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瑾王!”
云书音高兴的道了声谢,便利落的爬上马车。
项砚舟的马车,可以直接推着轮椅上来,所以里面的空间也比普通马车宽敞。
云书音故意挨着他坐。
但他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连眼皮都没抬下来,云书音也就没再说话。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云书音轻轻撩开帘角,看着停在宫门口的那辆马车。
兴许是得知项砚舟的马车从皇宫里出来了,隐藏在那辆马车里的楚临风也正好掀开帘子,视线差点就与云书音对上!
深怕楚临风过来将她抓走似的,云书音赶忙放下帘子坐好,又偷偷看向项砚舟,他扔若无其事的看着书。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车里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让人感觉浑身燥热。
没过多久,项砚舟就撑不下去,随手将书丢在桌上,拿起折扇扇着。
视线不经意瞥到云书音,对上她温柔的目光,他胸口一窒,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住。
偷看被抓到,云书音丝毫不慌,还冲项砚舟冁然一笑,两个梨涡和一双水眸甜得快要溢出蜜来。
项砚舟急忙收回目光,疯狂扇着折扇掩饰心慌,可脸上肉眼可见浮上来的红晕,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哎,世人眼中杀人如麻的战神瑾王,看看就脸红,那要是碰一下,岂不……
“唔……”
“你做什么?”
项砚舟惊呼一声,捏住云书音伸向他的手。
即使是双腿残废,他的手劲依然大得可怕!
“书音只是……只是想帮王爷擦擦脸上的汗……王爷脸上出了好多汗……”云书音疼得说话都有些喘。
看着她满脸痛苦的表情,项砚舟急忙松开手。
他有些愧疚,但道歉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沉着脸不悦的警告道:“以后不要随便动手了,本王不需要你擦汗。”
“是……”
云书音委屈巴巴的揉着生疼的手腕,感觉很是挫败——前世,项砚舟从没这么凶过她!
不过也是她活该。
谁让她为了楚临风那个负心薄幸的狗男人,将项砚舟害得那么惨?
他心里一定恨死她了!
强烈的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云书音难过极了。
她低着头,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但大颗大颗的泪珠打在手背上,还是让项砚舟发现她哭了。
那么娇软的姑娘,在梦里,是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即使被她推入万丈深渊,也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
内疚如针,一下下扎在心上,终是逼着项砚舟说出道歉的话:“对不起,本王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好么?”
“好啊!”
云书音抬起头来,脸颊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滑落的泪珠,就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眼睛里氤氲着水雾,像是一场来势迅猛,又走得突然且利落的太阳雨。
项砚舟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禁笑道:“你还真是好哄。”
“是啊!”云书音笑得更加开朗,满眼期待的试探:“那瑾王呢?也会如书音这般好哄么?”
项砚舟摇头,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脸上浅淡的笑意也一点点冷下来。
完了……
云书音垂眸,紧紧拽着手里的帕子。
项砚舟突然冷冷的开口:“云二小姐不是和小端要好么?怎么不问问,她为何没与本王一起回府?”
“嗯,小端怎么没与瑾王一起回去呢?”云书音附和的问道。
她的心思一开始就全在扑在项砚舟身上,若不是此时项砚舟提起,她都不会想起来这茬。
然而项砚舟故意提起,也是有目的的:“宫里黑毒蜂伤人,本王先让下人送她回去了。”
他冷冷的瞥了云书音一下,明摆着在说那黑毒蜂是她招来的!
云书音心里喊冤,思索一下,隐晦的解释:“是啊,姐姐身上被抹了东西,招来黑毒蜂,可被蛰得不轻呢!不过这也是怪姐姐将江三小姐未婚先孕的事说出来,害苦了江三小姐和左相府,以及沁嫔娘娘。”
项砚舟有些诧异,仍然是半信半疑。
云书音继续道:“虽然说姐姐罪有应得,但江家也太大胆了,为了报复她将黑毒蜂招来,那么多达官贵人都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在,万一伤到她们,岂不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掉?”
“既然是江家做的,你为何会事先知晓,将小端支走?而又不阻止?”
“呵,事先知晓,那是因为闻到了姐姐身上的味道,不阻止,是因为狗咬狗的时候,人一旦去阻止,很容易将两条狗都引来咬自己。书音已经受过一次教训了,绝对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
云书音的眼神坚定,语气透着丝丝狠决。
发现项砚舟正盯着她看,又立刻收敛戾气,摆出温和的笑脸。
项砚舟垂眸,似是漫不经心将合拢的折扇一点点展开,又语气严肃的说道:“云二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其实本王之所以答应送你一程,是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难得啊!
云书音有些意外。
想到帮项砚舟办事,就能趁机与他拉进关系,心里也十分乐意:“瑾王请讲。”
项砚舟却道:“请云二小姐以后,不要与小端往来了。”
“什么?”
“小端心思单纯,很多时候都看不清人心险恶,虽然傻了些,但却十分善良,请云二小姐放过她。”
“……”
云书音突然感觉胸口像是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疼得她心跳都漏掉半拍!
项砚舟让她帮的忙居然是:不要和项小端来往,放过项小端!
他觉得她心机多,觉得她坏,觉得她和项小端往来是别有用心,觉得她会伤害项小端是么?
云书音想解释,可是前世,她又的的确确害了项小端!
“停车!停车!”
“吁~”
马车里的云书音喊得着急,驾车的灵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拉住缰绳停下马车。
她拉开帘子跳下马车,哭着跑了。
灵渊一脸懵,回头问项砚舟:“王爷,云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用管她,离尚书府不远了,让她自己回去吧,调头回府。”项砚舟淡淡的说道。
他知道刚才他的话伤了云书音,他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算计,太可怕了!
为了瑾王府的安危,必要时,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何况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