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紧紧注视着彼此,双方都知道,此刻谁稍有懈怠,便会被对方有机会趁虚而入。
莫荛棠一边谨慎提防着顾心凝,一边开口问到:“为他人报仇,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顾心凝哼了一声道:“你这种蛮夷冷血之徒,永远不会知道何为情,何为义。”
“哈哈哈哈......”莫荛棠放声大笑道:“情?义?这些不过都是庸人用以自我抬高身价做出的假态。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这些虚情假意来衬托的。”
顾心凝冷笑道:“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缩头乌龟,也算强者?别笑死人了,受死吧!”顾心凝说着,便抓起一把毒砂往莫荛棠身上撒去。
莫荛棠疾速闪身避过,用左手从腰间取下一只竹筒,用嘴涎开桶盖,一阵黑色烟雾便四散开来。
莫荛棠趁顾心凝疾速退避之机,转身便遁去踪迹。待烟雾散尽后,顾心凝四处查看一番,均未发现莫荛棠逃走时留下的踪迹,恨恨道:“哼,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顾心凝说着,腰袢又隐隐传来剧痛,于是便匆匆赶回冷府。
路上顾心凝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仔细观察后发现跟踪者正是张福春,顾心凝哼笑一声,转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街中,几个起跃,便消失在了张福春的眼中。
顾心凝回到冷府,左皓白发现顾心凝气色有异,询问之下得知顾心凝被莫荛棠踢中腰部,不过索性并无大碍。
左皓白听顾心凝说完一整体情形后宽慰顾心凝道:“嗯,莫荛棠确实狡猾,不过你放心吧,有我的人在后面跟着他,他早晚都逃不掉的。”
顾心凝点点头说:“嗯,这点我明白,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发现张福春在跟踪我。”
左皓白拧了拧眉毛说:“哦?果然不出我所料,夜君言真的对你起疑了,看来他已经放弃调查谣言
之事,转而专门开始调查你了。”
顾心凝点点头说:“嗯,一定是这样,夜君言真是可怕,人都没看见,只凭被人口述居然也能从微小的破绽中发现端倪。”
左皓白笑笑道:“若是寻常之人,又岂能入得咱们顾大小姐的眼睛呢。”
顾心凝听到左皓白这么说,脸颊顿时升起微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又来了。”
左皓白看着顾心凝听到这句话后的娇羞样子,心情很是复杂,既有赞叹,又掺杂着些许遗憾,嘴角强勾起的笑容中又掺杂着一丝忧愁与苦闷,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莫名的怪异。
稍顿后左皓白又问道:“你与左皓白交手时没有说什么吧?也许张福春早就盯着你。”
顾心凝听到这里心头一颤,说道:“不好,莫荛棠对我的来历产生怀疑时,我编了一个借口,说我是顾心凝的徒弟,来找他报仇,这件事如果被夜君言知道,难保他会往哪方面去想。”
“你呀,唉。”左皓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宫中,勤政殿。
“哦?她说她是顾心凝的徒弟?找那么散播谣言的人是为了给顾心凝报仇?”夜君言听完张福春的汇报后问张福春。
张福春点头答道:“是的,她说顾心凝曾救过她,并传她毒术,她才能以此为全家报酬,所以她知道孤心死讯后,便四处找寻那个人要替顾心凝报仇。”
夜君言不再做声,低头沉默了良久后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
张福春不明白夜君言的意思问道:“皇上是说哪里不对?”
夜君言听到张福春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说:“没有,朕不是说你不对,朕是觉得奇怪,你可知道那散播谣言者,姓甚名谁?”
张福春皱眉想了一阵答道:“我好像听到那个女人提到了对方的名字,好像是叫莫......什么堂的。”
夜君言
听到对方姓莫,猛然间想起了顾心凝关在笼中时与自己提起的一个名叫莫荛棠的人,于是连忙问道:“是莫荛棠吗?”
“莫荛棠?”张福春闻言,迟疑地在脑海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突然猛的一睁眼睛答道:“对,就是这个名字,皇上也知道这么人吗?”
“哦?真的是莫荛棠?那就更奇怪了。”夜君言并没有回答张福春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张福春看夜君言一副失神的样子,只好静静地等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夜君言才又开口问道:“那个女的用毒的能耐很高吗?跟顾心凝比怎么样?”
张福春答道:“是,卑职没有见过顾姑娘用毒,但是那个女人却几乎逼的那个叫莫荛棠的无还手之力,想来也是非常厉害的。”
夜君言点点头说:“你下去吧,这件事情,你继续跟进。”
“是!”张福春领命后便离开了。
夜君言却仍在失神地想着很多事情。
“那个叫莫荛棠的是顾心凝的师兄,自小研习毒术,怎么可能被顾心凝随随便便调教出来的一个女子逼的无招架之力?这其中必有蹊跷!散播谣言的人是莫荛棠,拿这件事情跟冉海又是否有关?如果......”夜君言脑中不断地闪现着一个个暂时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傍晚,荒郊某处破庙内,莫荛棠正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这座庙残破已久,到处都是破败景象,地上的积尘几乎有半尺来高,莫荛棠是那种养尊处优惯来的人,要不是被顾心凝实在逼的太紧,他是说什么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栖身之所的。
莫荛棠忍着给右手上完药,从身上撕下一块衣布将伤口包了起来,之前由于变生肘液之间,自己来不及细想,之后又忙于逃命,方才又只顾着给伤口进行处理,以免严重恶化。以至于一直没有仔细去想这件事情中的蹊跷。
现
在莫荛棠处理完伤口,终于可以缓口气想想整件事情的始末,莫荛棠一边想着一边缓缓将身子向后仰去,准备将身子靠在身后的一面墙壁上,就在他的背刚要靠在墙壁上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立刻向前弹起,目光中充满惊诧的神情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她根本不是什么顾心凝的徒弟,她分明就是顾心凝,世上也只有顾心凝才有可能把我逼到这一步,可是那么在宫中被处死的人又是谁?还有她的脸?难道是被人易容了?死的是假的顾心凝?一定是这样,可恶!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命大!”
莫荛棠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莫荛棠猛然从地上弹起,转身到了大殿柱子后面,悄悄往外观察,但见一阵淡淡的青烟从外面向房内飘来。
莫荛棠见状心中暗骂了句:“来的好快!该死的顾心凝,真是阴魂不散。”
莫荛棠心中骂着,已经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跃出窗口的刹那,莫荛棠看到了在窗外站着一个人,一个高大,消瘦的男人。
当莫荛棠看到这个人时,心中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感觉来自于对方身上所释放出的杀气。莫荛棠心中暗暗惊道‘这杀气竟不输当日夜君言给我带来的震撼和压迫感!此人究竟是谁?’
莫荛棠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跃出了窗外,站直身子后,莫荛棠左手探在怀中,对着眼前之人问道:“你又是顾心凝的什么人?也是来为她报仇的?”
站在莫荛棠面前的这个高大消瘦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林盟主左皓白,上午顾心凝带伤回去,虽说伤的不重,但左皓白还是决定不再让顾心凝独自行动,于是决定亲自出手来帮顾心凝一起对付莫荛棠。
听到莫荛棠这么问,左皓白笑了一下说:“问不是来为她报仇,为是来为毒仙报仇的。”
莫荛棠闻言一愣问:“
毒仙?你跟毒仙有何相关,你有什么资格来替问的师傅报仇。”
左皓白说:“左某曾受毒仙救命之恩,当时你虽不在,问没有见过你,但是你这恶贼的名字,我却早已记在心上。”
莫荛棠笑了一会儿说:“上午一个说要为顾心凝报仇,现在又来一个说要为毒仙报仇,哈哈哈哈,你们这是在拿我开玩笑吗?哈哈哈哈......”
“莫荛棠,你的死期到了!”莫荛棠的笑声还未止,身后便已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莫荛棠回头看了顾心凝一眼狞笑着说:“顾心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过一死的?”
顾心凝听到莫荛棠这么问自己,好像并不觉得惊讶,似乎早就料到莫荛棠迟早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般,淡淡地回答道:“既然被你看出来了,姑奶奶也不必再瞒下去,不错,我就是顾心凝,至于其他的疑问,你就下去问阎王爷吧。”顾心凝说着,将手一挥,便是一片毒砂如梨花暴雨般向莫荛棠打来。
莫荛棠转身避过毒砂,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对手,加之又有一个神秘高手给对方助阵,于是无心恋战,纵身便欲逃窜,但无论莫荛棠的身法再快,却始终快不过左皓白。
莫荛棠每逃去一个方向都是还每跑两步,左皓白就已到了自己的面前,莫荛棠再转身往别的方向逃去,对方又瞬时便到了自己的面前,速度之快,如光如电。
几乎莫荛棠的每一步动向都掌握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莫荛棠见避之不过,便迎上左皓白,虚晃两招后,打出几发暗器,趁对方避让之时,莫荛棠又猛然转身,疾速奔逃。
但莫荛棠刚一转身却又被顾心凝断下去路,二人暗器比拼了一阵,相斗不下,又转而开始斗毒,渐渐的,莫荛棠身上的所带的毒药和暗器又已所剩有限了,顾心凝自知也已快山穷水尽了,于是双方开始了短暂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