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妤凝看着赵中然的背影,已经梨花带雨地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爹爹会对自己如此绝情。
她知道赵中然之所以不愿认她,主要还是因为赵天宇,赵中然怕帮了冉海,那个女人就会对赵天宇不利,但赵妤凝却始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也是爹爹的亲生骨肉,爹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赵天宇而牺牲自己,甚至不认自己。
就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就因为自己终要嫁为人妇,不能为赵家承继香火?所以爹爹就为了天宇而不惜逼自己放弃入宫服侍皇上的机会,不惜骗自己喝下毒药,现在连认都不愿认自己,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赵天宇!
这还是那个从小疼爱自己,骄纵自己的爹爹吗?赵妤凝想不通,她已经没有心思再想,现在她只想哭,突然赵妤凝大吼一声:“我恨你们!”之后,便转身跑了出去,冉海派了几个人跟过去,防止她跑丢。
只剩下“我恨你们!”这句话不停地在赵中然耳边回响着,他不怪赵妤凝,她应该恨,她应该恨自己,恨顾心凝,但他希望赵妤凝不要恨自己的弟弟。
冉海看着赵中然叹息的说:“为了一个外人,到如此的地步,值得吗?”
赵中然不再说话,他已无话可说,他不想听冉海说话,可冉海说的又是实话,赵中然不知该如何反驳。所以只好以不说话来应答。
冉海看着赵中然抵死不从的样子,无奈地摇着头,转身离开了牢房。
见冉海回来后,莫荛棠想冉海询问进展如何?
冉海摇摇头说:“赵中然这个老顽固,连赵妤凝都不认,坚持说宫里的才是赵妤凝。”
莫荛棠想了一下说:“看来赵中然还是顾忌赵天宇的安危,都说你们昭宣国的人,重男轻女,想不到竟到了这种程度,看
看我们南疆,女人照样可以做所有部族的首领。”
冉海笑着说:“可是这里不是南疆。你能找到赵天宇吗?”
莫荛棠摇头说:“离京找赵妤凝之前,我曾找过赵天宇的下落,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显然对方做事相当谨慎,利落。”
冉海皱眉道:“找不到赵天宇就无法逼赵中然就犯,只凭赵妤凝一面之词,如何取信皇上呢?”
莫荛棠沉吟片刻后说:“丞相大人,不如让莫荛棠夜探皇宫,查一查这个假娘娘的虚实,只要丞相给在下绘制一副皇宫的详细地图。”
冉海考虑了一挥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于是只得答应并再三告诫莫荛棠说:“记住,一切谨慎小心,不可莽撞,皇上的功夫你上次领教过,若被皇上发现,老夫可救不了你。”
莫荛棠含笑说:“大人放心,荛棠自有分寸。”
当即,冉海画了一副皇宫路线及各宫分布图给莫荛棠,让莫荛棠见机行事。
顾心凝前几日传了一封信给冷老爷,想请她帮忙查一下十二年前,顾敬州案的卷宗,但是今天冷老爷传来讯息说,和当年有关的卷宗,一份都找不到,怀疑是藏在宫中。
顾心凝通过几日打听,局的最有可能放在掌印司收录的密卷当中,于是决定设法前往查证。
亥时刚过,顾心凝悄悄看了看夜君言面前的奏章,预计今夜夜君言要忙碌到大半夜才能休息了,于是决定今夜行动。
顾心凝轻手轻脚地回到房中,从床下摸出一套夜行衣,换上后,轻轻跃出了窗外,直往掌印司奔去。
同样的深夜,另外一条黑影,正从丞相府中跃出,一路穿墙过户,往皇宫而来。
莫荛棠进入皇宫后,依照地图所示,找到了勤政殿,但远远便看见勤政殿灯火通明,知道夜君言还未休息,不敢妄自靠近
,于是准备在附近潜伏等待,徒儿转念一想:“若是能趁此机会盗取昭宣国的国玺,那夜君言这个皇上就会从此失去威信,而拥有国玺后,我就可以号令昭宣国。”
想到这里,莫荛棠蒙在黑巾下的嘴角显出一丝狞笑,便再次打开地图,找寻掌印司的位置,但是莫荛棠找了半天,却也没有找到,心中骂到:“冉海,好你个老狐狸,全部地方都画了,独独没有画掌印司在哪里。”
莫荛棠心中正在骂着,突然远远看见一条黑影从勤政殿跃出,虽然对方穿着夜行衣,不过从身形和身法上判断,那人应该是个女子。
“难道这个就是假的赵妤凝?反正找不到掌印司,且跟在后面看看,或许能发现她的秘密。”莫荛棠一念及此,便尾随其后,跟了过去。
一路跟去,莫荛棠发现那黑色人影所去的地方正是掌印司,心中不由大喜,暗道:“哼,天助我也,看来昭宣国气数已尽,天意,天意!哼哼哼哼......”,莫荛棠一边笑着,一边静静潜伏着,按兵不动,准备等黑衣人离开后,前去盗取国玺。
顾心凝顺利来到掌印司后,四下找寻,也不见密室所在,正苦恼时,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声,是一种人在得以时想笑却强行压制着不笑出来,而使鼻息声变得粗重的声音,这声音本很细微,常人难以察觉到,但顾心凝自非常人,加之夜深人静,以及顾心凝正在全神戒备,所以随便有点风吹草动,都难逃过顾心凝的耳目。
顾心凝已经确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于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四处翻找的样子,但是脚步却在渐渐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
顾心凝正找着,突然一扬手,一把飞针呈花雨之势,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莫荛棠先前看见顾心凝举止一场,已经知道被人发现,
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看见对方的手开始抬起时,人已窜到数尺开外。
顾心凝见对方不是弱手,也警觉地闪到一边,顾心凝刚躲在桌子后,耳边便划过几道风声,回头看时,地上已深陷数枚飞镖,镖身发绿,显是淬过剧毒的。
顾心凝不敢怠慢,从怀中取出一只皮制手套,戴在右手,从腰间一只不囊内,抓了一把毒砂,开始搜寻者对方此时的位置。
莫荛棠也没闲着,躲在角落中,从身上取出一只竹筒,倒出一堆黑色药粉在地上,又在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将药粉点着后,在身上四下一块布,开始将药粉燃烧产生的烟雾往掌印司内扇去。
这种毒,莫荛棠在上次往千障峰前进时曾用过一次,顷刻间毒死百来名压粮官兵。此时莫荛棠身处门外,将毒烟全部扇进房内,烟雾在房内弥散停留,就算一只蚊子,怕也难以存活。
顾心凝看到这股烟时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莫荛棠!这是莫荛棠自己炼制的独门毒药,毒性极强,顾心凝一边在心中发誓今日定要杀此狗贼,以报弑师之仇,一边连忙在怀中取出一只瓷瓶,从中取出一礼白色药丸服下。
约摸过了一刻钟时间,毒烟已弥漫了整个掌印司,就算闭气,也已该到极限了,莫荛棠确信不会有人能活着以后,自己也服下一粒早就准备好的药丸,之后便走了进去,准备看看对方是谁,顺便找到玉玺带走。
当莫荛棠走进室内,在桌后看见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由轻蔑地“哼!”笑了一声,便俯身下去,准备拉下地上的黑衣人的面巾。
谁知就在莫荛棠俯身之际,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一把毒砂便如雨点般打了过来,莫荛棠猝不提放,一愣间身子一定,便已有数粒百毒砂打在莫荛棠身上,莫荛棠,立时感觉到血流开
始受阻,连忙胡乱抓出一把药丸塞在嘴里咽下,同时一个转身,已闪,到一根粗大柱子的后面靠着柱子坐下,一边不断地喘着粗气,一边向后面打出几枚毒飞镖。
顾心凝闪身躲过,正要再往前进攻,却突听到对方说:“师妹,多年不见,已见面就向取师兄的命吗?”
顾心凝一听对方果然是莫荛棠,心中气恼更甚,开口骂到:“你这恶贼,当初害死师傅,还想杀我,今日我就要替师傅清理门户。”
莫荛棠笑着说:“果然是你,见到这么厉害的毒,我就怀疑是你,才出言试探,原来真是你啊,师妹,你还活着!”
顾心凝冷冷说:“我当然还活着,否则谁来杀你这恶贼,既然你知道来我的秘密,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莫荛棠又从怀中摸出几粒药丸服下,说:“师妹,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师傅,后来又想杀你吗?”
顾心凝冷冷说道:“因为师傅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是南疆部族小王爷的秘密。”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并不只是这样而已,南疆曾经为了请毒仙出山相助南疆,但是慕毒眀这个老顽固,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于是先首领便派兵要来荡平雪域,除掉毒仙。”莫荛棠喘息着说道。
顾心凝冷哼一声说:“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后来是我爹带兵相助毒仙,才迫使南疆退兵。”
后来也正是因为此事,惹的天元帝不悦,进而听信了冉海的诬告,命冉海开始搜集有关顾敬州意图叛变的证据。冉海才有机会开始伪造证据,一步步陷害顾敬州。
这些事顾心凝从小就已知的,心中莫荛棠说出来,不过是找话题,为了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解毒和恢复的时间,顾心凝当然已经看出了莫荛棠的企图,所以显然并不打算让他继续得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