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可否借您的金针一用?”孟灵湘原本只是打算到“松鹤院”来看看老太君而已,并没有想过要帮她治病,所以没有把自己的金针带过来。
“可以,当然可以!”孟灵湘没让柳大夫回避,这让他很是感激。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他当然满口答应下来。
“嗤——不说说自己的大夫吗?一个大夫连瞧病的家伙什都不带,算什么大夫?”皇甫雪低声嘲讽。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在场的人包括杜妈妈在内没一个不是身怀武功、耳力过人的人,她的话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皇甫霆的下巴紧了紧,冷冷扫了皇甫雪一眼,见父亲眼带劝阻的看过来,他这才抿紧了嘴唇没说话。
皇甫霆怕孟灵湘受到皇甫雪的影响,朝她看了过去。
孟灵湘此时正双手接过柳大夫递来的一匣子金针,表情平静,好像没有听到皇甫雪的话一般。皇甫霆这才微微放心一些。
柳大夫看着孟灵湘打开金针匣子,捏出一个细如牛毛的金针来,不由得问道:“孟姑娘要在何处用针?可需要我等回避?”
他是杏林高手,自然知道金针用在不同的身体部位上可以治疗不同脏器的病症。之
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老太君的病灶在肺部,按道理来说应该在背部用针。
若真是如此,老太君就需要除去衣裳。他再老也是个难得,就不方便在场了。
和柳大夫一样有此疑问的还有皇甫振海。老太君和他虽是母子,到底还是有些不便。
谁知孟灵湘却摇了摇头。“不用回避,我要用针的部位是这里。”
她说着摊开老太君放在床.上的手掌,捏着金针缓缓刺进老太君的拇指关节旁相应的位置。
这……为何要把金针刺在这里?要什么讲究吗?
柳大夫皱着眉头,他实在是看不明白。从来没有听说过金针刺在手指上可以治病的。这位孟姑娘,真的会医术吗?
这位老大夫疑惑起来。
柳大夫都看不懂,别人就跟看不懂了。只是在场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用金针的。
皇甫雪撇了撇嘴。她是久病之人,见过的大夫比任何人都多,却也没见过像孟灵湘这样虽然那金针刺人的手指头的。这是治病吗?还是故弄玄虚的耍着人玩儿呢?
皇甫振海看向柳大夫,后者对他摇摇头,表示此种医术自己也没有见到过。
孟灵湘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专注做着
自己的事情。她捏着金针的一头,缓慢而坚定地把金针搓进老太君拇指的相应穴位上。
“老太君,您现在有什么感觉,可以告诉我吗?”孟灵湘的手很慢,很稳,直到金针没入大约半厘米的才停下来,看着老太君轻声问道。
老太君张了张嘴。“胸有些,有些闷……咳咳……”一句话没有说完,她就剧烈咳嗽起来。
从老人家的咳嗽声中可以听到浓重的痰音,好像她的整个胸腔都因为咳嗽在剧烈震动。
“怎么,怎么会这个样子?”皇甫振海一下子凑过来,几乎想要伸手把坐在床边的孟灵湘一把拨开,好在皇甫霆先一步挡住了父亲的手。
“父亲先不要着急,且听听孟姑娘怎么说!”其实皇甫霆此时也有些紧张,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丫头的金针刚刚揉进去老太君就如此距离地咳嗽起来,简直比哮喘病发作的时候还有可怕。
老太君的脸色都涨红了,细瘦的脖子也涨得老粗,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看起来确有些下人。
“孟姑娘,你就是这样治病的吗?”丈夫不方便碰一个女孩子,南宫夫人可没有这样的忌讳。她几步走过来就要把
孟灵湘拎起来扔开。
“帕子!”哪知孟灵湘却朝她伸出手来。
什么?南宫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女子怎么还跟她要帕子?
孟灵湘转头看着南宫夫人。“给我帕子!”
“你……”她没听错,这丫头真的在朝她要帕子。
真是岂有此理!
“给你!”皇甫霆脚步动了一下,挡在母亲面前,把自己的帕子掏出来递给孟灵湘。
“扶老太君半坐起来。”孟灵湘吩咐道,一边接过帕子摊在手里,另一只手重新捏住扎在老太君拇指上的金针。
皇甫霆此时挡住父母亲不让他们对孟灵湘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皇甫振海夫妇因为和儿子对峙也动弹不得,此时只要柳大夫有些自由。
他看着孟灵湘平静到有些严肃的脸,咬了咬牙走过去,小心扶起老太君让她半坐起来。
孟灵湘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希望莫北霄给她看的那本医术孤本上写的方法没错。虽然老太君前面的反应都如孤本上所述,但毕竟这个方法孟灵湘没有亲手操作过,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她慢慢把气吐出来,凝神静气捏着金针的手微微一动。
“咳
——”咳得快岔了气的老太君突然把嘴巴长大,发出一声令她整个身体都震动了一下的剧烈咳嗽,被柳大夫扶着半坐起来的身子朝前一弓。
“哇”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孟灵湘挡在老太君嘴唇前的帕子里。
老人终于不咳了,却像是脱了力般浑身发软。
孟灵湘对柳大夫点了点头,让他把老太君重新扶着躺平在床.上。
皇甫振海和南宫夫人此时再顾不得和儿子对峙,一齐看向床.上的老人。
之间老太君的眼睛微微闭着,平躺在床.上,要不是胸口还在起伏,他们都要以为老太君已经……已经……
“老太君这是……”柳大夫担心地问孟灵湘。
“放心,我刚才用金针把老太君郁结在肺部的血块逼了出来。”孟灵湘握紧在手里的帕子打开让众人看。
皇甫雪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胸口要涂了。
这是什么?红红黑黑的,真是太恶心了!
孟灵湘把帕子重新包好,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她的这种作为又引起南宫夫人一阵皱眉。
“这么说来,母亲的病这是好了吗?”皇甫振海问得很谨慎,他有些不敢相信折磨了母亲多年的顽疾因为这姑娘扎扎手指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