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甜同袁夫人说旁晚与邵公子越好了一同在外用膳,袁夫人见女儿果真安静坐在闺房内精心打扮,瞧着真对那邵家的公子上心了。
袁夫人自然喜不自禁,临道旁晚便欢欢喜喜的将袁甜送出了袁家。
袁甜与邵公子根本未曾越好过,此行她却是一定要见到邵辰的。
出行的马车停在邵家不远处,袁甜便车夫打发离开,见车夫走远这才让丫鬟喜儿去向邵家家仆报信。
小厮听喜儿说是在寻自家少爷的,不由有些诧异,毕竟袁小姐一个姑娘家没有大人带着便主动上门寻一位公子怎么说都是不妥当的。
喜儿见那小厮也不回答,不由再出声道,“你快去知会你家少爷一声啊。”
小厮回神连连点头,因昨日袁家才上门,小厮自然不敢怠慢袁甜,此时又恭敬地开口,“袁小姐可要进厅等着?”
袁甜接口道,“你且去寻邵公子来便是,我便在此等着。”
小厮见袁甜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不由一头雾水的转身离去。
邵辰屋中贴身小厮留华得了看门小厮的报信便径直往少爷卧房而去。
屋里头邵辰一身月牙长衫,他坐在窗前地桌案前执着笔似在写些什么,背脊笔直,姿态端重。
留华站在门边上轻轻唤了一声,“少爷?”
邵辰纸笔地手顿了顿,也未回头只淡淡开口,“进来。”
留华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中,站在邵辰边上低声道,“袁家那位小姐来
寻您了?”
邵辰侧头朝留华看去,他一双眸子里尽是疑惑。
自己昨日似乎并不曾与袁小姐约好?今日她来是为何?
留华见邵辰不答话,接着道,“守门的张安还说袁小姐就在门口等您呢,也请不进府。”
邵辰听了便站起身来,这是要去见那袁小姐的意思了,留华高兴的很,紧跟着少爷离开的步子往外走去。转身那瞬间瞄到自家公子先前正在作的画。
留华愣了愣,暗想少爷对着窗户认真了半天竟只画了一双眼睛么?
他不由分神再去瞧了瞧,那双眼睛不过画了个轮廓,小厮觉得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这到底是谁的眼睛,再细瞧瞧,那眼角下一颗朱红的泪痣动人至极。
留华心中还惦记着要与少爷出门,这会也没闲工夫细细去想,扭头便朝已经走远的邵辰追赶而去。
很快袁甜便见到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邵公子。
待他走到近前,她也来不及寒暄,径直开口道,“袁甜今日来是为了沈槐的事情。”
邵公子不由皱眉,轻声询问,“沈槐?她怎么了?”
因袁甜心中着急并不曾注意邵辰语气之中升起的担忧与关切,见邵辰询问,袁甜心中定了几分,她连忙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邵辰的眉头越拧越紧,当日在陆家商量赈灾时那许老爷便多次出言讽刺羞辱沈槐,原来许家早已经有了不轨的图谋。
见邵辰似在沉思,袁甜着急开口道,“沈槐似乎是想寻我求父亲支些银子给
她打点警察厅那边,可父亲丝毫不想掺和陈、许两家的事情,我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来寻你了。”
邵辰看的出袁甜是真心真意的关心沈槐,此时温和安抚道,“咱们还是先去警察厅询问他们要多少银子才肯放人,不然便只能似无头苍蝇似的。”
袁甜连连点头,邵辰转身吩咐留华去府内准备马车,这便一道与袁甜去了警察厅。
邵家马车才将将靠近警察厅门口,袁甜便听得外头喧哗声大作。她奇怪的撩开轿帘,却见陈淮珠及陈淮安一干人均站在警察厅外头面色凝重。
陈淮珠更是满脸怒容,高声怒骂,“凭什么不能见?!警察厅何时有了这些规矩!”
邵辰自然得见,他曾在镇外赈灾时见过陈淮珠,此时见她这副样子,心中不由一紧,难道沈槐已经被警察厅带走?。
他与袁甜连忙走下车来,袁甜快步走到陈淮珠身边询问,“可是阿槐?”
陈淮珠面色如寒霜地点了点头。
袁甜一惊,连忙就要拉着陈淮珠往警察厅里头走去,陈淮珠却道,“没用的,我们在外头闹了多时,可警察厅这个蛇鼠一窝的东西怎么也不肯放我们进去。”陈淮珠语气咬牙切齿地。
袁甜不可置信地看向邵辰,那目光带着求助。
那边邵辰给了袁甜一个安抚的目光,抬脚便往警察厅走去。
因顾及邵家老爷与警察厅的顶头上司有交情,所以警察厅对待邵家的人向来客气有加。此时竟二话没说便点头哈腰的
将邵辰请了进去。
外头的陈淮珠见了,不由升起一丝期待,扭头看了看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陈淮安,激动道,“淮安,你快看,邵公子能进屋,阿槐说不定有救了!”
陈淮安微微抬头看着邵辰走进里头的身影,眸光暗涌含着期待,可嘴角却仍旧紧紧抿着。
在旁的阿幽偏头见了陈淮安这模样,心中装满了数不清的愧疚。
淮安肯定也是因为自责所以才这么沉默吧。
想着阿幽抬手拉了拉陈淮安的衣袖,声音低而温柔,“淮安,你别难过。”
听的出阿幽语气之中的哽噎,陈淮安心口一动,似乎浸满了酸酸涩涩的情绪,他仍旧盯着前头,并不曾看身旁的阿幽。
却因为不想阿幽担心,陈淮安轻淡地恩了一声。
他这模样却让阿幽心中越发地不好受。她小时候受过许多苦,久而久之对痛苦这种情绪几乎成了麻木。可自从遇上淮安与阿槐之后,她才明白她之所以麻木,不过是因为从来没能体会过旁人的关心。
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阿槐姐姐如何会被关进这里!淮安又怎么会这么难过?!
阿幽揉了揉湿润的眼眶,不想让淮安见到自己哭泣的模样,她再拉了拉陈淮安的衣袖,语气认真而执着,“淮安,你骂我或者打我都好,都怪我当初太莽撞了!”她越说越难过,语气越发的哽咽。
在陈淮安心中阿幽一向如同一个假小子一般,此时竟哭的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般,这反倒令陈淮
安乱了手脚,他慌忙转头,见阿幽细嫩的双颊挂满了泪珠,心中竟升起无数的怜惜来。
他抬手捏着袖子替阿幽把眼泪擦眼睛,无奈而担忧道,“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太担心阿槐了。”
阿幽拉住陈淮安替自己擦泪的手,此时她满心都是埋怨自己,全然没注意到陈淮安语气中昭然若揭的温柔。
邵辰很快便从警察厅出来,众人见了,连忙关切的上前询问。却都在见到邵辰那凝重的面色时沉默下来。
陈淮珠不肯相信,激动地开口,“他们怎么样才肯放人?!”
邵辰却摇摇头,“张厅长态度坚决,只道今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阿槐放出来。”
陈淮珠不可置信的看着邵辰,“为什么?他们不是要钱吗?要多少我都会去尽力去凑!”
邵辰叹息一声,担忧道,“许家怕是给了十足的好处给警察厅了。”
陈家一众人皆是土色,袁甜见了心中即难过又不忍她,朝邵辰道,“可还有旁的办法?可有袁家能帮忙的地方?”
邵辰开口道,“我已经拜托警察厅将沈槐这桩案子拖到年底再办了。”
众人听了,目光亮了几分,“邵公子可是有其他法子?”陈淮安终于开口。
阿幽连忙也将目光看向邵辰,满是期待的模样。
邵辰便道,“我并不知此事能不能行得通,年底我父亲便要去江城拜会徐大帅,届时我会一道去,我会将张厅长与许家的事情与徐大帅说上一说,到那时事情或许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