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失忆了。
叶倾千辛万苦找到的兄长,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甚至不记得她。。
以往从学堂回来忘带糖糕都会局促的人,现在却对叶倾负伤毫无反应。
仿佛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蓝裙女子――那个南夏郡主。
叶倾有些恍惚疑惑。
她眼里的阿兄,虔诚地看着换了一身新衣,梳洗完毕的女孩.
她仿佛偏爱蓝色,一件浅蓝斜襟裙,面纱遮挡脸颊,漏出一块古铜色肌肤和勾魂夺魄的蓝色眼眸。
整个人清爽得像山间的风。
拜她收赐,随同们对叶倾很客气,叶倾从那些人断断续续的汉语中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原来郡主出游的时候在河滩边捡到了身负重伤的叶然,他当时穿着大雍盔甲,可善良的女孩还是把人藏了起来,偷偷医治,可惜在河流里被石头撞到了脑袋,叶然一点也不记得受伤以前的事情了。
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却仍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关心和温暖。
中喜与气洋洋的不同,梧桐院内却是暮气沉沉。
一双漆黑眼睛望向院门,被叫来清理荷塘的马夫正在心里为叶倾打抱不平。
氛围
这么好的夫人,侯爷居然还要娶平妻!
这不,夫人都气病了!
半月来,夫人日日呆在梧桐院,门口还有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探视。
一同见不到的,还有赵起等府兵,据说都被逐回了国公府。
也对,侯爷如此薄情寡义,自然见不得当初随夫人陪嫁来的人。
可他们这些下人,不也是夫人亲自选进府的吗!
侯爷性情乖戾,老太太更是愚昧残忍,若不是夫人,只怕他们早已.
正长吁短叹,只见花园另一头陆云带人气焰熏天走来,马夫忙低头干活,要知道这二小姐平日最爱苛待下人,稍有不顺那是非打即骂,她院里的人更是身上一块连好皮都没有。
这边马夫心都提到嗓子眼,那边陆云却是脚步不停,眨眼就冲进梧桐院。
“叶倾!”
这一声怒喝是八面威风,陆云心中暗恨:
这贼贱人好大力气!
之前受叶倾一拳,她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精心调理了半月才恢复。
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这一次她特意带了许多人,再加上叶母在他们手里,叶倾自然是不敢反抗。
她一脚踹开房门,满脸横肉气得倒立起来。
“砰___!”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却见房间里叶倾头也不抬,低头擦拭手中断枪。
十指苍白芊瘦,在冰冷刀刃上轻轻抚过,叶倾神情悲凉而专注。
“你”陆云忽然缄口。
她认识这把枪,这是破云枪。
当年北凉忽然出兵攻打大雍边境,如风卷残云般连破三城,所到之处皆是尸横遍野!
所以叶倾艰难的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欲裂,她想起阿父出发前说过,木林围场后方有一条暗河,若日夜划桨,不消十日便可抵达玉林关,他已经写信禀明圣上。
头疼
为何圣上却毫不知情?
难道阿父的信不曾送到?
昨夜趁众人因火大乱,她快速将所有情况禀明就离开了,可陛下究竟会不会派兵她心里也没有底。
若真没人相信南夏会出兵攻打大雍,届时神兵天降,守城将士必措手不及,又不知会令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叶倾倏然起身,不行,她得赶往玉林关!
刚放飞送信白鸽,“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门外是陆老太太尖酸刻薄的脸。
“叶倾!看你干的好事!”另一人怒气汹汹跨进屋里,双手叉腰怒骂道:“昨夜好大威风,竟敢殴打婆母!”
”呵!“叶倾面露讥笑,怪道这老太太还敢来,原来是把出嫁的陆云当成救兵搬回来了!
“还敢笑!”陆云身形魁梧,站在屋里仿佛一座大山,她以为眼前还是那只会忍气吞声的叶倾,毫不迟疑就伸手要打。
谁知叶倾只侧身一让,自己连衣角都没挨到,就向桌上摔去还被茶水溅了一身,一时狼狈不堪,嘴里却还骂骂咧咧道:“下作的贼妇人!小娼妇!我就说不该娶你进门!”
叶倾丝毫不在意,只淡淡说道:“等我休了你哥,自然不会再进这腌臜家门,你急什么?急着把你那八十一抬嫁妆和陆府剥削我的银子还来是吗?”
“你!”没想到叶倾竟敢顶嘴,陆云紧咬牙帮,甩开袖子就要扑来!
陆老太太脚蹬门槛身体后倾,似乎想离这屋子远一点,可听见叶倾的话,又忍不住把脖子探入,唾沫横飞道:
“休夫?你当叶家还有人为你撑腰?没了!全死了!只剩你一个了!还想要回银子?做梦!你不过是个丧门星,无权无势,若不是为了侯位我儿怎么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