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天,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w市某个偏僻的小乡镇,金黄色的稻谷一望无际。
孩童们嬉笑着跑在各个田间,银铃的笑声透过风游遍天际,为这个夏天添了一份不似于如茶的暖意。
靠西边的一个田里三个穿着名牌衣服的英俊男人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正在拿着生疏的镰刀干着生疏的活,一股浓烈的怨气飘在四周。
冯天羽呼吸着鼻间的泥土味,忍着手上一些血口子传来的痛楚,怒骂道:“老子真是要疯了,拍戏拍得正投入着,怎么就跑这里割稻子了?”
赫扬把掉下来的西裤裤腿再次卷上去,抖动满是汗水的眉峰:“我原本正在签将近两百亿的项目,一个电话,就撇下那个合作商过来了。”
“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补眠。”夏澜朔白色的衬衣上落满泥土,晒红的脸上有几分疲惫:“为了一场军火买卖,几天都没合眼了,刚躺下没多久,哎”
几人都不再说话,奋力的干着手上的活,早点弄完早点带老婆回去,天太热了,他们都有点担心老婆会不会中暑,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老婆有多怕热。
每年给这间孤儿院的资金足够吃喝等死几辈子了,他们不懂那个院长在坚持什么原则,不过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因为孤儿院是他们老婆曾经的家,所以他们都过来了。
片刻后,夏澜朔蹙眉看着血流不止的口子,在身上口袋里摸了摸,抬头问:“冯天羽,赫扬,你们还有创口贴吗?”
冯天羽闻言就在自己身上找寻了一会,摊手道:“用光了,他妈的,这镰刀太难用了!”
“最后一个我刚已经用了。”赫扬说着就伸出他的手指,上面的血珠子还在往下滴,那意思就是如果还有,我就不是这幅样子了。
创口贴是安妮发给他们的,一人十个,现在竟然都用光了,可见情形多么壮烈。
夏澜朔把手掌的口子用力的压住,鲜血从指缝流出来溅在稻子上,他等了一会就把手放进水沟里,直到伤口发白不再流血才拿出来。
冯天羽气愤的挥舞着镰刀,稻子跟镰刀口产生的摩擦撕拉声响让他的心更加暴躁,他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让老婆跟安妮那个死女人有过多联系,你们呢,一个个当耳旁风。”
赫扬把手中的稻子往地上一扔,冷着脸道:“你既然这么清楚,怎么不见你去跟老婆提提?”
“我不敢,你们难道就敢了?”冯天羽瞥眼。
很明显,除了称呼上的便宜,他们三人在其他方面都是处在下风,包括床上。
夏澜朔叹息:“见机行事吧。”
“哥几个,对不住,我老婆有时候会抽抽风”王杰从远处走过来,小白脸已经晒成了包公,他不好意思的说。
话落,惹来三道冷眼。
夏澜朔用手臂抹去脸上的汗水,笑问:“王杰,你们过几天不是就要举行婚礼了吗?”具体哪天他给忘了,除了工作,就是老婆的事,其他的都不太关心。
“是明天!”把身上的t恤卷起来擦着脸上的汗水,王杰欲哭无泪,还有哪个新郎比他更悲催,不在酒店忙活明天的行程,跑来这里挑稻子,肩膀脱皮也就算了,问题是心凉透了,他都有点担心,安妮明天不会给他来一场逃婚吧。
冯天羽啧啧地说:“真同情你。”
“不说了,我还是留点力气吧,得亏我经常去健身房,不然这大几十趟跑下来我明天就在医院躺着了。”王杰咬牙喝了一声,用扁担挑起竹子编制的篮子,挥汗如雨的走在田埂上。
冯天羽,夏澜朔,赫扬都摇头感叹,那两篮子恐怕不轻,他们更是无法理解,用机器运走不行吗?还有割稻子,非得人工?这根本就是那个死女人故意折腾。
外面各个市中心广场都在播放的银屏里穿一身酒红色晚礼服,限量级的香槟色高跟鞋,举止从容优雅,大气国际范的影后这会正躲在草棚里,穿一白背心,花裤衩,一头大波浪也被皮筋随意地揪成一团,脚下人字拖周围还开胶了。
掌握全球经济命脉,黑道,商界,娱乐圈,三个领域的巅峰人物都是他的爱人,利特人人敬仰的首相大人此刻正喝着廉价的茶水无声的叹息。
安妮躺在竹椅上喝着凉茶,美滋滋的,一旁的顾凌曦扯扯被汗水打湿的衣领,热的有些晕眩,送给某个女人的结婚礼物就是带着他的家属过来干农活,哎,亏她想得出来。
“你是顾凌曦,你也不是顾凌曦。”安妮往顾凌曦身上靠了靠。
顾凌曦手中动作一滞,挑眉不语,只是笑笑。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安妮笑的神秘:“女人的直觉。”
从什么时候怀疑的,应该是从警局接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吧,安妮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她再粗神经也是个女人,有些方面的敏感是不会消失的。
老天这样安排肯定是想让她那个脆弱孤独的发小早点摆脱这一世换个命运,至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不会去问对方的过去,人活着有些事不要弄的太明白,反而能得到更多快乐。
安妮抬头看着外面金灿灿的太阳,心想,你在天国一定过的很不错吧,不然你也不会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我梦里向我诉苦。
“院长年纪大了,我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所以我打算把孤儿院规在我的名下,通过我的名声让外界的人来关注,来资助,如果能让那些孩子都有个自己的家就好了。”
“有需要的地方就说。”顾凌曦侧目打量安妮,目光停了几瞬,浅浅一笑。
安妮享受的大口喝完凉茶,草草的擦嘴:“明天就要成妇女了,我还真有点懵,好歹王杰这人我足够了解,虽然有点风骚,但对我确实不错。”
顾凌曦挑唇:“他很爱你。”
“我知道。”安妮起身冲着顾凌曦笑道:“小曦,我去你家那几个男人那边,你不介意吧?”
顾凌曦耸肩:“无所谓。”
可安妮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顾凌曦又开口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安妮,注意好分寸。“
“知道了,知道了。”不满的回应。
安妮走到田里,擦了把额上的汗水,笑的狡黠:“我说三位大帅哥,一个个黑着脸干什么?出来劳动接触大自然的机会可不多,你们要珍惜。”
珍惜机会?怎么没见你下田割稻子?
“让开一点。”冯天羽手中的镰刀一挥。
安妮迅速的往旁边退了两步,小心的拍拍胸脯
“你们是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嫁给小曦?”
冯天羽提起镰刀,夏澜朔微笑,赫扬眯眼,一股不合时宜的冷风刮过。
“呵呵,口误口误。”安妮缩缩身子干笑两声,收住笑容,抬头挺胸,颇为神圣的问:“夏澜朔先生,赫扬先生,冯天羽先生,请问你们是否都想娶顾凌曦先生,贫穷或富裕,都不离不弃,共度一生?”
“别激动,这不是神父宣言,明天我在法国举行婚礼,据我所知那个国家似乎对同性之间的关系”
冯天羽身子一震:“你的意思是?”
夏澜朔跟赫扬也是一同望向安妮,震惊的神色转变为无法克制的希望。
被三个帅哥这么高度关注,安妮表示很雀跃,女神的光环在她的头顶发光发亮,她眨眨眼:“先斩后奏,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没有犹豫的机会。”
“我帮你们瞒住小曦,那家酒店的所有开销你们承担,包括我的蜜月之行。”依照安妮的身价,又怎么会在乎这点钱,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做这件事,推他们一把而已,幸福嘛,应该要越多人分享,越多人得到。
安妮转身的时候,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哈哈,老娘明天把自己嫁出去,小曦也在明天步入婚姻殿堂,两个愿望一起达成。
冯天羽扔掉镰刀,几乎是哆嗦的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话的时候嘴皮子都在打颤:
“喂,艾利,我需要一个长假,把我的戏份留到最后,什么?发火了?那就提一桶水去浇灭,损失?艾利,你是我的经纪人,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多大的事?老子的人生大事!”
“玄夜,上午谈的那个项目全权交给你负责,挑选一批优秀员工协助你,各部门我会交代下去,嗯,我有私事要处理,好,就这样。”赫扬也好不到哪去,冷冽的脸上溢出了无法遮掩的笑意,舔着不知何时干裂的嘴唇。
“喂,今晚派人潜入盛太比亚酒店,无论用什么办法,确保安全工作。”夏澜朔目光凝望着远处的草棚,眼神不再温和,炙热如火:“如果明天有什么意外,你们以后的福利通通不会兑现,以前发下去的我会全部收回。”
“爸,机票我让玄青交给你,明天最早一班去法国的班机,我知道你一直有小妹的联系方式,帮我联系一下,希望她明天能到法国。”
“爷爷,不管你明天有没有事,都必须去法国一趟,你孙子的终生大事,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
“大哥,我要结婚了”
“pirat先生,还记得您当年给过我一个承诺吗?明天我想给我爱人一个天下无双的婚礼,对,时间上面的确有点仓促,可我想这足够代表我现在急切的心情,三个,我的意思是三个新郎,一个新娘,我也很期待这场前所未有的婚姻”
三人打完电话,对视着看了一会,一致的蹲在田里消化自己心里的亢奋情绪。
“你们激动吗?这一天真要来了,我觉得像是在做梦。”冯天羽把手机扔在田里,双手微微颤抖,声音是强忍着想要呐喊的沙哑。
赫扬眼中的愉悦和期待相当浓烈,语气却是冷峻:“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会更激动。”
冯天羽扯扯嘴角冷哼一声,脸上是毫不掩盖的讥讽。
夏澜朔笑笑,眼底有着凌厉之光。
二人心照不宣的在心里说: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