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凝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铁笼很大,里面还放了一张不大的桌子和一把凳子,还铺上了一层还算厚的地铺。
此刻顾心凝没有坐也没有睡,只是在铁笼内与铁笼外的夜君言对视着。
良久,夜君言开口问顾心凝:“你为什么不趁我气门阻滞时,借机逃走?”
顾心凝表情平淡地回答说:“皇上认为冉海会轻易让我逃出皇宫吗?我不走时因为我知道皇上不会让我死。”
夜君言却好像并不相信顾心凝的话,接着又问:“你若真的如此想,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出手,你甘心束手就擒时因为怕有人察觉到我的身体状况,会对我不利,是不是!”
“不是!”顾心凝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二人凝视片刻后,顾心凝接着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也许留下会更安全。”
“你撒谎!当时你若真的有心想逃,完全可以趁机挟持朕让你逃离,那样一来,你一顶会比现在更安全,你根本就是怕朕的安危受到威胁,才如此做。”夜君言愤怒地说道。夜君言无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夜君言从登记时起,朝中已经大半是冉海把持,宫中又有皇太后给其撑腰,权势之大,完全足以能挟天子以命诸侯,但冉海一直未敢这么做,除了做太子时曾领兵再战场上杀出来的威名外,还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夜君言有几乎无人能敌的很辣武功。如果有人想把夜君言当做傀儡,无疑是将其逼到绝境,到那时,谁也不知道夜君言会不顾一切地做出什么举动来。
夜君言说出了顾心凝心中所想的事情,令顾心凝不禁愣了一下,但旋即辩解道:“你只算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怕你的破绽被人发现,但却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什么意思?”夜君言不解地问道。
顾心凝
转身说:“因为我怀疑莫荛棠也混在冉海带来的随从之中,虽然对方经过了易容改装,我看不出是谁,但我对他太熟悉了,我能感受他存在的气息。”
“莫荛棠?谁是莫荛棠?”夜君言的话刚问出口就想起了上次在千障峰中毒的情形,在离开千障峰时顾心凝发现了敌人在地上暗中布下的毒药时,好像轻声提过这个名字,夜君言还记得使自己中毒的那个人的身法和前几日夜探掌印司的人的身法是同一个人。想到这里夜君言接着又喃喃道:“难道是他?对朕下毒的那个人?”
“不错,就是他,他是南疆莫氏的小王爷,也是我的师兄,同时又是仇人。”孤心咬牙切齿地说着。
夜君言皱了皱眉说:“所以你是怕他知道朕的破绽后会对朕不利?”
顾心凝点头说道:“是,我挟持你纵然可以要挟在场的所有人,但他是南疆的人,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趁机下杀手取你的命,你一死,我自然也休想活着离开,所以我才要佯装被你制服,使莫荛棠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如此吗?”夜君言语言之中不禁带了些失落与伤感,虽然并不强烈,但已足够令顾心凝感觉得到。
“是,只是如此。”顾心凝依旧不假思索地回答者。
“你和那个莫荛棠究竟有什么恩怨?”夜君言无奈地转移了话题,继续问着顾心凝、
顾心凝低头沉默了片刻后将她与莫荛棠的往事大致说了一遍给夜君言,包括顾敬州与莫荛棠父亲时就形成的恩怨都简单讲述了一遍。
“你是说冉海从陷害顾敬州的事情之前,就已经和南疆的莫氏有密切来往了?你上次到掌印司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当年的卷宗,查明顾敬州案一些未明的细节?”夜君言皱着眉问。
顾心凝点点头说:“是的,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
,后来才打听到当年的卷宗已在一场大火中烧毁。”
夜君言点点头说:“是的,顾敬州案不就,存放顾敬州案件卷宗的机构就发生大火,里面所有的卷宗全都化成灰烬,不过你爹的确是被冤枉的,这点朕已经知道,只是......所有的证据都已烧毁。”
“哼,就算没有烧毁又怎么样,你会为家父**吗?为了一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推翻你父亲亲手定的案子吗?”顾心凝冷哼一声后,不屑地说道。
夜君言低头沉默片刻后开口说:“我......不会。”夜君言说罢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案牍旁,整理起未阅完的奏折。
“哈哈哈......”顾心凝也冷笑着坐到了那张笼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过了一会,顾心凝又转头看向夜君言,顾心凝看到夜君言此刻手中虽拿着奏折,但却知道夜君言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因为顾心凝看到夜君言拿起的奏折上封皮处的字是反的,夜君言既然连奏折都拿反了,当然不可能真的在看奏折。
顾心凝冷哼一声,冲着夜君言说道:“皇上这次救我又是为了什么?又是要利用我打击皇太后的权威?”
夜君言看也不看顾心凝地说:“朕没有救你,朕说了,要让你亲眼看着朕的江山越来越强盛,然后再下手杀了你。”
“哈哈哈哈,越来越强盛?靠反看奏折就能强盛吗?”顾心凝故意做出一副笑地好像独自都开始痛了的样子说道。
夜君言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奏折居然拿反了,不由抬头怒视了顾心凝一眼,接着便把奏折调整,又低头看了起来。
这一次夜君言才终于真正的看清楚了奏折上的内容,夜君言看着看着,原本愤怒冷峻的脸上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顾心凝似也茶具了夜君言的一样,又开口问道:“是又发生
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南疆的部队近日有频频调动的迹象,看来是想趁过年期间,举国松懈之时向我们发兵攻打。”夜君言一边缓缓说着,一边凝眉沉思起来。
顾心凝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由也沉默了下去。
丞相府的密室内,冉海和莫荛棠已经回来,而且莫荛棠已经换下了随从的一副,擦掉了脸上的妆术,换上自己的衣服后,莫荛棠走到冉海面前,说:“丞相怎么看今晚的事,夜君言似乎要一意偏袒顾心凝。”
冉海叹息一声说:“唉,老夫实在是没有想到,皇上会连满朝文武的集体请奏都不理会,这个皇上,老夫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莫荛棠点点头,又想了一下说:“不过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冉海眼中一亮问道:“哦?什么奇怪的事情?”
莫荛棠皱着眉说道:“夜君言与顾心凝交手之时,轻松便占据上风,可是最后突然制服顾心凝时,我看到夜君言好像出汗了。”
冉海不以为意地“嗐。”了一声说:“老夫以为什么事呢,皇上与顾心凝交手时多少要花耗些力气,出点汗所得了什么。”
“不,丞相不是习武之人,自然不会觉得有问题,但荛棠也习武,以荛棠看来,今夜二人交手的时间和力度都不大,就算这样的打发再打上一个时辰,对夜君言来说也不至于会出汗。何况当时连顾心凝都没有出汗,夜君言怎么可能会出汗?”莫荛棠向冉海街上道。
冉海抚着长须皱了皱眉说:“哦?这么说来倒真有些蹊跷了,那你的意思是?”
莫荛棠沉思了一下说:“之前夜君言中了我的毒,那种毒的解药世上只有我知道怎么配,发现顾心凝之前我一直纳闷夜君言是怎么解的毒,后来看到顾心凝时我才终于明白,是顾心凝救了夜君
言。”
冉海有些不明白原本在说夜君言的事情,莫荛棠为什么要扯到顾心凝身上去,于是皱着眉头正要发问,便听到莫荛棠继续说道:“而顾心凝仓促之间不可能弄到解药,所以她一定是用的以毒攻毒之法。”
“以毒攻毒?”冉海诧异的问道。
“不错,以毒性更强而且毒性对立的毒药来相互抵消,但世上又没有那么完美的事,能两种毒药的毒性力度刚好一致的,所以用来抵消原本所中毒药的毒性一般都需要略高过中的毒的毒性,如此一来,第二种毒的毒性就会残留一部分对人体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一些可控的伤害,也就是后遗症。”
冉海听到这里,大致已经开始明白莫荛棠的意思了:“你是说,皇上当时症状突然发作,使皇上功体受制,力不从心?”
莫荛棠这才点点头说:“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顾心凝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为了保住夜君言的这个秘密,所以才故意装作被夜君言所擒,难怪上次夜探皇宫时,夜君言明明已经赶到,却最终也没有出手。”
冉海若有所思地抚着长须想了一阵,疑惑地问道:“若真是这样,老夫更不同顾心凝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完全可以挟持皇上脱身而去。”
“哈哈哈哈,为这个师妹呀,看来是真的爱上夜君言这个杀父仇人了,她这样做不是是为了保护夜君言,以免他的破绽被人发现。”莫荛棠嬉笑着说道。
“哦?顾心凝居然真的爱上了皇上?有意思,不过由今夜的事情看来,皇上似乎对顾心凝的感情也非比寻常,我将赵妤凝留在宫内,就是要看看皇上打算怎么给赵家一个交代。”
莫荛棠笑着说:“丞相高明?赵中然欺君犯上死有余辜,但赵妤凝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赵妤凝才应该是真正的凝妃,就看皇上准备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