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看向孟灵湘的眼神也不由得殷切起来。
这些都落在了皇甫霆的眼中。
他的丫头自然有留在他的府中,是哪里都不去的!
他看向了孟灵湘。
孟灵湘察觉到他的目光,淡淡笑了笑。转向众位百姓,众人福了一礼。“孟瑶在此多谢各位的爱助了!”
百姓们乱七八糟的回礼,嘴里说着:“孟姑娘不必客气!”“孟姑娘节哀顺变!”“孟姑娘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有人趁机把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出来。“不知道孟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我家中要一个女儿,与孟姑娘年纪相当。如果孟姑娘不嫌弃,也可与小女做个伴!”
有人开了头,有着同样心思的人当然不能让人专美于前,立即也跟着说了起来:“孟姑娘,我家女儿、侄女四五个,都是些贪玩不成器的,如果有孟姑娘相伴,想必她们也能长进些……”
人群里立即七嘴八舌起来,跟着友人一齐走出来的田先生听了直皱眉头。
哪知站在他身边的有人却扶着胡子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家没有女儿……”说罢眼睛一亮。“我虽没有女儿,却有三个儿子,现在看来,
与孟姑娘也是年纪相当……”
这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就成了你们争抢的对象了?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孟灵湘没想到会如此,有些无措。这是愕然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配上她的一身白衣和苍白的面孔,无端端就让人长生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田先生想到了那个在赛诗会上潇洒不羁的孟林,看着眼前的孟灵湘,不由得心软起来。
他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哪知道有人先他一步!
“孟姑娘为了这次开堂,几日来多没有休息好!又因为孟林公子遇害一事心情悲切,此事既已尘埃落定,日后真是好好调整的时候,皇甫府做为赛诗会的赞助人,照顾孟姑娘是义不容辞!”说话的人是皇甫霆。
他这不是商量的语气。虽然语调不高,声音也还算得上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人质疑的气势。
众人一愣,随即恍然。
对呀,孟姑娘这几天就是助手的皇甫府中的,今天还是坐着皇甫家的马车,被皇甫少主和七公子护送着来的。他们现在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要跟皇甫家抢人吗?
若说皇甫家不看重这位孟姑娘也就罢了
,可现在看皇甫少主的样子、听他说的话,分明就是护定了孟姑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讪讪的。
孟灵湘在皇甫霆说话后也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中心里叹了口气:看皇甫霆的态度,看来她短期内想要离开皇甫府有些困难了。
转念又一想,也这些邀请她到府的陌生人相比起来,皇甫霆和皇甫齐毕竟是她比较熟悉的人,老太君又那么照顾她,待在皇甫府总比待着一个陌生的地方好!
想到这里,她也就默认了皇甫霆说的话,对众人又福了一礼:“孟瑶多谢诸位的照顾,就先随皇甫少主和七公子回皇甫府了!”
皇甫少主都出面了,在争抢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众人也纷纷回礼,目送孟灵湘上了皇甫家的马车。
*
马蹄声“嘚嘚”,孟灵湘被晃得有些困,正想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就听到皇甫霆隔着一层薄薄的车帘问了一句:
“丫头,你知道骁勇将军说的那位与你相似的‘兄长的女儿’是谁吗?”
一句话让孟灵湘打了个激灵,刚才的困意一扫而空。
皇甫霆为什么这么问?这是不是说明
,他也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孟灵湘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她深吸了口气,撩开车帘朝外面看去,果然看到皇甫霆正驱马慢行在马车旁边,目光灼灼地朝她望来。
“你这么问,似乎知道骁勇将军说的那位姑娘的谁?可否告知?”孟灵湘有些紧张,两只手在皇甫霆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抠着马车坐垫内的钩花,把流苏缠在手指上,一下一下地拔。
皇甫霆定定看了她良久,摇头笑笑。“我怎会知道?真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好奇,有此一问!”
在他打量孟灵湘的表情的时候,孟灵湘何尝不是在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但显然皇甫霆的段数比她高多了,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孟灵湘的疑惑和忐忑并没有因为皇甫霆的这个回答而稍微缓解,她总觉得皇甫霆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说而已。
看来她在皇甫家是不能久待了,最后在两个月内把老太君的哮喘病治好,如果可能就给皇甫雪看看她的身体到底是真胎里不足,还是如医书孤本上写的,是中毒!
当然,如果皇甫雪实在抗拒给她看病,那她也不能勉强。她孟灵湘虽然是大夫,可以没有见过
有大夫是追在患者身后,哭着喊着抢着要给患者瞧病的。
至于皇甫雪以后的身体能不能好些,就只能看她自己的缘分了。
孟灵湘有了打算,心里也踏实了些。
她笑了起来。“你这话说得怪!难道每一个与我长得相似的人,我都认识吗?骁勇将军不是你的世叔吗?你都不知道是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
皇甫霆怔了怔,似乎觉得孟灵湘说的有道理,无奈笑了笑。“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他是皇甫家的少主,他怎么可能糊涂?怕是在装糊涂罢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孟灵湘缩回到车厢里不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车厢壁上,把未来在皇甫家的日子规划了一下。
马车回到皇甫府之前,“松鹤院”的老太君就收到了堂审结果。
“流刑?”她侧眼朝杜妈妈睃了一下,花白的眉毛微微挑着,眼神似疑惑,随即又有些恍然。
杜妈妈服侍她的日子久了,大概猜到老太君这眼神的变化为何,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自顾自地小声说了句:“可不是‘流刑’嘛?真是便宜那个段天明了。这杀千刀的,按奴婢以为,就应该把他推到法场砍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