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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渟和晏睢说要去领养宠物的那天晚上何婉也在, 起因还是因为她剩了饭,当时没什么感觉, 此时她看着晏宅庭院里多出的这只秃毛断尾土狗,想到她那天的剩饭可能就是被这只丑狗给吃的, 她这心里一阵又一阵控制不住的反胃。

    她食指指尖对着大黄, 已然被恶心到浑身颤抖。

    肖伯王妈等一众佣人或从大厅或从花圃里走来, 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 可对于何婉的命令,他们却是迟疑住了。

    往日里,他们万万不会有这样的迟疑的,可现在在晏家老宅里, 孟渟俨然已经是另一个主家了,他的狗儿和猫儿可不是能随便动的, 何况大黄也是晏睢一起带回来的, 就是何婉本人也不能轻易妄动晏睢的东西,更何况他们这些佣人了。

    “怎么?都听不到我的话了吗?”何婉转身看向了肖伯,神色愈发冷了,肖伯在晏家待了这么久, 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脾气, 得罪了她可不比得罪一个才来晏家没多久的孟渟好。

    肖伯还没来得及回什么,大黄就又冲上前去, 比之前更加大声地叫了起来,模样也凶狠了不少,“汪汪汪!”

    “汪汪汪!”

    何婉被惊得连退两步, 她看着大黄简直要被气炸,她讽刺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吃着晏家的饭,居然敢对她狂吠!这狗的胆子可不比它主子小呢!

    肖伯连忙上前牵住了大黄脖子的颈绳,免得它再添油加火,“太太消气,您快屋里请,大黄平日里还是挺乖的。”他看得清楚,是何婉先尖叫制造出动静,才让大黄对她警觉起来的。

    大黄就是叫唤也是因为它看家护院的本能,并没什么伤人的意图,怎么也没到叫唤两声,就要让何婉扔出去的地步吧。

    何婉闻言冷笑了一下,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小秦到里面来。”

    她还不信她在老宅连一只畜生都教训不了了!她使唤不了肖伯,总能使唤她带来的保镖了吧。

    “大黄回来,”孟渟抱着毛球出现在楼梯口处,肖伯听到话,放开了绳子,大黄立刻蹿上楼梯跑到孟渟的身侧,蹭了蹭他的大腿,全然乖顺了。

    孟渟微微躬身伸手揉揉大黄的头,然后继续走下楼梯。

    何婉在庭院里站着不动,等着孟渟走近,看到他怀里更丑的毛球时,她又后退一步,她指着孟渟,声音愈发尖利起来了,“你都弄了什么东西到家里来,给我扔了,扔了!”

    这种丑到让人惊奇的东西,孟渟居然也敢弄到她眼皮子底下来,她如何不发作。

    孟渟拍了拍又想要激动的大黄,他站直身体看向何婉说话,语气一点儿没被何婉的激动影响到,“妈,这是大黄,这是毛球。”

    这土到掉渣的名字,何婉应都不想应,她继续怒瞪着两宠一人。

    “这是晏睢的妈妈,”孟渟给何婉介绍完,就给大黄叮嘱起来,“妈脾气不大好,你不要大惊小怪。”

    “呼噜”一声,大黄蹭蹭孟渟的大腿算是应了,何婉闻言差点被气了个仰倒,“你,你好啊!”脾气不好……她脾气不好?这孟渟就差当面指着说她无理取闹了。

    她“你”了好一会儿,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被她电话叫进来的保镖也到了,她的话也终于顺了,“给我把这两个畜生弄出去!”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也想把这个没眼色的孟渟从晏宅里弄出去。

    那个保镖三十岁左右,高高大大,看起来相当干练,他听了何婉的话直接就向孟渟走来,孟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走近,在他伸出手之后,他抓住了他的手腕,两个人对峙上了。

    “动手!”何婉看着又命令了一句,却是要那保镖不顾孟渟的身份,继续动手。

    但更先动手的不是那保镖,而是孟渟。

    他拉过那个男人的手腕,肩膀直接撞上他的胸膛,膝盖一屈直接捅上他的下盘,在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想要躬身的时候,他一手肘敲在他脊背的某个地方。

    “嗷!”他没忍住惨叫了一声,但孟渟依旧没放过他,再一手肘撞上他的下巴,右脚顺势踢出,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直接被他踢飞在何婉的脚边,这个时候大黄也冲上前去,咬了他一口,然后得瑟地摇着脑袋回到孟渟脚边。

    而这个过程看着复杂,但其实两分钟都没到,肖伯张着嘴,缓缓闭上。

    孟渟的战斗力实在让人侧目,他怀里还抱着毛球,就这么毫不费力地解决掉了一个成年的高大男人。

    孟渟看向何婉,眉尖微蹙,神色严肃又认真,“大黄和毛球已经是我和晏睢的家人,这里也是他们的家,您不喜欢只管告诉我,我让它们避着您就好了,为何要赶它们走?”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我竟不知道!”何婉闻言,眸中的火气更大,她大动肝火,全然忘了自己到老宅的目的,她今日不让孟渟给她低头,日后还不得让他爬她头上作威作福去!

    “没有我,你在在晏家算什么,你敢和我这么说话?”

    孟渟不明所以地看着,何婉冷笑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些许,她不仅说给孟渟听,也说给晏家的下人们听,“我可以让晏睢和你结婚,就也可以让他和你离婚,他是我儿子!”

    “今天你要是不听我话将这两个畜生丢了,明天我就让晏睢和你离婚。”

    何婉说着,神色渐渐冷静了下来,但她话语里的冰冷更甚,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和人说过话了,今日全让孟渟给逼出来了。

    “海城里想嫁给晏睢,从北城排到南城都排不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是孟家的孩子,难听点,你就是个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孟渟的身份就是他身上永远洗不去的污点,他在海城的贵圈就也永远上不得台面。若非如此她怎么会看中他,孟渟最好给她识相,否则她能捧他上天,也能踩他到地狱!

    “选吧,你想要晏睢,还是要这两个畜生!”

    “咕噜噜!”大黄又对何婉低低咆哮了一下,它能清楚地感觉到何婉对孟渟对它们的恶意!

    然而孟渟又轻拍了它一下,它只能退回他的脚边,但目光锁定着何婉,戒备依旧。

    孟渟思考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您不是晏睢,我不选。”

    即便她是晏睢的母亲,他也不觉得他有资格让他做这样的选择。

    可他除了不做选择,何婉说的其他,他也没觉得说错了,晏睢的确会有很多人喜欢,他也的确是个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或者,您告诉晏睢,让他来让我选吧。”

    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畏怯,不会再贪心了。

    “选什么?”

    晏睢的声音出现在庭院大门口处,他一步步走来,在路过那捂着下体呻吟的保镖时,脚步一顿,眸光微微下沉,对上他视线的保镖全身一寒,就是身体痛还没散去,他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晏睢经过他和何婉并未驻足,而是继续向孟渟走去,他立在孟渟身侧,将人揽向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没受伤,他才转身看向何婉,“怎么回事?”

    他这话就差直接开口质问她怎么了他的孟渟了!

    何婉抿唇不语,有些话她对孟渟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可对上当事人晏睢,她说不出口,庭院里一时间缄默了下来,何婉和孟渟都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间也无法开口和晏睢说些什么。

    肖伯微微躬身,走上前来,和晏睢低语几句,而后退到一侧,他用极简略的话将庭院里的冲突和晏睢复述了一遍,不偏不倚,可他没偏着何婉,其实就是偏着孟渟了。

    晏睢的目光稍稍冷了些许,他对肖伯道,“你再给母亲找个保镖,让赵兵将人领回去。”敢在晏宅里和孟渟动手,绝对犯了晏睢的忌讳,这样的人就是还给何婉用,也没可能了。

    “是,”肖伯点头,一挥手,一旁一直迟疑犹豫的几个青年佣人这才上前将人架起带走。

    晏睢伸手牵住了孟渟的手,将他有些微凉的指尖握在手心,但他依旧没和孟渟说话,他看向了何婉,开了口。

    “母亲可能不知道,大黄和毛球是我和孟渟要养的,便只是孟渟带来的,除了他谁也没资格让它们走。”

    他话语一顿接着往下说了,“晏氏股份百分之十我已经转到孟渟的名下,他就是我晏氏的夫主,这里就是他的家。”

    晏睢的话低沉冷肃,却将庭院里所有听到的人都惊住了。

    晏睢百分之十的股份,那是怎样巨大的财富,实在无法想象,再有这股份可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还是对孟渟夫主地位的最好保证,他就是到晏氏的股东大会上,他的话语权也再不能让人忽视。

    “你!你!”何婉再次惊住,她知道晏家是有这样的规矩,家主夫人位置最多可以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她以为最有可能晏睢不会给,就是给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三。

    可晏睢用事实给她打脸,他不仅给了,还给了最多的百分之十,就是她也才只有晏家股份的百分五罢了!这一下子孟渟的底气比她都足了。

    何婉眼红红,看着孟渟的目光几乎要呕血,深刻地感受了一把什么是肉疼的感觉。

    “你怎么能这么儿戏!”

    她质问着晏睢,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可这话一问出来,我自己就该觉得脸颊疼了,最开始将他婚姻当成儿戏的可不是晏睢自己,而是他这个母亲,何况晏睢并不觉得自己是儿戏。

    晏睢未再回何婉的问话,他偏头看着孟渟,神色和语气明显柔和了些许,“午睡了吗?”

    孟渟闻言抬眸对上晏睢的视线,而后轻轻摇了摇头,“我没睡,毛球睡了。”

    他的眸光缓缓低下,看了大黄一眼,又看了毛球一眼,脚步向晏睢挪了挪,“我,大黄,还有毛球,我们都很乖的……我没想打架,但是我把它们带回来了,就要保护好它们。”

    孟渟并非没听懂晏睢的话,可他贪图晏睢的东西里,并不包括他的财富,他给他那些东西他高兴,仅此而已,这些并不足以让他失态,眼下他更担心晏睢看到他打架不高兴了。

    晏睢的手轻轻一拉,就将孟渟拉到怀里,而后拥住,“你没做错。”

    “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打架并没错,”晏睢继续给孟渟确定,然后又顺势教导了一句,“不过这是在我们家里,就没你亲自动手的必要,告诉肖伯,他会让人帮你。”

    “你也帮我?”孟渟看向晏睢,眼睛睁得很大,一些晶亮的东西一闪一闪的,看得人心里痒又心疼。

    晏睢抬手揉揉孟渟的头发,又摸了摸他的脸颊,“我自然帮你。”

    孟渟抿了抿唇,嘴角露出些许笑意,“晏睢,我记住了。”

    “喵,”孟渟怀里的毛球也抬起它丑丑的脑袋,叫唤了一句。

    孟渟低眸看了一眼,又看向晏睢,“毛球和大黄也记住了。”记住这里是它们的家了。

    晏睢和孟渟那边有多美好温馨,何婉这几步之隔的地方就有多难堪压抑。

    她很想就这么爆发,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忍耐了下来,她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那温柔的微笑再次挂回她的脸上,这种变脸的功夫,再次让孟渟惊奇不已,反正他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我本来想让孟渟陪我逛街,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算了。”逛街只是一个名目,她的打算绝不会这么单纯。

    晏睢的目光扫向何婉,拥着孟渟的手也未放开,就这么和她对话,“以后逛街这种事情,母亲不用找孟渟,你想人陪,只管告诉肖伯,他会安排。”

    话落,他就收回视线,看向孟渟,“你陪我回房。”

    “好,”孟渟点点头,他也觉得他不适合陪何婉逛街,但是陪晏睢做任何事情,他都觉得没问题。

    孟渟不仅自己陪着晏睢走,他还把毛球大黄一起带走,带到他和晏睢的房里去了,那个她都不能轻易涉足的空间,他居然让一个私生子,两个丑出天际的宠物进入了。

    何婉想不通晏睢,太想不通了。

    晏睢牵着人进入房间,到沙发上坐下,他还未开口,孟渟就扑到他怀里来了,双手越缠越紧,再接着他抬脚一跨直接坐晏睢腿上,而后四肢并用将人紧紧抱住。

    “晏睢,你和毛球大黄,我都要。”

    便是他想要相信晏睢,他还是忍不住会想,晏睢让做选择时,他会如何,选什么另说,他只觉得他会难过,难过得要死的难过。

    “傻瓜,我怎么会让你做这样的选择呢,”晏睢揉揉孟渟的后颈,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他以为能给孟渟更多安全感的那些,似乎没起太大作用啊。

    “我舍不得的,”不用多想他就知道孟渟会难过,他又怎么舍得呢。

    孟渟轻轻咬住唇,有些情绪在这一瞬间汹涌有些难以自抑,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说傻,不是麻木,而是心头发热到让他有些无措。

    他一偏头咬住了晏睢的耳垂,只用了一点点的力气,他就也舍不得了,转咬为吮,晏睢另一边儿的耳根也跟着红了。

    “孟渟……”晏睢的声音低低沉沉,如同弦乐,却是一瞬间被撩拨到了极致。

    孟渟闻言缓缓放开,盯着晏睢的耳垂看了两眼,他又凑上来安抚似的舔了舔,然而这比之前的咬和吮还要让人失控。

    晏睢托着孟渟的后臀,一瞬之间,两个人的姿势再次变换,孟渟被晏睢放倒在沙发上,两个人的目光轻轻一碰,心头的火热再也无法压抑,晏睢倾身向前吻住了孟渟的唇。

    孟渟下颌微微仰起承受着晏睢霸道沉醉的热吻,他的双手双脚依旧缠在晏睢的身上,不容人离开的架势依旧明显得很。

    晏睢的吻霸道而深入,几乎要将人整个吞吃入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身上额头都冒出些热气,他的手一扯,孟渟白色衬衫上的扣子就接连被扯开,他的手抚上,孟渟受不住痒,在唇齿间轻轻“嘤咛”了一声,晏睢的耳根再次一红。

    晏睢的吻从他的唇上离开,从嘴角一直流连而下,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微红又密集的印记,孟渟眼睛微微眯着,有些无措,但却没任何一点儿阻止晏睢的意思。

    白色衬衫只剩最后一个扣子没被扯开,晏睢视线之内可以明显看到孟渟身体因他而有的变化,他抬眸看向孟渟,低声问道,“想要吗?”

    孟渟闻言缓缓睁开眼睛,脸颊的嫣红渐渐又浓郁了些许,但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想的,我说了,我想要你。”

    孟渟实话的威力远甚于一般的情话,让晏睢眼中的暗沉更浓郁了些许,他扶起孟渟让他靠在他的怀里,还是用他的手帮他解决。

    孟渟埋首在晏睢的颈侧,又是羞耻又是兴奋,“晏睢,好……好了。”

    “嗯,”晏睢应着,却是加快了些速度,让孟渟在身体极致的欢愉中再次在他手中纾解出来。

    孟渟靠在晏睢身上喘气,所有的羞耻再次淹没而来,但这回他就是再羞涩,也没让晏睢自己到洗浴室解决,他在稍稍缓过一口气之后,再次吻了吻晏睢的唇,他的手也钻到晏睢的衣服里。

    “我也可以帮你。”

    他又不是没有感觉,晏睢身上的反应,他自然也知道,晏睢可以帮他,他自然也可以帮晏睢。

    原本干净整洁的沙发让两个人弄得一团糟,两个人衣不蔽体地相拥着,许久之后,晏睢将人抱起一起往洗浴室走去,两个人洗了个澡出来,他们回房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孟渟脸颊依旧有些红,不过比起上次,那种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羞耻感散去了些去,对着晏睢也要更亲昵,更放开了些。

    他靠在晏睢的肩头,偏头看他,眼角眉梢是还未褪去的媚色,但眼中已然换上了认真,“你喜欢吗?”

    晏睢无奈揉揉孟渟的头发,偏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喜欢。”

    孟渟愿意和他亲近,他自然喜欢,比预料之中还要多很多的喜欢。

    “那就好,”孟渟点点头,一副松一口气的模样,他双手抱住晏睢的肩膀悄声道,“我也喜欢。”所以他希望晏睢也会喜欢,虽然他觉得他做得并没有晏睢好。

    孟渟看着看着,余光扫到了沙发一角的大黄和毛球,他脸颊的热气再次浓郁起来,“呀,被大黄和毛球看到了。”

    孟渟目光扫着他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戳了戳晏睢,“你只能给我,大黄,毛球看,其他人都不可以,记住了吗!尤其是那些从北城排到南城想嫁给你的人。”还有那个苏什么的……想不起名字,孟渟就没提了。

    “好,”晏睢无奈,何婉这话倒真是让孟渟给记住了,不过他这吃醋的模样也可爱得紧,除了个这个“好”,他应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晏睢回来得早,但他们在房间里耽搁一个小时就也不算早了。

    又温存亲昵了一会儿,他们就起来换衣服,准备前往孟家三公子的住处。

    晏睢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西服,孟渟瞧了瞧晏睢,就也选了一件颜色和他一样的西服,两个人站在一起,从镜子里看就分外登对了。

    “我们都好看。”孟渟点点头给自己和晏睢确定道。

    晏睢未应话,却低头亲了亲孟渟的额头,那种宠溺认同的意味儿就不需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