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吉日,慕容玉叶与墨无殇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婚房,慕容玉叶头顶红盖头坐在房里,静静地等着墨无殇。
过了子时,墨无殇仍旧未归,在床边等了一日的慕容玉叶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揭开红盖头,朝外面走去,看看墨无殇到底宿醉到何时。
路过沁欣楼,慕容玉叶躲在廊柱后,听见两个丫鬟手里端着果盆,边走边说着什么。
“皇后娘娘说今晚这事绝对不要告诉太子妃,到了明早,她自会同她解释。”
“唉,可这样做对太子妃太不公平了。”
“是啊,新婚当日,太子殿下因喝醉酒被人抬入别的女人的床上。”
“这虞紫烟真是,明知道太子殿下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她却偏偏央求皇后……”
慕容玉叶冷冷笑了,原来墨无殇没有进洞房是被皇后娘娘强行灌醉送到了虞紫烟的床上,她立马朝墨无殇的别院走去。
进了别院,她看见墨无殇的房内烛火摇曳,红色牡丹屏风后,一对男女**着纠缠在一起,听得出女子很享受。
慕容玉叶怔了怔,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这现实版的春宫图真该好好欣赏。
她一把将头顶的凤冠摘下,狠狠地扔在屏风上。
泪水夺眶而出,她连忙朝犬儿的卧室方向奔去,静悄悄地走到犬儿的床边,摸了摸熟睡中犬儿,在她的额头亲了亲。
鸡鸣破晓,慕容玉叶回到洞房跟没了骨头般坐在书桌前。
望着桌上红艳艳的烛火,慕容玉叶冷冷笑着。
她拿着桌上搁着的墨笔,在红色的喜帕殇写了一个大大的“离”字,然后换上素净的衣服,头不会的离开了东宫。
走在朱雀大街上,她决定去马院买一匹好马。
王家马院,王掌柜见来了个客人,立马笑脸相迎,手里牵了马枣红马送到慕容玉叶手里,道:“姑娘,我就等着你来呢!”
慕容玉叶诧异地望了望掌柜,道:“你为何等我?”
“等你将这宝马领走,这马早有人替你买下,就等着姑娘来。”
“是谁替我买下的?”
“这人是个面容甚好的男子,谈吐不凡,气质高贵,他说会有一个姑娘于今日来领马,让我挑一匹快马给姑娘。”
慕容玉叶心里一愣,她离开皇宫悄无声息,难道一直有人暗中跟踪她?而且这人好似她肚中蛔虫知晓她要匹快马。
“他还说了什么?”
王掌柜想了想,道:“他说会在冀岭关的驿站等候姑娘。”
“多谢掌柜了。”
慕容玉叶跨上马,立马朝冀岭关的驿站方向奔去。在那里是谁等着她?为何她心里如此怦怦在跳?
马载着慕容玉叶在官道上狂奔着,傍晚时分到了冀岭关。
驿站,残枝坐在桌前望着一盏油灯发呆,夜风从窗棂间吹来,火苗微微晃动。
“残枝,你邀我来这里作何?”慕容玉叶跨进屋子,一脸阴郁。
“一个人烦闷,总得找个人说说话,解解闷。”
“我不烦闷,你不必找我说话。”
残枝拎着水壶为慕容玉叶倒了杯水,手腕抬起的时候,三颗佛莲丸从他的袖中落入水中。水倒满后,残枝将手握住水杯,运用内力将落入杯底的三颗佛莲丸化解,溶入到水中。他微笑着递到慕容玉叶的跟前,慕容玉叶毫不客气地一口喝完。
三颗佛莲丸若常人一起服用恐怕会因剂量过大而不被人体统统吸收,搞不好会让人气血受不了佛莲丸的强大冲击而崩溃,好在慕容玉叶已经服用过两颗,渐渐适应佛莲丸的药效,同时神志恢复正常,凭借她深厚的功力,应对三颗佛莲丸没有问题。
慕容玉叶忽觉一股雄浑的力量瞬即灌注全身,她立马察觉残枝给她喝的水有问题。
“喂,死狐狸,你是不是在水里放了什么东西?”
“放心,放下去的东西只会对你好,不会害你的。”残枝轻微咳了咳。
慕容玉叶眯起眼睛瞧着残枝,这家伙脸色蜡黄,看来气色不是太好。近来,他怎不热衷化妆了?他的眼不是要用黛笔描,唇要用口脂抹,甲要用蔻丹涂的嘛?
“你这狐狸,还不会蒲国?”
“不急不急,回去是迟早的事,但与你见最后一面是眼前的。”
“听你这语气怪怪的,搞得我们似乎是生死别离。”
“呵呵——或许以后我们还真见不了面呢。”
“哼,你休想离开我。”
“你已是墨无殇的人,一个有夫之妇怎能与我纠缠,你就不怕你夫君休了你?”残枝的眼睛眨了眨。
慕容玉叶知晓残枝肯定了解我逃离墨国皇宫的原因,故意将“夫君”两字加重语气说出,就是故意逗她生气。
慕容玉叶跳到桌上,大马金刀地蹲着,冷眼看着残枝,道:“你别提他,提他我就一肚子火。”
“看见的未必是真实的。”残枝漫不经心地啜了口茶。
“算了,你别安慰我了。”慕容玉叶垂着头,眼眶里泪水在打圈圈。
“你有没有绕过屏风去看看?”
慕容玉叶鄙夷地瞥了眼残枝,没想到这人居然扁着看人,纵是她性格桀骜不驯,由着性子行事,但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绕过屏风偷偷去瞧自己的丈夫与情敌在一起做那事,她可没有这个变态不顾羞耻的不雅爱好。
不过,当时她确实呆,为何不绕过屏风,然后朝床上的两人狠狠踹去两脚?
选择逃避,委屈自己,成全他人,自己何时这么大度?
“我可不会打扰屏风后面一对新人的,哼,我觉着奇怪,你残枝怎知道这些事,你怎看见屏风,而且还怀疑屏风后的不是他?”
“呵呵,因为新婚夜,墨无殇并不在皇宫。”
慕容玉叶一把揪住残枝的衣领,两个眉毛拧着,急急说道:“那他去哪了?”
“找我。”残枝脸色平淡。
慕容玉叶脸色一沉,胸口好似被挖了个大窟窿,无数寒峭的冷风呼呼地朝里面窜,窜得她整个人瞬即僵冷。她胡思乱想:这家伙不会真与墨无殇有奸情吧?残枝向来喜好胭脂水粉,妖里妖气,跟女子样,而墨无殇为他竟然舍得丢弃新婚妻子?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俩有断袖之癖,而且这关系掩藏极好。瞧瞧,残枝一脸脂粉擦尽,难道他和墨无殇已经做了那事洗浴完毕,想必墨无殇就在附近,说不定正碍于现身,只想叫残枝公布与他的奸情?好给她一个彻底的交待。
“呸,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慕容玉叶苦着脸。
“啊?你问的是我什么时候将他……”
未等残枝说完,心急的慕容玉叶一拍桌子,大吼道:“果然是你这狐狸精,你快将迷惑他的具体时日说来,是月黑风高夜还是某个晴天清风流水小溪落花什么什么浪漫的叫我吐了又吐的地方相遇,你和他暗生情愫郎情妾意的,期望白头到老?哼,是你给他喝了**汤还是他给你下了勾魂药?”
残枝愕然地张大眼睛,看着将事实扭曲得不成样的慕容玉叶,一副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出的模样。
其实,这女子吃不吃佛莲丸,这脑子一直都处疯癫状。
他病入膏肓,墨无殇得知这个消息,连夜追赶他而来,不想未来得及与慕容玉叶招呼一声便落下如此大的误解。
他曾在茫茫雪山中寻找高僧,走了三天三夜爬到古刹中,高僧让你求签,他抽到一支下下签,高僧说他本体阳寿早尽,他的这具身体挨不过开春,但或许还能撑些时日。
肺痨,不治之症,宣布他生命到了终点。
“蠢女人,你脑子定是被屁给轰过,想的始终不能与我在一个道上。至于墨无殇为何舍弃新婚夜的你而急急寻我,这原因得由你去问他。”
“你狡辩,明明是你们……”
残枝一把抓住慕容玉叶纤长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如果……如果我是墨无殇……多好。”
“别跟我玩暧昧,快告诉我,他在哪?”
“澄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