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把洗澡水处理好,为了避免李柔受寒,孟灵湘和老婆子早就在房里生起了暖炉,李柔身上包着毯子,孟灵湘处理完洗澡水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给她处理发炎的脓疱。
把李柔身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以后,才发现她的情况比孟灵湘想象的要好上很多,之前因为没有处理好,所以造成李柔脓疱成片,一直发烧不退。
孟灵湘把高纯度的白酒拿在手里,旁边是消毒干净的薄如蝉翼的匕首,伤药也配好放在一旁,“老妈妈,你一定要把柔儿架好了,不能让她乱动,柔儿这里消毒会很疼,你要忍住,不能乱动。”
李柔口里咬着一条巾帕,额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生了病的这些年她的身体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今天她只是洗个澡就已经耗去她全部的力气,现在只是勉强的撑住身体,若是老婆子轻轻的把手一松开,李柔立时就能倒下。
老婆子手上戴着零食制的手套,脸颊上蒙着布巾,里头还缝些草粉和炭粉,她双手架在李柔的腋窝下,支撑着她的身体,“孟神医你做吧,老婆子会制住夫人的。”
孟灵湘深吸
一口气,手里的白酒就跟不要钱一样往李柔的伤口上洒,因为剧烈的疼痛,李柔发出沉闷的呼喊,牙关紧咬布巾,额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滚下来,“呜啊——”
“柔儿忍住!”孟灵湘也不轻松,快速的把发炎的伤口消毒,再用匕首把腐肉清理干净,倒上伤药最后再拿着纱布一层层的裹起来。如不是李柔的伤口溃烂的太过严重,本无需进行这样惨烈的清理。
虽然步骤不多,可耐不住数量多,等到孟灵湘把李柔身上的伤口的清理干净上了伤药之后天已经黑了。李柔早就在这样一次次剧烈的疼痛里失去了意识,只勉强的撑着自己的身体。
“好了,老妈妈把夫人小心的放下,她身上出了汗,得擦一擦,否则要是生了风寒就难办了。”孟灵湘擦了擦脸上滚落的汗珠,明明是深秋季节,可三人是却都是满头大汗。
老妈妈也是年纪大的人了,虽然经常干活身子康健,可也受不了这样折腾,艰难的直起身子,“哎哟我这老腰啊。”
“劳烦老妈妈了。”孟灵湘把剩下的药收起来,后天李柔的伤口还要再上一次药,一直要到结
了疤为止。
“孟神医说什么呢,这不是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小命着想不是。”老妈妈拿着布巾把李柔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擦干净。
一切都弄好以后,两人早已是疲惫不堪,而李柔已经是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但状态去比早上孟灵湘看见时的模样要好上很多。
“孟神医,这忙活了一天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做些吃的。”老婆子站起身来要往厨房去。
“老妈妈不用麻烦了,这忙了一天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孟灵湘艰难的站起身拦住老婆子,这老妈妈虽然脾气大些,可今天帮忙的时候可是半点都没有含糊,孟灵湘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老婆子的帮忙她该怎么办。
“孟神医这般瘦弱,今天又忙了这样一天肯定饿了,老婆子手脚麻利,一会儿就做好了。”老婆子虽然累了可腿脚还是很快,不听孟灵湘的拒绝就去了厨房。
孟灵湘赶忙追了上去,“老妈妈我跟您一块去吧,老妈妈今天忙晕了还没问您尊姓大名呢。”
“我能称得上什么尊姓啊,我夫家姓王,您就叫我王妈就好。”王妈和孟灵湘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感情明
显的深了些,说话也不那般拘束。
王妈手下动作很快,孟灵湘再一旁帮着切菜,王妈炒,不到半顿饭的时间,两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出了锅,上头洒着炒的喷香的花生碎和青菜,用的油是正经的猪油带着特别的香气。
孟灵湘本没有感觉到饿,这一碗香气扑鼻的面条勾起了她肚子里馋虫,于是两人捧着一碗面条吃的稀里哗啦,肚子圆滚滚,“王妈这面条做的可真好吃。”
两人都懒的动,把碗放下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王妈您到这胡抚多久了,听胡老爷说您伺候夫人有两年了?”
“我这才刚进府呢,这夫人是我最近才伺候的,之前我一直在老爷的另外一处庄园里干活,做的就是些普通的活计,前些日子主管突然让我来儿,说夫人这缺人照料,问我愿不愿意,那还能不愿意,这酬劳可是翻了几倍,这不,我美滋滋就过来了,谁知道夫人得的是天刑病。”
说到这儿,王妈又担心的问孟灵湘,“孟神医,这夫人的病真的能治好么,我可听其他人说这天刑病可是能不治之症啊,咱们这天天和夫人呆在同一
个屋檐下这万一被传染了可怎么办?”
孟灵湘同样在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在古代没有疫苗,没有已经制好的药方该怎样治疗天刑病她并不是很有把握,可现在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王妈不满您说,这天刑病我也是第一次治,该怎么治我现在还真是没有头绪,可看见他夫人的状况来看,还是有希望的。”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道,“至于我们会不会被传染,一是看人力,二是看老天了。”
“孟神医您可不能蒙我这老婆子。”王妈急了,今天孟灵湘做的事情让她对于能出去多了几分希望,可孟灵湘这话一说就像大冬天朝她泼了盆冷水从头到脚冷透了,“孟神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呀?”
“王妈您别急,就算要死,我这不还陪着您,”孟灵湘平淡的回答,可眼底满是坚定,她是一定要出去的,“我明日制些强身健体丸来吃,再每日勤打扫,王妈你可还记得我今日拿来的生醋,拿那个混着水把屋里屋外都洒上,门窗也都不能紧闭,这天刑病若是身体强健的人传上的几率还是不高的,接下来就看老太医让不让咱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