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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师弟:“娇气”

    剑修,入门第一步先锻体,虽说本质不是体修,但体修需要修习的功课他们却也一项都未曾落下。

    以普通人的体魄根本承受不了灵脉当中蓬勃游动的灵力,故而需要锻体,以此找到身体和灵脉之间相辅相成的平衡点,所以剑修的恢复能力极强。

    锻体不看资质,叶子安虽资质平平,在锻体这方面却也是下了功夫的,体格比起一般的体修都绰绰有余。

    凭借着这副强健的体魄,他可谓是扛压扛打扛摔,跟那打不死的小强似的,顽强得不得了。

    丹炉爆炸那次负的伤,他本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恢复,奈何他受伤前刚刚失了一魂一魄,伤后还未及恢复就被牵扯进了那道结界场里。

    场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一致,他的伤一直耽搁着,后来又被柳怀远设计拔出了龙筋,不得已耗费精血救了沈知节和那小孩。

    这一连串的操作下来,别说是恢复,他的伤势没有恶化都是幸亏他体魄强健,换作一般人早倒在路上了。

    如今肃州城情况尚未明朗,他可经不起柳怀远这疯子的背刺了。

    在他出声喊疼以后,柳怀远的动作由生硬地扯转而往下变作了搀,另一只胳膊从他背后绕过去,极为顺手地圈在了他腰上。

    因为身高差距,柳怀远的动作并不像是搂着他,人往叶子安身边走近,胳膊贴着胳膊,布料叠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反而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叶子安想到“小鸟依人”这词儿时,忽然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

    被人搀走的档口,他想起后面受人冷落的沈知节,心里总放心不下,他对沈知节并不完全信任,免不了会怀疑揣摩对方的真实打算。

    对那不信任的人,有一分钟见不到,他都能脑补出来十几种对他不利的可能。

    所以他才放心不下。

    可旁边紧紧绑着一个定时炸弹,迫使他没办法回头看。

    他俩前后脚踏进的房间,柳怀远先扶他进去,自己紧随其后,关上门的间隙少年趁势瞥了眼还在远处未曾走动的沈知节。

    少年的眸色淡淡,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似是看着沈知节的方位,又好似没有对焦,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只一眼便收身进了屋后。

    柳怀远合好门转身,看着已经坐在了桌旁主动开始解衣裳的叶子安。

    说实话,他不怕那沐渊做什么,与此恰恰相反,沐渊不做点什么他才觉得可惜。

    他盼着那人把水搅浑,把肃州城里搅得天翻地覆最好。

    也让他的好师兄睁开眼睛看看,什么琅月宗,什么沐家沐轻尘,这城里只有他柳怀远一个人能够依靠。

    他希望叶子安能主动选择他,他自然会选择叶子安。

    他倒也不是不能亲自下场,把整个肃州城乃至远阳城都搅和得不死不休,但是师兄太聪明了,总会看得出这其中的端倪,所以不行,不可以。

    他既答应叶子安会乖乖听话,就不会允许他俩之间再因这些事情产生嫌隙。

    所以,他只得寄希望于沈知节。

    希望沈知节别太安分。

    柳怀远这厢正在出神,叶子安已经利索地把里衣扒拉开来露出裹着纱布的肩膀,淡淡的草药香弥散在空气里。

    他们仨于下山以前,柳怀远为他换过一次药,距今满打满算正好十二个时辰。

    贯穿伤的伤口很深,从骨头下穿过,血淋淋的伤口还能隐约看见红色的骨头,似是刚刚拉扯间伤口崩裂了几分,嫣红的血色透过纱布印了出来。

    见到纱布上那抹血色,柳怀远微微皱起了眉。

    冰凉的手指按在青年肩头,另一只手放在了青年颈侧,他略微不解地喃喃道:“怎的这都几天了,伤势还不见好。”

    赫赫,给哥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叶子安也不点破,由着柳怀远在那儿沉思、不解、怀疑。

    少年往前迈近一步,站在叶子安叉开的膝盖中间,手指覆上纱布,顺着缠绕时的反方向一圈一圈揭开。

    到最后一层,他抬眼看了回叶子安。

    纱布和血肉粘连在了一起,每次换药时都会撕扯下来一些皮肉组织,叶子安回回都被痛得眼冒泪花。

    柳怀远的动作正好停这儿,他立马就警觉起来了,随即一把揪住少年的腰带,嘴唇哆哆嗦嗦地念叨起来:“快,快,长痛不如短痛。”

    随着刺啦一声,巨痛直冲天灵盖。

    叶子安虽然硬气,但痛得憋不住生理性眼泪,眼眶立马变得红通通的,肩膀一动一动地往内瑟缩,胳膊反射性地箍住了少年劲瘦的腰身。

    柳怀远被他搂得趔趄了两步,半跪在叶子安腿上。

    看着青年痛得眼神开始发散,他动作迅速地撕扯开一条长长的纱布,替人上好药又利索地用纱布缠好。

    最后,见叶子安还抽抽搭搭的,他从身上携带的瓶子里倒出来一粒棕色药丸塞进青年嘴里。

    瞧着对方发红的眼尾,他鬼使神差地用指腹摁了上去,轻轻碾磨了几下,揉得叶子安眼泪直接冒了出来。

    柳怀远忽然感觉口里又干又渴,深邃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子安,声音变得嘶哑低沉:“娇气。”

    “忍一忍便过了,师兄怎的和那姑娘家似的,这般娇气。”

    他说的慢,手还在叶子安脸上,慢慢滑到颈后,摩挲着青年的脖子,压在叶子安膝盖上的腿往前进了几分。

    感觉这人就要骑到自己身上了,叶子安这下立马不疼了,用手抵在两人之间,把柳怀远从他身上推了下去。

    “我这才不是娇气,是疼。”他皱着苦哈哈的脸,腿往回一勾扶桌站了起来,和柳怀远对面而立,气氛有点尴尬。

    “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他没注意,舌头一卷就把药咽了下去。

    柳怀远的眼神有些晦暗,表情形容不出的怪异,沉默了片刻他开口答道:“可以止痛的药。”

    “那你不早些给我?”叶子安不满地反问道。

    “那药不能多吃,怀远方才见你疼的实在是厉害才给你吃的,下次能忍,师兄还是尽量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