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觉得脑海中有什么通透了。
原来他们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给她下套的。
“进去。”
官兵把孟灵湘直接带到了牢房里,打开门,把她推了进去,力道有点大,孟灵湘的脚差点崴了。
动作简单粗暴。
牢房里有股霉味,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臭味。
又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极其难闻。
令人作呕。
孟灵湘在角落找寻一干燥之处,坐了下来,细细回想这个事情。
这个小镇上,应该没有人会看她不顺眼吧。
之前她猜测会不会是仁和堂插一脚,后来看到那个男子出现又不像。
如果真是仁和堂,那么带着官兵到酒楼抓她的就是小八胡子了。
那么又会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下了一个这个套,把她弄进来?
想不通啊。
肚子也饿。
还有她的包裹也被没收了,哎,辛苦挣得盘缠,还没捂热就没了。
目前,只有随遇而安了。
孟灵湘靠着墙角,闭上眼睛,睡着了。
脚边有几只老鼠在转悠,细长的胡须刮蹭着孟灵湘的脚腕,她像是感觉到了,眉头皱起。
有醒来的征兆。
咻——
细微的声音落下,就见那几只老鼠四肢僵硬
的翻倒在地,月光照进来,细看就能发现它们身上有根细小的针。
有一道黑影在孟灵湘的牢房一闪而过,那几只老鼠已然不见。
好似刚刚并没有出现一样。
第二天,有官兵来牢房提押孟灵湘。
“起来,起来。”
梆梆梆——
有东西敲在木头上,还有人大声的说话声,吵醒了孟灵湘,她微微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
就被一个官兵抓着手臂提了起来。
一晚上没有把易容的卸了,孟灵湘觉得脸上的皮肤都在叫嚷着,干涩。
果然易容面具戴久了不好。
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取下来。
官兵把迷糊中的孟灵湘带到了大堂上,大堂上坐着一个官老爷,小眼睛,微胖脸。
他提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打在桌上,口气打着官腔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
这一打,彻底把孟灵湘打清醒了,她安心定志的答道:“草民高孟叩见大人,大人,草民是一名大夫,应路过贵宝地的时候,身上盘缠不够了,才在此处落脚,摆摊看病。”
“恩,然后呢?”
“然后,草民今个准备启程的时候,被官爷抓了起来,说我开的药方害死人
了。”
官老爷微眯他的小眼睛,思考片刻,对其中一个官兵说道:“传原告。”
“传原告上堂。”官兵大吼一声。
就见那个男人小跑了上来,还有几步的时候,突然跪下,滑到了孟灵湘的身边,对着官老爷扣了几个响头,那动静可真大。
“草民罗大勇叩见大人,望大人明察,此人阴险恶毒,竟然开假方子给我娘,害我娘致死。”罗大勇说着又叩了几声。
额头上出现红痕。
官老爷问孟灵湘:“你还有话可说?”
孟灵湘看着身旁的男子,神色自若的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开的药方害死了你娘,可有证据?药方拿来我看看。”
罗大勇看一眼官老爷,官老爷点头,他才从腰间拿出一张纸,甩在孟灵湘的面前。
孟灵湘拿起来一看,是她开的药方没错,但是……
最关键的那一剂药竟然被人改了剂量,这明显就是要人死的节奏。
“我记得我把药方拿给你的时候说过,这个药方里最重要的一剂药,是相辅相成的,剂量一定要控制住,如果控制不好,就会导致人死亡。我当时给你开这张药方的时候,明明写的不是这个数,为什
么现在变成了别的数。不知你可给我们一个说法?”
罗大勇怛然失色,夺过孟灵湘手中的方子,急道:“我怎么知道,我是按照你开的方子抓药的。”
孟灵湘紧盯着,她想从罗大勇身上看出疑点。
啪——
惊堂木又响起,官老爷的小眼睛锁定孟灵湘:“方子可看清楚了?”
“回大人,看清楚了。”
“可是你开的?”
孟灵湘不想承认那是她开的,但是又去确实是她开的:“回大人话,药方确实是我开的,但是有人故意在最重要的一剂药上改了剂量。”
官老爷的小眼睛眼珠儿转动:“竟然药方是你开的,他也是按照你开的药方给抓的药,说明你的嫌疑还是最大。”
孟灵湘摇头,坐的笔直:“大人,我不是凶手,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要求查看尸体,只要验尸,我就看出里面的问题所在。”
罗大勇大惊失色叫起来:“不行啊,大人。”
官老爷问:“为何不行?”
孟灵湘声色俱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对啊,为什么不行?”
罗大勇额头上出现汗珠:“因为……因为……因为我已经把我娘火化了。”
此话一
出,满堂寂静。
好一出不留后路的戏,竟然提前把尸体火化了。
孟灵湘冷笑:“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官老爷细细思考片刻,又跟身边的师爷咬耳窃语半天,用手抬起惊堂木,打了一声,说道:“竟然目前死无对证,高孟,你就是最有嫌疑的杀人凶手,来人啊,把此人压到牢房,三天后问斩!”
“等等。”孟灵湘叫住那些向她走来的衙役。
她抬头,犀利的眼神看着官老爷:“大人身为一方百姓官,就是这么潦草办案的吗?”
官老爷被这个眼神摄住了,背后不禁出现凉意:“此案件重重证据都指向你,你不是杀人凶手,难不成本官是吗?来人,带走。”
“大人身穿朝廷重服,拿着朝廷发的回响,吃着官家饭,不问缘由,不问青红皂白,就此给高某定罪,不怕民心不稳吗?”孟灵湘身子没有动,那些衙役听着她这话,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门外是落霞镇的人,他们是来监听的,好多人都是在她手上看过病的,包括那个牵着孩子的少妇。
只见她上前一步,跪在外面,说道:“民妇愿为高大夫作证,高大夫一定不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