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星还没把口谕说完,孟灵湘就变了脸色,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地方现在又要回去了吗?
莫北霄双眉微蹙,眼底露出些沉思,“臣,接旨。”
赵寒星与莫北霄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带走了苏大人,苏大人的几个打手也被赵寒星带了回去,小院门口只留下莫北霄和莫北霄几人。
孟灵湘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若是让莫北霄留下可这又是皇上下的旨意。
莫北霄垂眸看她,孟灵湘长长的羽睫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绪,他伸手揽住她消瘦的肩膀,孟灵湘身子颤了颤,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望着他。
“我进去看看柔儿怎么样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去处理其他事吧。”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莫北霄站在原地,望着她逃跑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孟灵湘失魂般的进了门,王妈看到她的惊喜的步上前来,“孟神医你没事吧?老爷那里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孟灵湘才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柔儿怎么样了?”
“夫人没什么事,
刚才走了几步,已经歇下了。”王妈忧心忡忡,“这突然夫人就不是夫人了呢,孟神医你说老爷是苏大人这是真的?”
孟灵湘晃神,没有听到王妈的话,王妈疑惑的问了三四遍,她才反应过来回答,“是啊,胡老爷就是苏大人,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不用担心。”
“这是个什么事啊,”王妈叹口气,“这夫人如果不是夫人,那她是谁?”
孟灵湘才想起来。还不知道李柔的身份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问。
没想到李柔在知道苏大人被抓了以后就哭了,趴在床上怂动着肩膀哭泣,“这个恶人终于被抓了,他该死,该死啊!”
孟灵湘与王妈面面相觑,只能安抚着。
李柔哭声渐弱,拭净脸上泪水,她把这几年的事情一点点的说了,原来她倒真是苏大人的女人,只是她本是一家农户的女儿,好容易长到十八岁,也该嫁人的年纪。
一日李柔上街被苏大人看上了,要她进苏府当个姨太太,李柔不肯,当晚就被人抓到了苏大人的府上,一家五口只剩了个她。苏大人强了她的身子,玩了几日就没了兴致,把她抛到了
一边,没了家又没了身子,她哪里也去不了,想去官府报案,可苏大人是什么人,他可是这边城里最大的官。
老话说,官府这个地方,有理没钱莫进来,更何况李柔没钱没势官府不仅没有受理还派人打了她一顿。李柔被打的奄奄一息,被官府的衙役扔到了贫民窟,李柔就是在那里染上了天刑病,不知道苏大人是处于什么心思,让人把李柔带了回来,关在这个小院子里,每日派人给她送些饭食。
李柔就这样在这里撑了两年。
等李柔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孟灵湘和王妈都沉默了。王妈心疼的抱着李柔,“孩子啊,你受苦了。”
李柔靠在王妈温暖的怀抱里,忍不住又流下了泪,这几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报仇,可身体一天天的败下去,命都保不住怎么杀了那个狗官。
莫北霄进门就看到面前哭成一团的几人,有些莫名的望向孟灵湘。孟灵湘眼里含着泪,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王妈,这是柔儿接下来的药方,每天都要吃上三副,柔儿的病虽然找到了治疗的法子,可毕竟生了太久的病,底子坏了只能好好的养
,”孟灵湘手里三张药方都给了王妈,“我知道王妈你不识字,这画了圈的是养身子的药方,不仅柔儿可以喝,王妈你也能喝,一日一副,另外这两张是柔儿治病的药方,也是每日一副。”
王妈擦了擦眼泪,接过药方,踌躇着开口,“孟神医,您要走了吗?”
孟灵湘点点头,“我要离开了,接下来柔儿就靠你照顾了。”
李柔在一旁望着她们,又开始掉下泪来。
“夫人我会照顾的,孟神医你心底好,一定平平安安的。”王妈道,李柔与她相处过这段时间,她是真心痛这个姑娘,既然她的病已经好了,那再照顾几天又有什么干系。
“这是一些银子,您拿着。”孟灵湘把身上的所以银子都给了王妈,王妈就是个普通的农家人,不过就是温饱无碍罢了,若是加上一个病怏怏的李柔恐怕生活就要吃紧。
推辞了几番以后王妈才肯收下银子,孟灵湘告辞了王妈和李柔,跟着莫北霄回了客栈。一路上两人只谈论孟灵湘被绑架的这几日的事情,半点不提赵寒星今日带来的皇上口谕,只是孟灵湘时不时走神,像在思考着
什么。
莫北霄没有点破,只笑吟吟的看着孟灵湘。
夜里孟灵湘和莫北霄睡下了,孟灵湘悄悄的在莫北霄的茶里下了些安神粉,不伤身,只让人睡的熟些。
她起身把自己的行礼都收拾了,再将自己易容成一个少年,穿了一套短打的短衫,即使是放慢了动作,不过半个时辰也弄完了一切。
孟灵湘呆呆的坐在桌前,半响提笔写下几句话,再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之中,提步来到床前,莫北霄正熟睡着。白日里下了一场雨,空气里带着潮湿的味道,天空厚厚的云朵终于散开,露出后头的月亮,白茫茫的月光洒了下来,把一室的黑暗驱散。在月光下,孟灵湘长长的睫毛垂下,脸上露出不舍。
她想了一天,还是不愿意回去那个地方,最后还是决定让莫北霄自己回去皇城,而她继续浪迹天涯。
孟灵湘在莫北霄的床前坐了很久,她直愣愣的盯着莫北霄,内心挣扎万分。莫北霄沉沉的睡着,这个男人仿佛身而强大,没有什么能凌驾于他之上,睡着了以后却宁静宛若婴儿。她动了动,在莫北霄形状完美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