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音没有和云千赫争论,而是转身往外走。
云千赫厉声呵斥:“问你话呢,你要去哪里?”
“父亲不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么?我现在出去告诉所有人,父亲母亲没有苛待我,是我胡说八道的!”
“你给我站住!”
云千赫拦到云书音前面,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让别人认为,是我逼你的么?云书音,你到底要干什么?”
“是父亲到底要我干什么?”云书音实在是压不住心底翻腾的怒火,声音不由提高了些。
云千赫意外的愣了一下,没想到云书音犯了错还敢对他发火。
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先不说这个,我问你, 你给殿下讲的那个读书人与农夫的故事,是从何处听来?”
云书音不屑的嗤笑:“父亲的问题还真是多,故事嘛,当然是编的了!”
“编的?”
“不然呢?”
云书音再次将问题还给云千赫。
对上云千赫探究的目光,她依然从容自若。
在她给楚星曜讲这个故事之前,就知道云千赫会这样问她——兴许以后楚临风也会问!
这就是她的回答:编的。
他们肯定不会信,那就疑神疑鬼的猜吧,最好永远不得安宁!
云千赫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他心烦气躁的来回踱步,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云书音会从哪里知道那些事,倒是想到另一个问题:云书音为何要给楚星曜讲这个故事?她想做什么?
云千赫深思极恐,停下来猛然看着云书音,像看一个朝夕相处多年,却是第一次看见真面目的……陌生人!
不对,他看到的依然只是皮囊表象,而不是她的真面目!
云千赫突然很慌,感觉心要跳出来了,他紧紧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父亲怎么了?”
云书音疑惑的询问,上前两步想扶云千赫。
云千赫急忙后退与她保持距离,心虚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云书音上下扫了他一眼,看起来没有大问题,便温顺的福身告退。
不算前世的话,云书音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在外过夜,而且还是接连好几天。
可是回到熟悉的房间,看着熟悉的一切,她反而觉得陌生,压抑。
“云书音!你给我滚出来!”
云书音前脚刚踏进房门,云挽晴后脚就追来了,带着一群丫婆子,杀气腾腾冲进来将云书音围住。
“云书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污蔑我母亲苛待你!”云挽请眼眶微红,恶狠狠的瞪着云书音,仿佛要将云书音生吞活咽。
她面色蜡黄,整个人看起来消瘦憔悴了不少,显然这几日过得并不好,至少寝食不安。
云书音略带疑惑的问:“所以姐姐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错!”云挽晴扬起下巴,斩钉截铁道:“生辰宴那日你让我颜面尽失,现在又毁我母亲名声,今晚我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那你觉得就凭这几个饭桶,能耐我何?”
“云书音!我知道你会武功,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父亲正愁没借口修理你呢。”
云挽晴说到这,得意的笑着靠近云书音,将她逼得往后退了两步,腰撞在桌沿上。
云书音眼眸一转,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到地上。
啪的一声,茶壶四分五裂,一块碎片弹到云挽晴腿上,将她吓了一跳。
“你……”
云挽晴脸色大变,愤怒的指着云书音,厉声吩咐下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一声令下,七八个丫鬟婆子立即扑向云书音!
同一时间,一道劲风从外面刮进来,她们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云书音,身上就挨了好几下,倒在地上哀嚎打滚。
尘埃落定,云挽晴才看清冲进来打人的,竟是个陌生少年!
“你……你,你是谁?”她顿时吓得瞪大眼睛连连后退,指着陌生少年质问。
“他叫时风,是太子殿下送给我的贴身侍卫。”云书音从时风身后缓缓走出来,微笑着看着云挽晴:“怎么?这事母亲没有告诉姐姐么?”
楚星曜将自己的贴身侍卫送给云书音,足见对云书音的重视程度,这么重要的事,柳氏当然告诉云挽晴了。
云挽晴冷静下来,上下打量时风,不屑的嘲讽:“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原来是太子殿下送的狗。”
时风虽算下人,但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气得脸色铁青,愤怒的看着云挽晴。
云挽晴齿冷道:“怎么?还想咬我啊?就算你是太子殿下养的狗,现在殿下将你送给云书音,那就是尚书府的狗,只要你敢对我呲个牙,我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时风握紧手中的佩剑,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姐姐虽是外室所生,命格低贱,可从小在尚书府长大,有专门的教习嬷嬷和先生教导礼仪规矩,怎么还张口就骂人是狗?”云书音惋惜的轻叹一声。
看着云挽晴继续道:“时风的身体构造与姐姐只是性别之差,他若是狗,那姐姐是什么?狗嘴吐不出象牙吗?”
“噗呲~”
时风低头,没忍住笑出声。
云挽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质问:“云书音,你竟敢骂我?”
云书音没有理她,转身走到梳妆桌前坐下,取下面纱,检查脸上的伤痕——除了云千赫打得那一巴掌,其他伤都是假的,一擦就干净了,巴掌印,她用自制的消肿膏药抹过,也基本看不出了。
然而得不到回应,云挽晴更加暴跳如雷,被时风拦着,远远的指着云书音破口大骂:“小贱人,你竟敢说我母亲是外室,说我命格低贱,说我是狗,你才是狗呢!你才低贱,你那商女生母,比我母亲还不如呢!”
云挽晴气疯了,没有半点平日里精心塑造的温柔淑女形象,到是比泼妇还泼辣,跟着她一起来的下人都惊呆了。
云书音权当听不见,自顾自拆卸发髻。
“二小姐……”
一个下人突然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云挽晴也骂得嘴酸了,看着她冷声问道:“什么事?”
“大小姐。”下人面色为难的给云挽晴行了礼,然后看向云书音:“二小姐,祁王来了,就在外面,说有事要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