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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乞丐商讨完,便沿着小巷的另一端走了出去,分散开来,没入市集。

    宋景知凝神细细听了听,脚步声渐渐走远,他顾不得其他,松开林书安作势就要追上去。

    林书安从惊愕中回过神,慌忙揪住宋景知的衣袖,“我也要去。”

    宋景知本不想带上她,可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拉扯,只好点头应下。

    “好,但你必须跟在我身后,不准乱跑。”

    “嗯。”林书安认真点了点头。

    二人走出巷角,追了上去。

    路上,林书安瞥了眼前方的小乞丐低声问道:“你要抓他吗?”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宋景知谨慎的看着前方,低声回应。

    “难不成他也偷了你的东西?”林书安追问。

    “偷东西?”宋景知心生疑惑。

    “嗯,就是他跟他的同伙偷了我的钱袋。”

    说到这,林书安气的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等我找到他的同伙,定要他们二人好看。”

    宋景知没注意林书安说了什么,而是眉头紧锁,思考着其他事。

    最近一个月,有不少百姓来大理寺报案,自家的孩子丢了,到处找都不见人。

    好几次有百姓来报案,宋景知都在大理寺门口看见一位小乞丐,卷缩在一处角落,静默的看着来报案的人。

    起初宋景知不以为意,只当小乞丐是来附近乞讨,见有人报案便蹲在那看热闹。

    直到有一次,他在小乞丐落寞的脸上看到一行泪,他忽觉不对劲,认为小乞丐可能知道些什么。

    正当他想追上去询问情况时,却被报案的百姓绊住脚,一时抽不开身。

    等他忙完走出大理寺时,小乞丐已不见了踪影。

    也是自那以后,小乞丐再也没出现在大理寺门口。

    今天阴差阳错让他碰上了那个小乞丐,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打算先跟着,看看对方住哪,再找机会询问孩子丢失一事。

    二人一路尾随,直至小乞丐进入一家青楼。

    林书安本想跟着进去,走出几步见宋景知没跟上来,又折返回去问道:“他进去了,你怎么不追?”

    “我这身官服不宜出现在此,一旦进去,必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宋景知说出心中顾虑。

    林书安上下扫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不太合适,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来查封青楼。”

    “你先去换一身行头,我在这守着。”林书安提议道。

    宋景知抬头望了眼青楼大门,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官服,思索着点头,“行,你别自己进去,我很快回来。”

    “嗯。”

    待宋景知走远,林书安寻了处石阶坐下,等对方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书安冷的缩成一团,不停的哈着热气搓动双手,双脚也冻的麻木,只好抖腿来缓解寒冷。

    “这鬼天气,冷的骨头都疼,也不知道榆木脑袋还要多久才回来。”她发着牢骚。

    话音刚落,宋景知的声音也从上方传来,“久等了!”

    林书安抬头望去,褪去官服的宋景知穿了一身雪白直襟长袍,外面搭了件灰色狐裘,发冠上簪了根碧玉通透的玉簪,与平时威严的装束不同,多了几分俊朗与风度。

    这也让林书安一时看的入了迷,不说别的,单单这副皮囊就足够让人垂涎三尺。

    宋景知手里还拿着一件白色狐裘,他用双手将其撑开,示意林书安站起身,“天冷,把它穿上。”

    林书安微微一愣,“给……给我的?”

    宋景知偏头看向左右,又盯回林书安的脸,“这里就你我二人,不是给你,还能给谁?”

    林书安心中翻涌出一丝感动,站起身感谢道:“谢谢……”

    宋景知抖了抖手里的狐裘,披在林书安身上,用教育的口吻道:“即使装扮成男子出逃,也该穿得厚实些。”

    “走得匆忙,再者……”林书安的声音越来越小,“穿厚了不好爬墙。”

    “……”

    宋景知一阵无语,有时候他真的挺佩服林书安,身上似乎有股牛劲,怎么也折腾不完。

    估计在林书安的人生词条里,就没有“消停”二字。

    宋景知替她打着狐裘上的结,“你有时候能不能学着淑女些,就你这样的,哪个男子见了不得吓跑。”

    林书安闻言,心底刚翻涌出的感动彻底消失,柳眉一竖道:“宋景知,我又不想嫁你,赐婚都是皇上的意思,别总对我说教。”

    “行行行,不说不说。”宋景知替她打完最后一个结,松开手道,“走吧!”

    话罢,宋景知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往青楼的方向走去。

    林书安呼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追上去问道:“你的钱袋不是在我这吗?哪里有钱置办新的衣物。”

    “用我腰间玉佩换的。”宋景知随口答道。

    林书安脚步微顿,抿了抿唇,歉意道:“对不起,我也是你走了以后才想起来钱袋在我这,那玉佩重要吗?我可以帮你赎回来。”

    “不必了,一件配饰而已,没了就没了。”宋景知说的云淡风轻,并未将玉佩的事放在心上。

    林书安却与他不同,她默默的望向刚才宋景知离去的方向,将路线记在心里。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青楼。

    老鸨见二人穿着不俗,仪态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于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二位客官,里面请。”

    宋景知环视了一圈四周,没发现小乞丐的身影,便在大厅寻了处位置坐下,这样方便观察进出青楼的都有何人。

    林书安什么也不懂,自是跟在宋景知身后坐在位置上。

    老鸨热情介绍,“二位客官可听曲?我们这新来了几个姑娘……”

    “不必了,给我们上一壶酒,一些下酒菜。”宋景知打断她道。

    哪里有来青楼只喝酒吃菜的?

    老鸨心里虽有不满,但观二人皮相不像一般人,自是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微笑应道:“哎,二位客官稍等。”

    林书安新奇的四下里环视,这还是她第一次逛窑子,之前也只是在话本子里读到过。

    今天她也算开了眼,看着面前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景象入了神。

    良久,她回过神,兴奋的问向宋景知,“你常来吗?”

    宋景知喝到嘴边的茶水又吐了回去,一脸严肃澄清道:“才没有!我除了办案时不得不进入,其余时间可不来。”

    这点林书安是相信的,宋景知整个人给她的刻板印象就四个字——“不解风情”,就他那榆木脑袋里整天除了公务还是公务,又怎会留恋这的风花雪月。

    但……她余光暼向肩上的狐裘,相处下来,宋景知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解风情,仍有那么一丢丢可取之处。

    至少,他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