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匕首深深地刺进血莲花的脖颈,血染天穹。
慕容玉叶心里酸酸,没有料到血莲花在最后一刻觉悟,杀了虫师后自尽该是她满意的结局。
巉岩已毁,山崖对面一匹雄壮的白马上坐着面容清俊的男子,他看着慕容玉叶半晌。
慕容玉叶举起手中的朱雀弓对准了男子,心里念叨:当年姑奶奶没料到你轻而易举地抓取朱雀弓射出的箭,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你,如今再射出一箭只为彻底消除对你的恨意,接着相安无事地过日子。
墨无殇站在崖岸上,与当年惊鸿现身的慕容玉叶的位置相反。
箭镞森森,亦同当年瞄准了墨无殇的眉心。
墨无殇身后的白狐笑呵呵的,“公子,箭又来了,你可要接牢了。”
翎羽箭并没有当年的汹汹气势,临近墨无殇的身边便失去了气势,直直插入坚硬的砂石地里。
墨无殇怔愣了,白狐也怔愣了,对面的慕容玉叶更是彻底呆了。
明明她使出全身力气射出的翎羽箭为何到墨无殇跟前却没了气势?难道自己心里真的存有这个男子?还是区区因为他是犬儿他爹,犬儿这小娃太小不能没有爹啊?
慕容玉叶拍了下大腿,蹲在了地上。
对面山头突然传来喧哗声,一大帮身穿红衣银甲的女子骑着马围住了墨无殇,带头的是虞国府的大小姐虞紫烟。她一眼瞧见地上斜插的翎羽箭,起先吓得面无颜色,随即撇撇嘴,道:“太子殿下受惊了,我们愿誓死伴随太子殿下。”
墨无殇望着一大帮女人笑呵呵地望着他,皱了皱眉头,他心里想着对面山头的慕容玉叶不要耍小心眼,吃醋的女人是叫人头疼的。
虞紫烟从包袱里掏出一盒糕点,递到墨无殇的跟前,“太子殿下,这是各家姐妹聚在一起精心制作的糕点,希望殿下品一品。这次殿下攻打黎国怕熬些许日子,姐妹们担心殿下身子,都用了上好人参与雪莲磨成蓉,配上各种经典的食材制作,还望殿下收下。”
墨无殇瞧着众家的女子,个个面色恳切之样,他甚是为难。
一个身影跳到了虞紫烟的身侧,再窜身一蹦,一把将她手里的糕点接过了手。她一手端着盒子,一手拿着如玉般精致的糕点塞入了嘴里。
“嗯,好吃好吃,就是甜了些,这么甜的糕点还是不要送给太子殿下的好,不然他会腻死掉的,本姑娘没吃晚饭正好用这糕点填填肚子。这糕点,本姑娘收了,多谢虞大小姐好心了。”某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一边吃一边说着。
虞紫烟一望熬夜做成的糕点居然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慕容玉叶抢了去,狠狠地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哪知慕容玉叶袖中无意拖出的银丝一扫,害得虞紫烟一头栽了下来,摔了个嘴啃泥。
“哎呀呀呀——虞大小姐为何对我行如此大的礼?再不是你太思念我,急切要与我诉诉姐妹衷肠?哎呀,瞧你太过心急了,我又不是不会墨国,你随便挑个日子便可与我相见,何必在乎这一时呢?”
慕容玉叶的话一出口,虞紫烟的脸气得煞白,今日本来是讨好墨无殇的,没想到居然被眼前这个毫无身份的女人羞辱,让她丢脸丢到家了。
虞紫烟爬起身,朝墨无殇福了福,便小心翼翼跨上马领着众家姐妹朝来时的路奔去。
马背上,虞紫烟擦了把眼角的泪,说实话刚才那个跟头不说摔得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摔得足够叫她躺在床伤歇个半个月的。结果,她硬是逞强爬上了马,她真不知道自己怎来的勇气?怕是被慕容玉叶逼出来的。
皇后娘娘答应让她做墨无殇的虞妃,说好这贵妃的位置非她莫属,她便是在未得此尊贵位置之时给墨无殇留下良好印象,没想到她的良好印象被慕容玉叶给糟蹋了。
“贱人,等着你回墨国,我虞紫烟发誓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虞紫烟的这句凶巴巴的话传到众家姐妹的耳朵里,有的人是握拳叫屈;有的人是深表同情;有的人是纯属看热闹的,背地里嗤嗤笑着。
不管虞紫烟的话说得有多凶狠,而墨无殇眼前一身红艳艳喜服在身的慕容玉叶吃得甚欢,三口两口便将一盒子的糕点吃得一个不剩。
“墨无殇,刚才那箭绝对不是我故意射不准的,是姑奶奶我没有吃饱饭。”慕容玉叶嚼着嘴里的糕点,满嘴碎屑的说道。
白狐知道眼下情势不是他适合待的,便识趣地打马朝着营地奔去。
慕容玉叶见白狐走了,连忙招了招手,“白狐,你溜什么溜啊?姑奶奶从不吃人!”这句话说完,一下寂若死灰。
墨无殇从马上跳下来,望着慕容玉叶两眼扑闪,恨不得扑上去。
慕容玉叶受不得两人独处的尴尬,两手烦躁地搓着,不知朝什么地方搁,墨无殇一把捉住她的手,道:“待黎国的仗打完,我便回禹都娶你。”
“你可不要说谎话,不会又跟这次一样,半夜传个圣旨然后将我嫁给别人吧?”
“你还记仇了啊?”
“我只是不想被你的信誓旦旦所迷惑,你的话我怎能……”
墨无殇没有等慕容玉叶说完,朝她的唇上吻去,湿滑的唇碰触在一起,一团火焰立即在两人的心房里燃烧起来。
慕容玉叶一把推开墨无殇,擦着嘴唇,不满地嘟囔,“这嘴哪是说亲就亲的,你当天子不会强抢民女的大好名声吧?我可是贞洁烈女哦。”
“你是贞洁烈女?为何都有儿子了?敢情这儿子是我变成女人生下来的?”墨无殇笑着问。
“那犬儿另当别论,另当别论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了,你别羞人答答的,做的事别不觉着害臊,那是水到渠成的没事。”
慕容玉叶听了脸色羞红,眯觑着眼睛吸了口气,跟我说水到渠成,那男女**之事能简简单单地说成是水到渠成?
“我有什么好羞人答答的,我有什么好害臊的,我……我不跟你说了。”慕容玉叶昂起头。
“难道你不想……”
“不想什么?”
“那个……”
“那个什么?”
墨无殇望着明显装白痴的慕容玉叶,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道:“太子妃的位子我一直都留着,是留给你的,还有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可知每夜我是如何煎熬的?”
“停,暂停,接下去的话可不可以不说?”慕容玉叶抿唇祈求。
“不可以,我每夜想你想得不行。”墨无殇说得一本正经。
慕容玉叶两眼瞪成了比目鱼,一句话不说跨上墨无殇的马,转首说道:“我去看犬儿,你的马换了,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