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海回到府中后,见莫荛棠一行原本昨天边改到达的,却至今迟迟未到,冉海不觉心生不安,心道:“有莫荛棠随行,据莫荛棠之前传回的消息算来,昨天就应该能到,难道说事情被人察觉了?按说应该不会,此事极为机密,一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冉海正在思忖间,转念又一想“况且有莫荛棠压阵,如果不是出了事,断然不会这么久还不能到,恩,不管怎么样,还是派人去支援一下为好。”
想到此,冉海立刻秘密召集了自己暗中训练的一批死士,派他们去往太原沿路接应。百人的队伍,为免引人注意,分十余次分别通过城门后,乘马疾奔往太原方向。
不过由于身处铺天盖地的大雪之中,行进速度缓慢许多。
而此事的莫荛棠正躺在马车上睡觉,赵妤凝坐在马车上无聊地玩着一块手绢。
莫荛棠昨日退回三岔口后,既没有往安城方向去,也没有再往京城方向前进,而是真的往太原方向又退了数十里地,之后便将马车停靠一旁,在原地开始休息。
按莫荛棠的话说:“安城的伏兵,等不到猎物入牢,必会传信给之前的伏兵,所以不论是安城方向,还是昌水方向,两条前路现在都是死路。”
因此,莫荛棠索性后退到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索性的是京城的雪,没有下到这里来,否则的话,二人只怕很难安稳地守到现在。
赵妤凝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用力拍了拍旁边睡的正香的莫荛棠,莫荛棠美梦被人惊醒,一脸不悦地慵懒起身,无奈的问:“赵大小姐,又有什么事啊?”
赵妤凝瞪了莫荛棠一眼说:“你不是跟我说,丞相看见我们迟迟不到,一定会料到我们遇到埋伏,所以很快就会派人来支援
接应吗?可是这都多久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说都那个丞相到底靠不靠谱啊。”
莫荛棠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说:“放心吧,耐心等着,一定会来的,按时间算,昨天不见我们,丞相会等到今天早上再看看,之后还见不到我们,应该会开始派人支援了,要是我料的不差,现在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有好消息。”
赵妤凝不太相信地说:“但愿那个冉丞相真有你说的这么聪明吧,想不到你的年纪也不太大,心思居然能精细到这种程度。”
莫荛棠嘴角勾起笑意,说:“这些不算什么。”
赵妤凝一脸傲娇地说:“等本小姐进宫做了娘娘,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你某个一官半职的,也算报答你这一路上保护。”
莫荛棠轻笑着俯身说了句:“那在下就多谢娘娘提携之恩了。”
赵妤凝倒不客气,扬着头一挥衣袖说:“平身。”之后便咯咯笑了起来。
赵妤凝只顾着自我陶醉,丝毫没有看出莫荛棠嘴角露出的笑容中隐含着的嘲讽与轻蔑。
一行百余骑,离京两百余里后,降雪的地方就渐渐结束了,路也开始变得好走起来,为了不耽误丞相的任务。众人放弃休息,连夜往太原方向狂奔。
直至第二日清晨时,众人正在奔行中,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数支长箭,一行猝不提防,加之人数过多,目标庞大,瞬间接连折损十余人。
众人发现中了埋伏后,连忙四散躲避并展开反攻,经过一番激战后,埋伏的三十六人被歼灭,而欲支援莫荛棠的百人队伍,也只剩下不到四十人。
好在道路已清,只要尽快与莫荛棠会和,就能及早返京。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战场就继续往太原方向奔去。
快到傍晚时
,赵妤凝又开始发起牢骚来:“哎,我说你不是说中午援军就会到吗?这都快天黑了,还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你猜的到底准不准啊?”
莫荛棠此时心里也有些没底了,暗想:“难道冉海那边也出了什么事?又或者说派来的人也中了埋伏,已经被敌人消灭?”莫荛棠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决定往京城方向前进一点,再观察观察,谁知刚走没多远,就听到一阵阵马蹄声传来,莫荛棠连忙将赵妤凝藏起来,自己则再路边侦查,看看来的是援军还是追兵。
当莫荛棠看清来人穿着后,便知道来的是冉海的人,将众人拦下对了暗语确定无误后。才将赵妤凝叫出来,骑上众人带来的马匹开始往京城浩荡而来。在得知众人是因为受到拦截而晚到后,赵妤凝越发觉得莫荛棠不简单起来,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能预料到一样。
顾心凝每日在窗前呆望着天空中划过的雀鸟,却总也等不到来给自己传信的信鸽,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她开始庆幸自己将念瑟送走的决定是对的。
当终于看到京城就在眼前时,赵妤凝的心终于彻底定了下来,心中不断的呐喊着:“我回来了,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来到丞相府,冉海给赵妤凝安排在了一间秘密的房间内暂住,莫荛棠则向冉海开始讲述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冉海听罢沉思道:“想不到,竟会有人先一步知道我们的计划,却不知这个人是谁。”
莫荛棠说:“不管是谁,都一定跟宫里的那个赵妤凝有密切关系,甚至就是同一伙人。”
冉海笑着说:“本以为,那个假的赵妤凝不过是为了进宫接近皇上,想做皇后而已,想不到竟跟江湖势力扯上了关系,看来假赵妤凝的计划不止是想做皇后那么简单,老夫
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
莫荛棠想想,点头说:“嗯,如果能知道假赵妤凝的真实身份,应该就能大致猜出她进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冉海闻言,凝眉说:“可是赵妤凝也不知道那个假扮者的身份,赵中然这个老匹夫又死不开口。”
“现在情况不同了,之前找众人子女受制于人,他才死不招认,现在让赵妤凝去见他,或许就能令他开口。”莫荛棠看着冉海说道。
冉海低头考虑片刻后,点点头说:“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老夫着就带赵妤凝去找赵中然,你还先留在密室,不要过多走动。”
冉海说着,人便已向门外走去,当赵妤凝听说要带自己去见赵中然时,立刻便跟了过去,路上冉海对赵妤凝说:“一会儿你要设法劝说你父亲,招出宫里那个假赵妤凝的身份,老夫才能想办法为你父亲脱罪,知道吗?”
赵妤凝点头说知道了,进入大牢后,冉海先让赵妤凝稍等,自己先去劝说赵中然。当赵中然看见冉海到来的时候,轻轻哼来一声,将身子转向墙壁坐了下来,用背对着冉海,示意没有话想跟冉海说。
冉海看着赵中然的行为,只是一笑,也不发作,走到牢门前时,才开口道:“中然兄,上次问你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赵中然依旧背对着冉海说:“哼,收起你的妄想吧,问是不会害问女儿的。”
冉海冷笑一声说:“哈,哈哈哈,害你女儿?那个真的是你女儿吗?问已经派人去太原接回了真正的赵大小姐,并且命人已经解开了她身上中的毒。”
赵中然听到冉海的话,身子不由一震,冉海不但知道赵妤凝在太原,也知道她身上中了奇毒,也就足以证明冉海此时说的话并不是胡编乱造的,但是他也知道冉海这
么做,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只在身子一震之后,便立刻回复了镇定说:“太原是老夫祖居所在之处,至于你说的在那里又出现一个叫什么的赵大小姐,和什么中毒的事,老夫听不懂。”
冉海苦笑着摇摇头说:“唉,老夫却听赵姑娘说,她是在喝了你端给她的鸡汤后,开始中毒的,做亲生父亲的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害,老夫这不相干的人,却要出人出力帮你救回你的女儿,可你呢,却连认都不愿认这个真正的女儿,我冉海真是枉做好人啊。”
赵中然听出冉海话中的意味,正要反驳,却突听身后传来赵妤凝的声音道:“爹,你当真如此狠心吗?”说话间,赵妤凝已抽泣着缓缓走到了冉海身边。
赵中然突然听到赵妤凝的声音,不由愣住了,连忙转头去看赵妤凝,没错,站在那里的真的就是自己久别的女儿赵妤凝,她身上的毒看来真的已经解开了。
可是赵中然眼神中虽充满了期待和惊异,却不敢开口去认,为避免被看见自己忍不住的流泪,赵中然连忙又转过头去,尽量控制着声音说:“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
赵妤凝没有想到赵中然真的会如此绝情,看到这么久没有见过面的女儿,竟说出不认识的话来,赵妤凝哭诉着说:“爹,您为什么不敢认我?还是为了那个贱人?冉丞相已经治好我的毒了,这么厉害的毒,冉丞相都有办法解决,我相信弟弟的病,一定也没有问题的,爹,您就和冉丞相合作吧。”
赵中然怒道:“冉海,我赵中然不疯不傻,你以为随便找个女子来说是我女儿,我就会信你吗?带上你的人离开,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赵中然一边说着,一边泪水已经止不住宣泄开来,但他没有用手去擦,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