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给了洛兮很大的希望,可鬼先生心中没底,一连三日闭门不出,为了给龙玹腾研制出解药,鬼先生列出了几味从摄魂中提取的药。
研究需要很长的时间,可龙玹腾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一日,洛兮为龙玹腾诊脉,感受到他心跳突然截止的瞬间,洛兮紧急为他施针。
“师父,皇上他好像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
洛兮面露忧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医术没那么有用,这若是换做是现代,一次洗胃就能搞定。
“还能有什么办法,除非给他换血,把他的毒引到别人身上。”鬼先生说道,龙玹腾这一死,我这乖徒儿不就守活寡了嘛,我这个做师父的都要急死了。
鬼先生无意一说,可洛兮却当了真,把龙玹腾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
姜太傅在盛京城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洛兮思虑万千,内乱即将爆发,此时正是需要龙玹腾的时候,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事。
入夜,洛兮瞒着师父,带着佐佐和小柚子偷偷进了养居殿,殿内有提前准备好的“引毒”工具。
佐佐一脸忧色,虽不知主子这是做什么,可看这阵仗,心中隐隐冒着不安。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佐佐问,看着洛兮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瓶瓶罐罐,还有一把专属洛兮做手术的手术刀。
“你们俩个在门外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洛兮吩咐道,没有明说自己要做什么,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来,她们必定会阻拦。
佐佐与小柚子对视一眼,虽不知主子想干什么,可从这架势来看,定是救人没错,心中揣揣不安,可也没有阻拦洛兮。
一切就绪之后,洛兮开始为龙玹腾换血引毒,在龙玹腾的手腕处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再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一道痕迹,过程很痛苦,洛兮唯有坚强的意志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兮额角的冷汗直冒,咬着牙关,安慰一点,自己,马上就好
了,榻上的龙玹腾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痛苦,挣扎着眉头,想要从梦魇中脱困。
“娘娘,不好了,姜太傅带兵包围了皇宫,瑾王正在周旋,眼看就要攻破城门了。”
小夏子在养居殿的内冲着里头大喊,心下焦急,里面娘娘正在专心致志地为皇上治病,外面,叛臣贼子祸乱,这让众人一时没了主意,有的宫人甚至收拾包袱准备逃难了。
感受到龙玹腾的呼吸畅通,洛兮终是输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在自己晕厥的那一刻仿佛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声音,“洛兮…”
龙玹腾抱着洛兮,眉头紧蹙,看着她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眼中杀意纵横,门外的小夏子还在试图喊着,“娘娘,姜太傅的兵马就要攻破城门了…”
在养居殿开门的那一瞬间,众人顿时傻眼,呆愣在原地,有惊讶更有兴奋,“皇上…”
“照顾好你们娘娘。”
龙玹腾一身杀伐的气息让众人一滞,冷冷的一下一句话,手中提着那把专属王者的剑直奔城楼方向。
龙玹瑾站在城门之上,姜太傅的私兵与皇城之上的禁卫军形成对仗之势。
“姜太傅,本王劝你不要白费力气,现在缴械投降,念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还能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龙玹瑾说道。
按时间算,凤将军派往支援的兵马应该到了,为何此时还不见动静?
“哼,皇上?瑾王爷觉得皇上还能醒过来吗?老夫并非想要谋反篡位,只是要拥立新君上位,以安定南鹭百姓民心。”姜太傅义正严辞道。
“新君?你拥立谁为新君?”
“自然是皇上的二皇子,聪慧过人,能力卓绝,自是新君的最佳人选。”
龙玹瑾冷笑,二皇子今年不过两岁,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哪里聪慧过人?现在还没断奶,哪里看出来他能力卓绝了?姜太傅这个老家伙,不过是想推一个傀儡皇帝上位,自己好大权专断吧。
“皇上尚在,也未立太
子,你这样做是不把我南鹭皇室放在眼中。”
“呵,瑾王此话差异,老夫就是太把南鹭皇室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主张扶持二皇子上位,如今皇上的病已经无力回天,我劝瑾王还是识相点,早点认清局势的好。”
“太医还没有说什么,姜太傅怎知皇上的病无力回天?是不是你下的毒?”龙玹瑾指着姜太傅说道,洛兮都没有说治不好皇上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瑾王没有证据可不要随意诬陷人。”
姜太傅笑的阴森,好似在说,是我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龙玹瑾被姜太傅气的恨不得剁了他,“本王不会扶持新君上位,本王只知道皇上尚在,就绝不会弃了他另举新君。”
“好,既然瑾王坚持,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攻城,凡有阻拦着,杀无赦。”
姜太傅老脸严肃,这是和龙玹瑾谈崩了,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有我潼关军在,谁敢攻城,伤害皇上和皇后娘娘半分,本将军绝对让他有去无回。”
姜太傅攻城的话落下,只见身后有冷厉的声音响起,一众人马已将姜太傅的兵马包围,龙玹瑾严肃的脸庞终见得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谏秋本人。
“老将军…”
龙玹瑾看向凤谏秋的眼中闪烁着精光,原以为凤老将军潜派副将前来,没想到竟是他本人来了,现下,胜算更大了。
“瑾王爷,好久不见,听闻皇上和皇后娘娘有难,我亲自带兵前来,皇上和皇后一切安好吗?”凤老将军问道,其实只想问我外孙女还好吗,可是这样说有点不太给外孙子面子了。
“老将军放心,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宫中,一切安稳。”
“凤谏秋,无旨意不得入京,是谁给你的旨意?现如今你带兵围城,是想造反吗?”
姜太傅指着凤谏秋,气急,此时的他倒打一耙,硬说凤谏秋造反,自己只是奉命围剿,不为过。
凤谏秋听他这么一说,气的胡子都抽了,这个老
匹夫。
“朕给的旨意。
”姜太傅的话一出,只听见一句冰冷的声音,顿时,全场寂静,抬头只见城墙之上一抹绛紫色的身影,用鹰一般的眼神蔑视着一切。
众人皆带着惊讶之色,“皇上(皇兄)…”
“若凤将军此行叫造反,那么太傅暗中养兵,今日围城,又是何意?”
龙玹腾冰冷着一张脸,像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般的冰冷,身上散发着王者的霸气,眼中看向姜太傅的眼神带着锋芒的杀意。
“皇上…”
姜太傅眼中满满的震惊,他怎么会…太医不是说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无力回天了吗?“不,你不是皇上,你是假扮的。”
姜太傅指着城墙上的龙玹腾,这一指,就已经注定了落定他大逆不道的罪行。
龙玹腾眼眸暗沉,洛兮还在等着我,看着姜太傅以及跟随他的叛臣,“姜堰暗中屯兵,企图谋反,大逆不道,将他及同党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斩杀。”
姜太傅过多的解释被埋没在一阵厮杀中,禁卫军与潼关军见到了龙玹腾还好好的,顿时,士气大增,城门大开,禁卫军冲出去混战一场。
龙玹腾的剑染上了献血,一双杀伐而深邃的双眼中再容不得背叛的人。
寿仁宫
太后依照往常一般礼佛,只是内心如今变得忐忑不安,外面的喊杀声震天,不久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老嬷嬷步履蹒跚地推门而入,浑身献血,面目狰狞地看着太后,“太后…”
太后看见她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姜太傅…败了,皇上他…”
那老嬷嬷话还没说完,太后眨眼的功夫,便见她已经人头落地,尸首分家。
任太后见过太多的杀伐,见到如此逼近的一幕,也难免会受到惊吓,看着他抹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惊,“皇上?”
“母后好定性。”龙玹腾冷笑,手中拿着的剑还在滴血,“自今日起,盛京城再无姜家,这场杀戮太过惨重,太后怜悯众生,自请去宗
庙用剩下的时光为这些无辜的生命祈福,朕成全你。”
龙玹腾自然知道,这场造反中,太后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但是他却不能杀她,那就让她用剩下的时间去父皇面前忏悔。
太后只听龙玹腾一言专断了所有,禁不住打击,踉跄地坐在了地上,“不,哀家是太后,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龙玹腾理也不理会她的哀怨,出了寿仁宫,龙玹腾眸中的杀伐之气才渐渐褪去。
洛兮隐约听到耳边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伴着师父的叹气声和抱怨,像是在和谁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只是被师父抱怨的那个人只字未语。
洛兮感觉到心脏传来撕裂的疼痛感,疼的她皱紧了眉,手心里有一只暖暖的小手在紧捂着自己的双手,传来阵阵暖意,这才让洛兮拼命地睁开眼睛。
“娘亲。”见洛兮的手指动了动,龙佑熙一声呼唤,噌地窜到洛兮的眼前,一双眸子眨着,“娘亲醒了。”
“洛兮(徒弟)…”
洛兮的意识还没完全回来,只见眼前三张齐刷刷地脸看着自己,满满地关切。
洛兮努努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了知觉,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缓说道,“师父…我…”
鬼先生摆摆手,示意洛兮什么都不要说了,为师已经知道了,“我鬼先生的名号不是虚传在外的,放心吧,为师一定为你研制出解药。”
洛兮又看向龙玹腾,眼神中带着那抹相聚的喜悦,龙玹腾将洛兮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间,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和内疚,洛兮安慰他,“放心吧,会没事的。”
龙玹腾心中愧疚,洛兮以身引毒换自己无忧,“傻瓜。”
“值得的,不仅是为了你一个人,为了整个南鹭也是值得的。”洛兮平淡的语气中流动着几分激动,只是这一激动伴随而来便是无休止的咳嗽声。
龙玹腾轻拍着洛兮的后背,眼中带着心疼又有几分怒意,对下毒之人的愤怒,绝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