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凝昨日在周围的市集找了一家店面住下,第二天一大早,配了些干粮,便往山中行去,由于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山路崎岖难行,泥泞不堪,致使顾心凝行进速度缓慢。只能走走停停。
过了大半日,才爬上半山腰,鞋子和衣服上就已沾满了泥巴,变得异常沉重,为了不拖延时间,顾心凝便找了个山洞,将沾满了泥巴的衣服脱掉,从包袱里面取出一件劲装,穿在身上,又在鞋上绑了藤条,希望能减少泥土的粘粘。
一路上顾心凝顾不得休息,饿了,就取些干粮边走边吃,渴了,就在林间找些野果或者山泉水来饮用解渴。行了一整天的时间,到傍晚时,大山才翻过一半,眼看天色要黑了,顾心凝也实在累的体力不支了,便在山上找了一个山洞在洞外撒了硫磺,又打了只野鸡来充饥。
吃完东西刚过一会儿,由于过度的劳累,顾心凝就感觉到困意纷来,于是便在洞内睡了。
在睡梦中,顾心凝又梦见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母亲,顾敬州和赢雪茹两个人一起,手牵着手站在远远的地方,微笑的看着自己,顾心凝想要靠近,但没跑近一步,他们就会后退一分,就好像上天注定他们之间有一线之隔,生死两地之人,是不可能接触的。
就在顾心凝想要大声告诉他们顾家的大仇即将得报时,父母就突然不见了。
当顾心凝四处寻找顾敬州和赢雪茹的踪影时,师傅出现了,师傅站在同样的地方,看着自己,微笑着,这个师傅也不见了。
顾心凝慌忙去寻找时,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莫荛棠!
莫荛棠正一脸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又在企图做什么坏事,顾心凝心慌之下从怀中摸出一把粹毒铁
砂,打向莫荛棠,就在铁砂即将打中莫荛棠时,莫荛棠也不见了,接着顾心凝开始陷入恐慌,惊魂未定的顾心凝四处张望着,似乎随时会有什么危险,从某个角落窜出来。
一声奸诈的笑声,从顾心凝的身后响起,顾心凝转过头便看见冉海那老奸巨猾的笑容,和冉昀茉那狐媚恨辣的目光。
当顾心凝抓起一把毒砂准备打向冉海和冉昀茉时,突然一个人挡在了这两人面前,居然是夜君言,顾心凝不由愣了一下怒吼道:“夜君言你干什么?”
夜君言没有答话,只是露出一种无比诡异的笑,让顾心凝觉得无比陌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和他们站在一边?顾心凝犹豫着要不要将手中的毒砂发出,由于心情激动,顾心凝的手心攥的太紧,手中的毒砂刺破了顾心凝的手掌,涓涓的黑血从手心渗出,顾心凝却浑然未觉。
当顾心凝发现手上传来的隐隐阵痛时,自己的整条手臂已经发黑,毒气即将攻心,顾心凝的口角也流出黑血。气攻心的顾心凝忽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顾心凝忽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做梦,原本靠着墙睡的顾心凝,此刻不知怎么回事又滑到了地上,顾心凝伸手摸了摸额头,额头冰冷,额头上净是细微的细小汗珠,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顾心凝重新做起来,靠回在墙上,继续睡了起来。
此时在京城,丞相府中,一条人影闪进,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冉海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冉海的窗户。
然后从睡梦中惊醒,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将窗户打开,放窗外的人进来。
窗外人进来后像上海躬身下跪说道:“属下乔影,参见丞相。”
冉海关好窗户,转过身对那人说道:
“起来吧,南疆那边有什么消息?皇上大概什么时候会回京?”
黑衣人起身说道:“启禀丞相大人,皇上暂时不会回京。”
冉海闻言,又惊又喜,连忙问黑衣人:“此话何意?皇上不打算回京?”
黑衣人回答说:“据属下探听得知,皇上身上之毒尚未全解,同时由于解毒之时,皇上身体虚弱经脉百骸受损,现在神志不清,连顾心凝都不认得了,为了给皇上医治神识之伤,顾心凝已经亲自前往无夜谷,去为皇上寻药。”
冉海听完,先是眉头深锁,继而转为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呀!”冉海一边得意忘形的笑着,一边对那人说道:“无夜谷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答道:“回丞相,无夜谷地处东南地区,四周山峦迭部,内中更有沼泽、毒气、毒草、野兽盘踞,是九死一生之地,就连江湖中人也鲜少愿往。”
“九死一生之地?此话当真?”冉海小心翼翼的问着。
黑衣人回答:“是的丞相,据闻数百年来,进入无夜谷者不下数百人,但能生还日出者,不出十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哇。”刚听说顾心凝进入的是如此险地之后,冉海不禁抚掌大笑,不过稍后又停住笑声,说道:“不过,这顾心凝也非寻常人物,几次绝境都被他顺利逃过,这无夜谷之行,未必就是她的终点,我需派人阻止他取药。”
说到这里,冉海顿了一顿,又问那黑衣人说:“你可知那无夜谷的具体位置?”
黑衣人拱手回答说:“回大人,属下知道。”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冉海,再次拊掌大笑说:“好,好,好好,你现在带一百个人,火速赶往无夜谷,在无夜谷必经之路上埋伏,只要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不管是谁
,格杀勿论。”
“是,属下明白。”
“下去安排吧,办成这件事,你就是本丞相最大的功臣。”冉海笑着说道。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属下告退。”黑衣人说罢,离开了冉海房间。
黑衣人走后,冉海没有回到床上休息,此时的冉海已经兴奋得无法睡眠了,现在,还有什么能比夜君言神智不清这样的消息,更能让冉海兴奋的呢?
夜君言神智不清,短期之内便不能回到昭宣国,则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做其他的部署,最好夜君言能永远都不要回来,如此一来,自己在宫中有皇太后撑腰,哪那仅凭一个杜望山就奈何不了自己了。
先前害怕杜望山是因为,皇上随时会回来,担心杜望山在皇上面前说自己的不是和罪状,现在皇上已经神志不清,莫说一时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痴傻疯癫的皇上,对自己还能有什么威胁呢?
如果说,能够顺利地铲除顾心凝这根芒刺,无疑也就等于断了皇上的生机,就算皇上回来,也只是一副痴傻疯癫的样子,什么事也做不了。
过几个月后,冉昀茉腹中胎儿出生,到时候,就可以借由皇上神志有缺陷,不宜当朝理政为由,将幼子推上皇位。而自己作为老皇上的外公,权势随时会比之前更大,只要皇太后一句话,自己就是唯一的辅政大臣,到时还会怕一个区区的杜望山吗。
过度的兴奋,已经让冉海有些飘飘**了。
同样的消息,此时也已经传到了杜望山的耳中,杜望山愁眉不展他找来左皓白商议此事,左皓白听说顾心凝独自一人进了无夜谷,心中甚是忐忑,担心不已,生恐顾心凝在无夜谷中发生变故,但是杜望山这边也需要有人保护,交给其他人又
不放心。
杜望山显然是看出了左皓白的心思,对左皓白说:“左大侠,我知道你担心凝妃娘娘,不如这样,左大侠身边的那些兄弟也都是高手,让他们留下来保护我就可以,而且有了上一次之后,冉海想必不敢再轻易对我出手,左大侠就先赶去无夜谷,助凝妃娘娘一臂之力。”
左皓白见杜望山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知道他是怕自己太担心,于是新心生感激,继而又说:“可是杜大人这边就少了人商量。”
杜望山摆摆手说:“无妨,朝中的事,老夫应付得来,这是皇上那边......”
左皓白皱了皱眉问:“杜大人是担心,皇上远在南疆,容易遭遇不测?”
杜望山点点头说:“这是其一,毕竟南疆的防卫不比昭宣国,皇上很容易受到攻击,而且南疆之人,未必真的已经放下对皇上的成见,现在皇上神志模糊,极易受到诱骗或者偷袭。”
左皓白点点头说:“杜大人是打算把皇上就回京中?”
杜望山又点点头说:“嗯,而且这里离无夜谷比南疆要近,如果有左盟主前去与凝妃娘娘汇合,便可在凝妃娘娘取得解药之后,告知凝妃娘娘,皇上已回京中,让凝妃娘娘带药回宫为皇上医治。”
左皓白低头想着沉思了一阵说:“如此,不失为两全其美之法,那就这么做吧,我们兵分两路,为去无夜谷与凝妃汇合,杜大人派人前往南疆,迎回皇上,但愿一切能顺风顺水。”
杜望山点点头说:“嗯,我会多派人手,以确保万无一失,皇上身边还有常空等八位义士保护,相信路上回顺利的。”
左皓白点点头后便与杜望山又商量了一些详细部署,之后便想杜望山告辞,匆忙收拾了些日常所需便驾着快马,匆匆赶往无夜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