇摇摇头,拉着王维的手,“我以后要陪着他,没时间管理公司了,让别人干吧。” 陆晨见李明宇去意已决,也不再劝了。 只是,以后少了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商场的日子顿时索然无味。 李明宇毕竟年轻,底子好,在医院吃了几个月的病号饭后,终于全乎的滚了。 陆晨亲自把他送到医院大门口,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以后你可别再来了,太烧钱了。”烧钱不说,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王维盯梢,真出点差错,王维绝对能把医院掀了。 李明宇眯了眯眼睛,“你请我来烧钱我也不来了。” 陆晨笑,人要走了,得留点念想,圈起手臂提要求,“你说你欠我的人情怎么办?” 这回人情欠大发了,几次三番的救命,真没法还清,李明宇勾起嘴角,“只要不让我离开小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维把车开了过来,伸出头来冲俩人叫,“聊了小半年还没聊够啊,上车先!” 两人先去了公墓,看望了长眠于此的李爸爸跟王维他妈。 王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可算把李家儿子的命保住了,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下去见他们,李明宇听得是直闹心,啥意思啊,直接拉了王维的手说,以后我爱人就他了,孩子的事再想办法,反正这辈子不换人了,二老不乐意就自己上来接他吧。 李明宇的话给王维感动的,差点把人砸墓碑里去。 丫狗嘴吐不出象牙,二老显灵把他接走了,自己怎么办啊,没脑子。 李明宇从口袋里掏出一指环,硬给王维套手上了,王维翻着白眼说没钻不要,李明宇笑着说,敢摘下来,剁手不商量。 回到家里,弱势群体李明宇被摁在椅子上躺着,王维自告奋勇去收拾行李,顺手扔给他哥一张毛毯,“盖着。” 李明宇顺从把毛毯盖在身上。 其实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前几天围着医院跑圈,还有患者以为他是新来的医生呢,但王维总觉得他脆弱的很,无时无刻把他当一踩就死的小奶狗样照顾。 家里有佣人,王维很快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下去吩咐营养师准备晚饭。 李明宇拿起手边摆好的水和药片准备吃,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一个消失已久的人名,明八叶。 第62章 结局 怎么形容明八叶呢,他就是一个找死的存在。 好好的,非得找医药两大巨头的麻烦,还急功近利不择手段,吃了亏之后不找地儿好好蛰伏又去跟煤矿头子玩刀光剑影,董武倒台之后这货就消停了几个月,这会儿又冒出来了。 李明宇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搁一般人早咬死这主儿了。 明八叶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要抗癌病毒,还有那个牛叉的抗毒制剂,他知道李明宇因为高额的医药费正准备卖公司,说要赞助他一千万。 李明宇撂下电话就找陆晨通气了,果不其然,明八叶大过年的找了个国际大盗去偷病毒没成功,被陆晨埋伏好的人送到铁窗里面吃饺子了。 陆晨说过,抗癌病毒还不成熟,那个抗毒制剂更是药力猛劲,稍有不慎就会拉宿主同归于尽,李明宇能捡回命来算他踩狗屎了,要是大规模使用到临床还需要长久的研发过程。 这明八叶野心够大的啊。 可这人手也很阴,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时不时蹦出来找个茬的也挺闹心。 李明宇思索了下,心里有了打算。 王维上来叫李明宇下来吃饭,李明宇掀开毛毯跟王维下去,王维顺手拿起羊毛披肩给李明宇搭在身上,包紧后背和肩膀,“下面冷一点。” 整个儿冬天几乎都在医院中度过,现在已经是早春了,天气微寒,李明宇拉住王维的手,十指相握,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我已经好了。” 他知道王维特别担心他再出点别的事,所以一直草木皆兵。 王维谨慎的拉紧他身上的披肩,“还是注意点好,你元气大伤,听说有个老中医挺靠谱,回头我带你去瞧瞧。” 李明宇抬手揽住王维的肩膀,“这些我都听你的,但有件事,你要听我的。” 王维抬起眼皮,“啥事?” “找明八叶喝茶。” 找谁?明八叶!脑子烧坏了吧?王维瞬间暴跳了,甩开李明宇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不成,我不同意,哎那谁过来把你家头儿绑椅子上,快!别让他跑了!” 几个保镖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明宇忙给炸毛的人顺毛,“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弱,只是聊聊天而已,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会出问题的,你不相信我吗?” 王维说什么也不同意。 开玩笑,明八叶那种人,当面都能给你把迷幻剂抹脸上的货,你俩心狠手辣的程度不在一个档次上,你跟他喝茶,搞不好他能给你下点耗子药啥的。 不管王维的强烈反对,李明宇跟明八叶约好了时间……交易。 明八叶那货连解毒制剂都了解,陆晨医院里肯定也有他的眼线,为了确保真实性,李明宇专门联系了陆晨,装模作样去医院做了复查,顺道去病毒实验室转了一圈。 对于李明宇的计划,陆晨全部知晓,表示为了给明八叶找点不痛快,他支持这么做。 李明宇带着特制的培养皿,躲开王维的重重监视,去找明八叶喝茶去了。 明八叶正儿八道的摆了个茶局,李明宇进门时,人家正玩功夫茶呢,看到李明宇进门,皮笑肉不笑的问,“哟,真康复了,还以为你回光返照呢。” 李明宇走到明八叶对面坐下,拍拍手里的小箱子,问他,“东西我带来了,钱呢?” 明八叶乐,“您怎么穷这样了,开口闭口都是钱不钱的,多伤咱俩的感情啊。” 李明宇吐了口气,环顾四周,“我跟你,只谈钱。” 这地儿太幽静了点吧。 明八叶出声打消李明宇的顾虑,“放心,方圆两公里我都清场了,这里只有我的人,你也真敢来,你不怕我把你抓回去解剖了?” “怕,怎么不怕,”李明宇笑,“但家里没米下锅,这不才冒险来跟你喝茶。” 明八叶倒了杯茶,递给李明宇,李明宇接过来,没有喝。 “既然你不跟我谈感情,那咱们说说正事吧。” 明八叶示意李明宇把箱子递给他,李明宇握紧箱子,但笑不语。 明八叶撇嘴,从后面拿出一个黑箱子,面朝李明宇方向打开,里面是满满一整箱的美金,从面上看,大概有一两百万的样子,折合人民币一千万左右。 李明宇点头,明八叶把黑箱子锁上,李明宇把手里的箱子递了过去。 明八叶小心的打开,里面装着几个微型培养皿,他拍拍手,从后面走出两个人拿走培养皿,明八叶也防着李明宇给他假病毒,要现场鉴定。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抗癌病毒。 李明宇提起装钱的箱子,快步走出了茶馆。 明八叶让人收好病毒,嘴角溢出一丝阴险的冷笑,跟身后的人说,“把我的钱拿回来,人嘛,撞死行了,弄得干净点。” 身后的人领命而去,明八叶心情极好的继续喝他的茶。 却不想,几分钟后,一对荷枪实弹特警从天而降,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茶杯还端在手里的人,明八叶瞪圆眼睛,举起双手大喊,“干啥啊这是,我什么也没干啊!” 特警不由分说,把明八叶粗暴的摁在墙上搜身,几只缉毒犬灵活的穿梭在茶馆里,很快找到了藏在病毒箱子夹层里的大量毒品! 毒……品?!这事可大了! 明八叶这才明白自己被李明宇耍了,急忙叫道,“是李明宇给我的!是李明宇!” 特警才不管判案,人家只管搜证据抓罪犯,二话没说手铐就给铐上了。 还没等明八叶坐上警车出门观光,刚才被明八叶指使去撞死李明宇拿回现金的手下也被逮住了,好嘛,几百万的美金没事带身上玩?还敢说不是毒品交易?! 明八叶百口莫辩,他自作聪明的清了场,没有目击证人和监控,谁也不知道李明宇来没来过,再说了,你要真干好事,干嘛把人家治安监控都黑了呢? 明八叶这回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明八叶忘记了,李明宇能一个人玩转这么大的家业,手也是相当黑的。 再瘦再弱的狼,那也是长了狼牙的啊。 就因为李明宇私自去找明八叶喝茶还把人喝到监狱的事,王维气急败坏的跟李明宇约法三章,以后早请示晚汇报,出门带着他。 李明宇指天发誓就这一回儿了,以后事事都听王维的,说一不二。 王维被哄得消了气,问李明宇,“你真带着病毒去了?” 李明宇点头,“陆晨给的,说是你用剩下的某一组不成功的相近序列。” 原来是这样,就知道李明宇早存了坑姓明的的心,王维侧目,“好啊,你俩狼狈为奸!” 李明宇把人拥进怀里,朝他耳朵眼儿里吹气,“那以后我只跟你狼狈为奸。” 王维脸红脖子粗的从他怀里蹦出来,“少来,就您老这身体,消停点吧!” 李明宇一把把王维拽回来,两人都半年没那啥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大青年,这会儿有点把持不住,李明宇亲亲王维的鼻尖,哑声道,“我想你了。” 王维脸红得像西红柿,以前两人在一起跟现在感觉明显不一样,难道这就是……爱? 只有深爱,才会在他刚开始挑逗就已经硬得不行不行了。 王维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双手推拒着李明宇,拼命想逃,生怕他看出自己的窘态,可李明宇说什么也不撒手,两人就这么纠缠着,缠绵着,最后……把沙发弄得一塌糊涂。 明八叶进去没几天,李明宇跟王维散着步呢就被人拦下来了。 来人十分低调,带着一个司机一个助理,坐着个漆黑的帕萨特,牌照倒不怎么起眼,但他身边的助理腰板挺直眼光锋利气质沉稳,一看就是军区干部出身。 那助理低声向李明宇说了来人的身份,李明宇脸色微变,王维担忧的捏了捏他的手,李明宇安抚的拍拍王维,“没事,那人请我到车上说话。” 王维目光不善的盯着车上的人,那人年纪约三十五六,却是半鬓白发,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只是远远望去,就能感到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王维放开李明宇的手,“我在这里等你。” 那助理打开车门,李明宇上了车,那助理双手交叉在身前,等候在车子周围,眼神激光一般扫来扫去,谨慎的查看四周的情况,十分的严阵以待。 王维猜想,来人定是个大人物。 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五分钟,李明宇面带笑容的下了车,来人从王维微微点头,吩咐助理离开,车子缓缓滑进夜晚暮色中,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王维好奇心又翻上来了,“那人谁啊,你们聊什么了?看你这样,又坑人家了吧?” 还是小维最懂他啊,李明宇宠溺的捏了捏王维的脸,笑道,“你又猜中了。” “快说,”王维越发着急,“那人是不是替明八叶求情的?” “是。” 来人的身份自然是不方便透漏的,但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明八叶是他爸战友临终托付他照料的,没想到明八叶捅了这么大个篓子,那人专程过来请李明宇放过明八叶的。 王维不乐意了,“他让放就放啊,明八叶那货还找人开车撞你!要不是你蹿的跟兔子一样,早成他车轮下的亡魂了。” 那天,李明宇猜到明八叶这种把道义都扔了的主不能让自己好端端的离开,一出茶馆李明宇就拔足狂奔,看到有车子追过来,李明宇扔掉钱箱,跳进事先停好的车子迅速离开。 明八叶那手下捡了钱箱再去追李明宇,人李明宇早蹿了没影儿了。 然后那笨手下喜滋滋的拿着钱回去交差,结果一头撞人家特警手里了,还说什么,一块儿去大牢里看月亮吧。 李明宇光笑,王维挑眉,勾过李明宇的脖子,挤眉弄眼,“我说,你坑了那人啥?” 李明宇伸出一个指头。 王维眯眯眼,心有不甘的嘟囔,“才一千万啊……” 李明宇慢悠悠开了口,“一个亿。” 王维惊,瞪圆眼睛,“哎哟我去,你怎么忽悠的啊!” 李明宇娓娓道来,“我就说抗癌病毒研发还需要大量经费,那人说科研事业得支持,给五千万够不够,我又说涉毒加杀人未遂外加勾结黑社会绑架勒索该判多少年来着,那人立马给翻了一番。” 王维伸出大拇指,赞叹,“您老,高手,这样就给你坑来一个亿。” 李明宇抱住王维,“小看你哥了吧,过来,哥亲口。” 王维推开他哥的嘴脸,挣扎出半个身子,“万一明八叶再找事咋办,咱一五好青年还能靠着明八叶那货发家致富?” 李明宇脸埋进王维的颈窝中,深深吸气,“明八叶再掀不起浪了,那人花了一个亿才把他的小命保出来,哪还能让明八叶继续撒泼下去,早找个地方关起来了。” 王维斜眼,“像你一样?” 李明宇一听王维要跟他翻旧账,立马把人扑倒在沙发上。 王维嗷嗷的大叫,“别,别,再折腾沙发该扔了!” 上次两人在沙发上鬼混大半天,好好一沙发给弄得到处都是抓痕和抽象画儿似地的斑点,这会儿再添上点缤纷图案,真没法坐人了。 李明宇依旧还是那个财大气粗的李大少,呵呵的低笑着,“扔掉再买。” 王维死死抓着裤子,拼命往地上爬,“你你!你把公司都卖了,哪还有钱买这么贵的家具,好好跟朕学学勤俭持家吧!” 李明宇把人摁倒在地上,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提枪上马。 王维手指扣住李明宇的肩膀,脖颈后仰,重重的深呼吸,“慢……我……受不了……” 李明宇轻提缓入,待他适应后才慢慢动了起来,一边欣赏着王维脸上陶醉难耐的表情,一边跟他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哦,忘跟你说了,早几年我在瑞士存了笔钱以防不时之需,够你奢侈一阵子了。” 王维喘着气,使劲掐李明宇的胳膊,“你……鸡贼!” 李明宇笑,伏在王维身上剧烈的动了起来。 从明八叶身上坑来的一亿,李明宇转手匿名捐献给了天恩药业。 有了充裕的科研经费,陆教授百无聊赖的脸上终于挂上了欣慰满足的笑容,专门给李明宇办了张vip卡,只要是天恩旗下的医院,持卡一律享受贵宾最高待遇,什么救护车接送,院长亲自接待,专家集体会诊等等。 李明宇拿着那卡觉得烫手,调头给白大骉了,白大骉乐坏了,以后汪宝看病不愁了。 白大骉觉得光拿人家的怪不好意思的,也从自己酒店里办了张特贵卡,特别贵宾卡,就是吃饭不要钱的那种,李明宇笑盈盈的收下了。 温暖的春天来临了,六个男人凑在一起,劫持了李明宇家里的私人飞机,一块儿凑份子去瑞典游玩了一番,顺道还领回俩结婚证。 白大骉干巴巴的显摆自己的证,“哎我的证跟你们的不一样哦!” 王维撇他一眼,“又不是一个国家的,你以为结婚证的模板全球通用呢。” 黄小宁抢过白大骉的,跟自己的证对比,“哎哟,差别好大哦,大骉你的像护照好丑。” 白大骉哼,拿过自己的证,小心的藏在内衣口袋里,“不跟你玩了!” 汪焱冷咳一声。 白大骉忙飞扑到汪焱身边,吧嗒着狗熊眼问他,“汪汪,咋啦?” 汪焱揪着他的耳朵,“你能再弱智一点吗?” 白大骉疼得叽歪乱叫,“哎哟哟疼……” 陆晨摘下眼罩,皱着眉头跟这几个人抱怨,“拜托安静一点吧,我跟你们这些人疯了这么多天,睡个觉也不得安宁。” 黄小宁立马站在他家老陆前面,叉着腰指着吵吵闹闹的人,“都安静,谁出声我咬谁啊!” 王维冲李明宇笑,“这是护犊子吗?” 黄小宁瞪眼,小土狗似地乱咬,“谁犊子,你才犊子呢!” 李明宇拽住要跳起来理论的王维,“你一已婚人士跟一大龄儿童计较什么?” 黄小宁气得跳,“谁大龄儿童啊,我这是面嫩,青春无限,哪像你们……一个个老不咔嚓……” “闭嘴!”陆家长忍无可忍,让自家的小土狗安静了,黄小宁立刻变脸似的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扑到他怀里撒娇。 私人飞机划过天空,漫天的云彩在窗边闪过,层峦叠嶂,犹如一幅人间奇景。 如今,他在身边,已不能分离,幸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