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宇看到两个人撤走,刚才压制下去的一口血又翻涌了上来。赵天宇“哇”地一口吐出来。这些血红里透着黑色,地上沾染到血的草木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大仇没能得报,自己眼看着就要殒命于此。他想到上苍对赵家如此不公,一门惨死,而仇人却还活着。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报仇的能力,却不想老天作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越想越气愤,越气愤翻涌上来的血就更多。赵天宇连忙取出血菩提丹,塞进嘴里,但是丹药刚填进口中还没来得及下咽,便又是一口黑血带着刚入口的血菩提丹,一起吐了出来。赵天宇突然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赵天宇心想“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周长生回到硫璃国以后,就闭门谢客。冉海到了硫璃国的消息,他已经从冯相如的嘴里得知。既然冉海到了硫璃国,必然有他的阴谋。他虽贵为臣子定当为了皇上肝脑涂地,更何况出兵攻打昭宣国本就是他的注意。
冉海三番五次地想要登门拜访周长生,却都被周长生的门人给打发出来。清明此时焦急万分,又一次陪着冉海到了周府。
这次站门的人没有像上一次一样直接把他轰杀出来。只是传话道:“我们家大人说了,冉大人求见的事他心知肚明,但不能由着外邦之人来干涉本国的事。请冉大人回去吧!”
冉海吃了几次闭门羹已经学会了应付这些手下,说道:“既然你们家大人都这么说了,能麻烦小哥再提我传一次话么?”身边的清明从袖子里掏出一袋东西交给传话的人。有道是阎王好说,小鬼难缠。
传话的下人识趣地收了清明的东西,说道:“我们家大人还说了另一话,如果冉大人坚持不肯离开,就请冉大人进去见我们家大人!”
冉海
心有戚戚,饶是自己也不曾这般刁难别人。这算是遇到了对手,可是既然有事求别人,他又如何能发脾气。只是诺诺地应了一声。
那个传话的人在前面走,冉海在后面跟着。清明想要陪着冉海一起进去。那个传话的人回过身来,说道:“我们家大人说了,只准冉大人一个人进府,其余地不论是什么人都不能随意进入。”
清明听到这句话,想要发作。冉海看了他一眼,清明就收起了自己的怒火。
传话的人看在眼里:“我也只是一个传话的下人,既然大人这么吩咐,我们做下人的只能照做。冉大人,你说呢?”
冉海没有出声表态,就这么站着。
传话的人自觉没趣,抬脚就朝中堂走去。冉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这周府比起冯相如的府邸小了一号,随处可见都是新的,可见周长生得宠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石道两旁的是苍翠的铁树,中间有几盘像是要开花,已经生出了长长地几根白色的枝。
跨过石道,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气派的会客厅,而是素净的小院居室。而此时正有一人坐在小院子里的亭子。一盏茶壶,两个杯子,还有中间的香炉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味。
冉海一眼就看出此人儒雅的气质,只是他有点不相信,就是这样一个人竟会成为新皇的宠臣。他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没有杀伐决断的气质,若是在众人堆里亦不过是一个寻常人而已。
但是冉海不会这么认为,越是外貌普通的人,越不能用寻常人的想法去猜测他的心思。冉海心中正在对周长生作者预估,周长生看到冉海在家丁的引领下正往自己这边走来,挥了挥手,示意领路的那个小人可以下去了。
他同样端详着这个曾经的昭宣国丞相,同样在心中对对方做着预估,若是周门不出事情,说不定自己也已经成
为昭宣国的臣子,而不是在硫璃国做官。
周长生朝着前面的凳子伸了伸手,然后亲自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来,那茶水的颜色干干净净,不像是茶叶经泡过以后的绿色,相反有点红色。
“周某为人,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拐弯抹角,请问冉大人此番求见本官,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周长生问道,从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动,沉稳地像是看不见波澜的大海。
冉海见他如此直接地问自己,也就不想客套一番:“既然周大人如此快人快语,那冉海也就不擦着掖着了,我想周大人已然洞悉了我的处境和这次过来的目的?”
“冉大人的处境,在下有所耳闻,但至于冉大人此行的目的,请恕长生不敢妄自揣测。”周长生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冉海知道周长生是想故意回避自己,于是开口道:“周大人可知在下此前身居南疆?”
周长生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说:“与其说是身居,不如说是逃难更确切吧?”
冉海愣了一下,尴尬的轻咳两声说:“不错,是逃难,不过虽是逃难,却与南疆的各部族长相谈甚欢,南疆一直有吞并昭宣国之意,这一点想必,周大人一定知道。”
“那又如何?”
“纵观琉璃国、昭宣国、南疆三方局势,琉璃国千里奔袭,人困马乏上在其次,粮食不继不易,也极易成为对方攻击的方向,你说琉璃国诚招全国不备之时,突然袭击略占上风,但主要昭宣国一旦喘息过来,相信琉璃国必然不是对手。”冉海向周常生分析着三国的局势。
周长生听了冉海的话,皱了皱眉问:“然则,冉大人此来莫非是想听昭宣国劝琉璃国退兵吗?”
冉海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冉海已经与南疆各部族首领达成协议,只要琉璃国有血战的决心和意志,南疆各部族首领,愿意出兵相助
,一同攻打昭宣国,分担琉璃国的压力。”
周长生笑了笑问:“冉大人所指的族长是哪几位?”
冉海说道:“南疆最大的四大部族哈氏,莫氏,拓跋氏,萧氏已经全都跟老夫达成协议。”
“哈哈哈哈哈......”听的冉海的话,周长生突然放声大笑说道:“冉大人,周长生虽没有去过南疆,但起码也知道南疆最大的部族共有5个,并不是只有这四大部族,而其中真正能做主的是赢氏,你所说的这4个里面,赢氏都不在呀,就凭他们,也能做主?”
冉海微微笑着说道:“周大人有所不知,赢氏的人的确一直身居南疆前任大首领之职,但是前任大首领已经不再,而赢氏内部一直没有决断出新的大首领,加之赢氏近年来,已不得民心,四大部族皆有反赢之意,只缺一个恰当的时机,只要这一次能够达成与琉璃国共同对付,昭宣国的协议,其他四大部族就会重新整合南疆势力,将赢氏派出在外。”
周长生皱眉想了想,又说道:“如此翻天覆地之变化,最终能够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也许是一股新的势力崛起之时,但也也可能,是一个庞大的国家势力从此瓦解,各自为阵,分崩离析。如果,最终的结果是后者,自顾不暇的南疆凭什么来跟我们谈合作?”
冉海依旧不动声色,轻轻笑了笑说道:“南疆是重新崛起,还是分崩离析,对于周大人来说,有什么关系吗?”
“嗯?”周长生听了冉海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冉大人的意思是?”
冉海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老夫的意思很简单,未来的南疆是重新凝聚也好,是一盘散沙也罢,至少他对琉璃国都是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相反的,如果能促成这次合作,如果说南疆最终能够重新凝聚,则琉璃国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如此要
拿下昭宣国,就是指日可待的了,而反之就算,南疆最终分崩离析,成为一盘散沙,那也是南疆自己的事情,琉璃国依旧是琉璃国,并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哦?”周长生应了一声,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冉大人不愧是宦海多年的人,居然如此懂得变通,就是不知道,这琉璃国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冉大人变通下的牺牲品。”
冉海嘴角露出一丝狐笑说道:“然则,反观周大人,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琉璃国,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难道周大人真的是将自己的真心全都卖给琉璃国了吗?至少老夫是不相信的。况且......”冉海欲言又止,饶有趣味地看着周长生。
周长生听着男孩的话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周长生对琉璃国的心,自然有时间去证明,但是冉大人欲言又止的又是什么事?”
冉海这时才又开口说道:“况且冉海与周大人你有着共同的敌人,你我命运如此相似,志趣如此相投,何不互为里表,谋图一番霸业。”
“共同的敌人?”周长生回味着冉海的这句话,不错,害自己,流落他国的人,是顾心凝和夜君言,而毁了冉海的,则同样是这两个人,如此说来,他与自己却是有着共同的敌人,也许他真的是自己可以合作的对象。
想到这里周长生说道:“冉大人所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两国间的合作,必然要先征得皇上的意见!”
“我知道周大人的意思,只要周大人肯代为引荐,让我能见到贵国皇上,相信如此好的机会,聪明如贵国皇上这般,必然不会轻易错过。”
周长生经过沉思之后,最终同意了安排冉海去见皇上,周长生认为,不管是为了谁的利益,也不管将来是会被谁出卖,至少,可以先和力去达成共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