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引她进了大门,穿过一条青石板子小路,弯曲幽折,才从一片浓翠碧色的树影中看到错落有致的屋阁。
她随面前的翠衣侍女进屋,见屋内满目金辉,极尽富奢,一时有些惊讶。
白瓷三足鼎炉上淡烟袅袅,徐徐往上,一股清冷淡香传至鼻间,只觉全身舒爽。大枝牡丹青花瓷摆放在紫檀家具上,窗外日光渗进来,折射出一道灿烂的光芒,似夜明珠的光辉,令人移不开眼。
孟灵湘半晌才缓过神,虽然御国将军府装饰已很大气,但父亲孟长远不喜铺张浪费,所以一直往典雅朴素的方向发展,如今见了莫北霄的屋子,她才惊觉富贵人家的财力和物力是多么雄厚。
“莫公子在……”她正想开口问侍女,环顾一周,屋内空无一人,侍女也不知什么时候掩门出去。
孟灵湘心内奇怪,往常莫北霄都会在正堂等候,哪像今天这样不见踪影。她虽疑惑,却忍不住继续打量周遭,脚步不禁往里屋的方向踏去。
屋子安静得很,里屋和外屋的装饰简直是天壤之别。孟灵湘略显讶异,怔怔盯着墙角一幅墨竹山水画,点墨铺染开来,那挺拔
直立的墨竹倚着青石一株株直往天际长去,旁边赋诗“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目光所到不过是古朴的黄木桌椅,桌上笔墨纸砚,不远处两张檀木雕花椅,衣裳高大素色屏风,外加白瓷小瓶等装饰物,和外屋相比,淡雅许多。
孟灵湘感觉,莫北霄虽是江户候嫡子,但他骨子里却总是透出那么一抹傲然独立的气质,令人捉摸不透。
她环顾四周,张望了片刻,依然未见莫北霄的身影。回眸一看,却见屏风处似乎有黑影移动。
难道有刺客?孟灵湘想也不想,抬脚便往屏风走去。她蹑手蹑脚走过去藏在屏风后,想要等刺客现身,那刺客耐性却极高,一直不肯出来。
孟灵湘等不及,心中气结,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刺客,伸手一把便将那屏风推开。
但由于她使的力气过大,屏风不过轻飘飘的障子,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倒地。
视野开阔了,但是,孟灵湘环顾四周并未看到所谓的刺客。而正中央展现出一个圆形的温泉池,而浸泡在里面的人,郝然是莫北霄!
孟灵湘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在此
刻沸腾,不断向上奔涌而来。
莫北霄光着身子泡在温泉池里,袅袅的雾气慢慢蒸腾而上,笼着他强壮有力的腰身,一路向上是莹润结实的胸膛,适可而止的肌肉,多一分嫌赘,少一分嫌瘦,比例分割堪称完美。
他的身材伟岸,狂荡并不凌乱的发髻散落至肩上,沾了水略带潮湿,只见他伸手挑起一缕湿发,捋至胸前,有一种邪魅狷狂的诱惑力。
孟灵湘脸颊瞬时通红一片,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可双腿却犹似灌了铅一般,难以移动步伐。
她的眼神对上莫北霄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自她进来,他就这么直直站起身与她对视,显得狂野不羁,邪魅性感。
如果不是那双眸子过于冰冷,孟灵湘也许到这刻都不能清醒过来。她意识到场面的尴尬,用尽全力,抬腿便要跑开。却没料想,温泉池边水汽潮湿,一不小心踩滑了,眼见便要掉进池子里!
孟灵湘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心里却又隐隐希望莫北霄能接住她,不至于令她过于狼狈,哪想到,那人丝毫没有动作。
下一秒,温泉池里就响起“扑通”一声,炸裂出了水花。
孟灵湘一面在心里咒骂莫北霄见死不救,另一面紧闭着双眼在温泉池里胡乱挣扎,一时之间竟起不来。
在现世,孟灵湘从小水性便不好,她很少去游泳池,即便去也要和朋友一起,从不一个人去。
此刻突然间掉进温泉池里,先前的惊慌加上袅袅升腾的雾气,令她头昏眼乱,在池里扑腾好几下她狠狠呛进不少水,双腿还想蹬,却发觉力气越来越散,几乎使不上。
遭了,腿抽筋了!孟灵湘吓了一跳,急忙喊道:“救命……救命……”
莫北霄双臂抱于胸前,刀削斧刻般的立体五官上紧绷的神情突然松懈下来,看向池中扑腾的孟灵湘,自己也没发觉眼角渐渐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弯腰,伸手探向她的腰身,纤细柔软,手中的触感十分真实,他心中莫名一颤,呼吸也渐渐灼热起来。
孟灵湘软绵绵靠在他的怀中,被他轻而易举就从池里捞了出来。
水中的片刻缺氧令她有着对窒息的无比恐惧,还未站稳,她便张嘴大口大口呼吸,恍惚间唇边触及陌生的物体,有一种奇异的触感传来。
莫北霄就在这一刻绷紧了身体,该死
的!他在心里低骂一声,低头便见怀中女子柔软的唇正吻在他的胸膛敏感带上,仿佛带电一般,在他全身上下点燃一颗火种,酥酥麻麻。
他的大掌此刻还稳稳扣住她的腰身,楚腰纤细,不盈一握,说的大概是这样的吧。他的眸光一直锁在她身上,从头至尾,无一放过,冰冷的眸渐渐闪出一丝热烈的光芒。
孟灵湘在水里浸润一番,发髻早已散落,全部垂落下来。一头墨发在池里就像光滑无比的海藻,此时湿哒哒垂至肩上,水滴“啪嗒”坠落,在安静的室内别有一番韵味。
她的脸颊粉中带红,经水浸润,慢慢熏出了冬日醉酒的媚态。一身水绿纱衣此时紧紧包裹着曼妙的身躯,引人遐想。
“还不愿醒过来么?嗯?”
莫北霄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在孟灵湘耳畔响起时,她脑袋又是轰的一声,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眼神渐渐清醒。
“我……”
“没想到,孟二小姐还有偷窥他人洗澡这样的癖好……”
“我没有……”
莫北霄话说至此,一双亮如星子的眸落在她娇艳柔软的唇上,适才就是这张嘴,吻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