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丞相府内突然窜进一条黑色人影,一闪而没,声音轻地犹如猫跳,没有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黑色人影直跃至冉海卧房外才停下身形,伸手在冉海的窗边敲了三下,后停住,稍待片刻后,又敲两下。
冉海在房内收到信号后,轻咳了两下,黑色人影便伸手一抬窗户,身形一闪便闪进了冉海房间。
进入房间后,人影拱手下跪道:“参见丞相,不知丞相此次召唤有何吩咐。”
冉海点点头道:“老夫要你去查一个人,赵中然的女儿赵妤凝。”
黑色人影说:“是,不知丞相要查她什么?”
冉海说:“老夫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听说赵妤凝连续两次出宫,我要知道她出宫都是去干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是。”声音落时,窗子又是轻轻一响,已经关上,房内已又只剩冉海一人,冉海看着转瞬即逝的人影,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宽衣解带准备睡觉。
冉海为什么会开始怀疑顾心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皇上的计划与顾心凝有关?
冉海已经通过放在宫里的眼线得知了顾心凝两次出京的消息。这么短时间内连续两次获准出京?这对于普通的妃子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就在顾心凝第一次出京就回来以后不久,皇上就搜集到了被杀大臣的诸多罪证,并将之严办,顾心凝第二次出京,就发生了夜君言让自己掌管六部审查署的事情。两者之间不可能只是巧合,冉海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要想找到问题的关键,就必须从顾心凝身上下手。
就在冉海派人调查顾心凝的同时,顾心凝已经回到勤政殿,向夜君言回报了此行的结果。夜君言听完顾心凝的回报,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冉海正式上任便开始给六部大笑官员造册登记,开始严
密盘查所有官员的人员往来以及进出账目,进行一一核查。
不到十天就清查出了一大批官员的贪污证据果然如杜望山之前所料,冉海所追查的这些官员大都是平日里反对冉海的人,还有一些原本反对冉海的人,却因担心冉海报复不是转而向冉海百般献媚,就是借故辞官,想要回乡避难。
一时间举朝上下人人自危,出现了昭宣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混乱,夜君言却对此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只是每隔几日,就交给顾心凝一份名单,让她传递出去,保护这些人免遭杀害。
另一方面,礼部尚书赵中然也在审查名单之列,但鉴于其皇亲国戚的身份,冉海不便用刑逼问,于是开始从赵中然的下人开始入手,但赵中然府中的家丁却多为新招募的,对冉海所问之事俱言一概不知。
这令冉海心中又泛起了嘀咕,为什么赵中然府中会突然更换家丁?按这些家丁招揽的时间看,赵中然招揽这些家丁的时间远远早于皇上决定设立六部审查署的时间,赵中然不可能一早就做好准备。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赵中然想隐瞒其他的什么事情,他想隐瞒什么呢?难道又跟赵妤凝有关?算起来这些家丁的确都是在赵妤凝进宫以后才招揽的,冉海当然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于是,开始全力追查起赵妤凝的事情来。
赵府的老管家赵安是府里唯一的老人,如果说赵妤凝有什么问题,那这个老家伙一定知道。冉海想到赵安的同时,就已经下令派人去缉拿赵安。
但是冉海派去的人显然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们来到赵府捉拿赵安时,赵安已经服毒自杀了。
“什么!服毒自杀?”听到这个消息,冉海异常恼怒,他当然不相信一个管家,有什么理由要自杀,就算给赵中然安的罪名成立,受过的也是赵中然,跟一个管家
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管家还是除了赵中然外唯一有可能知道赵妤凝秘密的人。却恰巧在这个时间服毒自杀,一切实在太过巧合,越是巧合的事情,冉海就越不会相信,这是冉海一贯看待事物的宗旨。
因而日海开始对顾心凝彻底产生了怀疑,他又想到了赵中然还有一个儿子赵天宇,但是找遍了赵府上上下下后,依然没有赵天宇的下落。
这一下,冉海生气了,来到牢中亲自提审赵中然,要逼他说出赵妤凝的真实身份,赵中然抵死不认,一口咬定赵妤凝就是自己的女儿,冉海问不出口实,又怕万一打死赵中然无法向夜君言交代,于是就将赵中然关回大牢,不许任何人探望。
顾心凝听闻赵府生变,几次求夜君言设法开恩,夜君言却只是派人让冉海对赵中然不要太苛刻,并无释放的旨意,令顾心凝心中不悦。
顾心凝见夜君言冷漠处之,担心冉海逼问出自己身份的事情,于是借出宫送名单的机会,悄悄到赵府毒杀了赵安,又将赵天宇转移到左皓白的分舵看守,以免他落入冉海之手。
冉海派出查探顾心凝两次出宫斗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的神秘人在多番调查无果后,将目标盯上了一直服侍顾心凝与其形影不离的念瑟。但念瑟一直身居宫中,难以下手,冉海见此事牵连进皇宫,动辄牵连甚广,便叫神秘人暂停调查这件事,转而调查赵天宇的去向。
莫荛棠每日在密室中与冉海商讨现在的局势和发展。
“冉丞相,现在朝中反对你的人,大部分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那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冉海听莫荛棠这么说,挥了挥手道:“现在还未是时机。”
“哦?还不是时机?”莫荛棠皱眉问道。
冉海皱了皱眉点头说:“嗯,老夫近日发现有许多官员在被发配或者返乡的途
中,问本派了人准备半途拦杀,却总是扑空,好像所有的问要杀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件事令老夫有些寝食难安。”
莫荛棠问:“莫非是夜君言在暗中搞鬼?”
冉海摇头说:“本来问也以为是,但是我查阅了京城所有的部军,防务,包括宫中的侍卫,太监,全都未有异动,所以才令老夫忧心忡忡。”
莫荛棠想了一阵后说:“不如让我夜探皇宫,差个究竟。”
冉海摇摇头劝阻说:“宫内禁卫森严,高手如云,加之夜君言本身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武功深不可测,一旦被他发现,你恐怕难以脱身。”
莫荛棠不屑地说:“再深不可测,也敌不过的毒。”
冉海轻笑着说:“那上次呢?你不是说你的毒无人能解吗?”
莫荛棠脸上一阵尴尬说:“上次可能是他有什么奇遇。”
冉海摇摇头道:“我现在对那个凝妃有很多疑问,你要是能帮我查出她身上的疑点,对我们会有极大的帮助。”
莫荛棠面露诡笑地说:“没问题,我明天就去调查。”
勤政殿里,念瑟担心地问顾心凝:“娘娘,冉海已经对您起疑,赵大人也被抓了,迟早总会查到您的真实身份的,我看你能还是趁现在能自由出宫的机会离开皇宫吧,报仇的事,我们日后还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顾心凝一直在沉思着,没有理会念瑟的话,念瑟看着顾心凝一脸沉思的样子,有些急了,拉了拉顾心凝的衣服,顾心凝感觉到衣服被拉动,回过神来看了念瑟一眼说:“你刚说什么?”
念瑟着急地说:“娘娘,离开皇宫吧,报仇的事还可以想别的办法,要是皇上知道了娘娘的真实身份,一定不会放过娘娘的。”
顾心凝莞尔笑道:“没事的,赵中然为了他的子女,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赵天宇我已经转移了
,冉海也别想找得到。”
念瑟依旧皱着眉头说:“可是冉海派人去抓赵安和赵天宇,足以证明他已经开始怀疑娘娘了。”
顾心凝笑着说:“他没有证据,只靠怀疑是没有用的。”
“可是......”念瑟似乎还有话想说。
“好了瑟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可是我不想半途而废,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顾心凝打断念瑟的话劝慰着,但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冉海究竟掌握了多少有关她的事情。但是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
她认为只需要再耐心地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冉海把夜君言的势力清楚的差不多了,等到夜君言终于决定与冉海正面为敌的时候,等到夜君言与冉海两败俱伤的那天,就是她,顾心凝为顾家全族报仇雪恨的时候。
她要夜君言一败涂地,终生悔恨,她要冉海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再顾心凝眼中看来,夜君言放纵冉海下的是依照险棋,冉海将计就计肆无忌惮地排除异己,同样是在自掘坟墓,顾心凝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唯一掌握着这盘棋关键所在的人。
夜君言要除掉冉海,而纵容冉海,削弱了夜君言的力量,但夜君言终究是一国之主,冉海与夜君言对抗,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就算酒后夜君言占了上风,那时的夜君言也已是强弩之末,顾心凝只要稍加动作,就能击垮夜君言。
“夜君言,冉海,你们都以为自己能赢?都以为对方进了自己的算计,但你们最终还是要全都进入我的算计。”顾心凝心中如是想着。
但是,好像很顺利的计划,往往会在后续出现不可预估的变数,顾心凝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她处心积虑想要找的莫荛棠已经进京,而莫荛棠的到来会给顾心凝的计划带来怎样的变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