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凝身体恢复后,便换了身装扮,带着念瑟悄悄出宫去了,这次顾心凝很小心,一路上经过了数次潜行,改装,易容,因为顾心凝这次不打算再被人跟踪了。
上次故意被跟踪,一是为了解开夜君言对自己对怀疑和不信任,二是为了能引起夜君言的嫉妒心,而更加在意自己。
现在两个目的都已达到,而此时的夜君言已视左皓白为敌,虽然夜君言说想利用左皓白,暂时不会对左皓白下手,但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顾心凝还是懂的,所谓君心难测,夜君言随时可能改变注意。
所以不管夜君言会不会再派人跟踪自己,顾心凝都要进行改装,易容等手段来确保没有被人跟踪。
盈州,地处南方,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是朝廷的主要粮仓,同时因为当地资产丰富,经济状况稳定,吸引来了许多江湖门派在此开宗立派,广纳弟子,久而久之,这里成了江湖人士最大的聚集地,几乎户户练拳,人人习武。
但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门派林立,高手如云的地方本该是个门派间,你来我往,争斗不休的地方,但事实上,这里却平静地几乎没有一点整日打打闹闹的迹象。
反而是由于整个盈州户户习武,使得狗偷鼠窃之辈望而远之,多年来,盈州百姓已外出已很伤上锁关门,却几乎从没有发生过物品失窃,入宅行凶等事件。
这些当然都是有原因的,九年前,盈州还是一个整日在街头巷尾都能看见有人因争斗而流血,因拼杀而丧命,为抢地盘大打出手,为争弟子而你死我活的地方。
直到左皓白做了武林盟主以后,这一切才开始发生了改变。
那一年,左皓白只有十四岁。没有任何人看得起一个黄头小儿,
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他有一天可以成为武林的盟主。
前任武林盟主在几年前病逝后,各派就开始你征我伐,都想要吞并更多的帮派,占领更多的地盘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自己坐上武林盟主,数年间,因各门派间争斗而无辜受到牵连死伤的平民百姓就有上千人之多,在争斗中而战死的各派弟子,更是多不胜数。
在那几年,武林盟主的位置不断地有人坐上去,但都是自封的,未得到过其他人的同意,最终一个个不是被人下毒致死,就是被人暗杀,又或被其他某几个门派联手击杀。总之没有人能在武林盟主的宝座上,坐满十天。
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自称是天猿神行林秋长的弟子,奉了师命,来当众人的武林盟主。
“什么?奉师命来做武林盟主?你师傅是不是老的脑子都糊涂了?有本事让他自己来跟我们争,派你个毛孩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们不理他就是了。”
......
但小男孩却并不理会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径直走到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前,坐了下来,还将旁边象征武林盟主威严和权势的金尊令纳入腰间,一副正统武林盟主的模样,引得众人膛目结舌。
纷纷走上前去威胁小男孩放下令牌,滚下宝座,然后爬出去就放他一条生路。小男孩毫不理会,继续端坐于宝座上。
一名门派掌门看不过去了,挥拳便要来取小男孩命门,该掌门是在场各派重重比较精英的一个,众人截以为小男孩近日难以逃出生天。
正在众人替小男孩惋惜时,土壤一声惨叫伴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同时响彻云霄,众人定睛看时,小男
孩依然端坐无恙,动手的那名门派掌门,却已倒在地上,疼的昏死了过去。
在场众人一惊,这才开始认真起来对小男孩说:“你朕的想做盟主之位?”
小男孩一脸稚嫩地说:“不想,但是这是师傅的命令,所以我才来了。”
众人又问:“你知道如何做一个武林盟主吗?”
小男孩说:“师傅说,我只要管住那群小王八蛋,叫他们别没事打来打去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给那些小王八蛋自己去处理。”
在场的不是一门一派之主,就是一方豪杰之流,被一个小娃娃在嘴里左一个小王八蛋,右一个小王八蛋地叫来叫去,那个气,是不打一处来,纷纷摩拳擦掌要上去教训这个口没遮拦的小男孩。
此刻众人恼羞成怒已顾不得面子,一拥而上要去修理这个小男孩,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大群的武林自诩精英人物,在小男孩面前就像豆腐做的似的,挥拳的手断踢腿的脚折,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不断从大殿里面传来,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对方打倒下的。只觉得突然就受伤了,然后就倒下了。
从此后这个年纪看起来只是十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就成了这些武林豪杰们的武林盟主,左皓白就是这个男孩,武林在左皓白的管理和约束下,显出一片欣欣向荣,又宁静和平的景象,这是全武林几百年都没见过的盛景。
天海堂是武林盟主召集各门派豪杰开会议事的地方,同时也是左皓白的居所。
顾心凝此刻正与念瑟打扮成男子装束,一起站在天海堂的门前,等着进去给左皓白传话的门卫出来,顾心凝将左皓白给自己的信物拿给家丁看了一下,家丁看过信物正去通传。
没一会儿,传信的家丁就出来了,将之前拿
给家丁看的信物交换到顾心凝手上。对顾心凝一拱手道:“盟主有请二位公子进去。”
顾心凝与念瑟进入天海堂大门后,经过长廊,穿过大院,进入大殿,一路之上没有看见一个戒备人员,整个天海堂,仿如深海般沉静无声,但顾心凝感受到,暗处涌流着无数的哨岗暗伏。任何人想要轻易进入天海堂,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殿中,左皓白正威严地坐在盟主宝座上。
念瑟再次看到了那个高大消瘦,却健硕的身影,还终于第一次看见了这个人的样貌。
只见左皓白剑眉冷目,五官的每隔部分都透露出一股与生具来的威严气势,他的面容也冷峻,但与夜君言的冷峻又不同,夜君言的冷峻是高高在上,俯睨天下万邦的冷傲气度。左皓白的冷是一种看破世情,对万事万物漠不关心的冷。
见二人进来,左皓白先是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拿着信物来找自己的竟是两个自己不认识的少年公子。
但瞬即似乎想到了答案,笑着起身走下台阶迎向顾心凝笑着说:“怎么做出这副打扮,害的我险些认不出来来。”
顾心凝撕下脸上的人皮笑着说:“没办法,谁叫左盟主太有本事了呢,你上次弄的哪些卷宗太全了,整的皇上都对你起了忌惮,还要逼问我左盟主的来历身份呢。”
左皓白一拍脑门说:“哎呀,这帮小王八蛋,办事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我说了只要搜集道足够定罪的证据就可以给你送去,他们搜集了多少?”
顾心凝没好气地白了左皓白一样说:“全部,有些连超过十年前犯的旧事都被查出来登记在上面。”
左皓白苦恼的拍着头苦笑着说:“哎,完了完了,这下你那个心眼比针还小的皇上,肯定不会善
罢甘休了。”
顾心凝听了左皓白的话,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问:“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心比针眼还小的?你见过他?”
左皓白摇摇头说:“见我倒是没见过,不过他既叫你来找我帮忙,又派人监视你,这样的男人,心眼一定不会比针粗。”
顾心凝吃吃笑道:“原来你早就发现有人监视了。”
左皓白勾起手指在顾心凝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说:“而且我还知道是你故意让他跟的。”
顾心凝揉揉被打疼的额头嘟着嘴道:“那你也用不着打我呀。”
左皓白笑着说:“打你已经是轻的啦,你故意被人跟踪不就是想利用我给你的皇上制造情绪,连我都敢利用,还怕挨这一下打嘛?”
顾心凝小声嘟囔着说:“我还以为这些你都不知道呢。”
左皓白看着顾心凝无奈地笑道:“说吧,这次又给我找了什么活干。”
顾心凝闻言一下子拉住左皓白的胳膊,一脸感激地说:“我就知道,师傅去后,皓白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左皓白一脸苦相道:“好了别再演了,说吧,要我干什么?”
索然左皓白心中一直有这顾心凝,但是他知道顾心凝一直只把自己当大哥。顾心凝对自己耍赖也好,撒娇也好,都只是出于对大哥哥的信任和期待,永远也不会变成男女之间的情感。
左皓白明明知道,却总还是不住的希望顾心凝能多一些事情来找自己,让自己可以多一些时间能看见顾心凝。
但是他又不想让顾心凝和自己在一起时感受到太多压力和不自在,所以一方面想要疼溺顾心凝的同时,却又总做出无奈的样子,让顾心凝觉得自己像是哥哥对妹妹一样,束手于她的撒娇和无理取闹间,而不是出于爱护和疼溺的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