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医院居然都没有一个叫做叶慎的人?
叶慎这个名字并不常见,如果见过这个名字,定然会给人留下印象,可是现在护士姐姐却说……
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一股寒意从脚底心钻上来,阮星潋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她脑海里忽然间有无数的细节碎片掠过,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
叶慎……你到底是谁……
看见阮星潋这个表情,护士姐姐还特别善良地说道,“要不你还是再休息休息……”
阮星潋摆摆手,神色复杂地从医院提着东西走了出去,门外听着叶慎的劳斯莱斯,据他自己说是朋友借给他开的,也许这也是他随便骗她的一个借口罢了。
阮星潋走到车边,只见车窗被人从里面按下,露出的并不是叶慎的脸。
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红唇张扬,脸庞白皙艳丽,血红的唇微笑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
她细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正认真看着阮星潋的脸,冲她笑完,说了一句,“你就是他们说的慎很宝贝的那个血裔?”
“血裔?”
阮星潋无法想象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她皱了皱眉,“血裔是什么?”
“没什么。”
女人似懂非懂地说,“上车吧,慎有事先回去,喊我在这里接你。”
阮星潋有些谨慎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她想过自己会不会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可是转念一想,她都找死那么多次,叶慎还费劲手段把她的命保下来,定然是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不管是什么。
所以,她肯定不会出事。
深呼吸一口气,阮星潋在后面坐直了身子,“你说的慎,是叶医生吗?”
“叶医生?”
女人听见这个称呼,轻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哦,是啊,他现在是叶医生啊,没错,是他。”
这个说法……阮星潋说,“叶慎到底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女人暧昧万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将头转回去,启动车子,缓缓驶向叶慎的家,她等车子开上了大马路,才意味深长地说,“你觉得我们两个像什么关系?”
阮星潋倒是实诚,“我不知道,猜不出来。”
“哦。”
女人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放在唇边,红唇轻轻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阮星潋继续实诚地说,“你是美女。”
女人听完,开怀大笑了几秒,而后道,“不如你,阮星潋。慎的心都被你勾走了。”
阮星潋浑身一震。
她下意识解释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和叶慎不是那种关系……”
“哦?”
女人眼里闪过了什么暗芒,她用一种诡异又缱绻的声线问她,“最开始的时候,你疼吗?”
阮星潋浑身汗毛倒立,她放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下意识转移话题,“你的话是……”
“你们亲密过吧?慎的技术怎么样?”女人还在继续问阮星潋,“当然啦,刚开始肯定会痛的,可是这个痛到后面会变得很舒服诶,阮星潋,直白的快感不够吸引人,从痛苦里转化来的快感才让人上瘾……”
说到后面,她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唇,“真想念那种感觉啊,快乐到全身都在发抖的那种……”
阮星潋现在已经称不上快乐到发抖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打着寒颤,她眼睛睁大了,从后面死死盯着前面的驾驶座椅子,女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难道……慎没有碰你吗?”
阮星潋攥着的手没松开,甚至牙齿都有些咬紧了,“……没有。”
“天啊。”女人有些意外地说,“我还以为慎第一时间就会把你……”
她停顿了一下,再度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阮星潋的脸,“你有这样一张脸,慎怎么能忍住不碰你的?”
阮星潋扭过头去,大脑里各种念头团成了一团,令她混乱又烦躁,等到车子开到了叶慎庄园门口,再度下起了小雨,阮星潋下车的时候没有像过去那样打伞。
也许有些关于叶慎的特质,在逐渐地转移到她身上,成为她的一部分。
冰凉雨水砸下来,似乎能渗透进皮肤里,和她的血液融为一体。
阮星潋对着女人说了一句多谢,女人却对她说,自求多福吧。
阮星潋一惊,朝着叶慎的家门走去,推开门,那里有她需要的真相。
叶慎的身份,救她的动机,以及……现在的她,到底是谁。
推开门去,里面并未开灯,外面下着大雨,屋内也同样昏暗一片,阮星潋却凭着本能在昏暗的室内一下子找到了叶慎的位置,他正坐在沙发上,用她看不懂的视线盯着自己。
放下手里从医院里带来的东西,阮星潋走上前,直接坐在了叶慎的边上,一字一句地说,“你到底是谁?”
叶慎说,“问得太广泛了,稍微缩小一点呢?”
“那我换一个问的,我……我是谁呢?”
阮星潋往前倾了倾身子,“叶慎,血裔这两个字怎么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说我是你的……”
“啧。”
叶慎向来淡漠,漫不经心又慵懒凉薄,很少出现这种浮于表面的情绪,可是这一刻,阮星潋才发现叶慎原来也会露出这种高高在上的神色,“莉莉丝又多嘴了。”
莉莉丝?
方才送她来的女人叫莉莉丝吗,原来是外国人……她第一时间居然没发现。
阮星潋深呼吸道,“我出院的时候,问了一嘴护士关于你的情况。”
叶慎却不慌,等着她说下去,“嗯?护士怎么说?”
“说……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阮星潋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把话说出来了,“叶慎,那个医院里根本没有你这个医生,那么为什么……”
他好喜欢看她这样惊恐又美丽的样子啊。
叶慎挑眉,似乎是阮星潋的情绪很好取悦了他,“你在装傻,阮星潋。”
阮星潋表情一僵。
“你明明很早就发现了不对。”
叶慎的眼神像毒蛇,冰冷又危险,他伸手放在阮星潋的脸上,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他惯有的玩世不恭,在讲述这些令人感到害怕的事情的时候,叶慎游刃有余,“阮星潋,你不是傻子,我能看上你,是因为你聪明,相当聪明。”
阮星潋的心如坠冰窖,她下意识否认,“不是,我……”
“你潜意识已经做出了太多试探我的行为了,阮星潋,现在不用装作太吃惊的样子的。”
叶慎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脸凑上去,他好白,皮肤也很冷,而现在,阮星潋觉得,自己的体温也在向他靠近。
变冷。
“你跳楼,除了震慑和报复那些迫害你的人以外,还在试探我。”叶慎一字一句地说,“试探我能够多大限度地保下你,阮星潋,你发现不管你怎么作死我都会把你救活,你再一次次地加重筹码赌我的能力,来试探我的底线在哪。”
阮星潋没说话,呼吸却逐渐急促。
也许她的白血病,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
叶慎笑着看着她,细长的眸子里装载着玩味,说话却字字锐利,“跳楼救下你以后,你当天就选择了出院,和你过去选择在医院修养的心态截然不同。你知道也许你根本不会出事,包括薛暮廷来你的出租屋找你,后面你的车子失事爆炸——”
阮星潋身体隐隐发颤,“你住口……”
“在拉开车门之前,阮星潋,你犹豫了一下,不是吗?你已经很提前发现车子不对劲了,但是你在思考过后还是选择了拉开车门让爆炸发生,为什么呢?”
阮星潋感觉到喉咙口收紧了,窒息感涌上来,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你知道有人要害你,而且很大概率是许绵绵动的手脚,所以你要让这场爆炸发生,一定要发生,且牵连薛暮廷进去,哪怕是你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颗炸弹……”
叶慎用力按着阮星潋的肩膀,另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在我看来,不只是安在了车子上,还安在了你的身体里,阮星潋。你在赌自己这一次会不会真的死,我会不会保你。明知会有伤痛或是死亡,但你偏偏就敢赌,就像你发现自己爆炸过后没死还要当众喝农药一样。阮星潋,你难道没有一丁点地察觉吗?你恰恰是发现了太多,你这种女人那么聪明又那么不要命,怎么可能放过拿命豁出去的机会?”
“你要的就是豁出去,不惜一切代价。”
跳楼,亲自引爆炸弹,喝农药……那么多行为,都在验证着,阮星潋,你是明知危险还要往里深入的人。
“很喜欢吧?这种感觉……每一次作死来试探自己是否会真的死的感觉……百分之五十死亡的概率,生与死边缘极度摇摆,每次死里逃生都像是一次重生,只有这样你才感觉到自己像个活人。濒临危险的迫切与快乐让你求死愈求愈烈……阮星潋,别装。”
叶慎说完“别装”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猛地发亮!
猩红的双眼在睁眼抬眸时,跟随着他的瞳孔,昏暗的空气里拉出两条鲜红的血线,男人的手指猛地收紧她的喉咙,“明明喜欢危险,需要危险,喜欢得都……亢奋到发抖了吧。”
那一刻,阮星潋感觉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束烟花,彻底丧失了思维能力,她摇着头,“叶慎,你……不是人……”
“我很早就和你说过,只是你好像没当回事。不过也正常,人类不会想象出超过自身认知以外的东西,阮星潋,你三番两次敢拿死来赌我,已经超过普通人太多。”
叶慎咧嘴笑,白皙的脸上有一双漂亮到了极点的红色眼睛。
“我不是人?”男人发亮的红瞳似乎渗着血,唇下尖牙一晃而过,“阮星潋,你也是,天生的,当怪物的种啊。”
阮星潋还未说话,叶慎便已经压了上来,将她整个人直接压在了沙发上!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就算脱光了骑在我身上,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性欲。”
男人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力量相当大,“莉莉丝和你说你是我的血裔?她倒是很会揣测我的心思,不过……”
阮星潋尖叫一声,想要抵抗,叶慎的瞳孔闪了闪,她身上衣服在瞬间四分五裂,女人伸手抱住自己的胸口,叶慎却一点不在乎,直接拎着她的头发,硬是将她的脸和下巴抬起来,露出她纤细的锁骨,“我告诉你,我们这种怪物,是从来没有性欲的。如果一定要用一种方式来作为代替的话。”
阮星潋颤抖着,“叶慎,你放开我……”
可是叶慎的眼睛那么鲜红,跟浓稠的血一模一样,他低头直接张嘴咬住了阮星潋的脖子!
皮肉被刺开,阮星潋整个人痉挛了一下,剧痛令她眼里有了眼泪,可是在痛苦背后,触电般窜过奇怪诡异的感觉,她的脚都跟着用力,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沙发垫子。
莉莉丝的话从她耳边掠过——当然啦,刚开始肯定会痛的,可是这个痛到后面会变得很舒服诶,阮星潋,直白的快感不够吸引人,从痛苦里转化来的快感才让人上瘾……
剧痛在她身体里流窜,一点一点地化作,她没有体验过无法招架的……强烈的快乐。
怎么会这样……她无法抵抗。
别……别……
阮星潋呜咽着,声音竟像是呻吟。
“不要——”最后一秒,阮星潋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眼泪涌出。
她眼前一片白光,仿佛是灵魂直接崩作了碎片,而在这之后,又直接重重坠落深渊。
叶慎离开她的脖子,抬起头来,他能清晰看见阮星潋的瞳孔收紧又涣散,像她的思维意识在狂飙与逃窜。
“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性欲,不……”
叶慎舔了舔自己的唇,血味令他感觉到了无上的快乐,男人的瞳孔竖起来,暗红色的光一跳一跳的,像阮星潋搏动的血管,“这就是做爱,懂了吗,阮星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