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妃惹王囚爱》 第一章 一朝成古人 梦里仿佛看到了一位穿着绛紫锦袍的男人,向自己伸手,可没等抓住他,他便离我而去,越追越远,遥不可及…… 再次醒来的洛兮捂着沉重的脑袋,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红鸾纱帐,檀木书房,带着檀香气息的房间,身旁还有一个泪眼婆娑的小姑娘。 “小……小姐,你醒了”小丫鬟一边抹泪一边说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自洛兮从几天前落水之后再醒来,整个人像变了一样,不愿说话,常常望着窗子发呆,偶尔自言自语几句。 “恩。” 洛兮揉揉眉心,自重生到这幅身体后,每每入睡都会做相同的梦,只知道梦里的男子非常俊美,醒来却不记得他的容貌。 小丫鬟瞅着神经兮兮的女人,“小姐你怎么了?头痛又犯了吗?” “额。”洛兮瞅着双眼通红的小丫头,心中衡量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嗯那个,我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且将关于我的事情一一道说一遍吧。” “哦。”小丫头似乎有些明白地点点头,晓得小姐这几日为何不曾说话了,“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叫小柚子。” “那我是谁?” “您名叫洛兮,是洛府的嫡出小姐,在府中排行第四,大家都称您四小姐。” “哦。”洛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闻古代嫡出的子女地位都很高,这个身体的主人想必应该很受人尊敬吧,原本还在想着自己该如何生存,这下无忧了。 “小姐,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小柚子看着洛兮痴痴地傻乐,莫不是被水淹坏了脑子? “既然我是嫡出,那么我在这府中地位如何?” 自醒来,多日不见有人来问候,既是嫡出,为何所居住的院子这么冷清? 小柚子脸色微愣,看来小姐真是被淹傻了。 “小姐虽是嫡出,在府中却处处受人排挤,就连二小姐和三小姐也都处处欺负小姐,小姐这次落水也和二小姐三小姐脱不了干系。” “啥子?”洛兮汗颜,合着自 己以前是个受气的啊,“难道我爹我娘不管吗?” “小姐,看来您是真的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夫人已经死了,生下小姐您就去了,夫人死后,老爷极度伤心,看到小姐就会想起夫人,老爷认为是您害死了夫人,所以一直以来,老爷对小姐都不闻不问,以至于二小姐三小姐差点害死您,不过还好小姐命大,活过来了。” 洛兮仔细听着讲述,不禁有所伤感,心中义愤填膺,既为原主打抱不平,又为自己的以后堪忧。 “对了你刚才说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是谁?我又是怎么会落水的?” “二小姐和三小姐是小姐您庶出的姐姐,分别由二夫人和三夫人所生,那日二小姐和三小姐约您去游湖,不想她们出此狠心,竟敢趁慌乱之时将您推下湖,害您差点淹死,还好及时来人将您救起。”说着,柚子又不禁掉泪。 “呵,还真是什么事都让我遇到了。”洛兮嘴里喃喃道,飞来横车玩穿越,横穿之后又成了受气包,我真是中了头等彩票了,“对了,听你说完二小姐和三小姐,我是四小姐,那么大小姐是谁?” 怎么突然感觉这深府中的人物离奇的神秘啊。 “大小姐是小姐同母的亲姐姐,名叫洛娆,夫人死后,大小姐主管府中大小事务,不过前几年大小姐身体一直不适,所以在佛堂静心礼佛,府中事务便交给二夫人打理。” “既然是我的亲姐姐,我被人欺负,她为何不出来维护我?”这个姐姐也真是够可以的,洛兮可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啊。 “大小姐一直身居佛堂,并不知道小姐的事,前几年大小姐主事,虽不是对小姐照顾有加,但凡事还是会顾及小姐的。” “哦,这样啊。” 听着小柚子的一番解释,洛兮逐渐理清了思路,心下暗暗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以后自己就代替洛兮活下去。 “小柚子。”洛兮叫着身旁的小丫头,“谢谢你多日来不辞辛劳照顾我,只要有小姐一 日就有你一日,记住,从今以后的洛兮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四小姐,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而活。” 语言慷锵有力,顿时让所有人有了生存的动力。 “是,奴婢记住了。”小柚子机灵道,看着洛兮的眼神放光,小姐醒来真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着自己的小丫鬟自称奴婢,洛兮这个现代灵魂虽不适应,却不能改了尊卑的规矩。 正在洛兮慢慢思考时,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遭了,是二小姐和三小姐来了,小姐您快躲躲,让奴婢来应付。”小柚子急匆匆推着洛兮往屋内走。 “躲,我为什么要躲?这可是我的地盘。”洛兮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来的正好,正好会一会她们。 话落,只见二小姐洛清霞三小姐洛清柔径自而入,看到洛兮轻松地坐在那里饮茶,皆是一愣,“你没死。”说话正是三小姐洛轻柔,见到活着的洛兮脸上的表情僵硬,活像见了鬼似的惊讶。 “奴婢见过二小姐三小姐。”小柚子一旁行礼道。 “是啊,我没死,真是可惜,让二位姐姐失望了。”洛兮径自站起身,嘴角一抹孤傲地微笑,刻意把“姐姐”两个字加重了口音。 自家姐妹一场,何必要闹出人命来,只因为嫡庶尊卑白白害了一条人命。 话语一出,顿时让二小姐和三小姐惊诧,以前的洛兮可是不敢和我们这样说话的。 二小姐仔细瞅着洛兮上下打量,“既然妹妹没事,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妹妹刚刚落水,身体恐怕会有些不适,我们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为妹妹看看,快让大夫为妹妹把脉看看吧。”话一出,甚是体面,比起刚刚三小姐那句话,在外人看来一下子便体现出来二小姐的贤惠,对妹妹的照顾有加。 洛兮嘴角一抹冷笑,这个二姐比起三姐要更有心机,更难应付,“不必了,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身体已经好多了,无需再请大夫为我把脉,让姐姐费心妹妹真是过意不去。”说的好 听,表面上是请大夫为我看病,实际上是想确认一下我到底死没死透,还真是心狠。 “妹妹这么客气干什么,来来快让大夫看看。”二小姐向三小姐使个眼色,洛清柔领会,一把拉过洛兮的手腕。 只听鬼嚎一声,“哎呦。”洛清柔一脚被绊倒在地,眼神狠狠瞪向一旁悠哉的洛兮,“你敢绊我。” “哎呦。”洛兮也应声做戏,脸上流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三姐姐,我无心踩到你,姐姐没事吧。”说着一手伸向洛清柔,做势拉她起来,没等洛清柔的手搭上她的手,洛兮慢慢又抽回手,只见洛清柔眼光死死看着洛兮,“你敢……” “姐姐怎么还不起来,地上凉,姐姐小心着凉。”洛兮一脸无辜表情,没等洛清柔说完话便故意打断她,瞅着坐在地上吃痛的洛清柔,心下偷乐,对一旁的丫鬟道:“还不快扶你们小姐起来。” “你,我看你是胆子大了,竟敢故意绊倒我。”被扶起的洛清柔气愤道。 “四妹妹既然撞到了三妹妹,就应该道歉。”一旁的二小姐洛清霞语气平缓,话语一出,就好似一个大人一般懂规矩在教训犯错的妹妹。 “道歉?为什么?”洛兮故装懵懂,“二姐不要忘了,我是嫡女,你们是庶女,看在你们是洛府的小姐的份上,我称你们一声姐姐,个中分寸想必你们也清楚吧。” 言外之意我是嫡,你们是庶,地位比你们高出一万倍,能叫你们一声姐姐算是给你们面子。 “哼,嫡女又怎样,还不一样是个丑女,而且没有爹爹的疼爱,你什么都不算。”洛清柔不甘示弱,戳中洛兮的弱点。 洛兮听到话,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转而嘴角有挂起一抹微笑,“就算是丑女,就算没有爹爹的疼爱那又怎样,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嫡女注定要骑在庶女头上一辈子。” 眼睛瞪大,死死瞅着洛清霞与洛清柔,我无心要与你们争斗,你们却个个不是省油 的灯。 “你不要太过分。”洛清霞终于忍不住,狠狠吐出一句话,眼神像是想要将洛兮吃了一般,谁人不知嫡庶有尊卑,洛兮这是在故意侮辱她们。 洛兮直起腰,眼神扫过一旁愤恨的二小姐,果然心机似海,这回你忍不住了吧,“两位姐姐若无事就请回吧,我累了,想睡了,小柚子送客。” “你不要太得意,你给我等着。”洛清柔气的说不出话,摔门而出,二小姐紧跟其后。 洛兮默默望着那两位气愤的背影远去,失落摇摇头,以后的日子怕是不消停了,“小柚子,我的表现如何?” “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脸色都绿了,小姐,她们会不会去告诉二夫人啊。”小柚子担心道。 “那又怎么样,她们再敢来,我就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阿嚏,怎么突然感觉好冷。” “小姐,这两天凉,眼看着天气渐渐转冷,过几天可能会下雪,我去多拿些衣物给小姐穿上。” “哦。”洛兮点头,这么快就要冬天了吗?自己的那个时代也快要冬天了呢,想着想着洛兮的眼神游离在屋内的摆设上,窗纸也破了,时不时会有冷风吹进,洛兮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得想个办法才是。 “小姐,快点穿上吧。” 洛兮看着身上的衣服,颜色大多淡了,想必穿的有些年头了,屋里的摆设大都陈旧了,真是委屈了洛兮能在如此境地生活了十几年。 “哦,对了,快点拿镜子来。”洛兮突然想到洛清柔刚才的那句话,自己现在还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 “哦,小姐给。”小柚子办事利索,迅速地拿来镜子给洛兮。 接过镜子,洛兮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皙的脸庞,尖尖的下巴,有神而让人着迷的眼眸,若不是额头的左上角处有一块拳头大的伤疤,拥有这样容颜的女子可谓称的上是绝色美人了。 洛兮不禁赞叹这具身体的美丽,不禁咋舌,有一块伤疤就被人叫做丑女,这些古人有没有审美眼光啊。 第二章 丑陋的伤疤 “哦,对了,小柚子,我这块伤疤是怎么造成的?”洛兮问道,看着这块令人作恶的伤疤,似乎不是一出生就有的,根据自己多年习医的经验,这应该是被烫伤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小柚子面露难色道,“小姐七岁那年,房子突然着了火,小姐被困在里面,当小姐被救出来时,大小姐说小姐被烧断了的房梁砸伤,后来小姐的脸就毁了。” 小柚子细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责和安慰,“我被管家叫出去做事,当我再回来时,小姐已经昏迷不醒了,小姐,您别伤心,在小柚子心里,小姐永远都是最美的。” “哦,这样啊。”洛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 洛兮将刘海放下,刚好遮挡了大半块慎人的伤疤,嘴角挂着一抹可爱的笑容,这块伤疤在我这里也不过尔尔,只要有药材,一切都不是事。 安静地在自己的院子里休养了几天,偶尔也会有些不速之客过来拜访,不过都被洛兮挡在了门外,由于没钱添置新衣服,洛兮便气冲冲地找到主事的二夫人理论,虽然洛兮不受他爹待见,但依旧是洛府的嫡女,二夫人自然不好再怠慢,每月会有月银送到洛兮的院子中,虽然中间会被某些下人克扣,但只要有一点点钱便足以让洛兮主仆二人生存,之后得来的钱洛兮让小柚子添置了几身衣服,窗户也被重新糊了一层窗纸,剩下的则放在了洛兮的小金库里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日府中热闹异常,吵了洛兮清修,盖在脸上的书掉落,洛兮皱着眉头,一大早火烧房了不成? “外面出什么事了?” “像是来了贵客,老爷正忙着款待呢?” “出去看看。” 这真是,难不成皇帝来了?连带着洛清霞与洛清柔跑着去凑热闹。 今日两人穿的格外鲜亮,洛清霞一袭深绿荷花长裙,洛轻柔一身鹅黄镶边碎花裙,反观洛兮,一身陈旧青衣,与之格格不入。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妹妹也急着去见太子殿下,只是你这副样子去了不要吓着殿下才好 。” “是啊,我看妹妹还是躲在院子里,免得吓着人就不好了。” 洛兮脚步放轻,侧目看着两人,“说我吓着人,我吓到你们了?” “也是,根本不是人何来惊吓一说。” “你……” 洛轻柔不比二姐沉稳,三两句惹恼了便要动手。 “哎呦。” 洛兮跌倒在地,眼中含泪,目光中一逝而过的狡猾。 “三姐姐你为何打我?我不过说了几句,你便动手,妹妹哪里得罪姐姐了?” 楚楚可怜,一番话极为委屈,眼神却瞥向假山后的一角金边长靴。 这厢洛轻柔还未反应,脸上舒尔大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我看你还敢顶撞。” “清柔。” “爹爹?” 洛轻柔转身正对上洛怀渊阴冷的眸子,身边还立着一位绛紫锦袍的男子,生得极为俊美,长发如墨散落在后,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深邃看不到眼底的眼睛盯着自己。 “太子?” “太子殿下在此,还不行礼。” 洛怀渊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洛轻柔身后的洛兮,目光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参见太子殿下。” 匆匆行礼,洛兮看着太子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这是梦中的人? “三小姐的规矩本宫见识了,如此无礼,实在有失大家风范。” “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臣女没推她,她自己跌倒的。” “本宫亲眼所见还有假的?” “臣女的确没推她,不信,殿下问她便是。” 还未从神游中回来,洛兮目光转而满眼泪水,头一直低着,带着泪腔,“三姐姐,她……是我自己跌倒的,不关三姐姐的事。” “对对,是她自己跌倒的。” 话锋急转,洛兮自揽责任,到让外人看来是害怕姐姐教训,自己才不敢揭穿,在洛兮看来,却是欲盖弥彰。 “洛大人家的女儿都是好教养啊。” 太子意有所指,不去评判谁对谁非,临走时,目光扫过洛兮,无人看得见他的嘴角上扬。 洛兮回神,太子已走了多时。 私下试探了小柚子多次,却不曾有 关太子和自己的事情,那为何会梦见呢? “怎么了,这么萎靡不振地回来?饭呢?”洛兮躺在自制地躺椅上感受着中午的日光浴,时而钻研医书药理,时而围着院子漫步,倒也潇洒。 “小姐,只有这个了,小姐凑合着吃吧。”小柚子气馁的说着,伸手拿出自己好不容易要来的饭,半个鸡腿似乎还让人咬过,一碟被人吃剩下的青菜。 “我去厨房拿饭,可是厨娘不给,我明明看到他们刚刚在吃着小姐的饭菜。”说着眼睛里带着泪光。 洛兮听了不怒反笑,狗仗人势,怕是有人看不惯我们过舒服日子吧。 “看来这两天是咱们太安静了,让他们以为咱们好欺负了。”说罢,站起身,朝院外走去,“走,去会会他们。” 这些家伙,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若不是我的身体还没适应,本小姐早就一走了之了,还呆在这里受你们的气。 “厨娘呢?给我出来。”一进厨房,洛兮偌大的声音就喊了出来,眼神犀利地扫过厨房里的每个人,柚子跟在她身后,好不威风,脸上表情明显写着“我就是来找茬的。” 厨娘见来人是四小姐,刚刚要发火的脸色便搭下来,屁颠屁颠跑过来,眼中的不屑却没被洛兮错过。 “老奴是负责厨**宜的厨娘,不知四小姐找老奴何事?”语气虽柔和,却少了那份对洛兮的尊敬。 “你就是厨娘?”洛兮目光上下打量着来人,个子不高,身体微胖,小眼睛,嘴角有一小拇指般大小的痦子。 洛兮眼角不禁抽动,这人是怎么长得?集所有缺点于一身,简直堪称奇葩。 “是,正是老奴。” “哦。”洛兮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听小柚子讲,这人是二夫人的远亲表弟媳妇,洛兮脸上一抹精光闪过,克扣我的饭菜看来也是二夫人吩咐的吧,洛兮眉头一松。 “本小姐今天来呢,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觉得厨娘做的饭菜甚合我的胃口,特地来打赏你的。” 厨娘一听是来打赏的,不禁面上喜梢,“小姐客气了,这些都是 老奴应该做的。” “不必推脱,你那么尽心,打赏也是应该的。”洛兮拍拍厨娘的肩膀,眼中一抹精光,皮笑肉不笑道,“小柚子,拿上来。” 只见小柚子手中提起一个食盒,递给那厨娘。 “四小姐,这是?” “我呢,人微言轻,不受爹爹待见,这我知道,但我好歹也是洛府嫡出的小姐,平时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今天呢,本小姐看你为洛府做事甚是辛苦,所以呢,特地亲自跑过来把我的饭菜送给你吃,也算我这个做主人的一点心意。”洛兮兜兜转转转弯抹角地说出来,故意将最后一句提高了分贝。 话中言语,感情真挚,生生打动了旁人。 “这……”厨娘脸色顿时苍白,“小姐的饭菜老奴一个下人怎么能吃呢,折煞老奴了。” “没关系,我赏你的。” 说着一个眼神递给小柚子,小柚子顺手将饭菜拿出,摆放在众人眼前,半个已经咬了的鸡腿,和一碟青菜,上面还带着些灰色的泥土,当然,这是洛兮中途顺手抓的一把土撒在了上面。 看见那碟与泥土混杂的青菜,厨娘一个踉跄跪地,“四小姐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厨娘甚有自知之明,见蒙混不过去,便跪下身来软的,脸上些许恐慌。 “厨娘这话严重了,什么叫本小姐饶命啊,我是特地来让你尝尝本小姐的饭菜是何滋味的。”洛兮冷笑一声,“来,我看着你吃。” 厨娘冷汗直冒,用粗布麻衣擦着额头,却迟迟不见动作。 洛兮瞅着她,既然如此,“本小姐喂你如何?” 给小柚子使个眼神,小柚子意会,两只手便抓住了那厨娘的双肩,强掰开她的嘴,洛兮也好不懈怠,顺手拿起那一碟青菜便往厨娘嘴里塞去,那厨娘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两人四手的牵制,片刻功夫,那一碟青菜入了那人的嘴中。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小柚子松开那人,只见厨娘一边抠着嘴想要吐出来,一边喊着向洛兮求饶。 洛兮冷眼望着,“若再敢有人怠慢,本小姐 会让你们的下场比她还惨。” 说罢,转身便离开,却错过了那厨娘眼中愤恨的眼神。 “小姐,厉害。”小柚子眼中佩服的眼神,冲洛兮竖起大拇指。 “今日得了便宜,他日便要小心行事才好。” 洛兮一脸得意,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古人当然也得用古人的法子,不过心中却有了些许忌惮,今日教训了厨娘,明日那二夫人恐怕就会找上门来对付我,这深府中还不知有多少尔虞我诈,需尽早做打算才是。 日渐黄昏,洛兮在院中分辨着大大小小的草药,这些都是自己晚上爬墙出去买回来的。 虽然穿越来了这里,自己前世吃饭的本事可不能忘记,说不定还可以在这里开一家自己的药铺度生。 洛兮前世是医科大学毕业,师承祖父,中西医兼学,毕业以后,本想着父亲是医院的院长,自己的工作从此便能平步青云,却何曾想飞来横祸,自己穿越了这里。 午夜梦回,总会梦见绛紫锦袍的俊美男子,醒来仔细回想已经记不清了。 洛兮无奈一笑,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罢了,以后慢慢找寻吧。”洛兮嘴中喃喃道,都这个时候了,想必二夫人是不过来找茬了,“小柚子,我出去转转,晚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一身男装衬着娇小的身材,行动轻便不已,落下的刘海刚好遮挡了额角上令人惊悚的伤疤。 洛兮悠悠地在大街上转悠,小小的身形穿梭在人群中,拜访了几家药店之后,在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店停住,大步流星地进去了。 “小公子您看病请那边排队。”一书童模样的男孩走过来,有些急忙,见洛兮并无意搭理自己,心下有些许不耐烦,“喂喂喂,说你呢,到处看什么呢,看病到那边,那老先生那里排队。” “我不看病,我来找一份工作,我可以为人看病,工钱可以面谈。”洛兮一副胸有成竹的心态,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位上年纪的老者身上。 那书童见她这样说,眼中虽带着些许疑惑,但还是乖乖去问了老者。 第三章 初见唐羽 半盏茶功夫,老者腾出手来,上下打量着洛兮,似是不信她小小年纪还能精通医术,“你便是要在我店里打工的人?” “是。”洛兮也仔细端量了一下老头,眼神灼灼有光,一身素袍衬出一个医者风范。 老者细细打量了她,闪亮的明眸,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面容姣好,额角的碎发遮住了她的伤疤,隐约一看,老者便认定他以前是受过伤的,身材瘦小,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场,不论何时,嘴角都嵌着一抹笑,“请问小公子名讳?” “晚辈花惜落。” 每次扮男装,洛兮都刻意变了声,因此连识人甚深的安大夫也没觉察出的女儿身。 “你都会什么?” “我会什么光凭嘴说是靠不住的,您一试便知。” 自信满满,洛兮心里打定主意,这家医馆我呆定了。 “嗯。”老者捋捋胡子故而也同意她的说法,“你且去为那妇人把脉,说说看那妇人是什么病?”老者指着坐在一旁椅子上抚着肚子的孕妇,问道。 洛兮嘴角浮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只一眼心下已了然。 “夫人虽有孕,却面色蜡黄,显然身体亏损厉害,怀胎已足月,身体浮肿,一副疼痛之态,恐胎位不正,会难产,一般医者只能二保其一,不过,也未必。”一脸笃定道。 老者一脸震惊,他给那妇人把脉给出的结果与洛兮的大同小异,老者看洛兮的目光顿时冒光,不用把脉也说的如此正确? “你再看那个呢?”老头又指着一个中年男人问着。 “手捂胃部,疼痛难忍,想必是胃病了,看他的样子是常年酗酒所致胃寒,药物治标不治本,要想真正去根儿,唯有戒酒之后,每日清晨以姜汤煮水热服方可。” 老者顿时沉默,似是一脸沉着,她说的都没错。 “你如何能治那妇人的难产之相?”这种问题就连 医龄十年以上的大夫都难确保母子平安,更何况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 洛兮笑出声,“您这是要招我了吗?” 老者点点头,皆是一脸慈笑,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医术如此精湛,“你明日便可来上工,至于工资一月一两,如何?” “如此便太好了。”洛兮兴奋道。 工钱对于洛府四小姐来说虽是不值一提,但对于一个简单的医馆来说简直是太高了,而且,医者父母心,洛兮本就不打算多收工钱。 与老者洽谈了些许时候,很谈得来,老头姓安叫安泽青,方圆百里小有名气,大家都叫他安大夫,安大夫家里只有一个妻子,因为年轻时妻子患过病导致不孕,所以他没有子女。 与安大夫一番交流之后,洛兮顿觉原来年龄有时候也没代沟啊。 临走时,还跟老者道:“那妇人虽胎位不正,但距离生产还有些时日,胎位还可以自动矫正,只要她每日坚持从散步,适当运动,难产的几率会大大缩小。” 小人似乎很高兴地从药店出来,嘴角嵌着一抹满意的笑容,“以后只要有空便可以在药店为人看诊,可以赚钱了。” 来医馆原因有二,一是不想白白荒废了学业,既能看病救人又能赚得一份工钱,二来不过是想借着治病的源头宣传一下自己的名气。 第二天,洛兮依约来了医馆,先是看诊后是煮药,虽然忙碌,却乐在其中,动作之熟练,连专门煮药的药童都有些佩服。 “大叔您这伤病是多年的毛病了。” 洛兮诊病不全靠把脉,她会照顾到病患,用手接触了一下患者的腰部,心思有些凝重。 “是啊,前些年上山砍树不小心闪了腰,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时间久了,每到天冷的时候就疼痛难忍。” “小江,过来。”洛兮招呼药童过来,“你去抓两副治跌打扭伤的药,外加二两天 麻,一副碾成粉末,一副煮成药,然后给我。” “哦。”药童叫安江,是安大夫夫妇收养的孤儿,长得稚嫩,平时安静的像个姑娘,有些木讷。 “一副平常专治跌打的药加二两天麻就能治好?”安大夫显然不信。 “若是煮成药一碗下肚,那就是竹篮打水不管用。”洛兮冲安大夫笑的无害,话只说了一半。 带到药童将碾好的药粉和煮好的药端来,洛兮一手端着的汤药倒入盛着药末的碗中,调成了膏状,而后抹在了大叔的腰上,又用纱布缠上,拍拍手,嘴角勾起,行了。 “这就行了?”安大夫眼中惊诧,这么奇怪的疗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大叔,你每日回去用花椒水泡脚,三日后再来换一次药。” “惜落,你这……”自己不是没见过她诊病的手法,但有时还是难以置信。 “嗯?您别担心,这个只是缓解疼痛的一种方式而已。” 洛兮摊摊手,表示很无奈,在知识深广的安大夫面前,自己这种大胆的医人方法简直惊世骇俗。 洛兮在外面的化名叫花惜落,在济世堂一天,大家都成她花大夫。 一天下来,洛兮也该收工回家吃饭了,伸伸懒腰,准备回家。 “请问安大夫在吗?我家公子的病又犯了,快请他去看看吧。” “您稍等,师傅,唐公子身边的管家来了。” 安大夫正与洛兮谈着话,听闻唐公子又犯了病,不禁眉头有些紧皱,叹了口气,唐公子的病一直都是安大夫的心病,试了各种方法,依旧不能见效,抬头对上洛兮探究的目光。 “惜落,你也跟我去看看吧,说不定你会有什么好办法。” “我?好啊。” 看安大夫的表情,应该又是什么棘手的病症,一听到这个,洛兮打不死的探险神经就有些兴奋。 紧随着唐公子的管家和安大夫,过了几条街才到 了所谓的唐府,院落不大,算不上豪华,但周围却时有官兵巡视,洛兮不免对主人的身份有些猜测。 安大夫什么都没跟自己说,这如何看病? “到了,两位请进吧。”管家请两人进去后,顺手带上了门,自己就站在了门外。 “安大夫。” 病人身边还有一个侍候的人,面色凝重,向安大夫行礼之后,又请他坐下。 “公子这几日病情频频复发,今日就一直昏迷不醒,这才匆忙请安大夫过来。” 洛兮近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虽是睡着却还是挡不住他容颜的美貌,柳眉如飞,薄唇抿着,只穿着一层薄衫,显得格外静美。 洛兮有些忍不住流口水,安大夫为其诊过脉后,叹气着直摇头,恐怕病情不妙。 “如何?” “除去本身的病外,公子思念幽深,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那公子本身的病可能治?”那侍卫看来是极其了解公子的心病,便抛去心病不问。 “惜落,不如你来看看。”安大夫将目光转向花痴看着病人的洛兮,有些期待。 “嗯。” 洛兮坐在床榻边,拿过病人的手来,却不想他一把抓住了洛兮的手,嘴里还喃喃嘟囔着什么,有些模糊。 “诗薇……薇儿……” 洛兮离他最近,语言虽模糊,却也听清了,被抓住了右手不能诊脉,洛兮便换做了左手。 “公子,这……”那侍卫见自家公子抓着洛兮不放,看向洛兮有些难色。 “无妨,就让他抓着吧,许是这样可以让他安心些。”洛兮笑道。 “权武……” 一个时辰过后床上的人才悠悠转醒。 “公子,你醒了。” “嗯。”只是觉得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唐公子会心笑了,看着床边的洛兮,有些惊讶,“这位是?” “公子,这是和安大夫同来的,花大夫,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抓着 花大夫的手不放呢。” 唐公子见自己的手还在抓着洛兮,便缓缓松开了,似有些不舍,尴尬笑着对洛兮道:“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洛兮摇摇头,心花怒放,细细观察着唐公子的面容,一双清澈的眼睛,俊逸的脸庞,就连生病也这么美,洛兮不由咋舌,不过乍一看他,好像一个人,只是又突然想不起来像谁。 “惜落,你看唐公子的病可有见解?”安大夫也是在这里静等了一个时辰,直到唐公子醒来,但眉头却不曾舒展。 “啊?”洛兮看着唐公子愣了神,一时没回复安大夫,“这是积累多年的病,不好治啊。” 哀叹了口气,又多看了唐公子几眼,“不过也不是不能治。” “真的?”一旁的权武听到自家主人还有希望,忍不住的激动。 “安伯可否放心把病人交给我?” 没有回答权武的问题,洛兮把目光转向了安大夫,似乎这是一个很重要且亟待解决的事情。 “这个……”安大夫似有犹豫,花惜落医人手法大胆且独到,她的医术是让人放心,但她的大胆却更让人担心。 “我虽不能让唐公子的身体恢复如初,但却能保他不再犯病免受寒毒侵噬。” “你真能?”安大夫不可思议的花惜落,小小年纪真能如此出色?见洛兮不语点点头,“好吧,那就把唐公子交给你医治。” “谢谢。”洛兮没说别的,只回了两个字,谢谢他的信任。 权武送走了安大夫,房间里独留洛兮和病人两人。 “小公子真能治好在下的病吗?”刚才一直不曾见他问自己的病情,洛兮还以为对自己的病心灰意冷,但现在见他眼中的渴望,洛兮只觉心隐隐作痛。 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当然了,除非你不信我。” 床上的病人直视着洛兮的眼眸,他不回她的话,全场寂静了下来。 第四章 嫡庶较量 “我叫花惜落,公子呢?”洛兮尴尬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落花有意,无人惜,公子名字不好。”唐公子细细品着,眉头微微一拧,却没有回答洛兮的问题。 洛兮冲他会心一笑,只一句,便注定他是她的知己。 “是啊,不好不好,那公子觉得我应叫什么?” “花落人惜,落惜。” “落惜,甚好。”洛兮开怀大笑,“不过,落惜这个名字太女儿了,我一个男儿怎么能叫这名字呢!” “呵呵。”被她的鬼脸逗笑,“唐羽。” “额?”洛兮一时没反应过来,“羽?可是羽毛的羽?” 唐羽挑眉,“你为何猜到是羽毛的羽?” “纯洁似羽,公子当的上这个名字。”洛兮说的很认真,她没有开玩笑,见唐羽无声的笑了,不禁有些看痴了,“你以后要多笑,因为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唐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抹仍旧挂了一丝笑,不知怎的,自己对花惜落有种亲切的感觉,他喜欢这个爱说笑话的小公子。 陪唐羽呆了很久,洛兮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也有点不忍在烦扰他休息,“天色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待我回去会把公子的治疗方案制定出来,一定治好公子。” “太晚了,我让权武送你回去。”唐羽吩咐着,着实有些不放心她一人回去。 “如此,我就不推辞了,谢谢。”短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似乎很投机,洛兮不知不觉把唐羽当成了朋友,一个真心朋友。 “惜落。”唐羽唤住她,“你我年纪相仿,我比你年长几岁,若你愿意,以后大可兄弟相称。” “真的吗?” 洛兮一脸兴奋,能与唐羽这样心思纯净的人相交着实是自己三生有幸。 “嗯。” “羽兄。” 洛兮内心有些小雀跃,“羽兄再见,我会很快来看你的。” 洛兮手舞足蹈的跑出了门,似乎还有做梦的感觉,“我有哥哥了耶。” “我回来了。”蹦蹦跳跳地进了自己的院子。 “说,四小姐去哪儿了?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下人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洛兮前脚刚一踏进院子,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嗓音,好不刺耳,仔细看去,小柚子跪在地上哭泣,二夫人领着一群丫鬟下人死死围在那里。 “二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去了哪儿,二夫人饶了奴婢吧。”小柚子跪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求饶,好不可怜。 “好,嘴硬是吧,叫你不说。”二夫人眼色一狠,伸手便抓住小柚子的耳朵,死死拧着。 “啊,二夫人饶命啊。” “住手。”洛兮眉头微皱,上前一脚踢开二夫人抓住小柚子耳朵的手,丝毫没有留情,目光冷冽地瞪着二夫人以及众人,二夫人见洛兮犀利地眼神,不由颤颤地后退了几步,胳膊隐隐作痛,看着洛兮的目光带着怒火,却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呦,这大晚上的,我还以为是哪只母老虎在这发疯乱叫呢,原来是二姨娘啊。” 洛兮嘴角擒着笑,嗓音却刻意将姨娘二字提高了分贝,伸手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小柚子,缓缓道:“小姐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上跪天下跪地,跪爹跪娘,就是不能跪畜生,你把小姐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奴婢不敢。”小柚子站起身,在看到洛兮的那一刻,心中不由地一暖,瞬间充满了希望一般。 “你敢骂我。” 二夫人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眼神死死瞪着洛兮,似乎要把她吃了一般。 洛兮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黯淡,二夫人,名叫李 芳,因为父亲是官居七品,有些背景,所以自己的娘死后,自己的爹便把所有家事交由她管理,洛兮默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说不上漂亮,只是眉目清秀,表面上看着比较秀气罢了,洛兮暗暗吐吐舌头,实际上是个比母老虎还强悍的泼妇。 “二姨娘误会了,我只是说母老虎在乱叫,又没说您,您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不说还好,一说轻描淡写地便将二夫人是母老虎这个说法坐实了。 二夫人瞪着她,嘴里蛮横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捂着疼痛的胳膊,“四小姐难道你想要弑母吗?我自认为没有做对不起四小姐的事情吧,四小姐今日为何要对我拳脚相加,我虽不是你的生母,但好歹也是洛府的夫人,你的庶母,为何你要这么对我?” 意识到洛兮的伶牙俐齿,二夫人立刻转移话题,抬起受伤的胳膊,意在举给众人看,眼泪禁不住地落下,可怜兮兮地模样,似在博取同情,而眼神中那抹精光却丝毫没有逃过洛兮的眼睛。 “我可不敢,就算是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二姨娘您啊,刚才听到小柚子的喊声,我以为是遇到了流氓呢,下意识地跑过来,没想到却伤了二姨娘,真是不好意思啊,二姨娘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计较吧。” 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语气放缓,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来软的,打了人家一巴掌的同时再来个甜枣,二夫人想为难洛兮都难。 看洛兮脸上一副轻松的样子,二夫人火冒三丈,却硬是忍着狠狠瞪着洛兮,恨不得要将她挫骨扬灰。 “哎呦,疼死我了。” 只要有这个洛兮和洛娆在,自己就不能在洛府站稳脚跟,顿时二夫人的脸色瞬间黑下来,举着 自己的胳膊,直呼疼痛,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又似在算计着什么,“二娘我掌管着洛府的内务,今日这贱婢出言顶撞我,为了不让别人说咱们洛府的规矩不严,我这才教训她一下,没想到四小姐却肆意维护自己的奴婢,竟然还出手打伤庶母,我要去告诉老爷,让他来评评理。” 说着招手便让人去请人,既然我对付不了你,那就让老爷来教训你,虽说是嫡女,这十几年来,老爷却从未在意过这个女儿。 洛兮见状,暗自嘲讽,还真会演戏啊,“二姨娘误会了,刚刚洛兮并不知道是二姨娘,还以为是哪个坏人欺负丫鬟,洛兮这才出手,却不想打伤了二姨娘,更何况,咱们洛府规矩严明,若不是有人刻意传出什么凉风,外人又怎会误以为咱们府中规矩不严呢。” 说着眼神扫过二夫人和旁边的下人,“再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亲眼目睹二姨娘今日先出手打了我的丫鬟,难道咱们洛府的规矩是不管对错,只要是我的丫鬟就得屈打成招吗?嗯?”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看着二夫人的清眸顿时变得冰冷。 “还有,既然洛府的内务都是二姨娘管,那么,今日多大点事,还用得着惊动爹吗,爹他忙于政事,这点小事二姨娘都要惊动他,那还有什么事二姨娘能处理好呢?” “你……”二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小妮子口齿伶俐,出手便冲洛兮打去。 “住手。”一声呵斥由远及近传来,一只手却准确快速地握住了二夫人由高处落下的手。 “老爷。”二夫人面色一惧,嗓音颤巍巍喊到,没想到老爷这么快就来了,让人始料不及。 洛兮歪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洛怀渊,自己的爹,身材魁梧清 瘦,面色清冽,眉目之间说不出的俊秀和气质,官居一品左丞相,还任大将军之职,曾率领军队攻破雪国,多次立过战功。 “都闹够了没有?” 洛怀渊撇开二夫人的手。眼神扫过周围的人,怒吼一声,“身为洛府主母不知礼教出手伤人,别人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吗?” “老爷,妾身冤枉啊。” 二夫人身体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手帕摸着眼泪,跟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四小姐对妾身出言不逊,不满妾身教训下人,甚至还出手伤人,妾身一时被四小姐气昏了头,这才,才……”出手想要打人。 “老爷,妾身委屈啊。”说着一边抹泪,一边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哦?有这回事?” 洛怀渊听罢,这才转身看向洛兮,眼神中划过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目光。 “爹。”洛兮撇撇嘴,暗道,这个父亲一直没有看自己,若不是二夫人提起,恐怕他连瞥一眼自己都不会吧。 “这是误会。” 这个时候越解释就越复杂,还不如不解释,眼睛看着二夫人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自己下手自己最清楚,那一脚顶多让人疼半天,绝不会出现淤青。 洛怀渊望着洛兮的眼神加深,似乎要看穿她一般,“你怎么解释?” 看着洛兮,却始终没有暴怒,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言语带着让人捉摸不定的语气。 “刚刚我以为是有坏人欺负丫鬟,就出手阻拦,不想却是二姨娘,我不是故意的。”眼神满是楚楚可怜地看着洛怀渊,心中正细细揣他的心思。 “老爷,连四小姐自己都承认了,您要为妾身做主啊。”二夫人见洛兮自己都承认了,更加哭的可怜,紧紧抓着洛怀渊的胳膊不放。 第五章 唐羽的身份 “二姨娘,我只是说今日之事我有参与,我可并没有承认我有错吧。”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爹,咱们洛府规矩赏罚分明,不会偏袒谁亦不会冤枉谁,对吧?” “当然。” 洛怀渊简单吐出两个字,看着洛兮的眼神似有几分期待,“但是你今日冲撞庶母在先,理应家法处置。” “洛兮自愿受罚。” 洛兮看着洛怀渊,看来这个爹也不是那么霸道嘛,为什么之前会对自己不管不问呢? “但请爹听洛兮一言,二姨娘趁我不在对我的奴婢大打出手,动用私刑,且不说按照洛府规矩,凡动用私刑者一律家法处置,就是按照当朝律法,凡动用私刑者一律杖责,刚刚洛兮及时出手,是想阻止二姨娘不要犯错而已,那么,请爹说说,洛兮错在何处?” 还好自己有偷偷做功课,所以当朝律法以及洛府规矩通通都看了一遍。 “老爷,您不要听四小姐胡说,妾身刚刚只是询问丫鬟四小姐的去处,却不想这丫鬟出言顶撞,妾身这才打了她一记耳光,并没有动用私刑的意思啊。” 二夫人一时也慌了,没想到洛兮会搬出刑法来,再度用眼泪博取同情。 “爹,二姨娘动用私刑,而我因想要阻止才出手,既然我和二姨娘都犯了错误,那么就该一起受罚,洛兮毫无怨言。” 洛兮故意强调自己是因阻止二夫人犯错误才出手,暗中意思就是我好心阻止别人犯错误却要受罚,任谁都听出这深层意思,是在质疑洛怀渊是否能够赏罚分明。 “老爷,妾身冤枉……” 二夫人见状,脸色一青,听洛兮的话,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顿时有些恼怒,却又不好发作。 “够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准再提。” 洛怀渊也是一阵恼怒,这 个洛兮是在故意挑衅自己的权威。 “可是,老爷……” “是,爹。” 二夫人刚想说话,就被洛兮打断,洛兮一脸懵懂的笑意看着洛怀渊,自己在赌,赌洛怀渊是不是如世人说的那样正直清廉,也在赌洛怀渊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对待自己,现在看来是赌对了。 “是,妾身知道了。” 二夫人一脸失落,在她看来,洛兮的一脸笑容是那么地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双眼,心中记下,此仇一定要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老爷,是妾身错了,还请老爷不要放在心上,四小姐是好意,妾身以后一定对错分明,今天的事情也请四小姐不要记在心上。” 这人变脸怎么比我翻书还快,洛兮翻一白眼,咬牙切齿道:“不会,我再怎么小气也不会生二姨娘的气。” “折腾了一天,我看四小姐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过,看四小姐这身装扮,不知又是去了哪里玩去了?” 二夫人上下打量洛兮的一身男装,意有所指,“老爷您看,四小姐几日不见,人倒是活泼了不少,不像以前柔柔弱弱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样子了。” 洛怀渊又将视线转移到洛兮身上,看着洛兮一身男装,“胡闹。” “四小姐,不是我说你,自古女子不出闺阁,即使是出门也只是与闺中小姐们谈笑聊天而已,今日四小姐这装扮,实在有失大家风范,若是传出去,谁还敢来咱们洛府提亲啊。”二夫人一脸幸灾乐祸。 洛兮暗自咬牙,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墨水的料,既然这样,那我也奉陪到底,“有何不妥?” “四小姐这样实在有失闺容啊,老爷您说是不是?” “嗯。”洛怀渊有所意味点点头,“洛兮,你穿成这样确实有损闺容,以后不可再做 这种事,私自跑出去有失体统,罚你一月不许出洛府,好好在府中思过,你好自为之。”说罢,洛怀渊扬袖而去。 二夫人一脸悻悻,“四小姐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院子里好好反省吧。” “我的事就不劳二夫人操心了,您还是赶紧请大夫来看看您的胳膊吧,自残的效果可能会导致断臂的哦。” “你……哼,我们走。” 待到一干闲杂人等走后,洛兮才悻悻吐出一口气,这府中的琐事还真是多啊,“小柚子,你没事吧?” “小姐,谢谢小姐那么维护奴婢。”小柚子说着就要跪下“奴婢害小姐受罚,对不起,小姐。” “哎呀,你快起来,和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你也是因为我才被那只母老虎打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我看看,脸还疼不疼啊?” “奴婢不疼,有小姐在,奴婢一点都不疼。” “傻瓜,笨蛋。” 洛兮心疼地看着小柚子肿胀的脸,清晰的五指印,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小柚子,“这是药,把它涂上,明天就会好,不会留疤痕。” “小姐,奴婢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不用药也行。” “放心吧,这药是我自己配的,不是什么花钱买的名贵药品,还有好多呢,安心用吧。” “小姐,谢谢你。” “傻瓜,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啊。”洛兮揉揉小柚子的脑袋。 “奴婢害小姐一个月不许出门,小姐不怪我吧?”这下惨了,小姐一日不出门就浑身痒痒,这下一个月不出门,不得难受死。 “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这惩罚不惩罚的,一切都不是事。”单看这洛府的围墙,可困不住我这爬墙高手。 洛兮嘴上虽是认罚,行动却一如既往的利落,甚至翻墙爬墙已经成了她的 看家本领,“羽哥哥,我来找你了。” 洛兮从唐羽住处回去之后,好一番打听才清楚了唐羽的身份,原来他是雪国的太子,十几年前,南鹭国攻入雪国皇宫,雪国不敌南鹭国兵力,无奈之下屈降,派来了唐羽为质子,这才解了雪国的灭顶之灾。 唐羽唐羽,洛兮嘴里喃喃念叨着,从心里的熟悉感,就好像穿越了千年后的熟识一般,让自己感到唐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花公子。”权武过来带路,“公子在后花园,花公子跟在下来。” 本来依南鹭国的规矩,外来质子大都安置在驿站之类的官家场所,而唐羽是个外例,当今皇上怜他身患寒症,特地赐给了他一处休养的院子,又派人保护他的安全。 可这所谓的“保护”在洛兮看来不过是换个理由的监视罢了。 院子不大,两旁却种着四季常青,就算在萧瑟的秋日也不单调。 简单的略过周边的景色,洛兮径自走入了后花园,细细看了一下周围,大多种着的是一些能够常青的植物,恐怕这也是院主人的一番寄托吧。 花园中见他,正在阳光下舞剑,身穿一身素白月牙袍,令洛兮眼前一亮,他的眼神冷冽且清澈,一攻一防,剑气逼人,带着壮如虹流的气势,倒让人丝毫不觉的是一副病态之体,看在洛兮眼里,他倒更像是灵动的雪花一般,无序而有规律的舞动着,当然更深的感觉是:冰冷且纯洁。 剑停时间静止,“好。” 掌声鼓起,洛兮不由的羡慕他了不起的功夫。 唐羽这才收了剑,清澈的凤眸看向洛兮,相视一笑,“安大夫是不允许我大动的,你倒好,反倒拍手叫好。” 言语中不带任何埋怨,倒是夹杂了几分女孩子的撒娇之气。 那日洛兮走 后,权武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进了洛府的后门,而眼前花惜落的身份还未可知,唐羽心中还是有一丝防备的。 “我与安大夫治病之法不同,练武亦可强健体魄,有驱病抑病之效,我不反对。”一番话头头是道,现在一个医生的角度,练武利大于弊,反倒对他的病有帮助。 “哦?”唐羽脱手将剑扔给权武,汗液打湿了衣襟,权武识势递上外衣,走到洛兮前,他整整比洛兮高出半头,在他面前,洛兮反倒更像一个小少年,打趣道:“花大夫可是想出了治好我的办法?” 洛兮深深看了他一眼,未语。掏出袖中的手绢递给他。 “没有办法吗?”见他不语,唐羽似有些失落带着点认命的语气。 “不是。”感觉到唐羽语气中几乎绝望的情绪,洛兮的心莫名抽痛了半分。 “没有什么病是我花惜落治不好的。”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目光,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我要治好他,一定要,因为自己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 两人相视了很久,许久之后,洛兮才开口,“既然相信我,就不要质疑我,包括我的身份。” 自己从他眼中看出了相信带着质疑的目光,对于唐羽的身份而言,洛兮的出现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这一点,洛兮深知,所以今日,她要对他坦言。 这一日,洛兮坦言了自己的身份,洛家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因为不受父亲宠爱,偷偷跟了母姓,却独独忽略了女扮男装,她向唐羽谈了她的治疗方案,以针灸为主,药浴为辅。 “你治好了我,想要什么报酬?” 洛兮定定看了他一眼,“我不要钱,我想学武,哪怕一点皮毛。” 她说的认真,眼神中带着坚定,和唐羽相似的凤眸望向远方,深深撼动了唐羽的内心。 第六章 被卖青楼 翌日 “小姐快起来,小姐。” “哎呦,怎么了?” 洛兮懒散地睁开眼睛,昨天给人看诊很晚才回来,好不容易睡个回笼觉还被小柚子这家伙给摇醒,我这小暴脾气,“不要再打扰我睡觉。” 完了,小姐发威了,“小姐对不起啦,我这么兴奋,当然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了。” “什么事?”洛兮坐起身,极其不情愿的表情。 “外面下雪了。”小柚子一脸高兴,小姐从好几天前就期待下雪,今天终于下了,“从昨晚雪就一直下,直到现在还没停,外面雪都没过脚面了。” “下雪?”洛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哈下雪了。” 一把掀起被子跳下床,直奔外面而去。 “小姐,穿衣服啊。”小柚子见状,拿起洛兮衣服地衣服便追过去。 “哈哈,下雪了,终于下雪啦。” 也不管身上衣物多少,高兴的站在雪地里伴随着雪花的降落跳起舞来,脸上的喜悦丝毫不掩饰。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场雪,我好喜欢。” “小姐又说胡话了。” “额,呵呵,我随便说说的啦。”洛兮拍拍小脑袋,自己是兴奋过度了。 “小姐,还好我们早早就备下了炭火,不然,若是像往常咱们早就就挨冻吧了。”小柚子一边加着炭火嘴里还不时嘟囔着过去是如何受苦的。 “小柚子,这炭火是从哪里拿来的?”洛兮听着她的话,合着自己以前既受气又受穷啊。 “是戚叔着人送来的。” “戚叔?”洛兮嘴里喃喃道,洛府的大管家,洛怀渊亲自任命的。 “老爷虽然对小姐不好不顾,但是戚叔对小姐总是照顾有加的,生活上吃的用的也会派人送来,只是……” “只是什么?” “虽然戚叔对小姐很照顾,但还是阻止不了二小姐和三小姐欺负小姐。” “所以,尽管戚叔会送来东西,但那些东西都会被人从中克扣或者抢走?”洛兮问道。 “嗯。”小柚子点点头,以前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难怪,这次我们的炭火少了一大半,也是这个原因吧?” “小姐你知道了。”小柚子惊讶问道。 “人家的炭火都是几箩筐,咱们的炭火还不到两箩筐,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洛兮瞥一眼小柚子,“既然敢跟我使拌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姐,你想怎么办?”小柚子一听洛兮的话,眼神放光,凑到洛兮面前,她太期待小姐的反击了。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洛兮两眼放光,嘴角一抹悚人的微笑,不禁让小柚子打一寒颤。 下了一天的雪,待到黄昏时刻,天空终于放晴。 洛兮褪下一身繁琐的衣物坐在浴桶中好好地洗了个澡,铜镜中婀娜的身姿令人一羡,坐在铜镜前,抚摸着额角处那块惊悚的伤疤,“只要收集好几味药材就可以去掉这个疤痕了。” 摸着伤疤处,洛兮眉头微蹙,怎么手感这么差劲啊,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肉一样,手指轻轻一抓,伤疤的一角便脱落了,“额,假的。” 洛兮惊讶不已,看着手上的面皮,再看看镜中的自己,好美,不过伪装成丑女到底又是为什么呢?洛兮仔细回想生前经过,却无任何结果,“等等,小柚子说这是烧伤,当时又是大小姐对外宣布我受伤的,这会不会和洛娆有关?” 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去问问她,洛兮乖乖将面皮又重新贴回脸上,既然有人让我扮成这样,那就先这样好了,省的有人再打什么鬼主意。 夜晚,雪已停息,洛兮从知道自己脸上的疤痕是假的之后,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一个人撇下小柚子又偷偷爬墙出了洛 府,这次自己没有换男装。 “吼吼,下过雪后的世界太漂亮了。” 洛兮脚下踩着类似雪橇的木板,脚下移动,“让开让开,快让开。” 才刚刚掌握好方向,却不想前面的一行人挡住了去路,想停下来却不可能了。 “嘭。” 只听嘭的一声,洛兮死死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有刺客,保护王爷。”又听一声刺耳的声音,“你是什么人?胆敢撞王爷。” “哎呦,我的屁屁。” 洛兮捂着屁股艰难地站起身,小脸冻的发红,“我不是让你们让开了嘛,谁让你们不让开的。”我还想发火呢。 洛兮看着一旁的人,再抬眼看着被自己撞的人,眼神犀利地瞪着自己,暗紫长袍加身,眉宇间透露出令人生畏的霸气和王者气息,顿时洛兮眼眸瞪大,他好漂亮。 只此一眼,一眼忘川。 “你是何人?” 只听眼前的男人一问,薄薄地嘴唇一张一合,犀利地眼神直视着洛兮的美眸,这双眼睛好美,望一眼那双眸,明亮不夹杂任何污点,一眼便能让人望进她的内心,犹如这双眼睛一般纯洁。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洛兮一时间的错愕,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花痴,不觉小脸更红了。 “二哥,何必跟她废话,若再不快点,只怕太子会先动手。” 一旁身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开口,眼神扫过洛兮,却并没有直视,“敢撞本王的队伍,来人,把她卖到青楼去。” 那蓝袍男子刚刚说完便带人扬长而去,只留下错愣中的洛兮和两个男人,“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天哪,他们还真把我卖到青楼里来啊,洛兮嘴角一瘪,不就是撞了一下吗,至于吗?完了,这下可是掉进虎口了。 “哎呦喂。” 洛兮耳边 响起一声尖锐的嗓音,抬眼看去,只见一身体微胖的女人走过来,“这就是刚刚送来的小丫头,丑是丑了点,不过好在长得水水灵灵的,还是个雏,能挣钱就行。” 洛兮撇撇嘴,谁丑了,你才丑了,瞥一眼老鸨,“喂,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现在最好把我放了,不然有你好看。” “哎呦,小姑娘大言不惭,老娘不管你是谁,到了我醉红楼那就是我的人,你就老实给我接客吧。” 洛兮不搭理她,上下打量了这醉红楼里的一切,眼睛看向另一边,几个人毒打一个小姑娘,而那小姑娘嘴里还喊着求饶。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会接客的。” “住手,放了她。” 洛兮实在看不下去,“你们这样毒打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还有没有人性了。” “哎呦,我说。”那老鸨扯过洛兮的耳朵,“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管她。” “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洛兮撇开老鸨的爪子,一脸嫌弃,这个女人身上喷了多少香水啊,呛死了。 “三天之内,我能让你的醉红楼赚够一倍的钱,你就放了我们,怎么样?” “大言不惭,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老鸨瞪着洛兮,眼神里充满不屑。 “一个赌而已,难道你赌不起,再说了,若我赢了给你赚够了钱,你放我们走,若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也不赔什么,对吧。” 洛兮双手抱胸,一脸自信满满地深情,“我们在你这个地方也跑不了,怎么样,赌不赌?” 老鸨看着洛兮,一脸嘲讽,“料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老娘就跟你赌。” “不过在赌之前呢,我得先说明,三天之内,我在这里一切自由,这里的一切都要听我的吩咐,听我布置,你们不许质疑我,还有我需要这个小丫头当我 的助手。” “好,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那么就从今天晚上起,赌约生效,现在,听我的,把这些客人都赶回去,并且跟他们说,明日有更精彩的节目期待他们的到来……” 洛兮有头有尾的吩咐着,醉红楼里一切的布置经洛兮的头脑全都赋予了现代风格的气息,经一晚上的努力,洛兮还简单的教给个**们几个她们看似怪异的舞步。 一天一夜不曾合眼,着实有些疲累。 “啊,大功告成,就等着明天进钱吧。”洛兮拍拍手,很是满意现在眼前的布置。 “小姐,谢谢小姐为我解围,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小姐的。” 忙了一天,洛兮才正眼看着刚刚被自己救下的女子,粗布麻衣,身材很瘦弱,长得却很清秀,“你叫什么名字?” “我被卖进青楼,老鸨给我起名叫小翠。” “小翠,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小翠将自己的事情一一讲给洛兮听,小翠本来是一名普通农家女子,因父亲去世无钱办丧,所以**葬父,不想被一个富家公子看上强掠去,小翠不同意,他就将小翠卖到了青楼。 “小姐,小翠无依无靠,小姐救了小翠,小翠以后就跟在小姐身边做牛做马报答小姐恩情。” “哎呀,别,我也只是……”看似好狗血的剧情啊。 “小翠给小姐跪下了,求求小姐收了小翠做丫鬟吧。” 洛兮拗不住她,“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不过我不喜欢小翠这个名字,以后你就叫佐佐吧。” “真的?谢谢小姐赐名。” “嗯。” 洛兮笑笑,“既然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就要对我忠心,如果我发现你不忠心,我会毫不留情的赶走你,知道吗?” 洛兮语气严肃,在这个世界上混,就要有一个忠心的伙伴才行。 “是,奴婢记住了。” 第七章 怎敌她眉间一点朱砂 前两天醉红楼的客人只比往常多了一半,虽然稳赚不赔,但老鸨对待洛兮得态度却不似往常那班热情,“小姑娘还是不要大言不惭的好。” 洛兮眉头微微一皱,没达到预期的预算,我跟佐佐都得就在这里,“你着什么急,不是还有最后一天嘛,等着瞧好了。” 第二天晚上,洛兮又一夜未眠,重新为醉红楼的布置做了规整,安排了新样的歌舞,又让人在门外挂出招牌,“明日神秘贵人莅临,一展歌舞才华。” 第三日,都城上下传开了神秘贵人要在醉红楼一展歌舞的传言,大家相互议论,大多猜测,或许这是传说中名动京城的才子——卿公子。 传言沸沸扬扬之后,醉红楼更是宾客满坐,水泄不通,“小姐,这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了,您为何还这么轻松,咱们并没有什么神秘的贵人啊。” “你且瞧着吧。” 一盏茶功夫,洛兮已换了一身装束。 一袭白纱裙裹身,袅袅袭地,一条丝带将三千青丝束起,简单且精致,眉间一点朱砂痣,堪称得上是妖娆至极。 “小……小姐。”佐佐看的痴了。 洛兮将额角的疤痕抹去,露出了倾城的真实面目,看呆了佐佐,看傻了老鸨,“姑娘……” 将老鸨的惊讶尽收眼底,洛兮瞥一眼她,“收回你那故作伎俩的奸笑,我的身份你得罪不起,你若想毁约,被我家人知道,十个脑袋你也难抵罪过。” 老鸨有些面容失色,从洛兮身上的气质判断也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儿,若真得罪了,恐怕醉红楼都保不住,“瞧姑娘说的,一定一定。” “取我的面纱来。” 洛兮一脸淡妆便有倾国之貌,她笑的妖娆,眉间的一点朱砂更加凸显了她的神秘。 “今晚的神秘贵人——花魅”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花魅?又是谁?” 醉红楼的大厅本就宽敞 ,此时厅中的装潢早被洛兮改造的富有一种现代酒吧的气息,让人不觉有人间仙境之感。 高台之上被纱幔围住,若隐若现,只听一声华丽的乐声响起,高台上的纱幔缓缓飘起,一位白衣仙女缓缓降落,只见她一身白衣,一袭长发及腰,赤脚在高台之上翩翩起舞,一条面纱遮面,看不出她的妖媚,灵动且美妙。 “倚门坐,谁拾青梅落;” “筝弦拨,一曲倾城色;” “美人侧,钗钿舞鲜罗;” “执棋子,闲做斟酌;” “琉璃塌,千杯尽醉卧;” “画龛阁,泼墨分五色;” “戏台上,百态竟描摹;” “流光转,都成过客;” “何以飞花落,纷然入土不余半点胭脂色;” “何以笙箫默,繁华过后肃杀三千的寂寞;” “何以朱门锁,人非物是忍见昔人乘黄鹤;” “何以流年过,滑落指尖无声息的蹉跎;” “身如寄,谁怜陌上客;” “西北望,关山遥几何;” “暖香阁,红袖影婆娑;” “应不识,几家兵戈;” “君独见,江南烟雨色;” “挑灯看,离人泪自落;” “陇上落,春秋虚度过;” “乱家国,是非人说;” “何以风萧索,冷却宫商弦断灰落无人拨;” “何以朱颜没,雪染青丝菱花镜里无颜色;” “何以殇歌破,回首不见烟柳垂杨情脉脉;” “何以今非昨,老去桃花人面何处再难得。” 一曲毕,全场沸腾,“好,好……” “本公子出一千两买下花魅姑娘。” “我出两千两。” “各位爷,各位爷,花魅姑娘只是献艺,不**的,若各位爷喜欢,我安排了许多姑娘,各位瞧好。”老鸨在那几个人之间游说,这才安抚住他们。 二楼一处雅间内,一双狭长的凤眸正眯着眼睛看着台上那名遮面的女子,“血染江山的画,怎敌 她眉间一点朱砂……” “主上,属下去拦下她。” “姑娘,请留步,我家主人听闻姑娘才艺,特邀姑娘一坐。” 洛兮闻声眉间不禁微蹙,看着面前的灰衣男子,头高马大,看着自己的目光冰冷中带着不屑。 “不好意思,我只献艺不**。” 说罢,径自越过那男人便要走,只是前面郝然伸出了一只手挡住了洛兮的去路,“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硬绑不成?” “颜古,不得对姑娘无礼。” 洛兮将愤怒的眸子隐去,目光又撇向一旁的男人,眉目晴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单单注视着他,就仿若“朗月出天山,春风过漠北”。 “你是?”注视他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在下北溟,闻得姑娘一展舞艺和歌喉实属三生有幸,所以特邀姑娘雅间一坐,无奈手下的人太过鲁莽,惊着姑娘了,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无妨,只是坐一坐就罢了吧。” “咦,这不是花魅姑娘吗,歌唱的好舞跳的也棒,就是不知这长得怎么样?” 此时,一个喝醉了的男人拦住了洛兮的去路,脚步颤颤巍巍地冲向洛兮,伸手便要抓去她脸上的面纱。 问着那男人身上的酒味,洛兮只觉浓重的酒味呛的她眉头更蹙,身体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那男人抓过来的手,却撞上了身后的一堵肉墙。 身后的北溟顺势将洛兮揽在了身后,一手抓住那男人的手便是一扭,疼的他嗷嗷直叫,“哎呦呦,放……放手。” “向姑娘道歉。”北溟脸上的那抹明媚瞬间变成了冰山。 “凭……凭什么,不过一个**罢了,哎呦哎呦……” “道歉。” 冰冷的语气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颤,惹得洛兮多看了他几眼。 “对……对不起。” “听不见。”洛兮的玩意大起,丝毫不在意那男人会把自 己怎么样,反正有大神罩着,“大点声。” “对不起。” 待到洛兮点了头,北溟才放开那男人,睨着洛兮的眼神多了几分**,这姑娘好生调皮。 洛兮扑哧一笑,不经意间对上北溟探究的目光,“谢谢。” 只觉她眉间的一点朱砂笑起来更加的妖媚,北溟抿唇看着她,“姑娘可否到雅间一坐?” “嗯……”洛兮沉默了半晌,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北溟,只见他一直对着自己微笑着,并无丝毫恶意,“好吧。” “姑娘刚才好歌舞。” “呵呵,公子过奖了,我也只是照猫画虎罢了,相比当年的卿公子差的太远了。” 洛兮也不在乎北溟如何打量自己,一双美眸清澈见底,“公子不是本地人。” 不是猜测,却是笃定。 “哦?姑娘如何看得出我不是本地人?” 洛兮微微一笑,眼角的睫毛轻颤,“你的手上有茧子,身着一身华贵,手却如此粗糙,肯定是常年策马所致。” “习武之人常年策马手上有茧子。” “公子的长相和北方人无异,只是你的侍卫暴露了。” “哦?”北溟睨着眼睛看洛兮的目光更加多了几分深意。 “你的侍卫语言豪放不羁,行事大方粗犷,这倒更像是一个草原的汉子。” 洛兮的美眸对上北溟深邃的眼睛,轻笑出声,丝毫没有女孩子的脸红,“如果他能像他的主子一般,豪爽却明礼,也不至于被人讨厌。”洛兮明显实在夸北溟。 “呵呵。”北溟一笑,仿若春风,算是默认了洛兮的话,“手下人是有点不懂规矩,得罪了姑娘都不知道,回去一定鞭策他。” “没事,我反倒更喜欢他这种性格。” 洛兮摆摆手,比刚才更加放的开了,心下对北溟的警惕也减了许多,“公子长得可真不像草原人,啧啧。” 洛兮久久盯着北溟的脸看了半天,不 禁嘴角偷偷笑开了,在自己的脑子里,草原人长得都是五大三粗,豪放不羁的,现如今,看北溟的模样,但好像是自己搞错了。 被洛兮盯得发毛,北溟尴尬一咳,“我的父亲是草原人,母亲是北方人,故而我生的像母亲多一点。” “哇~”混血儿,怪不得这么好看,洛兮面纱下咧着嘴偷笑。 “刚刚姑娘说不及卿公子,然而在下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子谬赞了。” 一般一般,也就世界第三吧,洛兮心里美美自夸着,还好小的时候自己大爱古文学,略懂一些琴艺和诗画,要不然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悠哉,恐怕早被老鸨逮出去接客了。 “姑娘可是家中遭了难,才委身于青楼之中……”北溟说了一半,看向洛兮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若姑娘愿意,我可为姑娘赎身。” “公子怎么就认为沦落青楼的女子就一定是**呢?” 还以为他看别人的眼光会不一样,如今和那些泛泛之辈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在下唐突了。” 洛兮抿唇一笑,罢了,也许世人看青楼的目光就是这样吧,“无妨,我不是青楼中人,自然不会因公子的失言生气。” “姑娘既然不是,那为何要在这里……” “深爱歌舞,又无一展才华的机会,只得在此献艺。”洛兮匆忙间乱编的理由竟也当真了。 “姑娘可师承何处?” “无名无处。”洛兮起身便要走,再待下去恐怕身份会暴露吧。 “花魅姑娘。”北溟叫住她,“这真的是姑娘的真名吗?” “真也好,假也罢,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以后可否能再见?” “有缘会再见的,公子留步。” 洛兮走后,颜古进来,“主上若要留下她,何须如此,只需一句话,属下便将她掠到北萧去。” “好了,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第八章 继位 转眼三天期限已到,洛兮已经有三日没有回家。 这日,醉红楼开始盘算这三日所挣的银两,出人意料,这次所挣的远远超出了两倍,老鸨抱着一沓银票爱不释手,洛兮一脸得意,“如何,我可是给你挣了一倍的钱,可是超出你的预想呢!你可愿意放我们走了吗?” 老鸨看着洛兮,一脸佩服,“天才啊,你真是天才啊,要不这样吧,你留下来,帮我挣钱,挣得的钱我们三七分,怎么样?” “这个嘛,现在不行,我家中有事,现在必须回去,不过我还会再回来的,佐佐我们走。”洛兮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我一定要买下这个地方。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全府上下找你都找疯了。”小柚子终于见到洛兮回来,终于舒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洛兮一笑,看着小柚子,“找我有什么事啊?” “这位是?”小柚子放下一脸担心,才注意到跟在洛兮身后的佐佐。 “她是佐佐,我救回来的,以后就跟着咱们了。” “哦,你好。”小柚子冲佐佐点点头,“哎呀惨了,老爷吩咐找到小姐之后一定要告诉他,小姐现在我要带你去见老爷。” “为什么?怎么这么着急啊?” “老爷早上回来,说皇上病危,圣上传旨要重臣携家属入宫侍疾,老爷正等着你呢。” “不是应该让大姐去么?”排队都排不上我,这次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身体不适,您又是洛府嫡女,所以必须是您去。” 找不到洛兮,洛怀渊正在客厅踱步,“爹,您找我。” 洛兮踉跄地走进客厅,用眼神一扫,洛府上下上到夫人下到丫鬟全在,待到洛兮站定,四面八方的目光集聚而来,顿时洛兮成了全场的焦点,有跟着着急的,有幸灾乐祸的,洛兮只冷眼一扫,便看着洛怀渊 ,毫无做错事的样子。 “四小姐你可回来了,可把大家急坏了。” 二夫人首先打破安静的局面,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好似在等着看笑话。 “是啊,我没丢,二姨娘很失望吧。”洛兮一双美眸忽闪,笑嘻嘻地看着二夫人,一语中的。 “四小姐你……” “洛兮换身衣服随我进宫。”没等二夫人说完,洛怀渊就打断她说道,语气中毫无追究洛兮去了哪里的意思。 “是。”洛兮也不跟他们废话,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去干什么,所以很利落的转身也不留恋什么。 皇宫——宣政殿 殿外,洛怀渊一干人等已经跪在殿外多时,洛兮跪于一旁,此次进宫只有洛怀渊和洛兮二人,其他下人都候在了城门外。 洛兮眉头微蹙,这样跪着已有些时辰了,再跪下去,恐怕自己的这两条腿都别想站起来,“咳咳,爹,我有些不舒服,想去一旁透透气。”洛兮悄悄附在洛怀渊耳边道。 “嗯。”洛怀渊点点头,语气不卑不亢,“记住不要乱跑,尽快回来。”言语对洛兮多了几分关心。 “是。”洛兮爽快笑笑,冲洛怀渊摆了个OK的手势,嘻嘻。 皇宫御花园中,此时已将近黑夜,虽是毫无生气的冬日,但皇宫的御花园却是花朵怒放,盛开鲜艳,洛兮身着一身素色莲裙,徘徊在五颜六色的世界里的显得更加安静优雅。 “这就是皇宫的御花园啊,占地面积几千亩,皇家果然够有资本。”逃脱了刚刚死寂一般的宣政殿,此刻寂静的御花园却更显得动情。 “王爷,看来今晚是时候动手了,我们已经牵制住了太子,宫中的御林军也已布置妥当,还请王爷早日下令。” 洛兮站于莲亭中,不巧,刚刚那人的谈话正好被自己听见,王爷?听刚才那人的话,难道他们是想逼宫?完了,自己 听到了,会不会被灭口? “谁?”刚刚谈话的人这才留意到一旁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 “奴婢参见王爷。”洛兮见状灵机一动。 “奴婢是宣政殿的宫女,刚好路过此地,惊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洛兮趁机扫一眼正前方的男子,惊讶在眼中一闪而过,是他,那天夜晚撞到的那个男人。 龙玹腾一双犀利紫眸紧紧盯着洛兮,这身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宣政殿的宫女跑来这里做什么,正好,你同本王一起去宣政殿照顾皇上。” “是。”暗暗捏了一把汗,还真担心他会一刀砍了自己。 宣政殿内,龙玹腾早已潜退了一旁的下人,“父皇,你好些了吗?”温柔地语气中夹杂些些许霸道,“父皇年迈,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父皇早日下召,册立新君。” 洛兮被带到宣政殿内,此时正站在一旁,眼神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的老皇帝,虽已体弱不堪,却丝毫不减那股王者之气,眉目间和龙玹腾十分的相像。 “我早就知道你要如此,这些年是我欠你的,如今你这样做我没有任何怨言,这个皇位本就该是你的。” 龙景天病弱的双手紧握住龙玹腾的胳膊,接连喘了几个大气才讲整句话说完,“江山交给你,朕很放心。” 最后终于将临终遗言说完,龙景天欣慰一笑闭上了双眼。 “父皇。”龙玹腾看着已逝的看皇帝,最后一声的叫喊却更让人撕心裂肺,也许在这最后一刻他才感受到父亲的失去。 “皇上殡天。” “皇上殡天。” “皇上殡天。” 知道皇宫的钟声响起,洛兮才回过神来,此时,龙玹腾已昭告天下成为新一任君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先皇殡天,朕心感悲伤,欲守孝一年,但念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特命大皇子 玹傲代朕赴皇陵为朕守孝一年,以表朕之孝心。” “放屁,这皇位本应由太子继位,二皇子逼宫篡位,罪应有诛。”龙玹腾刚刚宣布完毕,就听一声粗狂的嗓音喊起。 洛兮虽在殿内,但抬眼向外望去,只见一身穿官服的男人越过众人向龙玹腾走来,行为举止间透露着一中野蛮。 “朕亲耳听先皇颁布口谕,怎会有假,朕看薛大人是忘了自己的本分,还是你为大皇子党羽企图造反不成?” 龙玹腾三言两语就给薛有良定了罪,眼神犀利丝毫不给人留有余地,“何况,先皇临终前不止有朕一人在旁,宣政殿内所有人都听见了,难道这还有假吗?” “宣政殿内都是你的人,他们当然是向着你说话,太子才是储君,皇位非他莫属。” “放肆,你敢质疑先皇的旨意,既然你顽固不化执意推崇太子造反,那朕留你不得,来人,拖出去砍了。” 一道命令一下,众臣胆战心惊,“传朕口谕,左丞相洛怀渊忠君爱国,特允其辅佐新君,封徐敬为一品侍郎,接管宫中禁军,守卫皇宫。” “谢皇上。” 待到龙玹腾和两位重臣商议之后,龙玹腾才把视线转移到了洛兮身上,犀利紫眸中顿时略过一丝惊奇,是她,难怪这双眼睛那么熟悉。 洛兮也抬眸对上龙玹腾的幽深紫眸,心跳仿佛楼跳了一拍,嘴唇微抿,脑袋里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美得妖孽的男人,七分冷酷带着三分邪气。 “皇上,先皇后事既已妥当,那臣就告退了。”洛怀渊一语打破寂静,看龙玹腾的眼中有些几丝敬意。 “嗯,退下吧。” “是,臣告退,洛兮,还不跟为父回家。” 洛怀渊行礼之后看着一旁呆愣的洛兮,从龙玹腾和她进殿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洛兮,心下不禁着急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洛兮 没事也就放心了。 “啊?哦,是。”洛兮被洛怀渊一语惊醒。 “原来是洛大人家的令爱,朕还是第一次见。” “是,小女给皇上添麻烦了,请皇上恕罪。” “无事,令爱很可爱。” 龙玹腾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洛兮,几丝看不懂的情愫一闪而过。 洛兮撇撇嘴,这些话也太客套了吧,实在是在这个闷的透不过气的地方呆不下去了,“臣女告退。” 洛兮一身白衣风度翩翩,轻便的男装刚好衬托出她柔美的气质,刚毅中带着几丝娇俏,脸上带着一只银狐面具遮挡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了性感的樱唇。 这只面具是洛兮前些日专门让人定做的,银***模型不大不小刚好遮住了眼睛和鼻子,以后只要男装出门便要带上这面具,省得某些人认出来找茬。 不愧是天子脚下,盛都的繁华远远超过了边远地区,街上热卖声不断,虽然已经见识过这个城市的热闹,经过那晚皇位风波争夺之后,洛兮觉得自己有必要散散心,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街上的东西看个不停。 “抓贼啊,有贼啊,站住,别跑。” 顿时街上一片混乱,洛兮看着眼前一阵混乱。 这个该死的小偷,好巧不巧地从我眼前跑过,难道我还能看着你得手不成,洛兮一不做二不休,出腿便拌了那小偷一个跟头,接着一记扫堂腿冲小偷迎面而来,优雅而利索。 “谢谢,谢谢公子,为我家公子追回玉佩。”看着洛兮递过来的玉佩,那追赶之人谢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洛兮瞥一眼早已躺在地上的小偷,自己以前可是学过女子防身术的,对付一个小偷可是绰绰有余的。 “多谢小公子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一身白色长袍停驻于洛兮眼前,谈吐间温文尔雅,举止间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学士风度。 第九章 在下花惜落 洛兮不禁双眸瞪大,眼前的男子不禁让人一愣,勾起的唇角犹如暖泉般的笑容,美得让人心动,比起龙玹腾邪魅的霸气,眼前的男子更让人心软。 “我叫玹瑾,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花惜落。”洛兮咧嘴笑笑,貌似刚刚我又犯花痴了,“叫我惜落就好了。” “若惜落公子不嫌弃,我请你喝茶如何,就当做答谢公子出手相助如何?” “额,这不好吧,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有何不可,惜落请。” “那好吧。”洛兮顺意,这样也不错,可以和美男做朋友。 想着现在的所作都是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吗,多个朋友多条出路。 “惜落公子请。”龙玹瑾客气地请洛兮进了一家最好的酒楼。 开始洛兮还兴奋满满,但不久之后挂在嘴角的微笑一下子变得僵硬,“这位是?” “哦,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兄长,二哥这位是花惜落公子,刚刚多亏了他出手才帮我找回了玉佩。”龙玹瑾体贴的介绍着,嘴角依旧挂在那抹迷人的微笑。 “花公子好。” 龙玹腾虽未改往日的冷酷,但还是客气地向洛兮打了招呼,看着洛兮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银色面具衬托着儒雅的气质,面具背后这双眼睛很明亮,纯洁如雪,“花公子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呵呵,许是公子看错了,我也是近几日才来到盛都,怎么会见过公子呢。” 洛兮尴尬一笑,不禁暗暗抹了一把汗,龙玹腾她又怎么会不记得,那次被自己撞到,把自己卖到青楼的****,还好自己带着面具不然一定被戳穿了,不过话说回来,龙玹腾是皇上,那么这个龙玹瑾就是某位王爷了? 龙玹瑾生来就是一副令人沉迷的模样,他常常挂在嘴角的笑给洛兮的感觉如同三月春风,滋润心肺,比起龙玹腾的冰冷,他更易让人亲近,总之两个字:暖男。 “是吗,或许是我看走眼了吧。”龙玹腾邪魅一笑,他不是她。 “呵呵,是啊是啊。” “惜落公子坐。”龙玹瑾客气招呼道,“家兄性格比较冷酷,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你们还是叫我惜落好了。” 洛兮狗腿笑笑,不禁在心中骂了龙玹腾一万遍,这个冷血怪物。 “惜落。”龙玹瑾冲洛兮温柔一笑,看着洛兮的眼神不禁一软,这双眼睛真的很美,“那你也叫我玹瑾吧。” “好啊,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不到今天还能认识你们两个朋友,真好。” 洛兮又发扬了说瞎话不眨眼的害人精神,一顿吹嘘,看着龙玹腾没有怀疑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下次出门要再见到他们,一定躲着走。 抽空去了南苑,洛兮要开始为唐羽拔毒治疗。 今日的花惜落与往日不同,自己带了面具,差点连权武都没认出来。 “你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唐羽背对着花惜落,却依旧能知道是她。 “哈?羽兄怎么知道是我?” 花惜落连自己都没注意,只要和唐羽一起相处,自己无形之中总会感到一丝温暖,甚至还会对着唐羽偶尔撒撒娇。 莲厅中,唐羽一袭紫色镶边衣服,长发束冠,这还是花惜落第一次看他穿王服,他本是雪国的太子,却要委身于他国做质子,人们只得称他王爷。 这身衣服隐去了他平日的苍白,衬出了他生为王者的气息,同样龙玹腾也是王者,但唐羽给自己的感觉,更为亲和,唐羽背对着花惜落而坐,她进来时,唐羽正在抚琴。 听得出她的琴声兄夹杂着几分思念,花惜落伸出半个脑袋挡在唐羽眼前,“羽哥哥可是想家?” 只见花惜落的半张脸被那银狐面具遮挡,只露出一张樱唇,唐羽顿时的微愣,伸手便要摘下花惜落的面具,无奈却被她驳回了。 “为何要以面具示人?”唐羽语气中有些许生气,不知怎么的,望不到她的那双纯洁的杏眸,自己觉得很不踏实。 花惜落轻摇头,转身潇洒的坐上石椅,“不只是现在,以后也会。” 以面具示人,不管对他还是对龙玹腾。 “为什么?”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他不希望自己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银狐面具,他更不希望他看不懂他。 “习惯就好。”花惜落轻叹,自己又是多么无奈,洛府、龙玹腾,除了唐羽,都需要隐瞒。 见花惜落有自己的苦衷,唐羽感同身受,轻抿嘴唇,半晌沉默。 “这个世界上只有羽哥哥见过花惜落的真面目,只有你一个。” 花惜落勾起的唇角,看到唐羽的目光多了几分炙热,只有他一个见过她的真面目,因为她真心待他。 唐羽又是一愣,片刻的沉默之后,双手又抚上琴弦,琴声悠扬清脆,沁人心脾。 他静静地弹,花惜落静静地听,无形中显得默契和谐,因为只有花惜落听得出,唐羽此时是快乐的。 虽已沉浸在唐羽优雅的琴声中,但花惜落可没忘此行的目的,二人相谈了甚久之后,洛兮便不耐烦地拉着唐羽进屋,顾明思义当然是解毒,不然,自己这名医的名号怎么担当。 解毒分为三步,花惜落把事先调配好的汤药悉数到进了浴桶中,本想让唐羽脱光了进去的,想想自己的性别,还是让他穿着中衣浸泡在了浴桶中。 “等一下我会为你扎针,体内会如数万虫蚁噬咬,若是忍不住你就喊出来。” “男儿大丈夫岂会因为这点疼痛受挫。” 唐羽倒是很乖的配合,看向花惜落的目光满满的信赖。 花惜落准备了八十一针,至上而下,面具下一双凝视地眸子,睨着唐羽身上爆起的经脉,寒毒侵体,每每都要尝试着*****的痛苦,这十几年来殊不知他是怎么熬过的,花惜落心微微抽痛。 施针完毕,花惜落的额角已然是细汗密布,凝重的神情放松了 许多,自己也是第一次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用中医的手法为人治病,好在一切顺利,暗自将悬着的心放下。 “呼~”终于完事了。 此时的唐羽已经沉睡过去,花惜落附在浴桶边看着他的睡颜,温柔的会心一笑,只要度过第一次的难关往后的治疗就简单多了,“睡吧,睡个好觉。” 待到唐羽醒来已是黄昏,“他呢?” “公子,花公子为公子施完针便离开了,还特意叮嘱等公子醒来务必喝下他为您准备的汤药。” “好,端上来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洛兮越想安静的生活,风波便来的越快。 洛府 “小姐……”小柚子终于看到自家小姐回来,一张苦瓜脸摆在洛兮眼前。 “咋了,谁有招惹我们家小柚子了,告诉我,我去揍他。”吹着口哨,洛兮大大咧咧地越过小柚子,踱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今日皇上下旨赏赐了洛府四小姐,说是安抚小姐的情绪。” 佐佐一脸淡然,对于被中途捡回来的一个侍女,佐佐的心思更加让人难以捉摸,看向洛兮的眼神有着探究。 “噗~”洛兮刚喝进嘴里的水瞬间吐了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诧,这皇上搞什么鬼? “老爷吩咐,说小姐回来让小姐去书房找他。” 额,洛兮凌乱中,自己在心里自问,我没得罪当今皇上吧?没有啊,我怎么不记得?我也得罪我亲爹吧?也没有啊,没道理吧? “小姐?”小柚子战战兢兢地看着她,不会被吓到了吧?“没事吧?” “知道爹找我什么事吗?” 两人面面相觑摇摇头,这个真不知道。 洛兮不禁翻一白眼,心下对二人下一定论:猪队友。 “好吧,我去。” 毫不留恋身下的座位,洛兮抬屁股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房间。 这下换小柚子和佐佐凌乱了,这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啊。 洛府——书房 洛兮礼貌地翘了三下门,“爹,您在吗?” “进来。” “哦。”洛兮乖乖进门,顺手带上房门,“您找我有事?”从进门那一刻,洛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因为自己偷跑出去要处罚我呢,就来软的。 洛怀渊睨着眸子盯着洛兮半晌才道:“你又偷跑出去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对于洛兮,洛怀渊是愧疚大于恨意的,只是这份恨意早已经多年的沉淀搁浅藏于心底了。 “额,嗯。” “今日圣上下旨昭告天下,秉承圣意顺承帝位,有洛府嫡二小姐作证。”洛怀渊轻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此事?”他的语气苍桑了很多,看着洛兮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悲悯。 “什么?” 洛兮不禁被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一时错愣在原地,在这个皇权专制的古代,自己清楚的明白一道圣旨意味着什么。 贴皇榜诏天下,顺天意得民心,又有洛家嫡女作证,即使洛家并未透露过要支持哪一派,如今,皇上刚刚登基,根基未稳,***派 还未善罢甘休,如今皇上一道圣旨,他这是再用洛家当他登位的挡箭牌啊。 “爹,这是真的?”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这生在帝王家的人都是这样狠心的吗,狠心的拿无辜人的性命当垫脚石。 “皇榜已下,洛兮,为父只想问你,那日你在殿内真的听到先皇下诏**给皇上?” 洛兮对上洛怀渊的目光,一时的沉默,终究还是叹声道:“父亲,虽然我只是一介女流不应插手政务,但我知道,事实就是事实。” 一句模糊的话让洛怀渊惊诧洛兮的处事之态,“嗯,也好。”似是已经明白了洛兮的话中有话,洛怀渊只简单地回了两句。 “听父亲的意思,可是觉得当今的皇上比之前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怀渊没有回答,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心底划过一丝赞赏,洛家没有男孩,洛兮若生为男孩,她的才智定不逊色他人,哎,只可惜啊…… “洛兮,不管谁为王,我们只需记得为臣为人者是为了天下人。”他说的简单却慷锵有力,看向洛兮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寄托和期待。 “是,我会谨遵父亲的教诲。” 虽然对洛怀渊没有什么感觉,但自己却被他的一番话深深折服,如此为政为民的人,身为他名义上的女儿,我该为这样的父亲为荣,我会的,我会做到为民为天下人。 纵使洛兮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可她注定不平凡。 “皇上下旨赏赐了一些物品,以安抚你受惊的情绪,明日你随我进宫谢恩吧。”说罢,洛怀渊又轻叹了口气。 “是,洛兮虽然不懂朝堂,但对于洛家无益的事我会掌握分寸,父亲无需为明日担忧。” 洛兮眼睛忽闪,仿佛给洛怀渊吃了一颗定心丸,明日谢恩,无非是皇上让自己向天下人作证,亲眼目睹先皇**一事罢了。 “罢了,你知道女孩子家还是不要让你牵扯进来的好。”似乎听懂了洛兮的话中之话,认真的看着洛兮道。 会心一笑,从来都不重视自己的父亲担心我了,“无妨,我会随机应变的。” 洛府——后院 “二夫人,这真的不能给您,老爷吩咐这个不能动。”一个苍老的嗓音带着点点劝诫。 “为什么不能动啊,我才是洛家的当家主母,这些东西理应先送到我这里报备。” “可是这是皇上御赐给四小姐的……” “住嘴,洛兮那个死丫头有福消受这么贵重的东西吗,全部给本夫人搬到院子里去。” “二夫人……” “戚叔。” 刚从父亲的书房出来,竟又让自己撞上了一出好戏,洛兮抿唇看着这群除了戚叔以外的刺头,“怎么了?” “四小姐,这……”戚叔有些力不从心,眼神扫一眼二夫人,面色有些严肃。 “洛兮?”二夫人看到不经常出入的洛兮明显有些惊讶。 洛兮轻蔑地看了一眼二夫人,眼神久久注视着那些被争来争去的物品,绫罗绸缎,首饰珠钗,倒是 样样俱全,不愧是九五之尊,出手果然阔绰。 “洛兮,我也不跟你卖关子,我身为当家主母,这些东西理应送到我那里保管,你一个女儿家收在你那里总是不方便,还是放到我这儿保管的好。” 保管?她倒是拉的下脸说这句话,只怕保管是假,独吞才是真吧。 “放我那里确实不方便。”洛兮皮笑肉不笑,“二姨娘想要就送你好了。” 二夫人没想到洛兮变得这么快,一时兴奋激动,看向那些物品的眼神两眼放光。 “不过……”洛兮顿了顿又道,把玩着刚从洛怀渊手里拿回的圣旨,“明日我进宫谢恩,若是皇上问起这些东西可还受用,我就回答他你去问问我家的二夫人吧,这些东西可都在她那儿呢。” 挑眉又看着二夫人那张失色的小脸,比变天还要快,洛兮不禁笑出声。 “哦,对了,刚刚二姨娘说这些东西放我那里不方便,我也正觉得我的院子太小了,放不下这些东西,不如换个院子居住,就晴兮院吧,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明日就搬。” 说罢,洛兮径自绕过二夫人走去,徒留一群人呆愣在原地,缓缓而过,洛兮笑着,还真是解气。 晴兮院,那是仅次于二夫人的翠竹居和寂桐院的院子,依洛兮嫡女的身份居住在晴兮院本是理所应当,可是,某些人不甘心。 第二日,洛兮着盛装随父亲入宫谢恩,宣政殿内,龙玹腾一身黄袍加身,正低头看着桌上的奏折,仅是从侧面看他挺直的鼻梁,微蹙的眉头,就能令人窒息,他的刚毅的美浑然天成,连洛兮也不由咋舌。 片刻之后,龙玹腾才抬眸,看向一旁洛怀渊的方向,洛丞相对于众臣今日的提议有何看法? “这旱灾事发突然,臣觉得应派稳重之人先行前去赈灾。” 提议?赈灾?什么鬼?洛兮听得云里雾里,自己从进来那一刻,他们就在讨论这些,合着这屋里全当我是空气呢! “嗯。”龙玹腾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洛兮,嘴角勾起一抹浮笑,眼神中划过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情愫。 “这便是洛丞相家的小姐?” “臣女洛兮参见皇上。” “这是臣家中嫡系二女儿。” “洛兮……”听着她的名字,似曾相识,龙玹腾眉头微蹙,“是姨母的女儿?” “是,她的母亲生下她之后便去了。” 洛怀渊说的悲切,这是自己心中的痛,想起当年自己的结发妻子,洛怀渊不禁悲痛万分。 “逝者已去,生者节哀。” 龙玹腾看着洛兮,似乎也想起了往日的种种,母亲去的早,若不是姨母全力护自己周全,恐怕也没有如今的龙玹腾,“如今看到洛兮长大,姨母也该安心了。” 姨母?又是什么鬼?我跟龙玹腾还是亲戚不成? “洛兮。” “臣女在。” “朕曾听闻洛家的小姐都是才女,今日朕便出题考考你,看看这洛家才女的名头是不是名副其实。” 第十章 洛家才女 “洛兮才疏学浅,恐怕让皇上失望。”啥子嘛,不会是用古人的之后乎者也来考我吧? “无妨,不如以今日的天气为题,你做一副对联如何?”饶有兴趣的看着洛兮,洛家小姐是才华横溢满城皆知,可除洛家四小姐外。 额,洛兮的脑子貌似有些秀逗了,今天什么天气?遥望一眼窗外,会上心头,“雾窗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 “好,不错。”龙玹腾看向她的目光更深,心头也有一丝惊讶飘过,“如此,朕倒觉得洛兮的才华不能埋没,传旨,自即日起,封洛兮为御前伴读,赐腰牌,可自由出入皇宫,洛兮你可愿意?” “皇上,洛兮年纪还小,纵使心中一点笔墨,但她资历尚且不足,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无妨,有洛兮在身边,朕也不会每日寂寞,洛兮你可愿意?” “臣女……”洛兮反应迟钝,我是解闷的么,你寂寞,还空虚呢,“洛兮一介女子,实在不足资历伴君左右,请皇上收回成命。” 龙玹腾眉头紧皱,我还会吃了你不成,嘴角的笑容勾起,不过以后也说不定,“旨意一下,覆水难收。” “啊?”洛兮一副苦瓜脸,可是人家不想,“每天都要吗?” “朕准你随时进宫伴读,无旨意奉召你可以在家休憩,月银照发。” 这样算起来自己不用上班也可以赚钱,简直美差,咧咧嘴露出雪白的贝齿,“好吧,洛兮领旨。” “看到洛兮如此活泼,朕便放心了,还以为你那日会因此产生阴影。” “什么?”沉浸在自己的花花世界里,洛兮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日没有吓到你吧?”龙玹腾如同话锋突转,语气温柔了许多。 “不知皇上说的哪件事,吓到又不知从何说起?” 洛兮笑面如嫣,看似不上心的回答,却轻易躲过了龙玹腾的直接问题,是说上上次把我卖进青楼啊还是说上次被我发现你肆意篡位的事啊? “朕承先皇口谕,顺位登基。”龙玹腾面色冰冷,看向洛兮的目光犀利,“你也在场,如此你应该知道。” “那日,臣女虽在殿前,但因离得实在太远,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也不知道喽?”语气急剧降温,不禁让在场的人打了个冷颤。 “皇上,臣觉得赈灾一事派瑾王去更合适,瑾王处事镇定,前去赈灾较为更好。” 洛兮轻吐一口气,这龙玹腾是千年寒冰嘛,那眼神看自己简直要冻死我啊,好在父亲转移了话题。 “嗯?”龙玹腾似是不耐烦地看向洛怀渊,又瞥 一眼轻拍自己小心脏的洛兮,面色缓和了些许,顺着洛怀渊的话题谈论了起来。 临走时,龙玹腾目光看向洛兮,“洛卿,朝中群策让朕下旨选秀充实后宫,你如何看?” “先皇刚逝,还在守孝期间,此时选秀,臣觉不妥。” 洛兮听着此事,不觉心下漏了一拍,对上龙玹腾那双邪魅的眼睛,只觉有不好的预感发生。 “嗯,朕也是这样觉得,好了,退下吧。” 出宫的路上,洛兮一直在想,龙玹腾最后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莫非要纳我为妃不成,顿时眉头一蹙,面色沉重了些许,自己驳了龙玹腾的意,他一定会再找机会让我写出一份证词,向众人宣告他顺位登基的事实,如此,洛府该怎么办? “爹,我想求您一件事?”洛兮看向一直闭眸不语的洛怀渊。 “你是想让我不限制你的自由,自由出入洛府吧。”洛怀渊一开口一语中的,好像很了解洛兮似得。 “你怎么知道?”洛兮明显的惊讶,这个爹虽然不算待见自己,可也不像是恨我入骨的样子。 “你已经被皇上封为御前伴读,你的自由已经不是洛府能束缚的了的了。” 洛怀渊有些许叹息,心中带着一丝担忧,“不过往后的路,在御前行事,你一切小心。” 如今的皇上不似先皇那般仁慈,他就像凶残的狮子,吃人不吐骨头。 “是。”洛兮点点头,沉默,自己感觉的出洛怀渊语气中的无奈和担忧,心下一丝温暖划过心头。 洛府 回到洛府,洛兮褪下了在龙玹腾面前的那副伪装,整个人轻松不少,“咦?戚叔,这是做什么呢?” “四小姐回来了。”戚叔像洛兮点头请安,“小姐不是要换个院子吗,我便派人把小姐的东西搬到晴兮院去。” “呦?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二夫人答应了?”洛兮砸咂舌,阳光下地她笑容明媚,不禁羡煞众人。 “四小姐也别生二夫人的气,她也是一时私心。”戚叔对之对视着,脸上和蔼的笑着,“这不,二夫人把皇上御赐的物品全送回了晴兮院。” “哦~”洛兮若无其事地笑点头,嘴角一抹奸诈一闪而过,“无妨,我晓得我晓得。” 洛府——晴兮院 一抹纤细的身影踏进晴兮院,入眼地便是满处落叶三千,洛兮环视着四周,两排梧桐树环墙而植,青砖翠瓦,长廊庭苑,晴兮院是仅次于二夫人的翠竹居和大小姐的寂桐院的一所庭院,因着晴兮院建在洛府偏僻的地方,鲜少人来,洛兮才选择了这么一块地方居 住,一来她不喜欢某些找茬的人惹事,二来方便自己做些别的事。 晴兮院虽无人居住,却每日打扫,若不是二夫人把主意打在这里,晴兮院早就满地荒芜了,如今这么痛快就给了我,不得不防吧。 “绯似梅花似流水,原是梧桐舞翩翩。” 洛兮嘴里喃喃念着,感受着漫天飞舞的花瓣,若是一直如此安度余生,也不失一种情趣。 “小姐,这些放哪里?” “什么?” 洛兮一眼看向小柚子身旁华丽的物品,这是龙玹腾赏赐的? “挑几个你们看的顺眼的,剩下的拿去当了。” 这可是自己差点丢了小命换来的,不换成银子难不成放在房间占地儿不成,手不自觉抚上那匹精致地的布匹,顿时眉头微蹙,“这是从哪里拿回来的?” “二夫人派人送回来的,不过也奇怪,二夫人良心发现,居然会把这些还回来。”小柚子乐的合不拢嘴,傻乎乎的样子不禁让洛兮翻白眼。 细细摸着那布匹,不禁有白色粉末附在手上,洛兮谨慎地闻闻,“呵,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那白色粉末不是别的,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和人体接触,药性便会植入身体,久而久之,接触之人便会因体虚而亡,居然用这种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她也是够狠。 “小姐怎么了?这布匹有问题?”佐佐不像小柚子那般单纯,如今她被洛兮训练的处事更加镇定,眼神凝视着洛兮,有一丝担忧。 “没事,到了我这里,有事也可以变成没事。”洛兮会心一笑,二夫人这一招对于以前的洛兮来说致命一击,可对于一身医术的我来说,哼,我会双倍还回去的。 次日 “小姐快醒醒。”小柚子站在床边唤着洛兮,无奈自家小姐像懒猪一般怎么叫都不醒。 在床上翻个身打个滚洛兮全当没听见,继续补觉。 “小姐若是再不起床,进宫要迟到了。” “进宫?做什么?”慵懒地问道。 “昨日小姐可是答应了皇上进宫伴读的,虽说小姐可以自由进出,但是奉召第一天总要去的……” 还未等小柚子把话说完,洛兮“腾”地坐起,“你怎么不叫醒我。”急匆匆下床,一下子就醒盹儿了,完了完了,第一天伴读就迟到,龙玹腾不定怎么损我呢,一想起龙玹腾那张邪魅却冰冷的脸,洛兮便觉得蹙头。 “小姐,还没用过早膳呢。” “不吃了不吃了,我走了。”不等小柚子说完,洛兮早已一个箭步冲出去了,只要进宫,只得乘坐洛府的马车。 皇宫 ——宣政殿 刚刚下过早朝,龙玹腾便回到寝殿批起奏折眉头微蹙,旁边伺候的宫人皆胆战心惊,生怕稍不留神便会惹怒那个瘟神。 “今日是什么日子?”龙玹腾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令一旁的小太监不禁一颤。 “回皇上,今天是初九,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弄得小太监也是一头雾水。 “嗯……”龙玹腾眉头更蹙,迟迟不见洛兮来,是不是把朕的旨意忘在脑后了。 “皇上,洛家小姐来了。” “哦?让她进来。”龙玹腾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参见皇上。” “起来,你迟到了。” “额。”洛兮揉揉脑袋,“呵呵,今天路上堵车了,所以有些迟了。”洛兮你是猪吗,这么肤浅的理由忽悠他…… 龙玹腾望着那一双明媚清澈的眼睛,却总觉有一丝什么深陷进去。 “朕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下不为例,身为伴读你也应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会儿就让他们带你去。” 去?去哪儿? 王八蛋,龙玹腾,合着做你的伴读就是一个搬书匠啊,从藏书阁绕过八十九个弯搬到宣政殿,而那个万恶的根源就是龙玹腾,想看哪本书就得去去却哪本书,重要的是,他居然是看完一本又要一本,害得自己跑了十几趟,还有几步就到了,坚持就是胜利。 呼~哗啦啦,一摞书毫不留情地散落一地,洛兮顿时小脸一副苦闷模样,这活小奶奶不干了,“哼,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那堆散落的书嘟起小嘴,哼。 不行啊,龙轩腾这块冰山可不是好惹的,碍于龙轩腾的淫威,洛兮轻叹口气,熬过今天就好了,明天就算打死也不来。 宣政殿 洛兮放轻脚步,生怕一有个动静惹毛了那只暴躁的老虎,将书放于一旁,洛兮侧眼看着龙轩腾批阅奏章的神情,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可爱,龙轩腾也不例外。 “怎么去了如此久?” 龙轩腾冷不丁的出声吓了洛兮一跳,顿时对龙轩腾的好感暗淡无光,“嗯……那个,路上迷路了。” 这个理由不牵强吧,皇宫太大,对于一个从未来过的人来说迷路很正常嘛! 听着洛兮磕巴的解释,龙轩腾沉默一阵,并为多说。 “皇上渴了吧,我去倒水。”狗腿般的讨好,洛兮恨不得抽自己,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递给龙轩腾,满满期待着他的好评。 眼巴巴的看着龙轩腾喝下去,而后又瞪大眼睛看着龙轩腾吐出来。 “这是什么茶?”龙轩腾眉头拧成了一个八字,冷冽的目光看向洛兮。 “雨前龙井呀,不好喝吗?不会呀?” 洛兮不爱喝茶,平日里都是喝白开水长大的,自己又怎么知道沏茶的讲究,不就是将水烧开了,把茶叶往里面一放,这茶就成了。 龙轩腾抬眸看向洛兮那副欠揍的表情,眼中半分阴霾掺杂着半分埋怨,“这也叫雨前龙井?你沏的?” 洛兮勉强地笑容干咳几声,“呵呵,臣女也没想到自己的手艺这么差劲,皇上恕罪,以后再也不沏茶了……” 干瘪地小嘴一副被人欺负的委屈模样,就差跪地求饶恕了,我哪里知道沏茶哪里那么多讲究,热水一泡一冲不就好了,古人就是麻烦。 龙轩腾紧抿着嘴唇不说什么,凶神恶煞地眼神看的洛兮头都要钻到地下去了,过了许久,龙轩腾才舒口气,“算了,你退下吧。” 殊不知,龙轩腾看着洛兮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有多么无奈。 自洛兮第一次御前犯了错,便一直称病,本着无昭不得入宫的规矩,龙轩腾不来找我,我就不会在他眼前晃悠,免得往枪口上撞。 “今日难得悠闲,换身衣服出府。” 多日未去济世堂,也不知安大夫会不会抱怨我?说好的要让唐羽教我功夫的,今日说什么也得学点皮毛。 “羽哥哥,今日好些了吗?” 洛兮又扮回了花惜落,彷佛只有是花惜落的时候心情才会释放。 唐羽一身墨色装扮,束发而立,只是眼神飘望远方,目光中的忧伤不禁感染了洛兮。 “哥哥?” “惜落,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呢?” 一听到唐羽温柔的话语,洛兮彷佛沐浴春光一般温暖,银***面具下的小脸流露出一丝花痴的表情。 “嘿嘿,有空就过来看看你,今日你可有口福了,我给你带了烤鸡。” “别人避而不及的事,你却要上赶着来。” 唐羽苦笑笑,夸着洛兮的鼻子,眼神中慢慢的宠溺,“只是以后还是少来为好,我的身份怕是会连累你的。” “别人只管说去吧,还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呢。” “呵呵,多亏有你,我才能振作起来,谢谢你惜落。” “羽兄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妹吗?” 看着唐羽时而愣神的模样,该是思念某个人吧? “家中父皇母后,多年以前还曾有一个妹妹……” 若有所思,感伤及上心头,当年两国战争,敌人攻入皇宫,还在襁褓中的妹妹下落不明…… “现在呢?” “现在,妹妹至今还未找到她,她若还活着,年纪该和你一般大了。” 花惜落眼泪迷蒙,犹如感同身受,心如刀割一般疼痛。 第十一章 一纸诏书 先皇仙逝,按照祖制,新帝登基三年内不曾选秀,只时局动荡,不得不另作打算,龙玹腾亲自草拟了一份秀女清单,只等孝期过后,昭诸位才子佳人入宫听封。 次日,洛兮起了个大早,“奇怪,今天左眼皮怎么一直跳个不停啊。” “小姐,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姐今天一定有好运气。” 佐佐在一旁打扰,来到洛府才两天就已经懂得了审时度势,很是让洛兮欣慰。 “嗯也是,要是能捡到钱就更好了。”洛兮躺在自制地躺椅上美美地幻想着,还不时地吧唧着嘴。 “四小姐,四小姐。” “戚叔,您找我何事?” 洛兮看着已年迈地老头,洛府的管家戚叔,人品老实忠厚,帮衬着打点府里的琐事。 “四小姐,老爷叫你去前厅。” “我爹?”洛兮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都不待见自己的洛怀渊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啊,“哦知道了,我这就来。” 洛兮跟着戚叔匆匆走到前厅,却见洛怀渊正在与一中年模样的太监对话,叫洛兮来,那太监也不客套,“洛府四小姐洛兮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洛府四小姐洛兮品行端庄,德才兼备,为人贤淑,落落大方,为感朕之欣慰,特选为秀女入宫伴驾,赐绫罗绸缎千匹,黄金百两,首饰数件,择选秀之日进宫侍奉左右,钦此。” 太监尖锐的嗓音刺破天际,圣旨宣读完毕,见洛兮久久没有回应,那太监才嗲声嗲气地提醒道:“四小姐,接旨吧。” 洛兮呆愣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洛兮,还不谢恩。”一旁洛怀渊语气深重提醒道。 “公公,我可以不接吗?”洛兮脸上露出一丝僵硬地笑容,这也太震惊了点,“洛兮生来相貌丑陋,恐惊吓圣颜,还请公公……” “四小姐,违抗圣旨可是要灭九族的。”那太监轻蔑 地看着洛兮,眼里闪过一丝小瞧,“皇上还吩咐咱家带一句话给四小姐,皇上说丑陋只是外面,重要的是心灵。” “额。”洛兮有一瞬间地错愣,“是,洛兮接旨。” 头皮一阵发麻,还以为一大早左眼皮跳会有什么好事,接过圣旨,如同有千斤鼎压身,压的洛兮喘不过气来。 “皇上着奴才捎句话,四小姐往后不必入宫侍读,选秀是在孝期之后,四小姐有半年时间准备,学习宫中礼仪,过两日便会有宫中嬷嬷过来教习,四小姐可要好生准备,咱家告退。” “哦。” 洛兮有气无力点头知会一声,自己的命运肿么这么悲催,还没摆脱洛府这个坑,眼看又要跳进另一个坑。 待那太监走后,洛府上下人声沸腾,“哎呀,恭喜四小姐,恭喜老爷。”二夫人一脸狗腿的笑容,“这下咱们府里可是要办喜事了。” “娘,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呢,一个已经毁了容的女人还想得到皇上青睐,就算是进了宫,恐怕也是老死宫中吧。”洛清霞语气嘲讽,看着洛兮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和嫉妒。 洛兮淡然一扫周围之人,洛怀渊也只是站在一边,并无要阻止他们的意思,不禁嘴角勾起一丝无奈,这就是一个家族的冷漠无情,“就算我长得再丑,也是皇上亲自特封的秀女,身份地位都容不得你来置喙,就冲你刚才的话,我就能置你一个不敬之罪。”洛兮也不是吃软饭的,人家都这么说自己了,不反击就太不给面子了。 “你……”洛清霞直直指着洛兮,双眼瞪着她充满恨意,“你不要太得意,你还没行册封礼就不是皇妃。” “哎呀,四小姐,你二姐就是这个脾气,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代清霞向你赔不是了。”二夫人也是识事之人,眼神扫过洛怀渊的脸色 不对,便急忙出口劝慰。 “哼,还是二姨娘识大体,懂人事,不像某些人,只会向畜生一样乱吼乱叫。”洛兮双眼凌厉瞪向洛清霞,让眼神不禁让在场之人打一寒颤。 “你骂谁?”洛清霞也不依不饶。 “骂谁谁是。” “你……”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那就送到我院子里去,一件都不能少。”洛兮看着皇上御赐的东西,既然送了那就大方的收着,到时候逃跑也有盘缠,“爹,我先告退了。” “嗯。” 又冲一旁安静的洛怀渊说了一句,洛兮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洛怀渊望着洛兮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半年的时间,准备逃跑足矣,洛兮脑海中快去闪过一丝念头,可是,我跑了,那洛府怎么办?到时候交不了人,那全府岂不要脑门抄斩,不行不行,怎么能害无辜的人呢,但是,他们对我那么不好,死也是活该,可是,我要真进了宫,那就等于是进了地狱啊,啊,我的自由,我要我的自由啊。 “小姐?小姐?”小柚子无奈叫喊道,自从那是圣旨下来,小姐已经呆愣了两日,难道是吓傻了。 “嗯?干嘛?” “老爷派人传话,宫中的教习嬷嬷来了,要教小姐宫中礼仪的。” 小姐被册封皇妃大家都很高兴,可是独独小姐一人闷闷不乐,看来小姐是真的不想进宫。 “知道了,让她们进来吧。”洛兮嘟着嘴,极其不愿意学习那些繁琐的礼仪。 “见过四小姐。”两位嬷嬷身着宫服,举止之间端端正正,很是气派。 “两位嬷嬷不辞辛苦来教我礼仪,洛兮一定好好学习,绝不辜负两位教导。” 洛兮一副官腔,眼神示意一旁的佐佐拿出两锭银子,“这是洛兮一点心意,还请两位不要拒绝。” “四小姐折煞奴才了,奴才们一定尽心教导小姐。”两个嬷嬷也是识相之人,见银子在手,说话的态度也立即温柔了许多。 “嗯,那就有劳了。” “小姐,这样不好吧,把她们迷晕,要是让皇上知道,那就完了。” 才刚刚上了一会儿礼仪课,洛兮便不耐烦的给两个嬷嬷下个迷药,小柚子顿时无奈。 “废什么话,我给她们下的是重量级迷药,不睡上一天是不会醒过来的,等我们回来她们才醒,就算有地方怀疑,也是她们失职,她们不敢说出去。” 洛兮自信满满,对于自己研制的迷药可是一千个放心,“佐佐,换男装,我们出去转转。” “那我呢?”小柚子指指自己,我也想去啊。 “你就在家里呆着吧,给我看着点他们,我知道小柚子最机灵了,是不是?”洛兮捂着小柚子的脸颊,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哦,那好吧。” “小柚子真乖,下次一定带你去,么。”洛兮一脸狗腿的笑容,在小柚子脸上亲了一口。 醉红楼 “我要找你们老板娘。” “哎呦,是哪位小爷找我啊?”老鸨扭着水桶腰迈着莲花步走来,见到佐佐和一旁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脸上不由惊讶,“你,你是……” “惜落,花惜落。”洛兮还没等老鸨叫出她的名字,便打断了她。 “哦,花公子,里面请。” 老鸨见洛兮说话,也不戳破,根据自己多年看人的经验,老鸨一眼便认出了女儿身的洛兮。 “老板娘,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来,我是想买下你的醉红楼。”待到一出安静房间内,洛兮才说明自己的真正来意。 “买下来?公子,醉红楼可是我一生的心血啊,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老鸨一听也是一惊,虽然已经见识过洛兮的本领了,可是突 然间要买下这醉红楼,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况且,公子哪有那么多钱。” “当然,我出三倍价钱买下来,怎么样?这个价格不会让你吃亏吧。” “这个……”老鸨听到三倍价钱,也是不由一阵惊喜,“可是,这要是卖了,那我去哪儿啊?” “放心,醉红楼虽然易主,我也只是个幕后老板,在人前你依旧是醉红楼老板,我需要你来替我打理醉红楼你可愿意?”洛兮淡淡道,自己不宜露面,也只有通过这个办法了。 “当然愿意。”老鸨使劲点点头,既能赚钱又能管理醉红楼,即使不是真正的老板,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也不错。 “那好,这是买下醉红楼的钱。” 洛兮打开桌上的盒子,里面装着黄金百两,这可是皇上下旨赏的,“另外,醉红楼这个名字太俗气,改名无忧阁,我要让凡事进入这里的人忘却烦恼,寻找快乐,还有这里里里外外都要重新装修,改日我会将设计图送过来,从今天开始这里的姑娘只卖艺不**,若是有人想要**的我也不会阻拦,还有贴出招聘启事,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身怀才艺,我无忧阁一定会收留……” 吩咐了一大推之后,洛兮才匆匆赶回洛府,弄醒了两个好不知情的嬷嬷,就这样糊弄了过去。 “小姐,听说大小姐从佛堂出来了,这时正在前厅与老爷说话呢,小姐要去么?”小柚子一早打听到的消息,便告诉洛兮。 “大姐在佛堂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出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听说了小姐被册封的事情,便出来了。” “嗯,知道了,我换身衣服然后去找她。” 洛兮点点头,对于这个大姐,自己没有一点印象,但是冥冥之中有感觉和她的关系很奇妙,正好也可以找个机会问问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 病重的洛家大小姐 寂桐院 “大姐。”洛兮端正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人,洛娆,自己的亲姐姐,洛兮不禁咂舌,美若惊鸿,嘴角间和洛怀渊有着几分的相似,只是脸色苍白,憔悴不堪,带着一丝病态美。 “洛兮,坐。” 洛娆见洛兮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温柔了许多,拉着洛兮的手带着许多亲切,“许久不见,你长高了不少,也廋了不少,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咳咳。” “大姐,你别这样说,你的身体没事吧。”洛兮见到洛娆心里也有许多亲切感,就像见到自己的亲姐姐一样舒服。 “没事,还是老样子,一日比一日严重,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洛娆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安慰,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大姐,你别这么说,不如让我来为你把把脉。”说着洛兮的手附上洛娆的手腕,一副长辈的模样为洛娆把起脉来。 “你还会看病?” “闲暇的时候会看几本医术,久而久之,便自学了一点医术。” “我的病如何?”看着洛兮认真的模样,洛娆也是一阵担心。 洛兮微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又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没事,你是补品吃太多了,火气太大,我给你开两副药吃了就好了。” 洛兮一句话敷衍过去,在为洛娆把脉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她中毒已久,想是已有几年的时间了,下毒之人一点一点往食物中下慢性毒药,现在若不是被我发现,恐怕命不久矣。 “这么说,我的病能治好?”洛娆看着洛兮,仿佛看到了希望。 “当然。”洛兮一脸得意,“只要姐姐按照我说的做,饮食起居都要注意,那么这病就能治好。” “真的,太好了。” “姐姐要相信我,我一定有把 握医好你。” “小姐你真有把握治好大小姐的病?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是无从下手的。” 回到洛兮的院子,小柚子看着洛兮正认真摆弄着草药,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跟在屁股后面看着她研制药物。 “你家小姐别的本事没有,这治病救人的本事可无人能敌。” 洛兮笑的自信满满,手中的动作仍旧没有停下来,我可是掌握了中西医的未来人,这个时代的病在我的眼里可是不值一提的。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小姐还有这本事啊。” “哎呀,你在这里太碍事,去去去,一边去。”洛兮瞧着小柚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质疑我的实力。 次日,洛兮一早便来了寂桐院,给洛娆送药。 “这个小东西能治病?”洛娆看着捏在手中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怀疑的目光看向洛兮。 “别看它小,浓缩的可都是精华。” 洛兮头头是道的解释道,“鉴于体谅大姐喝中药太苦了,所以便将中药熬制浓缩成了一碗药,然后制成了这些膏状的药丸,省了熬药的时间和精力。”洛兮综合了古书中记载的方法将中药制成药丸,让病人用热水冲服,不禁能减少药味的苦性,而且药效也有很大提升。 “洛兮你真聪明。”洛娆不禁佩服夸赞道,看向洛兮的眼神中满是称赞。 “这药一天三次,每次用热水冲服,饭后服用。” 洛兮细心吩咐道,“我准备了三天的药量,大姐先吃吃看,然后我会再根据情况为大姐再配制不同的药,可千万要记住服用。” 临走前,洛兮叮嘱洛娆,尽量不要再服用补品之类的东西,切记小心饮食。 “小姐,现在我们去哪儿啊?宫里的两个嬷嬷又来了。”佐佐看着美得屁颠屁颠的洛兮, 真是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消息,否则小姐又要抽风了。 洛兮长叹一口气,揉揉疼痛的眉心,两个老太太又要缠着自己学习宫中规矩,想想就觉得头痛欲裂,咬牙切齿道:“别怕,我有办法。” 洛兮让人告诉两位嬷嬷说自己感染了风寒,不想传染给二位,但又不可停止学习,于是乎便在房间内挂上了沙帐,隔断了两个嬷嬷与洛兮的直视,自然也就看不到洛兮的脸,于是乎,佐佐委屈地代替洛兮学习规矩,洛兮女扮男装混出洛府玩耍。 “小姐,你可回来了,家中有贵客来了,老爷让你赶紧过去呢。”小柚子一脸着急,看见洛兮安然回来,脸上的急迫也放下了一半。 “什么贵客需要本小姐去啊,我不去。”去了又要被二夫人和她那个宝贝女儿冷嘲热讽,我才不去找罪受呢。 “小姐,您就去看看吧。” 小柚子见洛兮一脸反感,有些孩子气,只觉有些可爱,“老爷特地吩咐一定要小姐去的,不然老爷该生气了。”一直以来老爷对小姐不闻不顾,这次好不容易老爷肯注意小姐了,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赢得老爷的喜欢。 “哎呀,好吧好吧,去就去,我总得换身衣服再去吧,不然这么去,我那个爹不得把我扒层皮啊。” 终于架不住小柚子的软磨硬泡,心软下来,但洛兮的心思却不再此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刚刚与龙玹腾和龙玹瑾的见面上,一想到龙玹腾,心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洛兮,你怎么现在才来,害得我们等你半天。” 洛怀渊见洛兮慢悠悠走进前厅,严肃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 一进大厅,洛兮便见洛怀渊和洛娆二人,还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这么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啊,在哪里见过。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拜见皇上。”见洛兮没有搭理自己,洛怀渊也不发怒,而是把眼神扫过一旁一直沉默的男人身上。 龙玹腾瞬间转过身,身上散发出的冷厉气息似乎让整个空间都冻住一般,冷漠的眸子对上洛兮的那双美眸,心有一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参参参……参见皇上。”洛兮一瞬间呆住,这个大冰块怎么在这里,难道他发现我女扮男装的事情了。 “起来吧。”龙玹腾眉头微蹙,看着洛兮的眼神移向别处,“怎么现在才过来?这么久不见,可是有想念朕?”难道那两个嬷嬷就不会对她放松点,都这么晚了,还要让她学习规矩。 “刚刚嬷嬷教授了洛兮宫中礼仪,洛兮脑袋笨,一时学不会所……所以勤加教习了几次,耽误了时辰,洛兮知罪,请皇上恕罪。”洛兮战战兢兢地说完整句话,暗自咬牙,看来以后撒谎也要打草稿了,还这么久不见,上午刚刚见过好吗? “这样啊,朕知道了,朕不会怪罪你的。”龙玹腾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兮纠结的小脸,一时好笑,想要生气也气不起来了。 “谢……谢皇上。” “朕这次是微服私访,这又是在家中,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姨夫,表姐,你们也不要站着了,坐吧。”龙玹腾顿时冰冷的脸又变了颜色,自顾坐在了主座之上。 额,姨夫?表姐?这下轮到洛兮石化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圣上九五至尊,这怎么可以。”洛怀渊还是颤巍巍站在原地,对龙玹腾的敬意没有一双减少。 “爹,既然皇上都说了,就不要见外了,坐下吧。”洛娆冲洛怀渊笑笑,面对龙玹腾,似乎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一点也不见外。 “洛兮,你也坐吧。”龙玹腾看着愣在原地的洛兮,心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顿时语气中又凭添了几分怒气。 洛兮的眼神瞄过洛娆,疑惑的望着她,她怎么一点都不怕这个大冰块啊?“不……不了,皇上,洛兮还要加紧学习规矩,就不陪皇上了,你们聊吧。”说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洛兮不懂事,还请皇上多多担待。”提到洛兮,洛娆平静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宠溺地笑意。 “她是朕的表妹,朕会照顾好她的。”龙玹腾冷酷的表情柔软了许多,但眼中的一丝冷厉却快速一闪而过,那如果她犯了另一件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寂桐院 “大姐,皇上……他为什么要叫你表姐?”洛兮吞吞吐吐问道。 “你不知道?”洛娆问着她,眼神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光芒。 “我自从那次落水后,醒来有些事情都已经忘了。”洛兮用眼底的余光扫向洛娆,难道她起疑心了? 那次落水,洛娆听说了,洛兮昏迷了三天,本来大夫说她已经没气了,可后来却奇迹的苏醒了,看着洛兮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心疼,“皇上是你的表哥,我的表弟,我们的母亲与他的母亲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从洛娆那里,洛兮又打听到了许多,洛兮和龙玹腾的母亲同是凤王爷凤谏秋之女,而凤王爷也就是洛兮的祖父,乃是镇守边关万人敬仰的大将军。 那么,这么说来,我和龙玹腾就是亲戚关系,还是近亲,额,完了,近亲结婚生的小孩可都是畸形啊,就算不是畸形也是有病的,不会吧,哎,等等,我为什么会想到要和那个大冰块生小孩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洛兮,你绝对不能搞兄妹恋。 第十三章 花惜落献计 转眼半月时间稍纵即逝,龙玹腾没再来过洛府,而洛兮也没再见过龙玹腾和龙玹瑾二人。 自从十天前,醉红楼改名无忧阁之后,从此名声大震,盛都方圆百里无忧阁的名字远近文明,此时,就算是白天,无忧阁内自然是宾客满席,热闹非凡。 “此酒名为葡萄酒,是我家主子特用优质葡萄加上各种药材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发酵而成,这就虽比不上女儿红的刚烈,却可让人品尝之后久久不能忘怀,而且还有强身健体之功效,相信等各位品尝了之后,一定赞不绝口。” 此时,无忧阁的舞台上,一身男装脸上带着一半面具的佐佐正卖力的讲解着葡萄酒的美味和功效,这些台词可都是洛兮交给她的。 二楼的看台上,洛兮正悠悠品着一壶好茶,眼神游离在台下的看客上,自从经醉红楼改组之后,生意似乎变得越发红火了,洛兮将无忧阁分四个板块,分为梅兰竹菊四个不同功能区,梅区负责研制美食,兰区负责研制美酒,竹区负责那些只卖艺不**的艺人演艺,菊区则一些没才没艺的男男女女**,当然,这事先都是经过他们同意的,洛兮可是个现代平等主义者,强人所难的事,她可做不来。 洛兮平静的美眸看了看全场,总觉得有一道火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极不舒服。 “卿,洛兮会是杀害言的凶手吗?” “别人传言洛家四小姐庸庸懦懦,奇丑无比,我也偷偷潜入洛府看过她,我看她的为人,不像是杀人凶手。” 但愿吧,“坐吧,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龙玹腾听着好友的话,心中也放松了许多。 “惜落。”龙玹腾领着一个男人出现在洛兮眼前,看着洛兮的眼前有几分激动,早在他进入无忧阁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 “噗 ……”看着冷酷如冰龙玹腾站在眼前,洛兮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是吧,冤家路窄,这里也能看见他,“对不起,失礼失礼。” 呵呵,这个惜落公子每次都这么搞笑,龙玹腾看着小脸泛红的洛兮,不禁有些着急。 “原来玹腾兄也好这一口啊,我看你正正经经的,没想到你竟然来这里。” 洛兮意味深长地笑笑,特大号外,当今皇上竟然也来妓院,这绝对是震惊世界的特大花边新闻。 “你不也来了这里吗?”龙玹腾语气捉摸不定,像是捉奸的小妻子看着洛兮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怨气。 “我跟你可不同,我是花天酒地的小混混,可你呢?”你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我能跟你比吗? “我怎样?”龙玹腾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洛兮,这小子敢在这花天酒地,我很生气。 “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能跟我一样呢,是吧?” 洛兮狗腿笑笑,这大冰块,刚刚那语气怎么像是在生气啊,“咦,这位是?”跟龙玹腾犟嘴犟了半天,这才刚刚注意到他身边的男子,额,美男。 “这位是我的朋友。” “在下董伯卿,敢问公子名讳。” “花惜落。” 这个董伯卿和那个龙玹瑾都是温柔范,怎么就这个龙玹腾跟个大冰块似的冷冰冰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董伯卿的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南鹭国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富可敌国。 “惜落公子,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惜落公子,带着一只银狐面具,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董伯卿一听花惜落的大名,顿时激动起来。 “呵呵,哥只是个传说,不要迷恋哥。”汗颜,我干了什么坏事,有这么出名吗? “惜落公子的才华世人皆知,你的诗词被人传唱,在下可仰慕公子多时了。” 短短几天,盛都出 了一位才华横溢的惜落公子,满城皆知,他所作诗词更是让人称赞不已。 “额,这……没什么。”这是自己的粉丝吗?“你叫我惜落就好。” “不过在下有一个疑问,惜落公子为何要以面具示人?”亲自见过花惜落之后,董伯卿还是好奇大于崇拜的。 “相貌丑陋不敢示于人前。”这句话洛兮说的真诚,让人不敢不相信,心里却在低估,你管得着嘛,翻白眼。 “伯卿?”龙玹腾挑眉看着激动不已的董伯卿,我怎么不知道惜落公子的大名? “啊?惜落,在下失礼了,不好意思。” 董伯卿一听龙玹腾冰冷的声音,立刻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再看看龙玹腾望过来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董伯卿眼神冲他眨眨,似是再回答,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住在高墙围绕的深宫之中,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乐趣。 “二位,别站着了,请坐吧。”洛兮也不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龙玹腾啊,自己只有一个脑袋,可不敢怠慢这尊佛,“来人,来壶葡萄酒。” “我请二位尝尝无忧阁的新酿。”说着径自倒满了酒杯,莞尔一笑,“这酒清甜,不似白酒的刚烈,可是后劲却大,加冰之后的葡萄酒更加润口,喝了之后还可治病,二位尝尝如何。” “嗯,果然好酒,入口清甜,犹如果汁饮品,却带着酒的清香,果然不错。”董伯卿偶遇知己本就高兴,喝了美味的葡萄酒之后更加大赞。 “玹腾兄,如何啊?”洛兮看一眼龙玹腾,听到人家对自己的酒赞不绝口,顿时笑容满面。 “嗯,不错。”冷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看了眼微笑的洛兮,眼底的神色稍稍变了色。 额,他是面瘫吗?怎么表情都不知道变一下的, 不累吗? “呵呵,惜落,你不要在意,玹腾兄今日被些琐事所困扰,心情有些不顺。”董伯卿一脸柔情,好心地替龙玹腾解释。 “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些许兄弟我可以帮上忙。”一听龙玹腾有烦心事,自己怎么就这么乐呵啊。 “你能有什么办法?”龙玹腾冷厉的眸子沉下几分,看着洛兮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幸灾乐祸。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办法。”洛兮撇撇嘴,没好气道。 “是这样,今年我们国家北方地区大旱,几乎颗粒无收,现在又正值冬季,百姓没有粮食过冬,而现在国库空虚,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董伯卿见龙玹腾不语,便自己讲给洛兮听,这也是龙玹腾找自己的原因之一,希望可以调取董家一些银两应急。 “就这事?就因为这事就急的饭都吃不下啦?”洛兮好笑地对上龙玹腾的幽深紫眸,好鄙视的模样看的龙玹腾牙痒痒。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龙玹腾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洛兮捏死算了,她这是什么表情,鄙视还是藐视? “有是有,不过……有什么报酬吗?”好不容易逮到报复龙玹腾的机会,不好好利用,这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 “你且说说看。”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好心,一脸奸诈,不过看在龙玹腾的眼里,却多了几分可爱。 “好吧,我们国家是不是有一些地区四季如春,粮食一年三熟,为何不在这些粮食多如粪土地区用低价收购粮食,然后运到北方赈灾,还有,我想有些没有遇到干旱的北方地区应该有丰硕的存粮,为何不下一道旨意,将这些存粮收集,从而国家在采取一些相应的补贴,这样既解决了干旱问题,又让百姓受益,还可以提高民心所向,一举三得,岂不妙哉。” “妙,果然妙,惜落兄弟这个办法果然不错。”洛兮顿时想到了苏联的余粮收集制。 “玹腾兄认为如何呢?” “嗯,果然不错。” 龙玹腾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个办法果然不错,这个花惜落果然是个人才,若是收为己用,一定会朕的左膀右臂,“你想出了这个好办法,想要什么奖励?”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如果我说我想退婚,你还不当场劈死我。 “好。”龙玹腾似有深意点点头,眼神多望了洛兮几眼,似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有说发觉不完的惊喜。 花惜落名声大作,成了京城家喻户晓的才子,人道比之卿公子而无不及,只是卿公子的名讳提的多了,连洛兮也甚为好奇这该是位怎样的人。 才华横溢,必定被人惦记,花惜落不住别院,不归客栈,硬要住在红尘的无忧阁,到让有些慕名而来的人挤满了无忧阁。 “不入烟花巷,哪知世人痴。” “公子世无双,待在烟花柳巷实在可惜,我在城中买下一处别院,公子迁去居住也无不可。” “玹瑾兄太客气了,古人大隐隐于市,我在这未尝不可。” 花惜落束手立于窗前,看庭前花落云卷云舒,别有一番滋味。 “百姓都知六王爷惯爱结交朋友,只是唯独在我面前掩藏身份。” “惜落误会了,当初未表明身份是我失礼了。” 只是猜不到花惜落是何时知道自己身份的,故而龙玹瑾心中划过几分揣度。 “王爷身处高位,有些顾虑也是应该的,我不会怪你。” “你既知我的身份,那么兄长的身份也该猜到几分了吧。” “****。” “现如今,朝中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皇兄身边急需向惜落这样可以指点的人,不知你可有心思入朝为官?” 第十四章 破腹产子 龙玹瑾语气沉重,夹杂着几分为难,怕花惜落拒绝,又怕他不拒绝,反反复复颇为为难。 “怕是让王爷白跑一趟了,我无心官宦职位,只留恋红尘往事。” 不曾考虑,花惜落回复的坚定,心下暗自揣测朝中局势的变幻莫测,如今局势堪称三足鼎立,前太子一党,皇上一脉,还有像父亲一样中立者一脉,其中还有暗藏深处的太后一党,重重危机,杀机四伏,稍有不慎,皇位岌岌可危。 午夜梦回,只见一男子穿着月牙白袍,衣服上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衣和发飘飘逸逸,梦中的人冲着洛兮笑着越飘越远,朦胧中仿似真实,醒来后心口越发的疼痛了。 “小姐醒了。”小柚子动手为洛兮梳发,眉眼间极为温柔,“规矩已教授完毕,今日嬷嬷不会再来了,小姐为何不多睡了?” 揉揉眉心,心尖疼得厉害,“睡不着了,今日我出府看诊,若有什么事打发小厮到药堂找我。” 原本是要在药堂一直呆下去的,奈何世事多变,只得与安大夫辞了工作,若是有什么难解的病症大可到无忧阁找我。 “总算找到公子了,安大夫托小的带话,城西的妇人难产,让公子帮着去看看。” “好,稍等片刻,准备了东西我马上随你去。” 这妇人想必是那日自己诊断的胎位不正,难产之相。 唤上佐佐,带上必备品,一刻不曾停留,遂赶去城西。 “惜落你来了,妇人难产,怕是难保两人。” “安大夫莫急,待我再诊一回脉象。” 产婆已是大汗淋漓,等在一旁干着急,夫人已经气力用尽昏过去了。 花惜落面色沉重,“有一法子可使,只是太过危险,稍有不慎保不住大人。” “你说说什么法子?” “破肚取子。” 此言一出,惊吓众人,不要说开膛破肚,就是挨一刀这人就没了半条命,何况是破肚取子,那大人必死无疑。 “此法极为危险,所以我必须征求家人的同意。” “这……” 夫人的丈夫听了也 是极为惶恐,面色惨白。 “胎儿在夫人肚子里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你做个决定吧。” “好,我同意,给夫人破肚取子。” 一咬牙一跺脚,就算极为担心,也只能冒险一试。 “佐佐,备刀。” 花惜落不犹豫,就算那男子不同意,自己亦会做。 “你有多大把握?” 安大夫见过的生死多了,最为镇静。 “五分。” 佐佐已经准备好道具,来时花惜落已经料到会给夫人开刀,一手执刀,一手拿着白布。 “安大夫可否在一旁为我准备药物,身边的小厮不懂医理。” “好。” 手起刀落,一点一点在夫人的肚子上开了个小口子,刀子上之前沾了麻药,事先也给夫人喝过定心汤,大大减弱了疼痛。 两个时辰后,伴着婴儿的啼哭声众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花惜落手下娴熟缝合伤口,再出来时,衣服已经湿透了。 “夫人已无大碍,只是要有一个月不能大动,不可碰水,恭喜先生得了一位公子。” “公子真是神仙在世,小的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跪在花惜落身前,生生磕了三个响头。 “大哥快起来吧,你这样折煞我了,若要谢就谢你的夫人吧,是她不惧生命为你生下的儿子,以后可要好好好待她。” “是是是,这是自然。” 与安大夫一同回城,一路上皆是称赞。 “公子此医法颇与鬼医相似,莫不是与鬼医有些渊源?” “鬼医的盛名久有耳闻,只是未曾见过,若是能与之切磋,三生有幸。” 此后,花惜落盛名不仅限于才华横溢,更是华佗在世,医术惊天。 洛府中,后院总是琐事居多,晴兮院虽僻静,却也免不了些许人故使伎俩。 “小姐,二夫人着人送了帖子,道是后日徐老太太大寿,邀小姐们一同去。” 平日里这些宴席可是轮不到洛兮去的,二夫人上赶着送帖子,只怕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小姐可是去?” 佐佐嘴角擒着笑,心思比之小柚子更加细腻。 “去 无忧阁提两坛葡萄酒作为寿礼,后日随我去徐府贺寿。” 徐府比之洛府更为奢靡,亭台楼榭,碧水庭轩,落脚之处莲亭相称,冬日腊梅盛开,白雪相映。 洛兮漫步梅花丛中,久闻梅香不禁沉醉。 “梅花香自苦寒来,诗人笔下的寒梅白雪果然极美。” “姑娘好文采。”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双镶边金丝长靴踏雪而来,穿着一袭绣绿纹的黑色长袍,白玉腰带,腰间佩戴着一块上好的墨绿玉佩,丹凤美眸妖艳灼其华,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见过五王爷。” “免了,你怎知我是五王爷?” “贵人身着不凡,华服镶金边配名玉,可见并非寻常公子,素闻五王爷热爱山水,喜诗书画作,故而猜测王爷。” “姑娘果然聪明。” 龙玹仁眯着眸子看向洛兮额角的伤疤,“如此姑娘,只是可惜,可惜了。” “我原以为五王爷与世俗不同,不曾想也是个以貌取人的。” 洛兮径自越过龙玹仁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把手赏玩,眼角的目光却是在注意着一旁的男人。 不怒反笑,龙玹仁眼中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洛兮,饶有兴趣。 “你可是徐家的小姐?口齿倒是伶俐。” “徐家家世显贵不敢高攀,我叫洛兮。” “洛兮?” “姑娘,夫人着奴婢寻姑娘回去呢,徐老夫人的寿宴要开始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 实在不耐烦,洛兮敷衍着打发那婢子回去,“民女先告退了,王爷留步。” “洛兮……” 龙玹仁喃喃着,像是琢磨此名字的妙处,脸上露出一副嬉笑,“甚好。” 这厢,洛兮回了寿席上,着小柚子拿来了两坛好酒送上。 “洛兮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就是四丫头啊,果然水灵。” 老太太坐在高位,一副慈祥之态,今日穿着仙鹤寿衣极为庄重。 “洛兮一个女儿家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贵重礼物,听闻无忧阁的葡萄酒养生极好,遂命人买回来献给老夫人,聊 表心意。” 两旁人声鼎沸,议论纷纷,无忧阁的酒高价难求一杯,洛小姐竟提了两坛,出手果然阔绰。 二夫人与洛清霞恨得咬牙,皇上御赐了众多宝贝不见洛兮拿出来,这次可是花重金买了葡萄酒送人,自家人不曾沾光,能不恨吗? “是啊,洛兮一片心意,老夫人可要好好品尝一番,听闻着葡萄酒有养颜驻容之效呢。” 二夫人再气也要陪笑,即使东西不是自己送的,凭这话也能让老夫人记下自己半分好。 “洛四小姐果然阔绰,一送就是些好东西,连孙女也觉得喜欢呢。” 抬眸对上那双灵动的眸子,目光中暗藏凶意,不觉让洛兮出了一身冷汗。 想必那便是徐家的某位小姐了。 “雅儿与四小姐往后都是要入宫的,此时结个朋友,以后也有个照应。” “祖母,想是四小姐清高不容得雅儿高攀呢。” “二小姐说的哪里话,洛兮好结友人,多个朋友多份帮助。” 不知徐问雅为何对自己莫大的敌意,洛兮眉头微蹙,深思熟虑此话含义。 “我可不敢为四小姐结友,一不小心再被推下沉湖,可就……” “问雅。” 不等徐问雅说完,老太太厉声打断,怒视的眸子微瞪。 “今日喜庆日子,你又在胡闹什么,说些晦气的的话,小心你父亲罚你。” “孙女知错,祖母不要生气了。” 看来这徐问雅在家中谁也不怕,竟怕老夫人的呵斥,不过刚那句推下沉湖又是什么意思? 一番话搞得洛兮云里雾里,小饮杯酒,入喉便笑了。 “四小姐,三小姐让您过去赏梅呢。” 寿宴是假,后戏才是真。 跟着小婢女绕过假山便是一处院落,僻静幽深,倒是个干坏事的地方。 “不是去赏梅吗,怎么来这里了?” “奴婢身体不便,小姐且在这里等一下。” “恩,你去吧。” “快点快点,小姐就在里面呢。” “你们干什么?” 小柚子拦在门口,一干人等匆匆而来,生怕错过了什么。 “好一 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吗?” “二夫人此话何意啊?奴婢听不懂。” “四小姐呢?” 小柚子面露难色,眼神有意无意看向屋内,“小姐去赏梅了,让奴婢在此等候。” 屋内传来呻吟之声,极为刺耳,不用看也知道屋内的云雨之情。 “你这贱婢,竟引得小姐与人私会。” 二夫人一脸严肃,面上愤怒,心下却痛快畅然。 嘤嘤之声极为刺耳,听到未出阁的姑娘耳中,羞红了脸。 当下推开小柚子推门而入,入眼狼藉,不禁唏嘘。 “三……三小姐。” 洛清霞最为震惊,看着塌上衣衫狼狈的男女,面容失色。 洛轻柔眼神迷离,脸颊红润,见众人挤进来,亦有几分失色。 “怎么是你?洛兮呢?” “这么热闹,我是错过了什么?” “四小姐?” “四小姐刚刚去了哪里?” “三姐姐邀我赏梅,到了梅园却不见她,苦了我一顿好找。” 洛兮一脸无辜,笑的无害,转眼又看塌上光身的二人,“三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三妹妹何时邀了你赏梅的?我怎么不知,莫不是你将三妹妹引至此的。” “二姐姐可不要冤枉我。” “若不是你,你的丫鬟又怎会在这里盯梢。” 小柚子见此,泪光乍现,跪在地上诉苦。 “奴婢是看三小姐悄悄进来,又见一男人偷偷进了房内,三小姐如此大胆,传出去影响不好奴婢又不敢声张,只得在此等着。” “二姐姐可听见了,到底是三姐姐耐不住寂寞偷了人,与我何干。” “你的婢子在这儿,你又去了哪里,独自赏梅吗?” 洛清霞愤愤的眸子凝视,硬要找出些许端倪。 “也不是,偶遇五王爷,一同前来,二姐姐还要问问王爷吗?” 洛兮眼角扫过众人身后的黑影,只得停住嘴,不再细问,若是牵出五王爷,治个莫须有的罪过,怕是严重了。 徐府风波过后,满城风雨尽传,洛家三小姐与人私会暗结连理,不顾廉耻失了贞洁。 第十五章 龙玹腾求拜贴 洛兮落座无忧阁,细细品茶论道,府中这几日不太平,二夫人要把洛轻柔嫁给府中的下人,不是闹着上吊就是自杀,一点也不消停,还是外头的好,安逸自在。 “公子,龙公子到了。” “恩。” 龙玹腾几日前递了请帖相见,想必是有事相求,洛兮樱唇禁抿,面具下的目光深邃。 “惜落公子名声四起,现如今相见一面都难了。” “承蒙皇恩,圣上只一句话花惜落就是天涯海角也得赶来一见。” 直言戳破了身份,花惜落也豪爽,向龙玹腾行礼邀他入座。 “公子聪慧,既然坦言,朕也就不必拐弯抹角。” “不知皇上有何难处,草民又能为圣上解什么难?” “朕请公子入朝为官。” “花惜落只恋烟花柳巷,不爱贪图富贵。” “如此,公子便不能为朕解难。” 花惜落眉头舒缓些许,龙玹腾对于身份不明的我倒是信任,若不是遇上了棘手的事,他不会亲自前来。 “朕真心求才,还望公子相助。” “如此,草民有几个条件。” “朕允了。” 忍不住笑出声来,花惜落手中一抖,茶水洒落,都不听那几个条件缄口答应,龙玹腾倒也大方。 “公子不爱喝茶,倒素爱白水。” “皇上倒不如听听草民的条件。” “且说无妨。” 龙玹腾睨着眸子看花惜落,闲散的倚窗而立,如墨黑发散落身后,幽深紫眸好不惬意。 “第一,既是皇上请入朝的,俸禄不能少。” “准。” “第二,小民虽然为官为皇上卖命,但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不干。” “准。” “第三,小民不懂朝中规矩,为皇上出谋划策还好,若是与群臣相斗,小民不是个。” “准。” “第四,入朝为官危险重重,小的惜命,只呆半年,待到局势稳妥之后,还请圣上允准小民辞官回乡。” 沉思片刻,龙玹腾脸色凝重,深知求才不易,却也不能就此放弃。 “准。” “第五,入朝为官必定得有府邸,出入多有不便,小民还是住在无忧阁自在。” “宫中也 有偏殿,公子可与朕同吃同住。” “草民懒散惯了,还是住在外面的好。” 龙玹腾脸上虽沉静,心中却极为不愿意花惜落流连青楼,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一般。 “还有么?” “此五条是小的入朝为官的条件,缺一不可。” “好,朕答应你。” “如此,多谢皇上。” 花惜落红唇白齿,嘴角一抹得意,阳光打在银狐面具上熠熠生辉,刺眼而又夺目,如此,将花惜落的身份混的风生水起。 洛府 这厢,洛清柔的闹剧刚收尾,那边便有三夫人带着一干人进了晴兮院。 “小姐,三夫人带着人过来了,带了好些东西呢。” “关门不见。” 洛兮料到,若二夫人倔着脾气非让洛轻柔嫁给一个下人,三夫人必然不依,奈何二夫人执掌中馈,三夫人人微言轻,做不了这个主。 除了大姐姐洛娆能说的话之外,自己在家中已经颇受重视,大姐姐多年不理家务,现下,除了自己没人可以插得上话啊。 不过三夫人没料到的是,洛兮最不愿趟这趟浑水。 “四小姐歇着呢?” 一入门便见洛兮悠然自得躺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眸子,似睡非睡。 “三夫人,小姐睡着了,不知夫人有何事啊?等小姐醒了,奴婢代为转达。” “瞧姑娘说的,也没什么事儿,前些天家里来人带了些江东的特产,我想着送点给给四小姐尝尝。” 三夫人说话的声响越渐尖锐,洛兮迷蒙着眸子,打着哈欠,越显懒惰。 “小柚子越发没有规矩了,吵吵闹闹惹着本小姐午睡。” “小姐,三夫人带了家乡特产来看小姐呢。” “呦,你看我来也不挑个时候,叨扰了四小姐歇息,真是不好意思。” 三夫人适时插话,言语间小心翼翼,生怕洛兮一个皱眉赶人似得。 “瞧三姨娘说得哪里话,我还得谢谢姨娘想着我呢。” 洛兮散落的乌丝黑发束在身后,打落身上的落叶,招呼三夫人落座,定眼打量着三夫人一身行头,算不上华丽,却也大方得体,可见父亲待她不错,不然 当年怎会不顾及她低微的身份娶入洛家。 “四丫头就是懂事,可比你三姐姐强多了,硬是要让**碎了心思。” 洛兮但笑不语,轻抿的樱唇未说出任何话,比起与三夫人扯花边闲聊,倒不如做个听者,左耳听右耳忘。 见洛兮未语,三夫人眼泪盈眶,泪眼婆娑,道起了自己的不易。 “清柔从小就不懂事,不让行的事偏要做,现在好了,让我这个为娘的该怎么办啊。” “三姨娘得想开些,人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才行,您说不是?” “可……可清柔毕竟是丞相家的小姐,屈身下嫁给一个下人,总归丢了洛家的颜面啊。” “那是三姐姐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我们该尊重她。” “四小姐不知,清柔是喝醉了才做出的傻事,现在她还悔恨着,若真要下嫁,她非撞死不可。” 洛兮冷笑着,若当初自己喝下了那杯酒,或许现下该下嫁的人便是我,其他人想必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思看着我受辱,洛清柔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事已至此,三姨娘还是想开些吧。” “不不,四小姐一定能够救清柔的,还请四小姐出言与二夫人说说,否了这门亲事吧。” “洛兮在府中人微言轻有目共睹,如何救得了三姐姐呢,三姨娘怕是求错人了,二姐姐是二夫人亲女,她一定是有办法的。” “二小姐心狠,若不是她支招怎会害得清柔……” “三姨娘说什么?” 见自己着急失了言,三夫人有些惊慌,紧捂住嘴堵住了后半句话。 洛兮冷笑,自己还问细追究,这三姨娘倒自己吐露出来了,徐府一事看来是四人一同策划,好在自己伶俐,洛清柔做了替死鬼。 “其实若要就三姐姐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这就要看三姨娘的本事了。” 晚间时分,佐佐送走了三夫人,整个晴兮院才算消停。 晴兮院中本来没有这么多下人,深虑在洛兮已是皇上即将晋封的皇妃,在洛府中理应多加伺候,戚叔禀了洛怀渊,亲自调拨了几个伶俐的丫鬟和小厮专门 伺候晴兮院。 记下了戚叔的好意,洛兮也不推辞,让小柚子随意分配,自己倒也乐得自在。 寂桐院 寂桐院是生母一直居住的院子,因着独爱梧桐,院子里便是成群的梧桐树,到了冬日落过几场大雪之后,梧桐树上结满了冰凌,暖阳照耀散着光芒,倒也是一处景色,洛娆几年来一直住在这里,想必一定是极为思念母亲。 “姐姐近日身体可有好转?” “近日倒不是那么容易嗜睡,用了你的药,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那就好。” 洛兮观察着洛娆的面色,比之从前好了许多,又为她切脉,毒素在体内大量聚集,若不是自己发现的早,大姐姐时日无多,弄不清是何人下此狠手,多年的慢性毒药已经对洛娆的身体造成了伤害,洛兮眉头紧蹙。 与洛娆相处,无形之中总会有些依赖,许是血缘的关系,让洛兮放下了对姐姐防备。 “你叮嘱我的都记着了,送来的补品我也未曾动过。” “姐姐信赖我,洛兮由衷感动该。” “傻丫头,你我一母同胞,我不信你又该信谁?” 抚着洛兮的头,洛娆的眼睛酸涩,眼泪模糊了视线,多年沉积在心中的往事忆上心头,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托付,洛兮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要好好待她。 “刚才还好好的,姐姐说着说着怎么哭了?”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洛兮长大了懂事了。” “是啊,姐姐放心吧,洛兮会照顾好你的。” 冬日的清晨天色还未放亮,龙玹腾已经一身龙袍正襟危坐大殿之上,群臣俯首,目光却是看向殿中一身着玄色锦袍带着银狐面具的男人。 昨日刚下圣旨,花惜落鉴策有功,封一品伯爵,满朝威武皆是惊诧。 今日如约上朝,文武百官看向花惜落的眼神中各怀鬼胎,有赞其才华的,亦有嗤之以鼻的。 “赈灾已见成效,花爱卿功不可没。” 龙玹腾眯着眸子俯瞰众人,独独那一袭玄服最赏心悦目,看着花惜落行事不拘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臣不敢当。” “诸位爱卿今日有事起奏,无事便退朝吧。” “皇上,臣有奏。” 做好了抬屁股走人的准备,却有人适时说话,龙玹腾眉头微蹙,又坐回了位子,凝视着下面的老人,两朝元老姜大人,太后的一母同胞哥哥,在朝中颇有威力。 “爱卿何事?” “花大人本为平民,一无战功二无家世便受此封,臣觉不妥。” “有何不妥,爱卿没能为朕分忧,若非花爱卿献策,北方旱灾何以解决?” “花大人献策是该封赏,只是这爵位封赏实在太重,有违祖制。” “姜大人,本官献出了自己的智慧解救了万千百姓,难道不该受赏吗?” 花惜落难得悠然,撇撇嘴,心里嘀咕着,这老头胡子都白了将还搅得朝堂一片浑水,为老不尊。 “你的计策固然好,但若要搬弄到朝堂上来糊弄玄虚还嫩的很。” “依您老的意思,我的计策无非就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可是大人为何就想不到如此小计策呢?” “你……” “我承认我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比起姜大人的足智多谋我简直堪称蝼蚁。” “有些自知之明就好。” “早听闻姜太傅学富五车,堪称文学泰斗,我这里有一个困倒多年的问题想请教太傅大人,若大人能答得出,晚辈二话不说辞官回乡再不踏入京城,如何?” “这……” “花爱卿如此自信,可要小瞧了朕的太傅。” 龙玹腾如利箭般目光盯着花惜落,似是警告,莫要玩火,我们可是有约在先的。 “臣是靠着脑袋里的智慧吃饭,还请皇上信臣。” “大言不惭,你且把问题说来听听,本官定能答出。” “太傅大人是答应了,若答不出,本官可还是要留在这里的。” “凡是必有定理,你且出题吧。” “大人听好,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你说的什么?” 姜太傅一脸茫然,借着苍老的嗓音又问了一遍,生怕自己听错了问题。 “我的问题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自然是……” “大人还是仔细斟酌一番在回答吧。” 第十六章 朕对惜落放心 问题一出,群臣炸开,一半说是先有鸡,一半说是先有蛋,徒留姜太傅在一旁细细斟酌。 花惜落抬眸对上龙玹腾的幽深紫眸,狡猾一笑,满心会意,皇上您就瞧好吧。 “若大人还未思考出来,明日早朝解答如何?” 也不急于一时,花惜落心情大好,瞧着乱哄哄的场面倒像极了赶集市,给了姜太傅一个台阶下,即便是明日,就是明年他也未必答得出。 翌日,太阳初升,花惜落一改往日的懒散,早早坐着龙玹瑾派来的轿子进宫,待她站定在大殿之上,群臣围过来,七嘴八舌问着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花惜落抿唇不语,扫视一周终究未找到想要找的人,难不成今日姜太傅称病不来了? 得意之时,竟对上了洛怀渊对自己探究的目光,戴着面具也不怕会被戳穿,冲着自己的父亲大人敬重笑笑,洛怀渊也点头会意。 “下官还以为太傅大人不会来了呢,原是下官想错了。” 一脸玩味,凝视着姜太傅花白的胡子,脸上苍老的皱纹,与昨日凌厉逼人不同,今日的他仿佛有气无力,眉头皱着,不愿看花惜落得意的脸色,想必太傅大人苦思冥想了一夜吧。 “一夜之期,姜爱卿可是想出来了?” 龙玹腾坐于龙椅之上,连平日的请安跪拜都省了,嘴角浮笑,眼中不怀好意。 “皇上,恕臣学识短浅,无法答出。” “太傅大人这就认输了?下官还以为凭着大人的见识肯定能答出此题,原来是高看大人了。” 花惜落一番话激流暗涌,掀起不小惊澜,暗藏在姜太傅一党的出面怒骂花惜落以下犯上目中无人,保皇党一派则站出来大赞花惜落学思宽广见识卓绝。 “年纪轻轻出口狂傲,胡乱编出个不能解答的问题为难本官,你是何居心?” “哎,大人不要以为你自己答不出就说这道题就没有答案,这是不对的。” “花爱卿,太傅大人已然答不出,你倒说说此题答案是何?” “回皇上,鸡蛋鸡蛋答案自然是先鸡后蛋。” 群臣唏嘘,一旁的六王爷忍着笑意,看向花惜落的眼神中些许宠溺和无奈,这花惜落是要把姜太傅的老脸丢尽啊。 洛怀渊忍俊不禁 ,淡目从容,心中却是暗自揣度,这花惜落在年轻一辈中才华卓越,只是太过年少气盛。 这厢,姜太傅已被气得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怒声斥着花惜落,“你这无赖,这等问题也敢摆弄于朝堂之上。” “何等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答不上来不是吗?” “你……无赖狂徒。” “皇上,太傅大人既答不出臣的问题,那么我俩的赌约可是算臣赢了?” “自然。” “臣便不必辞去伯爵之位,如此还要谢谢太傅大人相让。” “哼。” “往后朝堂之上,你我一同为官自是为皇上尽心尽力,在此还望请皇上当和事佬,今日我与太傅大人不敬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说了一番客气话不忘用龙玹腾当挡箭牌,使得姜太傅不得不给面子。 早朝过后,太阳高照,冷风打在花惜落脸上甚疼,踏雪徒步沿着宫墙出宫。 “花大人留步。” “公公有何事?” “奴才奉皇上口谕留大人宣政殿用膳。” 冥思半晌,花惜落撇撇嘴极为不情愿,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如此有劳公公跑一趟,公公带路吧,让皇上久等可就不好了。” 黑白棋相间,踏入宣政殿正看见龙玹腾独自对弈,眉眼间时而蹙眉时而舒缓,单看侧颜便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不觉让花惜落红了耳根。 “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陪朕对弈一局如何?” “回皇上,臣不擅围棋,局局皆输,怕是会让皇上厌烦的。” 花惜落偶尔在家中也曾摸索过围棋,只是书上大多是些图画难以摸索的透彻,一来心思放在医理之上,自然忽略了其他的。 “哦?难不成玉面公子花惜落的才华是空有其表?” 但看龙玹腾一脸玩味之态,手中摩挲着棋子,好不顽劣。 “下棋自在怡情,不如皇上换一种玩法。” “但且说来听听。” 免去君臣之礼,花惜落自在许多,自顾坐在棋盘前,将黑白棋分别收入盒中,心中盘算,围棋不会,五子棋可难不倒我。 “我们下五子棋如何,一种颜色的棋子连成五子就是赢。” 圣上面前,花惜落还耍不出什么幺蛾子,道明了规则,龙玹腾执黑棋,花惜 落执白棋,一人一子落下。 起初皇上不知玩法花惜落屡屡赢局,两局一过龙玹腾便堵得花惜落无路可退,待白子耗尽,花惜落一脸失落,噘着嘴暗自赌气。 “臣输了。” 龙玹腾看花惜落一脸愤懑,总有一分说不出的可爱,心间莫名划过一丝暖流,大手忍不住想要摘下面具一看究竟。 “皇上。” 怎也不会料到龙玹腾偷袭,花惜落禁捂着脸上的面具心中惊吓过度,“臣难言之隐,望皇上懂臣。” 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龙玹腾也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理了理一身玄服,自顾走至桌前,“不早了,你陪朕用了膳再回去吧。” “臣遵旨。” 胆战心惊,龙玹腾不动筷花惜落自是不敢擅动,两人无语,一时之间连心跳也听得清晰。 “惜落似乎不爱吃鱼。” “回皇上,是。” “为何?” “说出来不怕皇上笑话,臣小时候被鱼刺卡过,至今不敢再吃鱼。” “原来如此。” 自顾说着,龙玹腾却是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花惜落碗中,直接无视花惜落委屈的眼神,一脸不容反抗的表情。 “此鱼无刺,惜落尝尝便是。” “皇上赏赐倒让臣惶恐不安了。” 清澈的双眸凝视着皇上,瘪瘪嘴,不想吃也得吃,心中已是将龙玹腾骂了一通。 “爱卿太过聪明恐怕不好。” “在皇上面前臣故作聪明岂不滑稽。” 花惜落跪于圣前,先前毫无调查自己便敢派在身边留用,龙玹腾不是没有脑子,而是太精于算计,三番两次试探,先是下棋后又用膳,龙玹腾身上散发的冰冷不禁让花惜落打一寒颤。 “两日上朝,臣已经表明了忠心,皇上还要质疑,臣便递上辞呈回到市井之中,也免得君上疑心。” 以身犯险,试探姜太傅,进而帮皇上找出了更多余党,此举不该是忠心可鉴吗? 龙玹腾附上花惜落的手腕加重了些许力道,看着一脸无波的花惜落眉头微蹙,心中有些愤怒,却又不得发作,手中力道加大,不觉让花惜落惊呼出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对惜落很放心。” “臣谢皇上信任。” 龙玹腾的江山不算是抢来的,但也并非光明正大继承的 ,思及此,花惜落的脚步放慢,径自沿着集市向无忧阁的方向前进。 “公子。” 进了无忧阁的雅间,花惜落摘下面具也不必伪装,见老鸨子面色冷厉,心中揣测。 “妈妈今天可是见了什么人?受了些什么气?” “公子聪明,老身也不敢瞒着公子。” 花惜落挥手示意老鸨坐下说,见她一脸凝色,定是发生了什么要事。 “公子有所不知,无忧阁未改名之前在京城中就有一个强劲的对手春香居,自公子接手以来,无忧阁的收益远远超过春香居,这两日春香居的人看不过咱们竟派人来恶意捣乱,前几日只是小打小闹,今日春香居竟然带人来搜人……” “搜人?” “说是春香居丢了一个丫头,硬说是被咱们藏起来了,我不让他们搜,他们竟还要去官府报官。” “呵。” “春香居背后有官家撑腰,我一时拿不定主意,特意等公子回来商议。” 深思良久,花惜落嗤笑。 “咱们无忧阁真藏了人?” “不曾有丫头逃进来呀。” “那可有来历不明的丫头?” “哦,昨日有两个人贩子卖进来一个丫头,公子不问,我倒忘了,那丫头厉害着呢,自称是谁家的小姐,让咱们放人,这会子我把她锁在柴房里呢。” “恩,你可知春香居背后是谁撑腰?” “听闻是姜太傅的外甥,倚仗着姜家的势力仗势欺人。” 姜家,又是姜家,太后的爪牙还真是无处不在,花惜落揉揉眉心,心间一丝烦忧。 “此事我已知晓,我自有打算对付,你且去把那小姑娘带来我瞅瞅。” “公子的意思是?” “来历不明的人你以后要思量之后再要。” “是,这个我记住了。” 春香居背后有人撑腰,此事若是硬来,不仅得罪权贵,恐怕连中宫也会有所动荡,太后不凭子嗣就能坐拥后宫多年,这种人惹不起只能躲得起了。 “公子,人带来了。” “进来。” 隔着纱幔,花惜落银狐面具下的眼神洞察一切,看向对面的人一脸玩味。 潜退了旁人,屋内徒留花惜落与那小姑娘,隔着纱幔,那小丫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花惜落。 “坐吧。” “你又是谁?我告 诉你们赶快把我放了,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呵,小丫头人不大,嘴皮倒是伶俐,你说你出身名家,为何出门身边不带侍从,还被人贩子卖到了此地啊?” “我……我是……” “你家在何处?” “关你何事?” “自然不关我的事,本还想好心替你给家里人带封信来赎人呢,可惜了,狗咬吕洞宾。” “真的?你会这么好心?” “无忧阁的老板与我是旧识,他们也不愿意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将你送给我了。” “你?” “别多想,我对你没兴趣,不如做做善事,送你回家。” “当真?” “你之前若是如此谨慎就不至于被人拐卖了。” 花惜落看着她,眉眼秀丽,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不难猜到她所说不假,出身必然富贵。 “家在何处?” “江东。” 江东远在盛京之南,繁华胜地,这丫头跑这么远来做什么? “你叫什么?” “薛莹莹。” 花惜落惊诧地目光看着她,江东薛家,本朝唯一一位异性王室,先祖御赐,王位世袭,若所料不错,这丫头便是薛王府的某位郡主吧。 “你可知你是怎么被人拐到这里的?” “起先我被卖到了别的地方,后来逃出来,谁知又被卖到了这个贼窝。” 既知花惜落的来意,薛莹莹的警惕心放了一半,径自拿着桌上的点心吃着,嘴里还嘟囔着:“你要是能送我回家,我保证,我家里人绝对重谢。” “呵。” 花惜落嘴角浮笑,脾气是大了些,倒也单纯,“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一个人在一艘船上翻两次跟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笨。” “你……” “你还是老实点的好,要是吵着我,非把你丢出去,让你再进一次贼窝。” 这下薛莹莹瘪嘴,聪明的闭上嘴巴。 见天色不早,花惜落起身出门,也不理会薛莹莹狼吞虎咽的吃相。 “喂,你去哪?” “回家。” “那我呢?” “机会到了自然就送你回家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花惜落。” 嘱咐老鸨好好安置薛莹莹,花惜落换了一身装束躲过耳目这才回了洛府。 第十七章 拐卖郡主 这厢,洛府不曾消停过,揉揉眉心,小柚子来回话,道是老爷唤小姐去前厅议事。 行至大厅,入眼两旁正襟危坐的长辈,都是洛家的长者,洛怀渊坐正位,厅中跪着两个女子,洛兮正思量,洛怀渊眼神示意她入座。 洛兮坐于洛娆一侧,一脸悻悻,偷偷问着大姐姐。 “爹与几位叔伯这是做什么?” 见洛娆轻摇头,也是一脸疑惑,心下暗自揣测起来,看父亲的脸色难看,洛清柔与三姨娘颤巍巍跪在地上,大致也猜出个三五二。 “老爷,求你救救柔儿吧,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事到如今,那小厮突然暴毙身亡,外人都在议论与我洛府脱不了干系,我与家中族老商议,把柔儿嫁过去也算给她一条出路。” “你要让柔儿一辈子守寡吗?” “若不是她不自爱,岂会沦落至此。” “爹硬要女儿守寡还不如让女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清柔……” 眼见洛清柔一头撞在柱子上,被人眼疾手快地拦下,厅内一片吵杂。 洛兮清了清嗓子,悠悠起身。 “三姐姐这是做什么,逼死自己倒让父亲背上了个冷血的骂名。” “父亲也是,性子决绝真真伤了与三姐姐的父女情义,此事咱们另寻他法也是可行的。” “你可有什么办法?” 洛怀渊定眼看着洛兮,心中的烦躁被洛兮的话压下大半。 “那小厮身染恶疾暴毙是他无福消受做洛家的女婿,与咱们洛家何干,三姐姐虽与他有肌肤之亲可未行拜堂之礼,眼下人已死婚事也不作数了。” “清白已毁,那她也是嫁不出去了。” “此事,盛京传的沸沸扬扬,倒不如先将三姐姐接去义庄避避风声,过个一二年此事不再提及了,凭借着洛府的势力再为姐姐寻一门亲事,也未尝不可。” 洛兮嘴角得意,见洛怀渊也是一脸思考,诸位长者也有点头赞同的。 “洛兮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此能救三妹妹一命。” 洛娆适时说话,在洛兮看来,大姐姐在家中的位置举足轻重,而且父亲甚是疼爱大姐姐,凡事都会先照顾到姐姐的意思。 “恩,如此,便可以按洛兮说的做吧,这两日就将清柔送去义庄。” 三夫人脸色好转了许多,止住眼泪,“谢老爷,谢四小姐。” 寂桐院内,一青一紫两道风景坐于石桌旁。 “你 与清柔本来不对付,今日又为何要帮她。” 洛娆看不懂洛兮的想法,眼中迷茫之色略显。 “此一时彼一时,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又何必再去逼得她自尽呢,姐姐是信佛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躺在洛娆肩头,洛兮撒娇的模样甚是可爱。 “你呀。”食指点点洛兮的额头,洛娆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洛兮爬墙的本事越见熟练,天还未亮便要去上朝,跟在洛怀渊轿撵的后面,行至宫门正好可以撞见洛怀渊。 “洛大人,好巧。” “花大人。” 二人相互客气一番,洛兮眼神中的狡黠暗含算计。 “我与洛大人同行如何?” “荣幸之至,花大人请。” “听闻洛大人家中女儿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正巧下官尚未成亲,不知可否与洛大人结个亲家?” “花大人高夸小女了,虽不是个个如玉,却也是待嫁之年。” “那太好了,下官还以为洛大人看不上我呢,听闻洛家四小姐倾国之貌,若是能有幸一见……” “花大人,家中次女并非传闻如此,倒是我那二女儿你倒可以一见。” “这是为何?难不成大人觉得我配不上你家四小姐?” “不是。” 洛怀渊脸色渐重,声音压得极低,“是小女已被选为秀女,待到孝期一过便要入宫。” 花惜落一脸受惊,紧捂着嘴巴,“什么?是在下唐突了,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 “幸得皇上赐封,为何大人却一副愁眉不展?” “不提也罢。” “大人不妨说出来,下官兴许可以出谋一二。” “小女天性不羁,并非入宫的最佳人选,本官为她的性子担忧啊。” “大人思量过多了,四小姐想必甚是聪明的,入宫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但愿如此。” 也不知洛怀渊说的有几分真假,洛兮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感动。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盛怒,江东传信群主在来京的路上被人劫走,调集官府四处找寻。 “花大人平日不是办法很多吗?今日怎么不出声了?” 龙玹腾见花惜落愣神,显然不在状态,心中无名之火燃起。 “皇上息怒,找人一事不是臣的擅长,群主鸿福一定不会有事。” “花大人说的轻巧,盛京之大找人谈何容易啊。”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老头,户部尚 书也是姜太傅的门生,此时站出来攻击花惜落,无非是想在龙玹腾面前火上浇油迁怒花惜落。 “臣是没有办法,不过臣可以算。” “算?如何算?” 龙玹腾被花惜落勾起好奇之心,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奸笑。 “回皇上,微臣回去设坛卜卦,自能得到群主的下落。” “哦?爱卿还会道法之术?” “略懂一二,只是不曾试过,至于可否灵验全靠心意。” “原不知花大人还是一个江湖骗徒。”“太傅大人过奖了。” 笑而不回,全当是在夸自己,花惜落一副胸有成竹。 “皇上,花惜落鼓弄玄虚迷惑君心实在该死。” 姜太傅虽说是有仇于花惜落,一言一出狠毒之意不在话下。 “臣也说了,灵不灵全靠心意。” “好,朕准你卜卦,若灵验朕有重赏,若是不灵朕定治你的罪。” “臣遵旨。” 宣政殿内,龙玹腾眉头微蹙,潜退了众人,又徒留花惜落一人。 “不知皇上有何愁事,臣愿为皇上分忧。” “你可知罪?” “臣愚笨,还请皇上示下。” “群主一事信口开河,你真有本事找回群主?” “六成把握。” “你可知群主牵涉甚广,江东薛王府犹如虎狼,若是群主出事,只会给他们一个谋反的理由。” “臣知道。” “想必你已有应对之策?” “薛王府百年不倒,兵力愈加强盛,又远在盛京之外,若要造反轻而易举,皇上召群主入京想必是要留在盛京,牵制薛王府。” “藩王实力日盛,昔日父皇也无可奈何。” 龙玹腾轻抚眉心,甚是烦恼。 “臣有一策。” “说出来听听。” “历代薛王皆是嫡长子继承,有庶出的子嗣都不可享其富贵,若是在同样大小的封地上嫡庶一同受封赏,庶子分得嫡子一般的封地,世代沿袭,久而久之,封地越分越小,薛王府的势力就原来越小……” “继续。” “一来薛王府势力四分五裂构不成威胁,而来,那些庶子对皇上感恩戴德,必定忠心。” 龙玹腾深思良久,凝视着花惜落半晌,心中不由的畅快,果然,得花惜落如得一宝。 “皇上觉得臣的主意不好?” 花惜落猜不懂龙玹腾的心思,只是觉得推恩令一计着实管用,至少汉武帝是这么用的。 眉间舒缓,龙玹腾但笑不 语,望向花惜落的眼神深邃。 “惜落身上果然还有朕不知道的,朕对你真是越加好奇了。” “皇上严重了,忠君之事为君分忧是臣的本分。” “若此事办成,朕定给你加官进爵。” 龙玹腾突如其来的大手打在花惜落的肩头,不觉有些疼意,花惜落蹙蹙眉头,勉强笑笑。 “为皇上尽忠,是臣之幸。” 侥幸龙轩腾并不知花惜落真实身份,若知道,他还会这样对自己寄以厚望吗? 无忧阁,与人无忧,忘却烦扰,不管白天黑夜,无忧阁内依旧客满座无,人多却不吵杂,人满却不拥挤,因为无忧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入门者都不得嚷闹,违者永不准进入。 但凡热闹的地方鱼龙混杂,消息也来的快些,花惜落邀了龙轩瑾落座在一处闲置茶桌旁,一边品酒一边听着旁边人说着小道消息。 “听说江东薛王府的群主丢了,连官府都出动寻找了。” “是啊是啊,不仅如此,还听说薛王府怒了,要找皇上理论呢!” “最近不太平啊,咱们小老百姓还是消停点好。” 薛王府消息得的太快,没少在盛京安插眼线,花惜落嘴脸勾起一抹浮笑,今早又听闻春香居去官府告状无忧阁偷了她们的人,县太爷心知春香居背后有姜家撑腰自然不敢怠慢,不久便会带着兵过来搜查。 “原来惜落邀我过来是听闲话的。” 龙轩瑾两手置于胸前,嘴角略带邪魅,脸上好似一幅怪罪的模样,定眼看着花惜落,好不优雅。 “怎会?这酒甚好,谨兄一品便知。” 花惜落为龙轩瑾倒一杯酒,“此为无忧阁新酿,听老板娘说是采用百果酿制,药参掺半,味美香甜,口齿留香,强身健体呢!” “此酒甚好,口感清甜,可称上品。”龙轩瑾微微一笑似暖流过淌,“不过惜落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瑾兄懂我,却有一事需谨兄方可解。” “哦?” “薛群主一事群臣上下诚惶诚恐,圣上为此也是担忧至今,花惜落不才担下此事,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龙轩瑾眉头稍稍一皱,似有不满之意,轻叹口气,原本还以为花惜落对此事志在必得,料想不过也是意气用事。 “哎,你可知此事关系重大,一不小心你的性命不保。”若非皇兄有意护着花惜落,现下他早就被群臣辱骂 了。 “我知道。” “你有办法解决?” “还在想。” 花惜落眉头紧锁,心中已有决策,只是表面不曾表露。 “官爷留步,小店小本生意,不曾做过什么有违王法之事,官爷今日这是做什么?” “春香居已经告你们私藏盗贼,今日奉县太爷之命特来搜查。” 沉思之际,无忧阁大厅之内已是鱼目混杂,闻声望去,一众蓝布衣衫官兵已经站满一队,等待领头人发号指。 “县太爷真是微风,一声令下便有一对人马鞍前马后,今日无忧阁真是热闹了。” 花惜落银狐面具下的冷眸阴挚,嘴角略带嘲讽,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桌面,似是等着什么。 “无忧阁平日光明做事,且老板娘待我不错,如今欺负老实人,我是看不下去。” 花惜落气势汹汹起身,双手握拳大有一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不料突然被一双玉壁拦下,抬眸与龙轩瑾柔情脉脉一视,“谨兄?” “你已是朝廷命官,在外行事不可鲁莽,此事你不必操心。” 言外之意,有我在一切好解决,花惜落抿嘴点头,眼中散过一抹得意,“嗯。” 不等无忧阁内的下人做反应,官兵已经从后门押解着一名小丫头而入,对应着领头人手中的画纸,点点头道:“就是她,带走。” “慢着。” 龙轩瑾一改往日柔情,出言阻止,一身蓝色锦袍嵌着金丝,显得越加意气风发。 “这丫头犯了何事?尔等要抓她。” 那领头官兵是见过几分世面的,面对龙轩瑾虽有几分胆怯,但还是一一答复。 “回王爷,这人本是春香居的姑娘,偷了老板的银子偷跑出来,躲在了无忧阁。” “好,你且带回去审问,审出来也罢,若审不出来暗用私刑枉意加害,本王便要治你们一个扰民之罪。” “是。” 一番话,已经让一众官兵胆战心惊,当下正中花惜落心意,朝那丫头使个眼色,这就委屈薛群主到牢里小主几日了。 “多谢王爷。” “好了,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如今你不住官邸偏要住在这里,灯红酒绿鱼目混杂,你自己多小心才好。” “惜落明白,古人云大隐隐于市,灯红酒绿固然掺杂,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你呀。” 龙轩瑾对着一幅混混模样的花惜落,道不出一丝怨念,眉眼间倒有几分无奈与宠溺。 第十八章 花惜落的梦境 翌日天蒙蒙亮,天空中便下起了小雨,灰蒙蒙的雾气缭绕,倒让洛兮凭添几分怠意。 “小姐,天色暗沉,不如今日告假如何?” 小柚子看着窗外冬日的冷色,为洛兮紧了紧衣口,自小姐女扮男装答应入朝为官之后,每日起的一天比一天早,小姐爱嗜睡,却只是强忍着睡意前去,如今寒冬时节,小姐又要披着寒气上朝,难免会让人担忧她的身体。 “无妨,今日你去官府走一趟,给那丫头送些吃的,她知道怎么做。” “小姐怎么知道那姑娘识趣?” “不要小瞧了她,她可是堂堂薛王府的群主,此事兹事体大牵涉甚广,稍有不慎便可起兵戈。” “啊?那……那是群主?那小姐为何还让她去坐牢?” 小柚子张大了嘴巴足够塞下一个苹果,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慌。 “自然我本小姐自己的道理。” 洛兮得意在心,吩咐了佐佐去牢房,小柚子留下来留意府中动静,这几日二夫人那边太安静了,反倒让人觉得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今日早朝,洛兮一身华菱官府扮作花惜落,面对着高座之上一脸黑的龙轩腾,群臣不免胆颤心惊,殿内安静地呼吸声都可听见,久久才见一抹亮丽身影迎着日出亮相。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惜落。” “微臣在。” 龙轩腾的脸色越发难看,唇角紧抿着,看着花惜落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一手掐死算了。 “无故来迟,你可知罪?” “回皇上,臣知罪。” “朕问你,因何迟到?” 看着花惜落乖乖地认错,龙轩腾心中一丝得意划过,嘴角上扬,每日对着朝臣老顽固早就腻歪了,如今只有看到花惜落吃瘪的样子才会露出一抹笑意。 “臣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臣梦见了群主,群主告诉臣她身在何处,让臣去救她呢。” “嗯?” 虽有人不可置信地望着花惜落,眼色却瞥到了高位之上,龙轩腾稳如泰山,脸色虽有一丝撼动,也 是一瞬即逝。 “一个梦境而已,花大人可不能乱说。”龙轩瑾站出来言语不温不怒,面上带着温暖的笑意,眼神看向花惜落又似是在责怪他的莽撞。 “本来做这个梦臣也是万分惶恐,只是臣与群主素未谋面,便梦见群主身在何处,现在想来,这个梦着实令人费解,故来迟了。” “哦?如今群主身在何处?” “臣不敢说。” 龙轩腾眉头翘着,眼色戏虐,心中暗道还有你花惜落不敢说的话? “朕恕你无罪。” “是,群主受人蒙惑被人拐骗,恐怕情况不妙……” “皇上,梦境而已,多半是假,花大人的话不信也罢。” 一花白发头老头站出来,言语中虽未有攻击,对花惜落的话也是不信的。 花惜落未做反驳,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老者,此人年岁不比姜太傅小,却是以前几位王爷的导师,连皇上也要给几分薄面。 “王大人说的是,臣也觉得此梦不实。” “实与不实,一看便知,花惜落你速带人去寻找群主。” 龙轩腾无视诸人各色目光,看向花惜落的目光带着信任,一声令下,便着人随着花惜落去寻人。 早朝过后已是正午,花惜落这厢慢悠悠领着御前侍卫穿过几条街站定在府衙门前。 此时,府门前围着众人,百姓围观县太爷审案,审的便是昨日春香居丢人一事,无忧阁与春香居的老板娘在堂内站定,来龙去脉已经大致掌握,县太爷忌惮春香居背后的势力,故而,整个过程下来无一不是在帮衬着她们。 无忧阁的老板娘腰板挺直,说话时声音响亮,“大人说我无忧阁**就**?不如将昨日的丫头带上来让春香居的人认认便知,以证无忧阁的清白。” “对对。” 平日无忧阁对外乐善好施,已经在百姓心中树起了个好名声,听说无忧阁被冤枉,围观的群众也是义愤填膺。 “来人,将人带上来。” 薛莹莹此时虽为牢中囚犯,与生俱来的贵人气势却让人不免多看两 眼。 “就是她,大人,我春香居丢的就是这丫头,这下人证物证俱在,看你如何狡辩。” 见薛莹莹被带上来,春香居的老板娘便一味扑上去,还未看清模样,就一口肯定偷跑的就是这姑娘。 “无忧阁还有何狡辩?” “大人,冤枉啊。”老板娘虽说心中早有安排,脸上却表现的一脸无辜,“这姑娘是奴家花五十两银子买的,怎么就成了春香居的呢?” 县太爷见此,有心偏袒草草了事,却无力宣判,一脸无奈冲着薛莹莹喊道:“你说,你是谁家的?” “我谁家的也不是,我是被人拐到春香居的。” “大人您看,她承认是我家的。” “后来我又被卖到了无忧阁。” 此番下来,连县太爷也是纠结,春香居和无忧阁都花钱买了人,这人又该判给谁呢?几番思虑,想想当朝太傅,心中终于有了定论。 “春香居最先买了人,后来是这姑娘逃跑才被无忧阁藏起来的,本县宣布,此人判给春香居,与无忧阁毫无关系。” “大人……” 无忧阁老板娘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掌声打断,花惜落官袍加身,径自而入,身后跟着一众御林军,不觉让人忌惮三分。 “早就听闻盛京的知府县太爷断案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偏袒,这就是你青天大老爷的官风吗?” “你……你是花大人?” 虽然从未见过花惜落,却也是听过他的大名的,才华横溢,官拜伯爵,脸上一面银狐面具,让人一见便知。 花惜落此时着官府出现,但让县太爷多想几分,想必是奉旨办事而来,至于办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春香居私自贩卖无辜少女,大人不管不问还将姑娘判给她们,本官不知这是什么逻辑?” “这……春香居最先买了人,所以才……” “私自贩卖无辜少女在我朝律法中该如何处置呢?本官记不得了,还请县太爷告知一下。” “按律杖责一百,没收全部家产。” “那为何大人不这么处置呢?” “这……打不得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何打不得?” “大人不知,这春香居背后是姜家。” 县太爷一时无与伦比,额头冒着冷汗,附在花惜落耳边小声提醒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是自家人啊。” “对喽对喽,自家人自家人。” “呵呵。”花惜落笑的奸诈,一脸无邪的笑容转而变得阴沉,“蒋澎龙你可知罪?” “大人,下官……” “无视律法,私自偏袒犯罪之人,还要往姜大人身上推脱,姜大人岂是你能冤枉的。” 画风斗转,连县太爷也是一脸无措,话中之意不免让人臆想,门外便有百姓议论,原来是授了姜太傅之意,县太爷冤枉好人,无忧阁实在是无辜。 “大人,下官……下官知罪啊……” “此事本官自会上报圣上,是惩是罚自有圣上定裁。” “谢大人……谢大人。” “今日本官前来是为另外一事。” 花惜落眼神犀利,瞪向春香居的老板娘,心中玩意大起,又看了眼薛莹莹,相视一笑,嘴角上扬。 “春香居的老板娘?” “正是奴家。” “本官问你,这姑娘你是从何人手中买来的?” “这……是奴家的远房亲戚家的闺女,这丫头家中败落,我看着可怜就收留了,并非什么私自贩卖少女啊大人。” “这么说,也是一家人喽?” “奴家不知大人说的何意。” “放肆,你还不肯说实话。” “奴家所言句句属实,求大人明察。” 花惜落站定在薛莹莹面前,忽而跪地,一脸自责。 “臣奉皇上之意前来找寻群主,让群主受委屈了。” “花大人请起。” 薛莹莹被人松了绑,双手背后,脚步越过花惜落坐在了悬案的椅子上,目光清冷,犹如雏鹰一般蔑视自己的食物。 一番动作惊了众人,县太爷惊怕连连后退,春香居的老板娘更是丢倒在地,望向薛莹莹的脸上带着恐惧和不可思议。 “群主饶命, 群主饶命啊,草民不知是群主,冒犯之处请群主赎罪啊。” 花惜落坐看一幕幕闹剧,抬眸看看天色,忍不住犯起了困意,一幅慵懒模样,时间不早了,闹剧也该收场,示意御林军先将人押解至顺天府,待禀了皇上再做定裁。 “本群主还要多谢花大人的救命之恩。” “群主严重了,臣应该的。” 接群主入宫时已近黄昏,巍峨**的宫殿显得可敬可畏,宣政殿内外的宫人皆不敢懈怠,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主子便是小命不保。 花惜落垂眸懈怠,已将事情原委禀名圣上,龙轩腾脸上隐忍的怒意,却从不在花惜落面前发泄过,着人安排群主好生歇着。 将宫人潜出去,彼时,宣政殿内只留龙轩腾与花惜落二。 “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用了半晌时间才稍稍将怒意压制,龙轩腾正了正面色,显示出帝王原有的镇定,看得出花惜落疲惫至极,心中不忍,给个手势让他落座。 “回皇上,春香居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如今好不容易找出的破绽应该好好利用。” 姜太后在后宫叱咤风云几十年,姜家在朝中的势力更是根深蒂固,如今姜家在春香居栽了跟头,何不趁此顺藤摸瓜,一举铲除太后党羽,对皇上而言更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觉得派谁来纠察此事更为妥当呢?” 龙轩腾心中甚是满意,不管花惜落有意无意,他都在无形中帮自己找到了铲除太后党羽的好机。 “臣以为,六王爷可以担当此重任。” 追查春香居找出背后主子,朝中没有一人比得过六王龙轩瑾,在朝中心向皇上,不偏不倚,且行事正派,能力有目共睹,是查案的最佳人选。 花惜落一句话点破龙轩腾心意,所荐之人也正是龙轩腾心中所想。 龙轩腾嘴角上扬,眼中略带邪魅,眼神直直看着花惜落,有时会十分好奇这银狐面具下究竟藏着一副怎样模样的面孔,好奇之余,心中就会忍不住摘下那面具一看究竟。 “嗯,正和朕意。” 第十九章 朕不会勉强人 龙轩腾大手在圣旨之上潇洒点下几笔,玉玺盖章,速派身边的公公去谨王府走一趟,胜券在握,转而看向花惜落的目光变的温柔,他已在桌上打起了盹。 此番折腾,待花惜落醒来已是黑夜,龙轩腾留花惜落于宫中用膳,简单上过几道菜后,龙轩腾潜退下人,花惜落不喜欢受束缚,自己也更想与他独自相处。 四菜一汤,像极了平常人家的生活,心知龙轩腾的用意,花惜落也不好不领情,大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累了一天,肚子果真有些饿了。 “轩腾兄,我可不客气了哦。” 龙轩腾嘴角上扬,默默看着花惜落,只有此时,二人才不会有隔阂,没有君臣之礼,只有朋友之交。 “不必客气,慢点吃。” “皇宫的御膳房果然比外面的饭香,连无忧阁都比不上呢。” “真的这么好吃?” “当然啦。” “若是你愿意,天天都能吃到御膳房的菜。” 刚到嘴的鸡腿从听到龙轩腾的那句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静默很久,花惜落才隐约找回自己的声音。 “臣与皇上之约不能忘。” “罢了,朕不会勉强人。” 花惜落会心一笑,心中一丝落寞消逝。 “皇上日夜劳累,多吃点菜补一补吧。”夹了块鱼肉到龙轩腾的碗中,聊表关心。 “你自己才应该多补补。” 一改往的冷漠,龙轩腾回手夹了一块鱼肉到花惜落碗中,言语中的嗤笑,更像是在责怪花惜落吃得少身体孱弱。 幽深紫眸注意到花惜落嘴角微微一瞥,“怎么?不爱吃鱼?” “小的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后来就不在吃鱼了。” 的确,五六岁的时候家里吃鱼,被鱼刺卡住嗓子的疼痛至今都犹存,因此从那儿之后未曾再吃过鱼。 “既然不吃鱼,那就吃块肉吧。” 破天荒的好脾气,龙轩腾没有勉强花惜落,顺手夹了一块肉到碗中,眼中的柔情可见,两人闲聊,甚是有趣。 “刚入朝为官, 我不知形式,如今能看得出太子与太后背后的党羽,却始终看不出洛丞相之意……” 关于洛家,一直都是花惜落所在意的,言语说的洒脱,心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触及龙轩腾的逆鳞。 见龙轩腾沉默许久,花惜落悬着的心越发没着落。 “洛丞相为官也算清廉,忠心是有的……” 龙轩腾眉头微蹙,一句话说的模糊,只是最后那句‘却也不得不防’未曾说出口,心中另有一番算计。 “那……皇上默许洛四小姐为妃,是为了拉拢洛家?” 龙轩腾的用意,花惜落仿佛心中有了定数,那么半年之后的入宫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了。 今夜,花惜落有意地试探,龙轩腾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让人推测不懂这位君王的用意,不过洛家的忠心他心中有数,短时间内是不会朝洛家下手的。 入夜,龙轩腾特吩咐万公公亲自送花惜落出宫,在与无忧阁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下车,打发万公公回去,自己权当散步溜达回去。 冬季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昨日还天朗气清,今日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呼啸北风吹,鹅毛白雪过天际,冷洌的风吹过,冻得人直打颤。 今日花惜落休沐,守着炉火一直睡到了太阳高升,雪停人声起,前院传来人踩雪的咔咔声,此时睡意全无,离开温存的被窝,换一身淡紫蔷薇裙,穿上棉衣显得格外臃肿。 晴兮院中,难得空闲一日,洛兮允准她们自由散漫一日,几个小姑娘在院中打起了雪。 “哎呦,这是做什么呢?弄成这样成何体统。” 刁钻古怪的声响过晴兮院,让一片欢颜笑语变得压抑,二夫人一身艳丽冬装踩着白雪漫步而来,身边跟着两个侍奉丫鬟。 “你看看你们,把院子弄成什么样了,知道的你们是我洛府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疯子呢!” “我院子的丫头我自己可以管教好,就不劳二姨娘费心了。” 洛兮眼神蔑视,缓步出门,雪花映得外面格外刺眼,洛兮却觉得二夫人一身妖艳的衣服更加刺。 “四小姐说的不错,但我身为当家主母,对于府中的一事一物都必须严谨,规矩就是规矩,下人不能僭越。” 每次看到洛兮那双明媚的眸子,二夫人心中就像针扎一样,不觉想起了她母亲那张倾城的面孔,心里对洛兮越加愤恨,如今,亲耳听着洛兮对自己不屑的称呼,更加按耐不住怒火。 “我不过让丫头们收拾收拾院子,二姨娘何必这么苛刻?我心中明白姨娘是为了维持规矩,若让外人知道,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难得的心平气和,洛兮双手抱胸沉稳着性子凝视一切,一字一句隐含的深意不过是传出去只能说二夫人苛待嫡女罢了。 “四小姐伶牙俐齿的我可矫情不过,今日来也不是和四小姐赌气来的,老爷让我过来看看,晴兮院里还有什么缺的需要补的,四小姐大可告诉我。” “不劳费心,晴兮院里什么都不缺。” 二夫人上下打量一番洛兮,淡紫色新衣衬着红润的脸蛋,若不是她额头上的疤痕那就是一个倾城的容颜,不觉心头恨意涌现。 “怎的不见四小姐穿那身新衣?那衣服可是盛京最好的锦绣房制作,四小姐穿上一定好看。” 洛兮唇角的弧度勾起,明面上是过来体贴人的,暗地里不过是看看我穿没穿那身衣服罢了,我若是真穿了那带毒的衣服,现在她看到的怕是具尸体了吧。 “二姨娘也说了,那衣服名贵,我这姿色平平穿上也是浪费,倒是二姐姐姿色娇艳的穿在身上才能衬得出金贵,我便把那衣服送给二姐姐啦。” “什么?” 二夫人一脸惊愕,没料到洛兮会将那么华丽的衣服转手送人,一听到送给了洛清霞,心里更加担心,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衣服是怎么动过手脚的。 “二姨娘既然来了,也别在外面坐着了,快到屋里坐,尝 尝御赐的雨前龙井,味道别提那个香了。” “不……不用了,四小姐好意我心领了,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我就先回了。” 不等洛兮挽留,二夫人急急出了晴兮院,心里发毛,担心洛清霞真的穿了那身衣服中毒怎么办,脚下加快了速度,也顾不上身后洛兮冷洌的目光。 “小姐,那衣服我只见过二小姐穿过一次。” 佐佐在一旁低声回应,她看得穿二夫人的心思,无非是怕洛清霞中毒,而洛兮深邃的目光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无妨,中毒不深,二夫人这算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二夫人心性好妒,容不得别人好,做事心狠手辣,那也别怪不得我对她不客气了。 那身衣服里的毒性以洛兮的医术不是不可解,不过她又在衣服里掺了一味药物,只要洛清霞碰一下,毒便能渗入皮肤进入身体,没有任何察觉,一般大夫都不可能诊的出来。 “与咱们无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二夫人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姐说的对,二夫人心性歹毒,不可不防。” 佐佐与小柚子的心性不同,她是困境中长出来的带刺荆棘,凡事要比小柚子看的更多,洛兮也正喜欢她这点。 料到以后的几天二夫人一心扑到洛清霞身上,都不会来烦扰晴兮院,洛兮心中多了几分轻松。 “走,去无忧阁。” 无忧阁与往日无异,只是出入无忧阁的人越加频繁,倒成了各类人的聚集之地。 无忧阁的地方本来很大,但因被花惜落设计成各个不同的阁楼,梅兰竹菊四个阁楼的占地面积反到小了许多,花惜落有心兼并旁边的酒馆与饭庄进行扩招,只是此事不能心急,还要好好筹划才行。 先是与于妈妈商议后,再由她出面去做说客,以高价收购他们两家的地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决定将生意扩大,花惜落就没想闲着,嘱咐于妈妈此事宜早不宜迟,不 必担心钱不够用,事情办妥了就行。 “公子,西厢房有贵客请公子过去坐坐。” 佐佐一直守在门外,眼神中波动不大,明眼人却看得出他对花惜落的在意。 花惜落也是一头雾水,仰慕惜落公子才华的人不计其数,每天渴望见上一面的人都能排出城了,此人一句话就让我去见他,面子也太大了吧? “知道是什么人吗?” 佐佐轻摇头,眼中也是迷惑,“派身边下人来的,说公子见到他一定认得。” “认得?”自己在盛京并没有结交什么朋友,除了与龙轩腾有关系的人之外,不记得还有什么旧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西厢房属于兰字阁楼的一处,此处是饮酒赋诗弹琴调乐的地方,来人肯定是有涵养才会入西厢房,既然邀花惜落相见,除了舞文弄墨,花惜落猜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意图。 “公子,请。” 隔着一道帷幕,花惜落看不清里面的人,隐约能听到提壶倒茶的水。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好一个花惜落,昨日才刚见过,今日就把我忘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花惜落一愣,掀起帷幕一看,不觉失笑。 “原来是群主殿下。” 花惜落行了一礼,上下打量着薛莹莹的一身男装,群主称不上柔弱,穿上男装倒有几分模样。 “怎么见到我你很难过啊?” 薛莹莹不同那日的沉默,反而变得刁钻了不少,眼神里带着不屑,嘴角却挂着瘆人的笑容,看的花惜落心里发毛。 “怎么会?” 花惜落皮笑肉不笑,心知薛莹莹此番来意,以她孤傲的脾性又岂会是受了委屈不报仇的人。 “那你是见到我很开心喽?” 薛莹莹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颤着,看向花惜落的眼神带有深意,显然对花惜落银狐下的容貌充满了好奇。 “郡主大驾光临无忧阁,蓬荜生辉,自然开心。”不冷不热的回复,心中却在揣测薛莹莹。 “坐吧。” 第二十章 给个眼神自己体会 出乎花惜落的预料,薛莹莹并未为难他,给了个眼神自己体会。 “不知郡主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到这里来吗?许你当朝命官留恋烟花酒地,就不许我堂堂郡主听曲赏乐吗?” “……” 花惜落有一时语塞,瘪瘪嘴竟无言反驳,同样是女人,薛莹莹怎么就让人看不透呢? 见花惜落失神,感受到他身上气息的沉稳,薛莹莹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话都让郡主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嘿,你个呆子。” 薛莹莹莫名恼火,将被子狠狠放在桌子上,美眸中情绪波动,看向花惜落的眼神带着三分怒气。 “郡主若是因为春香居一事而来,大可放心,此事皇上已经下旨彻查,不死不休,定会还郡主一个公道。” 花惜落眸子见深,一改往日的平易近人,语气更显生分,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人一滞。 “腾哥哥办事,本郡主自然相信。” 薛莹莹说的一派正气,言语中对龙轩腾充满了肯定,听的花惜落多想了几分其他意思。 腾哥哥?花惜落哭笑不得,也就只有这小姑娘崇拜龙轩腾那个大冰块,听着倒有倾慕之意。 “那……我就不懂郡主特意找我的原因了。” “哼,让你猜到本郡主还怎么混。” “……” “罢了,既然找你,自然有本郡主的用意。” “不知郡主让我做什么?” 薛莹莹的来意未明,且她的脾性捉摸不透,花惜落还不想和她以及她身后的江东薛王府有牵扯。 “我的来意想必你也知道了,腾哥哥信不过我薛王府的忠心,此番我来盛京肯定是再难回江东……” “所以呢?” 花惜落知道龙轩腾用意,以太后思念郡主为由接入盛京,来得容易回去就难了,依皇上之 意是想给群主指一门亲事留在盛京,从而牵制薛王府。 “所以?你还不懂吗?” 薛莹莹见花惜落呆愣的神情,有些跳脚,心里嘀咕着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恕我愚钝,郡主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吧。” “我若是留在盛京,皇上必定会为我指门亲事。”薛莹莹余言未尽,看向花惜落的目光中带着狡猾,“你也知道,我初来乍到,除了你,我对盛京的其他人与事都还不够了解,所以……” “群主还不了解?不过没关系,慢慢就会了解了,在我看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听得出言外之意也要装不懂,本来还以为这姑娘心向皇上呢,原来是把休息打在了我身上,花惜落心里在暗暗算计,若我是男人这事儿也就解决了,可我不是啊。 “花惜落,我说你是真呆还是假呆,我的意思这么明确你还不明白吗?” “群主的意思不是想让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给群主指门好亲事吗,群主大可放心,皇上如此心疼群主,肯定不会亏待群主的。” “你……”薛莹莹气得直跺脚,愤怒的眸子恨不得把花惜落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满满的浆糊,“真是个大呆子。” 薛莹莹被气走,花惜落长舒了口气,就是有心想帮助郡主也是有心无力,只是她身后的薛王府太过强大,强大到威胁龙轩腾的帝位。 自古权位都离不过一句话,盛极必衰。 今日休沐,大好的时光不能只浪费在无忧阁,花惜落乘了马车去了唐羽处,偏僻的院落在城中很不显眼,与唐羽淡然的心形如出一辙。 花惜落的美眸深锁,相比上次来时,守卫这里的人多加了一倍之多,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今时不同往日,花惜落已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代表 着王朝形象,来往质子府都变得有规矩,府门外递上拜访请柬才得入内。 权武出来相迎,脸色黯淡,刚要行礼,就被花惜落打断了,“今日我是以大夫的身份上门,不是官爵,不必客气了。” “花公子可算来了。” 权武憋着脸,脸上可见的哀愁,见花惜落就像见到了希望一般。 “怎么了?是不是羽哥哥出什么事了?” “公子别急,咱们进去说。” 花惜落每次都是只身而来,带上医药箱,也不让佐佐跟来,权武引她进了后院,一路上才听他讲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天前的夜里,府中来了一群刺客。 唐羽以少敌多,好在守卫及时赶过来,这才只是受了些轻伤。 “这件事怎么不早派人通知我?” “是……是公子不想让你知道。” 听到唐羽受伤,花惜落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窒息,脚下步伐加快,语气更急,自己不知道为何这么担忧,但是清楚的知道,如果唐羽出了什么事,自己会后悔死的。 “羽哥哥?” 跨门而入,一眼便能望见唐羽一身素衣半坐半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见花惜落到来,露出温暖冰川的笑容,摆手让他过来坐下。 “你怎么样了?” “权武。” “你别怪他,他也是担心你。” 花惜落熟练地掰过唐羽的手腕就要把脉,却被他巧妙的躲过了,面具下的美眸不禁失色,两只手又抓过他的手握,越是不让把脉就说明伤得很重。 果然猜的没错,花惜落嘴角的弧度下沉,看向唐羽的目光里沉甸甸的埋冤。 “你还想瞒着?” “我没事。” “伤得这么重,还说没事。” 伤口在胸口,透过底衣还能隐约看见血渍,唐羽隐瞒了权武,却没能逃过花惜落。 罢了,此时和他计较这些也没 有什么意义,利落的在药箱中拿出包扎用品,吩咐权武再去打盆热水。 “伤口是安大夫给包的,他说伤得不重,也就没有告诉你。” 见花惜落沉默,唐羽也知道他在生气,自顾自的解释,唇角的笑容仿佛阳光的暖意,眼神里的波动带了几分俏皮,这是在向花惜落认错。 “伤得不重?那怎么会卧床不起呢?” 毫不领情,花惜落语气沉重,把原先的纱布拆下来重新上药包扎,信得过安大夫的医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在原先的伤口处又加了一味药粉,是花惜落自己调配的,可以不让伤口结疤的药。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啦。” “还说把我当自己人呢,哪里有这样当哥哥的。”见唐羽只笑不语,花惜落对上那双碧海明波般的双眼,温柔明媚,“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只是觉得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傻瓜。” 花惜落很能理解唐羽这种身在他乡的心情,国破山河在,只能遥望着远方的城池却不能去守护,可能与他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心疼的感觉。 “今日还要接着治病?” “不治了,你我今日什么都不干,只做两件事,饮酒、读书、弹琴。” “喝酒?” “药酒。” 花惜落的洒脱感染了唐羽,他的笑容就像传染,就连唐羽也会跟着变高兴。 “听说你入朝做官了?” “嗯。” “朝廷不比外面,在皇上面前行事,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嗯,我知道。” “有皇上罩着,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倒是你,羽哥哥,你可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杀手吗?” 花惜落了解当前的局势,对内朝廷三足鼎立,藩王为患,对**古耶律族虎视眈眈,能对唐羽动手的人深不 可测。 若是皇上,他现在没有理由动他,唐羽虽为质子,但雪国犹存,彼时杀他,只会招来两国开战,于他不利。 若是耶律族与薛王府,远在草原和江东,想要激起南鹭国与雪国之争,坐收渔翁之利不是不可能。 可是目前尚有一国未从露面,又会不会是他们从中作梗呢? “此事权武已经尽心去查了,那刺客失手一次想必不会轻易再来,你不必担心我。” “那就好。” 花惜落的眉头这才舒展,见唐羽手下的画笔一挥,白纸上透过未干的墨渍,郝然一副花惜落的画像。 画中的他白衣胜雪,长发束冠,未戴面具的美眸如星子闪烁,纤纤身窕,手中一把谪仙伞,美的不可方物,就连花惜落自己也看呆了。 “这……是我?” “嗯。” 唐羽笑的温柔,即使一身病态也是意气风发,眉眼间与画上的人有七八分的神似,咋一看都觉得两人有着某些血脉间的联系,连花惜落自己也这么觉得,可能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变得相像了。 “以前不觉得,原来我与羽哥哥这么相像。” 无意中一语,却激起唐羽心中一丝柔软,脑海里不禁想象出当年还是婴孩的妹妹,抿唇凄笑,十几年过去竟不知妹妹身在何处。 “惜落……” “嗯?” 唐羽眼眸中的认真注视,看的花惜落有些不自在,久久凝视后,唐羽才叹了口气,也罢,不再提起往事徒增思念了,“多谢你带来的药酒。” 花惜落能拿到无忧阁上好的药酒,就说明他身份在无忧阁极为尊贵,唐羽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曾戳破过。 “你我还需客气。” 拍了拍唐羽的肩膀,每当看到他仿若暖阳的笑花惜落自己总会有莫名的舒坦,仿佛彼此有着千年的牵扯。 第二十一章 册立中宫之主 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眉宇间睨视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为之一颤,大早起就一脸铁青,大殿之上龙轩腾正襟危坐,据昨日消息姜太傅被拘禁在家尚不能出门,群臣小心翼翼皆不敢多说半句,以免惹的龙颜大怒。 花惜落气定神闲,一身悠哉,与龙轩瑾相视一笑再对上龙轩腾那双幽深紫眸,瞪向花惜落的目光欲加阴挚。 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耸耸肩侥幸触触鼻子,用余光一眼上座的王者,依旧那副你欠我八百万未还的黑脸,这让花惜落万分惊悚。 “启禀皇上,赈灾一事已小有成效,相信不需几月百姓便可安置,只是眼下还有一事需圣上裁定。” “说。” 第一个上奏的可谓勇者,战战兢兢站出来一字一句说道,花惜落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徐敬,上次徐老夫人的寿宴还如往日历历在目,虽不知徐敬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花惜落却很清楚自己与他绝对不是一路人。 “皇上登基本应充实后宫,只是碍于先皇孝期迟迟未选秀,皇上子嗣单薄,如今秀女也早已定下,还望皇上早日选秀,侧立中宫之主,也好让百姓安心前朝放心。” “臣复议。” 徐敬一席话顿时让花惜落一惊,若选秀提前自己便要提前入宫。 后面还有几位臣工跟风,奈何龙轩腾脸色阴冷有些人不得不沉默着。 花惜落看向龙轩腾的目光中有些幸灾乐祸,大有群臣逼宫的情景,而龙轩腾看向自己的目光七分冷箭带着三分求救,悻悻缩缩脖子。 算了算了,怪只怪自己的气场太弱,谁让人家是君我是臣呢,更何况帮他也是帮自己。 “诸位大人,还请容我多说一言,我想请问各位大人,南鹭国现在是否国泰民安?” “大胆花惜落,在圣上面前还敢出言不敬,我朝建国三百年,若不是国泰民安到现在如何成为四国之首。” “徐大人这话说的大了点吧,既然国泰民安为何饥荒在前百姓无家可归,为何荒灾在前百姓死伤无数?” “这……” “如此说来,我朝虽建国百年,眼前却是百姓无家可归,可谓国不泰民不安……” “你满口胡言……” “徐大人,还请让我把话说完,选秀必然是大事,只是眼下国家不稳百姓不安,皇上又如何安心纳妃。” 花惜落气势决绝,言语铿锵有力,让徐敬一怔,眼神即使不瞅也能想象得到他此时愧红的脸,“启禀皇上,臣反对,此时纳妃无非是空虚国库耗时耗力,且灾情未稳,恐百姓不安呐。” “启禀皇兄,父皇孝期未过臣弟也觉得此时选秀不妥。” “微臣认为此时选秀不妥。” 洛怀渊一直以沉默着称,无外乎对于不威胁国家的事睁一眼闭一眼,此时站出来偏向自己,也让花惜落惊讶,父亲心中的深沉连自己也猜不透,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让我进宫呢? 龙轩瑾与花惜落一唱一和倒让棋局反转。 “嗯,花爱卿说的不错,先皇孝期未过,灾情尚未安稳,朕心难安,选秀之事延后再议吧。” “微臣遵旨。” 每日早朝不是现场却胜似现场,三方实力暗中较量,一番智斗下来,着实费了花惜落不少脑细胞,所有人的心思都可以揣摩,倒是父亲的心思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 “大人留步。” “公公是?” 下了早朝,便有一年纪大的公公拦住花惜落的去处,自己在前朝见过不少宫人,只是此人还从未露过面,前朝没见到过,想必便是后宫的了,敢在宣政殿拦人的,恐怕只有一人了。 “太后娘娘邀大人同去寿仁宫品茶。” “这……臣一男子,不好吧。” “太后有旨,大人且随奴才去就行了。” 花惜落未曾见过太后,却也知道她的厉害的,能在后宫稳坐几十年,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好,公公且等等我,我的荷包可能是落在路上了,带我找一找随你去见太后。” “大人快点,莫要让太后娘娘等着了。” 那公公在前面带路,花惜落尾随其后,穿过御花园但凡女眷皆会回避,寿仁 宫虽说不上奢侈,却是宫中最具气派的殿宇,一入宫门,花惜落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 公公将花惜落引入偏殿候着,说是后宫里的小主过来请安,让我稍等片刻,谁知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每日早朝起得早本来就昏沉,这下无趣的干等着就更困了,花惜落支着脑袋却不敢深睡,太后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呢。 也不知让传话的小奴才有没有把话带到宣政殿。 “大人,太后召见。” 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才有人过来叫醒花惜落,“好,请公公带路吧。” 虽未见过姜太后,移步入正殿入眼便是一绛紫牡丹绣纹凤袍的后背冲着自己,想必真颜也不会逊色。 “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娘娘金安。” “花惜落?” 太后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花惜落的目光中说不清道不明,“嗯,哀家听闻花大人才名京城盛扬,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微臣不敢。” “看茶赐座。” “谢太后。” 落座之后,花惜落才有幸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寿仁宫是宫中的老宫殿,殿内的花瓶瓷器皆为世间罕见,雅而不俗,虽不奢靡却也极为富贵。 无意中与太后的目光对视,花惜落哗然一笑,食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心中紧张的心悬着,静静等着太后先开口。 “琼州新进贡的龙井,哀家想着宫人多是俗人品不出这茶的味道,听闻花大人酷爱茶道,所以特意叫你过来一同品尝。” “让太后挂念,臣心中实在惶恐。” 花惜落起身行礼说着客气话,听谁说的我喜欢喝茶?平日在宣政殿也只是喝清水,太后娘娘怕是欲扬先抑吧。 端起那盏新茶,确有一股清甜气味入鼻,轻抿一口茶水,花惜落的眉头不觉皱了皱,转而笑言:“果然是好茶。” “这茶味道如何?” 太后凌厉的眼神与之对视一眼,转而变得一脸慈祥。 “苦。” 这茶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苦,入口酸涩极苦,苦的让人蹙眉。 “哦?哀家怎么觉得这茶甚好。 ” “臣觉得这茶极苦,但苦中含香,沁人心脾。” “花大人是觉得喝茶还是喝苦的好?” “茶如人生,品茶品人生,茶虽苦却苦的有滋味。”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暗含火药,太后怒视,花惜落回以无害的笑容。 “哀家非说这茶是甜的呢。” “回太后娘娘,微臣以为品尝结果如何皆由自身决定,不受他人的感受左右。” “大胆花惜落。”太后拍桌而起,心中隐忍的怒视一发不可收拾,“哀家给你一条生路你不选,那就不要怪哀家不客气了。” “臣惶恐,微臣自认心中有罪,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后,还请太后娘娘相告。” 花惜落跪在地上,脑中闪过龙轩腾的画面,飞快的算着时间,若他再不来,今日便是自己横尸寿仁宫的日子。 “你不知,哀家看你年赋才华不忍折断一支新秀,你却不知好歹,屡屡在朝中与哀家做对,今日哀家容你不得。” “太后息怒,姜太傅涉嫌拐卖且得罪群主,一切与臣无关啊!” “信口雌黄满口胡言,你以为哀家会信你吗?” “太后信与不信大可去问皇上,臣只是奉命行事。” “放肆,竟敢拿皇上来压哀家,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与太后的争论花惜落不慌不忙,当听见杖责五十时心中才真正错乱起来,依自己倔强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再不认怂的后果等着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皇上驾到。” 花惜落被人压制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刚刚听到的声音还以为是臆想出来的,待到真正看到龙轩腾的时候,溢出眼眶的泪水才稍稍回流,“皇上。” “儿臣给母后请安。” 龙轩腾不卑不亢的眸子,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令众人为之一颤,幽深紫眸与太后对视,毫不相让。 “呦,皇上来了,哀家还以为你忘了自己还有个母后呢!” “儿臣怎敢,不知道母后这里发生了什么?要将花惜落作何处置啊?” “哼,这你就要问问他了,哀家好心请他 来品茶,他倒好,露露出言不逊顶撞哀家,你说该不该罚。” “皇上,臣冤枉。” “放肆。” 太后怒斥着花惜落,本就一脸委屈,而此时眼见皇上也是沉默许久,花惜落颤动的身体忽而变的镇定,面具下杏眸狠狠瞪着龙轩腾,他这是要不帮忙的节奏啊。 努力吸了吸鼻子保持镇定,猛的跪在地上,“臣知有罪,请皇上责罚。” 龙轩腾冷厉的脸方才稍稍缓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目光。 “母后,花卿犯错就该交由朕处置,毕竟他是朝中重臣,不可在后宫乱行责罚吧。” “也罢,哀家念你年轻气盛,不懂规矩,暂且饶你一回,由皇上处置吧。” 太后见好就收,心知这样耗下去只会给自己平添一个后宫干政的名声。 花惜落聪明过人,自然深知其意,依自己的身份固然不好再深究,“微臣谢太后娘娘。” 宣政殿 自寿仁宫出来后,花惜落便独自跪在宣政殿前两个时辰,阳光炽热,汗水打湿了衣襟,花惜落双眸紧闭,眉头紧皱,膝盖处传来的刺痛让自己倒抽口气,太后嘴上不计较什么,心中可是狠狠记了一笔仇,皇上罚我跪在宣政殿思过,不过也是为了舒缓太后的恶气罢了。 这厢,龙轩腾每批一章奏折眼角便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那道身影,透过阳光隐约看着他挺直的后背,心中万分不忍划过。 做戏做足,眼下唯有委屈他了。 “皇上,奴才看花大人身体薄弱,这么一跪怕是会生病啊。” “你平日不和花惜落来往,如今怎么帮他说话了?” 冰冷的语气不禁让身旁的万德全打一哆嗦,赶忙跪下掌嘴,“奴才该死,奴才多嘴。” 揣测圣意是大忌,本以为自己的话能给自家主子一个台阶下,谁想到万岁爷不领情呢! “起来吧,朕留着你还有大用处呢。” “奴才谢皇上。” “去传朕口谕,花惜落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责令其回去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入宫。” “喳。” 第二十二章 花惜落失踪 花惜落叩首谢过隆恩,再起身时双膝早已麻木,多亏万德全馋着才没跌倒在地,被人背着才回了无忧阁。 佐佐轻撩起花惜落的裤腿,入眼的一片淤青甚是刺眼,花惜落紧闭的眸子,脑中思虑过千,心中终是有着一丝对龙轩腾的怨恨。 “小姐,我为你上药吧。” 端来了热水擦拭,佐佐的眉头紧皱着,却不见花惜落多说一言。 膝盖跪在冰冷的石头上两个时辰,自己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骨头处传来的刺痛,轻叹一口气。 “自明日起我不见任何人,无论谁来都不见。” “是。” 听得出花惜落的口气中带着隐忍的怒气,能让本领强大的花惜落受伤的,只有那一人了。 “若小姐坚持不住了,递上辞呈便是,何苦受这遭罪。” “你不懂。”花惜落轻笑,“新君上位,父亲手握大权至今又要摆不定站在哪一方,皇上心思多变此时朝中不稳,让我入宫为妃不过是牵制洛家,若趁此我能帮他除去朝中要害,兴趣可以保住洛家不必入宫。” “可依小姐一人之力实在单薄,为何不与老爷商议?” “他……”每提及洛怀渊,花惜落心中都会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父亲这么不待见我,坐下来心平静和的谈一谈何其难啊。” 整整五日,盛京传言花惜落失踪,但凡去无忧阁拜访的人皆被挡在了门外,龙轩腾曾微服私访,龙轩瑾上门求见,皆被老板娘以公子早已不住无忧阁为由打发。 “花惜落到底去了哪儿?” “哎呦群主,您这不是难为我吗,花大人长着腿想去哪儿我怎么管得住呢!” “本群主怎么知道你不是有意隐瞒,故意帮着花惜落躲着本群主。” 薛莹莹自知老鸨圆滑,一句话里五分真假惨拌,眼中的怀疑更甚,奈何搜遍了无忧阁竟找不到一丝花惜落的下落。 “群主,花大人自从受了伤后就搬走了,走的匆忙,就 连我也没有告诉,话说他欠我的钱还没还清呢!” “受伤?” 花惜落被罚跪宣政殿宫中人人尽知,腾哥哥又责令他闭门思过,现下莫名失踪,莫非遭遇了不测? “小姐,群主把无忧阁翻了个遍,逼着老鸨说出你的下落。” “让她闹,翻了天自有人管她。” “圣上也曾暗中拜访,小姐真的不见?” 花惜落神龙不见尾,谁也不知她竟躲在自家的院子里悠哉悠哉地晒太阳。 膝盖的伤找安大夫瞧过,淤青已褪膝盖骨却不曾见好,佐佐曾试过用土法子给主子的膝盖艾灸,只是不见奇效。 “我不想见他。” 一想到龙轩腾那张邪魅的脸和沉重的心思,联想到他不达目的的手段,洛兮心中烦躁不安,欲加厌烦他。 “小姐,你以后可是要入宫的,现在在皇上面前增些好感,以后在宫里肯定受宠。” 小柚子一脸悻悻,脸上洋溢着无害的笑容,单纯心思的她却看不出洛兮眼中的忧愁。 “你不懂,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一生束缚在一个华丽的鸟笼里与众多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的。” “也对,哪个女人愿意和一群女人侍奉一个男人啊。” 小柚子后知后觉,倒牵出了洛兮的万千思绪。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经纶,一世一双人……” “话说小姐打算何时现身呢?”佐佐问道。 “近日宫中有什么异动吗?” “我曾去打听过,再有半月皇上要出城狩猎,到时谁能拿到头奖就有机会与群主指婚。” “难怪……” 洛兮嘴里喃喃道,唇角勾起的狡黠,难怪薛莹莹这么着急的找我。 “小姐说的难怪指的是?” 佐佐与小柚子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小柚子对外事懵懂,而佐佐处事老练,对于洛兮的心思也了解的更多,“群主有意想让你与她成婚?” 这么大胆的猜测佐佐自己也是吓一跳,再看洛兮一脸沉稳的气色,答案立刻 得到了笃定,“可是小姐是女人,怎么可能……”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回避。” 龙轩腾借着太后的机会罚我,一是给太后一个交代,二是让我闭门思过不见任何人,他猜到群主对我有意而不制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为了成全他原本的计谋。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思及此,洛兮背后冒了冷汗,心里头的逆反心理叫嚣着,自己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我不是轻易顺从的人,别人也休想利用我。 “佐佐,明日我们就回无忧阁。” “啊?小姐又要走?” 小柚子听了一脸哀怨,每次出门总不带我,留在府里提心吊胆地应付着,生怕被二夫人发现人不见了。 “放心,你不是说这两日二夫人身子不爽都不出院子,哪里还有闲功夫来看你。” 二夫人的病自己最清楚,一般大夫诊不出来的慢性毒药,府中事物繁杂,她不想将大权拱让,生了病也不敢歇着,自然会病的更厉害。 送走了洛清柔,大姐又病着,我的相貌平平,眼下洛清霞是府中最得意的人,二夫人得了病,就是再嚣张的气焰也降了一半,短月里是不敢招惹晴兮院的。 花惜落再现无忧阁,引来了不少莫名递帖拜访的人,悠哉吃着蜜饯,佐佐念着帖子上的人名,谁来也不见。 “北溟……” “谁?” “帖子上写着北溟,想要拜访公子。” 佐佐手中拿着那张拜帖,那是一张精美的红帖,金丝镶边,帖上有力地映着两个大字,北溟。 花惜落依稀记得,北溟还曾帮过自己,那个长相俊美的草原人。 “这人也太狂傲无礼了,单单留个名字就以为能见着公子了,公子要见吗?” “这个北溟,可能大有来头。” “莫非还是哪个地方的王爷?” “既然他留了拜帖,本公子就见见他。” 自己对北溟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当初化身花魅昙花一现醉红楼, 还多亏他帮我解决了小麻烦,“明晚无忧阁的雅座,本公子见见他。” “是。” 夜色朦胧,月光笼罩,寒冷凄清的夜晚无忧阁依旧热闹,今夜花惜落在雅座设宴招待客人,没有敢叨扰。 “在下北溟,久闻花公子才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花惜落着一身暗紫镶纹袍,个子娇小更显得玲珑万分,银狐面具遮住了她眼睛里的淘气,自顾倒酒,俨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北溟似不在意,径自坐在他对面,倒也客气。 “北溟公子甚为眼熟,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在下家居西北,不曾入京过,花公子想必是记错了,不过能与鼎鼎有名的花惜落一见简直不枉此行。” “家居西北?公子自草原而来?” “是。” 三两句都未曾道明来意,花惜落心中不免多了几分防备,一手执茶壶为北溟倒上一杯水,沉默不语,静看着对面沉稳的男子,一时间寂静无声。 “听闻无忧阁以前名叫醉红楼,花公子在此居住多日,不知可否听说过有个叫花魅的姑娘?” “花魅?” 花惜落心下思量,这北溟还是个多情的男儿,不过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花魅姑娘的芳名在下却有耳闻,听闻她的一曲歌舞让很多人为之一动,只是自从上次出现过一次便如昙花一现一般消失了,在下也未能有幸见上一面。” 花惜落言语中透着悲切,话说完又是一番叹气聊表可惜,余光扫向北溟的眸子闪着灵光,却未曾被发觉。 “花公子在盛京人际广交,在下今日来拜访也想与公子结个交情。” “北溟兄高看我了,什么交情不交情的,花惜落一生没有别的爱好,一是贪恋柳巷,二是广交好友,别人与我结友,都是看得起我。” 花惜落一副谦虚的模样,心中却是满满的得意,“只是如今,众人皆知,花某在朝为官,为君谋士,处处皆 需小心翼翼。”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花惜落没在往下说下去,自己看得出来北溟绝非凡人,虽然这次见面十分隐蔽,但龙玹腾耳目众多,不会查不出来,自己正值他重用之际,做这些事情引来他的猜忌,反而对自己不利。 “既然如此,若日后花公子有用得上在下的,在下当尽力而为。” 北溟的眼神紧紧盯着花惜落,生怕会错过什么,凝视着他的目光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竟让人生不出一丝防备。 “北溟兄能理解我,感激不尽,若有用得到我花惜落的,我会尽我所能。” 两人相谈甚久,北溟方才离开,花惜落立于窗前,眼中扫视着一切,落寞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漫漫黑夜,无止境兮。 “花魅。”北溟临走时还拜托自己一定要帮忙打听她的下落,只有花惜落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另一个自己罢了。 “公子,你与北溟公子……” 北溟走后,便见公子的眉头未曾舒展过,佐佐才斗胆过问。 “你去查查这个北溟究竟是什么来头。” “是,天色不早了,公子可是要回去了?” “嗯。” 多日不曾露面的花惜落再现无忧阁,倒让慕名而来的人踏破了无忧阁的门槛。 无召不得入宫到让花惜落省了上朝的麻烦。 花惜落不入宫,见不到他,龙玹腾脸色越发难看,“架子竟比朕的还大,朕倒要看看几日不见,花惜落的胆子有多大了。” 龙玹腾驾临无忧阁,虽是一副平常公子扮相,敢闯花惜落的雅间,看这架势就连老鸨也不敢拦着。 料到龙玹腾会来,花惜落倒也不惊,早就备好了一桌酒菜只等君来。 给老鸨个眼神让她退下,房中徒留龙玹腾与花惜落。 本来还温暖的房中温度骤降,不禁让花惜落打一寒颤。 “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要来有失远迎,皇上恕罪。” “恕罪?花惜落,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第二十三章 朕会摘下你的面具 余光看向对面的冰山,七分冷厉带着三分邪气,眉头微蹙着。 花惜落心中莫名的害怕了,嘴唇紧抿着,好似一幅犯了错的孩子,银狐面具下的眼睛不是瞥着龙玹腾。 见他如此,龙玹腾心中的怒气消了大半,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径自坐在刚刚花惜落的位子上,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余光扫过花惜落,却见他撅着嘴眼神更加阴郁。 “皇上……”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花惜落嘴角偷笑着,我只是想说您喝的是我的杯子。 “朕命你思过,可有收获?” “有,太有了。” 花惜落激动一拍手,毫不客气的坐在龙玹腾对面,迎着对面冷厉的目光又悻悻地抬起了屁股。 “臣这几日思过,所思颇多,皇上对臣用心良苦,臣感激在心,甘愿为皇上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还有呢?” 龙玹腾邪魅的幽深紫眸打量着花惜落,嘴角浮出一抹邪笑。 “还有……” 任凭花惜落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龙玹腾想要的话,“臣愚笨,想不出来了。” “平日倒不知道你花惜落还有此番觉悟,嗯?” 龙玹腾的脸瞬间放大在花惜落面前,咫尺之间便能感受的到他温热的呼吸,面具下的脸不禁变得炽热,“皇……皇上?” “你可知朕在想什么吗?”龙玹腾凝视着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心中掩上几分阴霾,“总有一日,朕会亲自摘下银狐面具,看看这面具后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花惜落不自觉后退几步,眼眸瞪大,生怕龙玹腾一个偷袭摘下自己的面具。 “不过不是现在,朕给你时间。” 夜色正浓,月亮高起。 龙玹腾与花惜落饮酒聊到深夜。 “岐山狩猎,不知皇上准不准臣前往?” 花惜落酒喝的多了,脸上泛起微红,故而胆子也大了,搭着龙玹腾的肩膀也不分你我。 “不过话说回来,皇上为群主选夫也得找个人家中意的呀。” 龙玹腾眯着的眸子看着花惜落,“群主中意谁你不知 道吗?” “我?我怎么知道。”喝不了几杯还硬要喝酒,“哦对,群主中意我,可是我不能娶她呀。” “为何不能?” 龙玹腾大手束缚住花惜落的胳膊才致使他没跌倒,咬牙切齿的说道,薛群主嫁给花惜落可谓两全其美,既能牵制薛王府,又能留住花惜落,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花惜落要娶妻,自己的心中莫名的烦躁。 花惜落喝的酩酊大醉,龙玹腾抱起他放在床塌上,为他盖上被子,想要趁着他熟睡摘下面具一看究竟,手却停留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花惜落经圣上批准解除禁足,准其伴驾一同前往岐山狩猎。 洛府中,洛兮以为洛家子嗣祈福为由,前往宗庙小住几日,说服了洛怀渊,又和大姐姐洛娆打过招呼后方才离府。 车夫是二夫人的眼线,出发前洛兮便给车夫下了泻药,致使管家不得不在外面找来新车夫。 为掩人耳目,马车行驶到半路才中途去的岐山方向,按照事前计划好的,小柚子带着车夫去宗庙,洛兮带着佐佐赶往岐山。 岐山自古便是皇家的狩猎场,奇山巍峨,虽正值冬季,却依旧满山秀丽。 能够陪王伴驾之人都是些王公贵族,而有些留在京城的则是受了皇上旨意代理朝政,此番不见六王爷,想必是留在盛京了。 两旁的盔甲士兵屹立,銮驾所经之地众人朝奉,花惜落能见此气场,着实三生有幸。 众人之中,花惜落只看见一位女子的身影,便是薛莹莹。 听闻皇上妃嫔不多,宫中册立的妃子屈指可数,以前常听闻,皇上出宫肯定有美人相伴,可龙玹腾此番出宫狩猎却不见一位妃子,着实奇怪。 恍惚间只听见有人直呼花惜落的名字,转身去看时,薛莹莹灿烂的笑脸放大在眼前,不禁吓退几步。 没好气道:“群主大人,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嘛?” “嘿,好你个花惜落,本群主喊了你半天未曾见你回应,我不怪你耳聋,你倒怪起我来 了。” “好好好,怪我怪我。” 揉着耳朵径自越过薛莹莹,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喂你站住,今日比赛狩猎,获得头奖的人皇上必有重赏,你不打算参加吗?” “没兴趣。” “不行,你必须参加。” “为什么?” “皇上允准我在这些比赛的人中选婿,你必须参加。” “群主选婿与我何干?” “若本群主偏偏选你呢?” “奉劝群主,选婿可是大事,关乎群主一生的幸福,群主还是谨慎些的好。” “本群主已经思量好了,本群主就选你花惜落。” 话落,薛莹莹指着花惜落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倔强的脸上不禁惹人一笑。 花惜落紧抿着唇半晌沉默,面具下的眼睛认真着,“若我不是男人呢?” “什么?怎么会?我不信。” “我开玩笑的。”见薛莹莹凝着眸子一脸惊诧,花惜落笑着道,“不过我是不会参赛的,因为我不会骑马,更不会涉猎。” 从薛莹莹身旁走过,花惜落感受得到她眼中的失落,群主是个好姑娘,若能为她觅得良婿也算功德一件。 从花惜落进入围场开始,便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放眼寻找时却对上了龙玹腾邪魅的眸子,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倒让花惜落心中泛凉,想着溜之大吉。 “众位都是涉猎高手,今日狩猎凡夺得头彩者朕必有重赏。” 鸣鼓之后,只听得见马蹄声渐行渐远,丛林中飞鸟散出,花惜落独自坐在位子上,低头躲着龙玹腾探来的目光,一阵发怵。 “花爱卿猜猜谁能夺得这头彩呢?” 龙玹腾眯着眸子一副懒散模样,看向花惜落的目光中略带调侃。 “回皇上,各位参加比赛的公子们皆是武艺非凡,臣也猜不出来。” “花爱卿不如和朕赌一赌,谁会是赢家。” “这……臣赌江统领家的小公子。” “哦?那朕就赌朕自己吧。” 额,花惜落一时震惊,心中懊悔不已,竟想不到皇上挖坑让我跳。 “赌约便 是你留在朕身边。” 说罢,龙玹腾一身盔甲已经翻身上马,未等花惜落反应过来只剩下尘土飞杨。 “王八蛋,这不是明显的坑我嘛。” “怎么?竞技场热闹,花大人不去凑个热闹?” 说话的不知是哪位大人,花惜落只觉得面熟,却忘了对面的人姓甚名谁了,心中揣摩着此人,应该是姜太傅的门生吧。 “热闹归热闹,却也危险,花惜落向来不喜欢危险,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呵,想不到花大人也是个怕死的。” 花惜落听着这话着实难听,眉头微蹙着,心中想着龙玹腾附在耳边说的话,越五味杂陈。 “本群主觉得花大人满腹才情就足以迷倒众生了,何必再去参加那无趣的比赛。” 薛莹莹看不惯那人的作风,开口维护花惜落,见他无动于衷,心中不觉有几分失落。 花惜落起身接过侍卫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险些摔落在地。 马**在马儿身上,只留下脑后传来薛莹莹的呼喊声。 许是被马颠簸着有些难受,花惜落才勉强控制着马停下,“驭……” 放眼四周,空无人烟,在想原路返回已经不记得来时的线路。 花惜落在心中咒骂着,牵着马儿四处寻找着回去的路,越往前走便越透着恐怖。 心中自知,若天黑之前回不去,自己和马儿都得给野狼当食物。 “该死的龙玹腾,需要你的时候你反倒不出现。” 这厢狩猎比赛已然接近,不出所料,龙玹腾带着一头梅花鹿夺得头彩,得意的眸子扫过全场,却不曾见到花惜落娇小的身影,不禁眉头微蹙起。 “花惜落呢?” “皇上,您快救救花大人吧。” 薛莹莹已经急的跳脚,“花大人与几位大人怄气,独自骑马进山了。” 薛莹莹心知皇上对花惜落的重视,此时心中懊悔自己没能拦住他,唯今也只有皇上能救他了。 “花大人进山也有两个时辰,此时应该回来了,皇上没有看到他?” 一旁的万公公有心 问一句,看得出皇上眼中的怒意与担忧,皇上担心花惜落,同时那几位调侃花惜落的大人也要遭殃了,思及此心下不禁打了冷颤。 “来人。派御林军进山搜寻,天黑之前务必找到花惜落。” 龙玹腾冷冽的眸子蔑视远方,眼中的杀气久久不能平息。 夕阳西下,却未见有人来报。 龙玹腾翻身上马,不顾众人劝阻,跃马进山。 一届朝臣而已,却能让自己如此心忧,龙玹腾心中自骂。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要死了。” 不知徒步走了多少路,花惜落只觉得体力透支,不敢大声呼喊,生怕引来群狼。 “花惜落……” “皇上?是你吗?我在这儿。” 隐约听见龙玹腾的声音,花惜落原本失落的眸子闪亮。 “龙玹腾,喂,我在这儿。” 久久不听见回应,花惜落失望的坐在地上,“原来是幻觉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朕的名讳。” “皇上。”抬眸对上龙玹腾冰冷的眸子,花惜落哭笑不得,一把抱住龙玹腾的脖子,“皇上你终于来了,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龙玹腾冰冷的眸子缓和,见花惜落如此竟生不出半分责怪之意,“花惜落,松开,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花惜落撅着小嘴故作镇定,眼神不敢再看龙玹腾那副黑脸。 “皇上,那我们快出去吧。” “嗯,上马,朕带你出去。” 黄昏的最后一丝余光落下,天色渐暗,不知走了多久竟还未走出林子。 “皇上,咱们不会迷路了吧?”感情您也是路痴啊。 “闭嘴。” 龙玹腾冷冽的眸子观察着周围,还是刚才经过的地方,难道真的迷路了? 只听见丛林中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一直冷箭伴着与空气的摩擦声向花惜落逼近。 还来不及思考,丛林深处蹦出的黑衣人已经包围二人,龙玹腾瞳孔睁大,一手将花惜落揽向身后,阴鸷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气。 “跟在我后面。” 第二十四章 花惜落的女儿身 花惜落双手死死抓着龙玹腾的衣服,脸上已经写满了惊讶,不是吧,皇上也敢杀? 心中顿感委屈的还是自己,自己是无辜的,“皇上你可不要扔上我啊,我要是死了那全是你害的。” 刺客不在少数,龙玹腾又是赤手空拳,再加上还要顾及花惜落,奈何武功再高也得处于下风。 花惜落紧紧抱着龙玹腾的腰,生怕一松手就会没命,来不及躲闪的龙玹腾被狠狠刺中肩膀,不禁让花惜落倒吸一口冷气。 “龙玹腾……” 被逼到悬崖无处可逃时,仿佛看到了花惜落眼中的绝望。 “跳。” “什么?” 来不及反应,被龙玹腾抓着的手纵身跳下,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冷风擦肩而过,身体落入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侵袭而来。 “皇上你没事吧?” 花惜落勉强撑着漂浮的身体,被冰冷的河水冲刷,忍不住打着冷颤。 “花惜落。” 龙玹腾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胸前,紧咬着牙关忍着疼痛。 顺着龙玹腾的目光,花惜落才发现自己被水浸湿的衣服。 “你……你个流氓。” 竟不知花惜落一直瞒着女儿身,龙玹腾心中竟不自觉有几分兴奋,越发对银狐面具下的面容充满了好奇。 二人找了个山洞,守坐在火堆旁,花惜落紧抱着身体,脑袋垂直,竟不敢去看龙玹腾深邃的眼睛。 “把衣服脱了。”龙玹腾未曾看她,自顾将身上的衣物褪下,“过来,帮我包扎。” “哦。” 虽说见过不少裸男,但二人相处,难免也会觉得脸红。 见龙玹腾肩膀的伤口,经冷水冲泡之后已经发炎,自己随身带的药遇水化成了水,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皇上,臣去找草药为你疗伤。” “无妨,朕没事,过不了多久自会有人找来。” 让花惜落简单包扎,龙玹腾眉头微蹙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你到底是谁?” “我……我无意骗你。” 龙玹 腾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却被花惜落躲开了。 “皇上,臣无意骗你,带到时机一到,臣自会离开。” “半年之后,若朕不准呢?” “君子之约岂能反悔,况且您是九五至尊,说出的话岂能收回。” “即使半年之后,朕许你一切,你可愿意呆在朕身边?” “臣不贪慕荣华,也不眷恋权利,还请皇上放我自由。” “若朕偏不呢?” 花惜落沉默不语,自己心知龙玹腾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即使如此,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已经顾不得追究花惜落的身份,龙玹腾脸色泛起苍白,花惜落守在身边,感觉他身上散出的热气,摸着龙玹腾的额头,心下暗叫不好,发烧了。 “皇上你发烧了。”心下焦急,因为伤口而并发的炎症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皇上,我去给你找药,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别走……” 迷糊中龙玹腾紧紧抓住花惜落不放,嘴里念叨着什么。 “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去为你找药,马上就会回来。” 花惜落为龙玹腾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看着他睡熟的脸庞,俊美的模样让人沦陷。 “还真是个妖精。”只有妖精才会这么美。 想要为龙玹腾退烧,就得找到马鞭草,山中不乏这样的药草,注视黑夜却增加了寻找的难度,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花惜落忍痛咬牙。 “龙玹腾你可不能死,我也算你的半个妃子了,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想起古代帝王驾崩,都会有未生育的嫔妃殉葬,自己是他点名的秀女,还未进宫就要陪死,想想都觉得冤。 “马鞭草,马鞭草,快出来快出来。” 花惜落忍着脚下的痛意,寻遍了半座山才找到两株将近枯萎的马鞭草,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皇上我找到药草了,再坚持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花惜落体力透支到了极限,眼看龙玹腾的烧 退了,自己却不知什么时候昏迷了。 “启禀皇上,花大人只是过于疲累,这才昏睡不醒,脚上的伤臣已经名人为他包扎好了,皇上不必担心了。” “嗯。” 依稀听见龙玹腾在说什么,想要仔细听时已经没有了声音,梦中又出现了那位绛紫锦袍的男人,却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离自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待到清醒时,花惜落认得出这是哪里,“皇上。” 惊慌的坐起,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还在才缓缓放松,这里是宣政殿。 “大人醒了。” 闻声而来的侍女端来茶水,一脸欣喜,“大人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去。” “我怎么在这儿?” 只记得自己和龙玹腾被人追杀,躲在山洞里,我为他找药,后来他的烧退了,再后来自己逐渐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躺在宣政殿了。 “皇上没事了吧?” “大人放心,皇上无碍,只是若大人再不醒皇上就该担心了。” 那婢女一脸后怕,不敢再大声说话。 花惜落抿唇一笑,依皇上的性子,若我再不醒过来,他只会闷闷地冷着脸迁怒于人吧。 “皇上。” 见龙玹腾已经阔步走过来,花惜落连忙起身想要行礼。 “坐着别动。” 龙玹腾幽深紫眸的冰冷见到花惜路才有所缓和,坐在榻前盯着花惜落半晌久久不能自拔。 “皇上为何这样看我?” 莫非还是因为我隐瞒女儿身的事纠缠不放,悻悻缩缩脖子,“臣已无碍,还是早些出宫,若继续待在这里怕是会让皇上为难了。” “怕什么,朕是皇上,谁敢说什么?”龙玹腾凑的更近,邪魅的目光与之对视,“花爱卿离朕这么远干什么,还怕朕吃了你不成?” “皇上……” 花惜落眸中闪过一丝慌张,鬼知道龙玹腾会不会色胆包天。 “皇上与臣是有约在先的,而且我们在山洞也说好了,还请皇上不要勉强臣做不想做的事情。” 大有一副壮士身先死的模样,惹得龙玹腾一笑。 “半年时间还久,朕会让你为朕改变心意的。” 龙玹腾说的自信,脸上张狂的笑容显得更加邪魅,不禁让花惜落心下打鼓。 花惜落救驾有功,赐黄金百两,绫罗绸缎若干,宣旨的公公来了一遍又一遍,无忧阁的门槛都让人塌烂了。 花惜落悠哉躺在榻上,任凭赏赐的东西搬进屋子里,因脚伤特准不用上朝,没有什么能比偷懒更让花惜落心动的。 “公子,皇上还赏了珠宝首饰,皇上明知公子用不上这些还要赏,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无妨,放在那里摆着也饱眼福,再不济就送给姑娘们。” 龙玹腾此意极花心思,心知花惜落女扮男装,送这些不过是哄人的小把戏,他是小看我花惜落了。 “公子,六王爷来拜访。” “请王爷到雅间,我马上来。” 按说龙玹瑾此时应该忙着调查姜太傅的底细,脱不出身,此时来,想必是带来了好消息。 “六王爷前来,想必不止是找我喝茶聊天这么简单的吧?” “让我猜猜,是带来了好消息?” 花惜落已然恢复了先前的灵活,脚伤已经不能阻止他兴奋的前行了。 龙玹瑾面带春风的微笑,只要一见到花惜落心底便会生出几分欣喜。 “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见花惜落面具下那双眸子闪着灵光,抿唇一笑,“不过,也确实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就知道六王爷办事的效率高,可是姜太傅牵连的案子有头绪了?” 凑到龙玹瑾跟前,像是打听八卦的妇人。 “春香居是姜太傅的侄子开的,名义上开门做生意,暗地里却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开赌坊,拐卖良家妇女,桩桩件件令人愤怒。” “姜太傅的侄子,一个小小的五品驻防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他能如此横行霸道?” “此事可以肯定与姜太傅脱不了关 系,只是碍于没有足够的证据,皇上也无可奈何。” 龙玹瑾眉头蹙着,今早回禀皇上时,他未曾说什么,心中自知姜家是块难啃的骨头。 “姜太傅做事滴水不漏,这样就查到他身上是不是容易了些?况且姜家背后有太后撑腰,太后行事小心谨慎,明知要查她,还故意露出马脚,这说不通吧。” 第一次见花惜落判断案情,龙玹瑾只觉得有些低估他了,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尘,他不禁配得上才华横溢,也是当之无愧的聪明绝顶。 “其实这次并未查到姜太傅身上,甚至可以说与他无关。” “意思就是说只是查到姜宇谦是最大的主谋,全是他一人策划,与姜太傅甚至与整个姜家无关。” “嗯。” “大义灭亲啊,太后真舍得让自己的亲侄子来顶罪?” “此事已经禀告皇上,剩下的只由圣上裁决。” “姜宇谦敢开赌坊,那么赚来的黑心钱又拿去做什么了?瑾王爷不想追究了?” 冥冥之中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花惜落只是觉得还有疑惑没有解开。 “惜落,此事就此为止,皇上自会裁决的。” 龙玹瑾蹙着美,有些为难。 “我明白了。” 花惜落好似恢复了淡定,算到底还是皇上的计谋深啊。 此时不除姜家,留着日后还有用处。 几日不回家,花惜落扮回了女装,打着为洛府祈福的名头回来,一入门便与洛青霞撞个正着,无视她看自己诧异的目光擦肩而过。 “洛兮,站住。” “我这刚从宗庙回来,二姐姐有事吗?” “呵,几天不见越发伶牙俐齿了。” “有吗?我一直这样啊,你才发现啊。” “不要以为打着为家里祈福的名义我就会让你三分。” “不然呢?二姐姐本来也该让着嫡妹吧?” 洛兮无视掉洛青霞吃人的目光,心情大好。 想必我不在的日子里,府里应该出了不少好戏。 “父亲,我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与皇上的半年之约 洛府书房,洛兮轻车熟路的进入,只见洛怀渊在桌案上写着什么,无人研磨,据说母亲逝后,书房就成了父亲唯一能呆得住的地方。 “父亲?” “嗯。” 洛怀渊没有太大惊讶,看向洛兮的目光不似以往的严厉。 “这是我在庙里祈的福,父亲带在身边可保平安呢。” “洛兮你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 接下了平安符,与洛怀渊又简单道了些家常,“三姐姐在那里很好,她请父亲不必挂牵她。” “嗯,最近你二姨娘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洛兮明显的感觉的到洛怀渊有意避开不提落青柔,想必对她极为失望吧。 “是父亲,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 二夫人病了,府中事物又交由大姐姐洛娆暂为打理,洛兮自书房中出来又去看过洛娆后,方又去了二夫人的翠竹居。 “二姨娘好些了吗?自我走后姨娘的身体便不爽利,现下我回来了,二姨娘的病不但未见好反而越严重了,实在让我担心。” 看着躺在床塌上萎靡不振的二夫人,洛兮只觉得心中甚是痛快,比起她对大姐姐所做的,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四小姐回来了,我没事,让你跟着担心了。” 二夫人说话都是气喘吁吁,一句话愣是吐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二姨娘别再说话了,好生歇着吧,府里的事情有大姐姐照管,你放心吧。”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洛兮说出的话总有几分揣意,只见二夫人喘的更厉害了。 “我特意为二姨娘求的平安符,带在身上,相信二姨娘的病马上会好的。” 鬼知道这是让小柚子半路在庙里买来的,回来时又在里面动了些手脚,洛兮硬是将平安符塞到了二夫人手里。 “你来做什么?” 洛青霞愤怒的眸子瞪着洛兮,刚才出府正好与她碰见,此时她正好回来,手里提着几包草药,原来是出府抓药去了。 “二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姨娘病了,我理应来看看她。” “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好心来看看二姨娘,二姐姐却这么说,着实让人寒心啊。” 洛兮一副 委屈模样,眼中闪着泪光。 “哼,你巴不得我娘出事吧,洛兮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不管二姐姐如何想我,洛兮心里也是希望二姨娘能好起来呢。” 洛青霞不是个善人,她不会轻易被洛兮打动,眼中的目光闪过疑惑。 “既然看过二姨娘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二姐姐好生照看她吧。” “哼,不送。” 晴兮院 “小姐,看二夫人的样子我就觉得解气,平日里那么猖狂的人现在连说句话都费劲,大快人心。” 小柚子手舞足蹈学着二夫人的模样,脸上洋溢着笑容。 “切莫太高兴,乐极生悲,二夫人病倒了,还有个洛青霞,她也并非善人。” “奴婢不怕,有医术高超又聪明的小姐在,量她是个二小姐也敌不过。” “就你会说。” “小姐,于妈妈派人传话来,说是无忧阁两边的地方可以收购,只是开的价格有些高。” 小柚子负责内府事物,而佐佐则负责打理无忧阁,外务之事都由她作为传达,禀告洛兮之后再做决策。 “就地起价,明知道我花惜落在无忧阁住着,还这么匡我。” 洛兮摸摸鼻子,似是在思考,我现在可是个守财奴,想在我嘴里赚钱,哪儿那么容易。 “佐佐,明日把皇上赐的都拿出去当了,什么绫罗绸缎,都不如白银来的实际。” “小姐,这……不好吧。”佐佐有些为难,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给我就是我的东西,皇上也管不着,让于妈妈想办法在压价,实在压不下去给钱就是。” 本小姐花了这么多钱迟早都给赚回来。 盛京又一大震撼,无忧阁吞并了两边的酒坊和客栈,酒坊并入无忧阁,客栈改成了无忧饭庄,几经传言,无忧阁的名声远扬,成了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 “想不到公子不仅医术了得,连做菜也是一把好手。” “于妈妈你就不要夸我了,这些都是简单的菜式,真正的美味你还没尝过呢。” 花惜落亲自设计的菜谱,每一道菜式都由她亲自教授给掌勺师父,今日难得有空,带上小柚子和佐佐,叫来于妈妈为她们做一桌 酒菜。 “看着颜**人,闻着味道好香啊,公子这菜叫什么名字?”小柚子已经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烤鸭,与平常烤鸭不同,将烤熟的鸭肉一片片切下来,配上薄薄的卷饼,味道极好。” “那这个呢?” “奶香鸡翅。” 很久不下厨,手艺生疏,不过花惜落对自己的厨艺甚是满意,想想以前沉迷厨房的自己,不觉会心一笑,最幸福的事情不过是做一桌好菜给最爱的人。 时过一月,无忧饭庄才开业,自此无忧酒庄,无忧饭庄与无忧阁合称无忧阁,花惜落到此捧场,惹得饭庄的生意更加热闹。 “呦,郡主大人,快里边请里边请。”自上次见识过薛莹莹的野蛮本事,于妈妈生怕怠慢了薛莹莹,赶忙招呼。 “不必招呼本郡主,我来找花惜落。” 熟门熟路的找到花惜落住的雅间,薛莹莹推门而入。 “这可是男人的居所,郡主这样推门就进不太好吧。” 花惜落落座在窗前的檀木桌旁,自顾研究者围棋,挠挠头,就是想破了头也没学会这黑白棋是怎么下的。随手招呼佐佐撤下棋具,摆上两杯龙井。 用打量的目光扫视着薛莹莹,今日的她一身轻装简裙,倒衬得有那么几分姿色。 “郡主大人心里的石头可还没落地呢,这么有恃无恐真的好么?” “哼,拖你的福,自狩猎场之后,皇上就未曾提起给本郡主择夫一事。” 薛莹莹一屁股坐上椅子上,端起茶杯细细品着,眼中的算计却未曾逃过花惜落的眼睛。 “与我何干,我可是听说是太后劝阻的皇上,一定要给郡主择良夫,不可太儿戏。” “太后?太后何时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了,要知道我江东薛家与京城姜家可是对头。” 花惜落嘴角噙着一抹浮笑,太后这也是为以后打算嘛。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郡主不是没听过吧?” 薛莹莹自是个聪明的,心下暗中揣量,眼神看向花惜落的目光掺着思索。 “太后有意与我薛家结亲?” 思及此,薛莹莹有些难以置信,瞪着眼睛看向花惜落,太后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 若想我嫁入姜家还不如把我杀了。 花惜落一脸幸灾乐祸,看得出郡主不喜欢太后。 “听闻太后有个侄子叫姜宇谦,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花惜落。”薛莹莹带着怒意的眸子瞪着花惜落。 “好吧,我不说了。” 花惜落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眸子中满是笑意,皇上还未对姜宇谦私开赌场的事情裁决,太后就有扳回的希望,莫不是想着利用郡主救姜宇谦一命?若郡主不同意,太后会用什么办法呢?生米煮成熟饭…… “奉劝郡主一句,太后心机颇深,郡主要小心防范,尤其是不要一人呆在太后宫中。” “你这是在帮我吗?” “只是看不得为虎作伥罢了。”花惜落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薛莹莹,“这个送给你随身带着,关键时刻,兴许能救郡主一命。” “什么?” “清凉丸。”后宫惯用的伎俩,不过是设计陷害,生米煮成熟饭罢了。 薛莹莹把玩着手里的药瓶,黑色的瓷瓶透着紫色的光,心中的阴霾更甚了。 “惜落,半年之后你果真会走吗?”薛莹莹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来的问题反让花惜落一愣。 皇上与我的半年之约,也只有六王爷知晓,郡主又从何知道的呢? 花惜落看向薛莹莹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是六王爷告诉我的。”薛莹莹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六王爷看得出我心意花惜落,特意找我谈了谈,无非是想要告诉我花惜落终究留不住,我若嫁于他皇上是不会准许的。 “我与皇上有约在先,半年之后花惜落不会离开盛京,但必定会离开朝堂。” “若是皇上想要留你呢?” “君子之约,我想皇上不会毁约。” 花惜落的目光看向窗外,言语中笃定的语气,心中却是乱成了一团。 洛兮若不进宫,花惜落便不会离开,不管结果如何,却还是摆脱不了自己和龙玹腾的纠缠。 薛莹莹看着花惜落的目光闪烁,纵有不舍却无辙。 宣政殿 今日早朝,皇上看了瑾王上奏的奏折,姜太傅亲侄的罪证书,下过早朝,皇上宣洛丞相等重臣宣政殿议事。 花惜落站在六王身边 ,明显的感觉到屋内的气息变的冰冷压抑,龙玹腾冰冷的眸子扫过众人,眼中的眸光闪过一丝阴鸷。 “姜太傅亲侄以权谋私,私设赌场,拐卖幼女,众卿有何看法?” 见龙玹腾阴鸷的眸子,众人皆不敢上前做这个出头鸟,面面相觑,心中已有了主意却不敢去说。 “启禀皇上,臣以为其罪当诛。” 花惜落看向第一个站出来的大人,徐敬,虽然知道自己与他同为皇上这边的人,可在心底深处却有着防范的意识。 “启禀皇上,臣以为姜宇谦一个五品小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他背后应该还有人为他撑腰。” 花惜落对站出来的言官刮目相看,放眼整个朝堂之上,也就只有言官敢如此评判揣测。 “启禀皇上,臣以为姜宇谦种种罪行却并未害人性命,罪不当诛。” 姜太傅虽被皇上软禁着,可他的门生却站在朝堂为他争得一席之地。 花惜落抿唇笑着,只是未曾见自己的父亲表态,不禁有些好奇。 洛怀渊似是觉察到了几道目光在自己身上闪烁,站上前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姜小大人虽犯下谋私之罪,但毕竟是太后亲侄,还请皇上三思而行。” “嗯,洛爱卿所言甚是,姜宇谦毕竟是朕的远房表亲,朕须从轻发落。” 龙玹腾幽深紫眸中闪着邪魅的光,看向洛怀渊的目光满是笑意,花惜落看着愣是一激灵。 遣退了众人,徒留龙玹瑾与花惜落二人,龙玹腾眉头蹙的更紧,递给六王一封密奏。 龙玹腾看着花惜落一动不动的站着,眸中浅带戏虐,直到花惜落与之对视感到尴尬,嘴角才泛起不怀好意的笑。 “皇上,这是?”龙玹瑾看着手中的密奏,眉头紧皱。 “这是皇陵来的密报,龙轩傲已有半月不在皇陵了。” “近日朝中前***并无异动,那他能去哪里?” 龙玹腾蹙着眉,派去跟踪的人无一生还。 “皇上,臣亲自去把他抓回来。”龙玹瑾目光镇定。 “无妨,派人盯紧了皇陵,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 花惜落有些奇怪,此事皇上与六王两人已经商定,又何必叫上我做旁听呢。 第二十六章 飞火流云 “臣也愿为皇上出一分力。” “瑾王先退下吧,朕还有要事与花爱卿说。” “臣弟告退。” 龙玹瑾看向自己的目光让花惜落看不懂,心中自知不愿与龙玹腾单独相处,却还是要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笑面相迎。 “不知皇上有什么重要吩咐?” 龙玹腾邪魅的目光看着花惜落半晌,眼神示意一旁的万公公退下。 “自然是有要事,前日蛮奴进贡了一块美玉,朕名人将它做成了玉簪,今日送给你。” 说罢,万公公已经将附着红布的东西呈上来了。 花惜落定眼看着龙玹腾掀开红布,入眼的是雕刻精美的玉簪,由墨色的玉精雕细琢而成,只看第一眼就深深的喜欢上了。 龙玹腾对花惜落的表现很满意,“它的名字叫飞火流云,是采用罕见的墨玉经过二十八位工匠雕刻而成,送给你,喜欢吗?” “如此贵重的礼物,臣不敢收。” 纵然对飞火流云看直了眼,但心里明白这个不能收,侧眼再看龙玹腾,这就是皇上所谓的要事? “朕觉得特别的东西就该送给特别的人。”龙玹腾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银狐面具,目光中看不出的深意。 看着花惜落,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人,只可惜她已不再人世间。 “美人配美饰,只是臣的容貌怕是会让皇上失望了。” 躲开龙玹腾探究的目光,一句话中满含叹息。 龙玹腾的眸子闪烁,心中隐隐做痛,叹气道:“朕不强人所难,你且收下它,回去好好考虑吧。” 再三犹豫,眸子未曾离开过飞火流云,花惜落最终还是向自己妥协,伸手拿起玉簪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 “微臣谢过皇上。” 花惜落独自散步在大街上,独特的面具惹得行人多看一眼,心思郁结,想着去安大夫处晃一晃,再去唐羽那里。 济世堂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见花惜落来了,安大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直接迎了上来。 “花大人,快里边坐。” “大叔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直呼我惜落吧。” 花惜落不好意思说道,众人皆知花惜落出身无忧阁,医术了得,却不知以前还在济世堂打过零工。 “前几日来了一个病人,只是普通的发热风寒,给他用了药几日却不见效果。” 安大夫行医多年,见过的奇病千奇百怪,想着花惜落的医术了得,兴许他懂得治病的方法。 “一般来说发热可能是因为天冷而引起的风寒,若久用药而不见效,可能是五脏之内的问题。” 这种解答安大夫未必全懂,却也一知半解,“那该如何医治呢?” “这样吧,大叔,明日让那人再来一趟,我为他看看,或许能找出一二。” “那人发热的厉害,还伴随着呕吐,如今连下床都难啊。” 安大夫顿时为自己有限的医术感到无奈,又缓缓说道:“那人是顺天府尹的嫡子,身份也算高贵,可惜生了怪病啊。” “顺天府尹的儿子。”花惜落心里头的小算盘打着,“那这位公子人品如何?” “公子人还算不错,平日有恶霸欺人,齐公子总会出手帮一把,不倚仗他父亲的权势,也算是个好人了。” 顺天府尹齐善,在朝中跟随父亲,不偏不倚,品行耿直,没想到他的儿子也是个不错的。 “这样吧,大叔,明日我随你去顺天府尹,为齐公子看病如何?” “这真的可以?可你的身份……” “治病救人,谈什么身份。”况且齐公子也不是什么恶人,我倒是很想见见他。 翌日 下过早朝,花惜落便着一身便装,带上药箱,随安大夫去了顺天府,齐善一见到花惜落,也是满脸的惊讶,想着刚从早朝见过,花大人又来自己府中,莫不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花大人来此,本官未曾准备招待,失礼失礼了。” “齐大人客气了,我来此只是跟着安大夫来为令郎诊病,贸然前来,吓到大人了,不好意思。” “来给令郎看病?”齐善又是一愣,百姓皆传花惜落医 术神奇,请他看病的人皆被拒之门外,如今亲自前来诊病,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再想一想自己嫡子的病,齐善叹息,看向花惜落的眼中多了几分尊敬,“若能治好犬子的病,在下感激不尽。” “大人先不要言谢,治不治的好还等我为公子疹过之后再谈吧。” “是啊,齐大人,还是先让公子看病吧。”一旁的安大夫也道。 花惜落与安大夫被侍从引进后院,进了齐公子的房间。 房中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花惜落眉头一蹙。 只见齐浩半躺在床塌上,刚刚饮用了一碗粥也吐了出来,眼睛半眯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外人的到来。 “公子,安大夫来为您看病了。”侍女说了一句就把地方腾出来让花惜落诊病。 “还是算了吧,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都没用。” 只听齐浩有气无力的抱怨,花惜落不禁抿唇一笑。 “这么轻言放弃,直接上吊不是更好,还省了折腾。” “你是?” “你爹耗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只为了给你看病,你却轻言放弃,你对得起你爹吗?” “我认得你。”齐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是花大人。” “嗯。”花惜落点点头,“我也认得你,我们在岐山见过。” 岐山狩猎时,这位齐浩公子也在其中,当时花惜落未曾注意到他,现下看到真人了,倒也想起来了。 “大人便是我父亲请来为我看病的?” “不是,我是自己来的。” 花惜落只觉得齐浩生的虽不像龙玹腾那样邪魅,却也是一表人材,三言两语间透着与他父亲一样的耿直,只手搭上齐浩的脉搏把脉,也不搭理齐浩眼中的惊讶。 “你从患病那日起,是不是觉得胃口疼痛,还会恶心,吃什么吐什么?” “是。” “嗯,那就是了。” 花惜落点点头,眉头蹙着,这病有些棘手,以现在的技术,想要治确实难。 “惜落,你可能治?”安大夫问道。 “我已经知道是什么病了 ,只是这病有些棘手,容我想想吧。” “你能治好我的病?” 齐浩很惊诧,自己的病请了多少御医都没这,花惜落年纪轻轻就能治好自己的病。 本来不抱希望的齐浩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办法是有的,不过我需要把你的肚子割开看一看才能治。” “啊?” 齐浩也是一惊,人的肚子被割开那还能活吗? 花惜落没做多余解释,“你信我就能治好你的病,你不信我那就等死吧。” “这……” 齐浩犹豫着,“还请大人容我考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需与父母商谈。” “我知道。”花惜落沉着眸子,未带一丝笑容,古人的思想过于腐朽,都快死人了,竟还顾着请示父母,愚孝。 “你考虑清楚吧,考虑清楚后明日早晨到无忧阁找我。” 言外之意,只给齐浩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而自己也需要准备为齐浩动刀的用品,尤其是麻沸散。 “多谢。” 由齐府的管家送出门,花惜落送安大夫回了济世堂,这才偷偷潜回了洛府。 晴兮院 花惜落一身男装翻墙而过,吓坏了一旁扫地的小厮。 “救命,抓贼……” “嘘……”花惜落捂住小厮的嘴,“你见过有贼大白天偷东西的吗?看清楚我是谁。” “小……小姐。”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否则小心你性命难保。” “是是是,小的清楚,小的绝不会说出去。” 一进屋内就看见小柚子冲自己挤眉弄眼,不愧是待在一起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秒懂。 “小柚子,今天天气不错,我接着出去逛逛。” “洛兮,你站住。” 洛娆本在屋子里坐着,见洛兮一身男装,竟是一声叹息。 “姐姐。” 洛兮像犯了错的小孩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向小柚子投去救命的目光。 小柚子呲牙咧嘴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女孩子穿成这样总往外跑,成何体统。” “我出去穿成这样不是方便点吗,姐你不要生气嘛。” “洛兮,你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日后你是要入宫伴驾的。” 洛娆的眉头皱着,心中对洛兮的担心太多,依洛兮的性子,入宫迟早是要闯祸的。 “姐姐,洛兮都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洛兮,一入宫门深似海,你这样的性子,姐姐真为你担忧啊。” 看洛兮的性子,随性洒脱,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定不会束缚她,可现在,她是未来的皇妃,陪王伴驾,在于沉着稳定。 “姐姐?” 看洛娆说完话陷入了沉思,洛兮喊了两句才使她回神。 “洛兮,说来也是我的错,母亲去的早,我又身患重病,入宫的旨意落到了你的身上,你是皇上的表妹,他定不会亏待你,你听姐姐一句话,入宫之后藏起你的锋芒,安心做个皇妃。” 洛娆担心的除了洛兮的性子,还有她的身份,一个当年母亲难产而亡的秘密。 “洛兮明白。” 敛去一身锋芒,洛兮何尝不懂洛娆的苦口婆心,若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自己一定不要进宫。 “宫中礼仪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即日起你就安心呆在院子里温习,不可再出去惹事,我会每日过来检查。” “啊?”一听会被整日关在院子里,洛兮苦恼了,“洛兮知道姐姐疼我,我会乖乖听话,姐姐还要辛苦打理府中事物,就不必那天检查了吧?” “嗯,你也会体谅我,那姐姐就信你一次。” 洛娆刮了一下洛兮的鼻子,带着宠溺的笑意。 “那二姨娘那里?” “她那里你不用多管了,想来二妹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会早日为她寻一门亲事。”昔日无论是对洛娆还是洛兮,二姨娘母女都未曾手下留情过,如今,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再胡来。 “嗯好。” 洛兮若与所思点点头,心下已然明白,洛娆这是要反击二夫人了。 洛娆受皇恩,因身患重病,可以留在府中修养,无需婚嫁。 有大姐姐洛娆在,即使进了宫,自己心中也就放心了,洛兮心想。 第二十七章 郡主出事 次日,早朝过后,花惜落如同往日一样漫步回无忧阁,便接到了顺天府小厮的口信。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去。” “是。” 褪下一身官服,换上一身便装,对身后的佐佐道:“拿上药箱,你随我去一趟顺天府。” “是。”几月的相处,佐佐已经习惯了跟在女扮男装的花惜落身后,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她的想法。 “医书你也看了几本了,基本的医术掌握的差不多了,以今日的这个病人为例,我教授你一些新的知识。” “真的啊公子。” 佐佐不爱别的,偏偏喜欢医术,与小柚子性子不同,佐佐过于外向,善于处理人情世故,也因为此,花惜落才敢将无忧阁的大事小情交给她处理。 “这次需要给病人切开肚子才能治病,我在一旁动刀子,你在边上记录。” “是。”佐佐一脸的喜悦,自看见过自家公子剖腹取子之后,对于公子的崇拜又上了一个层次。 “昨日让你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公子放心,一应俱全。” “好,你做事我放心。” 洛兮拍拍佐佐的肩膀,邪恶的笑容不禁让佐佐脸红,这样赤裸裸的调戏自己的婢女真的好么。 “走吧,去顺天府。” “公子,不去叫上安大夫一起吗?” “哦对啊。”花惜落拍拍脑袋,我说怎么感觉忘了一件事呢,“另派人去吧,你和我先去。” “花大人。” “齐大人。” 到了顺天府,想不到齐善竟会等在门口,倒是让花惜落有些不适应。 “犬子的病有劳花大人费心了。” “想必齐大人也听说了,公子的病需要在肚子上动刀子,命悬一线,大人且不要报太大希望。” “是,这个本官明白。” 自看见齐善开始,他就皱着眉头,想必心中也是担心至极。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为公子治病吧。” “请。” “公子,若是这次治不了那公子的病,这大人不会怪上我们吧?”佐佐跟在花惜落 身边,附在耳边小声道。 “无妨,生死有命,齐大人应该看的开。”若不是因为齐善也是个清廉的官,自己或许不去管这个闲事。 “花大人。” “公子不必多礼了。”花惜落扶着半躺的齐浩,手上为他把脉,“你我年纪相仿,直接唤我的名字也无妨。” “这怎么可以。”齐浩苍白的脸露出笑容,眼前这位是皇上倚重的朝廷命官,直呼其名太不礼貌了。 “反正随你,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花惜落淡然,对于这些儒雅的公子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齐公子娶妻了吗?” “家中尚未娶正妻。” “哦,那敢情好啊。”花惜落一边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将麻沸散注入他的体内,“等公子病情好了,我为公子介绍一门亲事如何?” “啊?”齐浩也是一惊,“我的病不知何时能好,这样一来岂不是拖来了人家。” “放宽心,你的病会好的,给你介绍谁好呢?你觉得郡主如何?” 花惜落抬头,齐浩已经沉睡,撇撇嘴,算了,等下次再问你吧,我觉得齐浩与薛莹莹倒是很般配啊。 “佐佐,准备手术。” “是。” 用特制的刀子在齐浩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小洞,花惜落神情专注,果然是胃里出了毛病,齐浩的胃发了炎症,眼看胃的薄膜很快就要破了,还好手术及时。 花惜落专心手术,佐佐在一旁一边辅助一边记录,甚是忙碌。 眼看太阳下山,四个时辰后,花惜落才从里面走出来,齐善等在门外,安大夫不知何时也来了。 “如何了?” 花惜落轻点头,“若是今晚不发热,公子的病算是稳住了,日后的饮食需注意,恢复的这几日只能喝小米粥。” “太好了,多谢花大人。” 眼看齐善差点给自己跪下,花惜路赶忙扶起她来。 “大人别客气,医者父母心,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事,剩下的就要看公子自己的命数了。” “花大人,宫中来人,皇上急宣大人进宫。” 入眼一看有一位身 穿着宫服的小太监等在一旁,“小公公来了多久了?” “回大人,奴才已经在此等了两个时辰,皇上急宣大人入宫,见大人在为齐公子治病,不敢打扰,指的在此等候,还请大人快随奴才进宫吧。” “好,我这就去。” 花惜落整理了衣衫,也不换衣服了,嘱咐佐佐留在这里处理剩下的事情,自己随太监公公入宫。 “这么着急,公公可知是因为什么?” “奴才不敢多嘴,只刚刚郡主在寿仁宫出事了。” 这小太监到了一句低下头走在前面带路,花惜落趁机塞给了他一锭银子。 “郡主?” 听到薛莹莹在寿仁宫出了事,花惜落眼皮直跳,心下悬起担心。 “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 见龙玹腾脸色沉着,花惜落心中不敢猜测。 “不知皇上急召臣进宫,所谓何事。” “郡主在寿仁宫出事了。” “出事,太后将郡主?” “太后设宴请郡主一叙,姜宇谦也在。” “然后呢?” “姜宇谦企图向郡主不轨,现已经被捉拿。” “皇上,不知郡主现在在何处?” “她在偏殿,至今昏迷。” “臣斗胆,为郡主把脉。” “你去吧。” 花惜落坐在不远处,望着榻上的薛莹莹,脸上的**尚未褪去,自己送她的清凉丸也算救了她,毕竟是宫中丑事,又牵连郡主清白,皇上自然不会多说,可花惜落看的明白。 抽出袖中的银针扎在薛莹莹白皙的手指上,见她眼睛一动稍稍转醒。 “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薛莹莹惊坐起,“姜宇谦那个混蛋。” “这是宣政殿,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是太后,她在茶水中下药,若不是服了你的清凉丸,恐怕我早就被糟蹋了。”回想着薛莹莹不禁一颤,虽未掉泪,声音中却带着哭腔。 应太后邀请前去寿仁宫,谁曾想刚饮了两杯茶水就感觉到浑身燥热,随后姜宇谦进来,就想把我带走,吞下两粒清凉丸一路躲闪才跑到了宣政殿。 “你放心, 皇上不会轻饶他的。” 安抚了薛莹莹,花惜落才又回到龙玹腾身边,“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姜宇谦?” “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处死。” 龙玹腾为花惜落的冷漠一震,自己也是无情的人,见一向心软的花惜落狠起心来竟有些有心不忍了。 “留这种人在世上只会祸害更多的人,倒不如杀了为民除害。” “放肆,花惜落,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臣知道。” “郡主的事知道的人已经被封口了,至于姜宇谦,朕会处置他,郡主素与你交好,你代朕安抚好她。” “是,臣遵旨。” 一时之间,花惜落搞不懂皇上急宣自己入宫究竟所为何事,只是仅仅安抚郡主吗? “皇上,臣有一事还望皇上为臣解惑。” “你说吧。” 二人之间的态度都有所缓和,龙玹腾怒气的眸子转而沉静。 “郡主的婚事。” 话到了嘴边又不敢在继续问,花惜落自知身为臣子不能揣测圣意,只是与薛莹莹私交甚好,不免为她的终生大事着想一番,弄不懂皇上中意谁来娶郡主,只好壮着胆子问一问。 “此事,你可有想法?” 若不知花惜落的女儿身,龙玹腾或许会莫名生一番气,如今知道她的女儿身,心中知道他与她郡主的关系甚好,也就不会追究他犯上的罪名。 “恕臣直言,朝局中四足鼎立,若为郡主选夫,自然首选对皇上百利而无一害的那一方。” 花惜落的眼中满是精明,嘴角浮起的笑意让人沉迷。 朝中有皇上的心腹,若是再与郡主和亲,反倒大材小用,若是给太后或者大皇子他们一个机会,反倒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剩下一方便是中立的保皇党一派。 与花惜落对视一眼,龙玹腾眼中闪过一丝邪魅,果然与朕想的一样。 “太后如此设计郡主,想必郡主不会同意加入姜家。” “皇上所言甚是。” “爱卿可有中意的人选。” “臣心中倒是又一个人选,不过此事还需看郡主的心意,不如皇上 将此事交给臣来办。” “你要为郡主选夫?” 龙玹腾倒是惊讶,花惜落可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皇上也知臣与郡主相处的甚好,倒不如交给臣办此事,也能让郡主安心。”郡主安心了,江东薛王府也就安心了。 “嗯,此事不急,朕还有另一重要的事要交与你。” “皇上请说。” “朕初登基,接受四方诸国送来的恭贺,却迟迟不见北萧派来使者,前几日方才收到来报,北萧的耶律太子到了盛京,如今住在驿馆内,朕命你接待。” “臣遵旨。” 早听说,南鹭国北方有北萧为患,在先祖之时,北萧战败于南鹭,这才换来了百年的太平,如今,北萧猖狂,屡屡挑衅,又正值南鹭新君登位朝局不稳的时候,若是此时两方闹个不和,引来战争,南鹭必败。 皇上这是扔给了我一个定时炸弹啊,伺候的好大家相安无事,伺候不好两国兵戈相向。 花惜落顿时觉得头痛,不是说好只是做个出谋划策的朝臣吗,怎么这种受累不讨好的活也干。 “公子。” “佐佐啊,见到你我顿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花惜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揽着佐佐的脖子不放手,趁机占点便宜。 “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皇上为难你了?” “嗯嗯。”花惜落抿唇点点头,一副可怜模样。 “啊?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你当然帮不上什么忙了,本公子心烦,你让我抱抱好了。” 佐佐掰不下花惜落的爪子,无奈道:“公子,这是大街上,好多人都看着呢,注意形象,形象。” 刚出宫门,花惜落就对自己的侍从搂搂抱抱,在旁人看来,还以为花惜落有龙阳之癖呢。 “走,回家。” “哎公子,那我们回那个家?” “我有几个家?” “是无忧阁还是洛府啊?” “当然是回我自己家。”不知何时花惜落手中多了一把折扇,拿在手里再配上今日的便服,甚是养眼。 “对了,那位齐公子如何了?” 第二十八章 花惜落的中意人选 “哦,公子走后,我在那儿待了一会,见他没有别的症状也就回来了,安大夫一直在那儿守着,公子还去看看吗?” “不必了,只要今晚他不发热,生命就无忧了,明日你准备些礼品,随我去驿馆见见北萧的太子。” “北萧太子?听闻北萧的人都长得凶神恶煞的,鲁莽粗旷,很不懂规矩,这又是北萧太子,公子见他做甚?” “皇上命我招待,我不好推辞。” “哦,那明日,我需为公子准备些什么才好?” “金银珠宝太俗,我是去接待不是去贿赂,就简单的地方特产吧。” “啊?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这些还是自掏腰包,难不成让我送金山银山。” 佐佐想笑又不敢笑,说到底还是公子心疼钱。 入夜,花惜落独自坐在窗前,抬头仰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手中细细摸着一支玉簪,飞火流云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好看,这支玉簪从不在人前显过,却一直被自己带在身上。 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对龙玹腾是何意了。 梦里时常出现绛紫玄袍的男子,若不是原身之前留的思念? “花惜落见过北萧太子。” 一早未曾上朝就来了北萧太子下榻的驿馆,前面的人背对着花惜落,只看背影却是如此的熟悉。 “几日不见花大人一如往常一样潇洒。” 转过身却让花惜落一惊,“北溟。” “呵呵,竟想不到太子殿下早就来了盛京,我还不自知,惭愧。” 花惜落转逝的惊讶,呵呵一笑,只得说这位北萧太子太会隐藏,连皇上的眼线也逃过了。 “请坐,看来惜落兄是此次接待本宫的人了。” “是。” 二人就坐,互相打量着,花惜路嘴角的笑意略沉,“新皇登基,太子殿下代表北萧聊表祝贺,臣会如实向皇上禀告。” “南鹭与北萧乃是盟国,新皇登基,北萧理应如此。” “呵呵,今日惜落带来了盛京一些独有的特色小吃,送给殿下,还请不要嫌弃。 ” “怎会,惜落送的东西,不似千金也重似千金。” “殿下高看我了,惜落担不起,我是皇上的人,在外行事更需自重。” 听得出耶律溟有收买人心的意思,花惜落眼皮一跳,竟有些猜不透龙玹腾派自己来的深意。 与北萧太子闲谈了两个时辰,花惜落到不觉他的话中句句暗藏心机,快到晌午,日头高升。 “今日不如留下来一起用午饭。” “多谢殿下美意,在下还有事,便不打搅了。” “好,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多留你,等你有空了,我们二人好好畅饮一番。” “好,如此,在下告辞,殿下留步。”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儿?” “吃饭。” “那为何刚才驳了北萧太子的美意啊?在那儿用膳不是挺好的吗?” “佐佐啊,你不懂。” 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佐佐的脑门,摇摇头,“这北萧太子可不是一般常人,只看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个千年心机婊啊,和龙玹腾有一拼。” “公子,你敢直呼皇上名讳。”佐佐轻捂着嘴,眼睛注意周围,小声说道。 “好了,不必害怕,他人又不在这儿,就是在这儿也不会怎么样。”龙玹腾这个腹黑还指望我为他铲除异己呢,他不敢这个时候治我罪。 “不管怎样,公子以后说话得小心些好。” “知道了,走吃饭去。” “去哪儿?” “顺天府。” “啊?” 以花惜落的性格,该蹭饭的时候就蹭饭,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 “今日齐公子可是醒了?” “回大人的话,公子醒了,这时应该是在房中用膳。” “嗯,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花惜落和佐佐随着管家的步伐一路行至后院,径自入了齐浩的房间,佐佐顿时扶额,这是男人的房间,自家小姐跟进自己房间一样,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该会怎样,无法想象。 “齐浩。” 花惜落从不注意平常的礼节,自然也不会在称呼上多注意。 “ 你醒啦。” “花大人。”齐浩刚被花惜落的声音震到,这是才想起身行礼,被花惜落制止。 “不用这么客气,这不是在皇宫里,没那么多礼节,以后进了宫你称呼我一声花大人,出了宫就直呼我名字就好。” “惜落。” “嗯,这就对了,你感觉怎么样?” “回大人的话,我家公子昨夜确实发热,不过后半夜烧退了,今日看起来精神好很多。” 回话的是伺候齐浩的侍女,说完话便退出去了。 花惜落点点头,“嗯,你这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身上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只是刀口的位置还会隐隐的疼,其他的都还好。” “那就好。” “惜落,我的病是不是治好了?”齐浩露出真挚的眼神看着花惜落。 “嗯,修养一个月,等刀口愈合,你的病就好了。” “真的?” “真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好好休息,注意饮食,也不能大动,适当下地走动还是可以的。” “太好了,惜落,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别客气,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有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 “我现在在工部任职,只是官小人微。” “那你没想过往上升?” “往上升?” “就是升官,做大官。” “想要高升何其难啊,惜落在朝中当官有皇上庇护,想必对这朝中的事多少了解。” “齐大人在朝中恭正耿直,想必得罪不少人吧。”大皇子与太后一党在朝中搅着浑水,也正是如此,齐浩在朝中才受人排挤,无人提拔。 “若要存活必须左右逢源,朝中局势非一日能成。” “我懂了。”花惜落点点头,不再说话,齐浩心中是有怨言的,明知我是皇上的人,仍要向我吐苦水,话中多少有些暗示。 “今日多谢惜落听我说话。” “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个耿直的,你的话我就听听便忘了,出了这门我不记得我与你说了什么。” “多谢。” 齐浩不想招致杀 身之祸,花惜落自然不会说出去,只在心中暗暗记下了,朝中局势非一日而成,想要将大树连根拔起需从长计议。 陪着齐浩说了会儿话,在齐府不客气的用了午饭,这才回了洛府,翻墙而过,不费吹灰之力。 “小姐回来了,今日大小姐派丫鬟给您送来了老鸭汤,说是让您补身体。” “这么好,刚好当晚饭吃,今日大姐姐瞧见我不在没说什么吧?” “我是在院子门口遇见送汤的丫头的,没让她进门,怕她进来影响小姐读书。”小柚子机智说道。 “聪明。” “不过小姐您可真要多读些书了。”小柚子难色道,眼神看向床塌上的两本书,一本百家杂论,一本街上淘来的小人书,那本百家杂论还是新的,可那本小人书已经翻烂了,每每见到带字的都不认识,难道小姐失忆了,连知识也丢了? “知道了,我这不看了吗,你没瞅见那本书已经被我翻烂了么。” “小姐,那本书上都是画,哪有几个字啊。”小柚子汗颜。 洛兮美美的啃着鸭脖子,这会儿在吃面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对了,今日佐佐怎么没有回来?” “我让她留在阁里了。”顺便替我跑个腿给唐羽哥哥送个药。 “小姐。今日上街,我听说北萧太子来找你们盛京了。” “嗯,对呀。”“都说北萧人长得粗旷,小姐你见到这位太子,长相如何?” “还行吧,是个人,怎么你喜欢?介绍给你啊。” “小姐,说话怎么能这么不矜持呢。”小柚子脸红,纵使没看上那北萧太子,被洛兮这么一说也红了脸。 “要说长相呢,这个北萧太子表面上温文尔雅,还算可以。”洛兮停下嘴里的动作,简单的说几句自我感受,“不过,暗地里他可是个腹黑。” “若与六王爷比呢?” “六王略胜他一筹,嘿你个洛柚子,你到底看上那一个了?光北萧太子还不够,你还想着龙玹瑾。” 洛兮语调大 转变,不禁让小柚子扶额暗叹,自家小姐也就对这个感兴趣了。 “小姐莫要打趣我了,我听人家说北萧太子这次来是要迎娶以为公主回去的。” “迎娶公主?” “嗯,百姓们都这么说的。” “耶律溟求亲,我怎么不知道?”洛兮嘴里嘟囔着。 “小姐怎么了?” “你知道他是求娶哪位公主吗?” “这个小姐都不知道,奴婢又怎么会知道呢,我也是听别人议论的。” “皇上有几位公主?” “小姐糊涂了,皇上初登大宝,膝下无子。” “无子?”洛兮呆愣了,龙玹腾没登基之前就有妃子无数,怎么这么多女人就没一个生出来孩子的? “小姐……”看洛兮一脸懵的神情,小柚子又无奈了,“小姐一点也不关心皇上啊。” “我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关心他做甚。”“主子,您以后是要进宫侍奉的,不知底细怎么能行呢?” “我知道他的底细。”接着啃起鸭骨头,他不就是皇帝吗,还有啥底细。 “况且,皇上无子嗣,小姐进宫若是能一朝为皇上产下皇子,那以后的日子……” 洛兮白眼看小柚子在一旁做美梦,一口鸭肉下去竟生生卡在了嗓子里,“打住。” 我这还没进去呢,美梦都做上了,更何况我和龙玹腾还是表兄妹,那生出来的孩子非痴即残。 “小姐咋啦?”洛兮不停的咳嗦,小柚子看着一时无措了。 “噎着了。” 待到洛兮缓过来,恶狠狠的看着小柚子道:“你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呆。” “哦。”小柚子颇为无奈,悻悻远离了洛兮。 再没心思喝老鸭汤,洛兮摆摆手让人把饭菜撤下去,自己又陷入了沉思。 “皇上膝下无子,却有一个妹妹为公主,名叫龙锦阳,可是这锦阳公主今年才十岁,如何嫁给耶律溟,这种事又不可能空穴来风……” 当前格局,自己就是龙玹腾的军师,帮他挽转朝局,若他有什么心思我不会不知。 第二十九章 要不你娶我吧 翌日。 宣政殿内,龙玹腾蹙着眉头批阅奏折。“今日花惜落来了?” 明明听着像肯定句,可察言观色多年的万公公听着确实个问句,恭敬道:“回皇上,今日花大人休沐,未曾上朝,皇上若见他,臣这就去宣花大人进宫。” “不必了。”一想起花惜落那银色面具下那双惹人迷恋的眼眸,心中又激起了涟漪,“他今日还是老实呆在无忧阁?” 想想他不要府邸,便住烟花柳巷,一个女子怎能如此,龙玹腾既无奈又生气。 “回皇上,今日群主一早出宫,说是和花大人一起出城去了。”言外之意,花惜落不在无忧阁,而是和郡主一起,皇上不要担心。 “嗯。”龙玹腾沉了沉心思,又回看奏折。 “今日,皇兄下旨处置了姜宇谦,把他关进了死牢,秋后问斩,而姜太傅治下不利,罚俸半年,在家闭门思过三月。” “嗯。”花惜落在前面领着薛莹莹,牵马的小厮紧跟在后面。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我猜到了。” “你倒是淡定。” “说到底还是郡主你帮了皇上啊,本来凭着姜宇谦是太后的侄子,他犯下的那些罪不足以致死,太后却不这么觉得,她是想利用你挽回姜宇谦的命,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你早知道太后会算计我?”薛莹莹气上心头,“那你怎么不帮我。” “身在内宫,我如何帮?”花惜落也是无奈,“何况我早先就告诫你了,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怪我喽?” “不怪你,反正你有责任。” 花惜落惯受不了薛莹莹的胡搅蛮缠,白一眼她,自己走到了前面。 “反正以后在皇宫,你还是小心些好。” “哼,我才不会一辈子住在皇宫呢,既然你那么担心我,要不你把我娶回去吧。” 花惜落未搭理她,自己越走越快。 “喂,你等等我啊,不娶就不娶呗,咱们朋友还是有的做的。” 薛莹莹虽是郡主,自 小被人宠着,却不娇惯,有着不似平常女人的洒脱,何况心中早已对花惜落释然。 “你这样想最好。” “不过我倒是想问你,皇兄偷偷把我的婚事交给你做主,你究竟想给我找哪家的公子啊,比你差的我可不要。” 花惜落突然后悔带薛莹莹出来了,因为这家伙跟在身后嘴里就没停过,简直是个话痨。 “薛大郡主,你可以消停一下了吗。”掏着耳朵,花惜落脸上极尽的不耐烦。 “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给我挑给谁当驸马?” “瘸子瞎子聋子……” “什么,你不会对本郡主打击报复吧,虽然以前我时有刁难你,可我带你不薄啊……” 薛郡主又在后面嘀咕着,眼看花惜落已经上马进城了,最后甩下一句,“郡主不信,再过几日我带你去见见好了。” “好你个花惜落,若真是瘸子聋子瞎子,本郡主非把你也弄成那样。” 快到晌午,薛莹莹才驾马刚到无忧饭庄,花惜落着实等得不耐烦了,才催促着她,“郡主大人,你快点吧,我这等你等的花都蔫了。” “哼,谁让你不等我就自己回来的,饿死活该。” 花惜落甩给她一个白眼,这姑娘嘴毒的跟个什么似的,真为她未来的夫君堪忧啊。 “几日真是巧了,六王爷也在啊。” “郡主。” “刚刚看到瑾王一人坐在此处,便请六王爷过来大家一同吃饭,热闹嘛。”花惜落扯出个大大的笑容,让薛莹莹怎么看都像是欠抽的表情。 “原来惜落带着郡主去了郊外散心啊?”龙玹瑾如沐春风的笑容,不觉让人晃了眼。 “是啊,六王兄,整日闷在宫里快要把我憋出病来了。” “难怪,若是郡主觉得闷,大可以去我府中走走,府中花园的腊梅含苞待放,刚好可以欣赏。” “太好了,既然六王兄说了,那我们该日就去你府上坐坐,如何啊花惜落?” “郡主自己去就行,就不必叫上我了。 ”虽然心中是愿意去六王府逛逛的,不过带上薛莹莹这个话唠,我敢相信自己得被她吵的折寿。 “为何?难道你不愿意去瑾王府看看吗?”龙玹瑾脸上划过一丝紧张。 “王爷有所不知,这女人太聒噪,这一日下来我快被她吵死了,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多呆一会儿我会折寿的。”花惜落避过薛莹莹,自己在跟龙玹瑾咬耳朵念叨着,一边用眼神防着薛莹莹偷听。 “你们俩在说什么?” 花惜落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装成一副与你无关的模样,道:“没什么,我们只是议论了一下今日早朝的内容,吐槽一下。” “额,是啊。”为了给花惜落圆谎,龙玹瑾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薛莹莹又问:“吐槽?又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发牢骚的意思。” “饭菜来了,咱们吃饭吧。”看着鱼贯而入的餐盘,龙玹瑾舒了口气,撒谎这玩意儿不是那么容易啊。 “郡主快尝尝他们家的特色菜。”花惜落利落的夹了口猪肉堵住了薛莹莹再想说话的嘴,“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厢,三人用过午饭后,便各自打道回府了,花惜落送薛莹莹回宫,宫门前遇上万公公,说是皇上宣大人进宫议事,花惜落汗颜,今日本就是我休沐,皇上又宣我入宫,这是议哪们子的事啊,皇上是少了我他就活不下去了吗? “郡主先行回宫吧,在下随公公去给圣上请安。” “好,改日见,别忘了我们约好的去瑾王府赏花的。” “好。”花惜落又头疼了,我说去了么?谁跟你约好了? 宣政殿 “臣花惜落参见皇上。” “起来吧。”龙玹腾未曾看一眼花惜落,独自坐在文案旁看书,“用过膳了?” “回皇上,用过了。” “嗯。” “不知道皇上召臣来,所为何事?” “朕今日下旨处置了姜宇谦,你可听说了?” “臣有所耳闻。” “朕这样做也算给 郡主一个交代。” “皇上英明。” “这宣政殿里就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这么拘谨。” “臣遵旨。”花惜落抬起眼睛,虽然嘴上说着遵旨,可自己孤身一人与龙玹腾相处,总会觉得无法呼吸,脚下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你见过北萧的太子了。” “是,见过了。” 看花惜落欲言又止的样子,龙玹腾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回皇上,北萧太子早就来了盛京,在一个月之前他以北溟的身份向我递帖子,我们见过。” “哦?” 龙玹腾意味深长的口气,看着花惜落的眼神略带邪魅,此事龙玹腾的暗卫曾禀报过,只是龙玹腾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看花惜落如何交待罢了。 “当时他以北溟的身份出现,臣并不知道他就是北萧太子。” “无妨,你现在知道了。”龙玹腾说的轻巧,自从知道了花惜落的女儿身,自己就提防着花惜落被人拐走。 花惜落搞不明白龙玹腾此时的心思,摸不准猜不透,着实难受。 “皇上,北萧太子来此已经有三个月,就是不知道他为何现在才显露真身?” “北萧此时正是内乱,他借着贺喜的名头来南鹭,一来让他们内部先自相残杀,自己渔翁得利,二来,恐怕是来此打探虚实,好借机开战,此人好心计。” “如此一来,我们便要小心提防着他了。”花惜落心道,说人家好心计,你不也是一样。 “嗯。” “那皇上是想让臣想出一道计策,防着他找出由头借机开战?” “不错。”龙玹腾深邃的眼睛望着花惜落,“明晚宫中设宴款待北萧来使,你也来。” “是,臣遵旨。” “朕交与你为郡主挑选驸马的事,怎么样了?” “皇上,臣前几日去了顺天府为齐大人的儿子治好了病。” “齐浩?” “正是,这位齐大公子也算是人中龙凤了,身为齐家嫡长子,为人不骄不躁,我看与郡主正合适 。” “若与你比呢?” “呵呵,与我比自然是差点啊。”花惜落嘴角的笑容露出白齿,大言不惭道。 龙玹腾侧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齐浩官阶虽低,为人倒是同他父亲一样耿直,只是多年不曾晋升过。” “是,也许这是什么原因皇上应该比我清楚。” “郡主可知道此事?” “我还没告诉她。”花惜落道,“不过说到此,臣有一策想献与皇上。” “哦?” “眼看就要科考了,按照历来的惯例,想要入朝为仕都是先由各级地方官向上推荐,层层推选,留到最后的由皇上赋予官阶,可皇上有没有想过它的弊端呢?” “一般进入最后的皆是王宫大臣的亲系。” “不错,若论这帮人中真正有才华的人并不多。” 为此龙玹腾也曾头疼过,官官相护以权谋私,最后导致朝廷养了一群无用之辈。 “说说你的计策。” “皇上可改变一下往年惯例,采用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 “是,科考就是要打破以往以权谋私的制度,给真正有才华的人一个机会。” “如何做?” “可贴出告示通告全国,但凡想要入朝为仕的人都要入京参加科考,由圣上出题,让考生作答,最有考官阅卷选拔,最后选出几名分数最高的人参加殿选,由皇上亲自来考他们。” “如此甚好。” “不过,若要打破先祖的制度,必会有老臣上奏,皇上还需做好准备。”我被弹劾的准备,还有皇上被骂的准备。 “嗯,此法甚好。”龙玹腾看向花惜落的目光灼灼,顿时觉得花惜落是自己捡回来的宝贝。 “谢皇上夸奖。” “天色不早了,你且留下来用晚膳吧。” “如此,臣就不推辞了,只是不吃鱼。”花惜落调皮道,御膳房的饭菜可是味道不错的,虽然比起无忧饭庄里还差那么一点吧。 “好,你且去偏殿用膳吧,朕这里还有事。” “是,臣告退。” 第三十章 花惜落总会给朕带来惊喜 花惜落点点头,“好,不知洛大人有何事吩咐?” “花大人与本官同朝为官,若说吩咐,本官可不敢。” “大人别在打趣我了,此时没有旁人,我只称您一声世叔吧,你年长于我,还是叫我惜落吧。”自家老爹跟自己搞的很生疏啊。 “惜落。”洛怀渊点头,心中对花惜落的好花惜落在偏殿等饭菜的功夫,龙玹腾已经召各位大臣入宫议事了,正是科举一事。 侧耳听着,还有几个苍老的声音在争吵不休。 “皇上,臣以为此法甚好,如此依赖,皇上得到更多人才可重用。”洛怀渊道。 “皇上,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惯法不可废啊。” “惯法也是人定的,惯法是死的,可人是活。” 诸位老臣争吵不休,龙玹腾侧目看着,在场的人都是两朝元老,凡事支持的都是些清流之人,凡是反对的都是家中有子想要凭着家中势力入朝争一争的。 “皇兄,臣弟有话要说。”龙玹瑾道,“祖宗之法已经例行了百年,虽好却大有弊端,此时国家正值争锋富强之时,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才,臣觉得新法可行。” “臣赞同瑾王所言。”洛怀渊站出来道。 “臣也赞同。” “臣也赞同。” 紧跟着大多数朝臣复议,皆赞同瑾王的话,龙玹腾嘴角不觉勾起一抹邪笑,大笑道:“好,既然众臣皆同意,明日朕会下旨昭告天下,三月如期举行科考。” “臣遵旨。” 有极个别几位老臣虽面露难色,心里极其不愿意,却也只能附和圣上的心思。 科举一事商议过后,龙玹腾让大臣们各回各家,留下龙玹瑾一人,花惜落在偏殿已经吃饱喝足,等大臣们都走了他才回到皇上面前。 “六王爷。”花惜落笑着向龙玹瑾行礼。 “惜落。”这时龙玹瑾倒不意外花惜落突然冒出来,脑子一想,科举的事情也是花惜路提出来的吧。 龙玹瑾闻着花惜落身上隐隐带着肉香,嘴角温柔笑着,这是又去偷吃了,转而对龙玹腾道:“此法出自花惜 落之口,臣弟到不觉得惊讶了。” “是啊,花惜落总会给朕带来意外的惊喜。” 龙玹腾邪魅的笑意让花惜落一颤,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 “哈哈,皇上和王爷别夸我了,我会骄傲的。”话出自自己的口中,心里却有几分心虚,科举制度也不是我提出来的,我也只是借鉴了一下。 “科举在朕这里也算是开创了先例,朕明日就会下诏以此广纳贤士,科举考试定在三月之后,你们说说谁最合适来担当此次的主考官呢?” “这个……”龙玹瑾看着花惜落欲言又止,花惜落提出的此举自然也是最明白的那个,觉得他来主考最为合适。 “臣认为洛丞相能担此重任。”花惜落没有犹豫,心知自己的父亲文武担当,也属清流之辈,在者,新君上位,眼睛紧盯着洛家不放,而父亲一直避其锋芒,未曾有新功绩,这个时候正是为他筹谋的时候。 “新法本就是你提出来,此时让他人来替代……” “皇上,臣可以作为副考官辅助丞相。” 未等龙玹腾说完,花惜落就打断了他的话,“臣资历尚浅,还需多向长者学习,丞相本就为清流,他最合适,绝无二选。” 龙玹腾的眼神眯起,“既然如此,洛丞相为此次科考的主考官,花惜落同其他几位太傅为副考官,一同协助丞相。” “是,臣遵旨。” 龙玹瑾又想说什么,花惜落已经跪旨谢恩了,二人对视一眼,沉默了。 “嗯,此事就定下来了,你们二人退下吧。” “臣告退。” 花惜落与龙玹瑾并肩走出宣政殿,一路出东门,此时的天色已黑。 “惜落,刚刚在殿中你为何驳了皇兄的意思?看的出来,皇兄是有意将此事全权委托你来办的。”龙玹瑾问道。 “王爷是知道的,我入朝不过三月,虽有远见,博识却比不上人家,若硬要我主事,恐怕会让皇上惹来非议。” “想不到你顾虑的如此多,当真没有辜负皇兄的期望。” “哪里,你就不要再捧我啦。” 出了宫门,龙玹瑾见无人来接花惜落,眉头轻皱着,说道:“好歹也是一品伯爵大人,怎么身边连个跟随的人也没有,难道你要走回去不成?” “玹瑾兄别说,我还真有此意。” “夜色黑了,你一人回去路上难免会有危险,还是坐我的马车送你回去吧。” 龙玹瑾笑着,花惜落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是皇上亲封的一品伯爵,却偏偏不要御赐的家宅,任性的住在无忧阁,没有侍从,身边也只有一个跟班,这些都让龙玹瑾觉得,花惜落是个特别的人。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玹瑾兄送我回家。” 从东城门走回无忧阁确实是个耗费体力的活动,既然有马车代步,自然不会拒绝,美的花惜落心里乐呵。 虽龙玹瑾一同乘车,马车中安放着暖炉,倒也舒适,没让花惜落觉得一丝凉意。 “明晚的夜宴,皇上将邀请北萧太子,倒是王爷也在吧?”花惜落问道。 “嗯,不出意外,明日我会去。” 花惜落点点头,又想转移话题,“自我入朝以来,只见六王爷一人在在朝中为皇上分忧,不曾见过其他皇子,这是为何?”先皇膝下有六位皇子,大皇子为前太子被龙玹腾赶去了皇陵守孝,二皇子是****,六皇子是眼前的瑾王,那其他皇子呢? “三皇兄在新帝登基后去了外地,至于干什么我不清楚,四皇兄早逝,我皇兄一心追求山水,常年在外游离。” “原来是这样啊。”花惜落点头道。 龙玹瑾看着花惜落,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做作。 二人一路无话不说,先是送花惜落回了无忧阁,龙玹瑾跟着花惜落跳下马车,此时的无忧阁的花灯只亮了半座阁楼,显得十分神秘。 “玹瑾兄不上去坐坐吗?” “今日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龙玹瑾笑笑,以前不曾来过这种地方,若不是遇上花惜落,自己又怎会时常往烟花巷跑,想来有些无奈,龙玹瑾轻摇着头。 待到花惜落转身进门, 龙玹瑾又将他狠狠拉到了一旁。 花惜落回神看时,一支冷箭郝然射在了柱子上。 “来人,保护好花大人。” 龙玹瑾身边的几名护卫已经牢牢的围住了龙玹瑾和花惜落。 依稀在缝隙中看到几名身穿紧身衣的人,正与龙玹瑾的护卫打成一团,花惜落心中顿时有些慌张。 “别害怕,有我在。”龙玹瑾的话给花惜落吃了定心丸,随后亲自加入了战争。 在花惜落看来,龙玹瑾杀人的功夫很美,顿时有一种欣赏的兴趣。 不出片刻,刺客已经被制服。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首的侍卫长问道。 “他要自杀。”花惜落看着那人嘴型微动,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 龙玹瑾一手将他的下巴拧着,下巴脱臼才没给他服毒的机会。 “将他们抓去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审问。”龙玹瑾看着审问不出什么,下令对身边侍从说道。 “惜落,你没事吧?” “没事。”花惜落已经从震惊中醒过来,看着木柱上的冷箭,“这箭有毒,还是剧毒。”这是一箭射不死我还来再补一刀的节奏啊。 “是何人想杀你呢。” 龙玹瑾抿着唇,脸上一副严肃之态。 “王爷倒不如从箭上开始查起。”花惜落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自诩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想杀我的掰着手指数的过来。 龙玹瑾命人把箭却下来包好,“一会儿我便进宫将此事禀报皇上,天子脚下竟还有人敢行刺朝廷命臣。” “今日太晚了,王爷听我一句,明日再禀报皇上吧。” 花惜落说的平淡,内心已经起了波澜。 “事关你的姓名,让我如何不着急,惜落,不如今夜便在我的王府中住下,待明日奏请皇上,为你做主。” “王爷的好心惜落心领了,无忧阁中尚能保护我的安全,不必再劳烦王爷了。” 见花惜落坚持,龙玹瑾不再强求,强留下几名侍从留在了花惜落身边保护,才放心回去。 龙玹瑾没有听花惜落的话,连夜入宫面圣,将遇刺一事如实述上。 龙玹腾拍案而起,眼神中闪过杀气,“岂有此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手。” “皇上,此事关乎朝臣性命,刺客已经押入大理寺臣请皇上彻查此事。” “花惜落此时在哪儿?” “花大人已经安然送回了无忧阁。” “你觉得会是谁?” “臣弟不敢乱猜测,花大人在百姓心中赞誉极高,若论得罪的人屈指可数。”龙玹瑾与龙玹腾的眼神对视,二人心下了然。 “传旨大理寺,彻查今夜此事。” “是,臣遵旨。” “花惜落住的地方鱼龙混杂耳目众多,朕会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危。”龙玹腾严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花惜落执意住在那儿,哪怕是天子的话也不听,朕竟处处由着他。 第二日,花惜落早早上朝,一个人悠哉站在大殿之上,没有一点后怕的意思,让人觉得昨天刺杀的不是他一样。 “洛大人早上好。”花惜落冲洛怀渊笑笑。 花惜落突然的打招呼,让自己的父亲愣了愣,洛怀渊点点头,道:“花大人。” 洛怀渊看着能在大殿之上如此活跃的花惜落,一时之间竟有一种把他当成洛兮的错觉。 “瑾王爷。” “惜落。”龙玹瑾看着花惜落低声道,“你今日怎么上朝了?”昨日差点遇刺,今早就来上朝,依瑾王爷的性子是想让花惜落告假躲避些时日。 “王爷放心吧,昨日的歹人一次没刺杀成功,就不会再轻举妄动,我还是安全的。” 龙玹瑾看着花惜落洒脱的笑容,也被感染了。 从上朝开始,龙玹腾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花惜落的脸庞,灼热的目光盯着花惜落有些发毛。 花惜落只能当没事人一样站在下方,脚步稍稍后退到了龙玹瑾的后面,低着头不敢正视龙椅上的那位。 今日早朝,没有别的琐碎杂事,皇上就昨日商讨的科举一事颁布了旨意,命洛丞相主负责此事,三月之后如期举办科考,从始至终却未曾提及花惜落任何事。 跟随洛怀渊的身后走出大殿,洛怀渊拦住了花惜落。 第三十一章 为洛家谋 “花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感多了几分,“不要猜测,科考一事一定是你提出来的吧?” “世叔觉得这新法有何不妥吗?” “没有,新法好与不好不是我等随意就能评判的。” 花惜落与洛怀渊边走边说,花惜落问道:“新法一实施,无异于扩大了人才的选用,大人觉得不好?” “不是,我是为另一事想要谢谢你。” “大人说的是?” “皇上将科考全权交与我,说到底此事还是多谢你啊。” “世叔别这么说,您乃清流之士,此事交与您总比交与晚辈这个不学无术的人要强,皇上对您予以重任,还望世叔不要辜负皇上厚望。” 洛怀渊这是懂了花惜落的心思,多谢他给的这个机会。 “是,老臣定不负众望。” 花惜落定眼望着洛怀渊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我虽为洛家女,眼下也就只能帮父亲到这儿了。 夜晚的月色皎洁,龙玹腾设宴款待北萧太子,迟迟不见花惜落到此,眼角下的桌旁无人落座,龙玹腾看向龙玹瑾,只见瑾王向皇上行一礼,起身离开了座位匆匆走出了内殿。 此时花惜落已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踉跄着走到了耶律溟的面前,“耶?这不是北萧的太子殿下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龙玹腾眉头紧蹙,看着近似疯癫的花惜落,“花惜落,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来人把他拉下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花惜落这是喝醉了,龙玹瑾匆匆走进来看着花惜落的样子,暗自扶额,自己走过去把花惜落拉倒了一旁。 龙玹腾看花惜落整个人都倒在瑾王身上,眉头更蹙,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亲自过去将他拉过来。 “花大人这是?”北萧太子耶律溟冷眼看戏,“敢问皇上,这就是南鹭国的待客之道?”让一个喝醉了的外臣随意扑倒贵客的身上。 “太子误会了,朕想花大人想必是为了欢迎你多喝了几杯罢了。” “对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花惜落两手揽着龙玹瑾的脖子,整个人像挂在了上面一样,嘴里还时刻附和着别人的话。 “惜落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龙玹瑾拖着花惜落就往外走。 “哎,花大人不愿走,瑾王爷就不要强行带他走了。”耶律溟阻止道,看向花惜落的眼神中闪过几分担忧,转而打着几分小心思。 “嗯,对,你说的对。” 花惜落放开了龙玹瑾又窜到了耶律溟身前,“来来来,我敬你。” 自然不会驳回花惜落的美意,耶律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比起在座的诸位,本宫还是更喜欢花大人的这份洒脱,与我们草原人一样豁达的秉性。” “嘿嘿。”花惜落面具下露出雪白的牙齿,傻傻的笑着,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酒过三巡,众人稍稍微醉。 “不知皇上对于刚才本宫提出的要求作何回应?” 趁着众人还沉浸在酒意当中,耶律溟提醒道。 花惜落依偎着龙玹瑾,面上已醉,心智却清醒的很,心里嘀咕着,“要求?什么要求?莫非刚刚来晚了错过了什么?” “太子所言的朕考虑已久,不过百年前北萧战败,降书上已经言明北萧永远臣服南鹭,如今刚过百年,你们就想贡品与傜赋减半,如何让朕与臣民交代啊?” “北萧与南鹭从来不分你我,本宫如此说也是为了两国交好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龙玹腾细细琢磨着这四个字,“难不成你北萧不想再与南鹭相安无事了?” “今日的酒真好,我还要喝。”花惜落见机避开了两人的锋芒。 踉跄的走至耶律溟的身前,道:“听说无忧阁消失已久的花魅姑娘又出现了,太子殿下该日无事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呀。” 说者无心,只是久坐在殿上的其他几位大人已经是议论纷纷了,看着花惜落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杀了,在皇上与外国使者面前竟如此失言。 耶律溟的目光闪烁,转而笑道:“ 花大人有心邀请,本宫自然得去。” “好,一言为定。”花惜落拍着耶律溟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到酒席过后,耶律溟离开帝宫,也未曾提及半句北萧的要求。 花惜落揉着太阳穴,侧目看着龙玹腾,此时殿中的人只剩下这二人。 龙玹腾阴鸷的眸子看着他,“看来你是真的喝多了,朕让人把你丢去御湖醒酒如何?” “呵呵,皇上您说笑了,臣只是微醉,微醉。” 感受到了龙玹腾深深的恶意,花惜落不禁打了寒颤。 “就凭你今日表现,明日早朝朕这里就会受到一叠言官呵斥你的折子。” 龙玹腾表情颇为无奈,话说这就是花惜落想出来对付耶律溟的馊主意。 “皇上,臣甘愿受罚。”花惜落跪在地上,今晚装醉也不过是敷衍北萧太子的缓兵之计罢了。 “你起来吧,朕问你,花魅又是谁?” 花惜落将北萧太子化名北溟的事情一一道来,龙玹腾听的颇有兴致。 “如此,这是要多些那位花魅姑娘了。” “呵呵,是啊。” 龙玹腾笑的诡异,又让花惜落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 “现在那位姑娘人在何处?朕倒想见见她。” “额,回皇上,花魅姑娘失踪之后臣才入住无忧阁,臣也是听旁人说的,臣也没见过这位姑娘的真实面目。” 花惜落冷汗连连,殊不知龙玹腾的心思已经打在了自己身上。 “哦?” “是真的,我真没见过花魅。”打死也不能说这又是自己的化身。 “你可见过无忧阁幕后的主子?” “回皇上,见过。”花惜落老实说道,“臣早先救过他,为了报恩他这才收留了我在无忧阁住下。” 花惜落说的诚恳,竟让龙玹腾毫不怀疑。 该问的都问了,龙玹腾也不再看他,“罢了,今日天色已晚,朕让人送你回去。” “谢皇上,臣告退。” 龙玹腾这是再怕我被人杀,派人一边保护我一边监视我啊,这都让我怀疑昨天刺杀 我的是不是他假意安排的。 洛府 眼看便要到年关了,接连下过几场雪,晴兮院中一场静谧。 洛兮躺着太师椅上靠着暖炉眯着眼。 “小姐,听说北萧太子急匆匆回国了,没两天就继位当了国君。” “嗯,我知道了。” 耶律溟急着回去,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北萧国君病重,他一回去正好顺承帝意,接着再把其他几位争位的皇子收拾干净,自己稳坐国君之位。 自上月夜宴之后,皇上下旨让花惜落闭门思过,并有专人看着,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耶律溟也多次找过花惜落只是都被龙玹腾的侍卫挡在了门外。 幸好有那条无忧阁通往洛府晴兮院的地道,不然这一月不出门,非把洛兮闷死。 耶律溟一见钟情花魅,不管耶律溟如何打算,花惜落以后再见到他也可买个人情给他。 “小姐,这一月来,为何不见你去看看唐公子呢?”只是偶尔让佐佐带着药去看他。 “我女扮男装在皇上身边做事,已经很危险了,若再让人给我按个通敌的罪名,皇上也保不住我。”这也是为了羽哥哥的安危着想,他在异国做质子,本就心酸,我不能再害了他。 “还是小姐想的通透。”小柚子说道,“眼看就要年关了,过了年关待到开春,小姐就要入宫了。” 提到入宫,小柚子就伤感了,不知道小姐心中有何打算。 “不要那么悲观,该来的躲不掉,入宫的事等过了年再说吧。” 皇上解了花惜落的禁,转天不上朝,竟邀请了郡主在无忧阁吃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薛莹莹径自推门而入,杏眸直愣愣地盯着房中的二人,除了花惜落还有另外一位翩翩公子,脸色微红。 “今日你请了我吃饭,还有旁人?” “这位是顺天府尹的嫡长公子齐浩,这位是薛郡主。” 花惜落治好了齐浩的病,二人也因此相交。 齐浩看着薛莹莹微微一愣,脸色微红低下了头,“参见郡主。 ” “免礼。” 花惜落嘴角笑着,既然齐浩的病好了,也该介绍这二位认识了。 “我未来之前,你们在干什么?” “回郡主,在下与惜落正在作画。” “是啊,这是齐浩画的万马奔腾,你觉得怎么样?”花惜落问道。 薛莹莹看桌上那副墨迹未干的画,大为惊叹,“这画画的真好。” 薛莹莹看向齐浩的眼睛发亮,竟让齐浩脸色更红。 “谢郡主夸奖。” “齐公子的画技惊人,可远远超过了我,郡主你说呢?” “我又没见过你画画,我怎么知道。”薛莹莹好不留情的评判,“不过齐公子的画好,你的诗作的好,都不错。” 花惜落有些尴尬了,今天让薛莹莹赏画就是个错误。 “好吧,齐公子的画我们改日再赏好了,改日让齐浩为郡主画一幅画像好了。” 薛莹莹眼睛贼溜溜转着,似是再打什么鬼主意,“这个……可以吗?” “能为郡主作画,是我的荣幸。”齐浩笑道。 “好了,咱们先吃饭先吃饭吧。”花惜落打着哈哈,今日算是给了这二人认识的机会,日后就看这二人自己的造化了。 一顿饭下来,花惜落坐在二人中间,自己孤独的吃着饭,身边的这两位竟越聊越带劲,瞬间让自己觉得多余了。 “两位聊起狩猎,我听说西山的野外也有许多猎物,不如改日我们一同去打猎吧。”花惜落打岔道。 “好啊,早就想去野外游玩一回。”薛莹莹高兴道。 齐浩也点头,“能和郡主一起去,荣幸之至。” “花惜落到时候一起啊。” 顿时花惜落欲哭无泪了,自己这是又给这两人找机会相处呢,“去,一起去好了。” 去才怪呢,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呢。 晌午过后,花惜落找了个借口推脱,让齐浩护送郡主回宫。 走了齐浩和薛莹莹,又来了两位冤家。 花惜落叹口气,“皇上,瑾王爷。” “听说爱卿身体抱恙,朕过来探望你,可好些了?” 第三十二章 出使北萧 龙玹腾一月不见花惜落,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一股无名火燃起,现在花惜落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故意称病躲掉朝会,躲在无忧阁里花天酒地。 “呵呵,让皇上跟着忧心了,臣好多了。” 龙玹瑾跟在龙玹腾身后从花惜落挤眉弄眼。 “皇上与王爷快请坐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花惜落看着这两位祖宗,怕是又有啥事了。 “我听说北萧太子回去之后继位国君,北萧对南鹭****,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你禁足一月,消息也能这么灵通?” “呵呵,我也是听外面人说的。”花惜落尴尬了。 “不错,耶律溟继位之后,铲除异己,如今已经掌握了北萧的权力。”龙玹瑾说。 花惜落问,“不知皇上要作何表示?” “北萧换了新皇,按规矩南鹭理应派使者前去祝贺。”龙玹腾眉头蹙着。 “只是此时正值年关,皇兄担心无人能胜任此事。”龙玹瑾的眼睛看着花惜落,眉头一样皱着。 “二位的意思是让我去?”花惜落悻悻摸着鼻子,嘴唇抿着。 “惜落,你与北萧国君也算旧识,让你去也是权宜之策。”龙玹瑾语气中显得无奈。 旧识?我怎不记得我与耶律溟很熟啊?花惜落沉默了。 “好,既然如此,我去就是,这也算是我与皇上半年之约仅剩一月最后可以做的事了。” 花惜落的话让龙玹腾心头一紧,竟看不出花惜落眼中的落寞。 花惜落又接着说道:“还请皇上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有一事臣请皇上答应。” “你说吧。” “皇上初登基,后宫尚未扩充,臣请皇上将选秀的日子延后。” “为何?”龙玹腾疑惑,莫非是花惜落也想入宫了? “请皇上答应臣。” 花惜落不会向龙玹腾说出缘由,一旦自己去了北萧,皇上若下旨召秀女入宫,洛府交不出人,那就是犯了藏匿的 大罪。 “好,朕答应你,朕等你回来。”龙玹腾深沉的眸子藏匿着复杂的情愫,说不上对花惜落有好感,却想他一直在自己身边陪伴。 “谢皇上。” 月色初上,花惜落的背影在窗前拉长,过了年关就要前往北萧祝贺新君登基,至此之后,一品伯爵再与朝廷无关,只做世人口中的一等闲人。 洛府 今日除夕夜,洛家上下异常热闹,洛怀渊正襟危坐高堂之上,洛娆携洛兮给父亲大人拜年。 二夫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坐在侧位,连洛轻柔也被接回了府中过年,二夫人的脸上格外不好看,只是有心无力再说些难听的话。 洛兮冷眼看着一切,大有一副看戏的模样,手中自顾包着坚果,听着二夫人与三夫人争嘴。 洛娆不说话,只见洛怀渊的脸色越发难看,道了一句“好了”,独自回书房去了。 洛兮称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晴兮院早早关了院门,趁着夜色,洛兮换上一身男装带上面具,与佐佐出府去了。 “羽哥哥。”花惜落翻墙的本领不是盖的,就连唐羽的宅院也能轻易翻过。 “惜落?” 权武正想拔剑,还好及时被唐羽阻止了。 今日除夕,看守唐羽的士兵不多,这才侥幸让花惜落翻墙而入。 “是我。” “你怎么来了?” 唐羽见是花惜落一时心中高兴。 “我是来看看你的。”花惜落拉着佐佐从草丛里滚出来,“顺便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新年快乐。” “花公子”唐羽身边的侍卫行礼道。 “权武,好久不见。”花惜落呲牙一笑,望一眼周围,只有唐羽和几个亲随在,顿时有些伤感。 “惜落快进去坐。”唐羽见花惜落穿的单薄,生怕他冻着,忙吩咐权武,“去烧水上茶。” “不用麻烦了,我坐坐就走,羽哥哥你的病好点了吗?” “嗯,放心吧,你开的药我每日都吃着,已经好多 了。” “哦对了,我带了些自己做的小吃,今日除夕,羽哥哥与近卫亲随一同尝尝吧。” “谢谢你惜落。”唐羽眼睛酸涩,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心中知晓花惜落对自己的好。 “羽哥哥你别客气,我会治好你的病的,今天我来是想向你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儿?” “我答应皇上前去北萧,大概两月才能回来。”北萧虽然紧邻南鹭国,可王城却遥远,此去北萧危险重重,花惜落走前最想见的还是唐羽。 “惜落。”唐羽知道花惜落在朝为官也是身不由己,想劝诫的话又憋了回去。 “羽哥哥放心吧,我与那北萧的新君也算熟识,他不会太为难我的,我会安全回来的。” “嗯。”奈何花惜落如何劝说,唐羽的心还是悬着的,身为质子不能帮衬他一二,顿时有些痛恨自己没用。 临行前,龙玹瑾亲送了花惜落,就连薛莹莹也来了,花惜落告诉过齐浩,可凭借着本次的科考来得个功名,皇上也上晋升你的官阶,也好将郡主许配给你。 至于洛府,花惜落已经事情的原委向洛怀渊和盘托出,真真把洛怀渊震到了,久久不能回神,一切都不能改变什么,只等花惜落平安回来,再想办法。 “等你回来我们去西山打猎。”薛莹莹的眼睛微红。 “我的郡主大人,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什么?” “哪有,是风太大沙子迷了眼。”薛莹莹揉揉眼睛,狡辩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时给各位带上北萧的特产,让你们也尝尝北萧的羔羊肉。” 龙玹瑾温柔的笑着,说:“好,一路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嗯。” 花惜落侧身上马,未曾回头看,被风湿润了眼角。 一路行至望乡关,出了南鹭国的边界,穿过草原,一路向北。 途中遭遇过几次截杀和匪徒,花惜落和佐佐静坐 在马车中,听着车外的风声和喊杀,嘴角的那抹笑意勾起,龙玹腾给自己派了最好的将领护卫,龙玹瑾又将侍卫亲随给了我,我就不怕自己亡在行至北萧王城的路上。 “大人,末将已将刺客就地正法。” “继续赶路。” “是。” 一路上暴风雪妨碍了行进的速度,期间花惜落生病耽搁了行程,行至北萧王城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北萧王派人相迎,花惜落下马车,北风呼啸,吹的脸生疼,再加上风寒的病症刚好,身体难免有些虚弱,银狐面具遮挡了他苍白的脸色。 “花大人。”一使节早在城门等候许久,身上华丽的服饰显示了他在北萧王心中的地位,“我王命我在此等候花大人,欢迎。” “多谢。” 入住北萧驿站之后,花惜落先是入宫请求面见国君,却被国君政务繁忙推诿不见。 三次皆被人拒之门外,花惜落心中愤懑,既然派了心腹亲迎,为何三次推诿不见? 心知耶律溟有心让自己难堪,花惜落觉得些许委屈,北萧冬天格外寒冷,花惜落本就体弱,一病便是一月。 “公子。” 迷糊中听见佐佐在耳边呼唤,花惜落这才勉强睁开眼睛,“何事?” “瑾王爷的亲随已经将公子在北萧的遭遇写书信送回南鹭,相信皇上会想出办法的。” “办法?皇上是南鹭的王,哪能管得上北萧的闲事,放心吧,北萧王再有心机他也不过是冷落我们几天罢了。”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我是恭贺新君的使臣。 “可公子的病……” “放心吧,只是普通的风寒,我自己也是大夫,吃些药就好了。”北萧的冬季漫长,掐指算着,南鹭国的这个时候天气应该渐暖了。 不出几日,北萧的冰河融化,花惜落的病伴着天气转暖逐渐变好。 这日,北萧的王城依旧刮着冷风,只是比起花惜落来的那日暖呵 了许多。 北萧王召花惜落入宫,百花酒宴一应俱全,花惜落眸色落寞许多,只是许久不见的北溟公子如今却是另一副姿态。 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为北萧王准备了一支歌舞,还望笑纳。” 花惜落睨着眸子,目光中看不出的意味深长,拍了几掌,舞姬便一一进场,一群青衣女子拥簇着一名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一身纱衣赤着雪白的脚下莲花移步般,眉间的一点朱砂幽煞众人。 北萧王见此,神情不禁一丝惊讶,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静待歌舞结束,耶律溟径自走下来,眼神对上白衣舞者害羞的目光,“花魅。” “北溟公子。”那女子向他俯身算作行礼。 “昔日在无忧阁遇见公子,却不知公子身份如此尊贵,花魅失礼之处望公子不要计较。”花魅道。 “怎会,能见到你孤甚至高兴。” 花惜落眸中闪烁,心中竟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意。 早在来北萧之前,花惜落就精心挑选了一名与自己神似的女子,训练她的歌舞,就是为了耶律溟做准备,如今见此,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 在北潇呆了三月有余,远远超出了原来的计划,待到北萧的春天来临,花惜落身体已经大好,亲向北萧王辞行。 这日,耶律溟骑马相送。 花惜落起身行一礼,对北萧王说:“在下还有一个不请之请。” “请说。” “在下想要北萧王承诺,今后无论花魅姑娘做错了什么,隐瞒了什么,还请北萧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恕她的一切。”花惜落顿了顿,望向耶律溟身后的白衣女子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 “这个不用花公子担忧,本王此生绝不会辜负花魅姑娘。” 北萧王用草原人的作风起誓,深情的目光一直望着花魅。 花惜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久久不能平静于心,“如此,我便放心了。” 第三十三章 一声不吭的离开 花惜落上马车,眸中的目光黯淡了许多,在北萧已经耽搁许久,不知盛京现在如何,不知龙玹腾……花惜落拍拍脑袋,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了呢。 “公子,那假花魅待在北萧,不会被识破吧?”才刚离开北萧境界,佐佐就有些担心了。 “北萧没有人认得花魅,耶律溟也才见过花魅一面,只要花魅自己不说,就算耶律溟再聪明,也不会猜到我身上来。” “公子真能打保票?”耶律溟心思那么重的一个人,会不怀疑? “我给了那花魅一个锦囊,可保她在北萧平安。”若耶律溟真的识破,花魅将那锦囊给他看了,我想耶律溟会饶她一命的。 “送了个假花魅耶律溟就记你一份人情?那日后露了馅,那北萧王岂不是会恨你。”佐佐的担心不是多余,虽说主子才是真正的花魅吧,可也不能这么玩弄人家的感情吧。 “日后再说日后的事吧。”花惜落顿了顿,目光冷淡,“前几日我写的辞呈可派人送回盛京了?” “早在离开北萧前就已经送走了,想必已经快到皇上手中了。” “嗯。”花惜落点点头,眼看就要到望乡关了,进入南鹭国的地界了,“到了望乡关下榻,我们避开他们乔装离开。” “嗯。”佐佐重重点头,心下了然花惜落的心思。 花惜落望向窗外回飞的大雁,轻叹了口气,辞呈已递,再悄然离开,想必龙玹腾会盛怒吧。 自此,你我君臣的情分结束了,再相见,我已经在你的后宫之中。 盛京,宣政殿 龙玹腾收到花惜落的辞呈已是三日之后,暗卫快马加鞭赶到望乡关时,花惜落已经离开了。 龙玹腾眸中冷漠,手中的信纸被捏成了一团,嘴里狠狠的念着花惜落的名字,“花惜落。” 站在底下的群臣胆战心惊,面面相觑,已经被吓得一身冷汗,若论如今谁的胆子最大,当属花惜落,一声不吭的离开,就连皇上也被气得脸色发青。 如今的盛京满花遍野,已悄然入夏,再入京城,花惜落一身女装模样,在街上慌慌而过,眼看就要回家了,眼皮竟一直跳个不停 。 “小姐是怕见到老爷之后不知道说什么?”佐佐看洛兮一脸愁容,就知躲过了皇上,却躲不过洛怀渊。 洛兮一脸愁闷,抿唇点头。 “小姐见了老爷之后还是如实说吧。”除了这个法子,佐佐再想不到别的主意了。 洛府 洛兮一入门,就见管家来迎,“小姐回来了,哎哟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戚叔。”洛兮见这么热络的欢迎,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四小姐你这一走走了大半年,老爷和大小姐一直念着你,今天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家里一切可好?” “好,都好,老家的族人一切都好吗?” “额,啊?”洛兮愣了愣,脸上略显尴尬。 “不是老爷说四小姐回老家祭祖去了吗?说小姐是想入宫前要在老家小住几日。”戚叔跟在洛兮后面说着,错过了洛兮脸上的惊讶之情。 “哦哦,好,老家的人都好。”洛兮忙打着圆场。 “我去见我爹,戚叔你忙你的去吧。” “行,老爷在书房,四小姐自己去吧。” 远远望着管家走远,洛兮和佐佐这才松了一口气。 失落落对佐佐说道:“你回晴兮院去吧,我去书房。” “好的小姐。”佐佐心中存着侥幸心理,至少不用跟着一起挨骂,“小姐你行的,老爷再生气也不会动手打你的,您可是皇妃呢,看好你呦。” 洛兮看佐佐一脸嫌弃,瞥了她一眼愤愤地朝书房而去。 动手敲了书房的门,“父亲,我回来了。” “进来。” 洛怀渊瞅了洛兮一眼,心里说不出什么嫌弃,轻叹了口气,“你回来了,一路上没遇什么吧?” “没有回来的路上很顺利。” 洛怀渊没让坐下。洛兮也不好一屁股坐下,只能尴尬的站着。 “皇上为了花惜落不辞而别的事情盛怒,明日一早你便随我入宫。” “入宫?做什么?” “负荆请罪。” 洛兮听得出洛怀渊说这四个字时重重的语气。 “不可。” “你犯了欺君之罪,若皇上发现,是要累及九族的。”洛怀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看着洛兮的模样,愣是 想到了当年在雪国王宫时的光景。 “就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让皇上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洛兮重重说道,“花惜落在朝为君谋策了半年,便让他坐稳了江山,若皇上知道了实情,依皇上多疑的性子,父亲觉得他会如何对待洛府?” 听着洛兮的话,洛怀渊身体震了一下,依皇上多疑的性子,会觉得洛家有谋逆之心,除之后快。 “父亲心里一定想到了,我会女扮男装入朝为的就是保皇上坐稳皇位,才能保洛家平安。”皇上只有坐稳了皇位,才不会第一个拿洛家这只出头鸟开刀。 “说下去。” “父亲反过来想一想,若皇上地位不稳他会如何?”洛兮顿了顿又说:“他首先会拿中立一派开刀,父亲稳坐着丞相之位,又曾是大将军立下过汗马功劳,父亲虽自诩清廉,可仍旧逃不过功高盖主四字。” 话至此,洛兮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她想依洛怀渊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到后面的话。 龙玹腾一旦收拾了洛家,就有大批在朝中中立的官员向他倒戈,届时再想收拾别人,也就不费力了。 洛兮的话如当头一棒,洛怀渊沉默了许久,眼睛看着落兮,依洛兮的谋略在朝中定可以大展拳脚,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就算她是男孩,也不是洛家的……哎…… “父亲想的如何了?”见洛怀渊思虑甚久,心中也该有个主意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让花惜落暂时消失一段时间,至少在我入宫前,花惜落不会再出现了。” “只是失踪一段时间?”洛怀渊刚落下的心又悬起来了,洛兮这是又要弄哪样? “是。”洛兮不想言明花惜落这个身份还有何用处。 洛怀渊沉默了半晌,“好,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知道花惜落是谁。” 洛兮点点头,“多谢父亲。” 与洛怀渊谈妥,洛兮也算松了口气,闲散的在花园里闲逛,却撞见了最不想见到人。 “二姨娘。” “呦,这不是四小姐嘛,今日回来啦?” 洛兮再见到二夫人,想不到困扰她的病好了,心中疑惑,“二姨娘的病好 了?” “是啊,劳四小姐挂念了,姨娘的病已经好了。” 听着二夫人酸里酸气的语调,洛兮不禁皱起了眉。 “哦?是哪位高医治好了二姨娘的病?洛兮改日一定得重谢他。”是哪个孙子解了我下的毒。 “是家兄请了鬼先生治好了本夫人的病。”二夫人说的得意,好像认识鬼先生很了不得一样。 “鬼先生?可是传闻中说的那位能医神鬼,神出鬼没的鬼先生?” “正是。” “洛兮一直好奇这位鬼先生的大名,如今又救了姨娘,我一定得当面谢谢他。”顺便当面问问这个鬼老头,为何多管闲事。 “我看重谢就不必了,鬼先生神出鬼没,辈份极高,哪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说见就见的。” “呵呵,二姨娘说的对。”见不到那就想办法见,他能解我一次毒,那我就再下一次毒,把你引出来。 二夫人瞥一眼洛兮的打扮,刚从乡下回来一副土鳖模样,瞅一眼都觉得不顺心,再听她说的客套话,心里知道这丫头狡猾的很,却又不能戳破。 “行了四小姐回来还没休息,还是早点回院子休息去吧。” “我正有此意,二姨娘再见。” 见不得二夫人张牙舞爪的姿态,洛兮早就想走了,随意打了声招呼,不等二夫人在说话,人已经走远了。 “哼,这等没规矩的丫头,真是和她那位娘一番无二。” “夫人说的是,四小姐天生就不是个大族人家的姑娘,哪能和咱们二小姐相比,生来就带着贵气。” 身旁的丫鬟讨好说着,又引起了二夫人的妒心,洛兮头上还顶着皇妃的头衔,着实挡了轻霞的路,一定要除之后快。 二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自从花惜落失踪,龙玹腾暗中派遣暗卫多次找寻,毫无踪迹,龙玹腾阴郁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 “皇上息怒,花大人有意躲着皇上,您是肯定找不见的,不如等过一段时间说不定花大人就自己出现了。”一旁的万公公小心翼翼的说着,圣上这副脸色已经一个月了,吓得身边的人是心惊胆颤。 龙玹腾脸色稍缓,冷冷道:“派几 个人在无忧阁盯着,一有花惜落的踪迹,立即禀报。” “是。” 龙玹腾答应过花惜落,等他回来再选秀,龙玹腾单纯的以为花惜落会以女子之身进入后宫,如今想来,这只不过是他的敷衍之计罢了。 “花惜落。”龙玹腾愤愤地念着花惜落的名字,拳头攥紧,又一次被你当猴耍了。 如今秀女入宫的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入秋,朝臣上奏,让皇上以皇嗣为重,广纳后妃。 洛府,晴兮院。 “小姐,召秀女入宫的旨意下来了,与往年不同,皇上直接册封了几位贵妃和美人,将定于下月入宫。” “哦?”洛兮微愣,“那我是什么妃?” “皇上册封小姐为洛妃娘娘,想必这会儿宣旨的公公正在来的路上。”小柚子笑道。 “洛妃。”洛兮有些心不在焉,龙玹腾曾答应过,等我从北萧回来再选秀,如今找不到我就下旨,他肯定是放弃了吧,想到这些,洛兮心里居然有几分失落。 “小姐,下月入了宫行了册封礼,您就是皇妃了。” “嗯。”如果能逃,我绝不会坐以待毙去当龙玹腾的后妃,困在华丽的鸟笼里一辈子。 小柚子没看出洛兮的落寞,说的越发兴奋。 这几日洛兮一直躲在房中不出,看着医书,苦研医术,自己想着在入宫前,再让二夫人病一次,这样她才不会有空闲找大姐姐的麻烦。 “小柚子,你说皇上以前喜欢过别的女人吗?”洛兮冷不丁的问题,把小柚子问的一愣。 “有是有,不过那人好像已经死了。” “死了,得什么病死的?” “哎呀,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一个死去的人罢了,咱们不提她,晦气。”小柚子极为不愿意提起那事,小姐失忆了,想必应该不记得那外徐小姐了。 洛兮轻点着头,若有所思,既然在龙玹腾身边,那我便不能以花惜落沉稳的性子行事,这样才不会被怀疑,洛家的四小姐在外人眼里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小姐,入宫之后,那我便做回那个随心所欲的自己。 如此周密的思考,洛兮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双重人格了。 第三十四章 你就这么不想做朕的女人 彼时十一月冬,龙啸帝召秀女入宫。 转眼便是一月,洛兮眉头已然舒展不开,心里纠结着,难道真要进宫吗?真要嫁给自己的表哥吗? “小姐,你还在磨蹭什么,宫里的轿撵已经到了门口,大家可都等着呢。”佐佐催促道。 “小柚子,佐佐,收拾东西,我们逃跑。”终于下定决心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彼时,洛兮已经不是深思熟虑的花惜路,她现在只想做一回任性的洛兮。 “什么?”小柚子和佐佐听到此话,二人皆吓傻。 “小姐,抗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 哼,我当然知道,就算龙玹腾那货想要诛连九族,他自己也是我亲戚,那不就连他自己也要被砍头,“我没有开玩笑,我不想进宫,所以我们现在就要逃。” “什么?人不见了?”宣政殿之上的龙玹腾一身黄袍,地上跪满了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顿时,殿内的空气温度骤降,龙玹腾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狡猾,洛兮,还真是不听话。 “找,给朕找,挨家挨户地给朕搜,找不到人,提头来见。”既然这么淘气,那朕就陪你玩玩。 一时之间,满城风雨,洛兮躲在客栈的犄角旮旯,一身盛装还没来得及换就翻墙跑了出来,一旁的柚子和佐佐却没有洛兮的镇定自若。 现在全城戒备,想出城是没可能了,可本小姐也不能坐在这里被抓不成,“你们两个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搞的连我也淡定不了了。”抱怨地看向两个小丫头,心跳着实加快了许多。 “小姐,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小柚子胆战心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出都出来了,哪还有返回的道理,就算回去了,还不知道会被治什么罪呢。” “小姐,那现在我们去哪里啊 ?”佐佐虽不是个胆小的人,但第一次公然的抗旨不尊也是有点害怕。 洛兮停驻在客栈之内,一天了,龙玹腾的本事也太逊了吧,一天时间,竟然还没找到我。 “小姐。”门外传来小柚子的的敲门声,“有人找。” “怎么了?谁找我?”本来还一脸洋洋得意,但当开门之后,洛兮被一脸石化了。 “奴才参见洛妃娘娘,皇上说,娘娘玩了一天,闹也闹够了,该回宫歇息了,皇上特派奴才来接娘娘回宫。”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去洛府传旨的太监,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万德全。 “小姐,小姐。”小柚子摇摇毫无知觉的洛兮,此时,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木有意识了,“皇上的轿撵可在外面等着呢。” 什……什么,皇上的轿撵?洛兮顿时双腿瘫软,好一阵才缓过来,揉揉眉心,嗓音有些颤抖,“扶我上轿吧。”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了。 皇宫——凤栖殿 “这便是娘娘的寝宫了,娘娘折腾了一天许是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那个,我还是回去洛府吧,我的东西还都在府中没有带来呢。” “这个娘娘就不用担心了,皇上早就派奴才们将娘娘的东西搬进了宫中,皇上吩咐娘娘还是好生休息,明日还要参加册封大礼。” “什嘛?可以不参加吗?” “这个,可得要皇上说了算吧,奴才不敢做主。”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洛兮失落的表情就像打蔫的黄瓜,一时根本高兴不起来。 “嗻,奴才告退。” “啊,我想回家,我想我妈。”洛兮哀怨的语气充满整个房间,“龙玹腾这个大冰块,把我卖去妓院还不够,现在还要把我强行弄到宫里来,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你就这么不想做朕的女人。” “……” “朕问你话,说话。” “……”某人石化,装死。 “洛兮,给朕转过来。”龙玹腾的脸色顿时黑下来,语气更加冷酷,幽深紫眸死死盯着洛兮的背影,说不出来的气愤。 “额,皇……皇上。”洛兮悠悠转过身,扫一眼龙玹腾的身后,小柚子和佐佐早就不见了,这两个家伙。 “你就是这么学了一个月规矩吗?”龙玹腾冷厉的看着她,见着皇上连请安都免了。 “参见皇上。”洛兮僵硬地屈膝,这哪是行礼,明明是受罚。 “起来。”看洛兮古怪的表情没有一丝高兴,身为皇帝的妃子见到皇上到来,不是满脸欢喜的吗,怎么她却眉头紧皱,想着龙玹腾的火气冒了上来,“回答朕,你就那么不愿意做朕的妃子?” “……”又不说话。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是,我非常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咬咬牙,大不了要命一条。 “为什么?”成为皇帝的妃子难道不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吗? “不是所有女人都想成为皇帝的妃子,我要的爱皇上给不起,也给不了。”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爱?” “一花一世界,一世一双人。”洛兮眼神不看龙玹腾,即使这个男人很美,但他不是自己想要的。 “的确,你想要的,朕给不了。”龙玹腾第一次承认,回答洛兮的话时,心却在隐隐作痛。 “那皇上可愿放洛兮自由?”听着龙玹腾语气中的愧疚,洛兮似乎看到了希望。 “不可能。”听着她要走,龙玹腾再也不能控制心中的怒气,“你永远是朕的女人。” “再说了,洛兮丑陋不堪,又怎能入得见皇上的眼。” “朕说了,外表决定不了一切,重要的是内心。”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洛 兮气愤地坐在床边,鼓着嘴,不搭理他。 看着洛兮生气,龙玹腾心下不禁软下来,脑海中竟闪现出花惜落的身影,又顿时地被她逗乐,也不搭理洛兮,自顾自地坐在床上。 “你干嘛?” “睡觉。” “凭什么在我这里睡啊?” “就凭你是朕的妃子。” “不行。” “你说什么?”龙玹腾幽深的眸子顿时阴冷。 “我是说还没行册封大礼,皇上睡在这里不好吧,还是等行玩册封礼再……”洛兮拍拍脑袋,想出了个理由。 “嗯,也好,爱妃想的可真周到。”龙玹腾捏捏洛兮的小脸,邪魅一笑,朕再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算盘。 “呵呵,是啊是啊,夜深了,皇上还是早点回去吧。” “嗯,那朕走了,爱妃在客栈呆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客栈?你跟踪我。”洛兮愤怒的指着龙玹腾,简直气炸了,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客栈,他是故意耍我的。 龙玹腾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打开她指向自己的食指,脸贴在洛兮耳边,“朕只是当天派去一些人保护而已,没有到爱妃这么淘气,竟想着爬墙出逃。”在她耳边亲昵地吹出一股气息,舌头却不由自主地舔住了雪白的耳垂,她身上的气息好香。 轰,洛兮只觉脑袋炸开了,浑身窜出一股电流自脚底传入脑神经,电的她身体发热,瞬间推开龙玹腾的身体,红彤彤的小脸撇向一旁,“皇……皇上还是快点回去吧。”就连说话也变得磕巴。 “哈哈哈,好。”看着洛兮羞愧的模样,龙玹腾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会脸红,转身便扬长而去。 翌日,洛兮被早早折腾起来,举行册封大礼,鉴于皇帝刚刚登基,又要充实后宫,所以除了册封洛兮,还 另外册封了雅妃、青妃为妃,玉贵人、常贵人等为小主。 “啊,这一天可累死我了。”退下凤冠霞帔,洛兮一身轻盈,毫不顾忌形象地爬上床榻,四肢如同章鱼的爪子平摊在上面,好不雅观。 这一天天的,什么妃都有,什么货色都见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见过最多人的一天,还有那台阶,九九八十一层都打不住,我滴个小腿啊,还不得瘦两圈。 “奴才参见娘娘。”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打破寂静,跪在洛兮身旁。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夏子,是万公公派来伺候娘娘的。” “知道了,以后在我这里,只要你恪守本分,做好你该做的,不要妄想背叛我,我绝不会亏待你,否则,我会让你后果自负。”洛兮融入了角色,端起了娘娘的架子,一席话说的有模有样。 “是,奴才绝对会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夏子跪下谢恩,丝毫不敢有逾越之举。 “嗯,记住你说的话。”洛兮起身扶起小夏子,“我要的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客套话,而是你们为主子分担的忠心,小夏子,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回娘娘,奴才家中还有一兄长和一妹妹。”听到洛兮一席话,小夏子的心不禁一暖,以前还从未有主子关心我奴才的死活。 “嗯,放心吧,你的家里人我会派人照顾好的,你就安心在宫里当差吧。”想要捕获一个人的忠心,就要从他身边人下手,我可看过不少宫斗电视剧,那些惨败的贵妃大多数可都是因为自己的奴才出卖自己落得穷困潦倒,我可不想那样。 “奴才谢娘娘关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小夏子激动不已,又一声扑通跪下来。 洛兮无奈拍拍脑门,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人的代沟吗?差别好大额。 第三十五章 龙玹腾的心上人 凤栖殿以前本是上上代皇后居住的地方,自那任皇后死后,凤栖殿也就在无人住过,洛兮很怀疑,为什么要安排自己住在皇后住的地方,难道龙玹腾意有所指?凤栖殿本就很大,再加上无人居住,后院便慌乱不已,洛兮命人将此处打扫干净,开辟了自己的一块小天地,等来年春天,种上几种药草和蔬菜,自己就可以丰衣足食了,她又命人在后院的两棵树上搭了个秋千,每日坐在上面研制草药,简直美哉。 她不像其他妃子一样每日都去宣政殿给皇帝请安讨悦龙颜,只要龙玹腾不来找茬,自己就烧高香了。 “娘娘,雅妃娘娘求见。” “雅妃?我跟她无冤无仇,她来干嘛?” “小姐,说起来,你以前还见过这个雅妃娘娘呢?”小柚子打趣提醒道,小姐多半是忘记了那日的事。 “在哪里见过?” 雅妃,本名叫徐问雅,父亲徐敬是掌管京城御林军的重臣。 不过是龙玹腾为稳住自己的皇位,用联姻这一招收买人心罢了。 “在那日小姐与二小姐三小姐的游船上,同行游湖的正是徐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那她是哪个小姐?” “是徐家二小姐,徐家大小姐才貌双全,只可惜,那日溺水而亡。” “你说什么?”洛兮顿时惊呆,“那日落水的不止我一个人?” “是,还有徐家大小姐徐问言。”小柚子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像是苍蝇哼哼,生怕又挑起小姐的伤心事。 这么说来,那日落水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走吧,去见见她吧。”不知怎的,只要一遇到繁琐的事情,洛兮的眉头就痛,难道是这具身体原来就有的毛病。 “雅妃姐姐,不知道雅妃姐姐要来,洛兮稍有怠慢,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洛兮一副官腔官调,语气中带着几分如无其事的态度。 “哼。”徐问雅见洛兮出来,“妹妹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本宫等了这么长时间。” “我身体不适,动作稍缓,让姐姐久等了。”洛 兮毫不在意徐问雅对自己的态度反倒对她有些同情,龙玹腾为了稳固帝位,却牺牲女人的一生幸福,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哼,洛兮,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姐姐也不会惨死是你害死了我姐姐,你还我姐姐命来。”显然,这个徐问雅是个胸大无脑而又嚣张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便抓住了洛兮的衣服,刚刚去给皇上请安,他却只字不提为姐姐报仇之事,一时气恼,便亲自找上门来。 “徐大小姐溺水而亡我也深感惋惜,可是当日我也落水险些丧命,你凭什么就说我害死了你姐姐。”洛兮顺势躲过徐问雅的爪子,眼神顿时冷厉地看着她,似乎想要射穿她一般。 看着她冷滞的眸子,徐问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本宫亲眼看你推的我姐姐,你还想狡辩?” “我和徐问言无缘无故,我干嘛要推她,反倒是你,态度反常,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胡说。”徐问雅一声怒吼,指着洛兮,“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我姐姐偿命,丑八怪。” “切,我又没害她,干嘛要我偿命。”嘴里喃喃嘟囔着,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那件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洛兮却很深信,自己不是害死徐问言的凶手。 “皇上驾到。” 不是吧,送走了个疯子,又来了个瘟神,洛兮啊,你的命好苦哦。 “参见皇上。”洛兮眉头微蹙,还沉浸在徐问雅的那番话中。 “起来。”见洛兮眉头不展,笑颜不露,失去了往日的活泼,龙玹腾多半已经知道所谓何事了,冷酷的紫眸紧紧盯着洛兮好半晌。 “……”殿内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很清晰。 “洛兮。”终于忍不住这样寂寞的气氛,难道洛兮就一点也不想巴结巴结自己这个皇帝,别的女人想巴结都难,她倒好。 “嗯?”刚刚听说徐问言是龙玹腾的心仪之人,他不会也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心上人吧,“皇上,我有话要说。 ” “说。” “那个徐大小姐的死与我无关。”深吸一口气,终于流利地说完一整句话,纯净的美眸对上龙玹腾的幽深紫眸,有那么一秒钟,心是停滞的。 “然后呢?”龙玹腾眸色渐深,自己的眼眼不再看她,这是他的痛。 “没了。” 龙玹腾顿时起身,一手死死扼住洛兮纤细的脖子,“没有任何的解释,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冷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 “咳咳,放开我,你个暴君。”洛兮苦苦挣扎,怎料龙玹腾的手越来越紧,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放肆。”终于无法隐忍,火山大爆发。 洛兮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手中的动作也不再挣扎,看着龙玹腾的眼神,灵动的双眸禁闭,似乎是对生不再抱有希望,静静等待死神降临。 龙玹腾手顿时一松,她那笑容慌花了眼,是面对死亡的静静等待,看着她无助的笑容,龙玹腾不禁心头一紧,很心痛。 等了许久都不见痛苦蔓延,洛兮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微怒,这个暴君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还亲戚呢,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以后离他越远越好。 “来人,洛妃不懂规矩,以下犯上,禁足两月,罚抄宫规千遍。”龙玹腾看着洛兮由红转绿的小脸,丝毫没有疼惜之意。 “啊?暴君。”终于怒火中烧,指着龙玹腾的背影便是一顿大骂,“生孩子没**,我祈祷你们全家老小都被狗咬。”气死我了,抄一千遍宫规,那不是抄到手抽筋啊,暴君,没人性,大冰块。 “佐佐,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宫吗?”洛兮手执毛笔,歪歪扭扭地抄写宫规,这古字认得是认得,就是真心不好写,毛笔也不好用,以前不管给谁的书信都是佐佐代笔,现在想想还不如那时就练练字呢。 “啊?小姐,您又想逃跑?”佐佐一边研磨一边看着洛兮写的字,形似狗爬,却胜似狗爬,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我再也不想逃跑了,我就是想出宫,去无忧阁,我已经一个 月零二十一天没去过无忧阁了。”洛兮掰掰手指,一分一秒都记得相当清楚。 “有是有,不过小姐不是被禁足了吗?若是被皇上发现,那小姐就惨了。” “怕什么,他已经有二十五天没来了,还有几天我就出关了,就不用被禁足了。”等等我怎么连龙玹腾多久没来都记得那么清楚。 “好吧,每个宫都有出宫令牌,小姐可凭着令牌扮成宫女偷偷出宫,不过要赶在宫门关闭前回来。” “ok,这好办。”洛兮笑的阴森而灿烂,不禁让其他人打一冷颤。 “啊,我终于出来了。”洛兮一身宫女装扮,找了个地方换上了男装,“嗯么,我都爱死外面的空气了。” “好了,小姐,我们快走吧。”一身男装的佐佐催促道。 无忧阁,老鸨见到洛兮,“老……” “花公子。”洛兮瞥一眼老鸨,她还不想让人家知道她是这里的老板。 “哎呦,花公子,许久不来了,可想死我了。” 花惜落的事迹,盛京现在是家喻户晓了,做了半年官就辞官回乡了,堪称史上为官时日最短的官僚。 “本公子出了趟远门,事情办完了就来看看你们,本公子够意思吧,把你们店里最近的新品都上来,让本公子尝尝。” “是是是,我们的花样可多了,一定让公子满意。” 这些不管是菜式还是酒品,还是诗词歌赋,都是洛兮从宫中研制出来然后派人送到这里的,叫花鸡,芦花酒,个个都是新品。 “主子,可还满意。”老鸨附在洛兮耳边,低声道。 “不错,很满意。”洛兮点点头,向老鸨投向赞叹的目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有时候我会很长时间才来一次,有什么事我会让佐佐传达给你。” “烟轻雨小,望里青难了,一缕断虹垂树梢,又是乱山残照,凭高目断征途,暮云千里平芜,日夜喝酒东下,锦书应记双鱼……”无忧阁内歌声不断,热闹非凡。 “惜落,你,你终于回来了。” 独自品着果饮,抬眸缺见一身 青衣男子温文尔雅地微笑,“瑾……瑾王爷,你怎么在这?还有伯卿兄。” 今天是踩了狗屎了,好不容易出宫一回,就碰见熟人,遇见他们准没好事。 “二位,怎么不见玹腾兄来?” “家中有事,二哥忙于要事,不便出来。”龙玹瑾一副儒雅气质,和洛兮有一年不见,再次相见,甚是激动,花惜落失踪后,他也曾派人寻找过她,只是一无所获,如今他自己冒出来,皇兄应该很高兴吧。 “哦。”洛兮意味深长点点头,说白了,不就是忙,最好忙死你个大冰块,也省的再欺负我了。 “一年不见惜落,不知去了哪里?”董伯卿第一眼见到洛兮,便知来历不凡。 “没什么,家中有事不得不回去,我不辞而别玹腾兄一定很不高兴吧?”让我说什么,总不能说你们的好兄弟,我的好皇上册封我为皇妃,还禁足我一个月吧。 “二哥他却是有些动怒,不过他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更高兴。” 花惜落顿觉头疼,不辞而别,龙玹腾不得把我大卸八块解恨。 “敢问惜落家住何处,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董伯卿虽对洛兮敬佩,却不得不谨慎。 “我只是暂居此处,没有寒舍,何况我那里简陋不堪,恐怕怠慢了二位。”我家住皇宫,你去吗? “哦,这样啊。”龙玹瑾似乎一副很失落的样子,眼中的精明却丝毫不减。 “唉。”洛兮微微叹气,怎么才能逃出**啊。 “看惜落一副悲伤模样,我请惜落一起游湖如何?”龙玹瑾看到洛兮叹气有些不忍,又有些心疼,知道他在躲着皇兄。 “好啊,顺便再带点好吃的。”洛兮扑通站起来,一脸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好。” 星月湖,顾名思义,形状像月亮,周围围绕着诸多小星星,偌大的游船上站着三个俊美男子,只是洛兮的身高稍稍差了他们俩半头。 虽已入冬,但湖水却丝毫不受影响,没有半分冰冻的地方。 “秋淡淡,月弯弯,无人起向月中看。” 第三十六章 洛氏烤鸡翅 “惜落公子果然好学问,在下佩服。”纵使洛兮的声音再小,习武之人的董伯卿自然能够听到她的诗句,一时称赞。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再说了,我这也是借鉴了一下纳兰性德的诗句,没什么学问不学问的。 “惜落果然谦虚。”果然好文采,龙玹瑾想着洛兮的侧面,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她又因何伤感? 夸就夸吧,也不会少块肉,洛兮一手搭上龙玹瑾的肩膀,足有称兄道弟之意,不知怎的,总觉得龙玹瑾给人的感觉更舒服,更有亲切感,“我说,大家都是兄弟,以后这些称赞之类虚无缥缈地词汇就不要说了,心里清楚就好。” “呵呵,好。”面对洛兮的笑颜,龙玹腾有一丝窘迫,不过转瞬即逝,反手搭上洛兮的肩膀笑笑。 一旁的董伯卿汗颜,虽然六王爷很近人情,但不用这样吧,视我为何物?空气?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别扭,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尴尬地干咳两声,“嗯哼。” 洛兮挑眉看着董伯卿,“喂,我跟他好,你吃醋啊?” 什么?董伯卿再次雷到,吃醋,亏他想的出来。 “没有。”稍稍擦擦前额的汗水,尴尬道。 “那你是羡慕嫉妒恨?”董伯卿的无奈之举大大勾起了洛兮的挑逗心情。 “……”无语。 “哈哈哈,董伯卿你好好笑啊。” “惜落,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唉,别,君子动口不动手。”董伯卿追着洛兮围着龙玹腾转圈,一时之间,笑声满天,龙玹瑾见状,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欣慰笑容。 宣政殿 龙玹腾听着底下人禀报,花惜落终于回来了,躲了朕一年,如今你敢露面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上不去见见花公子吗?” 龙玹腾邪魅的笑着,既然他回来了,就不会再走,眼下手中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不急在这一时,龙玹腾简单的想着,却没料到花惜落来去如风的作风,说不留神人又丢了。 皇宫——凤栖殿 “祖宗,你可回来了 ,皇上在里面等着了。”小夏子在殿前来回踱步,见洛兮回来,一脸欢喜一脸忧的迎上去,皇上在里面可是等了两个时辰了,这下娘娘死定了。 “什……什么?”如同晴天霹雳炸向洛兮,顿时又呆愣住了,完了完了,是逃啊还是逃啊,刚要转身撒腿就跑,却听身后一声冷厉嗓音。 “洛兮,去哪儿?”龙玹腾叫住她,眸子再度深沉,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似乎冰冻全场,不禁让洛兮微微一颤。 努力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上龙玹腾的寒冷深眸,好冷啊,“嘿嘿,参见皇上,皇上许久不见,想是日理万机处理正事累坏了吧看看都瘦了,呵呵呵。” 虽然转过身面对着他,但洛兮脚步一动不动,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要他一发怒,撒腿就跑。 “进来。”冰冷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额,好吧,洛兮认命地走进殿内,在离龙玹腾还有两米的地方站定。 “过来。”又是一道命令。 “皇上,皇上恕罪,洛兮知错,我出去是为了……为了给皇上买礼物。” “买礼物?”这样冠冕堂皇地理由亏她想的出来。 “嗯,对对。”洛兮像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块墨色玉佩,这可是自己在逛街的时候看到的,一眼就喜欢上了,现在为了小命,就牺牲你吧,“就是这个。” 龙玹腾一手接过洛兮手中的玉佩,龙凤图案,雕刻精致,颜色上等,一看就知价格不菲,顿时,龙玹腾的眸色浅了许多,再看看洛兮冻得通红的小脸,此时已是入冬时节,她又穿的如此单薄,顿时有些心疼。 “看在我几乎不要小命为皇上买礼物的份上,皇上表哥就放过洛兮这条小命吧。”洛兮双手合十,祈求的目光看着龙玹腾,拜托拜托。 龙玹腾看着洛兮的可爱模样,顿时心头一软,对于她私自外出既往不咎,转而又向书桌前走去,“过来。” 他来凤栖殿等了她两个时辰,闲来无事便看了看她抄的宫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字简直 惨不忍睹啊,哪有一个大家闺秀会写出她这样字的。 洛兮瞄一眼桌上的宫规,不禁脸上尴尬一笑,这也不能赖她是不,自己一个现代人不会写毛笔字实属正常。 身为宫妃,笔迹惨不忍睹,实在有失国体,龙玹腾一手拉过洛兮,将她置于身前,右手拿起毛笔放在洛兮手中,用右手控制洛兮的手腕,慢慢在纸上这下洛兮二字。 什么情况?他在教我写字,大冰块也会融化? 笔尖轻颤,又华丽地写下龙玹腾三字,鼻尖嗅着她的发香,龙玹腾有些恋恋不舍,他要让她首先学会写他的名字,亲昵地搂着她,就如同搂着宝贝一般,感觉很美。 “握笔的力度要稳,下笔要准,才能写出工整之字,至于美观,要在于勤。” 耳朵明显感觉龙玹腾呼吸的气息缭绕,顿时小脸一热,殊不知他们的姿势暧昧至极,明显感觉心不在焉。 “咕噜噜……” “哎呀,丢脸丢到家了。”洛兮肚子好巧不巧地传来抗议,嘴里小声喃喃,却一字不落的进入龙玹腾的耳朵。 “饿了?”已经晚上了,这个女人就不知道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来。 “嗯。”小脸通红,尴尬点点头,此时,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来人,用膳。”龙玹腾恋恋不舍离开洛兮,背对着洛兮,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径自坐在餐桌前。 额,他这是呆这里不走了? “等等,我不想吃御膳房的做的。”小嘴嘟起,御膳房的实物好是好,就是太浪费了,而且现在我想吃别的。 “那你想吃什么?”龙玹腾微挑眉,看不出来还很挑食,简直越来越大胆了,在朕年前也敢驳回朕的旨意了。 “嘿嘿,皇上,我请你吃好吃的。”洛兮别的本事没有,吃的本事倒是一流,径自拉着龙玹腾朝后院跑去。 洛兮命人去御膳房取了些鸡翅来,被禁足的这些天,洛兮实在闲的无事,便在后院搭建了个简约小厨房,命人打制了一副现代烧烤的架子,串上竹签,洛兮自顾自地升起火,烤起了鸡翅,将 龙玹腾晾在了一旁。 “哈哈,洛氏烤鸡翅,皇上,快尝尝。”洛兮递过鸡翅,这里的食材应有尽有,烤出的鸡翅也色香味俱全。 龙玹腾撇过鸡翅,嫌弃地看着洛兮灰土土的小脸,只见洛兮毫不在意的傻笑。 “怎么?怕我下毒啊。”洛兮也不管他,径自尝起了手中的美味,嗯,香,可以在皇宫中开个烧烤店了,生意一定大卖。 吃货,看着洛兮好不淑女的吃相,龙玹腾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字,闻闻手中的鸡翅,果然很香。 “好吃吗?”诧异地看着龙玹腾。 “还好。”很不错,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洛兮没看到的笑容,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差点让洛兮跌倒。 还好?明明很美味,翻一白眼,果然是大冰块,嘴里果然吐不出别的词汇了。 “皇上,奴才参见皇上。”万德全好巧不巧地打破独处二人的寂静,“奴才参见皇上,拜见洛妃娘娘。” “什么事?”龙玹腾一脸冰冷又恢复如初,刚刚二人相处的感觉很好,却被这个**才一声打破了所有美妙。 万德全一听便听的出龙玹腾语气中的愤怒,身体一软扑通跪了下去,跟在龙玹腾身边十几年,他什么脾性自己最清楚,这个时候打搅了皇上的美事,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啊,嗓音发颤,“启禀皇上,刚刚昭阳宫的宫女来报,雅妃娘娘身体不适,请皇上去看看吧。” 身体不适,不是应该请太医嘛,都请到皇上这来了,摆明了就是跟我过不去,洛兮眉头微蹙,细细想着,不过也好,只要龙玹腾不赖在这,我就安全了。 “身体不适,就去请太医,请朕有何用。”一听是徐问雅,龙玹腾眉头一蹙,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阴冷着脸,足够把万德全吓死。 “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可……雅妃娘娘坚决要见皇上。”万德全嘴里说着,眼神带着祈求却瞄向洛兮。 洛兮放下啃的差不多的鸡翅,瞥一眼万德全,他这是示意我救他啊,好吧,谁让我心太软呢,“是啊,皇上,雅 妃娘娘身体不适,还是去看看吧,要是什么大毛病就不好了。” 龙玹腾紧盯着洛兮脸上那抹狡猾的笑,阴冷的脸凑近她,“你似乎很期待朕去看她啊。” 幽深紫眸看着她,尖尖的面孔线条柔和利落,小巧的樱桃嘴禁闭,那双杏眸,水波清冽,多看一眼都能把人深深地溺进去,若不是她额角的那块伤疤,这幅面容足以是震动盛都的美人胚子,这块伤疤他是知道的,七岁那年洛府起火,她被救后脸上被多了一块伤疤。 “呵呵,哪有,我这是在为皇上着想,关心自己的皇妃传出去肯定被人称赞。”洛兮竖起大拇指,暗自抹一把汗,当然这也是为我自己着想。 “真的?”龙玹腾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笑容,他也不打算戳穿她,“好,看在爱妃的面子上,朕便去看看她。” 说着一把拉过洛兮,紧紧固定在怀中,脸上邪魅一笑,却没错过洛兮脸上那抹万幸的笑容。 被他冷不丁的一拉,洛兮着实吓了一跳,被吃豆腐了,紧紧被龙玹腾搂着,怎么也挣扎不开,脸上却露出一抹苦笑,冲万德全眨一下眼,本姑娘救了你唉,可别忘了报答。 万德全会意,一抹苦笑,和洛妃在一起,皇上的心情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万变过,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不过还是谢过洛妃,至少有人可以说的动皇上了。 洛兮送走龙玹腾,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终于不用跟冰块在一起呆着了,陪吃还陪笑,还不给钱,赔死了。 “小姐,雅妃娘娘得的什么病啊,听说太医都没办法。”小柚子乖乖为洛兮捏肩膀,不禁好奇,这凤栖殿宫里宫外少说也有十几个宫女奴才,可全让小姐打发到后院干活去了,独留了自己和佐佐还有小夏子三人。 “没病。” “没病?可是太医说病的很严重啊。” “好了,别人的事咱们也管不了,老老实实过咱们的日子就好。”现在我没有别的愿望,唯一的愿望就是每天吃饱喝足睡好,然后找个万全的策略逃跑,我可不想待在这里老死。 第三十七章 可把臣妾想坏了 皇宫——清雅居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多日不见皇上,可把臣妾想坏了。”徐问雅柔声细语,说的情真意切,身体活泼的不能再活泼,拽着龙玹腾明黄的龙袍死不撒手。 “太医何在,不是说雅妃有病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龙玹腾阴沉的眸子让人捉摸不定,冰冷的语气令人一颤。 “玹腾哥哥,是雅儿想见你了,所以才撒谎……”徐问雅脸上一副委屈,已经十几天没看到他了,听奴才汇报,这十几天他一步也没踏进后宫,一进后宫便直奔那个贱人那里,为什么,我不服,我徐问雅哪里比不过她,以前是徐问言,她死了,现在是洛兮,还是个丑八怪,凭什么她可以得到玹腾哥哥的青睐,我不服,玹腾哥哥是我的,我一定要让她也永远消失。 “放肆,朕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阴鸷的眸子越发变深,看着徐问雅的眼神闪过一丝浓烈杀气。 “玹腾……不,皇上,臣妾知罪。”徐问雅眼中泪光闪现,认识龙玹腾这么多年,他这是第一次冲自己发火,都是你,洛兮,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臣妾知罪,看在姐姐的份上,求皇上恕罪饶了雅儿这一次吧。” 一提到徐问言,龙玹腾脸色立即温柔下来。 见龙玹腾面色和缓,徐问雅眼中扫过一抹狠毒,眼泪落下,“姐姐心地善良,温柔可亲,和我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可是谁曾想,她如此命薄,被人害得惨死,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姐姐死不瞑目啊,呜呜。” 一席话,深深牵动了龙玹腾的心,眸色渐深,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洛兮。 “小姐,再过半月便是小姐的及第之日,老爷不在,不知道皇上要怎么给小姐过及第之礼。”还没成年,就先成了皇妃,及第之礼需要有家人在场,也不知道小姐在宫中该怎么样过。 “小柚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佩服。”洛兮情趣悠悠摆弄着自己的草药,冲小柚子竖起大拇指,什么事都让她想到了,不过说起来,我的生日也快 到了,好巧不巧的是,前世的生辰竟然和今世的是同一天,是巧合还是什么? “小姐想怎么过及第之礼?”佐佐作为洛兮的住手,一边要自学药理,一边还要给洛兮去无忧阁跑腿,她可不懂这宫里太过繁琐的规矩。 “****两个字,略过。”懒得去理会这些,不就过个生日嘛,到时候做个蛋糕,插几根蜡烛,许个愿望,说起来洛兮对这个生日根本没有期待,前世父母离异,她就没过过一次完美的生日,这一世,亲爹不待见,亲姐多病弱,也没多少期望了。 “哦对了,自从进宫以来我就没见过太后,两个月又一直称病,正好今日有空,我们去拜见拜见太后吧。”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是想出去逛逛,一直待在这里实在太闷了。 皇宫——永寿宫 “参见太后。” “免礼,今日什么风把洛妃吹来了,哀家还以为你忘记了后宫还有太后这个人呢。” “哪能啊,就是把自己忘了也不能把太后忘了,臣妾自幼身体孱弱,进宫便生了一场大病,这几日才还有好转,便想着向太后请安,还请太后宽恕。” 洛兮小嘴一张一合,嘴角带笑,美眸灵动,小脑袋里却想着不为人知的念头,姜太后,位主后宫,龙玹腾的后妈,无子嗣,却能稳坐太后之位,可见心机非凡,可是,人为什么长得那么…… “哦?既然是大病初愈,那就赐座吧,免得皇上说哀家不心疼儿媳。”姜太后面色和缓,却有一副慈祥雍华之态。 “谢太后,臣妾为了赎罪今日特地为太后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洛兮嘴角勾起一抹奸笑,“这是臣妾偶然得到的珍珠面膜,每日晚上睡前将它贴在脸上敷上半个时辰,第二日醒来,保证太后的皮肤如婴儿般嫩滑有光泽。” 看着一脸黑呦呦的姜太后,洛兮是真心不想说实话,眼睛很小,皮肤很黑,脸上无光,实在是丑的代言人,恐怕这又是权力的牺牲品吧。 “哦?还有这样的宝贝。”姜太后一听,两眼放光,眼中闪 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嗯,太后不信,大可一试便知。”洛兮自信点点头,这可是珍珠粉做成的,再配上我的药草,效果绝不一般,只是可惜了那些珍珠,心疼。 “小姐,你为什么要送那些珍珠面膜给太后,那可都是皇上御赐的珍珠做的,可珍贵了,小姐都没用呢。”佐佐嘟囔着,看脸上的表情是满是心疼。 “哎呀,我们家佐佐会过日子了,知道省钱了。”洛兮一只胳膊搭在佐佐肩膀上,一副小女人模样,打趣道,“本小姐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不是啦,小姐。”我只是看着小姐都没舍得用那些珍珠,都送人了。 “放心,我送出去的东西绝对是一等一的上品,那老太婆年老色衰,巴不得能够等到什么美颜品呢,而我正好雪中送炭,你说她能不记得我的好吗?”洛兮冲佐佐抛了个媚眼,脸上露出一抹奸笑,当然,哪有白收人家礼的道理。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洛妃娘娘吗,怎么今日有这么好的雅兴来御花园,平日你可是极少出门的,莫不是怕你丑陋的面貌吓到别人。”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日嚣张的雅妃,她仗着龙玹腾的纵容,便在宫中肆意猖狂,今日她一袭红装,发髻珠钗头饰,眉间一点朱砂,在冰冷的雪天显得格外刺眼。 她好像很喜欢穿红色,而且还是大红色,洛兮歪头一脸满不在意模样,自己的面貌如何只有自己清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脸长在我身上,吓不吓到人我说了算,你管得着吗?”小脸轻蔑地撇向一方,这抹红色,多看一眼都觉得很不舒服。 “你……你敢跟本宫这么说话。”徐问雅眸子一瞪,紧咬牙齿,脸色铁青,看着洛兮的眼神像万千利箭,恨不得把她穿个洞出来。 熟不知洛兮的一番话已经招致了众人的围观,一旁的妃子看着徐问雅气急的样子捂嘴偷笑,众人赞叹地目光瞬间挥洒在洛兮身上。 “我就敢跟你这么说话,怎样?” 洛兮一脸认真地模样,一双美眸不服气地瞪 回去,双手叉腰,颇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我们地位平等,品级一样,难不成你把自己当皇后了不成,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那么嚣张,亏你还是名门闺阁出落的大家闺秀,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你才是泼妇,你与宫女勾肩搭背又成何体统,没有上下尊卑,无视宫规,说你丑又怎么,身为皇上的妃子,丑陋不堪入目,还没规矩,根本就是有失国体。” “雅妃娘娘贵为娘娘,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小姐,您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小柚子站出来,一双愤怒的双眸毫不畏惧,太过分了,居然这么说小姐。 “死贱人,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看本宫怎么教训你。”说着,徐问雅抬起五指凤爪便朝小柚子扇去,衣袖煽动,带着一股凌厉之风。 久久之后,也没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已然看见洛兮一袭粉色宫装与红色衣裙凝视,刚好,洛兮眼疾手快,她的手紧紧扣住徐问雅的手,两两怒视,毫不相让,战争一触即发。 只听“啪”的一声,众人眼眸瞪大,徐问雅娇嫩的脸上郝然出现五道手印,顿时全场静如死寂。 “啊。”徐问雅一声惨叫,“洛兮,你个疯子,你是不是有病啊。”捂着瞬间**的脸颊,顿时,泪水充斥眼眶,显然,洛兮下了重手。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一语既出,又是一片死寂,就连徐问雅也沉默了,隐隐之中,洛兮的心跳慢了半拍,不对,气氛不对。 “皇上。”徐问雅一声娇弱语气,“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洛妃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臣妾大打出手,还辱骂臣妾全家。” 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现在终于一泄而出,眼泪簌簌落下,一边哭一边还用丝娟抹泪,一副可怜楚楚可怜模样。 “额。”洛兮瞬间石化,僵硬地转过身,目若呆鸡,“暴……暴君。” “放肆。”龙玹腾眸色暗沉,七分冷厉地脸上透着三分杀意,隐在龙袍袖中的手攥的咯咯作响,犀利的 眼神如万箭直指洛兮,眉头微蹙,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令人一窒。 众人胆颤心惊齐齐跪下,面露惧色,“参见皇上。”在场的人虽不多,音量却大地令人毛骨悚然,恐惧地语气中夹杂着侥幸。 洛兮身体一颤,脚下一软,却怎么也弯不了膝盖,望向龙玹腾的眼神,心头莫名的惧意袭来,僵硬地扬起小脸,故作一副淡然,我没有犯错,干嘛害怕。 “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臣妾不知怎么得罪了洛妃妹妹,她竟对臣妾下如此重手,呜呜……”见大势所向,徐问雅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接着添油加醋。 见洛兮无视自己,也不作任何解释,龙玹腾心中一团火“腾”地燃起,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道歉。” 洛兮扬起的小脸显得不自然看着龙玹腾对徐问雅温柔体贴,眼神游离,一抹失落快速闪过,转而又变得安静,小嘴一张一合,淡淡道:“我没有错。” “皇上,不是洛妃妹妹的错,都是臣妾的错,可是洛妃妹妹骂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牵扯到我的家人呢?他们又何曾招惹了你,若是他们惹你不快,你大可冲我一人来,我愿为家人承担一切。”徐问雅瓜子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眼睛微红,嗓音无力中更加透着一股委屈,见龙玹腾还是没有狠下心来,那自己就再推一把,骂她全家,这里面也包括徐问言。 刚刚洛兮当众骂街,龙玹腾可是亲耳听见的,听着徐问雅的话,表情更加敏感,徐问言,那是他的底线,脸上不怒反笑,“哈哈哈。” 一手勾过徐问雅纤细的腰肢,让她紧贴自己的胸膛,大手抚上她的脸,轻柔地摩挲,“爱妃不必伤心,朕自会为你做主。” 一声大笑,却笑的猖狂,笑的邪魅,笑的阴森。 听着笑声,洛兮不禁后脊发凉,眼神瞅向那边亲热的二位,小嘴一撇,哼,秀恩爱,死的快。 全场地安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虽然只是一直安慰着徐问雅,但洛兮的表情,龙玹腾尽收眼底,大手捏着雅妃的脸蛋不禁用力。 第三十八章 朕喂你喝 “嘶。”徐问雅脸上一疼,却不敢言语,她了解龙玹腾,他的沉默只是发怒的前兆,一想到洛兮遭殃的样子,徐问雅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笑的得意。 她就那么不在意我对别的女人的态度,她就那么想离开我身边,龙玹腾阴冷的眸子中一抹失望划过,生气,分不清是因为她打了徐问雅还是她的不在意而生气,“洛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认错要么受罚。” “我说过了,我没有错。”倔强的小脸扬起,我不服。 “洛兮。”愤怒的直呼其名,“来人,洛妃违抗宫规,动手伤人,杖责十下,以儆效尤。” “我没错,你凭什么罚我。”愤怒,一脸愤怒,蛮不讲理的暴君。 “就凭你以下犯上,无视圣上,出手伤人,不知悔改。”龙玹腾所有的心软皆被愤怒取代,他总会被她轻易地触动情绪,“来人,还不动手。” “暴君,蛮不讲理的暴君,王八蛋,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骂声震天,众人皆是一惊,唯有龙玹腾面不改色,眸色却更加阴郁。 “皇上,求皇上饶了小姐吧,小姐无心之失,她是为了奴婢才动手伤人的,皇上要罚就罚我们吧,小姐身体娇弱,经不起这样的责罚的。”小柚子和佐佐跪下求情,龙玹腾却无动于衷。 皇宫——凤栖殿 “哎呦,我的屁屁,龙玹腾,王八蛋,暴君,真心没爱了,等着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轻蔓纱幛软塌之上,一抹娇小的身形呈大字状趴在床上,嘴里喃喃咒骂着已经两个时辰,整个殿内只听见他她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 “小姐,该上药了,小心屁股会留疤。”小柚子满是担心,心里又有一丝愧疚,这次又是因为自己,“太医吩咐两个时辰上一次药,待会儿还要把补血的药喝了。” “哼,龙玹腾,暴君,你等着。”安静地趴在床上,老实上药。 殿内,一片死寂,熟不知有陌生人已悄然而至,小柚子一惊,来人却示 意她不要出声,接过小柚子手中的药瓶,挥手让她退下。 “暴君,王八蛋,冷血,怪物。”尽管声音很小,但却清晰地传入龙玹腾耳中。 看着她受伤的屁股,触目惊心,本来娇俏的小屁股早已血肉模糊,不禁龙玹腾心下一软,坐下亲自为她上药,她的脾气如同石头一般倔强,即使遭受杖责,却也坚强的不吭一声,忍过了整个过程,这样的性格,却让他想起了母妃,御花园事件,龙玹腾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一想到洛兮的委屈,他就狠不下心再去责备她,而是抛下一切奏折,赶来看她伤的如何,到了殿前,就没有勇气进来,她的怒骂,他听了虽生气,却也心疼,她一定恨极了我。 “暴君,哼,嘶,你轻点。”洛兮小心翼翼扭扭身子,小脑袋搭在枕头上。 “很疼?”龙玹腾手下一轻,眸色一紧,沙哑的嗓音泛着不忍,若不是她总是惹怒自己,也不会挨打。 “啊,暴……暴君,你怎么在这里?”扭头看去,一抹惊诧,一手拉过被子,一边往床角躲去,动作太大牵扯了屁股处的伤,惹得洛兮一阵皱眉。 “这么有活力,屁股不疼了?”看着她一副防贼的模样,眉头一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突然想调戏一下这个小家伙。 洛兮的身体紧贴墙角,退到无处可逃,而龙玹腾的身体前倾,邪魅的脸贴近洛兮,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眼睛对视着她的美眸,洛兮一动不敢动,两人只有零点几厘米间距,无论谁先开口说话,嘴唇都会碰触到对方,一时间,屋内气氛炽热,复杂的情愫蔓延。 半刻功夫过后,洛兮僵硬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下,一屁股坐下去,“啊……”凤栖殿内穿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条件反射性地推开龙玹腾,洛兮吃力地爬起身,眉头微蹙,疼痛不言而喻,只是她的坚强是决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抱怨的。 “暴君,一看见你准没好事。”我可怜的***,又让你 遭了一回罪,洛兮愤怒的双眸冒光,不怕死的直视龙玹腾,两只小爪子紧握,恨不得打死他,第一次见面,被卖到妓院,第二次见面被当成宫女使唤,这次,又被挨板子,可恶,“王八蛋,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龙玹腾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兮,活脱脱像一只发狂的小猫,好笑又可爱,幽深紫眸深不见底,嘴角一抹笑容加深了弧度。 “看什么看,没见过伤患啊。”因生气而泛红的小脸,双腿直直跪在床边,挺直腰杆,努力维持着不让屁股着地,额角细汗冒出,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刚刚动作太大,导致伤口重新裂开,痛的洛兮直咧嘴。 龙玹腾眸色一沉,大手拦过洛兮的腰肢,给他的第一感觉是很瘦,眉头微蹙,她是每天都不吃东西吗?俊美的脸颊凑近,眼含深情,嗓音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很疼吗?” “关……关你什么事。”洛兮脸蛋刷地再度通红,像落日楼头的夕阳,让人沉醉,小爪子挠着龙玹腾束缚自己的大手,一根一根掰开,纵使使出多大力气,他的大手像是粘在腰上一样,动也不动,愤怒的杏眸瞪向龙玹腾,“放开。”语气急促而又冰冷。 龙玹腾挑眉,似笑非笑,脑子里出现一句形容洛兮的话,发狂的小猫,“那朕要是不放呢?小猫。” 气鼓鼓的气球一下子蹩下来,不放就不放吧,我现在是伤患,可打不过你,“你才是小猫,你是王八。”小声喃喃道,没了刚才的嚣张。 “小姐,该喝药了。”小柚子一脸兴奋冲进来,嘴角遮不住的喜悦,皇上来看小姐,皇上气消了,那就太好了,小柚子眼神扫过两人的动作,说不出的诡异。 “我不喝,苦不啦叽的,有什么好喝的,倒了。” 洛兮没有注意到小柚子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看到那晚黑汁就头疼,还不如自己研制的药片管用呢,哎呦,屁股好痛,早知道就做些止痛片了,都怪这个暴君,王八。 “端 过来。”龙玹腾一脸阴霾,语气冰冷,眼神略过那晚汤药,不喝?屁股烂成那样,竟然还不乖乖喝药,接过小柚子手中黑漆漆令人作恶的汤汁,“喝了。”命令式的语气说道,又的吩咐小柚子,“下去。” 洛兮下意识捂住嘴巴,眼神小心翼翼地瞥一眼龙玹腾的脸色,使劲摇头,模样甚是有趣。 “皇上小姐还受着伤,可不能用强的。”一语双关,小柚子狡猾冲洛兮一笑,一溜烟跑了,“奴婢告退。” 纳尼?洛兮彻底石化,她怎么听这话都觉得别扭呢,龙玹腾淡然,看着洛兮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意味深长。 “不喝?”龙玹腾饶有兴趣地盯着洛兮黯淡的目光,刚刚没有注意,她的小脸略显苍白,衣服单薄,一副病态模样,顿时,有些心疼。 “……”洛兮使劲点点头,眼神中带着祈求,死也不喝。 “那好,朕喂你喝。”龙玹腾一仰头,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 额,洛兮诧异的眸子瞪大,小嘴大张,一脸不可思议,“你没事吧,你又没病,你替我喝什么药啊。” “唔……”还不等洛兮反应过来,只觉干涸的唇上一湿,黑色的液体越过舌尖顺流而下,洛兮脑袋嗡地一声瞬间瞪大双眸,龙玹腾在干什么,他竟然,舌尖传来的苦涩不禁让洛兮眉头紧皱,汤药伴着龙玹腾的气息一股脑进入洛兮的胃里,措手不及。 一把推开龙玹腾,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愤怒,害羞,五味交加,大脑还沉浸在短路状态,一脸苦恼,我的初吻。 “不错,很乖。”龙玹腾一脸邪魅笑容,幽深紫眸泛着光芒,她的唇带着一股秋日麦芽的香甜味道和稚嫩,美的让人沦陷。 “妈的,老娘的初吻。”洛兮毕竟是现代人,开放的观念扎根心底,虽然很害羞,但也保持着古代女子不同的理智,嫌弃的用袖子擦擦嘴巴,龙玹腾还不知道和多少女人接过吻,这下间接地不就成了自己和那些女人亲嘴, 咦,好恶心,我才不是同性恋。 龙玹腾见状,嘴角抽动,我的吻很脏吗?不过,心里却勾起一抹涟漪,她刚才说那是她的初吻,龙玹腾心中莫名的心动。 “笑什么笑,心形不一的王八。”表面长得那么好看,实则内心肮脏。 莫名地,龙玹腾没有生气,只是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朕说过了,朕喂你喝。” 额,洛兮的脑子漏掉一拍,一脸纠结,原来,此“喂”非彼“为”,“刷”的,小脸又是一红,为刚刚说的话后悔,丢死人了,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算了。 龙玹腾肆意欣赏着洛兮由白到红,再由红转青的小脸,只觉有趣至极。 洛兮翻一白眼,自顾自地翻身下床,身上只穿了一件纱衣,身材若隐若现,甚是惹目,也顾不上屁股上的伤,这一天都没吃东西,都快饿死了,“皇上,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移驾别处吧,我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逐客令,还没听过哪个宫里的妃子敢让皇上走的,别人还巴不得让我留下来,只有这个洛家四小姐,又是骂人,又是逐人的,她到底想干什么?欲擒故纵?以前听说洛家四小姐天生懦弱,现在看来却是无稽之谈,她真的是洛兮吗?“朕今晚留下来。” “不行。”洛兮双手护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防龙玹腾像防狼一样,失了屁股已经很后悔了,她可不想再失身。 “额,呵呵,我是说我有伤在身,会招待不周的,皇上还是去别的地方吧,清雅居就很好啊。” “清雅居?你想让我去那里?”一想到雅妃那副令人作恶的小脸,龙玹腾脸色变得凝重,他并不喜欢徐问雅。 “是啊,雅妃娘娘那里又大又宽敞,人又多又热闹,服侍皇上绝对周到,最重要的是她人美嘴甜,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多神奇啊。”洛兮手指比划着,将最后一句话加重了口音,咬牙切齿道,这次的事情,她洛兮记住她徐问雅了,至死方休。 “嗯?” 第三十九章 暴君放开我 “不仅雅妃娘娘这么神奇,他们全家都这样,她爹神奇,她娘神奇,她姐姐肯定就更神奇了。”洛兮嘴里悻悻夸着,心中早就将徐问雅祖宗上下骂了八遍,这个神奇是带引号的。 “你说什么?”龙玹腾脸色一顿,徐问雅是野蛮霸道了点,但她姐姐不是。 “他们全家都很神奇,都蛮不讲理,野蛮,霸道,嚣张,她的姐姐肯定也不比她差,现在看来死了也活该。”没有注意到龙玹腾脸色的不对劲,洛兮像小火山爆发一般越说越气愤。 “够了,朕看你才是真的野蛮霸道,目无尊卑。”龙玹腾的眸子变得嗜血,大手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掐住洛兮纤细的玉颈,眼神闪过的杀意快的无法让人捕捉,“朕不准你说她的坏话。”情绪已经失控,在龙玹腾心里,徐问言是独一无二无人媲美的完美。 “咳咳,暴君,放开我。”洛兮死死抓住龙玹腾的大手,力道大的让人窒息,小脸瞬间憋的通红,就这么死了吗?死在暴君的手里?“放开我,咳咳。” 龙玹腾像失控的雄狮,感性已经远远超越了理性,他只知道没有人可以说徐问言的坏话,即使这个三番五次被容忍的洛兮也不行。 洛兮不再挣扎,对待死亡已经早已看淡,这次自己能死而复生已是幸运,如今死在美男手里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嘴角勾起一抹绝望的微笑,美眸紧闭,等待死神降临。 许久之后,龙玹腾眸色一沉,她那抹绝望的笑,为什么我会心痛,大手的力道一松,只见洛兮白皙的脖子上郝然出现无道指印,顿时,龙玹腾心中只觉庆幸,幸好,自己松了手。 洛兮大口大口吸着空气,脚步不觉后退几步,远离危险,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眼角的余光瞄向龙玹腾,他就像地狱里的魔鬼,有着妖孽的面貌和残忍的手段。 “咳咳。”惊吓的过度和受伤让洛兮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整个身体都依附着桌子才能缓缓站稳脚跟,咬咬牙根努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冷汗直冒,却决不喊痛。 想不到龙玹腾对待女人这么狠, 还好他不知道我就是花惜落。 “洛兮,不要把朕的容忍当做理所应当,若你再敢口无遮拦,朕绝不会再放纵你,哼。” 龙玹腾露出昔日歃血的冷酷,一脸黑色,话语如同冰刀利刃刺向洛兮,令之一颤,犀利的眼神射向洛兮,严厉的警告,之后挥袖而去。 放纵?他有放纵我吗?如果挨板子叫放纵的话,那么什么才叫不放纵?洛兮苦笑。 皇宫——凤栖殿 洛兮挨过板子之后半步不出凤栖殿,似乎要与外界与世隔绝,老实了许多。 “呼~终于完成了,我的大作。”洛兮雪白的小脸上点点灰色,即使狼狈,却依旧挡不住她那抹灿烂而成功的微笑,“止痛药,天仙子加之蒲黄和三七经过七七四十九道程序而研制出来的药粉,以后就算再挨打也不怕了。”洛兮默默笑着,想不到想要制作这么一点药粉要经过数百次的失败,设备落后,也难免会有落差,不过好在研制出来了。 可是一想到被挨打,洛兮小脸一僵,眉头紧皱,突然记起龙玹腾那晚狠毒的杀意,现在想起还是有些后怕。 “小姐,今日是你生辰,也是你的及第之日,可是凤栖殿上下冷冷清清,看来皇上早就忘了这里了。”小柚子撅嘴似有不满,自从那日小姐气走皇上之后,凤栖殿的宫女奴才被调走了大半,偌大的宫殿竟无一丝生气,小姐也是整日闷头研制药材,不理不问。 “有些奴才仗势欺人可以理解,凤栖殿失势,他们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不如赶紧离开省得被连累。”洛兮喃喃道,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走了也好,清净不少。 今天虽是我十六岁生日,如果是在以前,过不过都无所谓,不过现在,我重生了一次,又有了牵挂的人和事,这个生日应该好好庆祝才是,至于龙玹腾,他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我是一介平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我们永远都不会有未来。 “谁说我的生辰一定要和一些外人过,我们自己过就不可以吗?”洛兮轻叹,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换身衣服, 我们出宫去。”反正龙玹腾再也不会来了,凤栖殿里有我没我都一样,还不如偷偷溜出宫去,好好庆生。 “小姐,这个不好吧。”佐佐脸色为难,上次就是因为小姐偷偷溜出宫去,皇上大发雷霆,差点惩罚小姐,这次要是再出去,恐怕就没上次那么幸运了。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龙玹腾快被我气疯了,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厚脸皮再来找气受。”一提到龙玹腾不会再来,洛兮心口不由一痛,洛兮伸伸懒腰,“换衣服,出宫。” 无忧阁,盛都内可谓最繁华的地方,不同于其他娱乐场所的热闹,这里的热闹更与众不同。 “各位,今日是惜落公子生辰,惜落公子说了,今晚无忧阁内所有消费均由他包了,祝愿各位玩得愉快。”老鸨一脸喜气,就像她自己过生日一样,脸上笑开了花,热情的招待每一位客人。 “喔,好。”众人一听,甚是欢喜,纷纷鼓掌雀舞。 “惜落公子神出鬼没,那日一别已有半月,兄弟们想找你喝酒都无处可寻啊。” “玹瑾不要开我玩笑了,只是今日琐事烦扰,实在无心出门,让你们担忧了,抱歉。” “惜落被琐事困扰,因为何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兄弟二人为你想想办法如何?”董伯卿一身粉袍,轻酌一口小酒,一脸悠闲,不困是富甲一方的公子,行为举止果然不失风流。 “那我说了,你们可别笑话我啊。”洛兮一脸不怀好意,两个身世不凡的人又怎食人间烟火,看我怎么整你们。 “当然,但说无妨。”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家中长辈们未经我同意便为我定下一门亲事,而我已有心仪之人,如今婚期将至,我不想成亲,却又不能违抗长辈之命,我早已与心爱之人定下誓言,若我成婚,违背了誓言,辜负了她人,那岂不成了不忠之人,现在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洛兮顿时愁眉苦脸,眼角的余光扫过龙玹瑾和董伯卿,颇有演员的风范。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以为是什么,原来惜落公子是 为情所困啊,哈哈哈。”董伯卿一脸幸灾乐祸,瞅着洛兮纠结的表情,不禁好笑,“依我看,你就随心而定,既然已有心爱之人在先,那就辞去婚约,你们双宿双飞。” “嗯?不好不好。”龙玹瑾摇摇头,面露同情,心中却有点点失落,他已有了心爱之人啊,“既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应该遵循才是,若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娶回去给她一个正妻头衔也不错啊。” 洛兮看着龙玹瑾,眼含深意,原来他也是个大男人主义的人,我以为他会与众不同的,可是却没想到啊,洛兮心中隐隐失落,嘴角一抹苦笑,她还是比较喜欢董伯卿的观点,纵然违背常理,却可以随心所欲,得到心中所想,董伯卿是个洒脱之人,她喜欢他不为常理羁绊的性格。 “即便遵循了长辈的意思,可是你娶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回家,难道不会很痛苦吗?整日痛苦的生活,还不如放手一搏,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你说呢?惜落。”董伯卿一脸认真,他的性格与一般世家子弟如出一辙。 洛兮但笑不语,小酌一杯百花酒,是啊,与其整日被困深宫,为何不去放手一搏,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呢? “惜落,你倒是说话啊?” “嗯?谢谢二位,我心里已有答案了。”洛兮一笑,“今日是我的生辰,与二位一同度过实属三生有幸,我特意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送给诸位,端上来。”冲身旁的佐佐和小柚子眨眼示意,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众人眼前一亮,好奇地打量着推上来的东西,各种颜色,从上到下一共五层,众人议论,“这是什么?” “这是我特地为大家做的,取名为生日蛋糕,还请大家赏脸品尝。” “生日蛋糕?原来只是个普通的糕点而已,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董伯卿一脸不屑,只不过是样子奇特,颜色多了点,味道还不是个普通糕点一样。 洛兮不怒反笑,“来人,在场每人一块蛋糕,请大家品尝过后再做评点。” 蛋糕拿在手中,龙玹瑾一脸好奇,摸着软软的 ,香气不似一般糕点,奇怪的是外面有一层像面一般却比面还要软的东西,一口咬下去,却令龙玹瑾不禁一震。 “这个是?”口味特别,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龙玹瑾一脸惊讶带着好奇。 “白色的是奶油,是用纯牛奶做的,黄色的是普通的面包,用面粉经过高温烤制而成,好吃吗?” “牛奶和面粉真能做出如此好吃的东西?”董伯卿嘴巴大张,一脸诧异。 “当然。”洛兮一脸洋洋自得,狡猾一笑,“那还要看是谁做的了。” “嗯嗯,好吃好吃。”董伯卿像是着了魔一般吞下整个蛋糕,一嘴的奶油失了风度,却还是连连点头叫好。 “花惜落果然名不虚传,不仅诗词歌赋养养精通,就连烹饪也有一套,这生日蛋糕果然妙哉,妙哉!”龙玹瑾一脸温柔笑意,不失礼节,连连称赞。 “那是当然。”洛兮也不谦虚,一个现代的头脑到了古代,所有的技艺皆可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今日是我生辰,既然来了,那么就不醉不归。”端起酒杯,洛兮一口痛饮,够爽快。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无忧阁内在场宾客已酩酊大醉,龙玹瑾三人却还在划拳猜酒,不亦乐乎。 “公子,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小柚子摇摇洛兮的胳膊,脸上附上担忧,此时已将近子时,若再不回去,宫门关闭,皇上发现了,恐怕小姐又要挨罚了。 “干嘛?都说了不醉不归了。”洛兮的酒量不算太好,但她喝的是自酿的葡萄酒,虽不如白酒刚烈,但后劲却大,此刻洛兮已经迷迷糊糊不知东西了,小脸因酒劲而泛红,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地上,“今儿我生日,高兴,来,接着喝。” “公子,公……” “别叫了,公子有意不想回去,就由他吧。”佐佐双手抱胸,喝了几杯小酒,也是一脸红光,却并未喝醉,看着洛兮的背影,似乎有些叹息。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明月照我影,何时复西归……”断断续续吐出几句诗词,似乎有感而发。 第四十章 洛妃去哪了 “好诗。”董伯卿赞叹的目光,将酒一饮而尽,却不失翩翩风度,他对洛兮的才华已到了崇拜的地步。 “嘿嘿。”洛兮一脸通红,冲他们一笑,举止投足间透露着傻气,嘴里喃喃嘟囔着,“大冰块,看见了吧,人家那么崇拜我,你怎么就不把我当回事呢?” “谁?你谁说呢?”龙玹瑾一身长袍凌乱,眉眼之间透露着点点温柔。 “嗯?我有说谁吗?”迷迷糊糊的洛兮已然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一脸茫然。 “大冰块,谁呀?”董伯卿一脸凑到洛兮面前,眼睛微眯,嘴角弯起的弧度羡煞他人。 “就是,就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洛兮小脑袋摇摇晃晃,一袭长袍,烛光映影,加长了他身体的长度,声音有些沙哑,一阵清醒一阵迷糊,“谁是大冰块?” “我们还想问你呢!” “我怎么知道。”洛兮小嘴一嘟,急促摇头,“我不知道谁是大冰块。”打死都不说认识龙玹腾。 皇宫——凤栖殿 殿内空无一人,门前一只孤影独立,殿外宫人跪满一地,个个胆颤心惊。 龙玹腾一身明黄龙袍,脸色阴沉,眉头微蹙,眼神犀利深不见底,负手而立,“洛妃娘娘到底去哪儿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道。”众宫人齐齐磕头,眼泪横飞,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明明早上还在的,没有人看到洛兮出去,怎么到了晚上就离奇失踪了,还有它身边的两个侍女一起不见了。 龙玹腾脸色黝黑,更加阴沉,嘴里冷冷吐出一个字,“找。” “小姐,小姐,快点醒醒吧。”小柚子与佐佐两人一人一边架着洛兮朝回家的路走去,三人小小的身板被月光笼罩,偌大的宫门已禁闭,“宫门关了。” “额,关了,关了好啊。”洛兮头发凌乱,美眸微眯,抬头瞅着**的城墙,说着醉话,“不用再看见暴君了,多好啊,是吧。” “小姐又说 胡话了。”小柚子一脸无奈,喝醉了还忘不了骂皇上。 “宫门已关,看来我们今晚要在外面过夜了,先回无忧阁吧。” 翌日,日上三竿,洛兮才悠悠转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摩着太阳穴,喝酒喝多了,总会脑袋疼。 “小姐,你终于醒了。”佐佐一身男装,发髻用一根简单木簪束起,眉眼清秀,好一个帅小伙,双手扶洛兮起身。 “什么时候了?” “已经中午了,小姐可要再睡?”佐佐悠悠说着,一脸悻悻地瞅着洛兮,脸上表情怪异。 “哦,不睡了,再睡就成猪了。”洛兮微微点头,睡眼惺忪,似乎还未从周公那里回来,爪子拍拍小脸,清醒清醒。 “哈哈,小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小柚子端着脸盆进来,打趣道,她家小姐除了酷爱药材之外,就是喜欢睡懒觉,酒足饭饱后睡上一觉,小姐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好。 “好啊,你们两个,打趣我很好玩吗?” “不是啦,小姐这个样子很可爱嘛。”小柚子急忙解释,自己哪里敢打趣小姐,不被小姐拿去试药就已经烧香拜佛了好不? “可爱?可爱这个词似乎不适合我。”洛兮淘气一吐舌头,利落跳下床,“本小姐还是喜欢霸气这个词,高端大气上档次,明白吗?” “是,小的们懂。” “不错,终于熏陶了你家小姐我的风范了,有进步。” “……”小姐又开始自恋了,无语。 “用过膳后小姐可要回宫?”佐佐为洛兮穿上男装,束起发髻,搭理好行头。 “出都出来了,玩够了再回去也不迟。”嘴里叼着点心,洛兮一脸悠哉,想我被那个高墙大院困的太久了,闷都闷死了,如今出来了还不玩个痛快再回去。 “小姐昨晚夜不归宿,出来的已经够久了,小心被皇上发现。”小柚子一脸担忧道,上次没被罚是侥幸,这次可说不准了。 “他肯定没有发现。”一脸笃定道,似乎对龙玹腾了解甚 深。 “为什么?” “一个堂堂被皇上亲自册封的娘娘丢了,这还不满城得寻人啊,现下这么安静,他肯定没发现咱们出来。” 悠悠解释着,熟不知皇宫里面已是满宫人心惶惶,正襟危坐在大殿之上的龙玹腾找不到人,脸色已黑的不能再黑了。 “是哦。”小柚子似懂非懂歪歪头,小姐说的也对。 “必须是,一定是。”洛兮双收鼓掌,满脸的笑意,“所以呢,我们再玩半天,等到晚上再回去,凤栖殿里也没有人会在意,神不知鬼不觉。” “嗯嗯,好哎。” 皇宫——凤栖殿 “人呢?”龙玹腾阴沉得不能再阴沉得脸,他已经在凤栖殿里等了一夜,一夜未眠,等到的却还是找不到洛兮。 “回皇上,还未找到。”万德全小心翼翼地回着话,生怕主子脸色一变,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心里念叨着洛妃娘娘快回来不知念了多少遍,“守门的侍卫昨天看到凤栖殿有三个小太监出去就再没回来,奴才想可能是娘娘扮了男装偷偷溜出去玩了,奴才已经派人出宫去找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娘娘的。” “加派人手,继续找。”龙玹腾冰冷的脸上没有一双情绪,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冰冻三尺,让人不敢靠近。 夜黑风高,皇宫内却比往常更加灯火通明,宫人们皆是人心惶惶,原因无二,宫中丢了一位娘娘,皇上大发雷霆,下令寻找,任谁都不敢怠慢。 “小姐,小心台阶,又喝了这么多酒,小心伤身体。”小柚子费力地撑着洛兮整个压下来的身体,有些吃力。 “我没醉,我自己研制的酒不伤身,我还能喝。” “呼,终于到了。”佐佐摸一把额头的细汗,扶着洛兮走了半天,终于回宫了,从刚才进宫门开始,怎么感觉别人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到了凤栖殿,佐佐就更加不解,平日凤栖殿人就少,怎么今日人多了大半?难不成…… “皇……皇上,参见皇上。 ”小柚子和佐佐一进殿便一眼看见了那身明黄色的龙袍,脸色愈加阴沉,二人齐齐下跪,脸色皆变,心中暗道,这下惨了。 没了小柚子的支撑,洛兮身体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正好倒在龙玹腾脚下,爪子摸着疼痛的额头,嘴角一撇,有些抱怨,“皇上?在哪里啊?那个暴君,不可能。”稀里糊涂,话不成句。 “小姐,皇上。”小柚子脸上表情纠结,眼神示意洛兮往上面看。 “咦?暴君,你怎么在这儿啊?”洛兮悠悠撑着地面爬起来,爪子的食指不客气地指着龙玹腾,一阵傻笑,“嘿嘿,这个是假的,你们看,他不会动,谁放个假的暴君在这儿啊?来人,快点搬出去,别放在这里碍眼。” 话一说完,龙玹腾眼角抽动,怎么觉得洛兮又好笑又可气,“来人,拿水来,给洛妃醒酒。” “是。” “皇上,这不好吧,小姐喝水恐怕不能醒酒。”小柚子似乎还未醒过味来,傻乎乎道。 龙玹腾看也不看小柚子哀求的眼神,一手端过茶水便冲洛兮泼去,丝毫不留情面。 “啊……谁泼我?”被泼了一碗凉水之后,洛兮酒意已醒,愤怒的美眸瞪大,环视着四周,暗暗咬牙,看一眼龙玹腾顿时低头故作沉默,用眼角的余光上下打量着龙玹腾。 “醒酒了?”龙玹腾也不急着发怒,只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洛兮,脸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不说话,打死也不说话。 洛兮不回答,龙玹腾眉头微蹙,怒火更盛,昨日是她生辰,本想为她庆生,举办及第之礼,只是因朝堂之事耽搁了,只等晚上过来与她庆贺,谁曾想这小妮子顽固不化又偷跑出去,最可气的是彻夜不归,现在竟然还喝得烂醉如泥的回来。 “洛兮。”龙玹腾气愤的直呼其名,眸色蕴怒,“你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偷跑出来,还彻夜不归,身为皇妃,不但不以身作则,还目无法纪,无视宫规, 你以为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我本来就不想来。”洛兮小脸撇向一边,嘴里喃喃嘟囔着,龙玹腾这个瘟神,每次出去都被他逮个正着,他在凤栖殿里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啊。 “放肆。”龙玹腾脸色铁青,一直以来,他的确清楚洛兮不喜欢这里,是自己的一道圣旨将她拉入了暗无天日的后宫,是自己亲手折断了洛兮梦想自由的翅膀,强留在自己身边,即使会让洛兮恨自己,也不后悔。 “皇上息怒,小姐她不是……”小柚子跪在地上脸色一变,一边惧怕龙玹腾冷酷不同常人的君主威严,一边为洛兮的胆大冒犯皇上而提心吊胆。 “闭嘴,朕在跟洛兮说话,你插什么嘴。” 每次在面对洛兮沉默的时候,龙玹腾总会隐藏不住心底的情绪,为什么这个小妮子总会闹得我情绪大动,而她却总会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也许这才是让龙玹腾生气的根源所在。 “噗通”一声,洛兮娇小的身体猛的往地上一跪,屈膝却依旧高傲,借着酒劲,洛兮深呼吸,大胆的把憋在心里很久却不敢说出来的话全都倾泻而出,“洛兮知罪,请皇上恕罪,我想要的生活是自由,不是久困深宫,皇上万人之上,就凭你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活生生地打乱了我的生活,我也不过是你稳固地位牵制洛府的一枚棋子,但你万万没有想到的你选择了一枚废棋子,我根本不可能稳固你的地位,更不可能牵制住我的父亲在朝中的权力,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既然如此,还请皇上果断决策,放我出宫,还我自由。” 一段话,黑白分明,明确地分析出朝堂与后宫之间的内在关联,洛兮暗暗咬牙,虽然长得很帅,但他是君王,后宫佳丽三千,我和他不可能有结果,还是趁早了断的好。 “哈哈哈。”龙玹腾顿时如梦中惊醒,“好一个我们没有感情,还你自由。” 第四十一章 培养感情 不怒反笑,别人以为是洛兮说服了皇上,龙颜大悦,只有龙玹腾知道自己笑的的有多苦,“不错,当初留你入宫就是因为你亲眼所见先皇亲传口谕**于朕,有你作证当然可以巩固朕的皇位,你又是洛府的嫡女,丞相的亲女儿,有了丞相府的支持,自然也可以稳固帝位同时又可牵制丞相,一举两得,朕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 洛兮身体僵硬,这些话是自己就势分析而论,可是一听龙玹腾亲口说出来,心却狠狠的一疼,没由的伤心,啪嗒一声,只有洛兮自己听得见眼泪与大地碰撞的声音,忍不住泪流,却强壮镇定,“只是皇上不知道的是,洛兮虽然嫡女,却不是洛府最得宠的小姐,更不会是牵制洛丞相的一步好棋,这一次,皇上棋差一招。” 龙玹腾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冷厉的眸子深不可测,“朕还有第二个原因,你想听吗?”声音突然变得邪魅,富有磁性,吸引着洛兮的好奇心,挥挥手潜退下人,大手钳住洛兮的胳膊微微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你们下去吧。” 看着龙玹腾笑的邪魅的俊脸,洛兮只觉一股惧意袭上心头,下意识的挣脱他的大手,后退两步,她看不懂龙玹腾,更猜不透,他深不可测,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富有深意,令人满意捉摸,即使她很好奇他的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却也不敢再问了,借着酒胆,“龙玹腾,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我对你的第二个原因也不敢兴趣,我们没有感情,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语气软硬兼具,嗓音有些沙哑,令人怜惜。 龙玹腾脸色一冷,他料到洛兮会这么说,“洛兮,你的胆子还真是大,竟敢直呼朕的名讳。”这小妮子似乎视法规如粪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你真的是洛兮吗?” 龙玹腾脸色一变,自己派人调查过,洛兮不受洛怀渊宠爱,体弱多病,胆小怕事,而面前这个小女人,与之前调查的洛兮如出一辙,龙玹 腾顿时心生怀疑。 “当……当然。”洛兮一阵心惊,眼神躲躲闪闪,“如假包换,不然你以为是谁?” 龙玹腾看着洛兮,心下怀疑减半,或许是调查出了错误有人故意这样传言也不一定,脚步向洛兮慢慢靠近,邪魅的脸庞瞬间在洛兮眼前放大。 洛兮一步步后退,心生惧意,直到后背顶在了墙角,无处可逃,“你……你想干什么?走开啊。”洛兮紧咬嘴唇,小脸纠结成一团,“暴君,我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多待,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身体刚刚与龙玹腾擦肩而过,小手便被什么东西拉住,又被狠狠地摔回墙角处,洛兮嘴角一咧,后背被磕的生疼,愤怒的杏眸瞪向龙玹腾,只见他大手抵在墙上,阻断了洛兮的去路,犀利的眼眸看着洛兮,眼神中闪过的情愫让人难以捕捉,冷厉的脸上露出邪魅而又迷人的笑容,引的洛兮不由自由的多看一眼,“想走?决不可能,我们虽然之间没有感情,但是可以培养感情。” 说罢,一口吻住洛兮,大手缠住洛兮纤细的腰肢,带着温柔深情一吻。 洛兮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嘴唇湿润,脑袋翁的一声,待到反应过来,小手狠狠推着龙玹腾,身体在龙玹腾怀里翻腾着,嘴里死死咬紧牙齿,待到机会,一口咬住龙玹腾的舌头,不由得让龙玹腾眉头微蹙,血腥在洛兮嘴中蔓延,感觉到嘴里的咸味,洛兮才稍稍松开牙齿,推开龙玹腾,身体却没有丝毫分离,愤怒的质问,“你干什么?” 龙玹腾也不恼怒洛兮的做法,只是一脸冷酷,幽深紫眸看着洛兮,没有任何表情,“培养感情。” 淡淡吐出四个字,嘴唇再次附上洛兮的温暖,这一次,没有刚才的温柔,只是带着霸道和强制,趁着洛兮意乱情迷之际褪去她的衣衫,一点一点地攻城略地。 今夜,皇宫之中,一处寂静一处美好,一处凄凉一处心动。 “小姐,该起床了。”小柚子脸上一抹悻悻地笑意,小心 地站在远离床榻两米的地方,她可不敢靠近,要是小姐一个不痛快,恐怕又要遭殃了,“昨晚皇上可还……” “闭嘴。”洛兮一副臭脸,掀开床前的沙幔,探出小脑袋,两只眼睛似乎因睡眠不足而变成了熊猫眼,看着一地破烂不堪的衣服,洛兮脸色更加郁闷,“给我拿件衣服来,可以全部遮体的。” 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脖子上的这些痕迹,一想到昨晚龙玹腾那个禽兽,洛兮恨不得咬死他,今早起来,害得我如同散架一般下不了床,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妈的,此仇不报,誓不姓洛。 “皇上,根据您的旨意,北方旱灾已经得到控制,百姓也已经安置妥当。” 去年的灾情用的也是这个法子,洛怀渊站在一旁恭敬地回答着,心中也在暗赞皇上赈灾政策的高明之处,以富补贫,好一个安民心的办法,如今他坐稳这皇位,定然不会辜负先皇嘱托。 “嗯。”龙玹腾端正坐在偌大的龙椅之上,右手指尖有意无意地敲打着龙椅,明面上点点头似是在回应洛怀渊,熟不知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千里之外的凤栖殿,想着洛兮一脸苦闷的小脸和昨晚她的味道,龙玹腾失声不禁一笑,“好,不错。” “既是如此,不知皇上接下来该如何做?” 见龙玹腾大悦,底下的大臣悬着的心也着了地,生怕龙玹腾一个不高兴,他们就要人头落地。 “嗯?”龙玹腾忽然又眉头一皱,吓得底下的人又是一把冷汗,“锄奸惩恶,整顿朝纲。” 此话说的铿锵有力,八字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心里却不知圣上的这句话深意如何,更不能开口询问,皆是面面相觑,表情多变,有暗自庆幸的,也有暗暗提心吊胆的。 “哈哈哈……”龙玹腾突然大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赈灾安民一事继续,好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说罢,龙玹腾已然大步流星地走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宫遇刺 深夜,万 物寂静,御花园亦是如此,现在的时节已经进入了初冬,夜晚的空气格外的寒冷,洛兮独自漫步在无人的羊肠小道之上,思绪惆怅万千,因为自幼怕冷,此时她早早的披上了裘皮大衣,一双美眸望着天空上那轮皎洁的圆月,此时无处不相思,“唉~” “呜呜呜……母亲,我想你,呜呜呜……” “谁?谁在那里?”不远处的哭声惊醒了洛兮,不由的害怕,都说宫里的冤魂最多,这次不会让自己撞上了吧,还真是走运哈,洛兮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慢慢朝声源处寻去。 “母亲……” 洛兮只见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小女孩躲在假山哭泣,心里不由得发毛,还是个小鬼,慢慢走向她,“小妹妹,你怎么了?” 那小女孩只是一味哭,却并不理会洛兮。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走近她,洛兮感觉到她身上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厉害,轻轻拍拍她的背,感觉她身上还有一点点的温暖,呼,还好,是人。 “我想我母亲。”小女孩并不害怕洛兮的,眼泪簌簌,嗓音带着童声。 “乖,别哭,我叫洛兮,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洛兮轻抚着她,试图止住她的眼泪,温柔的语气着实像极了一位慈祥的母亲。 “锦阳。” “锦阳,别哭,你的母亲呢?”洛兮安慰着她。 “母亲被他们送去了太庙,呜呜呜,我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说着,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情绪,她又要哭起来了。 洛兮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小女孩的信息,锦阳?龙锦阳,先皇宠妃越太妃唯一的女儿,随着先皇的逝去,越太妃也被送去了太庙为先皇守陵一年,可怜的孩子,还不过十岁。 “锦阳你长大了,要自己照顾自己了,不管母亲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母亲在太庙才不会为你担心,是不是?”洛兮看着这个小女孩,虽未长开,却可以看出她的清秀,眉宇之间和龙玹腾有些几分相似 之处。 “嗯。”锦阳点点头,看向洛兮的目光带着几分亲切。 “现在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你一个人出来时间长了,奶娘会担心的。”勾勾锦阳的鼻子,有着龙玹腾一样的挺直鼻梁,洛兮温柔笑笑,好可爱。 “好。” 待到洛兮送龙锦阳回到了华苑,已是深夜,“姐姐我还能去找你玩吗?” “可以,姐姐住在不远的凤栖殿,你可以随时找我来玩,姐姐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好,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嗯,拉钩。”洛兮和她勾勾手,长在深宫里的公主还能有这般的单纯,已经实属不易了,看来越太妃把这个女儿保护的很好。 “姐姐再见。” “再见。” 送回龙锦阳,洛兮心里美美的,这个小姑娘是自己在深宫中第一个朋友,没有利益,没有冲突,“呵呵。” “别动。”突然一声冷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兮只觉脖子上冰冰的,脸上一抹惊诧闪过转而一副淡定,眼神瞥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器,“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最好不要出声,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黑衣人语气冰冷,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不禁让洛兮一颤。 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许多人的声音,“刺客往这边跑了,给我仔细的搜,不能放过任何一处。” 洛兮身体一动,黑衣人的剑立刻贴向了她的脖子,洛兮颈部一疼,却并不害怕,鼻子嗅到一股血腥味,显然,他受了重伤,“放心,我的命在你手上,我还没有那么笨想逃跑,这四面都是追兵,你逃不掉的。” “闭嘴,我若是逃不掉,定然拉着你垫背,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寂寞。” 哼,那也要看本小姐愿不愿意了,洛兮撇撇嘴,夜郎自大,“既然你想活命,那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你?” “跟我来。”洛兮挣脱不了黑衣人的束缚,也只能牵着他躲起来,要知道,自己的小命可是牢牢地攥在他手里,“我知道一条隐蔽的捷径可以出御花园。” 第四十二章 劫持洛兮 黑衣人不语,只是攥着洛兮的胳膊,跟在她身后,穿过好几个假山。 “到了,往那里穿过冷宫直通宫墙,看你的身手翻墙应该不成问题吧。”洛兮指着前面的道路,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来,看来那些追兵没有追来。 “我怎么相信你?” “拜托,我的小命都攥在你手里了,有那个必要骗你吗?”洛兮翻一个白眼,这样的经历还真刺激,突然洛兮小脑袋一歪,邪念头想出来了,“大侠,要不我跟你走吧,既然你那么怕我骗你,那你带我一起走吧,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变脸跟翻书一样,洛兮眼睛中顿时出现了乞求的眼神。 无语,还有这样的奇葩,黑衣人汗颜,“废话少说,跟我走。” “好呀好呀。”小脑袋点头如捣蒜,自己可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呢,到时候龙玹腾追究起来,洛妃娘娘是被劫持出宫外失踪的,到时就不会连累洛府了,哈哈,我真聪明。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一声冰冷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洛兮美妙的幻想。 “你骗我?”黑衣人看向洛兮的目光愤怒中带着冰冷,手中的剑不禁一紧,第一想到的就是这是事先设计的一个圈套,看龙玹腾这个样子肯定是早就等在这里等着自己出现了。 “啊。”洛兮吃痛的一叫,小脸顿时变得难看,眼神看向龙玹腾,心下不禁暗骂,该死,他怎么来了? “放了她,留你全尸。”冰冷而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把架在洛兮脖子上的剑,眉头微蹙,生怕他一用力,洛兮的小命就会不保,龙玹腾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顿时包围全场。 “让他们都退下。”黑衣人见龙玹腾停下了脚步,嘴角不禁一抹浮笑,看来这次自己压对了宝了,“让他们都退下,否则小心她的小命。” “你真卑鄙,居然劫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当你的筹码。”洛兮咬咬牙,忍住脖子上传来的阵阵痛感。 “闭嘴女人,看来你在他心里还是很占分量的。” 黑衣人明显感到洛兮鄙视的目光,“我说过了,龙玹腾让他们都退下,若我死了,这个女人就跟着陪葬吧。” “好啊,那你就杀了她吧,朕后宫佳丽三千,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龙玹腾紧绷的脸庞顿时舒缓下来,双手抱胸,语气平淡道,目光却不曾看向洛兮。 额,黑衣人和洛兮顿时一愣。 “龙玹腾你个王八蛋大狗屎,我看错你了。”当听到龙玹腾的话时,洛兮心头不禁划过一丝伤感,转而又无比生气,怎么也跟他相处了好长时间了,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愤怒的目光恨不得把龙玹腾射个窟窿,哼,自己真是瞎了眼了,薄情寡义没人性。 黑衣人冷笑一声,“好,女人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皇上太过冷血,我这就送你上路。” 瞬时,洛兮美眸禁闭,眼角处一抹眼泪还未就出来,难道这就要死了吗? “慢着。”龙玹腾冲士兵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你走,放了她。”犀利的眼眸最终沉了沉,他再赌。 “好。”黑衣人冷哼一声,“待我安全出宫,我自然会放了她。”说罢,一身轻功带着洛兮早已翻墙而逃。 龙玹腾一身轻功飞跃紧随其后,直到追到城外西郊的竹林,龙玹腾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杀意,双手握拳,他绝不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的威胁,“放了她,是男人我们就一对一的打一场,要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君子。” “哼,若不是你暗中使诈,我也不会受伤。”黑衣人掐着洛兮脖子的手松了松,自己心里清楚,这是自己与龙玹腾两个人的过节,没有理由伤及无辜,嘴巴附在洛兮耳边,小声道:“女人我记住你了。”说罢,防不胜防的冲洛兮的背部重击一掌。 “啊。”洛兮顿时只觉身体向上空飞去,早已经忘了疼痛的滋味,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心里划过一丝幽怨,她发誓,若是哪一天再遇到这个黑衣人,她一定要亲自手刃他。 龙玹腾脚尖点地顿时一 个飞身接住了极速下落的洛兮,待到落地时,洛兮早已昏迷过去,回头看去,那黑衣人早已逃之夭夭。 龙玹腾眉头紧皱,抱着洛兮的手臂不禁一紧,“洛兮……” 凤栖殿 “水……” “小姐,小姐,你醒了。”小柚子和佐佐凑在洛兮床边,眼神中焦急与担忧并存,看着洛兮那双美眸渐渐睁开,二人兴奋地抱在一起,差点喜泪纵横,“太好了,小姐终于醒了。” “渴了。”洛兮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只是身体的不适让她不能有太大动作,嗓子好干好疼,洛兮眉头微微一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了,看向小柚子的眼神带着疑惑,想开口询问,却无奈嗓子已然发不出声了。 小柚子温柔笑笑,自然懂得洛兮的意思,“小姐前几日被刺客要挟,深受重伤,幸好皇上及时赶到,救了你,小姐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可吓坏我们了。” 洛兮挑眉,之前是有这么回事,那黑衣人将我打伤趁机逃脱,却没想到我居然昏迷了三天,一想到那日的情境和龙玹腾置自己生命于不顾的决绝,洛兮只觉心惊肉跳和愤怒,龙玹腾果然是冷血,哼。 醒来后的洛兮,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活泼,脸色苍白,身体弱不经风,但饭量却不改从前,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看来是饿到了极点。 佐佐看着自家的主子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是饿死鬼投胎,有可爱又好笑,“小姐,慢点吃,还有好多呢,不着急。” “嗯嗯。”洛兮一边点头,一边更加吃的着急,万事都比不上填满我饿瘪的小肚子重要。 “小姐可是害我们担心了好一阵呢。”小柚子乖乖现在一旁,温柔的为洛兮夹着菜,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难以猜测的笑意,“小姐昏迷了三天,皇上在这里守候了三天,煮药喂药,哪一件事都是亲力亲为,直到今早才离开,这次小姐可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 “他?”洛兮嘴角勾起的 弧度下沉,“哼,假惺惺。”若不是他冷血决绝,我也不会受伤,我看他这是看我死没死吧,又或者是怕我死了,不好跟洛府交待吧。 见洛兮脸色耷下来,小柚子只好乖乖闭嘴,默默摇头,心里暗叹,唉~小姐怕是身在局中不知迷啊。 傍晚,已是夜深人静,洛兮独自坐在秋千上,抬头仰望着深沉的天空,今日变天,天空之上看不到星星,只是一片向四周延伸的黑色,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眉头紧锁,明知自己已深陷囹圄,却无能无力脱身,这会是多么的无助,被龙玹腾拉进了后宫争斗的漩涡之中,我还在妄图挣脱,是不是真的能脱离,我不是金丝雀,绝不甘心被困于华丽的鸟笼中。 “你身上有伤不宜吹风,外面天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冷不丁地将洛兮吓了一跳。 “皇……皇上。”洛兮突然跳起,生生地牵动了身上的伤,只暗自倒吸一口气,“嘶。” 忍着疼痛咧咧嘴,暴君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出来吓人,是不是怕我没死,他还想吓死我。 龙玹腾一脸沉默,一手将身上的披风扯下,也不管洛兮愿不愿意,就直接披在她身上,眉头微蹙,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对自己好点,总是让人为她担心。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我有伤在身,服侍不周,皇上还是移驾他处吧。” 冰冷的语气,洛兮小脸撇向一旁,不去看龙玹腾,自己可没忘记,当初这个男人是多么决绝的让那个黑衣人下杀手的。 龙玹腾默然,直接无视掉洛兮的话,上前一步,抱起洛兮便往殿内走去。 “放开我,王八蛋,放我下来。”洛兮像一只发了疯的小猫,又挠又叫,可就是不见龙玹腾放手,愤怒的杏眸瞪着他,恨不得咬死他才解恨。 “闭嘴。”龙玹腾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龙玹腾身上冷厉地气息盖过洛兮的小嚣张,吓得她立刻闭上了小嘴,眼神的愤怒却不减一分, 小嘴喃喃嘟囔着,“坏人。” 龙玹腾自然听到了洛兮的念叨,眼神瞥一眼她,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不与他计较,抱着她走至内殿,轻轻地将她放至床上,“给朕乖乖躺着,不准起来,胆敢违抗,小心你的脑袋。” 甩下一句话龙玹腾径自坐在了书桌旁的木椅之上,开始目不转睛地批阅下人刚刚送来的奏折。 洛兮瘪瘪嘴,下意识的缩缩脑袋,暗暗冲龙玹腾翻白眼。 几个时辰过去,一开始洛兮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到后来单手支着脑袋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龙玹腾认真的模样,时而蹙眉时而抿唇,心里暗自叹服,还真有那么一套帝王的做派。 终于无聊透顶,洛兮一手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为了不吵到龙玹腾,声音刻意小了许多,走着猫步一般偷偷出门。 “去哪儿?” 突然被冷不丁地叫住,洛兮只觉浑身都在不好受,挠挠额前的细发,嬉皮笑脸道:“在屋里呆着太闷了,出去透透气。”不等龙玹腾点头,便要转身。 “站住。”又一声冷声喝住洛兮,“哪里都不准去。” 洛兮咬咬牙,祖宗呀,这大神也不霸道了点吧,回给龙玹腾一张冷脸,“我要尿尿。”气死我了,他以为他是谁呀,连尿尿都不让吗?管天管地的还管人家拉屎放屁了。 “那也不许去。”龙玹腾瞅也不瞅洛兮,手中写字地毛笔依旧未停下,语气顿了顿,又道:“让下人拿尿壶进来。”似在跟洛兮说话,又好似不像,搞得洛兮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等洛兮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身宫服的小太监双手端着一只尿壶轻声走了进来,放置于洛兮身旁。 顿时,洛兮的眼睛不禁瞪大,妈的,这是让我就地解决的暗号啊,目送着那个小太监出去,小嘴张大望着龙玹腾,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身体还未恢复,不宜吹风,这些事情在屋里解决比较好。”龙玹腾扫一眼洛兮尴尬的小脸,不禁玩性大发。 第四十三章 洛兮做的面 我去,你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吗?洛兮眨眨眼睛,似委屈似埋怨,“那您总要回避一下吧,皇上。” “不需要。” “我需要。”小猫又怒了,好歹人家也是女生嘛,就不能给点面子嘛。 龙玹腾微微抬头,冷厉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眯着眼睛看着洛兮略显红润的小脸,好不色胚,“怕什么,你哪里朕没看过,小解而已,朕又不会吃了你。” “额。”顿时,洛兮的小脸上又染上了一层红晕,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晚的事儿,不禁暗骂龙玹腾不要脸,哼,转过头不去看龙玹腾欠揍的俊脸,你不出去,大不了本小姐不尿了,忍住。 不敢正面和龙玹腾对抗,洛兮只得懦懦地回到床榻上,双手拖着下巴,撅着小嘴,眼神偷偷瞄着认真批阅的龙玹腾,心里暗暗骂着,暴君。 龙玹腾虽在批阅,却也在留意洛兮的小动作,看着洛兮像只耍无赖的小猫,不时地,嘴角浮现出一抹宠溺地微笑。 待到将近一刻钟时间过去,洛兮有些按耐不住,同时,龙玹腾也忙完了,抬头看着洛兮一副驴打滚的模样贴在木塌之上,四肢张开,眉头不禁微蹙,“这哪儿还有一副皇妃的样子,要是让别人看见,传出去成何体统。” 嘴上虽表现的一副嫌弃,心里却有些欣喜,她能在自己面前撕下所有伪装,这种感觉很美妙。 洛兮见龙玹腾已经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噌地从床上坐起,像偷了油的老鼠一样警惕着龙玹腾这只老虎下一步的动作,动静太大,不禁牵扯了洛兮身上的伤,嘴角不禁一咧,嘴里嘟囔着:“丢你的人了不成?就知道皇宫那么多破规矩……” “你在嘟囔什么?”龙玹腾见洛兮满不在乎的模样,眉头微蹙。 “啊?没什么,我是说这么晚了皇上肯定饿了,我去准备吃的。”洛兮小手比划着,“皇上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伺候您。”一脸狗腿的笑容像是在讨好龙玹腾。 若是洛兮不提,龙玹腾还没感觉到饿,说到晚膳,龙玹腾脑海里突 然想起了那晚在凤栖殿洛兮为他烤的鸡翅,味道但是不错,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是这么说,“你做什么朕就吃什么。”一脸严肃,嘴角却微微勾起,显然没计较刚刚洛兮的冒失。 “好啊。”洛兮故作兴奋的回答,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请皇上移至正殿稍等片刻,臣妾这就去准备晚膳。”嘿嘿。 趁着龙玹腾不在,洛兮赶忙解决内急,一脸愤恨,龙玹腾简直王八。 “晚膳来喽。”凤栖殿里洛兮一身宫服风尘仆仆地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进来,匆匆放到桌上,因为碗太热而烫的整个人又跳又蹦。 仿佛见惯了洛兮的各种冒失,龙玹腾对她现在的表现早已经习以为常,冷眼看着桌上的面,里面各种颜色都有,蔬菜和肉丸共存,又看一眼淡定的洛兮,挑眉,像是再说,你确定要给朕吃这个? 洛兮翻白眼,貌似对龙玹腾一脸的不屑很不满意,想想让堂堂万人之上的皇帝只吃一碗面是有点委屈哈,不过这种小纠结只是在洛兮心里一闪而过而已,“不要用你嫌弃的眼神看着我,我对我的厨艺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尝尝看,保您满意。” 两双眼睛对视了一阵,见龙玹腾并没有要吃的意思,洛兮的小心灵受打击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赏脸啊,行,你不吃,我吃,你看着我吃,馋死你,哼。”说着,洛兮端过龙玹腾面前的那碗面,拿起筷子便要动手。 “谁说朕不吃。”大手迅速夺过洛兮护在胸前的面,拿起筷子便是一口面,开始还不太相信洛兮的手艺,只一口,龙玹腾面色顿时柔和了许多,眼神毫不掩饰地向洛兮投过一个赞叹的目光。 看着龙玹腾满意,洛兮只是傻傻笑笑,心里莫名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愫,只知道这种相处很安逸,让自己突然感觉到一个家的温暖,看着龙玹腾吃,自己也不可能饿着,又让人盛了一碗热面。 “你倒的什么?”看着洛兮拿着一个瓷器往碗里倒着一种黑色的液体,龙玹腾疑惑了,怎么看这种黑色 液体都觉得像不好的东西。 洛兮瞅着龙玹腾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探究自己拿着的瓷瓶,无奈笑笑,果然是帝王不知百姓事啊,连醋都不知道,无语了,“你也来点。”不解释,洛兮直接将醋倒进龙玹腾碗里。 “噗,怎么这么酸?”龙玹腾尝了一口倒入醋的面条,眉头紧皱,咧着嘴巴,看着洛兮的眼神有些幽怨,她不是害我呢吧,“不酸吗?” “还好啊。”龙玹腾哀怨的眼神并没有影响到洛兮的食欲,一边吃着一边回答,这可是自己根据现代的过桥米线改制的面条,各种调料纯天然话,蔬菜绿色无公害,味道可不比一般的素面那么难吃。 “你喜欢吃酸?”不是疑问,是肯定,龙玹腾问道,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醋坛子,半瓶子醋倒进碗里都不带皱眉的。 “是啊。”最后一口面条入口,美味啊。 看着洛兮一脸享受的样子,龙玹腾挑眉,面是很好吃,但是这丫的吃醋简直变态啊。 “这面叫什么?御膳房为何不会做?”看着洛兮,这么爱吃自己做的这面,看来这丫头厨艺很不错。 “不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吃这碗面,洛兮瞥一眼龙玹腾,一脸小骄傲,“您的御膳房可是天下美味聚集之地,我这碗普通的素面怎么能入的了御膳房的眼呢。” 表面上是夸御膳房多么高大上,暗地里可是在骂龙玹腾不食人间烟火,土帽一个。 别人自然听不出洛兮的暗指之意,龙玹腾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便知她意有所指,“味道不错。”没在意洛兮那句话,直接了当的夸赞洛兮。 给他一记白眼,洛兮撇撇嘴,“这碗面名字叫米线,它的背后还有一个小故事呢。” “哦?” “相传有一个书生为考取功名寒窗苦读,每日都在他们镇上的湖心亭中念书,每日他的妻子都会给他送饭,一日书生好友来拜访,他的妻子便做了一些面食招待他们,无奈家里距离湖心亭太远,又是严冬天气,妻子怕食物送到之后便凉了,于是用砂锅煮面,然后 用布紧紧包住,便急忙送去,途中过桥时由于道路太滑摔了一脚,砂锅摔到了地上,索性并没有碎,妻子一摸那锅还是热的,饭菜送到之后,书生好友惊叹饭菜如何还是暖热的,于是,妻子便告诉了他们此事经过,从此,过桥米线便闻名于世。” 洛兮讲的认真,龙玹腾听得便认真,偶尔也会去瞥一眼洛兮小脸上忽笑忽呆的表情,只知她生性顽固,却不知她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譬如这碗面。 故事讲完了,洛兮沉默,龙玹腾亦是不发表任何意见,整个房间都寂静了,静的听的清彼此的心跳。 “米线不错,朕很喜欢。”龙玹腾依旧那副冷漠,只是说话的语气柔软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嗯?”幸福来的太突然,洛兮一时没反应过来,赏赐?“一碗面而已,无需任何赏赐。”洛兮说的真诚,只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为何皱眉?”龙玹腾看着洛兮脸色又变了愁容,这样的她即使脸上有伤疤也一样有一种心动。 “一碗面就可以喂饱一个人,也可以救活一个人,不知道诺大的御膳房又可以救活多少难民呢?” 洛兮眼神飘向了窗外的夜色愁道,似是在和龙玹腾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自己这个忧国忧民的性子是要好好改改了。 这一夜,龙玹腾没有留宿凤栖殿而是回了宣政殿,连夜召集了六部商谈要事。 翌日,龙玹腾下旨,上到皇上太后下到百官朝臣,吃穿用度一律减半,提倡节俭,而节俭下来的费用便派去西北赈灾,补贴难民,圣旨一下,百官认同,万民称赞。 节俭之势已成燎原之火,在宫中势不可挡,万寿宫中妃嫔聚集,自然也少不了洛兮。 万寿宫中,这日热闹非凡,众妃嫔来向太后请安,即使视宫规为无物,洛兮还是要在身体大好的情况下去请安的,殿中,太后一身暗紫色的宫袍,头上凤钗垂首,好不端庄,洛兮撇撇嘴,眼神轻扫一眼上面五十出头的老太,穿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是她的颜值拉低了她的一 切美丽。 太后坐在众人之上,洛兮则坐在太后左面的下手边,雅妃无异于坐在洛兮对面,眼神看着洛兮的目光恨不得要吃了她,今日唯独少了青妃,听说是病了。 “臣妾看太后娘娘近日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好多岁的人呢!”雅妃换了一副狗腿的笑容看向姜太后,展现出令人着迷的模样。 “是啊,是啊,若是别人看着臣妾和太后娘娘一起,还以为是臣妾的姐姐呢!” 一旁的赏贵人也是个谄媚的主儿,洛兮看一眼她,一身藕粉色的莲花裙,头梳着一顶云山髻,头上别着一只蝴蝶玉钗,洛兮露出**的目光啧啧舌,好一个美人。 龙玹腾的嫔妃本来就不多,现在在太后殿中坐着的屈指可数,洛兮用余光扫过全场,数量虽不多,可个个都是倾城的容颜,顿时,洛兮心中冒泡,龙玹腾可真会享福啊! “你们呀,嘴可真甜,怪不得皇上被你们哄得那么高兴。” “臣妾们说的是实话嘛,是不是啊,姐妹们。” “是啊,是啊……” “你们莫要打趣哀家了。”姜太后听着众妃的话,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慈祥很多,转眼看向洛兮的眼神带着几分温柔,“哀家感觉这几日脸上的皱纹少了些许,这还多亏了洛妃送的珍珠面膜呢。” “太后娘娘过奖了,臣妾也只是借花送佛罢了,面膜只是辅助作用,这也是太后娘娘平日里保养的好。”洛兮说着违心的话却也不脸红,脸上只附着淡淡的笑容,今日的一身淡蓝色裙子,发髻用了一只流云钗点缀,显得格外清纯。 因为前几次的吃的苦头,洛兮不得不说,违反规则的人最容易被惩罚,所以,出了凤栖殿,洛兮还是选择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乖兔子,以免又被挨打。 “想不到洛妃妹妹这样容颜的人也会懂得用珍珠来养颜,只不过……”雅妃眼神中满是瞧不起,看着洛兮的目光也更加不善。 洛兮听着这未说完的话,顿时,看向雅妃的目光闪过一抹杀气,嘴角的浮笑若有若无。 第四十四章 洛兮被罚 “只不过用多少名贵的珍珠和养颜用品还是改变不了丑陋的事实,呵呵。”雅妃又接着说道。 洛兮撇了她一眼,冲她无害的笑笑,似是根本没听见雅妃的话一般,心里却在嘀咕着,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惹谁都不要惹大夫吗,既然如此,本小姐回头也让你尝尝丑陋的滋味。 雅妃见洛兮并无受囧,反倒自己被她淡淡一笑弄的尴尬不少,心中大有不甘,“不过说起名贵,最近宫中提倡节俭,洛妃妹妹恐怕也没有多少名贵的珍珠粉可用了吧,说来也是,洛妃妹妹还真是自作孽啊。” “雅妃姐姐,这话可有些过了不是,怎么能这样洛妃姐姐呢。”一旁的赏贵人一脸无害,脸上的笑容满面,说话的语气多半带着打趣。 “难道不是吗?”雅妃脸上的不屑众人皆知,这是从小生长在徐府里被人溺爱的表现,如今雅妃入宫,那副鲁莽的性子却依然没有改变,“太后娘娘,您不知道,洛妃妹妹本事大,这后宫节俭一事,可是洛妃妹妹向皇上提起的呢。” “哦?”太后挑眉,顿时看向洛兮的眼神有些探讨。 “这圣旨一下,臣妾们宫中清茶淡饭的不要紧,只是太后娘娘也少了每日养颜补身的血燕窝,长久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洛兮眉头微蹙,嘴角一抹不屑的笑容一闪而逝,雅妃这招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还真是高呢! “哀家听说节俭一事皇上是听了洛妃的建议,可有此事?”姜太后顿时将不屑的眼神投向洛兮,似有刁难之意。 一开始,圣旨一下,洛兮便知是那日自己的话点醒了龙玹腾,却不知为了此事,自己反而惹祸上身,洛兮起身对着太后行了一礼,毫无惧怕之意,“此事与臣妾是有一点关系,不过并非臣妾向皇上建议开支节俭,这是皇上自己的意愿。” “哦?那哀家是错怪你了?后宫嫔妃不可干政,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面对洛兮的淡定,太后怒气一点点被激起,因节俭一事,太后宫中每日的血燕窝也换成了普通的燕窝,思及此,太后把 洛兮献给她的珍珠面膜全忘在了脑后,脑子一点点被气愤占据。 有了太后撑腰,众人望着洛兮的眼神也越加狠毒。 “那日,皇上只是在臣妾殿中吃了一碗素面,次日便下旨开支节俭,仅此而已,臣妾也不知为何。”洛兮有一时的愣住,这是在给自己扣多大顶帽子,嫔妃干政是要砍头的,这老太婆也太狠了,接着又道:“一碗面而已,又何来干政一说呢。” “洛妃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这样蛊惑圣上可是要杀头的。”雅妃在一旁不紧不慢,添油加醋道。 姜太后微微点头,也是,肯定是洛兮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哀家的血燕窝才没有的,只一阵工夫,太后就转变了阵营,看向洛兮的目光也带着阴鸷。 “若不是你的一碗面,皇上又怎么可能下旨,你蛊惑君心,居心何在啊?”老奸巨猾的太后对上伶牙俐齿的洛兮,不禁怒火中烧。 哎呀,洛兮被太后的野蛮深深折服,自己也不是个让人拿捏的主,“太后这话就不对了,皇上是何人,一碗面就能蛊惑君心吗?难道太后以为皇上是个傻子能这么好让人糊弄吗?” “洛妃你……大胆,你敢辱骂圣上,还妄想破坏哀家与皇上的关系。” “臣妾不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说节俭开支怪罪于一碗面,那么无异于拉不出屎来赖茅厕。”太后怒,洛兮也不吃素,一身宫服跪于殿中,她知道此刻翻脸归翻脸,但是不能不懂规矩,否则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眼神与太后直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成了无赖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一席话,众人脸色皆变,心中暗自高兴,这回洛兮死定了。 “洛兮。”姜太后脸色大变,被气得脸色**,“你……你敢出言不逊,顶撞哀家,来人……” “皇上驾到。” 起初姜太后还无心责罚洛兮,但是当看到洛兮眼中慢慢的不服气时,太后怒了,如今听到龙玹腾来了,不禁脸色也变了变。 “臣妾参见皇上。” “母后。”龙玹腾向姜太后行一礼,眼神 又扫过周围,终于在一人身上定格住,“都起来吧。” “什么风把皇上吹来了?”太后正襟危坐在高座上,即使龙玹腾的到来,她也没丝毫动作,望着龙玹腾冰冷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未曾减淡。 “朕来看看母后最近身体可好,想不到母后这里这么热闹。”龙玹腾三分冷漠七分邪魅的脸扫过一周,后宫大小妃嫔都在,当看到所有人都站起来时,唯独那抹淡蓝色的身影还不见起身时,眉头一皱,顿时眼中的杀气一逝而过。 “是啊,她们有孝心所以每日都会来哀家这里请安,陪哀家聊天给哀家解闷。”姜太后脸上一抹狠色闪过,“但是洛妃你可知错?” 龙玹腾见状,问道:“洛妃犯了什么错?惹得您老人家这么生气。”这个小猫儿就没有一天不惹祸的时候。 “你问她吧。”太后轻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洛兮看了半天。 “洛妃,你说你怎么惹得太后生气了?”看着洛兮像是认错一般嘟着一张小红脸,把头低着,龙玹腾嘴角一抹笑容划过,难得犯了错还这么听话。 洛兮低着头,嘴里却是在嘀咕着,怎么每回都有龙玹腾这个衰神啊。 “洛兮。”龙玹腾见洛兮还低着头杵在那里,又大声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到。”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洛兮被龙玹腾的声音惊醒。 “你说你怎么惹太后生气了?” 洛兮瘪瘪嘴,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就连雅妃的那两句添油加醋她也学的有模有样,仔仔细细,唯独忽略了那句拉不出屎来赖茅厕那句话,一席话下来,只见雅妃脸色惨淡,太后脸色铁黑,龙玹腾眉头紧蹙,最后,洛兮默默低下头,“太后娘娘,臣妾知错。” “皇……皇上,洛妃还对太后娘娘出言不逊,如不惩罚,实在难以堵众人悠悠之口。”雅妃咬牙,看向洛兮的眼神愈加歹毒。 “哦?她还说了什么?”龙玹腾冰冷的眼神似要射穿雅妃,这个女人,和她姐姐相比,真是差的太远了。 “她……她还说太后娘娘拉不出屎来赖茅厕。” “放肆。”龙玹腾当即大怒,眼神却是看着雅妃。 “不……不是臣妾,是洛妃说的,她说的。”雅妃被吓得面色苍白,当即跪下,手臂颤巍巍地指着洛兮,“是她说的。” 洛兮也不是傻子,被别人这么指着,自己还无动于衷,那不等着被人打嘛,“太后娘娘,皇上,臣妾顶撞太后娘娘却是不懂规矩,臣妾知错,但若说臣妾干政,臣妾抵死不认,还请皇上明察。” 龙玹腾挑眉,心中一笑,难得惹祸的小猫会自动认错,不过,此事若要帮她脱难,可并非容易。 “既然洛妃也认了错,皇上看哀家如何惩治她?”太后缓了口气,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怒火。 全场安静了,龙玹腾抿唇,“母后,节俭开支一事的确不干洛妃的事,是朕亲自下旨,和洛妃无关,洛妃也因此受了点冤,对于她的鲁莽朕便不多追究了。”这句话说完,众人虽点点头,但也有不甘心的。 此话一出,洛兮也是呆楞了半天,看向龙玹腾的眼神顿时放光,啊天使。 “但是,对于洛妃的出言不逊顶撞太后,朕要重重责罚。”龙玹腾看着洛兮的脸色不知喜怒,“洛妃不懂规矩,朕罚你在太后殿前跪两个时辰,手抄《女则》两百遍,以消太后怒气。” 整句话说完,全场顿时服气了,洛兮张着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顿时惊呆了,还以为龙玹腾是来拯救自己的,这下看来,哼,狗屎。 这一日,天气大好,艳阳高照,而洛兮则挺直身板跪于万寿宫前,额角的汗水顺着发丝垂直而下,乍一看,洛兮的小身板在偌大的宫殿前显得更加渺小。 太阳炙热的光芒打在洛兮身上,伴着她今日穿的一袭蓝色裙子,好不耀眼,是不是会有嫔妃请安出入,皆是偷偷瞄一眼匆匆而过,生怕自己也摊上事。 “活该,哼。”雅妃一袭红装站于洛兮面前,居高临下,轻蔑地目光恨不得射穿洛兮整个身体,身边还站着几个贵人,只是她们都不敢上前,“妹妹们都看看吧,这就是不懂规矩的下场。” 洛 兮缓缓抬头,凌厉的目光与之对视,尽管比她矮了一大截却丝毫不胆怯,“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屡次与我为难?” “哼,无冤无仇,本宫看你是贵人多忘事吧,我姐姐是谁害死的,不是经你手吗,她惨死于江河之中,你还敢说与你无关吗?”一提起这件事,雅妃就像疯了一样,脸上的表情狰狞,让人不由地后退。 “那日游湖,坠河的不只有你姐姐一人,我也险些丧命。”许是气力都被耗的差不多了,洛兮的语气舒缓了许多,若是换做平时,洛兮可能还会站起来和她打一架,可是现在,自己是有心无力。 “那是你算计不精。” 洛兮沉默,也不想在做无意义的解释,这件事情也就是让龙玹腾对自己产生隔阂的重要原因吧,不过细细想来,那日两个庶出的姐姐突然找自己去游湖恐怕也存了害人之心吧,“你姐姐的死是不是我害死的,或许某些人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一句暗藏深意的话顿时让雅妃一惊,一瞬间的错愣,“你胡说,人是你设计害死的,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应该更清楚。”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而下,洛兮不去理会,尽管气力耗尽,她也要高傲。 “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雅妃食指指着洛兮的手有些微颤,被气的面红耳赤。 “你也配。” “哼。”雅妃一抹阴鸷的笑浮现,“近日宫中节俭,本宫可听说,皇上赐了许多贵重物品给凤栖殿,今日看见洛妃妹妹身边的宫人的穿着才知晓,原来传言并不假。”雅妃话题一转,眼神扫了一眼站于远处的小柚子和佐佐两人,因为是洛兮独自受罚,所以她们只能站在远远一处干等着,连撑伞也不能,心里早已焦急如焚。 “你我二人恩怨,不要牵扯到旁人。”洛兮最在乎的就是身边的人,若是有人妄图伤害她身边的人,那么,自己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皇上赏赐的东西我也无心想要,各位若是有需要的,随时去凤栖殿拿便是了,我不在乎。” 第四十五章 雅妃的妒忌 洛兮语气轻吐,说的风轻云淡,对于龙玹腾给的那些不具感情做给外人看的东西,她一个也不想要。 “好啊,各位妹妹可都亲耳听到了,洛妃妹妹大方,咱们也别跟她客气。”雅妃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径自越过洛兮走过,但对于龙玹腾对洛兮的关注,雅妃心里是妒忌的,“那就多谢洛妃妹妹了。” 洛兮嘴角一抹无奈的笑,对于这些宫妃,洛兮心里是同情的,对于雅妃,洛兮生出一丝怜悯,她才是这深墙之中最可悲的。 “小姐,两个时辰也到了,您起来吧。”小柚子快步跑过来,守在洛兮身旁感觉一分一秒都是深渊,看洛兮不见动静,小柚子有些担忧之色,“小姐?” 洛兮两眼放空有些无神,额头的大汗说明她正拼命维持着自己的体力,苍白的脸色着实让人心疼,语气有些虚弱无力,“我的腿麻了,扶我一下,嘶~”倒吸一口气,洛兮任由小柚子和佐佐从地上提起来。 “小姐,那个雅妃简直太可恶了,连同太后一起欺负您。”佐佐顿时大骂,一脸的怒火,却又无奈心中怒气无处发泄。 “好了,小点声,别人听了去又是一番计较,雅妃固然可恶,来日方长,不怕没时候教训她。”洛兮倒抽口气,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小柚子身上,“现在,扶我回去,龙玹腾这个狗屎,忘恩负义,这笔账我记下了,回头一起算,还有那个死老太婆。” 骂完一整句话,洛兮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费劲了大多的体力。 “小姐不要说了,省些体力,我们扶你回去。”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搬到清雅居去,洛妃娘娘大方,这些东西无福享用,那本宫就替她保管这些东西好了。”雅妃一脸嚣张气焰,深色红袍映在太阳之下甚为刺眼。 凤栖殿院中有洛兮精心种植的一片草原,没有篱笆圈着,为的就是掩饰一下整个宫殿的庄严气息,而此时的雅妃正站在草铺之上,指指点点地吩咐宫人搬着东西,皆是龙玹腾赐给洛 兮的,让人看着这些东西分外眼红,同来的,还有几位贵人。 “小姐,慢点,马上就到了。” 正当小柚子和佐佐掺着四肢无力的洛兮回宫时,刚进殿门前,一眼便望见凤栖殿里人来人往,一眼望去便看见一身刺眼红装的雅妃站在草埔之上,一旁藕粉色宫裙的婢女正为她扇着扇子,“都给本宫仔细着点,这可是皇上赐的东西,磕着碰着小心你们的皮。”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小柚子见此形势,怒气终于忍不住了,愤怒的眸子望向雅妃,恨不得冲过去抽之而后快。 “妹妹这么快受罚回来了?”雅妃见状也不叫停,一脸悻悻的模样,“这不刚才得了妹妹的同意,说是皇上御赐的东西让姐妹们尽管拿,你瞧,姐姐可没客气啊。”一边说着,雅妃还不忘四处看看还有什么可搬走的。 “本宫看这凤栖殿里的东西雅妃娘娘也搬的差不多了,也该带着你的人滚出去了吧,也省的本宫让人将凤栖殿里里外外打扫一遍,难免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会恶心的吃不下饭去。”洛兮推开了左右人的搀扶,慢慢走到雅妃面前,每一步皆是煎熬,两眼与她平视,毫无惧意。 雅妃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顺手拿起一旁太监端过来的琉璃盏,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接着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娘娘……”一声玉器与地面的撞击声,吓得四周宫人皆是一跪。 “本宫还以为这皇上给的东西是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是些平常的摆件罢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就连洛兮也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而后又镇定下来,“怎么打碎御赐之物,雅妃似乎很得意啊。” 瞥一眼地上的玉屑残渣,洛兮微微一笑,“不知道皇上知道你故意打碎御赐之物会作何感想?” “你休要拿皇上来了压本宫,再说皇上有空管得了你这些闲事吗?”雅妃狠毒的目光看向洛兮,脚下肆意狠狠踩着草埔,“哎呀,这是什么东西搁着本宫的脚。”低头看 去,雅妃不禁下意识地狠狠踩了地上一抹淡蓝色植物一脚。 “你太过分了。”洛兮狠狠一把推开雅妃。 “啊……”熟不知洛兮用力过猛,将雅妃整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洛兮,你放肆。”一声洪亮的男声响过,瞬间凤栖殿里所有人跪倒一片。 “皇上万岁……” 洛兮蹲下身去看那朵蓝色的小草,像是没听见龙玹腾愤怒的声音,手轻轻摸着蓝色的叶子,脸上有些心疼,这是自己花费几个月心血养殖的草药啊,每日都会取一滴血喂养着实辛苦,让她一脚说踩就踩了。 “洛兮,给朕起来。”龙玹腾大手一把抓起洛兮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架起来,阴鸷的眸子没有一丝热度,“这是怎么回事?” 洛兮眸中闪着泪光,看向雅妃的眼神愈加愤恨,“今日你毁我药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洛兮……”龙玹腾火山再次迸发,抓着洛兮的力度加大,但看她眸中的泪光,不知不觉心中却漏了半拍,“朕在问你话。” 洛兮被龙玹腾抓着,胳膊疼的让她直冒冷汗,眉头紧蹙,眼睛有些无神地看着龙玹腾,想起他今日的责罚,怒火在蔓延,她现在就像一只委屈的小猫,委屈没处说,“你放开我。” 洛兮显然有些失去理智,单手推着龙玹腾钳制自己的大手,一边又发疯似得原地打转,甚至差点要伸腿去踹龙玹腾,结果被他躲过了,“放开我,不要你管,你们都不是好人。” “洛兮,给朕停下来。”龙玹腾双手扳着洛兮的双肩,不让她打转,他知道她今日委屈,可是刚才亲眼看见洛兮推到雅妃,龙玹腾顿时觉得责罚对了,“你如此不懂规矩,看来今日朕没责罚错。” 洛兮愤怒的杏眸与龙玹腾直视,而后又将头转向了一边,口气抽泣一声,忍住了所有泪水,让他亲眼看见自己推到了雅妃,自己无处辩解,尽管心里委屈,洛兮还是忍住要大闹的冲动。 “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又要罚我吗?是杖责还是罚抄?” 洛兮眼神看一向早已被人扶起的雅妃,只见她嘴角带着阴笑,想必又要让她看笑话了,洛兮回给她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笑容,不禁让雅妃打一寒颤,洛兮深吸一口气,自己和雅妃这个梁子结大了。 “你……”龙玹腾看着洛兮失望的眼神中带着坚强,心中就像长个根刺一样,扎的他心痛,“你如此冥顽不灵,实在不能承担四妃之职,即日起洛妃降为嫔位,禁足反省,没有旨意不得外出。” 旨意一下,有明里笑的,暗里哭的,笑的是洛妃失势,哭的是主子不争气奴才自己跟着受罪。 “呵,不过一场梦罢了,昨日还恩宠万千,今日便成戴罪之妃,我以为你待我会有不同,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洛兮依在窗前,迎着萧风瑟瑟,眼神望向遥远的天际,像是一只困在鸟笼的金丝雀,外面一定很美,只是自己看不到了。 降黜旨意已下三日,原本热闹的凤栖殿中一片空寂,洛兮将一些趋炎附势的奴才打发走了,只留了小柚子、佐佐、小夏子、小冬子四个在殿中。 “小姐,将他们打发走了,咱这殿中一下子清净不少呢。”佐佐看着洛兮苍白的侧面,一脸苦涩的笑,手里递上一杯热水,“小姐不喝茶,我烧了一壶热水,小姐要多喝水,保重身体。” “人少了反倒事儿也少了。”洛兮嘴角轻笑,我不需要随风倒的墙头草,我只要忠于自己的朋友,那些各宫安插的眼线,这不正是一个除掉他们的大好时机吗? “娘娘,这是内务府今日送来的贡品,我看了看,除了有些不新鲜的果子,连分量也少了。”小夏子双手抱胸,一脸悲愤,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个头头。 “无妨,墙倒众人推,何况我是一个不受宠又被降职的嫔妃呢。”洛兮对于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一向都不在意,“对于一些视力的小人不计较也罢。” “依我看小姐你就是心宽。”小柚子噘着嘴,有时对洛兮这种毫不在意的样子很是无奈。 洛 兮一笑而过,她也不是不在乎,反而越是在乎就越是心痛,就像自己发现对龙玹腾无形中蔓延的情愫,自己必须把这种情愫扼杀在摇篮里,因为结局不可能,“洛府怎么样了?” 别看洛兮被困深宫,但还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洛兮被禁足,但身边的婢女却可以出入宫外,就像现下,洛兮已在宫外的无忧阁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同时在洛府也安插了眼线,对于洛府那两对母女的动作她易如反掌。 “小姐,前几日洛府里广招大夫,听说是二夫人病的不轻呢。” “知道是什么病吗?” “听说这病每日弄得二夫人奇痒难忍,起初还没什么,慢慢的皮肤开始有里到外溃烂,到现在二夫人几乎是见不得人了。”小柚子一边说着一边脸上还露出恶心的表情,“我看二夫人纯属是活该。” “无妨,她死不了。”洛兮噬笑,脸上有一丝丝得意,好像再说是的,二夫人的病拜我所赐,上次的毒被鬼先生侥幸解了,这才可没这么幸运了。 “小……小姐。”小柚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兮,一手捂着惊呼的嘴,“是你搞鬼?” 洛兮眨着一只眼,一脸无辜,“我有说是我吗?”没错就是我。 “小姐小姐,你快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佐佐一脸崇拜的搂着洛兮的胳膊,还别说,自家小姐头脑发达四肢健全,但最让人膜拜的便是她的一手盖天的医术了。 洛兮伸手对佐佐就是一个爆栗子,“你呀,我也只不过在她们每日用的碳火里加了点料罢了,让她尝尝苦头,看她们还怎么在洛府嚣张。” “哦,原来小姐入宫前说送了一份大礼给二夫人,原来便是这个啊。”小柚子似懂非懂,对洛兮膜拜,突然脑子里生出一丝邪恶,“如果把这个用在雅妃身上……” “不可。”还没等小柚子臆想完,洛兮一口堵住了她的话,“深宫之中不比家里,出了事没人替咱们顶着,若是雅妃出事,矛头一定会直指咱们,不可冒险。” 第四十六章 宠妃无度 何况龙玹腾是那么不信任我,洛兮暗叹,一提到雅妃,自己便有点咬牙切齿,我那用血浇灌的蓝夭草啊,心疼死我了。 “可是,小姐……”小柚子欲言又止,原以为皇上是宠着小姐的,可是一旦遇到雅妃,遇上徐家的人,皇上总会无形之中让小姐受伤。 “离下元节还有多久?” “小姐,还有五天,听说这次下元节大皇子会回来过节。” “哦。”过节本来与自己无关,只是你到过节时刻自己的心里便不免会想家,“我为姐姐调制了新的药丸,明日小夏子出宫为我捎带给大姐吧。” “是,娘娘。” “姐姐,我来找你玩了。”一个女孩随着声音而入,没有经过任何人指引,显然是摆脱了下人偷偷就进来的。 洛兮转头有些惊讶,“锦阳?” 洛兮没想到这个小公主会来,自从上次御花园只有一面之缘,洛兮没想到自己这种地步竟然还会有人来探望。 “洛兮姐姐。”锦阳小跑几步一把搂住洛兮的腰,仅仅十岁的锦阳个子不算太高,小脑袋才达洛兮心脏的高度,“洛兮姐姐,自从上次你送我回去之后我听说你受伤了,一直想来看看你,可是他们都不让我出来……”龙锦阳稚嫩的小脸上显出一副悲伤,“姐姐你好点了吗?” 洛兮冲她温柔笑笑,“放心吧,姐姐没事。” 捏着龙锦阳红润的小脸,或许从一开始,这个小姑娘便知道自己的身份。 也是,依着龙玹腾的心思,他肯定会制造一个宠幸洛妃无度的假象,让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让外臣来批判我,以达到制约洛家的作用,明面上尊父亲为两朝元老,实则上,他在架空父亲的权利,难道他已经开始对付洛家了吗…… “姐姐?”龙锦阳的叫喊打断了洛兮的思考。 “嗯?” “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锦阳,欢迎你来我的宫殿做客。” “那我以后都可以来吗?”龙锦阳看着洛兮 总有种亲近的感觉,和洛兮相处不似平常那个腼腆的小女孩。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住在这里都行。” 其实洛兮是喜欢安静的,若是凤栖殿里多了个能闹的孩子,或许自己还会心烦,但是一想到龙锦阳的母亲不在身边,她便产生了一丝同情之心。 “太好了。” “小姐?”小柚子用眼神扫一眼龙锦阳,而后又看看洛兮,似在问她,这是谁? “她叫锦阳,是越太妃的女儿。”洛兮将龙锦阳的身份一带而过,“你去拿点点心过来吧。” “是。” 龙锦阳的到来,明显打破了凤栖殿的死寂,龙锦阳一会儿为大家唱歌,一会儿和佐佐她们跑来跑去捉迷藏。 仅是听着这无邪的笑声,洛兮不由地发自内心的笑了,“扑哧~你们慢点跑,别摔着。” “娘娘,皇上身边的宫人来了,说是皇上诏娘娘去养居殿用膳呢。”洛兮几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小东子进来禀报。 几人皆是一愣,莫名的为洛兮担忧。 “既然皇上召见,那我就去,你烦请公公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就去。”比起让人的不安,洛兮则更显得从容,只是心下揣测龙玹腾要做什么。 养居殿,顾名思义,是龙玹腾的私人宫殿,除了宿在各宫嫔妃宫中,龙玹腾最多的还是住在自己的养居殿。 一进门,便听见了一道刺耳的声音,洛兮不由地的一皱眉。 “皇上,您太坏了……”这是雅妃的声音? 洛兮撇撇嘴,难不成让我来参见活**的?还真有雅兴。 “臣妾参见皇上。” 待见到龙玹腾,洛兮也不正眼看他,面无表情,刻意忽略的一旁的雅妃,扫一眼她,又是大红色的宫装,洛兮脑子里瞬间蹦出一个词,红毛鸡。 “洛嫔妹妹你来了。”雅妃脸上堆满笑容,一步步扭过来牵上洛兮的手,“本宫跟皇上刚才还说到你呢,瞧这不就来了。” “雅妃娘娘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难道你不知 道强颜欢笑挤出来的全是皱纹么。” 洛兮巧妙地躲过雅妃伸过来的手,退后一步,正眼也没瞧她一眼,眼神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冷冷一笑,“打扰到二位用餐,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来了就坐吧,一起用膳。”龙玹腾深邃的眼神想要望穿洛兮的心思,无奈,却不能和她的双眼直视。 洛兮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到美食就撒欢儿了,嘴角勾起,“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雅妃娘娘也应该不会介意吧,哦?”不等雅妃反应,洛兮已经下筷子了,夹一口五**进嘴,嗯,香,赞一个。 “怎……怎么会?”雅妃脸上一丝尴尬,眼神看向龙玹腾正用一种暖暖的目光看着洛兮,拳头死死攥紧,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永远得不到他这个温柔的注视,以前是徐问言,现在是洛兮,我不甘心。 “咦?雅妃娘娘坐啊,你不饿吗?”洛兮怎么会没注意到雅妃眼中的恨意,只是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这么恨。 “看着妹妹吃就好了,来吃鱼。”雅妃挤出一丝体贴的笑意,夹了一口鱼肉放入了洛兮的碗中,“你多吃一点,太瘦了。” “哇……”洛兮没忍住,将嘴中的食物全数吐了出来。 “怎么了?”龙玹腾迅速站起身,轻拍着洛兮的后背,眉头微蹙,丝毫不嫌弃洛兮吐的秽物。 “恶心,呜……”洛兮抚着胸口,脸上憋的通红,嘴角却有一丝让人琢磨不着的邪魅。 不过她的表现太过于逼真,着实吓坏了龙玹腾,“来人,快传太医。” “没,我没事。”自觉戏演的太逼真,洛兮又开始收场了,一手扶着龙玹腾艰难的直起身,“只是闻到腥味有些反胃罢了,臣妾没事,皇上不必担心。” “真的?”龙玹腾探究的目光看着洛兮被呛的通红的小脸,怀疑的程度大大下降。 “倒是臣妾毁了一桌的饭菜,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雅妃娘娘。”洛兮头一次 贤惠的模样,倒是让雅妃更加窘迫。 “额,妹妹没事就好。”这次自己还能说什么,就连皇上看自己的目光也略带不善,“妹妹的身子重要,臣妾看还是传个太医来瞧瞧吧,这样,皇上和臣妾也好放心。” “嗯。”龙玹腾也默认点点头,看刚才洛兮痛苦的模样,唯有太医看过自己才放心,眼神示意身边的万德全去传太医。 “真的不用了。”洛兮猛的站起身,挡住了万德全的去路,冲他挑挑眉,又原地转了一圈,“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了么,额,头晕。” 原地转着圈圈,也不知是真的头晕了,洛兮的脚步顿时不稳,差一点便跌倒外地,龙玹腾迅速的接住才没有让她和大地拥吻,“你慢点。” 语气虽冰冷但却带着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宠溺。 或许真的是鱼的腥味冲到了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洛兮的眼神的迷离的,但当自己与那双深邃的紫眸直视时,瞬间便如同梦中惊醒一般,望着那双幽深紫眸,她望不到他心思的尽头,偶尔把自己捧上天,有时却又把自己推入无尽的深渊,到底哪个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呢? 站起身轻推开了龙玹腾的怀抱,明明深刻的明白这个男人自己不能沉迷,而往往自己却总是沦陷在他的温柔中,目光冷冷的转头,“臣妾无碍,一个地位卑微的嫔妃还不值得皇上如此劳心,臣妾的过错。” 龙玹腾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心中竟有一丝无奈,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洛兮那句固执的话,“我算皇上的什么?不过一枚棋子罢了。”龙玹腾眉头紧蹙,嘴唇微动,却不知要说什么。 “哦,对了,皇上还没说今日找臣妾来所谓何事?”洛兮聪明的转移话题,她可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争辩她和龙玹腾的小仇恨。 “啊呀,你看,臣妾倒是忘了,因为一些琐事让本宫和妹妹心生隔阂,所以想借着皇上的面帮忙化解我们二人之间的恩怨。” 龙玹 腾撇撇雅妃又看看洛兮,眼神似是在跟洛兮说,看看人家的胸襟,再看看,整日就知道记得朕的那些小怨愤。 “我们有恩怨吗?我怎么不知道?”洛兮自然晓得龙玹腾眉眼中的挑衅,心里对他的鄙视又大大加深,一副‘你完了,龙玹腾’的表情。 “看看,朕也没想到洛兮这么心宽,还不记仇,看来是雅妃你多虑了。”龙玹腾邪魅的笑容不禁让在场的人打了一个寒颤。 “是啊,是啊,是臣妾多想了。”雅妃陪衬着僵硬的笑容,紧紧攥拳,整个过程,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洛兮和皇上眉来眼去,不禁心里有万分酸楚。 “不过臣妾还有一事,着实让人头疼。”雅妃缓了缓脸色又道。 “什么事?”龙玹腾看洛兮脸色好转了,才正了正面色,朝万公公使了个眼色让他打扫一下现场,而后又看向了雅妃。 “这不下元节将至了嘛,皇上您又把安排宫中庭宴的重任交给了臣妾……” “这有什么可头疼的,若你实在不能担当,那就换别人。”显然对于雅妃这种搔首弄姿的作态,龙玹腾也会不耐烦。 “哦那倒不是,只是今年的下元节与往不同,大皇子会回来,而又正巧刚上诛日国使节来访,所以臣妾觉得这宴会之上的表演便成了重中之重,皇上也知道宫中的乐坊大多平俗,为了显示我朝的尊贵与威严,臣妾认为该有一个琴棋书画皆懂之人来训练他们,到时一定让他国惊艳。” 雅妃此言一出,也着实让洛兮也惊讶了一番,这个女人精于后宫算计,什么时候脑子够使,能为国家争光了? “哦?那依爱妃看该选谁来训练乐坊呢?”龙玹腾转变了语气,大手抚上雅妃的脸,细细摩擦着她的下巴,若不是洛兮脸上的疤痕,她的面貌决不亚于徐问雅。 “皇上。”洛兮适时打断了两人的暧昧,“矛盾也化解了,臣妾还是还是告退了。”说着,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第四十七章 下元节献曲 “妹妹等等。”雅妃小跑追上洛兮,一手拉住她,又冲龙玹腾谄媚笑笑,“皇上,臣妾未进宫之前便听闻洛嫔妹妹琴棋书画名动京城,所以臣妾想让妹妹来担此重任,可好?” “不好,我拒绝。”洛兮想也不想看也没看龙玹腾,直接回绝掉。 龙玹腾挑眉,心中却有微怒,这个小女人就这么任性的说走就走,至于雅妃说的琴棋书画?是她吗?认错人了吧,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我看是胸无点墨吧。 “妹妹太谦虚了,此事你来最好。” 至此洛兮才知道掉进了陷阱,顿时脸色黑了又黑,一手甩开雅妃遏制住自己的手,“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乐坊是该找个通懂的人来教。”龙玹腾看向洛兮,脸**黑,“既然雅妃推荐洛兮,那就让你来试试,若是教不好,当受责罚。”让你再给朕使脸色耍小性。 似是意料到洛兮的小苦脸,龙玹腾便心情大好,他知道洛兮不懂琴棋,更别说让她来训练乐师了,但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他要让洛兮忍受不了时来向他认错。 洛兮埋怨的小脸冲着龙玹腾翻白眼,心里早就骂了他几万遍,嘟着小嘴,甚是可爱。 “还有事?”龙玹腾看着洛兮,嘴角不禁勾起。 “既然要臣妾接管乐坊,那么有几个条件是皇上必须应允的。” “说出来听听。” “第一,我要把乐坊的人接到凤栖殿内。” “方便你训导,准了。” “第二,所有乐坊的人需在凤栖殿住上五日,而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不过分,但是男乐师除外。” “第三,恢复我的自由之身。” 等到洛兮说完第三点,龙玹腾眉头紧蹙,他把恢复她的自由就像让她离开后宫一般沉重,沉默了半晌,“解除凤栖殿的禁闭,洛兮可以自由出入。” “还有呢?”洛兮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就像囚犯期待恩赦一般。 “还有什么,条件太多了,与训练无关的不可再提了。”生怕她提出要离开自己的筹码,他便有些心慌。 洛兮瘪瘪嘴,咽下了后半句话。 转头再看向雅妃幸灾乐祸的表情时,洛兮只觉更加恶心,眼神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嘴角却勾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都城人人皆道,洛家四小姐相貌丑陋,胸无点墨,之前,被选妃入宫已经使得她名声大噪,现如今,又将宫中 的乐坊交由她手里接管,顿时,又使得后宫满处非议,她倒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本就萧瑟的院落中多了一片绿草地,那是洛兮特意花心思培植的花草,到了冬天也依旧长青,院中除了几处绿植,最显眼的便是一把躺椅,和躺椅之上的一袭浅紫色披风,此时,洛兮正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娘娘,您若是有什么安排大可吩咐奴才,只是乐坊不排练真的好么?”乐坊的主事是一位老来学问的老头,此时正小心翼翼的问着洛兮。 接管乐坊已经第三日,然而这位娘娘似乎并没有几分想要特别管理乐坊的意思,按耐了两天,老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来问问。 洛兮也不回应,这位李乐师年轻时就在宫中当值,想必对于节庆礼乐他懂的最多,可就是对于这种人,洛兮越是不能相信,李乐师虽说为人老实点,可谁会知道他是那个宫里收买的人呢? 洛兮抿抿唇,久久不回复,“你先回去吧,本宫自有安排。” 一句话弄的李乐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娘娘……”这下元节且不说皇上极为重视,到时候还有外来使…… “来人,送客。”不等李乐师说完,洛兮就厉声招呼奴才送客,语气中透着硬气,惊的李乐师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悻悻地回去。 短短五日,凤栖殿中没传出一丝琴乐之声,在外人看来,洛兮就是传言之中胸无点墨,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废物,明眼人只等着下元节之夜看她的笑话。 “小姐,都准备好了。”佐佐将抱来的七弦琴置于桌上,看着洛兮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着实担心“小姐您真的有把握吗?” 洛兮侧眼看向佐佐,故作担心,“哎,不知道呢。” “啊?那小姐还不加紧练练,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不了,本小姐太懒了,不想起来,再睡一觉,一会儿记得叫醒我,莫要错过了时辰。”要知道晚上才是好戏连台呢。 因着晚上的宴会要早早准备,洛兮也没睡多少,早早地起身准备。 “小姐今日穿什么?那件大红色牡丹图的衣服如何?”小柚子是第一次见宫中的节庆,兴奋一点自然是难免。 “太艳了。”自己本就不喜欢红色,因为它太耀眼了,更何况依着徐问雅的脾性,红色貌似是她的最爱,“素一点就好,不要太招摇了,就那件白色的吧。” “ 啊?这也太素了吧。” “主角不是我们,自然要低调一些,好了,你的性子也要沉稳一些,不然会吃大亏的。”经过入宫以来这些日子的经历,洛兮渐渐懂得了隐藏锋芒。 “是,奴婢记下了。” “走吧,时辰不早了。” 宴会地点设置在了中殿,离凤栖殿不远,但洛兮先要去向太后请安方可再去参加宴会。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 “妹妹怎的来晚了,凤栖殿离这里可不远吧?”雅妃一脸无害的笑容,不出洛兮所料,她今日果然是一袭大红色宫装,胸前搭配着一串蓝色的玛瑙项链,脸上的妆容华丽却有一种俗气,让洛兮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臣妾去万寿宫请安,太后多留了臣妾一会儿,来迟了一些,还请皇上恕罪。”洛兮的话语很淡,淡得没有一些情感波动,眼神没有看向龙轩腾,只是嘴角一直附着的笑让其他人看的分外迷人。 龙轩腾眉头深锁,看着洛兮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探究和懵懂的情愫,今日的她一袭白色茉莉连衣裙,点点妆容点缀,梳着一个流云髻,额前的细发刚好挡住了她额头的伤疤,却有一种美的不可方物的感觉,比起其他人衣着的绚丽,洛兮的白色到更添几分静雅,不禁让龙轩腾心里勾起涟漪。 “入座吧。” 下元节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小节,往年宫中也只是设宴君臣同乐,今年的节庆,一来是后宫充裕了嫔妃,二来是外来使节觐见,因此,今晚要比以往更加热闹些。 皇上座于主位,龙轩腾没有立后,因而左右雅妃青妃位于其次,因着洛兮前两日被降级,现在只能按照嫔妃的位份坐在最后一排,龙轩腾的妃子本就不多,一眼望去,各个都是浓妆艳抹,格外耀眼,反倒是洛兮,万花丛中显得格格不入。 “诛日萧然参见皇上。” “是他。”洛兮的眼眸不禁睁大,听着这声音分外熟悉,别人可能不认得,这不是那日挟持我的刺客吗?洛兮心中掂量着。 “本王此次来是朝贺的新君的,诛日与南鹭永结同盟。” 这话听在别人耳边有些荒唐,新帝登基一年了,才来朝贺,是有多看不起南鹭国。 因着自己是最后一排,洛兮自己也就不会顾忌龙轩腾,更何况谁会无聊来注意自己这个小嫔妃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小心多饮了两口酒,面色顿时羞红,抬眸 扫视着周围,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扭头看向宾客席,双目对视,让洛兮有种窒息的感觉。 萧然的位置与他相对而坐,看的出他已经看洛兮很久了,洛兮举杯冲萧然敬酒,浅笑安然,他应该以为我不会认出他来才对。 “皇上,喝酒聊天多没意思,臣妾可听说洛嫔还准备了更精彩的歌舞呢!”见龙轩腾正是兴头上,雅妃还不忘推波助澜。 “嗯?爱妃不说朕倒是忘了,洛嫔的歌舞可准备好了?”龙轩腾带着点玩味看向洛兮,眼神中沉醉之外还有探究,从刚才这个小女人就没有一眼注视朕,反倒是跟别人眉来眼去,不禁让龙轩腾心中恼火。 “萧王爷,南鹭国歌舞盛行,此次来,你可有眼福见识到我南鹭国第一才女的技艺了呢!”雅妃适时地补上一句,众人都知洛兮一个废物,既不懂诗词歌赋,又不擅琴棋书画,接下来,众人可是以一个笑话来看的。 “本王只知道南鹭国第一才女徐问言,莫非这位娘娘便是?” “第一才女的名声臣妾可担不起,也不敢担得起。”洛兮站起身,冷厉的眼神看着雅妃,转而平淡地向龙轩腾行礼,“皇上交给臣妾的乐坊还未排练好……” “什么?妹妹还没排练好?这不是要丢咱们南鹭国的脸吗?”雅妃一脸地嘲讽,嘴角上扬,就知道洛兮这个废物没有什么本身。 “是,所以臣妾只能自己来了。” “妹妹不是在开玩笑吧?” “圣上面前,臣妾不敢。”洛兮嘴脸勾起一抹浅笑,看向龙轩腾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既然如此,朕准了。” 洛兮嘴脸的弧度加深,“既是如此,臣妾听闻六皇子精通琴乐,所以想请六皇子以七弦琴伴奏。” 不等龙轩瑾回答,洛兮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分乐谱就拍在了他的桌上,洛兮冲他加深了笑意,“这谱子本宫相信六皇子一定能看懂,多谢了。” “这……”龙轩瑾瘪瘪嘴想说什么,可看向龙轩腾那腹黑的脸便收回了后半句想要拒绝的话,“好吧……”宝宝心里委屈,可是宝宝不说。 琴声轻起,伴着点点风铃的清透,洛兮一袭白衣入场,脸上特意带上了一枚银色蝴蝶面具,手中拿着两根小铁棍,用来敲击风铃,粉色的舞鞋伴着乐声旋转跳跃,宛若翩飞的蝴蝶,吸人眼球。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 “我 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着。” “像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秋悲,北海有墓碑……” 一曲停,一舞闭,众人有眼泪漱下的,有沉浸在曲中还未醒来的。 看着洛兮脸上的面具,脑子里竟与花惜落的身影重叠,竟然如此相像。 “好。”龙轩腾拍手鼓掌,幽深紫眸中对洛兮对了几分赞许,“洛嫔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朕可要重重有赏。” “南鹭国歌舞名闻,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本王这次算是见识了。”萧然看向洛兮的眼神参杂着几分倾慕。 “臣妾献丑了,此次还要多谢六皇子和锦阳公主,六皇子琴艺果然名不虚传。” “哦?锦阳?”龙轩腾看向洛兮,嘴脸勾起一抹探究,“莫不是刚才的童声是锦阳?” “若不是公主与臣妾合声,恐怕也不会有如此天籁之音。”洛兮招手让锦阳上前来,一手拉过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臣妾没有什么想要的,皇上若要赏赐,就赐给公主吧。” “哦?锦阳,你想到什么赏赐呀?”龙轩腾眸色加深,登基以来格外注意其他皇子的动静,反倒忽略了朕还有一个妹妹。 “锦阳,说吧,想要什么告诉皇上。”洛兮看着锦阳稚嫩地脸上带着几分害怕,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让她放轻松。 “皇妹斗胆向皇兄请愿去皇陵为父皇守灵,照顾母妃。”锦阳的语气有些颤抖,因为他害怕龙轩腾的冷漠和严肃,但一想到母妃,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 第四十八章 朕不是让你禁酒吗 沉默了半许,龙轩腾紧抿的唇才开口,“锦阳有孝心,朕自然要成全。” “锦阳还不快谢恩。”洛兮没有想到锦阳会求皇上允准她去守灵,但一听到龙轩腾一口答应,不禁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嘴脸的笑意越发灿烂起来。 “谢皇兄。” 酒过三巡之后,已是深夜,洛兮也被酒意洗脑,硬是拉着六皇子灌酒,好在被身边的人及时拉走。 “小姐明知酒品不行,却硬是要喝。”见洛兮在殿里差点失了身份,只得把她扶出来醒酒,小柚子一边扶着洛兮,一边念叨着,像是大人在教训偷腥的猫一般。 被冷风吹的脸颊生冷,灌了一肚子凉风之后,洛兮的酒意才稍见减退,“没事,我可是千杯不倒呢!” “小姐又说醉话了。”无奈小柚子摇摇头,只得扶着洛兮坐在御河边的石凳上,“小姐且先坐在这里歇歇,奴婢去取些醒酒汤来。” “嗯,快去快回。”洛兮差点整个人载在地面上,招呼着小柚子去取醒酒汤,自己却在石凳旁吐了起。 “你没事吧?”抬眸却看见一块白色手帕递过来,吐过之后,洛兮整个人也清醒多了,挺起身来,看向面前的。 “原来是大皇子啊。”脑袋虽然有些晕,却还是清醒的,顺手结果他手中的手帕擦了嘴角,“谢谢。” “不客气。”大皇子龙轩傲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看在洛兮眼中却别有一番苦意。 “大皇子也是出来醒酒的啊,巧了。”正值冷冽的寒冬,冷风呼啸,不禁让洛兮打一冷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反正也是出来了,就不打算再回去。 “是啊。”龙轩傲似欲言又止,眼神中仿佛虚无缥缈地看向远方,又一阵叹息之后又道:“娘娘刚才好文采。” “额。”洛兮察觉出他脸上苦涩的笑意,冲他微微颔首,轻言道:“过奖了。” 这种苦涩的笑意看在洛兮眼里,却疼在心里,她懂他的这种失意 ,帝王之位的继承者一夜之间被人剥夺,即便活下来也是终日惶惶不安,时刻提防着别人使绊。 “悲情之歌,最难释怀。” 也不知是龙轩傲的自言自语,还是他与自己的对话,让洛兮有一种隔世之感,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向龙轩傲行了一礼,“很晚了,估摸着宴会也该散了,大皇子也回吧。” “等等。”刚要转身,便被龙轩傲叫住,洛兮的脚步被迫停在了原地,不愿再看向龙轩傲那副充满感伤的眼神,“殿下还有事吗?” “哦,没什么,刚才听娘娘的歌曲一时伤感,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此曲名为南山南,有时候悲悯的歌曲还是少听为好。”洛兮故意说出曲名,想必龙轩傲要问的是此曲名吧,洛兮倏尔一笑,“谢谢你的手帕等洗干净了我会还的,告辞。” 初来乍到,虽不懂深宫规矩,洛兮也深知在外面呆的久了未免也会被人以此为由挑起事端,更何况刚刚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处。 凤栖殿 “娘娘小心。”佐佐扶着晃晃悠悠的洛兮坐下,等不到小柚子,洛兮只好自己先回来了,抚着额头,酒意上头,“小柚子回来了吗?” “娘娘没与她一起回来吗?” “她去拿醒酒汤了,我在御花园等她,迟迟不见她回来就先回来了。” “时间这么长了,小柚子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洛兮轻按着太阳穴,听到小柚子还未回来,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吩咐着小夏子,“你派人去寻她,务必找到她。” “娘娘别担心,兴许是小柚子迷路了,不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娘娘有些醉了,奴婢先去为娘娘准备洗澡水。”佐佐安抚着洛兮,脸上的担心却没有表现出来。 “嗯。” “皇上驾到……” 不等众人反应,龙轩腾便踱步而入,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慌慌张张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洛兮毫无形象可言地趴 在桌子上,此时脑子本就不清醒了,更是被众人齐声的喊声吓了一跳,“喊什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消停。”酒精上脑,心情越发烦躁。 龙轩腾冷峻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不满,看着洛兮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心头的怒气欲加旺盛,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不禁惊怕众人,“你们下去吧。” “是。” 冥冥之中感觉自己被一股冷风包围,洛兮不走地皱眉,抬眸正好对上龙轩腾那对杀人的眼神,“皇上,臣妾参见皇上。”洛兮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重心不稳差点仰过去,好在龙轩腾大手迅速的搂住了她的腰。 龙轩腾眉头蹙的更紧,“今晚你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里呀?去参加晚宴了。”醉了的洛兮反倒不反感龙轩腾的怀抱,两只小手不老实地摸着龙轩腾腰间的玉佩,迷迷糊糊地回答问题。 “朕问你晚宴之后。”心头被洛兮挑起一股无名的欲火,一手挽着她的腰,用另一种大手嵌制住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晚宴之后,回来了呀。” 难得见她这么乖,如同一只被驯服的小猫依偎在龙轩腾怀里,双眼迷蒙,带着十足的挑逗和诱惑。 “你中途去了哪里?” “去……去醒酒了,然后……”实在困的不行了,洛兮打着哈欠,连连往龙轩腾身上倒。 “然后什么?” “然后遇到了大皇子,聊了几句就回来了。”感觉到龙轩腾不让宝宝依靠,洛兮越加大胆的伸着双手搂住龙轩腾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上面。 没想到洛兮会说实话,刚刚宴会之上,有奴才禀报御河边洛兮不安分守己与人私通,倒是让龙轩腾看了一出好戏,明知洛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却还是怒气冲冲直奔凤栖殿而来,想寻求一个洛兮亲口澄清的事实。 现在听着洛兮亲口说的话,龙轩腾的怒火瞬间消逝,大手环绕着洛兮纤细的腰身,看着她醉红的小 脸,不禁眉头微蹙,“洛兮朕不是说过让你禁酒吗?” “嗯?”被吵醒的宝宝不禁有些想哭,撅着小嘴表示不满,眼神迷离地看着龙轩腾俊美的容颜后又笑的十分灿烂,小手揉捏着他的脸颊,“龙轩腾,你可真美。” 最后一个字还未吐出便被吞噬在嘴中,龙轩腾霸道带着戏虐地吻,刚刚隐忍地欲火一泻而出,“洛兮你真是个小妖精。” 清晨醒来,洛兮一睁眼就看到龙玹腾放大的脸庞,心中感叹他生的如此俊美,一时间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看够了?” “额,皇上,您醒了?”洛兮尴尬笑笑,转移了目光。 见洛兮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龙玹腾侧目看着娇小的脸,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今日皇上不上早朝吗?” 洛兮小心翼翼问着,他不起床我还怎么睡觉,龙玹腾一个人就占了这床的一半,害得我晚上睡觉都“伸展”不开。 “爱妃不知道吗?今日休沐。”龙玹腾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洛兮的一缕青丝,幽深紫眸的邪魅一闪而过。 “呵呵,这个臣妾还真不知道。”尽管同处在一个被窝里,见着龙玹腾不怀好意的邪笑,洛兮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洛兮在塌上打了个滚,侧眼看龙玹腾闭目养神中,一点也没有起床的意思,打滚的幅度越来越大,我就不信折腾不醒你。 见洛兮这样一副能折腾的样子,龙玹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手臂一挥便将洛兮狠狠地揽在了身下。 洛兮挣脱不过,终于老实了,眼睛贼溜溜打转,脑细胞正思考着如何将龙玹腾这尊大佛请走。 感觉有只大手正在自己身上游走,洛兮愣了愣,紧紧捂住了龙玹腾揩油的手,脸色羞红,虽然咱是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也架不住这么撩吧。 “皇……皇上,该起床了吧?” 龙玹腾下巴抵着洛兮的肩膀上,呼吸间的气息打在洛兮的脖颈处,顿时惹得洛兮身 体轻颤,“乖,再睡一会儿。” 洛兮张张嘴,吐不出半句话,只是这暧昧的姿势让脸更烫了,动也动不了,洛兮轻叹,只能任由龙玹腾这样抱着…… 日上三竿,洛兮悠悠醒过来,身上的负重消失了,龙玹腾已经由人伺候着洗漱更衣了,对上龙玹腾那双幽深紫眸,总觉得他是在坏笑,洛兮猛的拉上被子,将自己裹成个球。 龙玹腾宠溺的笑着,撩起洛兮的被子,“该起床了,小懒猫。” 洛兮撇撇嘴,我还没睡够呢,故装听不见,翻了个身闭目养神,只是这一睡又睡过去了,再醒来龙玹腾已经走了。 “皇上呢?”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临走前还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娘娘睡觉。”洛兮看小柚子不怀好意的笑着,总觉得慎得慌。 “饿了。” “娘娘醒来的正好,皇上走后,太后娘娘体谅您辛苦,特命人给您送来了参汤补身体呢。” 说完,小柚子已经屁颠屁颠去端汤了。 洛兮看着桌上油花花的参汤,顿时有些倒胃口,仔细闻着这味道,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娘娘怎么了?” “这身汤是太后赐的?” “是啊,太后身边的嬷嬷亲自送来的,见您在睡觉放下汤就走了,嘱咐娘娘一定要喝汤。”小柚子说道,心里头觉得太后娘娘虽然罚了小姐,但人也不算坏。 洛兮眉头蹙着,心中不觉有些害怕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佐佐见洛兮眉头蹙着,眼神看向桌上的参汤仔细闻着这味道,说:“这汤味道怪怪的,是加了什么佐料吗?” “这里面加了芦根和干葛。”洛兮顿了顿道,“这两个都是性寒的东西,煮在参汤里,类似于避子药。” “什么?”小柚子与佐佐被惊到了。 佐佐看一眼门外,见外面无人,迅速的将参汤倒进了花坛中。 “这太后心太狠。”洛兮叹口气,难怪这几年后宫的嫔妃一直无所出,始作俑者竟然是她。 第四十九章 避子参汤 “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呀?”小柚子心里慌,有些害怕。 “不要慌,我们就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太后娘娘赐了参汤,理应谢恩赏,一会儿小柚子带上我研制的珍珠面膜给太后送去,就当我的答谢了。” 虽然小柚子心里怕极了,见洛兮如此淡定,自己也就静下来了。 洛兮看向窗外的天气,起风了,也意味着要变天了。 脑子不停的运转思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石桌,“佐佐,替我写一封信,今晚你出宫亲自交个我父亲。” 月色初上,洛兮踱步在庭院之中,心思深沉。 “娘娘。” “信交给我父亲了?”洛兮焦急问道。 “奴婢亲自交到了大人手中。” “他怎么说?” 佐佐面露难色,“大人说娘娘的意思他知道了,嘱咐娘娘好生伺候皇上。” “没了?” 洛兮心中有些失落,好心提醒洛怀渊,想不到他还不领情,至于我在宫中的境地他应该知道,只是不愿意插手管罢了,洛兮捶捶脑门,突然怀疑我不是洛怀渊亲生的了。 佐佐沉默着,丞相这是不管小姐的节奏啊。 “娘娘,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洛兮沉默着,轻叹口气,“睡觉吧。”其他的,容我再想想。 后宫之中,龙玹腾对一个毁了容的妃子隆宠正盛,这无疑是给我安了个魅惑君王的骂名,洛兮躺在榻上翻了个身,龙玹腾这是利用我吃定洛家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洛兮想要隐匿锋芒,无奈处处受制于人。 凤栖殿内,洛兮看着皇上赏赐的各种玲琅满目的珠宝古玩,不禁蹙起了眉头。 我之余龙玹腾,就像渔网之余渔夫,任由他掌控,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应对之策,他越是这样宠爱妃妾,对外只会越发说我魅惑君王。 “娘娘,今日惠贵妃邀请了画师要给诸位娘娘画丹青,特让人邀请娘娘您去呢。”小柚子看洛兮一副愁眉苦脸,想着出去逛逛也好缓解心情。 “贵妃娘娘?”洛兮想着,这位贵妃娘娘是后宫中位份极高的, 皇上尚未立后,惠贵妃又时常协助太后处理后宫之事,只是听闻惠贵妃极少出门,又一心向佛,今日怎么爱凑热闹了? “既然贵妃娘娘邀请,待我换身衣服就去。” “既然贵妃娘娘邀请,主子可是要穿的华丽些?”佐佐问。 洛兮轻摇头,“我不喜太艳,颜色适中就好,就那套紫衫琉璃裙吧。” 今日贵妃还邀请了其他嫔妃,必定少不了雅妃,一想起雅妃那副猖狂,洛兮就头疼。 “娘娘。”刚要出门,小夏子就迎面而来。 “让你打听的,可是打听到了?” “回娘娘,皇上刚下早朝,这会儿正在宣政殿与各位大人商议事情。” “在朝上,皇上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还是平常的事情。”小夏子寻思了一会儿又道:“今日皇上在大殿之上不知何事大赞了洛丞相,又将吏部大人关入了天牢。” 洛兮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不好,“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转而对佐佐说道:“你悄悄出宫,暗中查查吏部犯了何事,回来告诉我。” “是。” 御花园 不愧是皇家的御花园,尽管初冬时节,御花园的画依旧鲜艳无比,洛兮是最后一个到的,放眼瞧着,各位上到贵妃下到美人都来了,可就只有一位画师,洛兮笑笑,这可真难为了这画师了。 “妹妹来晚了,让贵妃娘娘与诸位久等了。”洛兮行了礼,退到一旁,与惠贵妃相视一笑,目光打量着眼前的惠贵妃,年纪不大,举止之间却显得沉稳老熟,无形间带着祥和的气息。 “来了就好,快些坐吧,今日这画师也是盛京顶有名的,本宫让他来为各位描一幅丹青,给各位解解闷。”惠贵妃一脸笑意,说道。 “这倒要谢谢贵妃娘娘的一番美意了。”雅妃皮笑肉不笑说道,眉眼间的嚣张尽显。 自洛兮落座之后,就感觉一道冷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回头看去,果然对上了雅妃那恨恨的眼神,自然的错过那眼神,洛兮悻悻摸着鼻子,却不知雅妃何来对 自己那么大的敌意。龙玹腾不喜纳妃,以前做王爷的时候没有几位侧妃,现在当了皇上,尽管纳了几位妃子,后宫之中的妃嫔依旧是屈指可数。 画师按照妃子的阶位一个个画,先是惠贵妃,再是青妃雅妃,洛兮因着被龙玹腾降了位份,仅次于她俩人之后,带到给洛兮画时,那画师竟久久盯着洛兮的眼睛,最后轻摇头,终是执笔画了起来。 “画师紧盯着洛嫔摇头,可是不知如何画起?”雅妃嘴角噙着嘲笑,看向洛兮的目光带着嘲讽。 洛兮眉头蹙着,若无其事,对雅妃笑笑却也不回复。 雅妃见着洛兮这衣服云淡风轻的模样,越发生气,“画师,本宫问你话,为何不答?” “禀娘娘,草民见这位娘娘眼睛灵巧生动,纯净无暇,生的甚好,只是可惜……可惜啊。”可惜这位娘娘额角的伤疤,若没有这伤疤,想必是倾国之貌啊。 雅妃听着这话,大有辱骂洛兮之意,“可惜?也对。是可惜了那双眼睛。”每当想起龙玹腾深深看着洛兮的眼神时,自己就恨,恨为何皇上从不正眼看我一眼,以前是她,现在是洛兮。 洛兮嘴角的笑容僵硬住,本不想理会雅妃,却想她咄咄逼人步步紧逼,转而笑道:“画师的意思,本宫深懂,不过没关系,皇上说过,本宫的容貌之余他不过是一副皮囊,他喜欢的是人的内心。” “呵,只怕皇上是哄妹妹你玩的吧。”雅妃说道。 洛兮笑着不说话,眼中越发阴鸷,竟让雅妃生出一丝胆怯。 “各位爱妃何事如此开心啊?” “臣妾参见皇上。” 龙玹腾已不知何时走过来,明黄的龙袍衬着王者姿态,明晃晃从洛兮眼前经过驻足了半刻,坐在了高位之上。 “俗话说来的好不如来得巧,臣妾正让画师给各位妹妹画了一副丹青,皇上可要欣赏?”惠贵妃在一旁站着,眉眼间笑着,目光中却不带一丝敬畏之意。 “哦?拿上来朕瞧瞧。” 画师刚好已经画完洛兮的丹青画,万公公呈上 ,龙玹腾看着那画,竟有几分熟悉感。 洛兮在一旁候着,想着自己还未看成品,却被龙玹腾先拿来欣赏。 “这画上的人可是洛嫔?”龙玹腾半猜测半笃定说道。 “皇上,正是洛嫔。”惠贵妃见皇上的表情,猜不出喜怒,待侧眼瞧见那画时,也愣了半分。 “画师,你画的可是洛嫔娘娘?”惠贵妃厉色道。 “回皇上,娘娘,正是这位娘娘。”画师指指洛兮,恭敬说道。 洛兮瞅着,一脸不知道啥事的表情,看惠贵妃的表情微怒,顿有站着也中枪的感觉。 “你说这是洛嫔,为何不见她额角的伤疤?”惠贵妃又问。 龙玹腾邪魅的眸子看着洛兮,见她一脸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竟十分好笑。 那画师重重的跪在地上,这才显出些胆怯,说:“回娘娘,草民只是觉得洛嫔娘娘只有无暇的容貌才配得上这双美丽的双眸,故而画的时候刻意将伤疤抹去了。” 洛兮听了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眼睛有意无意瞥着龙玹腾手中的画,奈何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本宫听着画师这话中有话,倒不像是夸赞之意,大有嘲讽洛嫔意思啊。”雅妃一脸的幸灾乐祸,笑容妩媚。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 洛兮听着雅妃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再看那画师已经是直冒冷汗,解释不出个所依然来,笑着说道:“皇上,臣妾觉得画师并无别的意思,若说夸赞臣妾眼睛美丽,臣妾受了,若说臣妾容貌不佳,臣妾也受了,毕竟画师说的是事实,对于一个说实话的人就不必去追究他的妄言之罪了吧。” 龙玹腾唇角轻抿,看不透眸中的深意。 “既然连本宫本人都不计较这些,雅妃娘娘又何必追究其深意呢?”洛兮笑的无害,却越发让雅妃尴尬。 “也是啊,妹妹果然大度,别人说的这种话也能既往不咎,毕竟说的是事实嘛。”雅妃紧紧攥着衣角,咬牙切齿道。 洛兮笑而不语,呵呵了一声,暗中向雅妃白 了一眼。 “画师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竟画的如此形象,来人,赏。”龙玹腾沉着的眸子转逝,看着手中的画多了几分深意。 “皇上只顾着看洛嫔的画像,还未看其他妹妹的画像,不如一一评定一番,为画像题上几句诗吧。”惠贵妃说道。 “好,爱妃有心了。”大手拂过惠贵妃芊芊玉手,笑的邪魅。 “韵不稍落尘间事,雅胜绛珠仍怜人。”皇上先为惠贵妃题词,洛兮喃喃念着,这是在夸惠贵妃贤惠呢。 “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龙玹腾只在夸青妃美貌,却不见几分对青妃的动心之意,洛兮偷瞄一眼青妃,却见她脸上静默如初,不见几分喜悦,一时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待看到雅妃画像时,洛兮敏锐的感觉到龙玹腾眉头微蹙了一下,下笔时犹豫了几分。 “皇上看臣妾的画像可还好?”雅妃一脸妩媚的笑容,看在旁人眼里好不刺眼。 洛兮嘴角轻笑着,此时倒也猜出了龙玹腾几分心意。 “本宫看着雅妃你素爱红装,穿在身上倒是好看。”惠贵妃笑着,眼中划过一丝厉害。 “娘娘谬赞臣妾了。”雅妃笑着,眸中几分得意,“不过相比洛嫔的素衫裙,臣妾反倒觉得鲜艳点更显重视。” 洛兮轻摇头,雅妃屡屡挑衅,明眼人都看得出,自己不适当反击一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她。 “本宫向来喜欢素色,不是不重视而是太重视,所以才会穿着自己喜欢的颜色示人。”洛兮笑着诡异,越发让雅妃猜不透,“不过雅妃娘娘穿得如此鲜艳倒是不妥吧,听闻娘娘家中长姐逝世一年,俗话说长姐如母,姐姐才走没多久,你就穿的如此鲜艳,娘娘就是如此尊重逝者不尽孝道的吗?” “你胡说什么?”雅妃怒视着洛兮,指着洛兮的手指因愤怒而颤抖。 “难道本宫又说错什么吗?”洛兮一脸无辜的表情。 “皇上,洛嫔屡屡出言不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臣妾所言句句实话,还请皇上明察。” 第五十章 鬼魅魍魉 洛兮挑眉看着龙玹腾越发阴郁的表情,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皇上……”雅妃泪眼婆娑,看向龙玹腾的目光灼灼。 “好了,雅妃不知孝道,枉费了朕对你的期望,今日起罚抄往生咒一百遍,弥补你对你姐姐的不敬之处。” 雅妃在想说什么,却见龙玹腾眸中的愤怒憋了回去,只得懦懦道:“是,臣妾遵旨。” “好了,你回去吧。”龙玹腾揉揉眉间,大手挥袖示意雅妃退下。 洛兮冲雅妃幸灾乐祸笑着,目送她离开之后,故装不舒服,“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请告退。” “哦?不舒服,可召太医看过了?”龙玹腾的目光深思,紧盯着洛兮,像是看穿她一般。 “许是在外面吹风久了,有些脑袋疼,无碍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已经编了瞎话,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谎话圆回去。 “如此那便退下吧,好生歇着,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洛兮悻悻走出去,一时之间却感受到了几道恶意的目光,心里暗骂龙玹腾这是诚心给我找麻烦呢。 凤栖殿 黄昏时分,洛兮用过晚膳,佐佐正好回来。 “娘娘。” “如何?” “奴婢打听到,吏部尚书私下与别国来往甚好,犯了通敌之罪,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佐佐说道。 “可知道与哪国通敌?” “这个不知,打听出来甚难,娘娘要如何打算?” 洛兮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听说这种官员家里都是养着死士的。” “这个奴婢不知,只知道吏部尚书府上至老人下至奴仆全都被捕入狱了。” 洛兮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佐佐。” “奴婢在。” “你拿着我的扇子去瑾王府,就说花惜落有事相求,送上书信一封。” “娘娘这是?”佐佐不解其意。 “你将信送去瑾王府,只需六王爷点头或者摇头,若是六王爷帮忙今夜你就不需回来了。” “那弱势群体不帮呢?” 洛兮瞥一眼佐佐,撅嘴说道:“不帮花惜落就和他绝交。” “啊?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佐佐一脸无害的看着 洛兮霸道的模样,暗叹自家小姐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那么的霸道。 洛兮语气十分肯定,自己确信龙玹瑾能帮这个忙。 “好吧,奴婢这就去。”看洛兮一脸我意已决的模样,佐佐有些无奈。 “嗯,一切小心。” “娘娘,皇上正往凤栖殿来了。”佐佐走后,小冬子进来回禀。 “将宫门关了,皇上来了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请他移驾他处吧。” “娘娘为何不见皇上?”小柚子疑惑了,皇上来不是好事吗,怎么小姐很不高兴呢。 “不见了,今日在御花园我欺负了雅妃,皇上怕事来兴师问罪的。” 一听雅妃二字,小柚子就蹙起了眉,“雅妃那也是咎由自取,屡屡为难娘娘,实在是过分。” 今日在御花园,小柚子也在场,雅妃屡次刁难小姐,就连自己当奴婢的也看不下去了。 “不必和她计较,想来她也是个悲哀的人。”洛兮说道,沦为龙玹腾权力牺牲品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悲哀的,只不过内心都是自我安慰罢了。 “也就娘娘您心大。”小柚子轻叹气,似有几分埋怨。 “小柚子,自入宫以来,我们吃的亏不少,正因如此才更要懂得宫中生存之道,不争,不怒,不妒。” “是,小姐说的奴婢都记着。” 小冬子进来回话,“回娘娘,皇上走了,让奴才将这个转交给您。” 小冬子将手中的画卷呈给洛兮,打开一看原来是那幅丹青。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洛兮喃喃念着,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这是皇上题的?” “回娘娘,是皇上亲笔题的,说是娘娘看了就会明白的。” 洛兮看着画中无伤疤的自己,眉眼灵动,亭亭玉立,与其他嫔妃一比,确实艳煞旁人。 轻抚着额角这块假伤疤,洛兮有些苦笑,却不知龙玹腾是何意。 “皇上可还说什么了?” “皇上还说让娘娘好生歇着,改日再来看望娘娘。”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小柚子看呆了画中的人物,小姐没有伤疤是极美 的,“皇上的几句诗不知是何意啊?” “无非是炫耀自己文采好呗。”聊起龙玹腾,洛兮显得毫无兴趣。 令小柚子将画收好,自己爬上床塌,睡意全无,佐佐现在不回来,想必是龙玹瑾答应了我的事。 翌日夜晚,洛兮偷偷出宫,扮了一身男装,戴上银狐面具,瞧瞧入了无忧阁的后门。 无忧阁的顶楼,佐佐等待多时,花惜落托给龙玹瑾的忙办的很地道,利用别处的囚犯换走了天牢里的四名死囚。 看着跪在地上穿着囚服的犯人,两男两女,虽面如死灰却镇定自若,倒不像是要被砍头的人。 “今日你们被我所救,那就要为我而生,为我而亡,我不需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我只要你们唯我独尊的忠诚。” 花惜落面上的银狐面具闪闪发光,在烛光下越发妖媚,笔直的身躯站于四人面前,深邃的眼神自上而下地俯瞰他们。 四人有些犹豫,为首的男人问道:“不知公子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以前是死士,专为主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没那么没人性,无非是想要个衷心的护卫,随身保护罢了。” 四人面面相觑,“可是我们的**契在别人手里,只能听从那人的命令。” “无妨,我给你们换个身份,重新给你们一个活的机会,只看你们愿不愿意活下去了。” “这……只要公子肯给我们机会,我们一定尽心效忠公子。” 听到满意的回答,花惜落嘴角勾起一丝得意。 但凡死士都是些无牵无挂,武功高深的人,洛兮就是看中了他们这一点才敢用。 “从今日起你们的名字就叫鬼魅魍魉,前面加个人字,人鬼,人魅,人魍,人魉。” “属下谢主子赐名。”鬼魅魍魉四人齐声说道。 花惜落满意点点头,令佐佐给他们安排住处。 凤栖殿 “回皇上,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小冬子拦在门口,跪在地上,迎着龙玹腾冰冷的目光有些胆战心惊。 “昨日便身体不适,今日还身体不适,可找太医看过了。” “回皇上, 娘娘说不是什么大病,无需在麻烦太医了。” 小冬子在心里暗自祈祷着,无论如何也要拦住皇上,盼望着娘娘赶紧回来吧。 若是再让皇上逮着娘娘悄悄出宫,怕是又是一番责罚呀。 龙玹腾挑眉看着已经蜷在地上的小冬子,心中猜测莫不是洛兮又偷跑出宫了? “万德全。” “奴才在。” “去太医院传太医院院正,为洛嫔诊病。” 龙玹腾径自跨过小冬子入殿,心中不绝有些担心洛兮的病。 待到看到榻上熟睡的洛兮方才安心。 “皇上怎么来了?”洛兮故作被吵醒的模样,一脸不高兴,身上却出了身冷汗,还好及时赶回来了。 “朕来看看你,身体不适却不知宣太医。”龙玹腾揽过洛兮,语气中似有责备之意。 “臣妾无碍,只是冬日里特别喜欢贪睡罢了。”胡乱编个理由也是没谁了。 龙玹腾下巴杵着洛兮的脑门,嗅着发间的清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适。 洛兮蹙着眉头任由龙玹腾抱着,心里说不出的苦。 “皇上,任太医来了。” “宣。” “皇上,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了。”有些慌张连称呼都变了,龙玹腾竟连太医都叫来了,顿觉要穿帮的节奏。 “既然来了,便让他看看。” “微臣参见皇上,娘娘。” “起来吧,来为洛嫔看看,身体是否有大碍。” 洛兮抿着嘴,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龙玹腾,他竟然无视掉。 待太医把完脉,看向洛兮的目光一番打量,把不出个所以然来。 “娘娘最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啊?”洛兮思考了一番,说道:“我最近感觉胸闷,有气无力。” 洛兮的小伎俩,任太医见过许多了,只得无奈顺着洛兮,不然皇上会发飙吧。 “皇上,娘娘大概是体虚,臣开几味补药给娘娘调理一番就好了。” “嗯。”龙玹腾蹙着的眉头这才舒展,“那便下去开药吧。” “不必开药,我多吃点好吃的就补回来了。”洛兮笑着说。 龙玹腾瞅着洛兮一脸侥幸的笑容,突然想起了这小妮子偷 偷倒药的事情,嘴角坏笑。 “就按太医的方子开药,煮好了每日看着洛嫔服下。” “是。” 洛兮望着任太医潇洒的背影,一脸懵,不要这样对待宝宝好不好,我最讨厌喝药的。 “皇上……”这下洛兮自觉可怜了。 “朕本来还想着过几日出宫带上你,现在看来爱妃身体欠佳,朕看还是算了吧。” “嗯?”洛兮一听瞬间精神了,“皇上要去哪里?” “北方大旱久久不能解决,朕要去查看一下民情。” 洛兮眼珠住着转,北方几乎每年都会大旱一次,这次的灾情更是惨重。 “皇上说要带上我,可是真的?” “嗯。”龙玹腾瞧着洛兮一脸兴奋,饶有兴趣,“不过既然你身体不适,那朕换个人跟着吧。” “适,我身体太适了,皇上放心我这是铁打的身体,明天就好了。” “哦?真的?” 看得出洛兮心里的小算盘,龙玹腾又忍不住调戏一番。 “真,比珍珠还真。”洛兮竖起三根手指,作出发誓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那皇上打算何时动身?” “三日后。” 龙玹腾顺势躺在洛兮身旁,和衣而卧,大手揽过洛兮,鼻尖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洛兮乖乖依偎在龙玹腾怀里身体僵硬着,此时赶是赶不走了,只得留着皇上过夜,心理计划着敌不动我不动。 “皇上,北方有什么?”洛兮掩不住对外面世界的无限猜想,身体忍不住动动,转过身与龙玹腾面对面。 看着龙玹腾闭眸睡着略显疲惫,洛兮又轻声问道:“皇上,北方有什么好吃的?” “皇上,我们要去几天呢?” “需要带多少人?” “骑马还是坐车?” 洛兮喃喃嘟囔着,并不管龙玹腾是否回应,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越说越有精神。 龙玹腾终于收不住洛兮的念叨,手下搂着的力道禁了些,咬牙切齿说道:“爱妃这么有精力,朕不妨和你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一语毕,洛兮欲张的嘴又紧紧闭上了,眼睛紧闭把脑袋缩进了龙玹腾的怀里,闭眸假寐,感觉脸上有些滚烫。 第五十一章 诛日太子 翌日 “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送来了参汤。”小柚子隐忍着想吃人的怒火,“还说要看着娘娘亲自喝下才肯回去复命。” 洛兮眉头轻蹙一下,昨晚龙玹腾只不过在我这儿借了个床位,也没做别的,这碗避子参汤自己喝的着实太委屈了点吧。 “让她进来吧。” “娘娘果真要喝?”佐佐问着,含凉的参汤久喝致不孕,太后这心着实狠毒。 “一碗罢了,无妨。” “奴婢参见娘娘。” 来人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向洛兮行礼,“太后娘娘体恤娘娘照顾皇上辛苦,特意派人熬了参汤让奴婢送来。” “嬷嬷来一趟辛苦了,臣妾谢过太后娘娘的心意,必定感激在心。” 洛兮说着客套话,眼神闪过一抹寒意,看着桌上的参汤,并无想喝的意思。 “太后嘱咐奴婢一定要看着娘娘喝下去,以免参汤放凉了,娘娘忘记喝。” “好,正好本宫还没用过早膳。”洛兮端起参汤,一并喝下,盯着那嬷嬷的眼神越发冷厉。 笑着说:“本宫谢过太后娘娘了。” “如此奴婢就回去复命了,娘娘好生歇着。” “来人,送送嬷嬷。” “奴婢告退。” “娘娘你快吐出来吧。”佐佐心急说。 “没事,吃些暖身子的药补回来就好了。” “娘娘本就体寒,长此以往恐难怀孕啊。” 洛兮抿唇不语,轻摇头,脑海中闪过龙玹腾邪魅的面容,近亲生子,非死即残,这样反倒也好。 迎着太阳的暖光,洛兮心情甚好,正有兴趣在御花园中赏景。 “洛嫔娘娘。” 冷不丁背后被人叫了一声,害得洛兮差点摔个狗啃泥,幸好及时被人扶住了。 洛兮皱着眉打量着面前的人,“原来是诛日的太子殿下啊。” 洛兮稍稍与萧然隔开了距离,脸上木然,“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心情到我们皇宫的御花园中闲逛了?” “娘娘说笑了,刚刚与皇上辞行,正好想着还为曾 见过南鹭皇宫中的美景,故而多逛了会儿。”萧然笑着,看向洛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情愫。 “呵呵,什么时候皇宫跟菜市场一样,可以让人随便逛了。” 洛兮无视掉萧然一脸和煦的笑容,上次见他就觉得眼熟,今日看到这才记起来,这不正是那日打伤我的刺客嘛,虽然蒙住了脸,可声音没变。 听着洛兮的话,萧然不怒反笑,倒觉得洛兮甚是有趣。 “没想到在这里偶遇娘娘,还真是有缘。” “谁说不是呢,我大晚上出门遛食也能遇上刺客,人品大爆发,呵呵。”洛兮翻着白眼,各种冷嘲热讽,看萧然如何接话。 “娘娘遇到了刺客?”萧然一脸无害的表情,看在洛兮眼里甚是欠抽,“那刺客没伤到娘娘吧?有没有抓住?” “你说那刺客是不是找死呢,敢在皇宫挟持皇妃,要是捉到一定得把他送去净身房,给他阉了,我说的有道理吧?” 萧然嘴贱忍不住抽动,眼神不敢再看洛兮,表情略显尴尬,“是……是。” 心里想着,若那次自己被捉住了,落到洛兮手里,送去净身房还不如给我来个痛快呢。 洛兮忍不住笑着,看萧然那一脸不知所措,顿时心情大好。 “哦对了,刚才太子殿下说已经向皇上辞行,是要走了吗?” “是的,我已经在此逗留多日,也是时候回国了。”萧然叹口气,对洛兮竟有些舍不得。 “如此,那我便祝太子殿下一路顺风吧。” 萧然望着洛兮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神,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三日后我将随皇上出宫,这两日你们将衣物细软都收拾好,想办法将鬼魅二人弄进宫来,我有事吩咐。” 洛兮想着龙玹腾送走了萧然,就会出宫北上考察民情,届时自己跟着去,一时有些兴奋。 “一两个宫女虽不是小事,可难免会让人怀疑。”佐佐说道。 “就说本宫用不惯宫里的人,甚是想念家中的侍 女,买通太监总管,想办法把她们换进来。” “是。”佐佐思索了一会儿,“奴婢稍后就去,前日听无忧阁的人说薛郡主来找过您好几次,您看是要见见她?” “薛莹莹与齐浩的好事将近了吧?” “皇上上月赐的婚。”佐佐说道,“相比郡主要感谢娘娘您呢。” 洛兮笑笑,薛莹莹与齐浩也确实般配,“现在我也出不了宫,你带我转告她就说我有时间便约她出来小聚。” “是。” 宫中的事物总归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出两日,佐佐就将鬼魅二人弄进了宫,二人一身侍女宫装,看着洛兮的那一刻有些愣住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是……公子?” 前几日黑夜见的鬼魅魍魉,看不清模样,今日细细看清楚,想不到鬼魅二人长得如此清秀。 “不像?” 洛兮似笑非笑,嘴角的笑容不禁迷乱了人眼。 “属下眼拙,竟认不出眼前的竟是主子。”人魅说着,惭愧低下头。 “呵呵。”洛兮笑笑,“无妨,在外人眼中,我是丞相府嫡四小姐,皇上册封的洛嫔娘娘,在你们眼中我是无忧阁的阁主,你们的主子。” “属下参见主子。” “此次进宫来,想必佐佐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在宫中不如在宫外自在,是非之地烦事多,所以才想着将凤栖殿换成自己人,以求自保罢了。” “属下都听主子的。”人鬼说道,自从洛兮将他们兄妹四人就出来,心中就充满了感激。 洛兮满意点点头,“自今日起你们两个是凤栖殿的侍女,和小柚子佐佐二人一样,一同在我身边伺候。” 鬼魅二人武功高强,刚好可以保护凤栖殿中人员的安全,免得又像上次一样我被刺客要挟没人救。 “娘娘这次想要带谁去?”小柚子一脸狗腿,蹭蹭洛兮的肩膀。 “带佐佐与人魅去,你和人鬼留下来看家。” “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小柚子惆怅了,在洛 府的时候也是我留下来看家,小姐带着佐佐偷偷跑出去玩。 “娘娘……小姐……”小柚子摇着洛兮的胳膊,一副请求的模样,“您就带上我吧。” 洛兮揉揉眉头,“小柚子乖,皇上这次出宫是偷偷去的,若是再上十几个随从,岂不是太过招摇,让别人都知道咱们出宫了,你呢,就乖乖留在家里好好看家,你的心思细腻,我还需要你多多为我留意着呢。” “这个……”小柚子犹豫点点头,为了小姐,我忍了,“好吧,娘娘放心,我和人鬼一定看好家。” “嗯,这才乖。” 洛兮狡猾一笑,出宫的人选是自己再三思量的,出门在外佐佐留心的更多些,小柚子中规中矩的脾性还是留在宫中较好。 临行前夜,龙玹腾派了万德全来告知洛兮,明日一早便出发,想着外出游玩,洛兮又是激动的睡不着觉。 龙玹腾带着身边的万公公,随行的还有四名护卫,洛兮打量着一身劲装的四人,以前不曾在皇上身边见过。 “皇上,这四个是?” “他们是龙影卫,行云,流水,刀光,剑影。” 龙玹腾一身紫色玄袍,背手而立,这番模样,不禁让洛兮想起了梦中的那个男子,好生熟悉。 洛兮上下打量着四名龙影卫,顾名思义,是皇上身边专门保护的暗卫,以前他们躲在暗处不曾见过真人,现在一见,洛兮倒在心中胡乱想着,他们和鬼魅魍魉的功夫哪方更高一些。 被洛兮这样呆呆的瞅着,又迎着龙玹腾越发冰冷的目光,四人心中暗暗叫苦,皇上这是又被娘娘惹毛了。 “出发。” 不等洛兮反应,龙玹腾已经提着洛兮的衣领把她提到了马车上,四名暗卫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摇摇晃晃,不绝让洛兮有了睡意,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天已经黑了。 “到哪里了?” 不知不觉醒来,洛兮人已经跑到龙玹腾怀里去了,对上龙玹腾一双冰冷的 紫眸,突然羞红了脸。 “马车上颠簸,皇上怕小姐磕着,这才一路搂着小姐。” 佐佐见洛兮已然红了脸,不怀好意笑笑。 洛兮尴尬咳嗽一声,离开了龙玹腾温暖的怀抱,竟有几分冷意。 洛兮低头不语,久久才平息跳动的心脏,一时间,马车内四人无人说话,安静的都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皇上,出门在外,总不能老这样称呼您吧?”洛兮率先打破安静,“在外面,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龙玹腾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盯着洛兮那双灵动的眼睛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一闪而过,冷冷说道:“夫君。” “额?”洛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不叫公子?” “夫人。”龙玹腾邪魅一笑,挑起洛兮的下巴,似是调戏。 但见龙玹腾这幅阴坏的表情,就知道没得商量,洛兮只**着头皮叫,“夫……夫君。” “嗯。”龙玹腾揽过洛兮,旁若无人的在洛兮脸上亲一口,“夫人。” 洛兮尴尬缩着脑袋,竟然在佐佐和人魅面前公然被调戏了,实在丢人啊,话说“夫人”这称呼老了点吧,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拧不过大腿。 偶在客栈休息,洛兮灵敏的鼻子仿佛嗅到了臭豆腐的气味。 “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不如跟爷回家吧。” 洛兮听着刺耳的声音,侧眼看着面前的大汉,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地主就是伙夫。 刚好那大汉要落在洛兮肩上的手被牵制住,龙玹腾加重手里的力道,疼的他直嗷嗷,“放……放手。” “滚。” 洛兮挑眉,自己都替那大汉觉得疼,感受着龙玹腾身上怒气升腾,对上他沉着的双眸,竟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夫人,公子说自明日起让您穿着这身衣服行事。”佐佐一脸悻悻,忘不掉刚刚龙玹腾那杀人的目光。 “男装?”洛兮问道。 “是的。” 洛兮瞅着榻上的衣服发呆,忍不住笑着,龙玹腾这是又犯哪门子神经? 第五十二章 微服私访 南鹭国的北方地区靠近北萧,此一行,三日之后才到达灾情严重地区,漳州。 正值冬天,漳州子民虽有棉袄御寒却无粮食充饥,无水可解渴。 路上乞讨之人数不胜数,洛兮看在眼里,心中却不是一番滋味。 龙玹腾眉头紧蹙,袖中的拳头攥紧,竟想不到灾后的漳州会是这副景象。 一妇人晕倒在路中央,洛兮连忙跑过去,探查妇人的脉相,柳眉微皱。 龙玹腾看着洛兮一身素白月牙袍的背影,脑海中不自觉闪过那个带银狐面具人的身影,她和花惜落太像了。 “你懂医?”龙玹腾问道。 “略懂。”眼中一心只为医人,洛兮眸色淡定,不惊不慌道。 龙玹腾眸中闪过一丝怀疑,花惜落也会医术。 洛兮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喂那夫人一粒丹参丸,“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从未见过洛兮温柔一笑,龙玹腾幽深紫眸紧盯着洛兮脸上的笑容,竟有几分心动。 满城灾民无数,洛兮抿唇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能用凄惨二字来形容。 夜晚躺在榻上,洛兮想着城中萧瑟景象失了神,滚到龙玹腾怀里,看着他的睡颜才有几分心安。 “皇上。”洛兮小声叫着,实在睡不着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嗯?”迷糊着听着洛兮的声音,大手把她揽进怀里,“何事?” “朝廷没有粮食发给他们吗?为何还会有人饿肚子?” “从一开始就已经调拨粮食送往漳州,只是这次的旱灾竟持续了一年之久,眼下国库也空虚了。” 龙玹腾没有了睡意,语气中显得更加无奈,只有嗅着洛兮身上的味道才安心。 漳州常年无雨,害得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饥辘难耐,粮食还好说,只是没有水源,仍旧会渴死。 洛兮轻叹了口气,“漳州附近没有河流吗?” “漳州内但凡河流已经干涸了。” “唉……”洛兮轻叹出声,双手抱紧了龙玹腾。 “睡不着?”黑暗 中龙玹腾的眸中闪烁,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容,想不到小猫也懂得忧国忧民了。 “嗯。” “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待到洛兮反应过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脱光了,龙玹腾欺***。 “皇上……” 一夜折腾,洛兮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主子醒了。”人魅伺候着洛兮洗漱,看着洛兮的眼神多了几分坏笑。 “嗯,公子呢?”身体感觉被抽空,洛兮低头看着身上龙玹腾做坏事留下来的痕迹,又红了脸。 “公子一早便出去了,说是在城中四处看看,让夫人在家好生歇着。”佐佐端着一些膳食走进来,说道。 “你们两个今天吃错药了?”洛兮挑眉看着佐佐与人魅,一进门就不怀好意的瞅着我看。 “没……没有啊。”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瞥一眼这两人,有事情不告诉我,不能做好朋友了。 “用过午膳后,人魅去为我寻一幅漳州地带的地形图。” “是,主子。” “小姐要地形图何用?”佐佐问。 “自然有用。” 午膳后,洛兮再无以前的贪睡之意,带上佐佐和行云流水在附近溜达了会儿,满地乞丐,街市荒芜,门店紧闭,没有一丝往日的繁华。 虽有官府定时开放粥棚,奈何人数太多,一碗粥却不能人人都能喝到。 “小姐,我们回去吧。”佐佐也是经历过这种灾难的,看着快要饿死街头的老人,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夜晚久等不到龙玹腾回来,洛兮难免有些担心,心神不定的看着窗外。“主子,地图。” 人魅找个半个城,才找到了一副比较完整的地图。 “嗯,辛苦了。” 洛兮冲人魅会心一笑,竟让人魅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洛兮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桌上的地图,放眼整个漳州,河流几乎全部干涸,就连离着漳州最近的湖泊也是在几公里之外。 洛兮眉头紧锁, 漳州的最北有一处很大的湖泊,名为库尔勒湖,紧邻北萧境界,湖泊的源头可以追溯到雪山的更北边,可以说是长年不会枯竭。 若将库尔勒湖的水引到以南的漳州,打通漳州的河道,便能解百姓之苦。 洛兮想到了绝佳的办法,一时间笑出声,等到龙玹腾回来,便把这个想法告诉他,“皇上怎么还不回来?” “夫人莫急,公子许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想必一会儿变回来了。”行云回答道。 洛兮若有所思,只是听着窗外的风声有些刺耳,不禁皱起眉头。 “主子小心。” 只听人魅着急的大喊一声,洛兮已经被带到了一旁。 “有刺客,保护夫人。” 两名黑衣人跳窗而入,剑气直逼洛兮而去,行云流水与之交手。 “护送夫人出去。” 洛兮看着打在一起的四人,一时间竟忘了害怕,任由人魅拉着跑出去。 “该死。” 原来跳窗而入的那二人不过是个幌子,客栈内早有十几名黑衣人候着。 人魅咬紧牙关,冲佐佐喊道:“你保护主子。”冲上去与那群人交手。 行云流水解决了那两人,冲出来加入了战斗。 洛兮与佐佐缩在角落处,时而紧张时而兴奋,时不时还会拍手叫好,“好,打得好。” “小姐。”佐佐路过洛兮,紧捂上她的嘴,自家小姐看见打架叫兴奋,这个毛病着实不好。 “洛兮。” 眼见着洛兮差点被剑砍伤,还好龙玹腾回来的及时,大手拉过洛兮,让她躲在自己的怀里。 嗅着龙玹腾身上的龙涎香,这才感觉着安心。 不出片刻,十几名刺客被悉数解决。 “你没事吧?”刚刚洛兮差点受伤,幸好自己及时赶回来,龙玹腾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洛兮搂着龙玹腾的脖子,像小猫般蹭蹭,“皇上,还好你及时赶回来了。” 其他人看着洛兮这般旁若无人的热情,略显尴尬,心中暗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你没事就好。”龙玹腾抚摸着洛兮的脑袋,嘴角一笑。 这客栈里本就龙玹腾一行人住着,如今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出来,想来掌柜的也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这客栈里都是尸体,再不能住下去了,可是这大半夜的,我们又该住哪儿呢?”洛兮看着地上的刺客,皆是一刀毙命。 “此地自然不能再住下去,我们去别处住。” “好啊,那我们去哪儿?”小手主动牵起龙玹腾的手,一脸劫后余生的笑意。 “走吧。” “小心……龙玹腾……” 再回眸,洛兮不知何时被一剑穿过右胸,龙玹腾顺势接过洛兮,身后还有一名爬起来的刺客,行云一剑抹杀那人的脖子。 “洛兮。”龙玹腾瞪大眼眸,不曾想洛兮为自己挨了一剑。 “疼……” 细数自入宫以来,大伤小伤无数,只是感觉今日所受的伤异常的疼。 “小姐……” 睡梦中,墨紫玄袍的男子向自己伸手,每当缓缓靠近时,却显得那么遥远,“你是谁?” “小姐……” 每每午夜惊醒,洛兮都是满头冷汗,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让人害怕,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呼喊,洛兮才才逐渐平复心绪,悠悠转醒。 虽然看东西的视线有些模糊,但身上的疼痛让洛兮明白自己还活着,“我还活着?” 佐佐激动落泪,使劲点头,“嗯嗯,小姐你还活着。” 再想开口说什么,洛兮只觉得嗓子中有股血腥味道,那味道冲的让洛兮蹙起了眉,眼神看向旁边,目光飘忽不定,似是在寻找那个在乎的人。 “皇上呢?” 每开口说一句话,就要忍受着嗓子干燥的疼痛,还想起身,无奈扯到了伤口,疼的洛兮直咧嘴。 “皇上在前院与各位大人议事,奴婢这就派人去告诉皇上小姐醒了。”佐佐说道。 “我睡了几日?” “那一剑引发了小姐的旧伤,一直高烧不退,足足睡了五日才醒。” 洛兮苍 白的脸色略显无力,“这伤确实是有点疼。” 毕竟是穿肋之痛,非常人所能受。 “小姐不知,那日着实是把我们吓死了,新伤引发旧伤,奴婢没有办法,把您带来的药能用的全都用上了,这才止了血,之后又是高烧不退,您是没看到皇上那张阴郁的脸,要把大夫们吃了一般。”佐佐附在洛兮耳边吐槽,现在想想皇上那杀人的表情还心有余悸。 洛兮抿唇轻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龙玹腾是何表情。 “佐佐,我有些饿了。” “小姐想吃什么?奴婢亲自去做。” “想喝蔬菜粥。” “好嘞,奴婢这就去。”佐佐起身,转而对人魅吩咐道:“我去煮粥,你照顾好小姐。” 洛兮躺在榻上,动也不能动,刚刚说话好像费了很大精力,现下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昏昏沉沉又要睡去。 “洛兮。” 耳边响过温柔的呼唤,龙玹腾摸摸洛兮的脑门,感觉烧退了这才放下心来。 “皇上。” 终于触碰到那双粗糙的大手,才渐渐有些安全感,洛兮欲要起身,龙玹腾顺势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 “你终于醒了。”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龙玹腾下巴蹭着洛兮的脸庞,感觉着她微弱的呼吸声。 “皇上可想到解决干旱的法子了?” 见龙玹腾眉头蹙着,洛兮又说道:“人魅,给我地图。” “你要做什么,大夫说了你不能大动。” 洛兮结果地图,又老实躺回龙玹腾怀里,感觉打开地图都是件费力气的活。 “皇上,你看。” “这是漳州地图?” “是漳州以及周边的地图,洛兮有个办法,能让百姓免受干旱之苦。”洛兮对上龙玹腾幽深紫眸,彷佛不那么害怕他了,声音苍白无力。 “什么办法?” “你看这里,漳州以北有一处巨大的湖泊,湖泊的源头来源于冰川水,长年流淌不息,若能把漳州境内的河道与之相连,百姓长年就有水源可用。” 第五十三章 洛兮与花惜落 洛兮手指指过的地方,龙玹腾仔细看着,深思一番,问道:“漳州与这湖泊之间隔了一座小山,想要开凿出一条河道,工程太大。” 洛兮苍白一笑,“我看这座小山不算大,若是在山的周围开挖河流,将这座山形成包围之势,引出两条河流,与漳州的主干河流相连,河水贯穿整个漳州,皇上觉得此法可行?” 待洛兮说完,龙玹腾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不过眼下灾民遍野,去哪儿找那么多的劳力呢?龙玹腾的眉头又蹙起。 洛兮看着龙玹腾表情一点一点的变化,又道:“漳州之大,以前也是极为繁华,城中的富商肯定很多,存粮也不在少数,若皇上允准他们家中子弟参加科考,入朝为官,想必他们会感恩戴德,捐出粮食,已解燃煤之急……” 言尽于此,洛兮不在说下去,凭着龙玹腾的智慧,想必后面的不是难事。 龙玹腾的眉头舒展开,幽深紫眸对上洛兮的美眸,竟窥探不出别的心思来了。 说完话,不等龙玹腾再问,洛兮已经昏沉睡去,龙玹腾在洛兮额间落下一吻,心中的疑心越甚,洛兮,你究竟是谁? 整整十日未曾见过龙玹腾,洛兮的伤已经结痂,已能下床走动,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有些发呆,心中从未像现在一般纯澈。 听行云说,龙玹腾自那日我出的计策之后,就一直在着手办理着,洛兮会心一笑,有时候竟觉得龙玹腾会是个好君王。 “怎么下床了?外面冷,进去吧。” 回眸正好对上龙玹腾带着邪魅的眸子,洛兮笑笑,任由龙玹腾领着进屋。 自从经历了生死过后,仿佛一切都看淡了。 “洛兮,你可知错。” 龙玹腾突然沉了眸子,洛兮坐在榻上,而他立在她身前,模样似是在教训犯了错的孩子。 洛兮微愣 ,料不到他这变脸竟比翻书还快。 “后宫嫔妃不得干政。”龙玹腾提醒道。 “洛兮知错。”这次没有再和龙玹腾争论,洛兮撇撇嘴,语气略显委屈。 龙玹腾邪魅的笑着,这样的洛兮甚是可爱,搂着她的手臂加重了力道。 “洛兮,你可认识花惜落?” 洛兮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以前在洛府的时候听人说起过他,总是带着面具示人,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后来不是失踪了吗?” 龙玹腾观察着洛兮一举一动,竟找不出任何破绽,她和他真的很像。 “你见过他吗?” “以前常呆在府中,只听过其人,却未曾见过。”艾马,洛兮又感觉自己的说谎技术更上一层楼了。 “以后朕带你见见他,你们很像。” “嗯,好啊。”洛兮淡定点头,皇上啊,本尊就在您怀里呢。 “洛兮,你的医术师从何人?” 龙玹腾一次次的试探,不禁让洛兮起了防备,余光紧紧盯着龙玹腾的表情,是那样沉着,窥探不出他的心思。 “小的时候,父亲不让出门,闲来无趣的时候就爱看些医术打发时间,偶尔拿身边的人练练手,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些皮毛,连身边的婢女也受了些熏陶。” 洛兮说着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又有谁还会去考证这些话的真实性呢。 “哦?爱看书却不喜写字?” 龙玹腾眼中带着戏虐,他可是见过洛兮的字迹的,不是狗爬胜似狗爬。 洛兮顿觉自己的脸又羞红了,轻咬唇,不看龙玹腾那欠揍的模样,话说人家写字很好看的,只是毛笔字比较“潇洒”罢了。 漳州旱灾治理,一连便是两月,洛兮与龙玹腾回宫的这日,正好飘着鹅毛大雪,道路难行,不得不在途中停留几日,自龙玹腾收到一封密函之后,洛兮就觉得龙玹腾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时 好时坏,阴晴不定。 “皇上,您怎么了?” 洛兮看龙玹腾铁青的脸色,不敢上前搭话,只是想想除了自己能与他搭话,谁还敢呢,索性硬着头皮试试。 “无事。”龙玹腾冷冷的目光看着洛兮,奈何怎么也对她提不起笑脸,看着洛兮亦是想起了往日的她。 正值年关,此时的盛京城不知为何,却显得如此凄凉,洛兮略带疑惑,长街没有了以往的热闹,倒像被严禁的。 转眼工夫,不知从何处来了两路官兵,将龙玹腾等人包围,****,洛兮眉头蹙起,再看龙玹腾,好然一副了然的神情。 殊不知,不在的这几日,盛京城已经变了天。 “皇上……” “别怕。” 洛兮看着龙玹腾,一脸担心,却不想他温柔的回复一句别怕是那样沁人心脾。 “皇上,臣已经在此恭候您多时了,还请您务必不要为难臣,乖乖跟臣入宫,大殿下还在宣政殿等着您呢。” 为首的不知是哪位武官,洛兮只觉得他很熟悉,应该是以前见过几面的。 洛兮听着他说的意思,才反应过来,大皇子龙玹傲这是控制了整个盛京,意图造反了。 但见龙玹腾眸中神情淡然,洛兮不禁提起担心来。 行云流水刀光剑影四人被缴了兵器,关押天牢,众人押着龙玹腾与洛兮,片刻也不停留,便往皇宫去。 大殿之上,龙玹傲坐高位,目光越过龙玹腾直接打量着洛兮,嘴角笑着。 “怎么,二弟没想到吧?”龙玹傲嚣张的说着,“没想到我会攻下盛京城,而你将会成为我的阶下囚。” “大逆不道,其心可诛。”洛兮看着龙玹傲,淡淡突出八个字,是自己看错了着大皇子的人品。 “你也这么说我吗?”龙玹傲看着洛兮,眼神有些受伤,哈哈大笑起来,那你是说错了,这皇位本就是我的 ,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你错了,你虽是太子,可先皇临逝前,口谕是亲自******的。”洛兮说,感觉龙玹腾看自己的目光,不禁心跳漏了一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哼,父皇明明立我为太子,**也该**与我,与龙玹腾有何干系。” 从始至终,龙玹腾都淡着眸子,不知在思索什么,只是偶尔会注意洛兮的神情,不曾与龙玹傲多言半句。 龙玹傲看着龙玹腾面无神情,越发愤怒,“二弟,你从小便是这样,无论什么事都那么固执,故作坦然,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故作没事的表情。” 洛兮看着龙玹傲,已然是怒不可遏,眼珠转着,计划着该如何逃出去。 “来人,把他押入慎行司。”龙玹傲指着龙玹腾,吩咐道。 徒留洛兮一人,与他对视,挑眉道:“你想把我怎样?” “你当真看不出我对你的情意?”龙玹傲目光受伤,他与她初次相遇时是在洛府,那时的她青涩,再见她便是在后宫之中,一曲难忘,自从便是相思。 洛兮微愣,竟不知无心惹了桃花,目光冷厉了几分,说道:“大皇子自重,洛兮已是皇上的人,况且,我对你无意。” “我知你是他的嫔妃,又如何,如今整个盛京都在我手中,真个天下还会远吗?我相信你的心意只是时间问题。” 洛兮不再看他,这几近疯狂的人与之前温文尔雅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依旧住在你的凤栖殿,行动自如。” 得了龙玹傲大赦一般,洛兮轻叹口气,至今存着侥幸心理。 凤栖殿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小柚子牵着洛兮的衣袖,欲要掉泪。 “娘娘。” “佐佐,人魅,他们把你放回来了?” “嗯。”佐佐点点头,虽然不 知道为什么会放过我们,可看这情形,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洛兮扫一眼,凤栖殿所有人都不少,这才放心,“好了,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说话。” 洛兮坐在榻上,凝神思索。 小柚子将这几个月,盛京的情况道说了一遍。 “娘娘走了一月之后,大皇子就带兵包围了皇宫,控制了整个盛京城……” “我爹呢?丞相府如何了?”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眼下所有的官员都被看押起来,只有瑾王爷和徐敬大人带着禁卫军突出了重围。” “太后呢?” “娘娘走了之后,太后也出宫去了,说是去宗庙上香,至今没有归来,算是逃过一劫吧。” 洛兮脑子不停的转动,思考着眼下该如何逆转僵局。 后宫中嫔妃也被看押在自己的宫殿里,唯有太后娘娘不在宫中,龙玹瑾杀出重围,或许能调来援兵。 “人鬼。” “主子。” “你轻功如何?”洛兮问道。 “主子您吩咐便是。”人鬼心中激动,从主子救下我们的那一刻,还从未做任何事来报答主子,今天不管任何事,也要做到。 “出宫一趟,去洛府,看看我爹如何了,问问他可有办法。”洛兮拿出那只银狐面具交给人鬼,父亲不曾见过人鬼,给她这只面具作为信物,“我父亲看了这面具就会明白,你且去吧。” “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洛兮在房中徘徊不定,心里在救与不救之间摇摆,龙玹腾虽然对自己不好可毕竟是一国之君,篡位于国家而言是大事,为政者不仁,最后受苦的只有百姓。 “主子。” “我父亲怎么说。” 人鬼将手中的信递给洛兮,眸中带着疑惑,这父女二人都没有多说几句话,光凭着信物不知在打什么哑谜。 洛兮打开信封,只见白纸上赫然写着一个打字,“静。” 第五十四章 龙玹腾被软禁 洛兮紧紧攥着信,不禁起了一身冷汗,父亲这是何意?是告诉我不要插手此事吗?还是想让我稍安勿躁,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我父亲可还有说什么?”洛兮问道。 “丞相只让属下将信交给主子,其他的并未多说。” “佐佐,替我准备一身太监的衣服,我要去慎行司。” “娘娘,此时去会不会被大皇子猜忌啊?”佐佐说道,心乱如麻。 “估计不了这么多了。”洛兮眼皮跳动,我更怕龙玹腾会出事,毕竟慎行司不是一般的地方。 慎行司 洛兮打扮成太监的模样,让人鬼用迷药迷倒了守卫身形似的侍卫,自己装成送饭的太监直接进到了牢中。 “皇上。”洛兮小声唤道,见龙玹腾还是来之前的那身锦袍,没有受什么伤,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皇上,是我,洛兮。” 龙玹腾一手拉过洛兮,避开巡逻的侍卫,眉头微蹙起,嗓音沙哑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偷偷扮成送饭的宫人进来看看你。”洛兮红唇紧抿,抬头杏眸看着龙玹腾,眼神中带着担心。 “朕没事,你怎么样?” “我没事,龙玹傲把后宫的嫔妃都软禁在宫中了,皇上可想出对付他的办法了吗?”洛兮的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只是见龙玹腾眉头蹙的更紧了。 “洛兮,想办法出宫。” “嗯?” “出宫去无忧阁,找花惜落,朕相信他能护你周全。” 洛兮瞅着龙玹腾,顿时笑了,本尊就在这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皇上,宫门四处都有龙玹傲的心腹把守,我想我是出不去的。” 龙玹腾沉默了半晌,看着洛兮皱着眉头的小脸心中一暖,抚摸着比自己矮半截的洛兮,“你只需保护好你自己,朕就能放心了。” 临走前,看着龙玹腾苦涩的笑容,洛兮只觉得心痛万分。 凤栖殿 洛兮倚窗而立,手中紧紧攥着玉簪,飞火流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透亮,洛兮的目光游 离,脑海中会想着龙玹腾那句“你只需保护好自己朕就放心了”,洛兮甚至在语气中听出了绝望。 翌日,洛兮一夜无眠后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雅妃处。 清雅居,洛兮不禁盯着偌大的牌匾苦笑,清雅二字当真对不起雅妃的脾性。 守着清雅居的侍卫拉住了洛兮的去路。 “大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我家娘娘。”小柚子拿出身为宫妃侍女的架子,趾高气昂道。 “娘娘请回吧,上面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 “你……” 小柚子刚想说话,洛兮摆摆手制止了她,眼神凌厉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侍卫。 冷冷说道:“在拦本宫之前二位不如想想,大皇子没有禁足本宫,在这宫中本宫行动还是自由的,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拦?” 洛兮语气中满带威胁,守卫的两名侍卫对视一眼,让开了一条道路。 大皇子偏爱凤栖殿中洛嫔娘娘,此事在宫中早就传开了,洛兮不过是身正不怕影子些,对一些流言蜚语不理不问罢了。 “几月不见,雅妃娘娘似乎憔悴了许多。” 洛兮径自而入,垂眸看着殿中三俩个侍女,很是冷清,雅妃一脸颓废的坐着,看来这一月雅妃吃的苦头不少。 “洛兮。”雅妃瞪大双眸看着洛兮,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皇上呢?皇上回来了,龙玹傲那个宵小是不是被砍头了。” 雅妃凌乱的螺髻略显疯癫,死抓着洛兮的手臂不放。 洛兮狠狠推开她,想看疯子一样看着她,“皇上被龙玹傲抓了,关在慎行司。” “什么?”雅妃惊呆坐在椅子上,眼睛瞪大,“不可能,皇上怎么会被抓住,皇上那么厉害。” “雅妃,你想救出皇上吗?” “你说什么?” “六王爷与你父亲杀出了重围逃出去了,你给你父亲修书一封……” 雅妃神智已然清醒,将手中的信封交到洛兮手中,目光看向洛兮多了几分不屑和鄙视,悠悠说道:“想不到洛丞 相两朝元老都没有办法,真是高估了洛丞相的能力了。” 接过信,洛兮冷笑了几声,没理会雅妃,若徐敬能率兵夺回盛京城,雅妃在后宫必定是趾高气昂横着走路了,可奈何父亲此时出不上力,也只得让雅妃嚣张一时。 “等等。” 洛兮转身要走,雅妃突然叫住了她,“你确定这封信能送到我父亲手中?” “确定。”洛兮点头,她相信鬼魅魍魉的身手完全可以将信带出宫,安全送到。 “可若是被抓住了呢?龙玹傲是不会放过我的。”思及此,雅妃德脸色变了变,有些失色,若是被龙玹傲抓住,必是死路一条,“不行,这封信不能送。” 雅妃欲将信夺回,被洛兮躲过,洛兮冷冷道:“事情做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怎么?你害怕了?你可要想清楚,就算不送这封信,你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若龙玹傲称王,你我只有殉葬的份儿,若将这封信送出去,还能博上一博,成功了,你就是功臣,失败了,大不了也是一死罢了。” 洛兮语气铿锵有力,句句击溃雅妃的心思,雅妃沉默许久都未曾开口说话。 “你可想好了?”洛兮问道。 雅妃点点头,眼看着洛兮将信收在怀中,不再说话。 洛兮转身就走,却错过了雅妃眼中一闪而逝的精明。 “哼,洛兮,你还想跟我分功劳,想的美。” “小姐,平时就是雅妃时时与您做对,这次怎么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不会有诈吧?”小柚子脑子运转的再慢,也想得到雅妃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帮忙。 洛兮停下脚步顿了顿,眉毛皱了一下又舒展,“她知道权衡利弊,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想到雅妃,又不觉想起了龙玹腾邪魅的笑脸,心思不觉加促,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人魅。” “主子。” 洛兮递给人魅那只常戴的银狐面具,又将手中的书信交给她,郑重说道:“你速出宫,将这两件物品无论如何也要交到瑾王手上 。” 瑾王见到银狐面具自会明白。 “主子可还有什么话需要带给瑾王?” “就说花惜落一定救出皇上,请王爷放心。” 夜晚,寒风呼啸,让洛兮心里格外不安。 清雅居 “雅妃娘娘身为宫妃,深更半夜派人来找本殿下,所为何事?” 龙玹傲看向雅妃的目光眼含冷厉,不知为何,对雅妃总有一种厌恶感。 “看大皇子说的,本宫深夜找大皇子也不过是叙叙旧,想到入宫之前我们都曾是玩伴……” “叙旧就不必了,本殿下和你没什么可说的,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你也不过是深宫软禁的弃妃罢了。” 龙玹傲的话让雅妃丝丝攥紧着拳头,明明很痛恨,却不得不笑脸相迎,要知道此时自己命是掌握在他手里的。 “大皇子说的不错,左右不过是皇上的陪葬罢了,本宫如此,洛兮也是如此……” 龙玹傲的眼神突然阴鸷地看向雅妃,想要试图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出些什么。 雅妃隐在袖中的手指甲陷进肉中,转而明媚的笑容,看来自己赌对了,洛兮,又是这个女人。 “大皇子是不想洛兮殉葬的对吧?”雅妃眼中的阴谋划过,“本宫倒是可以帮这个忙,不过……” “不过什么?”龙玹腾心中一急,自己对洛兮的心思她又是何时窥探到的,不过洛兮身为龙玹腾的妃子,但凡龙玹腾死了,依照祖制,后宫无子嗣的妃嫔都要殉葬,洛兮…… “大皇子明知故问,但凡想要得到什么自然是有所失才能有所得,不过本宫要的很简单。” “你想保全你家族无忧?” 龙玹傲试探的目光打量着雅妃,这女人的心思何时变得这么复杂了? “不,我要皇上活着。”雅妃顿了顿说道,她要深爱的男人活着。 “哈哈。”龙玹傲听着突然笑了起来,“你在与本殿下说笑?”只要龙玹腾活着,那自己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称王。 “不,只要皇上活着,大皇子便可以拿到皇上的退 位诏书,才能名正言顺……”最后四个字雅妃说的极为有力,眼中的眸光闪烁,看向龙玹傲的眼神隐藏几分得意。 紧接着又说道:“本宫可以帮殿下说服皇上让位,到时,大皇子得到了江山,还怕得不到洛兮吗?” 龙玹傲走后,雅妃看着幽暗的空殿冷笑,洛兮这是你自己造化不好,怪不得我,以前她在时,腾哥哥半点也不看我,如今她死了,你又来跟我抢,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腾哥哥的…… 三日后,人魅归来,洛兮接着龙玹瑾的回信,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瑾王还说,让主子照顾好自己。”人魅垂眸回话,龙玹瑾说话时目光灼灼,语气温柔,看得出他对主子的心思绝非平常一般。 看得出人魅的心思,洛兮叹了口气,“瑾王还不知我的女儿身。” 不过,洛兮心中是感动的,龙玹瑾是个好人。 “主子要如何计划?人魅兄妹四人势必为主子赴汤蹈火。”人魅说道。 “如今,瑾王和徐敬手中的禁卫军根本不足以对龙玹傲构成威胁,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拿到兵符,调动城外的两万大军才能压制他。” “据奴婢所知,大皇子暗中也在找皇上的兵符,我们又怎么能拿到呢?”佐佐问道,“除非皇上亲自告诉。” 洛兮拧着眉头舒展不开,看来只能去问皇上了。 慎行司 “皇上……” “你怎么回来这里?” 雅妃看到龙玹腾,扑在他怀里眼泪簌簌,“臣妾可算见到您了,皇上。” “臣妾买通了狱卒,好不容易才见到皇上。”雅妃眼中的泪光闪烁,看向龙玹腾的眼神更是可怜。 除了洛兮,任何一个女人的拥抱都不会让龙玹腾感到温暖,龙玹腾打量着雅妃一身婢女的服饰,精典的妆容花了大半,眸中的目光冷厉起来,冷冷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朕无恙,你回去吧,免得被人抓到。” 龙玹腾眉头蹙着,后宫嫔妃都被龙玹傲软禁着,雅妃无非是偷跑出来的。 第五十五章 大皇子对洛嫔极好 听着龙玹腾的话,雅妃心中一暖,总算止住了泪水,“皇上,您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心里总是担心你,后来听洛嫔说起,臣妾这才知道皇上被关在了这里。” “洛兮...她可好?” 听着洛兮的名字。龙玹腾的语气一顿。 “皇上有所不知,洛嫔她...她...” 龙玹腾抓着雅妃的胳膊不经意用力,心里也着急了起来,“她怎么了?快说。” 雅妃死死攥紧拳头,泪水盈满眼眶,语气中略带哭腔,“皇上有所不知,大皇子待洛嫔极好...” 看着龙玹腾的眼神逐渐阴鸷,雅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不,臣妾不该说洛嫔的,臣妾错了,想必洛嫔也是有苦衷的,皇上不要怪她...” 龙玹腾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皇上,洛嫔已然投靠了大皇子,无论如何,臣妾一定会将皇上救出去,臣妾已经给父亲送去了书信,相信父亲和瑾王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离开慎行司,雅妃嘴角的笑容更大,眼中满满的算计。 凤栖殿 洛兮习惯了像往常一般靠在秋千上望着月亮发呆,人魅刚刚监视雅妃,道是雅妃悄悄去了慎行司,一想到龙玹腾与雅妃亲密的接触,洛兮的眉头蹙的更紧,雅妃凭着自己的能耐怎么可能进得去慎行司,莫非... 洛兮的眼皮跳的厉害。 “娘娘,怎么了?” 佐佐看着洛兮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自从回宫,皇上被困慎行司,娘娘就整日蹙着眉头,日日计划着如何将皇上救出来,这些佐佐都看在眼中。 “去慎行司。” “皇上。” 洛兮看着龙玹腾背对着自己静默而立,心中莫名酸涩,一向骄傲的龙玹腾何时受过这等待遇。 洛兮唤了两三次,都不见龙玹腾回应她,走至他面前,明亮的星眸眼含复杂情绪,“皇上。” 龙玹腾终于抬起眼皮看她,冰冷的幽深紫眸与之对视,她的这 双眸子太过纯洁无暇,纯洁到竟看出一丝心机,紧紧盯着洛兮的眼旁,倏尔脑海中忆起下元节那晚洛兮私见龙玹傲,顿时,隐在袖中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周身散发的气息越发冰冷。 “皇上,你怎么了?”洛兮眼中透出担忧。 “洛兮。” 龙玹腾的语气显得苍白无力,眉头紧蹙着,心中竟没有勇气质问她。 “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龙玹傲对你用刑了?你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就连洛兮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内心的焦急。 “朕没事。”摆摆手,避开洛兮的小手,龙玹腾不再去看洛兮。 洛兮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没事就好。” “你又是偷偷跑进来的?”龙玹腾问道。 洛兮点点头,“我用迷药迷倒了守卫,不能在这里多呆,我来是想问皇上兵符放在哪里?” “兵符?你要兵符何用?” “皇上在城外不是还有两万士兵?我想偷偷将兵符送给瑾王,让他率兵攻入盛京,到时趁乱再将皇上就出去。” 龙玹腾看着洛兮认真的眼神,竟有一丝讽刺,“你怎么知道兵符在朕这里?又或许龙玹傲早已经掌握了那两万兵马呢?” “因为我知道龙玹傲也在私下寻找兵符。” “就算拿到了兵符,你又有几分把握将它送出去呢?” “我一定能,请皇上相信我。” 洛兮对上龙玹腾质疑的目光,一脸笃定。 “呵。”龙玹腾笑了,带着半分嘲讽,几日前,龙玹傲还在逼朕退位,今日,又派来洛兮当救人的幌子逼朕交出兵符,荒唐。 “你走吧。”龙玹腾语气降到了冰点,“兵符不在朕这里。” “皇上。”洛兮将看不出龙玹腾眼中的情绪,“您不信我?” “洛兮,朕不会给你兵符,你走吧。” 没有兵符,朕尚且可以饶恕你一回,若你拿了兵符转手给了龙玹傲,朕便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龙玹腾看着 洛兮落寞的背影失神,心在隐隐作痛。 “娘娘,如何了?”佐佐问道。 “皇上不肯告诉我兵符在哪儿,他还是不相信我。” 洛兮轻叹了口气,隐藏好眼中的失望,平复心绪,既然皇上不肯给,那便我自己去找。 翌日 龙玹傲终于能有机会在御花园遇见洛兮,半月以来,她都避而不见,殿门紧闭。 “洛兮。” “大皇子,本宫是皇上的妃嫔,请您注意身份。”洛兮不缓不慢后退几步,与龙玹傲隔开几步之遥,语气中满带疏远之意。 “皇上的妃子?呵。”龙玹傲自嘲一笑,眼中一抹落寞划过,“若不是龙玹腾篡位,今日我就是南鹭国的王,而你更应该是我的妃。” “大皇子错了,皇上并非篡位,他是名正言顺登基,先皇临终遗言,本宫亲耳听见的。” “哦?当天下人都怀疑龙玹腾篡位时,那你当时为何不站出来为他证明。”龙玹傲看着洛兮固执的眼神,问道。 洛兮沉默半晌,并非不想证明,只是牵扯着洛家的安危,才没有及时言明。 “洛兮。”龙玹傲突然抓紧洛兮的手,神情的目光对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相信我一定会比龙玹腾待你更好。” 洛兮甩开龙玹傲,“请大皇子自重。” 机会对于龙玹傲而言犹如空气,与洛兮而言,他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又和机会有什么关系? 收到龙玹瑾的第二封回信中,洛兮谨慎的将来信烧掉,如今洛兮与龙玹瑾的想法一致,龙玹傲手中握有两万士兵,死死把守着盛京城,而此时皇上被囚禁,龙玹傲又对外声称奉命监国,公然调动兵马也不会引起别国怀疑,眼下想要与龙玹腾手中的两万士兵对抗,那就要调集城外驻扎的两万大军,城外驻扎军只听令于拿着兵符的人,如今关键问题所在便是兵符... 依照龙玹腾捉摸不透的脾性,他会 把兵符放在哪里呢? “养居殿还是宣政殿?”洛兮喃喃嘟囔着,脑袋不停思考着。 黑夜中,一道身影在黑暗中闪过,进入凤栖殿中。 “主子。” “找到了吗?” 洛兮看着人魅,焦急问道。 “养居殿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兵符。” “那房间里可有什么暗格?” 人魅摇摇头,“哪里都找遍了,都没有,宣政殿里有大皇子在,属下不敢贸然进入。” 洛兮眉头蹙着,养居殿是皇上寝殿,就连龙玹傲都没有找到,看来是不在那里。 若是在宣政殿,思及此,洛兮眉头更蹙,龙玹傲整日呆在宣政殿里,想要仔细找的可能不大,就连混进去都难... “娘娘,雅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偷偷来凤栖殿传信,说是雅妃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娘娘。”小柚子说道。 听到雅妃的名字,洛兮挑了挑眉,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雅妃竟然主动来找我? “去清雅居。” 现在洛兮很像知道雅妃口中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清雅居 与以前不同,雅妃竟一身素衫,脸上聊无妆容,略显憔悴,洛兮瞥眼看她。 “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洛嫔妹妹,我...”雅妃欲言又止,向洛兮身后的小柚子看去,示意她退下。 洛兮说道:“她是我的贴身侍女。” 只一句话,雅妃又收回了目光,两手示好的拉过洛兮落座,“你听说了吗?大皇子好像找到能够调动兵马的兵符了。” “什么?”洛兮惊讶道,怎么自己没打探到? “我也是今日在院中闲逛,听墙角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才赶紧着人通知你。” 洛兮看着雅妃的目光没有察觉任何不妥,“说下去。” “今日,偶然在墙边听到他们议论,说是大皇子找到了兵符,要调集兵马抓捕六王爷和我父亲...” “宣政殿。”兵符放在宣政殿?洛兮眸中灵光闪烁,“宣政殿看守森严,想要溜进去根 本不可能。” “洛嫔妹妹,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而且大皇子没有把你禁足,只要你愿意,一定能够进出宣政殿的。”眼泪在雅妃德眼眶中打转,语言真挚,竟连洛兮也没有察觉一丝不对。 雅妃的言外之意,龙玹傲对洛兮是特别的,若是洛兮假意示好就一定能进入宣政殿,雅妃接着又簌簌说道:“只是大皇子对我...若是换作是我,为了皇上,让我去死也是愿意的。” 听着雅妃一席话,洛兮只是眉头蹙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凤栖殿内,洛兮细细考量着雅妃回响在耳边的话,对于夺回盛京城而言,兵符确实重要,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了。 “殿下,洛嫔娘娘着人送来了参汤,说是娘娘体谅大殿下操劳**辛苦了,特意犒劳殿下的。”龙玹傲身旁的公公小心翼翼的呈上餐盒。 龙玹傲停下手中的狼毫毛笔,眼神看着宫人手上的食盒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洛兮。” 语气中尽量隐藏起内心的激动,挥挥手屏退一旁正要试毒的太监,“洛兮看来是想开了。” “娘娘,这样做皇上不会生气吗?”小柚子站在洛兮身后,看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心中有些许担心。 洛兮沉眸,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洛兮对龙玹傲尽量维持着以前关系,洛兮心里虽觉得这样对龙玹傲是不公平的,却不得不这么做。 “洛兮,待我登上皇位,便告诸天下,立你为后。”龙玹傲坚定说道。 “大殿上,洛兮是皇上的妃子。”洛兮平淡说道,尽量保持着一份沉着。 “他的妃子又怎样,只要他退位,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退位?” “不错,我要龙玹腾退位。” “大殿下是念在你与皇上手足的情分上,才不赶尽杀绝的,对吗?”洛兮语气中隐隐燃起一丝希望。 “不,是因为他死了你会为他殉葬。” 第五十六章 洛兮殉葬 龙玹傲的话虽然听着震撼,却让洛兮的心头既不安又心暖。 所以大皇子才会想出让龙玹腾退位的想法,若龙玹腾不退位,他会怎么办?洛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 慎行司内,洛兮再见到龙玹腾已经褪下了那身高贵的锦袍,身上的白色囚服慌了洛兮的眼。 “皇上,龙玹傲对你用刑了?” 白色囚服上明晃晃的几道红色的鞭痕,龙玹腾的脸色略显憔悴,深邃的眼眸静静 盯着洛兮。 “龙玹傲是不是用刑逼你退位了?”洛兮眼中的焦急,看着满身伤痕的龙玹腾心中说不出的心疼,“我去找他。” “洛兮。”忍着伤痛,龙玹腾费劲了全力才将洛兮拉在怀里,“不要去。” 因为龙玹腾心里怕,他怕洛兮会因此着了龙玹傲的当,对于雅妃的话,他半信半疑,一边既舍不得一边又想责怪她。 洛兮在身上掏出淡蓝色的瓷瓶,是随身携带的伤药,“皇上,我为你上药。” 撩起龙玹腾的里衣,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就连曾经为人开膛取子的洛兮也被吓到了,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滴在龙玹腾宽广的后背之上,竟显得如此无力。 小心翼翼地上药,洛兮轻抚着伤口,心中暗自有了决定,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怎么?大皇子觉得本宫的计策不可行?” 灰暗的烛光倒映着两道身影,雅妃坐与檀木桌前,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龙玹傲背手而立,面不改色,“这样会伤到洛兮。” “大皇子多虑了,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况且龟息丹只是让洛兮暂时假死,待大皇子登上大位,随便给洛兮安个什么身份引进后宫,到时谁还敢说什么呢?”雅妃嘴角浮笑,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这...”龙玹傲眼中犹豫不决。 “殿下还犹豫什么,想想此时洛兮怕是在慎行司与皇上诉说衷肠吧。” 雅妃一而再的激将法,让龙玹傲一口 答应,“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保证,龟息丹对洛兮没有任何伤害。” “殿下放心,此药无毒,服下此药只会让人假死,只要有解药洛兮就能醒过来,相信带到洛兮醒来,大皇子您已经穿上龙袍了吧。” 雅妃狂傲笑着,只怕就算龙玹傲登上皇位,洛兮也永远醒不过来吧。 腊月初八 洛兮借着想家的由头在宣政殿等着龙玹傲议事回来,找遍了宣政殿的所有角落,还是没有发现兵符,莫非龙玹傲将兵符随身携带着? “娘娘,没有。”人鬼摇头,眼神示意洛兮外面有人来了。 “洛兮,等久了吧。”龙玹傲跨门而入,见到洛兮那刻脸上才略露笑容。 “没有,我也才来。”洛兮轻摇头,牵强露出一抹笑意,心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没有打扰到你吧?” “怎会,你能亲自来,就算再重要的事儿也得推后。”龙玹傲傻傻一笑。 “进宫日子久了有些想念家了,想着宫中也没有什么可亲近的人,便过来看看大皇子有没有时间陪洛兮吃个饭。” “自然是愿意的。”终于可以同洛兮单独相处,龙玹傲自然欣喜,又道:“身在深宫,想家是理所当然的,若洛兮实在想得紧,那我便宣洛大小姐入宫陪你几天。” “真的?”洛兮惊讶道,想着自己确实许久不见洛娆了,甚是想念,不过眼下情景,宣大姐进宫着实不是件好事。 洛兮思索半晌又道:“大皇子美意洛兮心领了,只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此时召家姐入宫实在不合时宜,也怕影响了家姐的名誉,还是算了吧。” 龙玹傲也不勉强,既是洛兮说的话那便是好的,“随你心意吧,若你事后反悔了,也可跟我说。” 凤栖殿 回到殿中,洛兮方褪下一身警备,瘫在榻上,心中又多了几分沉甸。 以花惜落的名义写封信给龙玹瑾送去,“皇上有难,计划提前。” “娘娘,雅 妃差人给您送来了亲自做的南瓜酥。”小柚子说道。 “雅妃?她不是在禁足吗?” “说来也是,可就在昨日大皇子不知怎的就将雅妃放出来了,莫非是因为娘娘的缘故?”佐佐看着小柚子手中一盘金黄的南瓜酥,闻着味道怪怪的。 仔细想想难道是屡次去看望雅妃让龙玹傲误以为我们感情很好? 洛兮盯着南瓜酥思索了半晌,佐佐用银针探过无毒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洛兮拿起南瓜酥仔细一闻才觉得味道怪怪的,眉头微微蹙起。 “娘娘可是哪里不对?”佐佐问道,也是自己学术不精,竟不觉得南瓜酥有什么问题。 “送东西的宫人何在?” “回娘娘,在殿外候着。” “让她进来。” “奴婢参见娘娘。” 洛兮冷眸瞧着,来人正是雅妃身边的心腹,顿时眸光更冷,“你家娘娘还吩咐你什么了?” “娘娘说自己能帮的都帮了,希望洛嫔娘娘尽快救皇上出来。”那婢女低眉说着,眼珠转着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自然,本宫会尽快救出皇上的,替本宫谢谢你家娘娘的南瓜酥。”洛兮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只手拿起一块南瓜酥咬了一口。 那婢女看洛兮毫无察觉的吃着南瓜酥,眼中划过一抹得意,“是,奴婢告退。” 待人走后,洛兮才急急突出嘴里的东西。 “娘娘,这南瓜酥真有毒?”佐佐问道,为何银针测不出来? “这种东西名叫子息散,似毒非毒,吃进去会让人假死,但若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在人的体内形成一种毒素,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亡。”无色无味,可偏偏与南瓜混在一起,让人察觉出不同于南瓜的气味。 “这雅妃真是歹毒,可她为何要害娘娘?现在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小柚子问着,心里是死死的恨上雅妃了。 “人魅。” “属下在。” “去查查这几日雅妃可曾接触过什 么人。” “是。” 所说子息散无毒,可刚刚为了逢场作戏,洛兮也吃了些许南瓜酥,虽然量很少不足以对身体造成伤害,可此时脑袋却感到昏昏沉沉的。 “娘娘。” 直到午夜方才转醒。 “娘娘终于醒了,看来佐佐的药还是很有用的。”小柚子笑着,悬着的心落地。 洛兮点点头,也是欣慰佐佐的脑瓜转得快,不用指点也能制出解药,看看人魅问道:“如何了?” “回主子,雅妃近几日都不曾露过面,倒是大皇子前几日夜里悄悄去过。” “龙玹傲...”洛兮喃喃念着龙玹傲的名字,眼珠转着似在思考什么。 “娘娘,难道是大皇子想借着雅妃的手想除去您?”佐佐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大皇子待娘娘很好,没有理由要伤害娘娘。 子息散,子息散,洛兮细细琢磨着,子息散发作时与龟息毒很相似,都是假死,若是龙玹傲借着雅妃的手应该不会真的要我性命,难道是... “佐佐。”洛兮定了定眸子叫道,“速派人去宣政殿,就说我中毒危在旦夕,生命垂危。” “娘娘这是要?” “不管是雅妃还是龙玹傲,他们的目的是让我假死,今日咱们就顺藤摸瓜,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 时常跟在洛兮身边,一个眼神佐佐就明白了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听到洛兮生命垂危时,龙玹傲放下手中的事物便急急赶到凤栖殿,却不想听见的是洛兮已去。 凤栖殿上下跪满宫人,哭声震天。 龙玹傲下令封锁凤栖殿,暂时秘不发丧。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龙玹傲竟一时接受不了,虽然洛兮只是暂时假死,可心中仍旧挥之不去的哀伤。 “殿下,洛嫔娘娘已去,请殿下节哀。”一旁的太医叹了口气,垂眸等着龙玹傲的命令。 “退下吧。” 挥退所有人,龙玹傲只想与洛兮独处,看看洛兮苍 白的脸色,心中有几分心疼,“洛兮,等我。” 宣政殿内,龙玹傲大发雷霆,下令搜查洛兮中毒一事,据太医验查,洛兮所食的南瓜酥中含有剧毒,龙玹傲遂下令将雅妃以谋害嫔妃之罪关押慎行司。 “皇上。” 雅妃与龙玹腾只有一墙之隔,透过栅栏雅妃巴巴望向龙玹腾那面,语气中带着哭腔,“皇上,臣妾来陪你了。” “雅妃?”龙玹腾眸子定了定,“你怎么进来了?” 说着雅妃的眼泪簌簌落下,欲言又止,“皇上,臣妾...洛嫔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洛嫔死了,大皇子彻查此事竟将洛嫔的死栽赃嫁祸到臣妾身上,将臣妾关押慎行司,皇上,臣妾心里冤啊。” 雅妃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尽带委屈。 龙玹腾顿时脑子似炸开了一般,只听见那句“洛嫔死了”就再没听进去其他。 “洛兮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中毒而亡。” 听着龙玹腾冰冷的语气,雅妃竟有几分胆怯,声音越来越小。 “你将事情给朕从头到尾说一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雅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按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剧本诉说了一遍,“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送给洛嫔的糕点根本没有下毒。” 雅妃的声音颤抖着,龙玹腾半晌才平复了自己愤怒的心绪。 “皇上?” “洛兮...”龙玹腾心中隐隐做痛,想不到几日前见她竟成了最后一面。 龙玹傲对外宣布洛嫔因病去世,依照祖制将葬入皇陵,七日后将洛嫔风光大葬。 随着摇晃的棺材进出宫门,洛兮这才幽幽转醒,夜半时分,龙玹傲命人将棺材中的人偷龙转凤,将洛兮安置在一处偏僻院落中。 人鬼跟着洛兮留下的标记方才找到。 “主子。” 榻上的洛兮冷眸转醒,“已经出宫了?” “是,此处是城郊的废旧荒院。”人鬼恭敬道。 第五十七章 鱼儿上钩 龙玹傲将我安置在荒凉的此处,还真是既避开了耳目,又不会出危险,只是他没料到我会醒来吧。 “外面守卫几人?” “十个。” “看你的了。” “是。” 人鬼的功夫洛兮见识过,对付十个守卫绰绰有余。 不出半刻功夫,人鬼解决掉那十名护卫。 “将此处烧掉。”洛兮眼中划过一抹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无忧阁 洛兮换了一身男装,带上银狐面具,又化作了世人皆知的惜落公子。 “属下参见主子。”鬼魅魍魉跪在花惜落身前。 花惜落目光不觉坚定了几分,“龙玹傲控制了整个盛京的命脉,就连篡位的风声都没有穿出去一点,魍魉二人去查查到底有几位朝中官员暗中帮衬他,然后...” 看着闪动的烛光,花惜落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放出消息去,说花惜落又现身无忧阁。” 花惜落手中拿着一本花名册,不出三日,魍魉二人就将暗中支持龙玹傲的人查出来了,花惜落眼睛眯着,不觉嘲讽一笑,户部员外郎,三品军机朝臣,翰林院学士等等诸人,“将这些人背后的丑事都抖落出来,我要让他们自顾不暇。”我不介意借龙玹傲的手除掉他们。 花惜落揉揉眉间,杀人的事的确是违心而为,“这几日可有人送拜贴来?” “确有两个,一个是顺天府尹的长子,一个没有写名号,只约主子星月湖泛舟。” “齐浩?”花惜落的眉头蹙起,一丝担心划过,“齐浩的拜贴先收着,那另一个无名人?约我何时泛舟?” “明晚。”人魅恭敬问道,“主子要去?” “嗯。”花惜落点头,嘴角泛起笑意,万一是熟人呢。 记得上次游湖,是与瑾王和董伯卿一起,时隔几月,此处竟显得格外萧条,自从龙玹傲执事以来,盛京的夜晚就变的越发静谧。 这次人魍跟随,虽看不到花惜落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背影的凄凉。 “来人可是花惜落公子?” “正是在下。”花惜落听着船上熟悉的问话声,心中的思虑顿时消散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公子请上船吧。” “多谢。” “我家主人请公子一人入船舱说话。”那人只放花惜落一人入船舱,只手拦住了跟随的人魍。 花惜落点点头,示意人魍留下。 进了船舱,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花惜落径自坐与主人对面。 “早听闻花惜落的大名,今日才有幸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在下惭愧,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花惜落故作镇定,一手执起酒杯一饮而尽,面具下的眸光看向对面的人总有几分颤抖。 “花公子如此聪慧,不如猜一猜我的身份。” “呵呵。”花惜落浅笑,“身着不凡,气宇轩昂,我想阁下出身显贵,身边跟随着侍从宫人,想必是位皇子,至于是哪位皇子,恕在下眼浊,猜不出是几王爷。” 花惜落的眸色浓重,故意买了几道关子,看着龙玹傲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平静。 龙玹傲眸光紧紧盯着面具后那双明亮的眸子,竟看不出任何波动,转而笑道:“不愧是名动全城的花惜落,就连本殿下也对你另眼相看。” “王爷谬赞。”花惜落拱手回礼,权当是客气。 “本殿下是****的兄长。” “原来是大皇子。” 听着龙玹傲自报身份,花惜落唇角勾起弧度,鱼儿上钩了。 龙玹傲听着花惜落那句恭敬的“大皇子”,内心泛起一丝怒火,拳头紧紧攥起,到如今,龙玹腾竟连个王爷的身份也不肯给我,如何不怨。 “大皇子递无名帖到无忧阁,恐怕不只是邀在下泛舟游湖吧?” “自然是听闻花惜落的大名,慕名而来。” 花惜落抚摸着青铜酒杯上的花纹,眼眸深邃,“殿下还是常开天窗说亮话吧。” “哈哈,原以为花公子是个细致的人,想不到还是个直来直去的人。”龙玹傲笑道,心里对花惜落的印象好了几分,“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本殿下也就不绕弯子了,花公子觉得如今盛京城局势如何?” “恕在下直言,前几日才刚刚回到盛京,看不出什么局势,只是 觉得盛京城的夜市变的萧条了不少。” 龙玹傲笑着,看不出任何情绪,“若盛京易主,花公子该何去何从呢?” “殿下说笑了,皇上统治有方,又怎会轻易易主呢?”花惜落顿了顿又说:“何况在下一介闲人,哪里懂这些,只要盛京城不倒,在下还会一直住在这里的。” “公子说的是实话?” “当然。” “那若本殿下诚心请公子跟随我一起呢?让那皇位换人来做。”龙玹傲说的隐晦,眼睛里挡不住的野心。 花惜落愣了愣,为自己刚刚从他眼中看到的那一抹贪婪害怕。 “殿下喝醉了吧,刚才的话在下权当没有听到,天色已晚,殿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夜多谢殿下盛情款待,在下告退。” 花惜落起身正欲走,却被龙玹傲拉住,“我给花公子一夜的时间考虑,明日一早给我答复。” 花惜落目送龙玹傲的背影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翌日,天空又开始隐隐飘起了雪花,花惜落身上雪白狐皮披肩与灰蒙蒙的天空形成呼应,单薄的身影孤立于海天一线间。 还是昨晚的星月湖,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许多,花惜落背手而立,似是在静静的等待什么人。 “看来花公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龙玹傲对上花惜落面具下的瞳眸,轻手淡去他肩上的雪花。 “王爷怎知在下就一定会来?” “或许是直觉吧。” 龙玹傲望着天空失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认定花惜落会来,是心中强烈的想法催使自己而来。 “殿下应该知晓我曾是皇上的谋臣,殿下还愿意用我?” “谋臣。”龙玹傲笑笑,“惜落所谋的哪一件不是为南鹭百姓,哪一件是为龙玹腾一人而谋?。”花惜落心怀的是天下,而非权贵,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费劲心力想要得到他。 不管是漳州大旱,还是开科考试,花惜落所做的每一件都是为了天下人,不管龙椅上坐着的是何人,花惜落仍旧不会改变初心。 花惜落沉默不语,哪一件是为过龙玹腾?恐怕只此一件。 “ 不知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助我登基。” 短短四个字,听起来确实那么铿锵有力,就连花惜落内心也有几分动摇了。 龙玹傲又道:“只要龙玹腾自愿退位,我便能登上皇位,届时封你为相,开创南鹭国新盛举。” “殿下是想让我说服皇上退位?” “不,我要你想办法说服六王爷,归顺我。” 龙玹傲是查清了花惜落和龙玹瑾的关系了,想必看在花惜落的分上,即使龙玹瑾不愿意,也会考虑几分的。 “好,我答应你。” 花惜落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看向龙玹傲的目光显得坚定不移。 获得了龙玹傲的信任,很快,我就会救你出来。 宣政殿 龙玹傲手中死死攥着的信件,眼中愤恨交加,侍卫将洛兮的棺椁运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却想不到竟有人将侍卫全部杀了,一把火烧了房屋,洛兮下落不明,“派人去找...” 哪怕调集全部兵力也要找到洛兮。 “殿下,户部员外郎出事了。”宫人匆匆来报,“陆大人在家中骑马不幸落马身亡了。” “回殿下,翰林院学士宋大人企图勾结外戚,被御史台抓个正着,在家中搜出了这个。” 龙玹傲看着手中的册子,上面清楚的记录着龙玹傲的行踪,好不容易隐忍下来的眸子顿时怒火中烧,有一种被人监视的不痛快,咬牙切齿道:“将宋哲就地正法。” 龙玹傲拧着眉头,这几日自己手下的人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 “务必将此信亲自交给瑾王。”花惜落咱三嘱咐魍魉二人,此事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不能有差池。 “宫里如何了?小柚子和佐佐怎么样了?” 人鬼立在花惜落身后,恭敬道:“大皇子查出毒死主子的是雅妃,将她关进了慎行司,还特准保留凤栖殿中的宫人,佐佐和小柚子都很好。” “太后那里呢?” 早在前几日花惜落便给太后送去书信,道宫中祸事生乱,望太后早日归来主持公道,信送去了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回复。 “太后 还在宗庙,没有半分要回城的意思。” 花惜落抿唇微笑,果然老奸巨猾,若是没有她在背后默许,龙玹傲行动怎么会如此之快。 太后还在宗庙,瑾王却不去护卫,想必应该想到了其中蹊跷。 十日,十日之后便要过年了,我最多还有八日的时间。 腊月二十三,小年 无忧阁 即使答应了龙玹傲为之所用,花惜落却不曾入宫,有要事相商时便会让人去宫门外知会一声,龙玹傲自会亲自前来。 “今日邀本殿下来,想必惜落是要告诉我好消息的。” “殿下果然一猜就中。” 花惜落轻抿着茶水,以前常常不爱喝茶,因为觉得茶苦,现在尝来,苦后甘甜,倒也不那么讨厌了。 “六王爷答应与大皇子见上一面,谈一谈。” “哦?惜落没有说服他?” “花惜落无权无势,给不了瑾王承诺,此事还是大皇子亲自拿捏最为妥当。” 一句话,道出了花惜落的处境,也让龙玹傲知晓他的心思,言外之意,此事我已经为殿下搭好桥,成不成全看殿下的意思。 花惜落的不僭越,倒让龙玹傲感觉到几分满意,“好,本殿下便听你一言。” “三日后,城外十里亭,瑾王邀殿下相商。” 看庭前花败,望天上云卷,花惜落的眸中闪过几分担忧。 三日之后,成败在此一举。 腊月二十六,天空蒙蒙泛起小雨 龙玹傲带着一万军队前往城外十里坡。 “殿下就带这些人恐怕不妥吧?”花惜落身披斗篷,龙玹傲威武坐在马上,眼中闪过一死担忧。 “瑾王的区区两千禁卫军还奈何不了我。” “好,那惜落便在宣政殿静候殿下佳音。” 龙须傲扬鞭而去,花惜落的眼角湿润,不知是雨水打湿的还是真的泪水。 “主子。” “按原计划行事。”花惜落望着屹立在盛京城最高的宫殿,当务之急找出兵符。 那日雅妃说龙玹傲已经找到了兵符,纯属不实,花惜落曾私下探过龙玹傲的口风,若龙玹傲真的有兵符,今日他带走的恐怕就不是一万守城军了。 第五十八章 兵符 按照给龙玹瑾信中所说的,花惜落假意示好龙玹傲,将龙玹傲引出城外,瑾王则用计拖延时间,两千禁卫军对上一万兵马,气场不敌,只希望花惜落能快点找到兵符,调集兵马来增援。 “主子,都找过了,没有。” 宣政殿里外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找到兵符的半点踪迹。 眼见黄昏时分,宫中开始掌起灯火,名惶惶的灯火让花惜落心里越发没底。 “主子,没时间了,瑾王怕是要撑不住了。”人魅提醒着,眼见着面具下花惜落的额角留下几滴冷汗,自己确毫无办法。 花惜落深吸口气,定了定深色,“不,一定在宣政殿的某个角落。” 脑海中一一闪现龙玹腾最经常出现的角落,和最不愿呆的地方,突然灵光乍现,“是棋。” 花惜落匆匆拿过两盒棋子,龙玹腾平日里最爱下棋,以前总觉得这装棋的盒子很是怪异,拿在手里又比一般的棋盒要沉几分,原以为是皇家专用有所特别,这下想来应该就是它了。 将两只棋盒狠狠摔在地上,伴随着棋子散落在地一个巴掌大的东西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兵符。”花惜落的眸中泛起光芒,看着手中老虎形状的铜符,有些颤抖。 “快,速去城外的两处大营,调集兵马增援瑾王。” “是。” 人鬼领命,一身轻功飞身而去。 此时业已天黑,从城门之上放眼望去,万家灯火通明。 只要龙玹傲被俘,余下的人群龙无首,加之花惜落的说服,想必不会做过多反抗。 不知在城门上站了多久,感觉腿脚已经僵**。 不知不觉,天边已泛出肚白,此时此刻,北门的天空绽开几朵烟花。 “主子,瑾王成功了。”人鬼激动道。 花惜落笑着,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不知怎么却有几分愧疚之意。 “去北门,迎接瑾王。” “惜落。” “瑾王。” 龙玹瑾再见花惜落,眼中有几分激动,打量着他比以前更消瘦,眉头不由的微微蹙起。 “瑾王可否借一步说话。”花惜落瞥一眼瑾王 身后的徐敬小声道。 “惜落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跟着花惜落的步子,龙玹瑾离开队伍十几米。 “嗯,确实有事想要王爷帮忙。”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守成人并非大皇子亲随,他们只不过是听令行事,还望王爷看在容情处置。” 龙玹瑾能料到花惜落的心思的,他不忍杀生,轻点头算是答应。 “还有便是洛嫔娘娘...” “洛嫔娘娘?她不是死了吗?” 花惜落摇摇头,叹了口气,“她被人陷害服了龟息丹导致假死,若不是我意外将她救下,恐怕早就成了一条冤魂了。” “那洛嫔娘娘现在何处?” 龙玹瑾知道洛嫔对皇上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听着洛嫔的下落,自己也莫名松了口气。 “在洛家。” 此时天空明亮,花惜落的眼中显得几分憔悴,顿了顿道:“瑾王入宫救驾吧,花惜落告辞。” 拦也拦不住,龙玹瑾只能眼睁睁看着花惜落潇洒而去。 喃喃道:“让我一人救驾,明明功劳最大的是你啊。”傻瓜。 腊月二十七,晴 盛京城的百姓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殊不知盛京城昨夜波涛汹涌的杀伐决战。 龙玹腾一身明黄龙袍,端正坐在皇位之上,眼中蔑视一切的肆意。 底下跪落一地的朝臣,君王有事,竟没有一个敢上前相救的人,怎让龙玹腾不心冷。 大殿两侧,站着龙玹瑾和徐敬。 龙玹瑾面色浓重,相比徐敬更显得得意洋洋,毕竟救驾功不可没。 “臣以为,逆贼龙玹傲派兵围攻盛京城,关押圣上,肆意篡位,其罪当诛,应立即斩首示众。” 对于龙玹傲,群臣一致的态度,龙玹腾心中早就有了定夺,名人将大大小小的罪过条条框框陈列,最终抵不过一个死字,只不过死法不同罢了。 “朕念在他与朕的兄弟之情的份上,留他全尸,七日后午门处斩,府中亲眷皆贬为庶人,流放边关,永生不得再入盛京。” 杀伐决断,即便是亲人也要大义灭亲,对于龙玹腾来说早已习惯。 “启禀皇 上,此次若不是花惜落从中帮忙,臣等凭着两千禁卫军,根本不是叛臣的对手。” 龙玹腾的幽深紫眸眯起,“花惜落何在?” 龙玹瑾眉头蹙起,“今日晨时,花惜落还与臣一起,臣派人去无忧阁寻他时,说他只留下一封信,有要事离开盛京了。” 宫人颤巍巍呈上信件,感受着龙玹腾散发的冰冷气息,不禁打了寒战。 龙玹腾眼角看着那封写着“皇上亲启”的信,不由心中苦笑,挥挥手不看也罢。 “皇上,花惜落走时还对臣说了一件事。”龙玹瑾说道,“关于洛嫔娘娘的事...” 一听到有关洛兮的事,龙玹腾方才提起几分精神,“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洛嫔娘娘没死,是被人陷害误吃了龟息丹导致的假死。” 听着龙玹瑾亲口说洛兮还活着,龙玹腾不觉笑起,“现在她人在何处?” “在丞相府。” 从龙玹瑾说洛兮死而复生开始,跪在下面的朝臣已经像炸开了锅一般,唏嘘不已,洛怀渊听了,更是一愣。 早在知道洛兮死时,本来是伤心的,可后来又听说花惜落现身,洛怀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洛兮用了什么办法活下来,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 现在又听瑾王说洛兮在洛府,更是有些惊讶。 “皇上恕罪,此事臣竟不知道。”洛怀渊眼中悲喜交加,此事确实不知。 龙玹腾挑眉,“花惜落做事一向古怪,这次不仅救驾有功,还救了朕的爱妃,丞相可要想想该怎么答谢他了。” “臣必定亲自登门拜访,答谢花公子救娘娘的恩情。”洛怀渊感受着龙玹腾不怀好意的目光,额角滴落几滴冷汗,心中有些许不爽,洛兮整出的名堂,还要自己跟着收拾。 “嗯。”龙玹腾满意点点头,“既然爱妃没事,今日便派人把她接回来。” “皇上,臣觉得不妥。”此时,徐敬缓缓说,“百姓皆知洛嫔娘娘已经去世,棺椁也已经送入皇陵,若此时再明目张胆的接回来,恐怕会遭非议啊。” “皇上,臣觉得徐大人说的有理。” 紧接着,几位朝臣皆同意徐敬的话,这样接回来的确会引来百姓猜忌。 “皇上,洛嫔娘娘是被人陷害才导致的假死,臣以为,倒不如把娘娘接回来彻查此事,究竟是谁有意下毒谋害,以此还娘娘一个清白,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龙玹瑾有条不紊说,既然花惜落亲自救下洛嫔,那么他就一定不想让洛嫔被冤枉,这么做也算听从他的意思。 龙玹腾轻点头,“嗯,洛嫔是否被陷害,此事还有待追究,此乃皇家家事,诸位爱卿还想插手管一管?” 龙玹腾话一出,在场诸位面面相觑,不敢在上前顶撞。 龙玹腾遂下令,将洛兮接回宫中。 凤栖殿 洛兮幽幽转醒,望着一切归于平静,会心一笑。 “娘娘醒了。”小柚子脸上笑的灿烂,“皇上刚走,太医说娘娘服了龟息丹余毒未清,还需卧床休息了两三日。” 洛兮点头,“嗯。” 上次服下的龟息丹,加之这次的,即便龟息丹无毒,吃多了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确实该好生调养一番。 “皇上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皇上陪着娘娘在旁边坐了坐,什么话也没说,奴婢不敢看皇上的脸色,感觉着皇上心情不大好。” 仔细想想刚才龙玹腾阴郁的脸色,小柚子悻悻摸摸鼻子。 “娘娘,您说巧不巧,今日太后也回宫了。” 佐佐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碗,气味熏的洛兮只蹙眉。 “皇上平安无事,太后自然得回来。”洛兮冷笑一声,推托着佐佐手中的汤药。 “娘娘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是太医开的清余毒的药,奴婢看着没问题。”佐佐说道。 洛兮笑脸皱成个包子,“这药...太苦。” “娘娘喝了吧,奴婢给您准备了蜜饯呢。” 有蜜饯作伴,洛兮只好捏着鼻子往下灌,吐吐舌头,没着眉头,这药好苦。 一把蜜饯入口,酸甜盖住了苦味,洛兮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说:“这个后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太后,知道吗?” 小柚子和佐佐齐点头,看洛兮吃的狼吞虎咽,带着几分滑 稽,忍不住偷笑。 “娘娘,雅妃娘娘来探望您了。”小夏子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吧。” 早在之前,洛兮一直想不通,龙玹傲为何要借雅妃的手下毒,而又偷偷将棺椁调包,雅妃今日来正好问个清楚。 雅妃看着榻上相安无事的洛兮,脸上顿时失色,“听说妹妹死而复生,本宫就立刻赶过来看看,看着妹妹无事,我这心里就放下了。” 无论雅妃再怎么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慌,还是逃不过洛兮深邃的目光。 洛兮冲左右吩咐道:“你们下去吧,没我的话谁也不要进来。” 房中徒留洛兮和雅妃二人,屋内温度骤降,洛兮只紧紧看着雅妃,“坐吧。” 洛兮感受到冷意,将被角向上拉了拉,缓缓说:“若我死了,雅妃娘娘觉得仅凭着徐大人手中的两千禁卫军足以胜过大皇子吗?” “自...自然不能。” 感受着洛兮冰冷的目光,雅妃只觉得坐立难安。 “还是觉得即便大皇子继位能保你全族性命?”洛兮冷冷问道。 雅妃故作镇定,冷汗从额角滑落,脸上的笑容僵硬,“妹妹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不懂?子息散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怎么如今敢做不敢当了?” 雅妃是有多么恨我,才在皇上出事的时候迫不及待的要害我。 雅妃冷笑,“呵,是我做的又怎样,你去皇上面前说呀,没有证据皇上也不可能向着你。” “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凭什么你能夺走皇上所有的关注,凭什么他不曾多看我一眼。”一想到龙玹腾,雅妃几度为他疯狂,却依旧得不到半点他的关注。 “你爱他?” 洛兮看着雅妃,只觉得这种近乎疯狂的爱有些让自己害怕。 “是,从七岁见到他起,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他是那样的优秀,我爱他,难道不爱吗?” 听着雅妃突如其来的问话,洛兮心中居然犹豫了,缓缓才回复,“不爱。” 我和他不会有结果,表兄妹之间怎么会有所谓的爱呢?有这道坎横在心中,即便是喜欢也要望而止步。 第五十九章 爱而不得不如放手 “不,我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与你无关。”洛兮语气变得冰冷,不是所有人爱一个人都要像雅妃一样几近疯狂,爱而不得,不如放手,“你走吧。” “你放我走?”雅妃呆愣半晌,“你不恨我下毒害你?” “找到证据皇上自会还我一个公道。” 不是不恨雅妃,只是觉得怜悯胜过恨,爱而不得,还要被龙玹腾当作巩固权利的牺牲品,她比任何人都可怜。 只是洛兮虽然觉得雅妃可怜,却忘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雅妃的一袭红装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晃眼,眼角轻佻看着凤栖殿三个大字,嘴角泛起冷笑。 怎么只是下毒这么简单呢?洛兮,我要让你永远消失,再也不会有人来和我抢皇上。 腊月三十,除夕 宫中张灯结彩,太后的旨意是要好好布置,过个热闹年,皇上刚刚遭遇了劫难,也算是冲喜了。 洛兮在宫中修养了几日,身体好转了不少,却未曾见龙玹腾再来探望过,手下的狼嚎笔在宣纸上打转,墨水浸湿了纸张,在纸上肆意的蔓延,显出练笔之人的心不在焉。 每每心静不下来的时候,洛兮便会练字,慢慢地养成了习惯,连字迹也变得工整起来。 今日是除夕,每逢这个时候,各府女眷都会一早入宫拜见太后,然后见见家中在宫中为妃的姊妹,洛兮知道洛娆身体还未恢复,是特准可以不来的。 “娘娘,大小姐身体不适没有入宫,是二夫人携二小姐来的,现在已经拜过太后,在紫宸宫用膳。”小柚子道,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娘娘许久不曾见过家人,想来心中肯定是落寞的。 洛兮未多做回应,只是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嗯,你去禀报皇上,就说我身体不适,晚间时候会去赴宴。” 不知为何,最近总会觉得心慌,想不通从自己醒来开始,龙玹腾为何避而不见。 “娘娘,听人魍说,皇上曾秘密去过无忧阁,探查花惜落的下落。”佐佐在洛兮 耳边说。 花惜落算是救驾有功,救了人却不露面,才最让龙玹腾恼羞吧。 除夕夜,宫中比以往的节庆更加热闹非凡,百官携家眷入宫贺岁,晚宴便在紫宸殿举办,洛兮一身淡紫色长裙妃子服饰,坐在雅妃的下首,眼眸眯着,暗自感知着殿中的汹涌澎湃。 今日君臣同乐,太后又为各家未出阁的女子安排了才艺展示,众人脸上挂着寒暄的笑容,唯独龙玹腾面无表情,一副冰冷的眸子百无聊赖地看着舞姬独舞。 殿内异常安静,只有丝竹之声入耳,洛兮喝了几杯果酒,便觉得头微微疼,突然忆起了唐羽,一人独在异乡的无助感袭上心头。 小脸因为喝醉而变得陀红,今日不知为何,心里不是滋味,转头将殿中的人都扫了一遍,最终落在一个人身上,洛兮起身走至那人旁边,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一屁股便坐在了那里。 “洛嫔娘娘。” 薛莹莹看着身边一屁股坐定的洛兮,有些诧异。 “郡主。”借着几分醉意,洛兮一只爪子便搭上了薛莹莹的肩,“好久不见。” 薛莹莹推托不得,看着洛兮半醉的模样有几分可爱,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与娘娘何曾见过?” “嘿?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个臭丫头,有了未婚夫居然就把我忘了。”洛兮抬手给了薛莹莹几个脑瓜崩儿,眼睛注视着薛莹莹,欲言又止。 龙玹腾眼神不曾离开过洛兮,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心中生气万分,身体不好还喝酒,再说了,朕不是让她忌酒了吗,这只不听话的小猫。 “娘娘喝醉了,还请群主不要放在心上。”佐佐一边扶着洛兮,一遍冲薛莹莹挤眉弄眼。 薛莹莹瞅着这奴婢甚是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脑子转的飞快,突然眼睛不禁等大,“你你你...” “群主。”佐佐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娘娘喝酒了,奴婢一人搀不起来,还请郡主帮帮忙。” 薛莹莹故作犹豫,最终点头说:“好,本郡主带着洛嫔娘娘 出去醒醒酒吧。” 洛兮吹了冷风,脑子才算清醒,那果酒的酒性不算浓烈,可不知为何才喝了几口,脑袋便天旋地转的。 “你是佐佐。” 直到走到一处荒芜的院子,确定附近没人了,薛莹莹才敢指着佐佐确认,语气中带着些许颤抖,见佐佐点头,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那她...” 洛兮揉着太阳穴的手一手打落薛莹莹指着自己的手,一脸嫌弃说道:“说你比猪笨,都是对不起猪。” “你是花惜落。” 这下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这态度这语气,是花惜落无疑,薛莹莹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眼中满满的惊讶。 “难怪花惜落说不会娶我,原来是个女人,还是皇上的女人。” 这下薛莹莹想通了,围着洛兮转了一圈,细细看着洛兮的面容,原来真正的花惜落长这样。 “丑是丑了点,不过还好,说你魅惑皇上,现在看来我是不信了。”薛莹莹瞅着洛兮说道,那表情简直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洛兮顿时无语了,余光打量着薛莹莹那副欠抽的嘴脸,后悔刚刚不该酒后失言的,不然她也不会认出佐佐。 “听人说你找我快找疯了,我怕你真疯了,所以出来见见你。” 洛兮轻松说道,一脸大义凌然的模样,生怕薛莹莹真会疯一样。 洛兮与薛莹莹说的欢快,估摸着出来时间久了,怕人怀疑,才一同回去。 “皇上还不知道我是花惜落,还请郡主替我保密。” “好。” 这次的救驾,属花惜落功劳最大,皇上想要封赏,却不见花惜落的身影,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对了,你与齐浩的婚事何事举行?” 问起此事,薛莹莹脸上红晕,似是害羞,“过了年,婚期是太后定的,就在三月十六。” “是个好日子,那我便这里先恭喜郡主了。” “我大婚,你一定要去喝喜酒的吧?”薛莹莹问着,花惜落不仅是齐浩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与齐浩的媒人,自己最希望 花惜落能够到场。 洛兮会心一笑,挽起薛莹莹的手,欣慰道:“放心吧,喜酒一定会喝的,就算我不能到场,也会在宫里祝福你们的。” 再回紫宸殿,洛兮和薛莹莹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此时已经轮到各府小姐展示才艺了,先是李家小姐的一曲短笛,后是刘家侄女的作画。 安排这场表演,洛兮隐约能猜得出太后这次的用意了,美其名曰想着多为皇上纳几个妃,多为自己培植几个听话的人罢了。 到了洛家二小姐表演,洛兮不觉眯起了眸子。 放眼望去,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寻到二夫人,脸色苍白显出病态,虽然是是顶着丞相夫人的名号,可终究不是正妻,安排的位置也就只好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洛清霞跳得一支潇洒的南疆舞,眉眼间一点朱砂点缀,脸上的表情略带轻佻,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龙玹腾。 洛兮紧抿着嘴唇,手中不觉加大了握着酒杯的力道。 此舞果然不同于前面的表演,给人一种不同凡响的错觉。 洛兮抬眸看向龙玹腾,见他正瞪大了眼睛认真欣赏时,心中一股无名火窜起。 龙玹腾眼睛眯起,看着洛清霞眉间的一点朱砂,忆起了洛兮那时的歌舞,仔细审视着洛清霞的眉眼,又发现她的眉眼与洛兮的是不同的,洛兮的眸子清澈,一眼便能望到底,而她的眼睛里却尽带抚媚。 余光扫过洛兮正用愤怒的眸子等着自己,龙玹腾暗自失笑。 一舞毕,龙玹腾慵懒的语气说道:“这南疆舞跳的果然淋漓尽致,连朕都被吸引了,不愧是洛家的女儿。” 洛清霞站定在殿中央,心中窃喜,若能得到皇上青睐,一朝入宫,那自己便是皇妃,比起洛兮,自己也不差。 洛清霞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轻声细语道:“臣女谢皇上夸赞。” “起来吧,一支南疆舞果然让朕和诸位大家开了眼界,不愧是洛嫔的姐姐,大有她的风采。” 龙玹腾脸红不心不跳的说着,嘴角笑的邪魅,余光 看向洛兮多了几分挑逗。 “是啊,想当初洛嫔妹妹也是一支舞曲赢得了诛日太子的赞赏,今日一见洛家二小姐,果然有几分洛嫔的风范。”雅妃顺着龙玹腾的话说,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都说妹妹像姐姐,哪有说姐姐像妹妹的道理,龙玹腾的话听着像是无心,可雅妃的话却是说者有意,顿时洛清霞唇角的笑容僵硬,隐在袖中的的死死攥紧,洛兮,又是洛兮,每次跟自己争风头的都是她。 洛兮欣赏着洛清霞渐渐尴尬的笑容,心里痛快许多,也不急着回话,任由别人去议论。 “既然是洛嫔的姐姐,那爱妃便说说朕该赏她些什么。” 龙玹腾看向洛兮的眼神火热,本以为冷落她几日就能过了心里那道坎儿。 将这烫手山芋顺手扔给了洛兮,龙玹腾又换了一副高高在上闲人勿扰的姿态,眼神眯着洛兮。 “臣妾的庶姐能入皇上的眼,便已是皇恩浩荡了,哪里还敢要什么赏赐。”洛兮笑着,眼睛对上洛清霞那双愤怒的眸子,又缓缓说:“若要赏赐,今日是除夕,那便请皇上多赏些压岁钱吧,最实惠不过。” 此话一出,便已经有人议论,大概说的是皇上花钱买了一支舞看,洛清霞倒像极了青楼的舞姬。 洛兮抬抬小胸脯,回给洛青霞一个大大的笑容,似是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替你向皇上要了那么多钱,还不谢谢我。 “好,那便依爱妃的意思。” 夜宴过后,所有人便可以回各自的府中一同守岁了,皇上可携众妃游园赏雪。 洛兮看着漫天的烟花甚是璀璨,嘴角笑着,让人看在眼中有几分眷恋。 “洛嫔不陪皇上一同守岁了吗?”惠贵妃经过洛兮身前,一脸慈祥的笑容。 洛兮望向那边龙玹腾携手雅妃一同赏着烟花,语气中带着几分醋意,“皇上有诸位嫔妃相伴,不缺臣妾一个,臣妾身体不适,不能相陪了。” 惠贵妃望着洛兮气鼓鼓离开的背影笑了,她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第六十章 洛兮回府 凤栖殿 洛兮领着凤栖殿中一群大大小小的宫人围在火炉旁谈笑,洛兮卷着薄被坐在他们中间。 “奴才还是头一次同娘娘一同守岁呢。”小夏子说道,脸上扬起稚嫩的笑容。 皇宫是个规矩繁多的地方,主子和奴才的身份都分得极其明晰,身为奴才不可逾越,身为主子也要自持身份,像洛兮这样能和下人打成一片的也是千古一遇了。 洛兮手里啃着苹果,一只脏兮兮的手拍拍小夏子的肩膀,“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们还是可以坐在一起过年的。” “嗯嗯。” 众人感动的点头,连鬼魅二人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大年初一,洛兮头一回起了大早,去过永寿宫给太后请安,众妃都在,齐齐坐在太后的殿中,无非是互相客套寒暄几句,几位搔首弄姿的妃子炫耀着皇上临幸她们的次数,最得意就属雅妃了,眼中的得意清楚可见。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洛兮在一旁沉默着,眼看战火波及到自己时,便随便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由头溜之大吉了。 “这些娘娘也真是爱计较,不过是皇上去的次数多了几次罢了,这种事情也值得炫耀的。”小柚子看洛兮从一进永寿宫开始便一直愁眉不展,便想着说些话舒舒心,可越说自己主子的脸色就越不好看。 嘴里又喃喃说:“说来也真是的,自从小姐醒过之后皇上就再没来过凤栖殿,要不是小姐,皇上早就...” “好了,还嫌咱们的是非不够多,出门在外,说话要小心。” 见小柚子说话的声音越大越大,洛兮只得揉揉疼痛的眉心,龙玹腾不来反倒是好事了,也省得有些看不惯的人三天两头的找茬,也正好断了我对他的念头... “小姐去哪儿?” 见洛兮脚下的步伐加快,小柚子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追上。 “你不是说几天没见皇上了吗?咱们这就去见见。”刚好有事需要皇上点头。 宣政殿外,洛兮带着小柚子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半个时辰,却不曾见宣政殿的大门敞开过,冬日的寒冷足以冻的人直哆嗦 ,何况洛兮本身就怕冷,身上的棉袄已经不足以为她抵挡风寒。 若不是亲眼看见龙玹瑾和几位重臣进去,洛兮真以为龙玹腾这是故意的。 约摸着快到晌午了,洛兮见宣政殿里还是没有散场的意思,便要转身回去。 “娘娘留步。” “既然皇上政事繁忙,那本宫就不多留了。” “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呢。” 洛兮愣了半晌,看万德全的目光有些呆滞,“好。” 洛兮进到宣政殿,刚好和龙玹瑾打个照面,彼此点点头打了声招呼,龙玹瑾看着洛兮擦肩而过的背影呆滞了半晌,才抬步离开。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龙玹腾未曾抬头看洛兮一眼,手中的笔挥舞着,眉头微蹙,似是在批阅着很重要的奏折。 “今日是大年初一,臣妾给太后请过安后便想来给皇上拜个早年。”洛兮说着,眼珠乱转。 “嗯。” 龙玹腾抬也不抬眼皮,只轻声回了个嗯便还是写着自己的东西。 这下洛兮尴尬了,经过几次的惩戒,洛兮已经渐渐学乖了,龙玹腾不开口让坐,自己就不能一屁股落座。 只是站的久了,腿脚有些麻木,眼睛一边直勾勾瞅着龙玹腾,脚下一边一点点往椅子处挪地方。 小手不耐烦的摆弄着花瓶中的插花,龙玹腾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停下手中的毛笔,这才起身正眼瞧着洛兮。 冷冷说道:“还有事?” “没...没事。” 洛兮赶忙将一双罪恶的双手背后,龙玹腾再看花瓶里的梅花,已经被蹂躏的剩了几朵花瓣。 想要笑,心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将那抹笑容隐了下去。 “没事?你的身体好些了?”龙玹腾走近洛兮,感觉到她衣服上带着外面的寒气,眉头蹙起,她在外面站了多久?怎么进来这么半天还没暖和过来。 “嗯。”洛兮点头,实在找不出共同的话题,“好多了。” 见洛兮犹豫半天才说出三两句话,龙玹腾耐了耐心,语气平淡说:“身体还没好利落,就不要再乱跑了,好好待在宫中养 好身体,朕会查清楚是谁害你,还你一个公道。” 提及此事,洛兮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几分惊讶。 这几日来,宫里的传言自己大都听了,无非是自己与大皇子的事,好几个版本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关于自己假死的事情,众说纷纭,回宫当日,还有大臣上奏不让自己回宫,理由竟是无法向百姓交代... “谢皇上。”洛兮眼神黯淡了几分,对于龙玹腾无名的冷漠有几分失落,“经过这些日子的风波,臣妾心里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洛兮说的真诚,龙玹腾被关的那几日,心里就像被倒挂着一样,寝食难安。 直到龙玹腾被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却升起了几分对龙玹傲的愧疚。 龙玹腾瞳孔放大,看着洛兮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划过一丝不忍,扬起安慰她的手最终停在半空中又放下了。 “放心吧,已经过去了。” “皇上,昨日是除夕,今日又是大年初一,臣妾有些想家了,我想回去看看。” 洛兮眼中泪光闪现,一双清澈的双眸望着龙玹腾,似有几分乞求。 看着洛兮可怜兮兮的模样,就算再硬的心肠也软了下来,一想到昨天各宫妃嫔都见到了自家的亲人,唯有凤栖殿里一片冷清,龙玹腾心中不忍。 “既然想家,那便回去看看吧。” “真的?”洛兮兴奋不已,“皇上特允准我出宫探亲了?” “嗯。” “那臣妾明日出宫可好?” “嗯,朕派人事先知会丞相府一声。”毕竟是皇妃回家探亲,阵势不能小。 “不必不必,皇上默许了就好,我明日悄悄去悄悄回,绝不给皇上添麻烦。” 洛兮竖起三根手指,做着保证,更何况若要光明正大的去,礼节太过繁杂,别人累自己也累。 “好,女扮男装。”龙玹腾冷冷说,想到了洛兮女儿装扮会被人调戏故而又加了半句话。 “遵命。” 大年初二,洛兮不清楚皇宫上下在忙碌什么,也无暇知道他们在准备什么,换了一身男装带上佐佐与小柚子从西门出宫,直奔洛府。 洛兮并 未命人事先知会洛怀渊,以至于洛兮的马车到了丞相府的门前,吓坏了看门的管家。 洛兮一脸悠哉的跳下马车,吓坏了等着接待的戚叔。 “娘娘?” 戚叔是看着洛兮长大的,即便是扮了男装,一举一动还是挡不住她身上的那股活脱的气质。 洛兮窜到戚叔跟前,“过年好啊,戚叔。” 佐佐与小柚子分别向戚叔行了一礼,眼中带着笑意。 “奴才参见...” 戚叔被惊得目瞪口呆,老腿颤微微就想跪下请安,反被洛兮一手扶住。 “戚叔别这么客气,我爹和大姐在家吗?” “看老奴这脑子,贵人快随我进府。” 看洛兮虽然是男儿装扮,倒也不像是偷偷溜出来的,随即改了口请洛兮进府。 安排小厮把马车安置好,自己迎着洛兮进前厅。 “相爷今日与几位叔伯去了城郊的祠堂,大小姐在院子里,刚刚已经派人去请二夫人和两位小姐,娘娘先在此等候片刻。” “戚叔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四小姐就好,今日只是有些想念爹爹和大姐姐了,所以才便装出宫。” 洛兮接着又说道:“大姐姐身体不好就不要她跑一趟了,我自己去寂桐院找她吧。” 身为皇妃,洛家上下理应来请安,洛兮在厅中等了片刻不见二夫人等人来,便猜出了端倪。 他们这是不把我这个皇妃放在眼里,不过今日心情好,且不和他们计较。 穿过洛府的亭台楼阁,一路行至洛娆居住的寂桐院,冬日的小雪下了几场,院子中的梧桐树显得十分寂寥,倒也不影响喜爱者的心境。 洛娆刚要出门与洛兮撞个正面。 “你来了。”看洛兮一身男装,洛娆倒也不想拘于礼节,干脆连行礼都省了。 洛娆的气色红润了许多,看着洛兮一脸活脱,脸上露出一脸宠溺的笑容。 “大姐姐,过年好。” 洛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蹦跶到洛娆跟前,牵起她的手,任由洛娆拉着进院子。 命人上来洛兮最爱吃的糕点,洛娆眼中带着慈爱看着洛兮吃的尽兴。 “还是大姐姐这里做的糕点最合口 味。” 在宫里,洛兮也是时常想念洛娆这里的蜂蜜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知道你爱吃,便让人多做了些,等你回宫时都带上。” 洛娆是看着洛兮长大的,自从那次落水之后,洛兮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正因为此,才让洛娆意识到是自己亏欠了洛兮。 一听“回宫”两个字,洛兮瞬间就蔫了下来,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可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洛娆常年深居浅出,虽然打听不到宫中的事,却也知道皇宫的水深火热。 若不是自己身体不好,本不该洛兮进宫的,现在想来,自己又亏欠了她许多。 洛兮皱皱眉头,本不想提及皇宫的那些糟心事,“大姐姐知道前几日大皇子谋反一事吗?” 洛娆轻点头,“那几日父亲在府中闭门不出,后来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大皇子派人封锁了洛府,软禁了皇上。” “大姐姐也知道我假死的事?” “当时听说你死了,我是不相信的,直到亲眼看到你的棺椁抬出宫门...” 话至此,洛娆的嗓音哽咽了,眼泪盈眶,洛兮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缓缓安慰道:“好了,我现在活过来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洛兮,都是姐姐的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不怪大姐。”看着洛娆更像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洛兮心中又充满了动力。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洛娆的情绪,洛兮为洛娆又把了次脉,前几次自己给开的药也差不多喝完了,洛娆身体里的余毒也清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她换药调理身体了。 “大小姐,二夫人带着二小姐过来了。” “二夫人是来看洛兮的?”洛娆问身边的侍女。 洛兮正执笔为洛娆开药方,一听二夫人带着洛清霞过来,不怀好意的笑笑。 洛兮抬头说道:“不是听说近来二夫人身体不适吗?怎么今日出门了?” 前日在紫宸殿,洛兮看二夫人脸色苍白,印堂发黑,就知道自己的药起了效,倒没想到她身体这么硬朗,本该早就发作的毒拖到现在才略显。 第六十一章 花惜落便是洛兮 “听说洛嫔娘娘来了府中,二夫人是特意过来请安的。” 洛兮冷哼一声,我都在这儿坐了一上午了,他们才刚想到来请安啊? “就说我身体不适,就不请她们进来坐了。”洛娆看洛兮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便不想让洛兮看见她们扰心,自己私自做主吩咐道。 “既然人都来了,我不见不合适,让她们进来吧。” 洛兮轻拍拍洛娆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二夫人带着洛清霞进屋,看到洛兮一身男儿装扮,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皮笑肉不笑的假装行礼,“给洛嫔娘娘请安,听说娘娘回来了,臣妇就带着二小姐赶紧过来了。” “嗯。”洛兮轻抿了口茶水,并未让二人起身的意思。 直到看着二人眼中划过一抹恨意,洛兮才稍稍开口赐座。 “这不是宫里,有些闲礼就省了吧。”看着二人跪够了,洛兮才故作无所谓的模样说道。 “是,臣妇遵旨。” “想来娘娘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偷跑出宫吧?”不然又怎会一身男人装扮悄悄进府。 二夫人知趣,并不意味着我洛清霞就能忍下这口气,今日奚落我加之除夕大殿之上辱我之气。 洛兮浅浅一笑,直接忽略洛清霞的挑衅,“听说二夫人身体不适,今日可好多了?” 已经入宫封为嫔妃的洛兮,便不能像以前一样唤二夫人姨娘,现下直呼二夫人反倒更顺溜了。 “谢娘娘惦念,已经好多了。”就算病着,二夫人也依旧嘴硬。 二夫人尽力隐忍着喉咙的咳嗽,可还是逃不过洛兮的眼睛。 洛兮打量着她的脸色,虽然画了浓妆,可依旧苍白,指甲泛黑,毒不致死,但足以折磨的她不成人样,这是你欠我的。 “姨娘。”洛清霞脸上挂着担忧,一手为二夫人顺气,这病已经好几个月了,看了好几个大夫,开了药方病情反而越来越重。 “看来二夫人这病来的厉害,待本宫回宫请皇上派太医来瞧瞧。” “多谢娘娘的心意,太医就不必了,府里有的是大夫,一定能治好姨娘的病的。” 洛清霞看洛兮的目光不善,语气更是不好。 “放肆,怎么和娘娘说话的。”洛娆不愿搭理二夫人和洛清霞,府中的事也由着她们,反倒惯的她们越发嚣张了。 “本宫依稀记得,上次二夫人患了怪病,不是请了鬼先生来才治好的吗?不如这次也直接将鬼先生请来为二夫人瞧瞧。” 洛兮眼中闪着精光,自上次起就想会会这位传说中的神医。 “鬼先生神出鬼没,哪里是说清就能请的。”洛清霞不屑道,心中越发看不惯洛兮这幅故作高贵的姿态。 对于洛清霞的屡屡挑衅,洛兮挑挑眉不以为然,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笑说:“前几日太后还和各宫妃嫔议论起为皇上选秀的事儿,还让本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姐入宫,本宫瞧着二姐姐倒不错...就是不知道二姐姐的意思了...” 洛兮嘴角挂着无害的笑,眼角轻佻看着洛清霞,看着她由红变绿再变白的脸色不禁暗暗发笑。 洛清霞虽然面上未曾表现出来,可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就暴露了一切。 犹豫了些许腼腆说:“这...臣女全凭娘娘做主。” 洛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猾,让你入宫岂不是成人之美了? 二夫人带着洛清霞在寂桐院呆了些时候,眼睑目的达到了,也该走人了。 洛娆久久盯着洛兮发神。 “大姐怎么了?” “你当真要让清霞入宫?”洛兮在府中时,她就时常找茬,若是以后入宫,她哪里会安心侍奉皇上。 “大姐放心,她进不了宫的。”在洛娆耳边耳语了几句,洛娆狡猾一笑。 在寂桐院呆了些时辰,洛娆也累了,又听闻洛怀渊回府了,洛兮不请自来去了洛怀渊的书房。 “老臣参见娘娘。” “父亲请起。” 谁的礼都可以不受,但洛怀渊这一拜,洛兮着实受得起,不为别的,单凭她花惜落的身份。 “你又是偷跑出来的?” 洛怀渊看着洛兮这身扮相,眉头竖起,,眼神凌厉瞪着洛兮。 “经过皇上准许的。”洛兮也懒得和洛怀渊打哈哈 ,干脆一屁股坐下来。 “想你们了,所以就出来看看。” “娘娘前几日不是刚刚看过?还是被八抬大轿抬回宫的。” 不提还好,一提洛怀渊的脸色就黑了下来,眼神像钉子一样瞪着洛兮,活脱脱像洛兮偷了他家孩子一般。 “哎呀,那不是剧情需要嘛,有人想陷害我,那我只能顺水偷瓜了。”洛兮一脸痞气,看着洛怀渊一脸拿她没辙的样子甚是好笑,“再说了,我若不出宫,谁来救皇上?谁来救你?” 洛兮说的义正严辞,就连亲爹也一时词穷。 洛怀渊默了默,脸上的皱纹渐显,发间的白发也多了不少,人最终经不起岁月的折腾,轻叹了口气说:“皇上暗中在找花惜落的下落,你最近还是老实待在宫里。” 洛兮抿唇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后宫不得干政。” 洛兮的才华洛怀渊是深知的,只是可惜她是女子,现在又是皇妃,若再要干政,怕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嗯。”洛兮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死了父亲会伤心吗?”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洛怀渊愣住,隐去眼中复杂的情愫,洛怀渊转过身不去看洛兮那双渴望答案的眼睛,“娘娘现在还活着就该庆幸才是。” 庆幸?洛兮眼中转逝的失落,原本以为洛怀渊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女儿的,没想到今天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时辰不早了,娘娘该回宫了。” 不想再继续的话题,就早该结束。 洛兮坦然一笑,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洛怀渊望着洛兮的背影叹着气,怎么会不伤心呢?毕竟是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原以为不在乎,可当听到消息时,就像晴天霹雳一般打在我的心口... 正是晌午,本应留洛兮吃饭,可见她气冲冲的出府,戚叔也不敢擅自作主拦下洛兮,只得眼巴巴望着人影消失在街口。 “回宫。” 洛兮气呼呼的上马车,连头也不回一下,想想洛怀渊的话气就不打一出来,我也是亲生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公子,我们真的回宫?” 佐佐小 心翼翼问着,主子好不容易出来,岂有轻易回去的道理。 洛兮的情绪满满平静下来,眸子一转,轻叹了口气,龙玹腾近日肯定在找花惜落的下落,暂时还是不去无忧阁了,“让马车围着街市转转再回宫吧。” “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突然行至不前,感觉人潮涌动,洛兮掀起车帘向外看去,这才发现马车已经行驶到了最繁华的街头。 “前面是刑场。”佐佐眉头皱起,眼神看向洛兮的目光多了几丝担心。 “是何人在此行刑?”竟引来这么多百姓围观。 “是..”佐佐不定,犹豫说:“是大皇子。” 洛兮眼中闪过忧伤,亲耳听到龙玹傲即将被斩立决的消息,心中不觉难过起来,嘴里喃喃嘟囔着,“是他。” “公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面对血腥的法场,小柚子有些胆怯,转过来一想,大皇子曾对小姐有情意,小姐对大皇子有愧疚,今日若是再亲眼看到大皇子被处决的画面,恐怕以后愧疚更深。 “可有人来送行?” 佐佐看一眼洛兮此时虽然面无表情,心里肯定比谁都难过。 “大皇子府上下都被贬为庶民发配边关了。” “佐佐,你去准备些酒来。”洛兮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法场,刑台之上被束绑着的龙玹傲披头散发,已经看出不他以往俊俏的模样。 “公子,这不好吧?万一让皇上知道...”佐佐深知,皇上因为大皇子的事情对洛兮产生了隔阂,若再来为他送行,恐怕皇上会... “近日我女扮男装,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 “刀下留人。” 听着法场的监斩官一句“时辰已到行刑”,洛兮急忙喊道,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大人,此人曾对草民有恩,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为他送最后一程。” 那大人见洛兮已经走上高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那你快点。” “多谢大人。” 此时的龙玹傲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对于洛兮的到来竟毫不在意。 “大皇子,喝下这杯酒一路好走。” “你 是谁,我不记得曾经有恩于你。”抬眸看着洛兮,龙玹傲只觉得好生熟悉。 “大皇子可有什么遗憾?我可以为你办完。” “遗憾?”龙玹傲仰天笑起来,“唯一的遗憾只是临死前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洛兮的心深深被撼动,看向龙玹傲的眼神更加愧疚,“她...是谁?” “洛兮...”龙玹傲垂下脑袋,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回答,“若你真能为我办,那便替我告诉她,我爱她,无悔。” 无悔...洛兮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值得吗?” 龙玹傲并未回答,只是眼睛直盯着地面。 这厢监斩官已经在不耐烦的催促,洛兮擦擦眼泪,附在龙玹傲耳边**说道:“花惜落便是洛兮。” 犹如惊雷打在龙玹傲心里,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兮,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洛兮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豁然一笑,嘴边念着她的名字,“洛兮。” “时辰到,行刑。” 手起刀落。洛兮痘大的眼泪也跟着落下,她没有再去看龙玹傲一眼,因为自己知道那是多么的残忍,自己将真实身份告诉龙玹傲,原以为他会恨,可他笑的那么灿烂,那么豁然... 将情绪缓了缓,洛兮对一旁的人吩咐道:“为他找块地方,好生安葬。” “是。” 宣政殿 龙玹腾暗自遣派行云流水二人暗中保护洛兮的安全,想不到听到的却是洛兮红着眼睛回宫,一时之间,怒上心头。 “回皇上,娘娘在回来的路上途径法场,为龙玹傲送了最后一程。” 耳边响着行云的话,又忆起洛兮昨日乞求他的模样,顿时越发生气。 这几日宫中关于龙玹傲与洛兮的谣言四起,自己努力表现的平静,却已经不能想往日一样对待她。 “洛兮被陷害的事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近日大理寺卿将曾将接触过洛嫔娘娘的奴才们都传去问话了,得到的结果大多八九不离十,都称是当日雅妃娘娘送去的那碗南瓜酥有问题,此事牵及后宫,又关乎两位娘娘的名声,皇上您看...” 第六十二章 朕对你太失望了 万德全看向龙玹腾的眼神带着为难,说了这么多话终归不过一句与雅妃难逃干系。 龙玹腾揉揉眉心,冷冷说道:“传大理寺卿,将雅妃和洛嫔也一并带来。” 洛兮回宫屁股还没捂热乎,就听传唤的小太监来传话,道是皇上急宣。 “娘娘,皇上这么着急召您会不会有什么事?”小柚子心里有些忐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洛兮淡了淡情绪,龙玹傲的事情只能永远埋在心底烂掉,换了身衣服便领着宫人去宣政殿。 “哭了?” 龙玹腾一眼便望见洛兮有些**的双眼,走进她想要看个清楚。 “没有,只是傻子迷了眼。” 殿内还有大理寺卿在,洛兮只得退后几步,心里头远离龙玹腾的念头越发强烈。 龙玹腾尽力隐忍自己的怒火,可当看见洛兮那双**的眼睛时怎么都抑制不住。 “臣妾参见皇上。”雅妃一袭粉色莲花裙装缓缓而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洛嫔妹妹也在啊。” 洛兮向雅妃点点头,避开了她投过来探究的目光,“不知道皇上召臣妾来所谓何事?” 龙玹腾坐在龙椅之上,幽深紫眸深不可测,让在场的众人增添了几分忐忑。 “自然是洛嫔被陷害一事,你将断案的结果跟两位爱妃说一遍。”龙玹腾冲大理寺卿说。 大理寺卿的柳大人是个沉稳谨慎的人,见两位皇妃都在,头也不敢抬一下,只得垂着头将案情一一细说。 整个过程,洛兮依旧沉稳的脸色,眼睛不眨一下,雅妃的脸色却是由青变白。 “皇上臣妾冤枉啊。”雅妃重重的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磕出沉闷的声响,洛兮脸色依旧不变。 “臣妾也是被逼无奈啊,大皇子拿皇上的姓名威胁臣妾,臣妾也是不得已啊皇上。” “说清楚。”龙玹腾的瞳孔放大,看着雅妃的目光冰冷。 “臣妾...臣妾不敢说。”雅妃撇了一眼洛兮,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恐。 “说。” “大皇子说要让洛嫔假死,只要外人知道洛嫔死了,以后他若 是称帝,再给洛兮换个身份,便能名正言顺的让...让她入宫为妃...” 雅妃的嗓音带着颤抖,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可眼下必须要这么做才能保住自己。 “你说什么?” 洛兮虽然猜到几分意思,当听到雅妃的话时不免也有几分惊诧。 “洛嫔妹妹你不要再装了,在皇上被软禁期间,大皇子对你与别人不同,你是知道的呀,龟息丹若不是你点头,大皇子行事又怎么会如此大胆,甚至拿皇上的性命威胁我。” 看着雅妃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洛兮心中划过一丝烦躁。 “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请你拿证据说话。” “宫中的那些议论难道还不是证据?” 洛兮酒默默的看着雅妃,心里说:“我看着你装,但我不说。”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察。” 洛兮看向龙玹腾的眼神带着探究。 龟息丹的事只有雅妃一人清楚,就连当事人洛兮也是半知半解。 “等等。”洛兮说道,“雅妃娘娘刚刚说龟息丹是我默许的?若是这样大皇子大可以直接给我下毒,又何必让你经手呢?” 洛兮顿了顿接着说:“还有我与龙玹傲没有半点关系,还请雅妃娘娘不要无中生有。” “这...这不过是你们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故意设计陷害我。”雅妃的眼珠乱转,有几分慌张,“还有那些议论,明明就是事实,大皇子将所有人都软禁了,唯独没有软禁你,你作何解释?” 龙玹腾冷冷盯着二人,眼神深邃。 “我不知道。”逝者已去,洛兮不想再谈及关于龙玹傲的事。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龙玹腾的语气冰冷,眼神中一丝怒意划过。 当龙玹腾被关押慎行司时,就已经听说洛兮与龙玹傲的传闻,只是一直不相信,可今日若不是知道她偷偷为龙玹傲送行,甚至是哭着回来的,心里就没了相信她的底气。 洛兮双眸瞪大,意外龙玹腾的话,他是不信我,“臣妾真的不知道。” 洛兮咬牙切齿的轻吐出 几个字,心里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龙玹腾到底是不相信我。 “好。”龙玹腾脸色阴沉。 “皇上,臣妾亲眼看见洛嫔曾与龙玹傲有说有笑,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雅妃面带泪花,跪在地上的双腿向前爬了几步。 洛兮轻叹了口气,雅妃黑白颠倒的能力自己是见过的。 “不错,我是有意接近龙玹傲,可我也是为了快点找到兵符,早点救出皇上。” 隐藏在心底的秘密终见天日,洛兮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龙玹腾的眼眸凝视,他听得出洛兮语气中那种的无助的感觉,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心疼。 龙玹腾不肯承认对洛兮的情愫,只是固执的知道洛兮承认了她与龙玹傲亲近,龙玹腾的目光逐渐暗淡,心里乱成一团,此时竟不知该拿洛兮怎么办。 “早日救出皇上?我看是早点拿到兵符帮龙玹傲上位吧。”雅妃说道。 “呵,今日到底是为我鸣冤还是给我加罪?”洛兮冷笑道,“雅妃娘娘蓄意谋害我是事实,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场。” 雅妃一时失色,余光打量着龙玹腾的脸色,想要反击的嘴又闭上了。 “柳大人怎么看?”龙玹腾冷不丁问道,让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大理寺卿打了个寒颤。 “回皇上,这已经牵扯到皇上的家事,臣不敢多言。” 龙玹腾狡猾一笑,这大理寺卿也是个明事的主,这种事他自然不能多言。 “皇上,既然臣妾没什么大碍,不如此事就此作罢。”洛兮说道,说到底罪魁祸首龙玹傲已经被处决,至于雅妃,和她在纠缠下去有害无益,无论是龟息丹还是子息毒,自己没有大碍就不想再追究了。 “那凶手呢?” 龙玹腾眼中让人猜不透的意味深长,看着洛兮的目光上下打量。 “凶手已经伏法,其他的臣妾不想再追究了。”洛兮紧闭双眸,脑子里全是龙玹傲被砍头的画面,每每说起龙玹傲的名字,洛兮只有满满的愧疚。 龙玹腾隐在袖中的拳头攥紧,洛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 心中有鬼还是真的不计较? “至于雅妃娘娘。”洛兮勾了勾嘴角,“人在做天在看,希望娘娘好自为之吧。” 洛兮带着阴险的笑容深深印在雅妃脑子里,久久不敢回视。 宣政殿内,龙玹腾亲自拟旨,将洛兮被陷害一事归咎于逆臣龙玹傲身上,将雅妃的过错撇的干干净净,洛兮保持着从容镇定,心里想着,雅妃的父亲是有功之臣,连带着雅妃也跟着沾光了。 宣政殿内,龙玹腾徒留洛兮一人,顿时,房间内的温度骤降,龙玹腾的幽深紫眸发起冷光,上下打量着洛兮。 “洛兮,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 “还要朕提醒你吗?你懂医术,区区龟息丹你难道认不出来吗?” “不错,臣妾辨别的出来。”辨别的出来那是致命的子息毒而非龟息丹。 “那你为何还要吃那盘南瓜酥?”因为已经和龙玹傲达成了共识? 洛兮沉默了,为了能转变另一个身份救出龙玹腾,可这些洛兮不能说。 “洛兮,你当真以为龙玹傲真的能坐上朕的位置吗?” 面对洛兮的沉寂,龙玹腾怒了,这等于她承认了一切。 “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龙玹傲就是你说的那个不能让你屈从朕的理由?” 口口声声说不愿做朕的女人,是因为你爱的是龙玹傲? 龙玹腾几近疯狂的表情吓了洛兮一跳,她从未见过龙玹腾如此发狂。 “皇上,逝者已去,请你不要再添加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给一个死人了。” “怎么?你心疼了?心疼到去法场送行,甚至哭着回宫。” 龙玹腾捏紧洛兮的下巴,手中的力道疼的洛兮直皱眉。 “你跟踪我?” 洛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想不到龙玹腾会派人跟着自己。 “洛兮,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洛兮沉默,若是说只是可怜龙玹傲才为他送行你会信吗? 然而洛兮的沉默,在龙玹腾看来是默认,默认她喜欢的人是龙玹傲,默认她接近龙玹傲的用心不纯,甚至默认她对自己的别有用 心... “洛兮,朕对你太失望了。” 洛兮的耳边回响着龙玹腾的话,失望?你可曾对我报有希望? 凤栖殿 自洛兮从宣政殿回来的那日起,龙玹腾再未踏足过凤栖殿,甚至对于宫中还有洛嫔这号人物都淡在了脑后。 一连七日不过如此,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洛兮望着天外的景色失神。 “不知何时才能飞出这金丝牢笼。”洛兮嘴里喃喃念叨着。 “娘娘。”小柚子看着洛兮苍白的脸色心疼。 “近日宫中如何?” “回娘娘,皇上日夜都宿在清雅居。” “太后如何了?” “太后近日身体不适,皇上只是淡着,从未去过万寿宫。” “朝中局势如何?” “洛丞相前日被皇上训斥,今日称病没来上朝。”佐佐说道。 “可知道因为什么?” “不知。” 洛兮心中隐隐冒着不安,父亲身为丞相,有什么事能让龙玹腾当众训斥?然我于龙玹腾来说大概就是外人所说的失宠了,他便不会利用我为难洛家才对。 “皇上现下顾不上娘娘,这不是娘娘想要的吗?”为何还愁眉不展,佐佐问道。 洛兮不受宠,于洛兮于洛家都是好事,这样洛兮不会陷进深宫的算计之中,洛家不会因此走上被君王算计的绝路。 “是啊,难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吗?”洛兮一遍一遍在心中反问自己,“我对龙玹腾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情愫?洛兮,你跟龙玹腾不可能,莫要在纠缠了。” 皇宫是个看脸色活着的地方,明眼人看着洛兮失宠,自热有上门冷嘲热讽的,洛兮不禁感叹人情冷暖。 凤栖殿的宫人除了个别的心腹,连打扫院落的宫女都被调走了,满地的积雪无人清理,想想之前热闹的景象,只不过是区区几天的光景。 “娘娘明日是元宵节,不如我们出宫如何?”看着一直将自己困在房中看书的洛兮,小柚子灵机一动。 洛兮摇头,虽然龙玹腾已经淡出了自己的视线,可脑子里出现的全是他的画面,唯有看书才能让自己静心。 第六十三章 危在旦夕 明日便是元宵节,本是其乐融融的日子,可凤栖殿内却是萧条至极。 这一晚,梦回午夜,洛兮又梦到了那个身穿绛紫祥袍的男子,这回她看的更清晰了,男子腰间的墨色玉佩让洛兮感到莫名的熟悉,想要靠近时,他又消失不见了。 一夜醒来,洛兮心情极好,回忆起昨晚的梦境,到现在还津津有味。 “娘娘做了什么好梦?一觉醒来跟变了个人似的。”难得一见洛兮的笑脸,小柚子打趣说。 “自然是春梦了,不然还有什么能让你家娘娘我高兴的。” 洛兮挑逗道,语气中意有所指,不禁让小柚子打了个冷颤,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洛兮枕头下面的那本翻烂的**图,顿时小脸红透,心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洛兮“扑哧”笑着,心情大好,由佐佐和人鬼服侍着换了身淡紫色的衣裙。 眼神时不时望着窗外飘然而下的雪花愣神,这应该是年后的最后一场大雪了,过了十五,再过个半月,冰雪就该融化了,便再也见不着这么纯洁的白雪,思及此,洛兮的目光有些许黯淡。 “今日是元宵节,听说宫中的夜宴极为热闹,到了晚上还要放天灯祈福呢。”小柚子说道,“娘娘,不如今晚我们也去看看?” “好啊,你去准备一盏天灯,咱们都把祝福写在上面,到了夜晚放天灯。” “好耶。” 洛兮抿唇笑着,今日算是年关的收尾了,到了晚上,宫中的皇子公主妃嫔都要与太后皇上同聚一堂,凑个热闹团圆。 “今日各宫的主子都聚在一处,甚是热闹,只可惜了我们凤栖殿,哎~”小冬子说,心中为主子抱不平,主子多好的一个人,皇上愣是看走眼了。 洛兮会心一笑,“无妨,咱们凤栖殿自然也要过节,让小柚子去准备些食材,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娘娘,这怎么使得。”一听洛兮的话,小冬子受宠若惊,差点跪在地上。 一旁的佐佐和人鬼看着小冬子的怂样,一时之间哈哈大 笑。 “今日难得下一场大雪,御心湖的冰肯定结实,不如...”洛兮嘿嘿一笑。 御花园 “娘娘,您回来吧,小心摔着。” 小柚子看着已经在冰面上撒欢的洛兮,一脸愁容,生怕一不小心洛兮摔个大马趴或是掉进冰湖里。 “你看没事,你也上来呀,可好玩了。” 洛兮脚下踩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木头,肆意在冰面上打滑,一袭淡紫色衣裙仿若蝴蝶飞舞旋转,一遍示范一遍吸引小柚子上钩。 小柚子急摇头,“我...我不上去,娘娘您小心啊。” 御心湖是连接皇宫和宫外的长湖,穿过御花园直达宫外,冬日的一场大雪,让御心湖结了冰,洛兮玩心大起,便做了个简易的滑板,直接滑到御心湖中央,像得水的鱼儿肆意游荡。 一个不小心,洛兮“扑通”摔在冰面上,把吓得小柚子吓得不轻,自己倒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滑翔。 “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要是让皇上看见,又要惩罚您了。” “没事没事,龙玹腾现在一定在宣政殿处理政务呢。”即便不处理政务,他也会和雅妃腻在一起,哪儿会有空搭理我。 小柚子自知洛兮的玩心一旦勾起来,一时半会儿是拉不回来的,只得提心吊胆的观察着四周,为洛兮盯梢。 “皇上,您真坏。” 放眼望去,隐约看见一抹大红色飘过,惊得小柚子竖起警惕的耳朵。 龙玹腾刺耳的笑声传入小柚子耳朵,赶忙小声呼唤玩的不亦乐乎的洛兮,“娘娘,快回来...” 龙玹腾与雅妃亲昵的声音越来越近,听进小柚子耳朵里,不禁羞红了脸。 “爱妃真是淘气呢。”龙玹腾大手抚上雅妃胸前的柔软,幽深紫眸邪魅一笑,手下的力道渐渐加重。 “小柚子,你快来呀,多好玩啊。” 洛兮话语一出,小柚子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下做着嘘的动作示意洛兮闭嘴。 “你干嘛呢?躲那么远干嘛?”洛兮调侃道。 龙玹腾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大手附上雅 妃纤细的腰肢,正欲向声源处走。 “皇上,今日的雪下的真大。”雅妃顺势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龙玹腾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龙玹腾未理睬雅妃,脚下止步,幽深紫眸凝望着不远处,一抹淡紫色的蝴蝶在御心湖的冰面上翩翩起舞,脸上的笑容羡煞旁人。 这面场景似曾相识,龙玹腾似乎忆起了什么,那年临近先皇驾崩的一个晚上,也有一个滑着模板的姑娘,额角带着伤疤,撞上了自己,她清澈的一双杏眸让我记忆深刻,龙玹腾眼中划过一丝惊讶,洛兮。 “皇上...” 雅妃不满龙玹腾的态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深深刺痛了眼睛,豆蔻的指甲陷入肉中,让雅妃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洛兮,又是你。 “奴婢参见皇上,见过雅妃娘娘。”冷汗从小柚子的额角留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起来,眼角用余光瞄向洛兮,却见龙玹腾冲自己摆手。 小柚子在心里头暗叫不好,这厢皇上还不让自己出声,小姐啊,看你造化了。 洛兮充满魔力的笑声传遍御花园,龙玹腾站在一处静静地看着,仿佛这才是最真实的洛兮,那抹纯净的笑容感染了一切。 雅妃主动勾上龙玹腾的脖子,无辜的眼神似是责怪,撒娇道:“皇上...” “哈哈,小柚子,你看我还会花样滑冰呢。”洛兮一个华丽的旋转,裙角跟着摆动,像极了正在绽放的花朵。 见小柚子没回答,洛兮这才停下动作四处寻找,入眼便看到一抹明黄色和大红色的锦袍交织在一起,正对上龙玹腾的目光,洛兮有些胆怯了。 感觉龙玹腾身上冰冷的气息,雅妃害怕的松开环抱他的手,眼神看向不远处的洛兮,眼中一抹狠辣消逝,嘴角勾起怀意的笑,“这不是洛嫔妹妹吗?你在冰面上做什么,还不快下来,仔细掉下去。” “臣妾参见皇上。”洛兮看看雅妃,又看看龙玹腾,脚下停住不动,心想着不能上岸,万一龙玹腾派人把我抓起来,我还 能跑。 “你在干什么?”龙玹腾冷冷问道。 “闲来无事,在冰上溜溜。”洛兮脸上带着几分痞气,故作镇静,她深深的知道被龙玹腾抓个现行会是怎样的后果。 “洛嫔妹妹刚刚在冰上肆无忌惮的滑行,皇上,这哪里还有个皇妃的样子嘛。” 还以为雅妃转性了,学会闭嘴了,想不到还是老样子,洛兮撇撇嘴,脚下不老实的在冰面上摩擦出动静,眼珠贼溜溜乱转,想着怎么逃走。 “爱妃说,该如何是好呢?” 龙玹腾眸子一转,大手捏上雅妃的下巴,似是挑逗,眼角的余光却在关注着洛兮的一举一动。 “依臣妾看,洛嫔不懂宫中规矩,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份,应该小小的责罚一下长个教训才对。”见龙玹腾顺着自己的话,雅妃心中一喜,眼中不怀好意。 “哦?你说说该怎么罚?” “依臣妾看,这么不在乎自己皇妃的身份,皇上不如撤了她的位份。” 洛兮依稀听见雅妃谄媚的笑声,顿时毛骨悚然,杏眸直视龙玹腾,竟看出他是喜还是怒。 “洛兮,过来。” 龙玹腾直呼洛兮的名字早已经是习惯,“身为皇妃,不顾身份竟在御心湖上肆意玩耍,你可知错。” 洛兮低下头沉默。 “上来。” 洛兮直视龙玹腾冰冷的目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使劲摇摇头,脚步往后退了退,拒绝龙玹腾伸过来的手,生怕被龙玹腾抓住打屁股。 龙玹腾眉头蹙起,对洛兮害怕自己的表情极为不满,心里已经想好了惩罚的办法,不耐烦道:“上来。” 洛兮依旧摇头,已然感受到雅妃那抹不怀好意的目光,连连后退直到感觉自己重心失衡。 “娘娘...” 小柚子拼命的喊出声,眼见着洛兮脚下的冰面开裂,加之洛兮脚下重重的一踩,整个人直接陷进冰湖。 “洛兮。” 洛兮感受着周围刺骨的冰冷,冰水弥漫周身,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消弭殆尽,好冷。 “皇上...” 眼见着宫人太监跳 下冰窟却迟迟救不上来,龙玹腾的心揪起,手下甩开雅妃,直接跳进御心湖托起洛兮,看着洛兮已经泛紫的嘴唇,犹如一个孩子蜷缩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龙玹腾顿时慌了。 “洛兮,坚持住。” 凤栖殿 原本凄凉的凤栖殿变得“热闹”,只是不同以往的热闹,太医与宫人跪倒在凤栖殿中,龙玹腾平静的眸中预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太医依次为洛兮把脉,全部是一脸忧愁,摇头叹息,不敢对龙玹腾说出事实,只得一副死了亲人一样的悲伤。 “皇上,臣等无用。”连太医院院正都摇头叹息。 龙玹腾攥紧拳头,看着洛兮安静的躺在榻上,一丝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可以证明她还活着。 “医不好你们全都陪葬。” “皇上息怒。”任太医说道,“娘娘这次坠水引起了体内的子息毒。” “你说什么?洛兮中毒了?” “回皇上,子息毒是一种能让人假死的药,若没有及时的解药,服药人便会从假死变成真死,所幸娘娘服用不多,没能造成生命危险,只是长时间积在体内一直相安无事,由于这次落水,从而激发了毒性。” “假死。”龙玹腾喃喃念着,眸中眼色渐深,脑中回想到了什么,“她是何时中的毒?” “记得上次臣为娘娘诊病时,娘娘身康体健,未曾有中毒的现象,想必娘娘是在漳州回宫之后...”任太医没在往下说,这已经牵扯到了皇家密室。 龙玹腾一字一句听的仔细,脑子里将事情过了几遍,似乎参透了什么,“她身上的毒不能解了?” “是臣无能。”任太医扑通跪地,自己的能力有限,任太医想了想又说:“皇上,有一人兴许可以救娘娘。” “谁?” “鬼先生。” “就是传闻中能医神鬼的鬼先生?” “正是,鬼先生的医术惊人,经他手的病人皆能活,若是能请出鬼先生,娘娘就有救了。” “来人,宣瑾王进宫。”龙玹腾未经思索,誓要找到鬼先生救回洛兮。 第六十四章 鬼先生 宣政殿 “皇上,鬼先生向来神出鬼没,臣已经派人去鬼先生的鬼谷打探,暂时还没有消息。”龙玹瑾站在一旁,从未见过一向淡定龙玹腾如此焦急。 “派出暗中所有的人手去寻。” “皇上,有些话臣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洛嫔之于皇上,真的只是一枚牵制洛府的棋子?” 龙玹腾沉默半晌,“是。” “既然是棋子,皇上为何如此在意?”龙玹瑾从未像今天一样直言不讳,对于洛兮,自己怀有几分怜悯,可对于皇上,自己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他。 “这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龙玹腾目光冰冷的看向龙玹瑾。 “可是洛家不早已是皇上的囊中之物了吗?”龙玹瑾不明白,皇上对洛兮太在乎了。 “好了,你问的太多了。” 龙玹腾怒道,龙玹瑾的问题犹如利剑直刺心头,自己也不清楚对洛兮到底是何心思。 “皇上说唯有鬼先生能救娘娘。” 佐佐仔细为洛兮擦拭,眼中被浓浓的哀怨取代。 “到哪里能找到鬼先生,我一定为小姐找到他。”小柚子已经哭红了眼睛,嗓音沙哑。 佐佐想了想,“人鬼你去宫外找一个安大夫,看看他能否知道鬼先生的神踪。” 洛兮出事,属佐佐最淡定。 “皇上都找不到的人,咱们能找到吗?”小柚子哭丧着脸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这就出宫,去找安大夫。”一向镇定的人鬼急匆匆离开,现如今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试一试。 望着人鬼消失在夜空的身影,佐佐欣慰了,看着安静躺在榻上的洛兮,“娘娘,您看就连人鬼都担心你了,你一定要撑住。” 今日本是元宵,可宫里出了大事,洛兮溺水,龙玹腾已经下令皇子公主今日在太后处用膳,省了那些莺歌燕舞,自己则独自站在凤栖殿的院中,第一次欣赏凤栖殿里的风景,洛兮单独辟出的小花园,别有一番心境。 “这是什么?” 龙玹腾目光移向小柚子手中的天灯。 “回皇上,这 是娘娘特意准备的天灯,说等到了夜晚拿出来放天灯。” 龙玹腾看着别具一格的天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皇上,这是娘娘亲自题上的。” 说起洛兮,小柚子眼睛又红了,明明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到了晚上却倒在了榻上。 洛兮的字迹已经练的工整,让龙玹腾有了些许欣慰。 “娘娘说在天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放飞就一定能实现。” “拿笔砚来” 龙玹腾大手一挥,气势磅礴的几个大字印在天灯上,愿君安。 龙玹腾亲自点上天灯,看着它渐渐飞远,心中默默祈愿,“洛兮,一定要醒过来。” 一连三日,依旧没有鬼先生的踪迹,不禁让凤栖殿内的人揪起了心。 洛娆请旨进宫,看望病重的妹妹,龙玹腾应允。 看着榻上安静的洛兮,洛娆心痛如绞,眼泪滴落。 “洛兮...” “皇上...”洛娆跪在龙玹腾跟前,眼中悲伤,“臣女恳求皇上,一定救回臣女的妹妹。” “大表姐你起来说话吧。”龙玹腾扶起洛娆,眼中一丝闪过不忍。 “皇上,洛兮不仅是臣女的妹妹,也是您的表妹啊,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洛娆哽咽了,原以为看在与龙玹腾是表亲的关系,他会对洛兮好点。 龙玹腾沉默。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时常跟在我身后,十分粘人,甩都的甩不掉,瑜妃娘娘走的早,母亲心疼你,把你当作亲生孩子来对待...后来母亲生下洛兮就去了,那时你总会偷跑进洛府看望洛兮,嘴里小兮儿小兮儿的叫着...”难道你都忘了吗?眼泪打花了洛娆的容颜,模糊了视线。 “够了,朕不想再听了。”龙玹腾打断她,眉头蹙起,这些记忆犹如泉水涌现,或许正是因为这些,自己对洛兮才格外宽容和特殊,以至于不去计较她的没规矩和莽撞,甚至不计较言儿的死。 龙玹腾平复了心绪,“你放心,朕一定会救洛兮。” 洛娆看着龙玹腾愤怒远去的背影,失望至极。 第五日,太医说 洛兮的气息越来越弱了,龙玹腾顾不上手中的奏折,日夜守在洛兮身边。 “皇上,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龙玹腾上下打量一番佐佐,她是洛兮身边的得力佣人,可看着总是很眼熟,“你讲吧。” “奴婢在未入宫之前,知道家中的二夫人患过怪病,因得巧遇鬼先生,才将身上的病治好,奴婢想,或许二夫人知道鬼先生的踪迹。” 看着洛兮病情每况愈下,佐佐心塞,现如今只有这条线索了。 “你为何不早说?” “娘娘未出阁时,在家中一向是二夫人眼中的敌人,若不是娘娘危在旦夕,奴婢是不敢说的。” 佐佐不卑不亢,引得龙玹腾多看了两眼,倒是个忠心的。 “来人,立刻召洛家二小姐进宫。” 龙玹腾嘴角擒着笑,眼神看向洛兮划过一抹担忧。 派去洛家宣旨的宫人不敢怠慢,带着皇上亲点的轿辇敢去丞相府。 “奉皇上口谕,宣洛家庶女洛清霞入宫。” 悉心打扮,心情激动的侯在宣政殿,洛清霞满怀欣喜等着龙玹腾的到来。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平身。”看着浓妆艳抹的洛清霞,又想起洛兮还憔悴的躺在榻上,龙玹腾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知道朕召你入宫是何事吗?” “臣女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洛清霞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眼前的男人,还是那样的迷人。 “你可知你的妹妹现在奄奄一息?” “臣女知道,可怜妹妹她命运不济,竟会掉进湖里...”洛清霞故作伤心的抹泪,心中别提有多痛快,洛兮最好永远不醒过来才好呢。 “现在唯有鬼先生能救她,你可愿意告诉朕鬼先生的下落?” 龙玹腾抚上洛清霞哭花的脸庞,极力忍住心里的厌烦。 “皇上,臣女也想救妹妹,可是臣女也不知道鬼先生的下落啊。”即使知道也不会说的,我就是要眼睁睁看着洛兮死。 “哦?真的不知道?”龙玹腾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你可知欺君可是要满门 抄斩的。” 龙玹腾冰冷的气息打在洛清霞脸上,令之一颤。 “皇...皇上...臣女真的不知道。” “来人,将近日选秀的名单拿来,看来朕要仔细斟酌秀女名单才行了。” 龙玹腾话中有话,深邃的眼神打量着洛清霞,似是赤裸裸的威胁。 万德全呈上花名册时,用侧眼扫过洛清霞,只是暗暗叹息,这洛家二小姐比起洛嫔娘娘真的是差的远了。 “啊,皇上,臣女突然记起来,庶母患病时曾请鬼先生医治,或许臣女知道鬼先生的踪迹。”洛清霞的目光看向龙玹腾手中的花名册,自己的名字位居第一,这若是一笔划去,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不就是救洛兮吗,就算她醒了,以她的容貌也不可能与我争宠。 “你不是不知道吗?” 不知怎的,龙玹腾越发嫌弃洛清霞,她的心思竟狠到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连洛兮半分也比不上。 “臣女一时紧张给忘了,皇上恕罪。” 根据洛清霞提供的消息,龙玹瑾亲自请鬼先生出山,知道见到鬼先生本人,龙玹腾提起的心才算放下一半。 凤栖殿 鬼先生诊病时旁人不可在旁观看,故而洛兮醒来只见到一个佝偻老头。 “你是谁?” “丫头,你可算醒了,也不费老头我白来一趟。” 鬼先生捋捋胡子,甚是满意的点点头,看洛兮的眼神满是打量。 “老头,是你救的我?” 洛兮此时还很虚弱,眼珠贼溜溜上下打量着老头。 鬼先生贼兮兮笑笑,一点也不介意洛兮没礼貌的称呼自己,第一感觉反倒很喜欢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 “这时间还没有我鬼先生治不了的病。” “你是鬼先生?” 洛兮惊讶,眼神在老头身上乱转,“是你救的洛家二夫人?” “当然。” 听不出洛兮语气中的敌意,鬼先生还在洋洋得意的捋着胡子。 “二夫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要救她。” “没什么关系,只是见她身上的毒很是奇特,一时好奇就解了。” 洛兮汗 颜,一时好奇差点坏了我的计划。 “丫头,我救了你,你没什么要感谢的?” 老头眼睛冒着精光,似是再打什么鬼主意。 “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还没和你算账,现在还想和我要报酬?” “嘿,你个鬼丫头,我何时坏了你的好事啊?” “你救了二夫人就是坏了我的好事。”洛兮看鬼先生的目光冰冷,眼神中满是敌意。 鬼先生似是明白了什么,像是发现惊天大秘密一般,嘴巴惊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那毒是你下的?”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洛兮又一次刷新了鬼先生对自己的印象。 洛兮不理他,眼睛盯着房梁发呆。 鬼先生这下可以确定了,洛兮也是懂医之人。 “丫头,既然你也会医术,为什么你自己身上的毒...”哦...鬼先生又明白了,深宫苦肉计。 “我的毒藏在体内本来没事,只是不小心掉进冰湖突然引发了并发症。”经历生死的一瞬间洛兮似乎想通了也看明白了许多事情,“况且,你不也只是暂时将我体内的子息毒封住了吗。” 洛兮一语道破,鬼老头大囧,“这个...不是老头我医术不精,是你...” “不管怎样,洛兮还是要谢谢鬼先生的救命之恩。”洛兮直视鬼老头的精光,“虽然你坏了我的事,但也救了我的命,也算扯平了。” 精明如鬼先生,可在洛兮面前怎么就算计不起来呢,“好吧,就当是我坏你计划的补偿吧。” 洛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人鬼守着她的床塌半眯着眼。 “人鬼。”洛兮轻声呼唤。 “主子。” 见洛兮终于醒了,人鬼整个人都精神了,“主子可要喝水?” “我睡了多久?” “主子从落水到现在已经半月了。” “那位鬼先生呢?” “鬼先生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他的踪迹。” “鬼先生向来神出鬼没,这次多亏他出手相救。” 鬼先生救洛兮的恩情人鬼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若他日鬼先生有难,人鬼一定替主子还了这个恩情。 第六十五章 老实呆在我怀里不好吗 宣政殿 “洛嫔身体如何?” 任太医环看左右有些犹豫,龙玹腾摆摆手示意左右的工人出去,殿内徒留任太医一人。 “启禀皇上,洛嫔娘娘性命已经无忧,但是...” “说。” “洛嫔娘娘本身就体寒,如今掉进冰河之中,遭寒气侵体,虽命是保住了,以后恐难有孕了...” 犹如晴天霹雳打在龙玹腾心头,恐难有孕这四个字久久环绕耳际,挥之不去。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洛嫔娘娘身体虚弱,需要时间调理,只要调理得当还是有可能怀孕的。” “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洛嫔。” 龙玹腾坐于洛兮榻前,轻手抚上她微微皱起的眉,心中已是无味杂陈。 睡梦中又见到了那个身穿绛紫祥袍的男人,洛兮只是远远望着,不敢再往前,生怕这一次他又离自己而去。 “你是谁?” 梦中的洛兮几乎用尽力气的呼喊。 “洛兮...” 梦魇迷乱了洛兮的神智,龙玹腾试图叫醒她,为她擦拭额角的冷汗。 “龙玹腾...” 模糊中看见那双熟悉带着关切的眼神,不知不觉,洛兮的心踏实了许多。 “我在。” 早已把九五至尊的身份抛之脑后,龙玹腾情深的目光看着洛兮,“想不想喝水?” 不等洛兮回答,手脚利落的已经把茶水送到洛兮嘴边,让洛兮抿上几口。 “我没死?” “说什么傻话,你活的好好的。” “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好好养好身体。” “皇上知道子息毒的事情了?” 龙玹腾默默点点头,子息毒的事情要暗中彻查。 洛兮与龙玹傲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就像一颗定心丸让一直矛盾的龙玹腾彻底舒心了。 经过几次生死则别,洛兮要比以往看清更多。 洛兮不想再眷恋龙玹腾温暖还略带冰冷的怀抱。 “老实的呆在我怀里不好吗?为何还想着往外面飞?”龙玹腾略带无奈的说。 在洛兮面前,龙玹腾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原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所有都变了。 伴 着洛兮身体慢慢转好,凤栖殿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娘娘喝完药可是感觉好些了?”小冬子担心着洛兮,娘娘的身体虽然日渐好转,可却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嗯。”洛兮会心一笑,知道身边的人是真心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打发他们去别处,免得我听着声音心乱。” 院子里的宫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传入耳朵,洛兮复宠,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总是想着讨好,对于太监总管新送来的几个丫鬟,洛兮说不上讨厌也不喜欢。 “是,奴才这就把他们打发别处去,免得打扰娘娘歇息。” “娘娘近日恢复的不错,任太医还说让娘娘不要总困在屋子里,应该多出去走走。” 自洛兮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以前那么洒脱,总是独自发呆,时而闷闷不乐,小柚子就想变着花样哄洛兮开心。 “是啊,近日阳光甚好,主子不妨出去走走。”人鬼附和道。 “佐佐呢?”洛兮问。 “佐佐一早便出宫采购去了。”小柚子回复,“要不...娘娘我们也出宫溜溜?” 小柚子好早便想跟着洛兮出宫玩耍。 洛兮轻摇头,“那就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奴婢这就给娘娘拿披风去,仔细着凉了。” 洛兮修养的日子不过一月半,天气转暖,冰河开裂,湖里的锦鲤跳上河面,太阳照在湖面上反射的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洛兮挺直的身板站在假山之上的凉亭,仿若天地之间荡然无存。 “呦,这是哪宫的娘娘,难道不清楚这湖心亭是本宫专属的地方?” 洛兮听着既刺耳又陌生的声音很是好奇,回眸冲那人看了一眼,身着粉裙,略施粉黛,从未曾在后宫中见过,仔细看她,眉眼间和自己却有些相像。 “大胆,看见我家娘娘还不请安。”粉裙人身边的侍婢先声夺人,气势间倒有几分趾高气扬。 “你又是哪宫的娘娘,敢对我家娘娘如此说话。”这厢,小柚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一手就将洛兮揽在了身后,生怕自己啊闺女被欺负一般。 “睁大 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皇上最宠爱的玉美人。” 粉裙人见洛兮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嘴角却挂上微笑,温柔说:“妹妹见过姐姐,不知姐姐是?” 洛兮看着玉美人,原是自己太久没出门,竟不知龙玹腾对一个美人盛宠至极。 洛兮透过人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一样,冷冷回答道:“凤栖殿。” “啊,原来是洛嫔姐姐。”玉美人听着洛兮的话,表情微愣,“竟不知是姐姐,妹妹鲁莽了。” 洛兮的名号在后宫算是响当当的,不是洛兮出事太张狂,而是龙玹腾对凤栖殿的太重视。 玉美人打量着洛兮的容颜,额角的伤疤醒目,嘴角不屑一笑,哪里是传闻中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过是依仗家族势力罢了。 “无妨。”不知怎的,洛兮对眼前看似面善的玉美人感到一丝不快,却也没表现出来。 “洛嫔姐姐。” 见洛兮转身要走,玉美人越过小柚子抓住洛兮的衣袖,笑道:“妹妹刚刚入宫,孤苦伶仃,今日见到姐姐便是有缘分,不若我们姐妹二人坐下来聊聊天。” 洛兮眉头微蹙,巧妙的躲开玉美人的手,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现在又在套近乎,洛兮心里慢慢的嫌弃却不能当面言说,只得委婉道:“今日便算了吧,本宫宫中还有些事情处理,便不奉陪了。” “唉,姐姐...” 洛兮想走,奈何有人故意不想让自己走,还使绊子故作摔跤。 “娘娘...”身边的侍婢赶紧扶起玉美人。 洛兮冷冷看着,仿佛与己无关。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玉美人见状,嘴角划过一丝狡诈,身体柔柔弱弱的依在侍女身上,有几些我见犹怜的媚态。 “爱妃这是怎么了?”龙玹腾见玉美人略显的病态,手下利落的把玉美人揽进了怀里。 洛兮向龙玹腾微微行了一礼,看着腻歪的两个人,目光越发冰冷。 虽美人在怀,可龙玹腾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洛兮。 “皇上,臣妾本想和洛嫔姐姐谈谈心,可谁想姐姐瞧不上臣妾。 ”说着玉美人已经是泪眼婆娑。 身边的小宫女还不忘添油加醋,“皇上,洛嫔娘娘还把玉美人推倒在地。” “不,不是姐姐推的,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摔倒的。”玉美人又可怜兮兮往龙玹腾怀里依靠。 龙玹腾眸色渐深,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 一阵风吹过,洛兮一口气没忍住,猛的咳嗽起来,听着玉美人这故意却不打草稿的栽赃陷害,竟然觉得很可笑。 因咳嗽而导致的洛兮脸色被呛的通红,手下虽然被小柚子搀扶着,脚下却有些泛软,整个人有一种随时摔倒的倾向。 龙玹腾甩开玉美人,大步走至洛兮身旁,为她紧了紧披风,柔声说:“怎么了?不舒服了?” 洛兮摇摇头。 “朕送你回去。” “皇上...皇上...”玉美人眼巴巴望着龙玹腾扶着洛兮走。 龙玹腾冷眸回视一眼,对玉美人说:“你先回去吧。” 即使心里再愤愤不舍,玉美人也只好乖乖闭嘴,她知晓龙玹腾的脾性,一不听话,那自己如今的圣宠也会变成云烟。 玉美人在心里深深记上了洛兮的仇。 洛兮由着龙玹腾扶着自己,一路上二人默契无语。 “你没有要问朕的吗?”龙玹腾看着洛兮一脸平静,心里越发没底,自洛兮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变得寡言少语,变得不爱笑了。 洛兮轻摇头,“难得出门还遇上这事,看来臣妾以后还是老实呆在凤栖殿吧。” 龙玹腾揽着洛兮的手一紧,心中苦味弥漫。 “以后朕会陪着你多出来走走。”免得又像今日般差点被人欺负,龙玹腾心知玉美人的心思,明明是想看看洛兮的表情,却不想差点让她犯病,是自己该死。 洛兮没在说话,只是眼中再也没有那抹清澈。 “既然皇上来了,那便留下来用膳吧。” 一个多月以来,龙玹腾终于听到洛兮开口挽留自己,傻笑着望着洛兮,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好。” 洛兮用膳清淡简便,今日龙玹腾在,小柚子又特意添了两道菜,标准的四菜一汤模式。 “皇上,尝 尝这蔬菜粥吧,这可是娘娘私藏的秘方,好不容易才教给奴婢的。”小柚子道。 龙玹腾看着这清淡带着点绿色的粥,眼中满是对洛兮的宠溺。 洛兮的手艺,龙玹腾是亲自见过的,想一想,洛兮的嘴也是最刁的,生着病每日都得吃些清淡的,也难怪洛兮会把私藏的秘方交出来。 龙玹腾陪着洛兮用过膳,便厚着脸皮让万德全将宣政殿的奏折搬来,自顾自地批阅。 洛兮也不理会他,躺着太师椅上看书。 房间内出奇的安静,龙玹腾看着洛兮黯淡的眼神,心中一丝不忍划过。 她就像是一个陶瓷娃娃,美丽却易破碎。 “娘娘,任太医来为娘娘请平安脉了。”小柚子说。 “嗯。” “微臣参见皇上,给娘娘请安。” “有劳任太医了。” “微臣职责所在。” 龙玹腾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目光聚在任太医给洛兮把脉的手上,眸中掠过一抹凝重。 “如何了?”久不见任太医出声,龙玹腾心急问道。 “回皇上,娘娘的身体已经日渐好转了。” “那她的咳嗽怎么还是这么厉害?” “这是娘娘心疾所致,还请娘娘放宽心才是。”任太医的话蕴藏深意,转而又说:“皇上放心,臣再为娘娘开两味止咳的药,能缓解娘娘的咳疾。” 一听到开药,洛兮就忍不住的拧眉,却没在出声。 龙玹腾看她苦着小脸,忍不住笑了,眼中的宠溺无语言表。 “既然太医说爱妃身体已无大碍,朕今晚便在此留宿好了,免得再去折腾回养居殿。”龙玹腾邪魅的笑着,手中摩挲着洛兮的耳际,眼中的欲火渐渐燃起。 “皇上去玉美人处不是更好,玉堂苑离凤栖殿也不远。” “洛兮,你吃醋了。”龙玹腾笑着,大手游离,不见洛兮反抗,手下越发肆无忌惮。 火热的吻深情绵长,一时让洛兮沉沦,竟不知从当初的拒绝变成了主动。 洛兮紧紧拽着龙玹腾的手,心里却是不愿他看那道丑陋的疤痕的。 龙玹腾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在那道伤疤上落下细密的吻。 第六十六章 董伯卿的目光 一早,洛兮睁开朦胧的眼睛,入眼是龙玹腾那张邪魅帅气的脸庞。 “醒了?” 揽她入怀,龙玹腾一脸满足,下巴在洛兮的肩膀上摩擦,引得洛兮一阵痒。 感受着龙玹腾身下有什么东西直戳着自己的大**,洛兮再不敢乱动,羞红了脸。 “乖~” 龙玹腾邪魅的笑声回响洛兮耳边。 洛兮忍不住嘤咛一声,感觉身下已经被硬物填满,眼神愤愤回望龙玹腾,却又是一阵热吻吻的自己沦陷。 一番云雨过后,洛兮累的老实窝在龙玹腾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朕瞧你昨日闷闷不乐,可是在宫里闷坏了?”龙玹腾问,“想不想出宫走走?” 一听出宫,洛兮才算来了精神头,“可以吗?” “明日朕带你出宫如何?” “好。” 春寒料峭,初春的微风带着些许冷意,别人已经退下狐裘披肩,可洛兮依旧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这是落入冰河后留下的病根,极其怕冷。 “还冷吗?”龙玹腾看向洛兮的眼中带着点点忧伤,一手把她揽在怀里。 洛兮欣慰摇摇头,“不冷。” 感受着由龙玹腾身上散发的暖意,洛兮不由地心头一暖。 “皇上要带我去哪儿?” 马车驶出东门,慢悠悠走在街头,洛兮撩起窗帘,入眼的是人潮涌动的**,一时之间,让热闹迷花了眼眸。 “带你去见一个熟人。” “熟人?是皇上的旧时?” 无忧阁 洛兮跟随龙玹腾踏入无忧阁时,于妈妈眼尖的认出洛兮,只是洛兮冲她使了个眼色,只好装作陌生人。 “二位公子里面请。” 龙玹腾事先订好的雅间,一入门,洛兮方才看到屋内还有两位等候多时了。 “皇上,娘娘。” “六王爷。”洛兮点头算是打招呼,“董公子。” “你见过伯卿?”龙玹腾问道,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洛兮眼中闪过一抹慌张,龙玹腾还未介绍,自己就先顺嘴了,“啊,以前听大姐姐说起过,说皇上和六王与董公子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洛兮才斗胆猜测这位便是董公子。” “娘娘聪慧。” 董伯 卿点点头,眼睛看着洛兮打转,心中已了然。 董伯卿的眼神让洛兮感觉不安,却只能故作轻松的入座。 感受龙玹腾看来的一丝不善,董伯卿盯着洛兮的目光才有所收敛。 “几位爷,想吃点什么?”于妈妈见几位身着不凡,更有洛兮作陪,于是由自己亲自伺候。 “不必,花公子可在此?把他请来。”龙玹瑾道。 “这...真是不巧,花公子他出门去了。”于妈妈眼神瞥了一眼洛兮,陪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叫人把他找回来,我们在这里等。” 龙玹瑾的话让人不容反驳,于妈妈只好点头应付,“是是。我这就去派人去找,几位爷稍等。” 洛兮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里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娘娘热了?”董伯卿眼中带着调笑,看向洛兮的目光蕴含深意。 “没,我冷。”感受着董伯卿投来审视的目光,洛兮笑问,“原来皇上是来见花惜落的。” 龙玹腾细心的为洛兮抿去多余的细发,“嗯,上次还是他救的你,所以这次带你来见见他,说起来,你们俩个肯定很投缘。” “是啊,说起来,我该感谢花公子的救命之恩。”洛兮呵呵笑着,却是该感谢自己的“自救”之恩。 “上次若不是惜落,皇上和娘娘...”董伯卿话说了一半,顿了顿又道,“玹腾兄确实该感谢惜落。” 洛兮听得出话中之意,在一旁狗腿的点头,没错,是该感谢我。 “您说是吧?娘娘?”董伯卿问。 “没错。” 一点不犹豫,洛兮爽快回答,话后才感觉有什么不妥。 “那娘娘觉得应该怎么感谢他才最好呢?” “给钱吧,他比较缺钱。” 不过大脑思索,洛兮脱口而出,那一脸认真可爱的模样看笑了在场的三人。 洛兮这才意识出董伯卿这是在试探自己呢,一副幽怨的眼神直瞪他,某人却当作全然不知。 过了半晌,不见花惜落的人影,龙玹腾脸上些许的不耐烦。 “依我看,花惜落是来不了了,我们还是别等他了。”董伯卿说,冲洛兮眨眨眼睛。 洛兮像是 被人戳中脊梁骨一般,脸色黑青,“咳咳咳...” 洛兮又泛起了咳嗽,龙玹腾轻手为她拍背。 “是啊皇上,这个时候花公子不来,想必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我们下次再吧。” 洛兮咳的脸色通红,手中紧紧抓着龙玹腾的衣袍,很难受,“我突然想起来,任太医开的药还没喝。” 龙玹腾听此,眉头蹙起,“好,我们回宫。” 洛兮一道苦肉计,成功的把龙玹腾的心思牵绊住。 龙玹腾走后,龙玹瑾看董伯卿的眼神中有几分复杂,“伯卿,你今日好像过分关注洛嫔娘娘了?” 要知道那是皇上的女人,董伯卿更不该有过多的关注。 “是吗?你觉得这位娘娘很有意思吗?”董伯卿笑道,深邃的眼神中掠过一抹精明。 “是挺有意思。”龙玹瑾道,外人皆说洛嫔凭着倾国的容颜迷惑君心,则不然,她不美,也可以说成是丑,可就是这样的女人,却能紧紧牵着皇上的心思。 洛兮与龙玹腾各怀鬼胎,一路上洛兮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看在龙玹腾眼里甚是心疼。 没想龙玹腾送洛兮回了凤栖殿,还再三嘱咐洛兮喝药。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佐佐喊道,可看到龙玹腾,到嘴边的话有憋回去了。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在洛兮看来,一向淡定处事的佐佐这么着急,必是出了什么事。 佐佐“扑通”跪在洛兮与龙玹腾面前,“求娘娘为小柚子做主啊。” 洛兮眼皮漏跳了几拍,看了龙玹腾一眼,见他拍拍自己的手没在说话,“你先起来,仔细说给我听。” “太监说雅妃娘娘御赐的簪子丢了,便命令各宫寻找,没想到却在小柚子的枕头下搜到了...说要将小柚子乱棍打死...”佐佐仔细将事情细说一遍,洛兮眉头蹙起。 “我去救她。” 咬牙切齿气愤的说出四个字,洛兮怒着一张小脸就像要找雅妃拼命一般,却被龙玹腾拦下。 “朕陪你去。” 清雅居 洛兮一入清雅居,就感觉一丝阴冷侵体,一双双眼睛咄咄聚向 洛兮。 洛兮冷眼瞧着,大大小小的嫔妃都来了,清雅居算得上是后宫最热闹的地方。 龙玹腾与洛兮并肩而立,深邃的眼眸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也蔑视着一切。 “臣妾参见皇上。” 惠贵妃冲洛兮淡淡一笑,将主位让出,退至龙玹腾的身侧。 “臣妾正要处置偷东西的贼,竟然惊动了皇上和洛嫔。”雅妃谄媚笑道,眼中赤裸裸的杀气看向洛兮。 “哦?爱妃审的如何了?” “将那贱婢带上来。” 小柚子被带上来时,衣服凌乱,脸上青一片紫一片,洛兮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很心疼,冷冷问道:“雅妃娘娘这是屈打成招吗?” “洛嫔妹妹年纪小,自然不懂,这贱婢嘴巴硬的很,就得用刑,不用刑是不会招的。” “你这是乱用私刑。”洛兮怒不可遏。 “本宫想起来了,这贱婢还是你殿里的贴身侍婢吧。” “是。” 洛兮面带不善,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巴不得我出丑,但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皇上,依臣妾看,既然是洛嫔的贴身婢女,理应让洛嫔知晓前因后果。” 惠贵妃挑了个适当的时候说,眼中蕴藏的情愫让洛兮看不懂,但洛兮清晰的明白,惠贵妃这是再帮我。 “嗯。” 待到龙玹腾点头,雅妃让婢女将事情的去脉细细描述一遍。 洛兮一直蹙着眉头,看在雅妃眼里却甚是痛快,嘴角划过一抹得意。 “皇上,臣妾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洛兮一脸笃定。 “洛嫔你可要想清楚再说。”惠贵妃一脸严肃,意在提醒。 “洛嫔妹妹话外之意是本宫冤枉了这婢女,那你可要拿出证据才行。”雅妃道。 洛兮眉头蹙的更紧,眼角扫向龙玹腾,却并未见他要帮忙的意思。 洛兮道:“雅妃娘娘,可否将今天所有接触过你簪子的人都带上来?” 雅妃吩咐将所有人都带上来,眼神犀利看向洛兮,心中得意,“看你能出什么幺蛾子。” “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下令,所有在场的人都不能出这间屋子。” “准。” 得到龙 玹腾的特许,洛兮做事也大胆起来。 “请皇上命人用黑布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围起来。”洛兮又说。 “洛嫔你这是做什么。” “雅妃娘娘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 洛兮的笑像根针,深深的刺痛了雅妃的眼睛。 待到宫人将清雅居所有亮光的地方都包围起来,屋内黑漆漆一片。 “皇上,小偷就在这屋子里。” 洛兮命人掌起灯,自己在众人面前游走,“凶手就是...你。” 洛兮冷气逼人,食指指着玉美人身边站着的一名身穿紫衣的婢女,眼神冷厉而严肃。 “洛嫔娘娘可不要随意冤枉奴婢,奴婢从没见过雅妃娘娘的碧玉簪,更别说偷了。” 浣溪颤巍巍说,眼中慌乱。 洛兮轻笑,“雅妃只说丢了簪子,可没说丢的是碧玉簪吧?” 浣溪颤抖的更厉害,“奴婢...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 “据我所知,雅妃娘娘的簪子是西域进贡的吧?” “不错,也是皇上钦赐给本宫的。” 洛兮点点头,那就简单了,“皇上,据臣妾所知,这只碧玉簪是用西域特有的荧光粉而至,宫中独此一只,对吧?” “不错。” “好,荧光粉是西域独有的,只要沾上轻易洗不掉,在黑夜中会发出闪闪的光,而在场除了接触过碧玉簪的人,只有玉美人身边婢女的袖子上闪着光,真正的小偷就是她。” 话一出,众人看向那浣溪的眼光带着冷意,连玉美人也坐不住了。 “小柚子身上半点灵光粉的影子都没有,可以断定她从未拿过碧玉簪。” 眼见真相大白,浣溪匆匆跪下,“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奴婢该死,是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拿了雅妃娘娘的簪子,奴婢该死。” 洛兮冷眼看着,余光扫向玉美人有几分坐不住了。 洛兮冷哼一声,“你是玉美人身边的贴身侍女,进入清雅居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吧,可据我了解这三天里你根本不曾来过清雅居,是谁只是你偷雅妃的簪子的?还是有人逼着你做的?” 洛兮眼睛眯成一道缝,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小婢女。 第六十七章 太后也该露面了 浣溪见瞒不过,已经心虚。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 浣溪的眼神望向玉美人,却见玉美人直直站起,一个巴掌将她拍到在地,“浣溪,枉费本宫对期望,居然受人利用,还不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皇上,都怪臣妾治下不严,才出了这么一个贼人。” 洛兮冷眸闪过一丝杀机,“说,谁指使你的?” “是...是雅妃娘娘。” “你这个贱婢,你胡说什么?” 见矛头指向自己,雅妃慌乱不已。 “浣溪没有胡说,是雅妃娘娘身边的妙龄姐姐将碧玉簪交给奴婢,让奴婢偷偷溜进凤栖殿放在小柚子的枕头下。” 雅妃身边的妙龄已经被供出来,雅妃见状,心里打起了鼓,“大胆妙龄,居然伙同浣溪偷盗本宫的碧玉簪。” 妙龄急急跪下,“奴婢知罪,求娘娘恕罪。” 妙龄的头一次次的磕在地上,额头渗着血,洛兮本不想看,可想到小柚子被打成那个样子,心又**起来。 洛兮冷声说:“恐怕后面还有人指使你吧,说出来,可以扰你不死。” “是奴婢一人所谓,没有谁指使,奴婢知道自己所犯的罪,愿以死谢罪。” 说罢,妙龄已经奔向殿内的柱子,头破血流。 “来人,拖出去。”龙玹腾命令道。 鲜血淋漓,惊的众人一身冷汗。 “敢问惠贵妃,意图偷盗皇妃饰物,嫁祸他人,该如何处置?”洛兮问,目光冰冷到连龙玹腾也认不出,“皇上,惠贵妃负责掌管后宫,臣妾想这个宫人应由她处置。” “嗯。” 见龙玹腾点头,惠贵妃才开口,“依法将其杖毙,把她拖出去。” 屋内片刻的静默,有唏嘘也有嘲笑。 龙玹腾冷声道,“雅妃、玉美人治下不严,扣除半年月银,面壁思过。” “是,臣妾遵旨。” 待龙玹腾走后,洛兮扶着小柚子,心疼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尽管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模样,小柚子依旧那么坚强,“小姐放心,小柚子没事。” 说罢 ,人便昏厥过去。 凤栖殿 洛兮紧蹙着眉头,吩咐左右按照开好的药方抓药煎药,一天功夫,洛兮守在小柚子的床边,半刻也没歇息过。 小柚子身上不仅只有棍伤,还有肉眼看不见的针伤,雅妃太狠毒了,洛兮一时气愤难忍,紧紧攥着的拳头打在木桌上,唯有疼痛的感觉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此仇不报,我洛兮的名字倒过来写。” 人鬼汗颜,倒过来是惜落,也是您的名字吧。 “小姐...” “主子,人醒了。” “小柚子你醒了,哪里还疼,快让我瞅瞅。” “小姐,小柚子没事,不要为我报仇,我没事的。” 洛兮的眼角湿润了,抽抽鼻子,“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赶紧养好伤,我带你出宫玩去。” “嗯。” 是夜,洛兮失眠,面对身边的人遇到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时的无助,面对四面楚歌的境遇,自己求助无援的悲哀,洛兮想了许多。 放在眼前的是两条路,一是争宠,做龙玹腾的宠妃,一朝得势,身边的人便不会再受欺负,而是不争不抢,做龙玹腾的傀儡宠妃,眼睁睁的看着洛家衰败。 两条路摆在眼前,皆是不归路,这一次,洛兮默默的留下眼泪,此时的自己竟成了众矢之的。 翌日。 “我决定了。”洛兮从榻上翻了个跟头跳起,盯着一双熊猫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佐佐。 “娘娘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选择第一条路,洛兮邪魅笑笑,“佛曰,不可说。” 佐佐苦摇头,娘娘是不是被小柚子的事急过了头。 “太后今日如何了?” “元宵过后,太后便一直呆在宫中礼佛,不曾出来过,娘娘怎么突然问起太后了?” 洛兮眼中划过一抹算计,若说太后能老实呆在宫里礼佛,我是一万个不信的,肯定是皇上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这么老实。 “太后憋了这些日子,该出来了。” “娘娘是有什么打算?” 看洛兮一脸阴险,佐佐冷不丁打颤,这不知道又要谁遭殃了,不过这 样也好,洛兮不欺人就会被人欺,比起被人欺,佐佐还是无条件支持洛兮主动出击的。 “许久不去拜见太后,也不知她近日身体如何了,你随我去万寿宫走走。” “是。” 万寿宫与凤栖殿堪称是相隔最远的地界儿,洛兮也不着急,一路路上走走停停,直到晌午才进了万寿宫。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今日什么风把洛嫔吹来了,快坐吧。” 洛兮在太后的下首坐定,才细细打量起来,今日太后穿着淡雅,脸色却不像之前一般红润了。 洛兮浅笑回复,“臣妾前几日病着,不曾来看望太后,眼下身体好转,就想着一定要来向您老人家请安。” “洛嫔有心了。” 洛兮冷笑,太后今日无精打采,就连说的话也极其敷衍。 “臣妾知道太后您喜欢礼佛,但也要注意身体,臣妾今日特地带来了些亲手做的补品,太后闲时可以尝尝,既能补身体,还能驻颜美容。” “嗯,洛嫔当真是有孝心了,眼见晌午了,留下来陪哀家用午膳吧。” “是。” 洛兮如愿陪着太后用膳,原以为太后娘娘的膳食应当是十分精美可口,却不想是些简餐,难怪太后的脸色极差。 “哀家平日喜欢吃的清淡点,你不嫌弃吧?” “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菜虽清淡可对身体好,臣妾喜欢吃。” “那就好。” 洛兮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眼珠乱转,不知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臣妾听闻薛郡主的婚期将至了,皇上还未命人着手为郡主准备,说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便问臣妾推荐,臣妾也不知道,所以还请太后明示,该选谁来为郡主办婚事呢?” 洛兮小心翼翼的说完,只见太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哦?皇上当真这么说的?” “是呢,这个问题真把臣妾难倒了。” 洛兮蹙着眉,余光瞥向太后,满眼的算计。 太后沉默了片刻,欢笑道:“好了,哀家也乏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是,臣妾便不打扰太 后歇息了,臣妾告退。” 洛兮瘪瘪嘴,饭还没吃完便急着赶人走,却也不能强留。 “太后,洛嫔这是?” “她这是给哀家指了条明路。” “是郡主的婚事?”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太后付出的太多了,收手吧。” “收手?如何收,从一开始我们都知道一旦涉入便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唉...” “娘娘,您是想将郡主的婚事交由太后娘娘安排?” 佐佐问,可郡主是主子最好的朋友,之前太后又和郡主有些不愉快,这次将婚事交给太后,这不是给郡主添堵吗? “太后娘娘沉寂的太久了,该出来露露面了。” 洛兮叹口气,郡主的婚事必须交由太后来办,而且会大办,一方面,太后要借着这次机会重掌权利,还要与薛王府重修旧好,方能稳住姜家的地位,另一方面,皇上也是在找机会对付 姜家,没有太后,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洛兮又说:“太后是宫中最位高权重且德高望重的人,由她老人家亲自督办,更能表示皇家对于薛王府的重视。” “那郡主那里?” 佐佐犹疑,依照郡主的脾气,若是知道这事娘娘推给了太后,肯定会大闹凤栖殿的吧。 “本宫许久不见郡主了,很想念她,过两日宣她入宫来陪我说说话吧。” “是。” 自那日小柚子出事后,洛兮锋芒毕露,依着自己天生敏锐的观察力将一桩冤案**,救了小柚子,同时折杀了雅妃和玉美人的两名心腹,也算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龙玹腾表面上虽不说什么,可看得出对于雅妃的胡作非为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思及此,洛兮心里便不那么痛快了。 “娘娘,惠贵妃着人送来了进贡的庐山云峰,说是这茶暖胃,对娘娘的身体极好。” 洛兮眸中闪过一丝不明,那日小柚子出事,惠贵妃从中也帮衬了自己不少,洛兮稍有脸色缓和,说:“有劳惠贵妃惦记了,改日本宫必定亲自登门拜谢。” 这宫中 人极少有人知道洛兮是不爱喝茶的,洛兮也将此习惯隐藏的很好。 “娘娘,郡主求见。”佐佐附在洛兮耳边说了几句,洛兮眸子里含着笑意点点头,“快请郡主进来吧。” 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薛莹莹一脚踏入凤栖殿的大门,对着洛兮便是一顿调侃。 “洛嫔娘娘好心境,整日困在这屋子里,竟不觉得闷。” 洛兮屏退诸人,呲牙一笑,“薛大郡主这是在夸我呀,还是在骂我呀?” 薛莹莹瞪大了眸子,咬牙切齿,“自然是夸你。”故意加重了“夸”字的语气。 “多谢夸奖。” 洛兮洋洋得意,一副毫不谦虚的模样,愣是气的薛莹莹直跺脚。 “好你个花惜落,无忧阁找不见你,跑到后宫里来躲清净的吧。” “郡主大人,您是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躲清净来的,差点小命都丢了。” 薛莹莹架着膀子,冷哼一声,“偏偏跑到冰河上去滑冰,你说你怪的了谁?” “我谁也不怪。”洛兮翻了个白眼,触触鼻子,怪龙玹腾偏偏在我眼前秀恩爱,我敢说吗?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命真算是捡回来的。”薛莹莹一脸表示庆幸的模样,显得那么女人,倒让洛兮浑身不舒服了。 “前日我父兄他们都来了,从江东带了些鹿茸和灵芝,我瞧着好就都给你送来了。”薛莹莹正经道。 “嗯,多谢。”洛兮认真答谢,也就薛莹莹敢如此直言不讳的待自己,“太后与皇上商量,她要亲自督办你的婚事,这事你可知晓了?” “还说呢,我是一脸不乐意啊,亲自找皇上说这事,本来想着由你负责,可是皇上非说你正在养病不宜操劳,便想着将此事全权交给惠贵妃,谁料到太后丛中横插一脚啊。” 见薛莹莹说的一阵委屈一阵可怜又一阵义愤填膺的,洛兮忍不住笑起来。 “我叫你来也是因为此事。”洛兮接着说道,“此事是我向太后说的。” “你?为什么?”薛莹莹眼珠乱转,都忍不住怀疑洛兮是不是掉湖里摔坏了脑子。 第六十八章 郡主婚事 “你是薛王府的郡主,是薛王爷最宠爱的女儿,薛王爷又是皇上最重视的臣子,由太后出面 为你准备婚事最能给你长脸不是,而且这次太后扬言,要以公主的礼制为你办婚事,如此一来,即使你家在江东,嫁到盛京,谁还敢看轻。” 洛兮言尽至此,其他的薛莹莹想必会懂,即便是由太后主持婚事,到最后受益的只会是她薛郡主。 见薛莹莹凝着眉,洛兮又说:“我知道太后与你有过节,可涉及到你以后的幸福生活,若是实在不愿意,那我就去禀告皇上,将此事从太后手中接过来,若依着我,一切从简,大不了咱们郡主大人的婚事草草了事得了。” 洛兮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又是威逼利诱,只见薛莹莹瞪着她的眸子更大了。 薛莹莹也懒得和洛兮计较,深吸一口气,暂且忍了,反正风光的是自己,“好吧,姑且让太后来操办吧,我回去便和父王说。” “你父亲可不是你,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略...” 薛莹莹冲洛兮吐吐舌头,翻个白眼。 “好了,不谈我的事了,聊聊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 “我可听说了,前两日雅妃揪着你的小辫子不放。”薛莹莹面露精光,赫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呵,你这狗耳朵还挺灵。” 洛兮咂舌,别瞧薛莹莹一个女汉子,成天大大咧咧的,终究也是个八卦的主。 “那是。” 薛莹莹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 有时薛莹莹还会为洛兮忿忿不平,若是雅妃再找洛兮麻烦,那么自己不介意给她也找点麻烦。 洛兮也不隐晦,将那日的事情说与薛莹莹听,自己倒是一身轻松,反观薛莹莹却是一脸气愤。 “太过分了。” 洛兮故作委屈的点头,眼中冒着可怜的目光。 自洛兮承认自己的身份后,薛莹莹便格外关注她在宫中的动向,一直都是避而不见,沉稳的待在凤栖殿,即便如此,却还是引来各种小人的挑衅。 “洛兮,现在就你我二人,你跟我透个低,你真打算呆在后宫里,不争不抢的过 一辈子?” 问出这句话,连薛莹莹自己都惊呆了,洛兮的才华何其出色,却要被永远掩没在暗无天日的后宫,惶惶度日,实在惋惜。 洛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竟一时失了神,眸色黯淡,那种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感觉何其悲哉? “其实,我想争一争。” 犹豫半晌,洛兮终于笃定了主意。 “你想如何争?”不管如何争,我都帮你。 “眼下皇上过于忌惮丞相府的权利,家族荣辱全系于我。”洛兮叹了口气,又道:“若以后有机会能分出这牢笼,我定然不做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洛兮的话回响在薛莹莹耳边,她这是完全与自己交底了,可话中的意思自己还是没完全明白,她这是抱着离开皇上的心思吧。 养居殿 今日难得龙玹腾没上朝,洛兮挑了个正好的时间,往养居殿露个面。 “你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了?” 龙玹腾一听是洛兮来了,便不干让她站在外面久等,手臂揽上她纤细的腰,感觉又瘦了。 “就凭皇上天天念着,臣妾的病也该好了。” 洛兮温柔笑着,眼中蕴藏一抹羞涩。 “你呀。”龙玹腾甚是无奈,食指夸夸洛兮的鼻子,轻摇头,眼中满是宠溺,“前几日还对朕不理不睬的,今日却主动来看朕,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嗯?” 洛兮浅笑,“皇上还不容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耍耍小脾气嘛,今日来,这不是许久不见皇上,甚是想念嘛。” 洛兮忸怩着,一脸娇红,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龙玹腾将洛兮紧紧揽在怀里,下巴安静的放在她的肩上,没有说话,眸色却渐重。 自洛兮醒来,变得太多了,变得温柔,不像以前带着刺儿,变得主动,甚至一点也不抵触龙玹腾,可越是这样,龙玹腾的内心便越是五味杂陈。 “臣妾为皇上亲手做的海鲜粥,趁热喝。” 洛兮为龙玹腾盛了一碗粥,带着虾仁和蛤蜊,单凭味道就能完全收服龙玹腾的胃口。 龙玹腾嘴角带着微笑,任由洛兮亲自喂到自己嘴里,一脸 满足,看着洛兮的眼神满是宠溺。 当初那个带刺儿的洛兮懂得讨好君心了,在龙玹腾看来是极其满意的。 “最近还咳嗽吗?” “已经好多了,任太医的医术果然是极好的,臣妾现在也只是偶尔咳嗽。” “那便好,尤其是好好吃药,身体才好的更快。” 龙玹腾可以将“吃药”的语调加重,眼中满是戏虐,见洛兮一脸羞红才算满足。 “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臣妾懂。”洛兮调皮吐吐舌头,竟惹的龙玹腾一脸无奈,转而又道,“臣妾整日憋在宫里甚是无聊,便自己对弈打发时间,可臣妾笨的很,书上的总归看不懂,臣妾听说皇上可是下棋高手,不知可有空传授臣妾一二?” 见洛兮眸中带着灵光,龙玹腾嘴角邪魅一笑,也没拒绝,“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儿,好,今日朕就教一教你。” “如此,便多些皇上师傅啦。” 洛兮对于围棋可谓一窍不通,眼观龙玹腾的黑子步步紧逼自己的白子,却还是看不出什么套路来,一局棋下来,可以说是洛兮是在一旁观看龙玹腾独自下棋的。 洛兮撅着嘴,摆好棋子,看着龙玹腾看似错乱实则有条不紊的步子,心中暗自琢磨,果然深藏不露。 一连几局下了来,洛兮渐渐摸透了些套路,勉强也能与龙玹腾周旋几个回合,到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龙玹腾见洛兮越下越委屈,小脸都快拧成包子,见她即便使尽了浑身解数还带着一脸固执,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皇上,您就不能让我几回嘛?”洛兮撅着小嘴,抱怨道。 “朕还没让啊?你这又是悔棋又是耍赖的,当朕是瞎子不成?” 洛兮语塞,眼珠乱转,刚刚趁着龙玹腾不注意却是偷换了几颗棋子,没想到这都看见了。 “不玩了,皇上棋艺惊人,臣妾这等小渣渣可比不过。”洛兮冷哼着,似是生气,撇着笑脸不理会龙玹腾。 “无须灰心,只要勤加练习,还是有机会赢朕的。” 洛兮一听,来了动力,眼中冒光,“当真?” “自然。” “ 那等臣妾练熟了再来和皇上比试一番。” “好,朕随时恭候。” 龙玹腾与洛兮聊的热络,直到太监来报吏部尚书等几位重臣在外面侯了许久,洛兮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在养居殿耗了大半天,洛兮只觉浑身酸痛,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嘴角才泛起一抹得意。 既然外人皆说龙玹腾宠我无度,那我便将此事变成真的,诸位大臣因为我而在养居殿外站了两个时辰,正好坐实此事,思及此,洛兮眼中闪过几丝算计。 龙玹腾越发宠爱洛兮,而洛兮也依仗着这份宠爱在宫中横行霸道,洛兮不爱御膳房的饭菜,龙玹腾便命人在凤栖殿中搭建了一处小厨房,洛兮不爱花,龙玹腾便从各处搜罗药草,植满了凤栖殿的后花园,一时之间,洛兮的名声大噪,龙玹腾宠之越盛,久而久之,洛兮被冠上了“狐媚”的称号。 佐佐将听来的闲言碎语当作饭后笑话讲给洛兮听,洛兮听了,心中对于这种结果甚是满意。 “百姓给我起的这个光荣称号真是对我大大的肯定啊。” 洛兮手中拿着剪刀,正修剪着一株芍药牡丹,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将开的极好的花朵剪落在地。 “娘娘还笑得出来,外面都传言说您是狐媚惑主,扰乱朝堂呢。” 洛兮冷哼一声,狐媚惑主这个罪名我认,这是龙玹腾自愿的,可说我扰乱朝堂,便是子虚乌有了。 “怕是有人添油加醋,愣是给我按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洛兮不在意道。 至于造谣者是谁,不用说也能明了。 “雅妃娘娘这些日子可没少给娘娘造谣。”佐佐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意,“倒也没少花心思留住皇上。” 雅妃的阴招洛兮是见识过的,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她,那便是最毒妇人心,对于这种满是毒刺的女人,洛兮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见洛兮没说话,佐佐又补了一句,“不过雅妃心思再多,皇上留宿凤栖殿的时间一日接着一日,能活生生气死她。” “除了她,别人可有动静?” “有,玉美人。”提到玉美人, 佐佐的脸色变冷,“自那日小柚子被冤枉查出是玉美人身边的人之后,皇上就再没召过她,暗地里没少给咱们殿里人使绊子。” 一想到那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洛兮的眸光变的冰冷,“她倒是能沉得住气。” “娘娘,依奴婢看这个人不简单。”甚至比起雅妃来不简单。 洛兮点点头,是不简单,容貌惊人,心思缜密,入宫不到两月便成了龙玹腾眼前的红人了,只可惜,出身不高。 “这位玉美人是谁送给皇上的?” 洛兮突然对玉美人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礼部员外郎,根据咱们的调查,是皇上微服私访,去了员外郎家,偶遇正在抚琴的玉美人,皇上一眼相中,带进了宫中。” 见洛兮眼里冒着精光,佐佐来了兴趣,谈起皇上的八卦一丝不差说书人。 “嗯...”洛兮咂舌,若有所思的点头,眼珠乱住,计上心头,“好好查查这个礼部员外郎。” 佐佐掩唇偷笑,娘娘这是醋坛子打翻了。 “无忧阁现在如何了?” “鬼魅魍魉听了娘娘的命令,现在正大肆招人,已经秘密培养了一支死士队伍,专门 搜集贪官把柄,这些丑事抖落出来,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谈起鬼魅魍魉的办事效率,佐佐不得不自豪了,那叫一个快、好、狠,心里也为洛兮的明智之举点赞。 洛兮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大有一种不负众望的自豪感。 “哦,对了,娘娘就不出宫,唐公子倒是派了人来问过您去了哪儿,于妈妈说公子行踪不定也不知晓您的去处,那人来了两三回,便没在来过。” 洛兮心中猛的一惊,莫非是羽哥哥出了事? “唐公子的药还按时送着吗?” “都是依着您开的药方,我亲自送去的。” 事无大小,只要是洛兮在意上心,佐佐必定做到亲力亲为。 洛兮轻叹了口气,谈到唐羽,洛兮只觉得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我也许久没有见过羽哥哥了。”等哪日寻个由头出宫,悄悄去看望他,想起来,他的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第六十九章 活儿好 离郡主大婚还有两日,后宫中以惠贵妃为主,各宫的嫔妃要与薛郡主聚在一处,算是祝贺郡主,在洛兮看来,这些人都是各怀鬼胎,表面上是些贺词,实际不过是拉拢罢了。 薛莹莹也算是个精明的,行走在形形**的女人之间,愣是能左右逢源。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女人要想地位稳,那还是得能拴住男人的心。” “郡主,这一点您可要多向洛嫔取经呢。” 正说得尽兴,不知是谁又将话题引向了洛兮,只是提起洛兮的名号,众人都是心照不宣,要么不敢招惹,要么心里暗骂。 洛兮悠哉的将最后一颗樱桃下肚,填饱了肚子才有大战三百回合的精力。 明眼人看洛兮,不过是不合群自顾吃喝,可不管大家聊的多么热络,洛兮都是竖起耳朵来听的,就怕错过一场好戏。 “取经谈不上,不过本宫倒是可以私下传授郡主一个秘密。” 洛兮说的认真,众人听的更认真,一说到秘密惹的众人忍不住猜测,可又不好明问。 “洛嫔娘娘小气,说与郡主听,却偏偏不说给众姐妹听。”玉美人道。 “是啊是啊,娘娘不如说出来,让臣妾们也听听。” 洛兮一脸忧郁,却更加重了旁人的好奇心,都纷纷想听这个能将皇上收的服服帖帖的秘密是什么? “我只说一遍,那你们可听好了。”洛兮竖起食指,强调道。 “嗯嗯,嗯嗯。” “那就是活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洛兮贼兮兮笑着,只觉得一个大写的“污”字贯彻了脑子里的思想。 众人只听“噗”的一声,只见薛莹莹入口的一杯酒喷出来,哈哈大笑起来,再看旁人,已经是满脸羞红,一脸怨愤的眼神紧瞅着洛兮,就连站在墙角的佐佐也差点憋出内伤,怪只怪主子太能搞怪。 众妃与郡主聊过之后,便一一散去小憩,因为夜晚还有一场皇上专为款待薛王爷的小宴。 洛兮知道,真正的好戏是在晚上开台。 “哈哈哈...” 薛莹莹笑了一路,笑的挺不起腰,还在捂着肚子一直笑,眼睛瞅 着洛兮,上下打量,以前怎么没看出洛兮这么坏。 “你太坏了。” 洛兮正了正脸色,权当没事人一般,“有吗?” “还没有,你是没看见刚刚那群人的脸色,一个个囧的跟个什么似的,哈哈哈,简直笑死我了。” 洛兮但笑不语,谁让有些人便要把污水往我身上引的,怪我喽? 洛兮眯着眼睛,面带坏笑的看着薛莹莹,半带认真半带温柔缓缓道:“郡主大人,我说的是事实。” 顿时,薛莹莹停住脚步,呆愣在原地,脸上瞬间像红透的苹果,洛兮走在前方不禁哈哈大笑,薛莹莹这才反应过来,大喊,“洛兮,你敢耍我。” 夜晚的小宴,是皇上专为薛王爷接风的夜宴,说是一切从简,却十分受皇上重视。 小宴的场地设在御花园不远处的露阳台,夜晚迎着清风袭来,令人格外舒适,洛兮甚是喜欢这个地方,高可仰望繁星,低可俯瞰美景,更独特的是,露阳台是依山傍水而建,当夜晚乘凉时,仰望着满天繁星,听着高山流水的琴声,堪称一桩人生美事。 浅谈小聊,洛兮轻饮一杯果酒,坐在一处可观全景的地方。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 众人行完礼,落座之后,洛兮才注意到跟随龙玹腾一同来的诸位大臣,其他人都认得,有两个生面孔,洛兮猜想,其中一位年龄稍大的便是薛王爷薛莹莹的爹,另一位则是薛莹莹一母同胞的哥哥。 由于洛兮的位置选的甚好,一眼能看清众人,只见薛王爷与薛世子同坐在龙玹腾的下首,龙玹瑾在挨着的旁桌与父亲一桌,由此可见薛王爷的地位不容小觑。 这次来的还有准驸马齐浩,与御史台一道,洛兮冲齐浩摇了摇酒杯,见齐浩也端起酒杯冲自己恭敬敬酒,洛兮眼含笑意,看齐浩的模样看来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才放下心来。 “薛王爷来盛京,朕特设宴款待,一路辛苦。” 龙玹腾端起酒杯,面无表情,话说的客套,薛王爷倒也不客气,一杯酒敬皇上,侃侃道:“盈盈是我最疼爱的 女人,女儿大婚我这做父亲的岂能错过。” 龙玹腾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几次宣召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这次若不是将薛莹莹强留在京,恐怕还见不到你这只老狐狸吧。 “郡主寻得良夫,王爷也该欣慰了。”雅妃适时说道,眼中闪过几分不屑。 洛兮看着雅妃一脸痴迷的望着龙玹腾,不觉冷笑,如今惠贵妃坐在皇上身旁,算是后宫之主,惠贵妃还未开口,她就先做起一副老大的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龙玹腾还有一位不懂尊卑的嫔妃吧。 听着雅妃的话,惠贵妃只是一瞬的皱眉,表面并未表出不满,可她皱眉的动作却被洛兮看在了眼中。 “娘娘说的是。”薛王爷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反倒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让洛兮一度以为是错觉。 薛王爷顿了顿,接着又道,“莹莹觅得良夫,本王对未来女婿也甚是满意,以后与本王一起生活也定不会委屈他。” 龙玹腾眉头微蹙,冰冷的语气问,“王爷这是何意?” 洛兮挑眉看着即将爆发的火药桶,薛王之意不过是不想郡主留在盛京,如此爱女心切,让洛兮心头一酸,不由朝洛怀渊看去,见他连头也不抬一下,洛兮心绪更加酸楚。 “皇上,莹莹是江东的郡主,驸马也自然要跟着本王回江东的。” “话虽如此,可驸马也是顺天府尹齐大人的嫡子,让驸马去江东也要问过他的意思吧。”龙玹瑾一脸和善,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敌对之意。 高座之上的龙玹腾不语,食指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点着椅子,眼睛眯着似是在思考什么。 洛兮抬眸却不料与之对视一眼,突然感觉后脊生风,悻悻地触触鼻子,起身道,“薛王爷爱女心切,皇上理解,至于回不回江东还要看郡主的意思不是?郡主既然要嫁齐浩公子,自然做好了留在盛京的准备,王爷何不问问郡主在做决定?” 洛兮说的真切委婉,见薛王爷看向薛莹莹的目光犹疑了半分,便知他是犹豫了,若真要问郡主之意,恐怕会不如薛王所愿。 薛王爷犹疑半刻, 转而笑道,“罢了罢了,女儿大了留不住,一切全凭她自己做主吧,本王不强求。” 听着薛王这句话,众人也算松了口气,小宴中的****才算停歇。 雅妃嘴角笑的谄媚,附在龙玹腾不知说了什么,见龙玹腾点头,嘴边笑的更加肆意。 只见雅妃招招手,琴声渐起,一群紫衣舞姬排着队形齐齐进入,洛兮眯着眼,看向中间的领舞,穿着大红色的舞衣在场中格外刺目,一颦一蹙皆具妖媚,倏尔鼓声想起,红衣女子身随声动,时而随性时而委婉。 洛兮在心中冷哼一声,知情人一看,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舞姬,不过是刚入宫半月的秀女,而那领舞之人不是别人,正式自己的庶姐,洛清霞。 舞随琴声止,好一支人魂动荡的舞,洛兮咂舌,率先鼓起掌声来。 “好。”龙玹腾拍手叫好,幽深紫眸眯成一道缝,嘴角勾起一抹不为人知的诡异。 “臣女参见皇上。” “好,甚好,赏。” “谢皇上。” 龙玹腾眼睛紧盯着那抹红衣舞姬,“领舞者是谁?” 雅妃一听,眼眸泛光,连忙说:“皇上,领舞者是洛丞相的二女,洛清霞。” 雅妃匆匆介绍,道出洛清霞,却唯独没提是洛兮的姐姐。 “臣女洛清霞见过皇上。”洛清霞迈着脚下莲花步子,面纱下的眼睛楚楚动人,隐在面纱下的嘴角笑的谄媚。 “朕依稀记得,你在除夕夜上还献过舞,一支南疆舞令人大开眼界。” “皇上谬赞,臣女惭愧。” 洛兮表面淡定,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一杯接着一杯果酒下肚,良久之后,脸颊已经坨红。 “皇上,洛小姐为了今日可花费了不少心思,您可要重赏。” 龙玹腾眯起眸子,思索半晌,眼神又悠悠飘向洛兮,见她一个劲的灌酒,眉头不禁蹙起,并还未好,还敢这么折腾自己。 “皇上...”雅妃叫回发呆的龙玹腾。 “朕记得除夕夜多赏了你压岁钱,朕看你舞跳的不错,便赏你一件霓裳羽衣吧,退下吧。” 还未等洛清霞谢恩,龙玹腾大手一挥,便 不耐烦地让她退下了。 洛清霞袖中的双拳紧攥,努力隐忍着泪水掉落,这些日子花了这么多的功夫都白费了。 雅妃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自己怎么也没料到皇上竟会心思大转,浪费了自己的一片心思,想了想龙玹腾刚刚望向那边的眼神,雅妃咬牙切齿,洛兮,又是你。 小宴举行到一半,龙玹腾便以身体乏累离开,摔下薛王爷和一众朝臣坐在原地大眼瞪着小眼,一场小宴下来,各怀鬼胎,谁都没达到各自的目的。 “娘娘您慢点,小心脚下的石头。”佐佐搀着晃悠悠的洛兮,明明很近的路程,愣是走出了一身汗,“太医再三嘱咐娘娘,不可饮酒不可饮酒,娘娘就是不听,还偏偏喝的酩酊大醉。” 佐佐唠叨着,活像个数落孩子的妇人,突然觉得身后一丝冷意,便见龙玹腾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朕来。” 龙玹腾从佐佐手中接过洛兮,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往凤栖殿的方向走去。 闻着洛兮一身酒味混着药味,龙玹腾不禁蹙起眉头,又把朕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半晌洛兮迷糊的眼眸微睁,看着呆坐不动紧紧盯着自己的龙玹腾,两人对视良久,洛兮意识回复些许,才意识到龙玹腾的怒意,故作轻松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才舒了长口气。 龙玹腾眼眸深锁,冰冷的语气道,“转过来。” “......”洛兮不动。 “转过来。” 良久才见洛兮缓缓扭动身体转过来,洛兮悻悻缩着脖子,此时龙玹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洛兮有一丝丝害怕,生怕他会一怒之下拍死自己。 “你可知错?” 洛兮思索了半晌,眼珠转着,悻悻点头,眼睛冲龙玹腾眨着,似是在装可怜。 “今日为何喝这么多酒?” 龙玹腾最见不得洛兮卖萌装可怜,见她也是一脸委屈心里不觉一软。 “皇上不是说不选秀女了吗?选就选呗,还偏偏选二姐姐,姐妹同侍一夫,这算怎么回事啊。”洛兮小嘴撅着,前一句说的还振振有词,到后面就变成了蚊子大点的声音,不过龙玹腾是听到了。 第七十章 给朕生个孩子吧 龙玹腾的嘴角勾起,邪魅一笑,脑袋低下与洛兮只有一拳之隔,“所以你这是吃醋了?” 洛兮“唰”的小脸一红,磕巴道,“没...没有。” 龙玹腾看在眼里,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心底的怒意消失不见,手臂环绕着洛兮,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打湿洛兮的耳际,让她不禁一颤。 附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洛兮没有拒绝,只觉得自己随着心意沦陷。 “洛兮,为朕生个孩子吧。” 洛兮仅剩的理智一点点被召回,内心无比的后怕,超越禁忌生下来的孩子会让彼此后悔的,见洛兮没有答话,龙玹腾心中莫名的感伤,有一丝失落,将洛兮揽在怀中,“睡吧。” 一夜浅眠,洛兮假寐着,直到五更龙玹腾走后才睁开双眸,盯着房梁发呆,被窝里还留有他身上的味道,洛兮承认,自己深深的恋上了这个味道,比罂粟花还要上瘾的味道。 农历三月十六 天气格外清爽,盛京上下都弥漫着喜庆,全盛京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是郡主出嫁,礼制是按公主的规格出嫁,可谓轰动全城。 守在顺天府等着喝喜酒送礼的鱼贯而入,场面之大令人艳羡。 太后亲送郡主出嫁,薛世子护送,龙玹腾携众妃登城门相送,可谓给足了薛王府的面子。 洛兮站在龙玹腾身侧,龙玹腾细心的为洛兮紧了紧披风,眼中满是宠爱,这一幕看在雅妃等人眼中格外刺目。 婚嫁的仪仗围着盛京转了一圈,才缓缓停在齐府的门口,齐浩一身大红婚服早已等候多时,见仪仗的花轿前来,眼角有心而笑,挡不住他此事的兴奋和激动。 “想不想去看看?” 龙玹腾神情的注视着洛兮的一颦一蹙,见她满怀好奇的向城中巴望,便知晓了她的心思。 洛兮收起一脸好奇,眉眼笑着,问龙玹腾,“可以吗?” 本来薛莹莹大婚,洛兮由衷的替她高兴,若是能亲口尝一杯喜酒,也算欣慰了。 龙玹腾点点 头,大手牵着小手,满心欢喜,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开心的洛兮,她未及第便随召 入宫,在家中时从未见过如此热闹欢喜的场面,心里自然是满满的好奇,心中暗暗决定,倘有一日,愿和洛兮也邂逅一场这般的大婚。 龙玹腾的轿辇停在顺天府的不远处,自己带着洛兮翻墙而入,两人一身便服倒也方便,龙玹腾牵着洛兮的手在齐府的后花园游走,甚是熟悉路子,不由让洛兮怀疑,以前是不是经常翻别人家的后院。 龙玹腾步子走的沉稳而快,洛兮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跟上,龙玹腾突然一个止步,洛兮刹不住腿,硬生生撞上了他的后背,装的鼻子生疼,揉着鼻子用幽怨的眼神等着龙玹腾。 见龙玹腾大手压低了她的脖子,洛兮顺势跟着蹲下来,原来是下人经过,龙玹腾怀里圈者洛兮,嗅着洛兮发间的香味,某处又****,奈何这里可不是自己的皇宫,只得强忍着自己的欲火。 洛兮似是感受到了龙玹腾的异常,侧脸看去只见龙玹腾放大几倍的脸庞与自己对视,洛兮吓了一跳,“啊。” “谁?” 洛兮受惊一叫,被齐府的下人发现了,才暗自懊悔。 那人是齐浩的胞弟,以前是见过龙玹腾的,眼睛闪过几分惊讶,迅速跪下醒来,“小臣叩见皇上,娘娘金安,皇上驾临有失远迎,皇上恕罪。” “平身吧,今日是你府中大喜的日子,朕不过是过来蹭杯喜酒喝。” 龙玹腾一同往日的平静脸色,风轻云淡的把自己翻后院的事情带过,又把洛兮的主意揽在了自己身上,洛兮不自觉脸红。 “那臣带皇上和娘娘到前厅就座。” “不必了,朕便不去前厅了,免得你们不自在。” “这...”齐二公子有些难色,毕竟是皇上,怠慢了会被治罪的,二公子将眼神瞄向洛兮,看样子似是求助。 洛兮唇角抿笑,拉了拉龙玹腾的衣角,温柔道:“皇上还是同二公子去吧,顺带 也替臣妾喝一杯郡主的喜酒。” 见龙玹腾的眼神瞅着自己,那意思是问“那你呢?” 洛兮有言,“臣妾随意逛逛,等逛累了臣妾自行回宫就是了。” “好,朕让行云流水跟着。” “还是让佐佐跟着吧,两个男人跟着多有不便。” “嗯。”龙玹腾宠溺的摸摸洛兮的额头,眼中还有几分恋恋不舍。 看的一旁的二公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才好。 “皇上这边请。” 洛兮看着龙玹腾的背影笑而不语,活像一个目送丈夫出远门的小媳妇,稍等了片刻,行云流水便将佐佐顺着齐府的墙头扔进来了。 害得佐佐摔了个屁墩,没好脾气的抱怨道:“哎呦,疼死我了,能不能轻点,动不动怜香惜玉。” 又一次见佐佐发飙,洛兮掩唇偷笑,行云流水向来是副冰冷的脸色,这点和他们的主子一点不差。 所幸佐佐摔得不疼,站起来拍拍屁股的土,屁颠屁颠的的跑向洛兮,“主子。” “嘘。”洛兮冲她比划一下,指指齐府的后门,准备偷偷溜出去。 行云流水的耳朵尖的很,稍有动作就会被发现,洛兮带着佐佐溜着墙边走的小心,活像是偷东西的贼被猎犬嗅到气味。 洛兮冲着龙玹腾拐角处的龙辇吹了个口哨,可算是出来了。 二人来到一家成衣店换了身男儿装束,洛兮又换做了花惜落,露出那副隐藏甚久的痞子相,又蹦又跳的逛哒。 “公子,我们去无忧阁?” 佐佐盯着洛兮一脸干净,没有面具会被认出来的哦。 “今日不去无忧阁。”洛兮思索了半晌,“我想羽哥哥了。” 一旦去唐羽的别院就会引起旁人的主意,唐羽身为质子留在南鹭已经甚是惹目了,若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去,自己身份被撞破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老规矩。” 洛兮想了想吐出三个字,佐佐哭笑不得,又翻墙。 所幸南苑的墙头不高,有时候派在这儿驻守的侍卫不是很尽职,进而洛 兮翻墙而入轻而易举。 躲得过外面的保守,被躲不过权武这个警惕心异常的守卫。 洛兮只觉脖子处被什么东西抵住,洛兮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刀下留情,我是花惜落。” 权武瞅着花惜落这一身行头,“惜落公子?你这是被贼抢了么?” “说的不错,我被贼惦记了。” 权武哭笑不得,每次花惜落翻墙而入都弄的一身狼狈。 “惜落公子,我家公子可惦念你了,几次去无忧阁找你老板都说你出了远门。” “是啊,这远门出得,我都差点回不来。” 跟在洛兮身后佐佐汗颜,主子最近说谎的功夫真是越见长进,现在都不带脸红的。 “啊?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见洛兮这样说,权武也担心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多么机智的人啊,什么事我解决不了呀。” 佐佐再汗,皇上你就解决不了。 “羽哥哥最近身体如何?我送来的药他可按时喝了?”洛兮又问,脚下的步子加快,恨不得赶紧见到唐羽。 “喝了喝了,公子的身体大好,小的真心要谢谢您,治好了公子多年的疾病。” 洛兮拍拍权武的肩膀,“别客气,羽哥哥也是我的哥哥,我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好。” 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埋在洛兮心里,她觉得唐羽给自己的感觉很亲切,就像家人一样的亲切感,有时候甚至比洛娆还要亲切,洛兮说不上这种感觉,只觉得和唐羽接触起来自己不会那么累,他带给自己的是一种归属的感觉。 “公子,惜落公子来了。” 此时唐羽正在书房,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知道在研读什么,时而还会蹙起眉,听到是花惜落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书,脸上露出满满的期待。 “羽哥哥。” 花惜落撒娇一般的叫着,窜到唐羽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笑容。 “惜落,你可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羽哥哥放心,我只是因为家中事物繁忙,一是抽不出身。” 一别数月,唐羽再见到花惜落,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让我看看。” 唐羽打量花惜落半晌,满眼笑意还带着几分叹息,“长高了不少,瘦了。” “咱们不提这个,羽哥哥你的病好些了吗?” 唐羽拉着花惜落落座,见他问起,也不藏着掖着,如实回答,“多亏了你的药,已经好了。” 花惜落顺势把手搭在唐羽的脉搏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露出一脸欣慰的笑意,“羽哥哥的毒是清了,不过还很虚弱,要多吃些好吃的补回来才行。” “嗯。”唐羽如沐春风的微笑,看的花惜落直流口水,羽哥哥这种才是真正的美男的,像龙玹腾那样的顶多是个男。 花惜落在心里嘀咕着,而身在顺天府的龙玹腾打了个喷嚏。 “说起来是要谢谢你的医术,安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到了你手里愣是解了。” 唐羽笑道,自己的寒毒自己最清楚,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本来在雪国靠着冰冷的气候可以暂缓发作的时间,可到了南鹭国春暖花开的季节,寒毒便异常凶猛。 “羽哥哥别这样说,我也是碰巧解开了。”花惜落略显腼腆。 唐羽望着花惜落的深情呆愣了半晌,笑起来眉眼间竟和母后很像。 “惜落,能在我离开之前还能见你一面,真好。”唐羽一时伤感上来,暗自叹了口气,这些年在南鹭国为质,一方面缓和两国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是从不放弃的寻找。 “什么?你要走了吗?要回国了?” 像是听到晴天霹雳一般,愣是惊得花惜落愣了半晌。 唐羽点头,终归舍不得花惜落。 “父王病重,膝下却只有我一位皇子,所以不得不回去。” 唐羽眼中有些许伤感,家国面前不可任性而为,唐羽真希望,若是有可能真想带着花惜落一同回雪国。 花惜落眼前氲雾,心中五味杂陈,像是被人硬生生割舍开一般,“那...你还会回来吗?” 唐羽沉默,眼中眸色黯淡,袖中的手死死攥着。 第七十一章 你爱的是花惜落还是洛兮 花惜落深吸了口气,将眼泪收回去,“没关系,你不回来,我就去雪国看你。” 又像是被点燃了希望,唐羽眼中又亮了,“真的?” “嗯嗯。” 得到花惜落肯定的答案,唐羽的心安稳了许多,二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无话不说,从唐羽的口中才知,雪国的国君病的突然,不知为何,花惜落竟也跟着担心起来,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 花惜落的眉头蹙着,雪国上下贴出皇榜求医,皆不能治好国君的病,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鬼先生。 花惜落并没有将心中想法告诉唐羽,暗暗记在心里,等回去后派人去寻鬼先生。 留了花惜落吃完饭,二人畅饮一番,花惜落才恋恋不舍翻墙的离开。 一路上,洛兮都是心思重重。“主子 ?怎么了?从南苑出来您便皱着眉,有心事?” 佐佐疑惑,莫不是唐公子要走了,主子舍不得? 眼看就要到宫门外,洛兮方停下脚步,“佐佐,你去无忧阁一趟,让魍魉二人去鬼谷寻鬼先生,我有事请鬼先生相助。” “鬼先生做事古怪,怕魍魉请不动他吧?” “先前他救我一命,这个人情还未来得及还,若是他能帮我这个忙,我便将蓝夭草赠与他作为回报。” “是,我这就去。” “今晚你便在无忧阁留宿一夜吧,明日回宫。” “嗯,主子放心。” 凤栖殿 “小姐回来了?” “你怎么下床了?伤还没好全,快赶紧躺床上歇着去。” 洛兮见着小柚子侯在门口多时了,眉头担忧的蹙起,认不出呵斥道。 “早就好了,若不是您总让我躺着,奴婢早就能在您面前活蹦乱跳了。” “哼。”洛兮翻白眼冷哼一声,“还怪我不让你下床?怪我喽。” 小柚子缠上洛兮的胳膊,略带少女的撒娇,“不是不是,要不是小姐,奴婢早就丧命了,奴婢报答还来不及呢。” “那就以身相许吧。” 洛兮毫不犹豫的蹭了蹭小柚子身前的柔软,好好的揩了一把油 。 弄的小柚子一阵羞涩,“小姐都有皇上了,就算奴婢以身相许可皇上不依呀。” 像是戳中了洛兮的弱点,洛兮叹口气无奈道,“越发伶牙俐齿了。” “禀娘娘,万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 “奴才给洛嫔娘娘请安。” 洛兮前脚刚踏进凤栖殿,龙玹腾身边的万公公便来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万公公快请起,不知您来此是有何吩咐?” 对于万公公,是龙玹腾身边的红人,即便是依仗龙玹腾的宠爱,洛兮也不敢对他不敬,相比较其他人对于万公公的态度,洛兮是打心眼里敬佩他。 “娘娘折煞老奴了,皇上吩咐奴才来看看娘娘回宫了没有,不然皇上又该担心了。” “让皇上挂念了,是我的不是。” 万公公一脸讨喜的笑了笑,在洛嫔面前,即便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比不上洛嫔在皇上心中的半分份量,万公公看中的便是洛兮能轻易扰乱着皇上的喜怒哀乐,这在别人身上是不曾见过的。 万公公顿了顿又道,“知道娘娘回来了,皇上也就放心了,皇上说今夜有政务要忙,今夜便不来了,嘱咐娘娘千万把药喝了再就寝。” 碰巧小柚子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汁进来,洛兮的眉头不禁蹙起来,见万公公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药苦的让洛兮直皱眉,不是什么治疗疾病的药,却是用来暖身子的药,龙玹腾知道自己的身体极寒,故而让太医开了这调理的暖药。 “嗯,有劳公公跑一趟了。” “应该的。” 宣政殿 “皇上,洛嫔娘娘已经安然回宫,喝了药便睡下了。”万公公眼中透着一份恭敬,在龙玹腾面前,身子不觉低下几分。 “嗯。” 见龙玹腾并未多说,万公公恭敬退至一旁。 龙玹腾眉头蹙着,望着桌上的两份奏折,周身冷气散发,幽深紫眸深邃,桌上的奏折同出自一人,一份是奏请龙玹腾调查当年徐问言之死的真相,一份则是奏请龙 玹腾应及早侧立后宫之主,而写这份折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雅妃的父亲,徐敬。 深夜,皇宫被黑暗的光圈笼罩,显得格外静谧,洛兮独自依在窗边望着漫无天际的黑夜,陷入深深的沉思,手中摩擦的一个东西。 洛兮记起当日与龙玹腾被人刺杀的情形,跳下悬崖险些丧命,后来两人被救,龙玹腾送了这支飞火流云,可此时,洛兮心中苦笑掺半,“你爱的究竟是花惜落还是洛兮呢?”又或许是那个早就命丧江河的女子。 万寿宫 既郡主大婚之后,众妃还是头一次一早聚在太后宫中请安,座位也是依据份位而坐,惠贵妃居一,雅妃居二,其次便是洛兮,其余的还有大大小小的贵人及美人。 洛兮不同于往日的素衣,一身红牡丹裙服点缀几颗珍珠,再加上出来时刻意化了妆,此时的她显得格外高贵典雅,总是额角的伤疤让人忌惮,可身上散发出属于她独一无二的气质却让人不能小觑。 太后眼里眯着笑,看向洛兮的眼神更显温柔。 “太后今日心情格外的好,不知可是有什么欢喜的事儿?” 在太后面前,雅妃一向装的无辜,嘴巴也甜,不管明里暗里却没少给洛兮使绊子,洛兮也习以为常了。 “还有什么事儿,郡主大婚,哀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太后半倚着,嘴角的笑一刻也没停过, “是啊,郡主嫁的如意郎君,臣妾们也替她高兴。”赏贵人适才说。 “嗯。”太后欣慰点头,不枉自己劳心劳了的付出了这么多,眼下和薛王府的矛盾也算化解了,可太后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你们呀,也别总操心别人的事儿,眼下皇上的事情才是正事儿,你们也给哀家争口气,早日怀上皇儿才是正经。” 太后刚说完,洛兮只觉一道道目光看的自己很不舒服,只是良好的心理素质时刻提醒自己要淡定。 太后的话不带刺,可听在别人耳中就带着赤裸裸的藐视,个个眼神如箭般射向 洛兮。 太后的话说的不错,可皇上不听啊,偏偏就只去凤栖殿,哪怕是雅妃也不能和她争得一席之地,更别说其他人。 雅妃看着洛兮恨的牙痒痒,洛兮抚额,龙玹腾那种打都打不走的黏人货缠着我,怪我喽? “太后您是有所不知啊,臣妾们现在已经入不了皇上的眼了。” 雅妃说着说着,嗓音略带哭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是为何?” 原因太后心知肚明,可偏偏愣是要不识趣的问上一句,引得众人更委屈了。 “皇上他几乎整日都留宿凤栖殿,臣妾...臣妾连面也见不上。” 雅妃哽咽一番,洛兮只冷眼看着,心中默默无语,装,接着装,我不拆穿。 像雅妃这种博取同情的太后见多了,可就因为这样,太后是最见不得人哭,见太后娘娘的眉头一皱,雅妃识趣的闭上自己的嘴,止住了眼泪。 “哎,你也不必抱怨,洛嫔能留住皇上那是她的本事,说到底还是你们没本事,不然也不会留不住皇上。” 语罢,只见众人的脸色铁青,刚刚瞪向洛兮的气势减了大半。 “不过说回来,洛嫔你也该劝皇上要雨露均沾,宫中的嫔妃都能得皇上的青睐,后宫才能平和无事,哀家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能懂。” 同样是说教,太后对待洛兮的态度明显要比别人好很多。 洛兮安静的听太后教导,最后老实的说了一句,“是,臣妾知道了。”我劝皇上了,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皇上不听啊,就宠我就宠我,把我宠的无法无天了吧。 见洛兮如此乖张听话,太后在心中添了几分好感,“嗯,你知道就好,既然皇上喜欢你,一定要争点气,早点怀个孩子,哀家还指望你让哀家抱孙子呢。” 洛兮脸上略显娇羞,尴尬笑笑,心里叫嚣着,还抱孙子呢?先不提我现在的体寒之症难怀子嗣,您老人家赏赐的补药不就是防止我怀孕吗?如今补药一直送,嘴上还说得冠冕堂皇,不知道的真把您当菩萨了。 “太后说的是,只是太医说臣妾的身体受了重创,还需调养些日子,怀孕的事儿急不得。” 洛兮说的隐晦,可听在别人耳朵里那就是恐难怀孕的事实了,顿时嫔妃们个个心里美滋滋的,毕竟只要洛兮不是最先诞下皇嗣的,那她们还有机会。 洛兮眼中掩下一抹失落,不能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残忍,可即使怀孕,那是龙玹腾的孩子,却是不能留的。 转瞬即逝的失落,谁也没看到洛兮眼底的失望。 养居殿 龙玹腾束发而立,面前坐着一位暖如春风的男人,与龙玹腾的冰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早就该来向皇上辞行了。”唐羽浅笑着,笑容不达眼底。 龙玹腾幽深紫眸不知思索着什么,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温度,“你意已决,朕便不会留你,只道一句珍重吧。” 唐羽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他没想到龙玹腾会如此痛快的放自己回国,对于龙玹腾,唐羽的评价大概是褒大于贬,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他作为南鹭国新一代的帝王必然能将南鹭国领上富强之路,而这样一个人也注定是自己的对手。 若不是当年南鹭与雪国的那一战,雪国大败,自己便不会被当作质子来到南鹭国,也不会认识龙玹腾,那时的他们非敌非友,可以后,自己继承君位,二人再相见那便是敌人。 “你当真愿意放我回去?” 龙玹腾眸色黯淡了几分,依照自己原先的处事风格,必然会将唐羽的性命留在南鹭,“你是朕唯一的对手,你的能力不亚于朕,若你能顺利承袭君位,朕等着你我二人战场上一较高下。” “好。” 唐羽一口答应,眼中闪过几分赞赏。 “即将离开南鹭国,不知可否拜托皇上一件事?” “你说吧。” 唐羽的眸色变浅,眼中划过一抹悲伤,却让龙玹腾捕捉到了。 “我与花惜落也算故交,希望我离开后,皇上能好好待他。” 龙玹腾沉默半晌,虽知花惜落私下与唐羽有来往,却不曾多留心思。 第七十二章 你爱上皇上了 见龙玹腾沉默,唐羽又道,“只是觉得惜落人甚好,治好了我多年的旧疾,无以为报,便想在离开之前为他做些事,找一个能保护他的人。”替我保护他。 “好。”龙玹腾未说其他的话,只一个“好”字说的铿锵有力,让唐羽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如此,多谢了。” “主子,前些日子人魍已经将礼部员外郎查清楚了。” “哦?” 凤栖殿,洛兮一边打理自己的药草,一边听着人魅的回报,顿时来了兴趣。 “便面看他是徐敬一挡时则隐藏很深。” “让我猜猜?是太后?” “不错,暗中与姜太傅来往甚多,私下结党营私,做的坏事不少,不过他做事非常隐蔽,所以不曾被徐敬发觉他的异心。” “所以...”洛兮若有所思半刻,“听闻皇上痴迷洛嫔娘娘,他就寻了个与我六七分相似的献给皇上,聊表衷心?” 这...洛兮可就想不明白了,龙玹腾是有多爱我啊?来个跟我相似的就宠的不要不要的,他那个腹黑,一定有阴谋。 洛兮曾扮作花惜落在朝堂呆过些日子,对于这些分派的大臣也都摸清了底牌,至于这种吏部员外郎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人,可以堪称人渣。 对于这种渣渣,洛兮表示要给他找点麻烦。 见洛兮脸上笑的阴森,人魅表示替吏部员外郎堪忧了。 洛兮冲人魅抛了个“你懂的”的眼神,人魅心领神会了,这是要给员外郎找麻烦了。 “主子,还有一事。” “说吧。” “人魉找到鬼先生了,传达了您的话,鬼先生要见您。” “哦?”洛兮有些许惊讶,原本对他不抱期待的,“这老头有点意思,他现在在哪儿?” “据属下所知,鬼先生目前就在盛京。” “刚巧,让人魉传话,后日我约鬼先生一见。” 洛兮浅笑,眼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夜色初上,洛兮正坐在殿后的秋千上望着漫天繁星出神,一双手从后面圈住自己,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龙玹腾贪婪的嗅 着洛兮发间的幽香,呼吸变的沉重,“怎么不穿厚点?” 洛兮的手指在龙玹腾的衣袖上摩挲着,笑而不语,“不是还有皇上做我的暖垫嘛。” 龙玹腾宠溺地点点洛兮的额头,“你呀,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拿朕开起玩笑了。” “臣妾如此,还不是皇上惯的。”洛兮娇嗔道,一双手环抱龙玹腾,脸上挂着无暇的笑容。 “是啊,朕惯的你都口出狂言了。” “唉?皇上此话何意?” “朕竟不知朕的小猫说起话来竟如此狂放。” 龙玹腾的话使得洛兮一头雾水,可见他的表情,却带着点邪恶的笑,“皇上说的是...?” “听说郡主大婚前日,众妃小聚,爱妃语出惊人?” 倏尔,洛兮只觉脸红无比,伴着龙玹腾的话还有他赤裸裸带着邪恶的眼神,“皇上说的啥呀,我怎么不知道呢。” 此时,洛兮只想我个洞钻进去,绝对不想让龙玹腾看到这幅囧样。 “爱妃不知?” “呵呵...”洛兮转了转眼珠,“天色不早了,皇上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早起呢。” 龙玹腾一把反降洛兮束缚在怀里,正脸冲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爱妃说的,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洛兮想挣脱,奈何龙玹腾的力气远远大于自己,一张小脸苦笑,“皇上,我瞎说的。” “是吗?” 见着洛兮那如同捣蒜般的点头,龙玹腾笑意更深,“可是,朕信了。” 一把将洛兮横抱起,径自往寝殿走去,完全忽略了佐佐和小柚子幸灾乐祸般的目光。 软塌之上,龙玹腾轻易就将洛兮的衣服褪去,眼中带着暧昧,“洛兮,给朕一个孩子吧,好不好?” 一句话不似情话却胜似情话,洛兮深情的与之对视,心底勾起一抹涟漪,不知是被他的眼神打动还是被他的真情感动,洛兮眼中含笑,“好。” 翌日,天空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吵醒了还在熟睡的洛兮,睁开眼身边的人已然不在,感受着身旁褥子还有些许 余温,便知龙玹腾刚走不久。 算起来这还是春日的第一场小雨,给慢热的天色带来了一丝凉爽,俗话说春雨贵如油,洛兮没有了懒床的睡意,早早起床用过早膳,便是在书案旁研究起医术。 “娘娘,郡主来了。” 今日是薛莹莹回门,入宫给太后请过安,絮叨了几句也不愿在万寿宫久呆,便寻了个由头看望洛兮。 一入门便看见洛兮坐在桌案旁认真的看书,手下的笔在纸上比比画画,有模有样甚是可爱。 薛莹莹嗯哼一声,出现在洛兮眼前,只见洛兮抬也不抬一眼。 “你来了,随便坐吧。” 知道薛莹莹不在乎这些繁琐的虚礼,洛兮也就不整这些虚的。 “你不够意思。” “此话怎讲啊?郡主大人。” “我大婚你都没去喝喜酒。” 薛莹莹一屁股固定在椅子上,一张小脸耷拉着,活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一般。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谁说我没去,皇上不是去了嘛。” “就皇上一人。” “皇上本是带我一起去的,翻墙进的齐府,本想蹭几口喜酒就回,可不曾想被发现了,我也只好先回了。” 想起龙玹腾带着自己翻墙时的模样,洛兮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容,连自己都没注意到。 薛莹莹瞪大的杏眸捕捉到洛兮眼中划过的一抹幸福,嘴巴张大“哦”了一声,看向洛兮的眼神怪怪的。 “洛兮,你爱上皇上了。”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句。 洛兮脸色不由一红,眼睛逃避似的躲过薛莹莹投来探究的目光,“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腾哥哥那么宠你,我就不信你不会动心。” 俗话说,日久生情嘛,洛兮女扮男装时就与皇上接触甚多,如今成了他的宠妃,不可能对皇上一丝感情也没有。 洛兮逃也似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慌张,“不会,我不会喜欢他。” “若是腾哥哥喜欢你,你会不会也喜欢他?” “莹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个充满斗争的地方,迟早一天我会离开的,我要 的爱不是与三千佳丽共侍一夫,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不论龙玹腾深情与否,我都不会选择他,因为他不是我一个人的。 薛莹莹沉默了半晌,看着洛兮眼中的执着与坚定,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有同情也有别的... “好了,咱们不说这事儿了,我知道你没喝到喜酒,今日特意带了两坛进宫,让你喝个够。” 薛莹莹刻意岔开话题,冲洛兮抛个媚眼,言外之意,我够意思吧。 洛兮扶额苦笑,赶忙吩咐小柚子把酒藏起来,“你是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禁止我饮酒了,把凤栖殿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把我的陈年佳酿都顺走了,我得把你的酒藏起来,等哪日闲下来再偷喝。” 薛莹莹偷笑,“终于也有个治住你的人了。” “且不说这个了,驸马怎么没来?” “他与我一同进宫,皇上留他下棋呢。” “那便让他们下吧,你今日留在我这儿用了午膳再回去。” “正合我意。” 宣政殿 龙玹腾执黑棋,齐浩执白棋,黑白相杀,互不相让。 齐浩看着将近收尾的棋局,皱起了眉头,“皇上厉害,臣输了。” 依照龙玹腾看人的眼光,便知齐浩已经是尽全力下棋,如此真诚的人却不多见。 “朕记得以前你的职位是在工部。” “回皇上,臣以前在工部帮尚书大人处理些琐碎的事物。” “现在的职位是三品侍郎?朕记得你是科考的状元。” “是,臣能有今天,还多亏了一个人。” 在龙玹腾面前,齐浩虽不敢直言不讳,却也做得到实话实说。 “花惜落。” 龙玹腾的紫眸深锁,提到的花惜落,齐浩只觉得皇上身上的气息明显变的微妙。 “是,若不是花大人的科考制,恐怕也不会有臣尽忠的一天。”也不会遇到郡主,促成一桩美事,花惜落于自己而言,是救命恩人有知遇之恩,更是自己与郡主的恩人。 “他的确是一个满腹才华的人。” 龙玹腾也是一阵叹息,有花惜落坐镇朕的朝 堂,短短半年便让朕的势力站稳脚跟,他提出的几条建议,更是安民的良策。 “若有花大人在皇上身边辅佐,必造福百姓,皇上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齐浩不曾隐含的夸赞花惜落,只是自从出使北萧过后,他便递上辞呈,神踪诡异,谁也找不到他。 “可惜,朕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放在无忧阁顶梢的暗卫,每每发现花惜落的踪迹便会回报,可每当自己赶到无忧阁时他便又失踪了。 龙玹腾猜不透花惜落的心思。 “或许花大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许需要他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就像那次大皇子造反,他挺身而出,不谈功劳又神秘消失。 淡漠许久,龙玹腾又自顾摆起棋局,与齐浩一句高下。 无忧阁 “主子,人就在雅间。” 洛兮径自进门,见一老者正冲自己呲牙咧嘴微笑,顿时毛骨悚然,即便鬼先生显示的再怎么友好,可看在洛子眼中咋看咋不顺眼。 “丫头,好久不见。” “老头你今日可好?” 从第一眼见鬼先生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可能是医者间的臭味相同,就连鬼先生解了二夫人的毒洛兮也未**气。 “老头我好的很。” 洛兮一屁股坐在对面,挑眉上下打量着鬼老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头污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乞丐窟里跑出来的。 当然,洛兮只能在心里暗暗的评价,鬼先生看洛兮的眼神便知她在想什么,撇撇嘴,自己也不想穿成这样啊,这不是半路来的时候遇上强盗了么,可恨的强盗连我老头身上的衣服都不放过。 即便知道洛兮鄙视的眼神,鬼先生还是打算把自己被劫的事情深深埋藏在心里,若穿出去,我堂堂鬼先生还怎么混? “老头,你可否帮我这个忙?” 洛兮也不扯别的,敞开天窗说亮话。 鬼先生捋顺胡子,小而具光的眼珠贼溜溜一转,“这个嘛...报酬...” 知道老头没憋好心思,洛兮脸色沉下来,“一株蓝夭草如何?” 第七十三章 何以 要知道,洛兮为了蓝幺草的培植和养育花进了心思,每一日一滴血培植,培育的土是从山上运下来的,就连浇花的水都是早晨采集的晨露配着参草和许多味药的汁水,一株珍贵的蓝幺草与丹参一起可治世人的不治之症。 鬼先生两眼冒着光,早在去皇宫为洛兮治病时就惦记上了,当时还想与洛兮交换条件,谁料她一口拒绝,鬼先生表面还故作淡定,心里已经美的飘飘然了。 鬼老头不情愿道,“就一株?” 洛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株还不行? “除此之外,皇宫的药材任你挑,前往雪国的路费由我出。” 小老头瘪瘪嘴,“皇宫的药材我鬼谷也有,不稀罕。”思索了半晌又极不情愿的说:“那好吧,既然你开口了,让我老头就跑一趟雪国。” “多谢了。”只要鬼先生出手,雪国的国君就有希望,如此也可以解了唐羽的后顾之忧。 几日之后是皇上专为雪国质子举办的送行宴,洛兮接到消息,目光黯淡,羽哥哥要走了,心中有几分舍不得的情意。 “娘娘,那今晚的小宴?”小柚子知道送友人总会格外伤感,洛兮与唐羽的交情甚好,想必心里十分舍不得,“我们不去了?” 洛兮定了定心神,“去,盛装出席。” 今晚是见羽哥哥的最后一面,自己如何能不去,到时他必然会让出我来,且必须盛装出席,让他知道我过的很好,无需为我担心。 夜晚月色较好,龙玹腾手牵着洛兮缓步行走在众人之间,洛兮一眼便对上了唐羽那双震惊的眼眸,掩了伤感冲他微微一笑。 洛兮的位置正好与唐羽相对,唐羽眼中的震惊转瞬即逝,化作一抹淡定,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洛兮,心中苦笑,原来,洛兮就是花惜落,花惜落是女儿身。 “今日为雪国太子送行,朕先干为尽,一路顺风。” 龙玹腾手持酒盅,一饮而尽。 洛兮举杯冲唐羽敬了三次酒,一切尽在不言中,眼神的交汇让唐羽明白洛兮心中的不舍,唐羽回敬三杯酒,洛兮自然知 道他的心思,二人就像是彼此的知己,不用言语也能懂对方。 酒过三巡,许是自己心中太过伤感,洛兮喝酒却未曾醉。 “皇上,喝酒无趣,臣妾提议不如让洛嫔妹妹献歌一曲,自当为唐太子送行吧。” 雅妃适时说,眼中划过一抹狠毒,从刚刚就在注意着洛兮,与唐羽眉来眼去,不仅勾引着皇上,连外人都勾搭,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呢,让皇上看看你狐媚的样子。 “洛嫔身体不适,还是算了吧。” “好。” 还未等龙玹腾为洛兮袒护,洛兮已将手中的酒盅狠狠放在桌上,清淡的眼眸对雅妃闪过一丝杀意,“雅妃娘娘提议甚好,臣妾的身体已无大碍,还请皇上恩准,权当为唐公子送行了。” 龙玹腾眼中掩着一抹黯淡,看得懂洛兮眼中的伤感,却不知她为何伤感。 “好,那爱妃就随意唱一曲吧。” “皇上稍等片刻,臣妾换身衣服便来。” 一袭粉色莲花纱衣袅袅垂地,洛兮伴着琴声翩翩而入,目光瞥向唐羽带着几分不愿,看向龙玹腾时却是满眼欢笑。 “倚门坐,谁拾青梅落。” “筝弦拨,一曲倾城色。” “美人侧,钗钿舞鲜罗。” “执棋子,闲坐斟酌。” “琉璃塌,千杯尽醉卧。” “画龙阁,泼墨分五色。” “戏台上,百态竞描摹。” “流光转,都成过客。” “何以飞花落,纷然入。” “坏余半点胭脂色。” “何以笙箫默,繁华过。” “后肃杀三千的寂寞。” “何以朱门锁,人非物。” “是忍见昔人乘黄鹤。” “何以流年过,滑落指。” “尖无声息的蹉跎。” “身如寄,谁怜陌上客。” 洛兮歌舞跳到一半,只听一曲悠扬的笛声伴着自己的歌声响起,眼神望向唐羽,冲他浅然一笑,舞步和歌声伴着笛声越发婉转悦耳。 “西北望,关山遥几何。” “暖香阁,红袖影婆娑。” “应不识,几家兵戈。” “君独见,江南烟雨色。” “挑灯看,离人泪自落。” “陇上落,春 秋虚度过。” “乱家国,是非人说。” “何以风萧索,冷却宫。” “商弦断灰落无人拨。” “何以朱颜没,雪染青。” “丝菱花镜里无颜色。” “何以殇歌破回首。” “不见烟柳垂杨情脉脉。” “何以今非昨。” “老去桃花人面何处再难得。” 曲随笛声落,洛兮一舞停,掌声四起,洛兮与唐羽对视一眼,行了一礼,“多谢太子的笛声相伴。” “娘娘客气。” 唐羽笑着,望着洛兮眉眼间的笑容愣了神,像极了一个人,心中有如一个雷炸起,结合洛兮的年龄,还有她的长相,难道是...自己不敢肯定,将心中的疑问压在心里,这一切还需暗中调查。 龙玹腾向洛兮伸来一只手,示意洛兮坐在他身旁,眼中满是宠溺。 雅妃见此,已是咬牙切齿,明明是让皇上亲眼看她是如何勾引人,可皇上偏偏故作视而不见,当真是被狐媚迷了心。 唐羽在临行前夕,将一只玉笛送往无忧阁,道是送与花惜落的临别礼物,洛兮手中握着这只玉笛,沉默许久。 今日便是唐羽动身之日,离开南鹭国回到自己的家乡。 十里长亭,龙玹瑾坐与马上,与对面的人相识一笑。 “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一路顺风。” 面对唐羽,龙玹瑾在心里是佩服的,身为一国太子,甘愿为了国家做别国的质子,这等魄力是别人学不来的。 “多谢瑾王相送。”唐羽客气行一礼,“我即将回国,心中还有一丝遗憾,不知谨王可否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出得上力。” “希望瑾王能够帮我找到我的妹妹。” 龙玹瑾诧异,“你的妹妹?你是说...?” “当年两国交战,攻入城池,可怜还在襁褓之中的妹妹在战火中被人抢走。”唐羽的眼中暗淡无光,说起往事,只有一丝不忍爬上心头。 这件事,龙玹瑾也听说过,雪国上交降书后,国君连下三道旨意寻找失踪的小公主,可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确定她还活着?”十几年 过去了,她若是活着现在也应该十五六岁了。 “我的直觉告诉她还活着,并且一定在南鹭国。” 当年的战争,是南鹭国的士兵抢走了自己的妹妹,可以判定,妹妹一定被带回了南鹭国。 “茫茫人海,要从何找起?”龙玹瑾不是不愿帮这个忙,只是不知该如何找起。 “妹妹身上有我家族的传国扳指。”那扳指是父皇送给母后的嫁妆,妹妹出世后,母后便把扳指送给了妹妹,随身带着,“那是判定她身份的唯一特征。”再有便是妹妹身上的家族印记... “好,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找到妹妹。” “多谢,我唐羽欠你一份人情。” 唐羽在一月之后安然到达雪国,便传来因鬼先生出手相救,雪国君主得意保全性命,对此,洛兮在内心深处深深感谢鬼老头。 天气渐热,洛兮猫在凤栖殿安然自在,最近总是爱贪睡,一连好几日都没精神,龙玹腾将出宫的腰牌还了回来,却迟迟不见洛兮提起兴趣出宫。 后宫之中总是一片晴天一片阴雨,即便洛兮不想出头,也总有人想尽办法打她的主意,眼见秀女入宫已经两月,却迟迟不见龙玹腾召见,宫外心急的人便会上折子,建议龙玹腾提早立后或者广纳嫔妃及早为皇室开枝散叶诸如此类的,可龙玹腾貌似并不着急,一如既往的宠幸溺爱洛兮,眼见着自己的臭名昭着,洛兮也是没辙了。 “娘娘,今日有人上奏参了洛丞相,说是丞相大人凭着自己一品官员的权威放纵府中下人伤人。” “真有此事?”洛兮眸子转了转,神色凛冽。 “这件事也不是空穴来风,丞相府却有人故意伤人,只是丞相刻意将此事隐瞒下来,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并非空穴来风,佐佐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至此才敢上报洛兮。 “可知道皇上怎么处置的?” “皇上并未说什么,倒是丞相自己站出来愿意承担责任,故此皇上只治了个治下不严之罪,并未说别的。” “参奏父亲的是谁?” “是鸿 胪寺卿。” 洛兮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鸿胪寺与丞相同为中立一派,而且父亲与他们一向友好,为何这个时候站出来踢人一脚? “娘娘,惠贵妃的人来邀请您去惜福宫坐坐。”小柚子进来说道。 “好,我知道了,换身衣服就去。” 一向不曾露面的惠贵妃今天居然会邀请我去做客,洛兮心里寻思着,这个惠贵妃在龙玹腾为王爷的时候就已经是她的侧妃,如今入宫成了宫中权利仅次于太后的主子,却从未表现出嚣张跋扈的姿态。 惜福宫 鎏金的三个大字,落在洛兮眼里却只觉得格外醒目却无任何威严,相比于自己的凤栖殿多了许多静谧少了些许光线,许是经历太多的苍桑变革,惜福宫给洛兮的印象却是这么的苍老。 “洛嫔给贵妃娘娘请安。” 对于惠贵妃洛兮打心眼里是喜欢的,不仅是她身上那份独有的成熟气质,还有那份从不计较的宽容。 “快来。” 惠贵妃招呼洛兮入座,看洛兮就像看待自己的女儿一般一脸的慈祥和蔼。 “知道你喜欢安静,但也怕你整日闷在凤栖殿里无聊,便想着唤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洛兮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平日的惠贵妃高贵中带着沉稳,今日的却是平易近人,连称呼都改成“我”。 洛兮浅笑,倒也不是不爱热闹,只是后宫之中不太平,无奈之下才选择了猫着,浅浅说道,“娘娘身在后宫,也能为我着想,洛兮却不知道该怎么答谢。” 惠贵妃眼中划过几分欣慰,看着洛兮就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一时之间,回忆冲入脑海,回想起以前的自己,惠贵妃苦涩一笑。 洛兮注意到了她情感的波动,眼底几丝疑惑,却也不曾开口询问。 “丫头,你我同为皇上的妃子,只不过入宫先后不同,若你愿意,私下里唤我一声惠姐姐吧。” “惠...姐姐。” 惠贵妃给洛兮的印象,虽不像自己姐姐一般,可她的亲昵同样感染着洛兮。 “好孩子。” 惠贵妃亲昵的拍拍洛兮的手,牵着她走到内殿。 第七十四章 惠贵妃往事 “来,你看,我知道你凤栖殿里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前日秀女们描绘的花样,你看你喜欢哪个,我也好绣成手帕送给你。” “惠姐姐会刺绣?” “傻孩子,南鹭国的女孩子哪一个不会点女工。”惠贵妃打趣着,可看洛兮的表情怎么也想不到她是个例外。 洛兮悻悻摸摸鼻子,额,这个...我就不会。 看洛兮那一脸侥幸的模样,惠贵妃也猜中了,“无妨,女工这个东西无非是给女孩子傍身的技巧罢了,你是皇妃与无须绣这些。” “惠姐姐刚刚说要送我块手帕,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看这些花样你喜欢哪一个?” 洛兮随身翻了翻白纸上的花样,听说是每个秀女送上来的,洛子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张纸上,上面的翠竹画的甚好,“这竹子画的栩栩如生,倒不知是哪位秀女画的?” “这个出自徐家小姐。” “徐家小姐是雅妃娘娘的庶妹?” 惠贵妃点点头,对于这波秀女洛兮也曾注意过,徐家洛家李家除了在宫中的几位娘娘,还送了自己家的庶女入宫,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搞一个姐妹同盟?还以为龙玹腾精力旺盛能一口气满足的了后宫佳丽三千啊。 “不错,你若喜欢这个,我倒是可以留下这幅花样,待我绣完了送去你殿里。” “好看归好看,竹子高风亮节的品质却不适合绣在帕子上。”洛兮眸色黯淡,眼中划过一抹狠意,“惠姐姐也不必照着花样来,您绣什么我都喜欢。” “瞧你这嘴甜的。” 就像看穿了洛兮心里的小九九一般,惠贵妃也不点破。 “惠姐姐可否也教教我,我倒想绣个荷包送给皇上。” “好,不吝赐教。” “我学东西慢得很,姐姐可别嫌我笨。” “怎么会,我看你这丫头聪明的很,想必一点就透。” 洛兮一连几日,除了向太后请安之外就是往惜福宫跑,就连宣政殿都少有走动。 两三日不往宣政殿凑合,龙玹腾倒也习惯,一连好 几日都不跑过来往龙玹腾跟前凑合,龙玹腾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般,眉头蹙着,吓得一旁的宫人大气不敢出一口。 洛兮选择了刺绣的一种跟着惠贵妃学习,开始的时候极具耐心,越到最后性子被磨的差不多了,手指上的针眼也越来越来。 “嘶...”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绣花针扎到手指。 惠贵妃在一旁看着,看着洛兮这般倔强的性子,一时失神又回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好了,丫头,休息一下吧,你这一坐便坐了两个时辰,我看着这绣工倒也增进了不少。” 洛兮蹙着眉头,一脸执着,想不到这双面绣如此难绣,原本图着这样绣出来好看,没想到竟然这么磨时间。 “纵然这绣样手工不好,全在你的一片心意,皇上看了定会喜欢。”惠贵妃说道。 “惠姐姐惯会打趣我。”洛兮浅浅笑道,心中一抹甜蜜划过,“惠姐姐为何不亲自为皇上绣个香包呢?” 按理说,惠贵妃绣花的手艺如此精巧,就没有送过皇上什么贴身的东西? 洛兮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一提到龙玹腾,惠贵妃总会不自在的一笑,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惠贵妃轻叹口气,总是声音很小,却轻易地被洛兮捕捉到了。 洛兮放下手中的活计,“不如姐姐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吧。” “好啊,你想听什么?” “就讲一讲你与皇上是如何初识的吧。” 洛兮睁大仔细的眸子,一脸纯真满怀期待,却丝毫没错过惠贵妃脸上转瞬即逝忧伤。 “那是一个宁静安逸的夏天,我随母亲一同拜佛回来,路上遇到了盗匪,本以为性命不保,却不曾想遇到了还是王爷的他巡防回京,巧合之下救下了我们,我望着他俊美的容颜,情陷于此,之后他便时常出现在我家中,我与他也日益熟悉,有一日,他带着皇上的诏书来到府中,将我赐婚于他,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嫁入王府,虽不是正妃之位,可我告诉自己只要他心里有我, 又何必计较一个位份呢,那几年我曾以为那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惠贵妃眼中带着泪光,却强忍着泪水落下。 “后来呢?” “后来,他通过我取得了父亲的信任和支持,让父亲为他效力,直到有一日,王家被举报私自屯兵勾结外敌有叛国之嫌,而他便是那个举报之人,我去求他,得到的不过是一句罪有应得,父亲终究与我断绝了关系,王家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 不知为何,洛兮深深的体念到了惠贵妃心中的痛,眸光黯淡。 “王家上下满门抄斩,只留我一条血脉在世上,原来一直都是我傻,是我太天真,曾经的举案齐眉甜言蜜语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凤栖殿 洛兮望着窗外的候鸟,陷入深思,惠贵妃的话深深的震撼着自己。 当年的王家血案洛兮不曾听说过,回来之后多番打听,才知道与惠贵妃所说一样。 王家上下一百二十条人命出了惠贵妃无一生还,从惠贵妃的嘴中,洛兮听得出他对龙玹腾的恨意,若不是龙玹腾举报,王家也不至于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 手中紧紧攥着绣好的荷包,洛兮眼中闪过一抹看不懂的情愫。 “在想什么?” 龙玹腾突然从背后抱住洛兮,让她回了神,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不觉让洛兮有几分害羞。 “这是什么?” 洛兮不自在的笑笑,任由龙玹腾把玩着手中基本成型的荷包,“荷包?送给我的?” “皇上喜欢吗?” 龙玹腾打量着手中的荷包,眉头轻佻,绛紫的颜色,上面用白色线条绣着三朵花,龙玹腾不曾见过这样的花,不确定问,“这图案...是雪花?” “还能认出来,看来臣妾绣的还不算丑。” “丑死了。” 龙玹腾皱着眉头,满脸嫌弃,洛兮伸手便想请回来,可他一抬手却又够不着了。 “既然丑那就还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龙玹腾谨防洛兮再抢回去,手中赶忙将荷包系在身上,与他明黄色的袍 子刚好搭配。 洛兮收回手,却被龙玹腾紧紧握住,眼神中划过几丝心疼,幽深紫眸看着洛兮手上大大小小的针眼,“这是被针扎的?” “无妨,过几天就好了,皇上会心疼吗?” “当然。” “那你爱我吗?” 龙玹腾呆愣半晌。 洛兮又道,“我送皇上这么珍贵的礼物,皇上难道不表示一下吗?” “你想让朕怎么表示?” 龙玹腾邪魅一笑,手中把玩着洛兮的发丝。 “很简单,说你爱我。” 感觉着龙玹腾把玩着头发的手僵硬在空中,洛兮眼神与之对视,认真道:“就说龙玹腾爱洛兮,很难吗?” 两人相视很久,洛兮看不出龙玹腾此刻的喜怒哀乐,而自己眼中却是越渐失望。 龙玹腾起身,背对着洛兮眼中却是看不懂的复杂,“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朕还有政务处理便不陪你了。” 洛兮望着龙玹腾远去的背影发呆,过了许久才知道自己已经哭花了脸。 “朕不管你在后宫做什么,朕命令你离洛兮远一点,否则你知道后果。” 龙玹腾大手死死扼住惠贵妃的脖子,此时的她已经毫无反抗的余地。 惠贵妃等大的眼眸,苦笑着,“我不过是皇上争霸的垫脚石罢了,难道你还想再让洛家也落个满门抄斩的结局吗?” “朕的事情不必你管。” “哈哈哈哈。” 惠贵妃像疯了一般傻笑,“我竟不知你如此残忍,就连自己的亲姨夫都不放过,可怜洛兮还被你的花言巧语哄的团团转。” “你闭嘴。”龙玹腾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若不是看在惠贵妃在自己身边侍奉多年,恐怕她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龙玹腾,你怎么下得去手?” 龙玹腾不再理会惠贵妃的喊叫,想起洛兮,心里却是一丝抽痛。 “自今日起惠贵妃呆在惜福宫安心礼佛,任何人不准探望。” 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洛兮一连几日做起了噩梦,梦中能见洛家上下几百人被押往刑场,最终身首异处的情景。 每当梦回 午夜,洛兮都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身旁的龙玹腾也会被她的嚎叫惊醒。 龙玹腾大手揽过洛兮,将她安置在怀里最舒适的位置,“又做噩梦了?不怕,朕在。” 洛兮深锁的眸子凝视着龙玹腾,被噩梦惊醒至今还心有余悸,一闭眼便是满地的鲜血,再不敢入睡,一直盯着龙玹腾的面容直到天亮。 龙玹腾睁开眼便是洛兮望着屋顶发呆的动作,眼里冲着血丝便知她一夜未眠,“朕陪着你再睡会儿可好?” 龙玹腾曾问过洛兮做的什么梦,可她只是望着自己一味的流泪,只字不提,一连几日做着同样的噩梦,加上不曾睡好觉,洛兮整个人削瘦了许多。 “皇上会抛弃洛兮吗?” 从小到大洛兮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害怕,彷佛失去了安全感,眼角带着泪珠凝望着龙玹腾的目光中带着渴盼。 “怎么会这么问?” 龙玹腾抚摸着洛兮的脑袋,看着洛兮难受自己心中划过几丝不忍,却见洛兮不在看自己,而是紧紧盯着屋顶发呆,半晌才听她嘟囔着,“龙玹腾不爱洛兮吧,洛兮就会有被抛弃的一天。” 看似无意的话,却深深刺痛了龙玹腾的内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翌日,龙玹腾守在洛兮身边直到她深睡后方离开。 太阳日上三杆,洛兮才缓缓醒来,只是几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没有噩梦亦没有忧虑。 龙玹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话最终只能用沉默结尾,只是对洛兮的宠爱有增无减,诛日国送来的红珊瑚珍珠翡翠一样不少的赏赐给凤栖殿。 对于这些赏赐,洛兮同以往一般不喜爱却也不拒绝。 “娘娘,青妃娘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 谈起青妃娘娘,洛兮对她没有太多的接触,给自己的印象仅仅只有龙玹腾封妃那日她一身青色宫装远山峨眉,看事情的眼神总带着一点忧伤。 子封妃**后,洛兮再没见过这位青妃娘娘,只知道她身体太过羸弱,皇上特许了她一处几位僻静的偏殿住着,从未召幸过她。 第七十五章 红豆生南国 在后宫中,哪怕是身在妃位,没有皇上的“特别关照”,在宫中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奴婢不知,娘娘不想见,奴婢去回了她。”小柚子道。 “请她在正殿稍等片刻。” 洛兮换了一身鹅黄色裙子,黑眼圈处扑上点点胭脂淡化才没有那么憔悴。 “让青妃娘久等了。” 想不到第二次再见青妃是在自己的凤栖殿,洛兮眼中带笑,却在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番。 “初次到洛嫔妹妹这里来,有些唐突了,还望妹妹莫要见怪。” “怎么会,凤栖殿里本就冷清,我还巴不得多姐姐们来我殿里凑热闹呢。” 青妃原本名叫楼青蔷,她的父亲楼炳之乃是先皇亲封的将军,镇守乡关,自入宫之后大家都唤她青妃,洛兮再见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病态,连眼神中那抹生无可恋也消失了。 若不是经历了什么要命的事情,怎会连一个人身上的气质也改变了。 洛兮浅笑着,“以前见你身体总是病弱的,如今可是好利落了?” “多谢妹妹惦念,如今已经大好了。” 洛兮没有错过青妃眼中的那丝慌措,接着又听她说,“如今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去各宫走一走,都说洛嫔娘娘的凤栖殿好,便来打搅了。” “都说凤栖殿好?”洛兮琢磨着这话的意味,“凤栖殿除了大了点别的还真没有什么是好的,人少还太空旷。” “洛嫔妹妹意会错了,我说的是恩宠。” “哦~” 洛兮眼珠打转一圈,突然明白了青妃的意有所指。 “原来青妃娘娘说的是这个啊。” “是啊,放眼整个后宫,谁能有您幸运,隆宠正兴,让姐姐们好生羡慕。” 原来是来求牵线的,洛兮心里琢磨着,青妃是宫里从未被召幸过的人,她来凤栖殿恐怕探访是假,肆意接近皇上求自己前线才是真。 “青妃娘娘说笑了,其实我劝过皇上,要雨露均沾,可是他不听啊。”就宠我就宠我,我有什么办法。 “以前是我不懂得牵住皇上的心,现在我想明 白了,皇上是臣妾的天,可当我想通的时候已经晚了,今日来,实在是有事相求,还请妹妹不要拒绝。” “瞧您说的,但凡我能帮的上的一定不推辞。” “姐姐想请妹妹在皇上面前替我美颜几句。” 青妃掩泪而泣,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这一年来自己吃的苦,受的委屈。 看着美人哭泣,洛兮瘪瘪嘴,倍感心疼。“姐姐莫要哭了,这个忙我一定帮,下次一定在皇上面前帮你说说好话。” 见洛兮一脸认真的模样,青妃悬着的心思也算着了地,看向洛兮的眼中带着感激。 “有劳妹妹了,姐姐在这里先谢过你。” 洛兮重重的拍着脑袋,明知青妃想要借着自己上位,还偏偏要帮,谁让自己架不住人家痛哭流涕呢。 自皇上去过惜福宫之后,惠贵妃便再也没有踏出宫门半步,洛兮本想着前去探访,却被人以惠贵妃身体不适为由拦在了门外。 宣政殿 “皇上,这是洛嫔娘娘着人送来的东西。” 龙玹腾顺手接过,攥在手中,眼神波动,这还是洛兮亲自为自己绣的荷包,只不过昨日她以荷包尚未绣好为由要了回去,今日便换回来了。 小心的拆开荷包,却发现里面装着一把红包和一张信纸。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龙玹腾识得洛兮的字,从以前的狗爬变得赏心悦目,心中满满的欣慰。 龙玹腾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欣喜,心中已然信息,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拴在腰间,视作珍宝一般。 万公公看着自家主子的脸上从未有过的愉悦,像是瞅怪物一般,愣了半晌,心里嘟囔,活这么年还从未看见过万岁像现在这般笑过,心里不绝对洛兮又多了几分佩服。 “皇上,青妃娘娘求见?” “青妃?” 万公公看龙玹腾微皱的眉头,便知自己主子肯定是记不得这位青妃是谁了,提醒道,“就是楼炳之大人之女。 龙玹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万公公,一抹威胁的目光闪过,吓得万公 公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让她进来。” 入眼青裙莲花舞步款款而来,停在龙玹腾桌案前,恭敬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平身。” 龙玹腾手中的狼毫笔挥霍,略显急促,只是在听青妃说话时眉头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 “皇上?” “有事吗?” 原本来宣政殿请安,青妃的内心是忐忑的,见龙玹腾对自己无视的态度心里又划过几分失落。 “自入宫以来臣妾都是病着,还没好好来宣政殿向皇上请安。” “无碍,你身体没事了?” “养了一年,臣妾已无大碍,劳皇上惦念了。” “嗯,既然病好了,以后就在宫中多走动走动,也省得总呆在宫中闷的慌。” 见龙玹腾堆积如山的奏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青妃再不敢久留。 “既然皇上忙于政务,臣妾便不多打搅了,臣妾告退。” 余光扫过门口消失的一角青色,龙玹腾眼中闪过一死不耐,转瞬即逝又被一抹算计取代。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来看臣妾了?” 洛兮双手环抱住龙玹腾,脑袋依偎在龙玹腾的胸膛,眼中划过一丝狡猾。 青妃前脚刚踏出宣政殿,龙玹腾后脚就摆驾来了凤栖殿,就不怕青妃会记恨吗? “今日的你总算有些精神了。” 轻抚过洛兮的小脸,眼中半分心疼半分宠溺,眼神中的深情足以让人沦陷。 洛兮心知,一连几日的噩梦不仅让自己憔悴许多,也让龙玹腾跟着睡不好觉,不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让皇上跟着忧心,是臣妾的不是。” “怎会,你无事便好。” “以前总是觉得这个噩梦太过残忍血腥,让臣妾心里害怕,所以不敢告诉皇上做了什么梦。” 龙玹腾任由洛兮拉着,坐在庭院的一处秋千上,眉眼中皆是洛兮的一颦一蹙。 “现在,臣妾可以告诉皇上臣妾的噩梦是什么了。” 洛兮的语气中平淡无奇,却让龙玹腾的心里起了几分不安。 “你愿意告诉朕了?” 洛兮轻点头,脸上的表情变 得沉重,接着说道:“臣妾梦到了洛家被满门抄斩了,遍地的鲜血和头颅,让臣妾越来越害怕。” 大手揽她入怀,洛兮潸然泪下,龙玹腾心中已然是五味杂陈,竟不知被人戳中了心事还是被洛兮的哭泣弄的心乱如麻。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怀中小人的伤心。 “兮儿别怕,不过是梦而已,有朕在你身边。” “是啊,可是这梦真实的可怕。” 洛兮第一次听龙玹腾唤自己兮儿,纯真的眼眸中隐隐的几分撼动,“皇上不会让洛家满门抄斩的,对吗?” 龙玹腾一时沉默,洛兮眸色渐深。 “放心吧,洛丞相忠君爱国,只要不犯太严重的错误,朕便不会株连九族。” “真的吗?” “当然。” “拉勾勾。” 洛兮最终止住泪水,淘气的往龙玹腾身上蹭鼻涕,讨要勾勾。 与洛兮十指相扣,龙玹腾露出宠溺一笑,硬是被洛兮调皮的模样逗得满心欢喜,心中却被洛家这根刺深深刺痛。 自郡主大婚后,薛王爷同薛世子在盛京小住了两月后,便辞行归家。 龙玹腾亲自相送,薛王爷回到江东薛王府,紧随其后便是一道皇上御笔亲封的旨意。 为感谢薛王及子嗣守护江东卫国之衷心,特封赏其府中十二位庶子江东封地,子嗣缠延已示隆恩。 洛兮“噗哧”一笑,听着龙玹腾刚颁布不久的圣旨,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主子笑什么?”人鬼问。 “我笑皇上英明,这推恩令一下,怕是这些藩王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 之前自己以花惜落的身份便向龙玹腾献计推恩令的实施,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借着这次郡主和亲,皇上总算找到了机会,好好惩治一下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异性王,解除了内忧的危机。 人鬼搞不懂洛兮的笑点在哪儿,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娘娘,青妃娘娘又给您送来了糕点。” 见洛兮因为推恩令的事情乐的欢快,小柚子确实一脸的不情愿,自青妃踏出凤 栖殿以后,便日日派人送来糕点,每次都是变着花样来,最头疼的是每次洛兮都是乐呵呵的收下来。 难怪小柚子为自家主子担忧,小姐倒是真不怕青妃在吃食里下毒。 “嗯,今日送来的是什么糕点呀。” 洛兮舔舔舌头,青妃的手艺倒是有一手,做的吃食可比御膳房做的好太多了,也难怪洛兮日日惦记着。 “回娘娘,是荷叶糕。” 小夏子说道,自家主子什么都不喜欢,就是对吃情有独钟,倒也让这些下人们见怪不怪了。 有时候,小夏子还在冲动的想,若是哪日真断了洛子的零嘴,还不得和人干架。 “好,就说本宫收下了。” 洛兮眼珠乱住,故作思索了半晌,“让人传话给青妃,本宫明晚邀皇上游御花园,让她好生准备着。” “是。” 小柚子撇撇嘴,大有一副又怒不敢言的模样,小姐就是傻,到嘴的天鹅肉非要转手送人,这皇上的恩宠也能随意推给其他人。 只要龙玹腾不在凤栖殿,洛兮倒也乐得自在,一脸美滋滋的模样紧盯着荷叶糕咽了咽口水。 近日没有雅妃找茬,洛兮倒是很不习惯。 听说雅妃前几日去向太后请安,态度不好,被罚在自己宫里抄佛经,抄不完不许出屋,让洛兮心里好是痛快。 入夜,龙玹腾如期而至。 凤栖殿的小庭院中,洛兮早已命人备好了饭菜。 “不许喝酒。” 洛兮刚想偷偷品尝几杯无忧阁酿制的葡萄酒,却传来身后冷声遏止。 悻悻的放下酒杯,洛兮狗腿的冲身后的人讨好笑笑。 “皇上,不喝酒会憋出病的。” 奈何洛兮在卖萌装可怜,龙玹腾也是置之不理,大手夺过洛兮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 “上次凤栖殿的酒不是都已经处理掉了吗?” 细细品味着葡萄酒的芳香,龙玹腾才后知后觉说道。 洛兮一手拍在脸上,怪只怪龙玹腾记性太好。 上次龙玹腾亲自下令将凤栖殿私藏的酒搬了个空,洛兮看了就肉疼,这次还是托薛莹莹入宫时偷偷带的一点点。 第七十六章 洛兮你给我等着 洛兮只**着头皮敷衍,“是啊,可能是没处理干净。” “这些奴才太不尽心,砍了算了。” “别啊。” 知道洛兮听不得血腥的话,龙玹腾还偏要故作冷酷吓唬。 洛兮思索了半晌,“哎呀您看我这脑子,记性不太好,这酒好像是上次小宴的时候,臣妾顺手顺来的。” 龙玹腾挑眉,像是在说朕怎么不知道小宴上还有无忧阁特酿的葡萄酒?不过怀疑归怀疑,龙玹腾也不拆穿洛兮。 “哦,这样啊。” “对对对。”点头如捣蒜,忽悠着龙玹腾。 洛兮又想拿起酒盅偷偷喝,又见龙玹腾那吃人般的眼神,胆怯了几分。 “你不能喝酒,喝酒对身体不好。” 自上次太医说洛兮的体质极寒,不易有孕,龙玹腾便一直在刻意的改变洛兮的饮食,喝酒伤身更是大忌。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臣妾就小酌,不伤身。” 洛兮充满认真的眸子瞅着龙玹腾,见他叹口气,又竖起了一根手指,“一杯。” 龙玹腾又是一口重叹,洛兮见状,已知大冰块的心思,耷拉着脑袋,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龙玹腾坚持自己的主见,自然知道一旦遏止便不能半途而废,便由着洛兮暗自伤愁。 看着洛兮可爱的模样,龙玹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翌日 洛兮醒来时只觉身体像散了架一般,想起黑夜的龙玹腾总会让人脸红。 “娘娘醒了。” “嗯。” 洛兮坐在榻上愣了半天神,缓缓才道,“佐佐,收拾一下,今日出宫。” 无忧阁 “呦公子,很久不见你了呢。” 于妈妈见今日的洛兮女扮男装,没有戴面具,心思转了又转,不敢直呼其名,便统称公子。 “嗯。” “我们有上好的雅间,公子这厢请。” 无忧阁顶层,专为洛兮专备的雅阁,偏幽清静。 “老板,人家可是有日子没见你了,可是想死我了。” 于妈妈那一腔官话听的洛兮眉毛一挑。 “是吗,那快让本公子抱抱。” 说着,洛兮倒是不客气的抱住于妈妈的粗腰,顺手不客气的在胸前揩了把油。 于妈妈没好气道,“哎呦,今日不见,我家公子的身板长了不少。” 于***迷迷的盯着洛兮掩饰很好的胸前,像极了采花大盗盯着黄花姑娘,吓得洛兮后退两步赶忙护住自己的胸。 佐佐努力憋着不笑出声,尽管已经暗自承认洛兮的胸是比之前大了许多。 “好啦好啦,于妈妈我不跟你说了,人魅人魉呢?我要见他们。” “后厨帮忙呢,公子要见,我这就去喊。” 洛兮冲于妈妈消失的背影撇撇嘴,我好好的死士你给我放后厨这种地方?洛兮心里抱怨,可嘴上不说。 “属下参见主子。”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坐下说吧。” “人魉还没回来?” 自从唐羽离开南鹭国之后,人魉便被洛兮派去护送鬼先生前往雪国。 “人魉已经护送鬼先生回到了鬼谷,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人魅说道。 雪国国君经过神医的医治,身体大好,如今唐羽也已安全抵国,洛兮一直担着的心也就落了地。 一直以来,洛兮还在担心,唐羽回国的路上铁定会被诸国派去的人暗杀,如今见他安全到达,也就放心了。 洛兮今日出宫,除了此事,还有更重要的事。 “让你们暗中调查的,情况如何了?” “已经有了眉目,主子让属下给礼部找麻烦,如今礼部员外郎已经自顾不暇。”人魅恭敬道。 但凡经过鬼魅魍魉查到的事情,再经他人之手泄漏出去,让那些人不知不觉中惹上麻烦。 人魅在心中给洛兮的这一招暗暗点赞,高。 “最近姜太傅好像有所动静。” “哦?说说看。” “姜太傅自去年被皇上呵斥之后,就隐藏锋芒,属下在近日发现,姜太傅与徐敬有所勾结,二人私下的来往甚密。” 洛兮食指轻敲着桌面,发出噔噔的声响,若有所思,半晌才说:“继续监视。” 太后复出,身为太后 背后的硬台,姜太傅自然不会老实猫着,此时与保皇党的徐敬暗中联系,让洛兮不得不防。 “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禀报主子。”人魅脸上略带犹豫之色。 洛兮凝视着她的眸子渐深。 人魅说道:“属下派去暗中监视丞相府的人,看到了洛丞相与诛日三皇子往来甚密。” “诛日三皇子?来了盛京?”洛兮眉头紧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洛怀渊与诛日联想在一起。 “是,半个月前,在盛京南郊的一处荒院,诛日三皇子约见洛丞相,他们身边有高手在,所以属下不敢靠太近,没有听到他们谈了什么。” 洛兮的脸色稍显凝重,心里莫名的发慌。 要不要把诛日三皇子到来的事情告诉龙玹腾,龙玹腾知晓此事,必然会将不露身份的三皇子在南鹭的境内除去,可这样一来,也就暴露了洛怀渊,一旦与诛日扯上关系,那便是一个通敌的罪名。 这个罪名洛怀渊背不起,洛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更背不起。 思及此,洛兮想起了前些时日做的噩梦,至今还心有余悸。 “可知道诛日三皇子何时离京?” 人魅摇头,“他隐藏的很好,上次与洛丞相碰过面后就再没露过面,更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离开。” “继续监视着洛府。”洛兮眉头深锁,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父亲到底想干什么。 夜晚,天空之上悬挂着一弯月牙。 洛兮直到黄昏才回宫,本来与龙玹腾约好的夜游御花园,懒散的坐在宫中,连游玩的心思也消了大半。 娘娘,皇上已从宣政殿出来了,正往御花园走呢,您不打扮一下?” 小夏子专门负责观察龙玹腾的动向,猫在宣政殿外,终于见里面的人有了动静,这才欢欢喜喜的跑回来通报。 洛兮自回宫本就心情不好,听到龙玹腾的名字心中更加郁闷。 可是答应青妃的事情不能食言。 庸散的语气说道:“让青妃在湖心亭等着,着人去告诉皇上我在湖心亭等他 。” 机会我已经给了,能不能留住皇上全凭青妃的本事了。 小夏子呆愣在原地,半晌才换过味儿来,合着主子这是给他人做嫁衣啊,默默为皇上委屈。 “那娘娘不去御花园了?” 仔细揣摩着洛兮此时烦闷的心情,小柚子问。 “累了,不想去。” 洛怀渊的事已经够让洛兮烦心的了,加之要把到嘴的龙玹腾推到别人床上去,洛兮此时已经一个头两个大,郁闷至极。 一个大字状仰在榻上,洛兮发了半晌神,猛起身又道,“不行,我的去看看。” 看看青妃用什么手段把龙玹腾勾引到手。 “去哪儿?” “御花园。” 随着话音渐远,小柚子已经见不到洛兮的身影了,赶忙追出去,在洛兮身后捂嘴偷笑,表面上说不在乎皇上,其实心里不定有多在乎。 入耳琴声悠扬。 躲在假山后面,可以透过层层纱幔依稀的看到湖心亭中相视的两个人。 洛兮就猫在假山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见二人仍是站着对视,顿觉无趣。 嘴里嘟囔着,“上啊,这两人搞什么,直接抱在一起么么哒。” 身后的小柚子抚额,顿觉对洛兮又刷新了看法的新高度。 不知是湖心亭周围太过于安静,还是洛兮嘟囔的声音太大,竟一字不差的被龙玹腾听到了,顿时脸色铁青。 一旁神情凝望的青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柔声问:“皇上怎么了?” 莫不是自己弹的琴声皇上不喜欢?一直以来青妃对自己的琴技还是有足够把握的,可见龙玹腾铁青的脸色,顿时心虚了几分。 龙玹腾瞅着一身柔弱的青妃,恨不得贴在自己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转而嘴角又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不错,琴声很美。” “皇上若喜欢,臣妾再为您弹一首。” 龙玹腾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眼睛扫过石桌上,又是美酒又是佳肴,身边还有美人相伴,可不能辜负了某人的一番心意。 龙玹腾已经在心里暗自诽谤,洛 兮你给我等着。 “阿嚏。” 洛兮走在回凤栖殿的路上,猛的打了个喷嚏,“谁骂我呢?” 小柚子瞅着自家主子,暗自回复,“还能有谁,你可把皇上坑坏了。” 第二日,宫中议论纷纷,皇上昨日夜宿昭阳宫,青妃娘娘有可能是继洛嫔之后的又一位宠妃。 “去去去,不好好干活在这儿瞎说什么呢,干活去。” 佐佐打发走宫人,一脸严肃,琢磨着此时洛兮也该起了。 “娘娘,您还睡呢?”佐佐说,“现在各宫可都去昭阳宫祝贺了,您就不去看看?” 怎么着您也是咱们后宫宠妃的第一人,咋着也得拿出宠妃该有的姿态在众人面前露个相宣誓一下主权吧。 洛兮窝在榻上,小屁股对着佐佐,活像一头小母猪,半晌才道,“不用去,该来的自然会来。” 对于洛兮说的每一句话,佐佐都是本着坚信不疑的态度,无奈道,“那皇上那儿...” 言下之意您不去跟前凑凑? “更不能去了,昨天是我把他坑了,现在去他眼前晃悠,我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洛兮翻了个白眼,单凭龙玹腾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自己,也够自己胆怯的。 佐佐更加无奈,咋说都是您有理。 洛兮今日穿了一身薄纱裙,天气越来越热,心情也跟着燥热起来。 适才收拾妥当,便有人进来禀报。 “娘娘,青妃娘娘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请她正殿稍等片刻,本宫随后就来。” 朝小柚子使了个眼色,洛兮才缓缓起身往正殿去。 凤栖殿比其他的宫殿都大一些,从内殿到正殿还要穿过几条迂回长廊。 外面日头正中,好在有屋檐遮挡,才让洛兮走的没有那么热。 “让青妃娘娘久等了。” 洛兮一角踏入正殿,眉眼带笑,看青妃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明。 “瞧妹妹说的,正因为我等的是你,多等片刻又有何妨。” 青妃如沐春风的脸庞略带羞涩,看在洛兮眼里却多了几分刻意。 第七十七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怎么样?春宵一刻值千金,皇上不错吧?” 洛兮一脸坏笑,双眸认真注视着青妃,像极了地痞无赖。 青妃见她的模样,脸上一抹不自在带着羞涩的笑容划过,心里却是心虚至极,鬼知道皇上昨晚什么都没做,两个人谁也不挨着谁就这么度过了一夜。 若不是转天皇上体贴的赏赐,那些人也不会一大早去踏破昭阳宫的门槛,不过,总归是有收获的。 看着那些个个羡慕的眼神,青妃心中说不出的得意。 可在洛兮面前显摆恩宠,自己还是入不了皇上的眼,看着洛兮额角的伤疤,自己的容貌比起她要没上太多,总有一天,她的风光会成为我的,到时连雅妃也得看我的脸色行事。 洛兮没有错过青妃眼中的那抹一闪而过的阴鸷,心中了然。 皇宫的女人都是些过河拆桥的家伙,连青妃也不例外。 洛兮深知,此时帮了青妃,可她未必记住这份恩情,她就像一条温顺的蛇,总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反咬你一口。 “妹妹别再打趣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洛兮不怀好意的问题让青妃一带而过。 青妃转而又道,“今日来可是专程来谢谢妹妹的,带了亲手做的糕点,可别嫌弃。” “嗯,怎么会嫌弃,你的手艺可是我的最爱。” 谈到吃,洛兮才算有了精神头。 三道美味摆在桌子上,洛兮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栗子酥,桂花糕,荷叶糕,都是你喜欢的。”青妃说道。 洛兮眉头蹙了一下,灵敏的鼻子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眸子盯着桌上的三道糕点半晌。 “怎么了?不合口味?” “没有,只是早上吃的有些多了,一时还吃不下去。” “这些都是早上我亲手做的,来尝一尝。” 洛兮没有顺手去接青妃递过来的栗子酥,而是只手拿了一块桂花糕。 洛兮眉头蹙着,栗子糕混着生川乌的味道,荷叶糕带着生草乌的味道,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两味药草掺杂在里面,混合食用足以让洛兮一生不孕。 若不是洛兮本身的医术,恐怕也会中了青妃的奸计。 想不到眼前看似长得一切美好的女人,却有着一副毒心肠。 青妃拿着糕点的手垂在半空中,脸上显过几分尴尬。 二人浅聊几句,青妃便以身体不适离开了。 洛兮凝视着青妃的背影,将桌上的糕点打落在地,眸色渐重。 自去年漳州大旱,历时六个月之久,终于在新皇登基的第二年夏,漳州七条水路汇合,贯穿漳州旱灾之地,百姓得以安生,故在夏至到来之时,新皇将在天坛举行祭天之礼。 祭天之礼,理应是帝后同登高峰祭天行礼,龙玹腾尚未立后,本该由未来皇后要履行的职责落到了惠贵妃身上。 可不巧,惠贵妃因身体不适,无法同新皇行祭天大礼,此事一出,百官议论纷纷,皇后之下便是贵妃,现如今连贵妃都病了,贵妃之下的皇妃,论身份皆不能担此重任,那还有谁该担当此事? 后宫之中无人能担此重任,如同一颗炸雷瞬间在群臣之间爆炸,有人暗自嘲讽,道是新帝无德,故连贵妃也重病在塌。 可祭天大礼依旧选在夏至这一日如期进行,至于与龙玹腾一同登峰的皇妃却成了众臣之间的迷。 朝中半数之上的人纷纷上奏龙玹腾,既贵妃不能随帝同祭,那便应由贵妃之下的皇妃代替,雅妃娘娘贤良淑德,可担此大任。 前朝的风起云涌,洛兮身在后宫,却一点也没有错过,当众人因选谁祭天时,洛兮心中已有了猜测。 雅妃总揽后宫事物,亲自督促内务府,祭天的服制按照她的身形定制,她也有把握同皇上一起成为祭天的第一人,只因前朝半数的朝臣的上奏,奈何皇上一人恐怕也杠不过众人的力荐。 凤栖殿 “小柚子,我记得我和雅妃的身形差不多吧?” “娘娘,雅妃足足比您高出半头的。” 小柚子候在一旁,旁边的洛兮悠哉的躺在太妃椅上看书晒太阳。 自家小姐什么都长,就是不长心眼,这一点,小柚子深表堪 忧。 “这可不行,我得长个。” 洛兮小嘴撅着,放眼后宫,自己的个子堪称小鸟依人的典型。 小柚子抚额,小姐又抽什么风? “娘娘您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洛兮敷衍道。 若自己猜的没错,祭天**十有八九是不会让雅妃去的。 “娘娘,万公公来了。” “快请。” “奴才给洛嫔娘娘请安。” “万公公来啦,可是皇上有什么指示?” 万公公一脸慈爱的笑着。 “娘娘还说呢,若不是那日娘娘非要把皇上推给他人,皇上也不会生闷气几日不来凤栖殿。” 万公公语气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可见洛兮一身轻松自在,又味皇上感到委屈。 自家万岁爷的心思,万公公多少还是能摸透的,前日见不到洛嫔娘娘,纵使心里再想念,也放不下那抹面子。 可偏偏洛嫔娘娘也是个没心思的,皇上不来,娘娘也不去,两人谁也不让谁,弄的皇上更郁闷了,整日里冷着脸,苦的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今日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急宣洛嫔去宣政殿。 洛兮吐了个泡泡,脸上笑嘻嘻的,“本宫一直告诉皇上,要雨露均沾,可他不听呀,本宫只能选好了美人往皇上怀里送了,说来皇上应该体谅本宫大度才对。” 万公公汗颜,洛嫔娘娘哪里都好,就是道理一**的,咋说都对。 “是是,皇上也是怕娘娘为难,这才强忍着没来。” 万公公无奈,只能为自家主子说好话。 论起来,皇帝专宠一位嫔妃,说出去是隆宠,可背地里却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地方,不知道招致多少人的嫉妒。 “公公还是说正事儿吧。” “瞧奴才这脑子,差点把正事儿忘了,皇上有旨,宣洛嫔娘娘宣政殿议事。” “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皇上怕娘娘耐不住酷热,特派了轿辇来接,娘娘随奴才走一趟吧。” 宣政殿 洛兮无召自入,龙玹腾也见怪不怪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 龙玹腾不理,埋头看奏折。 “臣妾给皇上请安。” 洛兮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只见龙玹腾合上奏折,用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洛兮冲他狗腿一笑,屁颠屁颠跑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的。“皇上看了半天奏折,肯定累了,臣妾给您解解乏。” 洛兮的力道均有有力,倒让龙玹腾缓解了因为长期正坐而导致的疲累,心中的生气也随之消了大半。 洛兮站在龙玹腾身后,此时却未看到他嘴角的一抹邪恶的微笑。 龙玹腾道,“祭天**那日你若像今天这般没规矩,朕的脸肯定会被你丢尽了。” “什么?”洛兮迟钝了一会儿,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的消息一般,惊的嘴巴里可以容下一个苹果。 惊讶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洛兮眼中笃定的眸色。 只不过故意在龙玹腾面前显得格外惊诧罢了。 “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妾参加祭天**?” 龙玹腾未曾回复洛兮的问题,可洛兮已经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洛兮又道,“可是臣妾位份不够,恐怕难以担此大任。” “朕说你行你便可以。” 龙玹腾背对着洛兮在桌案上写东西,洛兮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猜测他此时说话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情愫,平淡出奇。 用眼睛扫一眼他写的字,是祭天**的祭词,之乎者也的洛兮也瞅不明白,不过看他的字迹,心里无比羡慕,下笔孔武有力,写得很好看, “可是…雅妃娘娘位份比臣妾高,又有协理六宫之权,越过她不太好吧?”洛兮眸子转了转,脑子里都可以想像得到雅妃那张愤怒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吃肉的表情,又说:“而且,祭天**的服制也是按照雅妃娘娘的身形做的,我不行吧…” 洛兮说的谨慎,一边还在探查龙玹腾的脸色,若是见他黑脸,自己果断闭嘴,可见他一脸无害的模样,自己也就不胆怯了。 不容洛兮不答应,龙玹腾回眸,手下将洛兮拉进坚实的 怀抱,与她相视,冷冷道,“此事朕意已决。” 洛兮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愿。 听着龙玹腾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已经决定了,由不得你,叫你来就是通知一声。 洛兮表面上表现的像只顺从的小绵羊,可心里暗骂,腹黑。 洛兮手指不老实的在龙玹腾的心口打转,软软道,“是,臣妾遵旨。” 被洛兮若有若无的调戏,龙玹腾内心勾起一丝涟漪,一股无名燥热燃起。 算起来,已经三日未曾尝过洛兮的味道,心下已是寂寞难耐,看向洛兮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邪念。 洛兮见此,暗道不好,很想从龙玹腾身上顺势爬下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龙玹腾起身,不给洛兮丝毫反抗的机会,将洛兮横抱起,径自往他的内殿去。 身旁伺候的万公公见状,眼角的余光看着旁若无睹的两人,笑的邪恶,冲一旁的宫人招招手,示意她们出去,自己也顺势钻出门外,顺手关上门。 洛兮手脚慌乱,很想甩开龙玹腾的钳制,从他的怀抱里跳下来,奈何凭借自己的力气根本扛不过他。 语气略带求饶略带娇羞,“皇…皇上,别…这是宣政殿…” 内心无比烦躁,宣政殿是龙玹腾处理政务的地方,内殿虽设有供龙玹腾休憩的床榻,可毕竟不是洛兮的地盘,一切事物应有尽有,可尽管如此,也让洛兮无比不自在。 龙玹腾望了一眼洛兮羞红的小脸,更加诱人,心下兴致更盛。 翻身将洛兮压在身下,粗重的呼吸声打在洛兮脖间,奇痒无比,洛兮悻悻缩着脖子,目光像防贼一样防着龙玹腾乱来。 “想我没?” 龙玹腾略带勾引的语气,眼中尽是挑逗,鼻尖的气息热的洛兮心颤几下。 洛兮两只手钳制在龙玹腾身前,杏眸与龙玹腾相视,死死摇头,宁死不屈的模样惹得龙玹腾燥火更旺。 “没有?” 略带威胁的眼神瞪着洛兮,让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妙,龙玹腾又逼近了几分。 洛兮又接着摇头,不肯定也不否认。 第七十八章 留宿宣政殿 “那就是想了?” 龙玹腾手下不老实,捏着洛兮身体的每一下都是极敏感的地方,看着洛兮忍而不发的样子,龙玹腾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最后还是洛兮惊呼出声。 意识到自己略带羞涩的声音,洛兮恨不得挖个洞现在就钻进去,奈何龙玹腾根本不给这个机会。 一只手钳着洛兮两只手,另一只手下撕扯洛兮的速度加快。 洛兮身下也不老实,故意躲掉龙玹腾的手,身体扭动着与龙玹腾的身体摩擦,反倒勾起了他的欲望。 “皇上...”洛兮的声音轻颤,“要不换个地方?” 这个地方让洛兮感觉浑身不自在。 龙玹腾眸色渐重,若是依着洛兮,自己什么时候能开荤,不理她,手下的速度更快。 知道龙玹腾铁定是吃定自己了,洛兮也停下反抗,眼珠乱住不知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皇上就这么急不可耐,难道青妃没满足你?” 龙玹腾停下手中的动作,与洛兮对视,不知为何,看龙玹腾眼中的神色却给洛兮带来一种很冷的感觉。 知道这句话狠狠戳中了龙玹腾的点,洛兮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龙玹腾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狡猾,转而一笑,大手捏在洛兮胸前的柔软上,邪笑道,“是啊,青妃的本事可没爱妃的大,不然朕怎会日日缠着你呢。” 洛兮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知道这是龙玹腾赤裸裸的调戏,嘴里喃喃道,“皇上睡过这么女人,现在又跟我,那岂不是...”眼下看龙玹腾的眼神带来了几分嫌弃。 龙玹腾听得清洛兮的话,顿时俩色黑青,语气冷了几度,“洛兮...” 感觉到龙玹腾带着杀意的目光,洛兮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眸中惊慌失措,“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香软的小手轻抚龙玹腾的胸膛,又惹得他一阵郁闷。 龙玹腾欲火被洛兮的话浇了大半,可转而一想,洛兮说的压根也自己的情况不符,顿时,脸色和缓了许多。 不容洛兮反应,其***,带着惩罚的 热吻,直到洛兮深深沦陷。 半夜时分,洛兮醒来过,感觉身体像散了架一般,才意识到呆的地方是宣政殿。 一旁的龙玹腾感觉到洛兮不安稳的乱动,胳膊一揽又将洛兮揽回了自己的怀里继续睡。 翌日 洛兮悠悠转醒,龙玹腾已经去了金銮殿上早朝。 走时还专门留下万公公在宣政殿门口守着,等洛兮醒来亲自伺候。 洛兮夜宿宣政殿的消息如同一颗炸雷在后宫之中炸开。 洛兮明显的感觉的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恶毒的诅咒。 洛兮漠然,心下想着,既然是隆宠,就更该表现的趾高气昂,思及此,挺起小胸脯,连走路都带着傲慢,看在众人眼里就越大妒忌。 后宫流传不止,前朝再添新乱。 龙玹腾正襟危坐高堂之上,挑眉看众人争得面红耳赤,无非是些后宫琐事。 争论最热闹的便是洛兮夜留宣政殿不合礼法,魅惑君上,别有用心。 龙玹腾冷眼看着争执的两方人,一方是以徐敬为主的自己的心腹,言明上奏严惩洛兮不守宫规,另一方则是以齐浩为首的为洛兮道尽好话。 龙玹腾心中隐忍着怒火,脸色越发难看。 最终一声呵斥制止道,“够了,朕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今日的事到此为止,朕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洛嫔的谣言再起。” 众人见龙玹腾隐忍的脸色,心下暗自捏了一把汗。 御花园 洛兮没有坐龙玹腾亲派的轿撵回宫,也没有让万公公相送,在宣政殿醒来时,佐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多时。 洛兮不想因为今天的事而让有些人在背后生暗风,本欲带着佐佐穿过御花园回凤栖殿,谁知在御花园碰巧遇上了散步的玉美人。 本来就相看两厌,现下撞个正面,就更加看彼此不顺眼。 洛兮没把她当回事,玉美人一脸的心高气傲,与洛兮擦肩而过,权当做没看到洛兮这个人一般。 洛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站住。”洛兮语气中带着呵斥,脸色变得阴沉。 玉美人背对 着洛兮停住脚步,手中丝丝攥着手帕,脸上一抹闪过几丝惊讶和慌张。 “身为宫中嫔妃,见到本宫不仅不行礼,还直面越过,你好大的胆子。” 洛兮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 玉美人听到洛兮带着怒意的话,身子颤了颤,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洛兮冷眼看着,但凭玉美人这种弱不禁风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怜惜,可她洛兮偏不吃这一套。 “怎么?本宫说的话你听不到吗?” 明知和洛兮撞上,自己吃亏,玉美人只得咬牙转身,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臣妾给洛嫔娘娘请安。”玉美人半蹲的身子仿若杨柳依依,看在旁人眼中,一举一动都带着勾魂的抚媚。 洛兮看着这副与自己六七分相像的模样,心里的怒火更盛,眼睛上下打量着玉美人,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半蹲的姿势持续了片刻,玉美人额角的冷汗直冒,腿下颤抖的厉害,玉美人稍稍起身,却迎来洛兮又一声呵斥。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洛兮心里暗自偷笑,心中划过一抹快感,却没错过玉美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 玉美人只得继续半跪着,今日是自己不小心,才让洛兮找到把柄,思及此,心里对洛兮的恨意更浓。 “娘娘,臣妾知错了。” “哦?不知玉美人哪里错了?” 洛兮自然晓得玉美人此时的想法,玉美人故作委屈求全的认错,不过是想要博得自己的同情,也让周围看戏的人对自己的印象多了几分刻薄。 可洛兮偏偏是那个记仇的,如今带到了机会,定要让玉美人长教训。 自自己病好后,龙玹腾可从未召幸过玉美人,想必玉美人已经恨毒了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呢。 “臣妾一时失礼,未曾及时向娘娘请安,臣妾知错了。” 未曾及时?洛兮冷哼一声,“听闻玉美人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玉美人咬紧牙关,对于洛兮的羞辱隐忍不发。 “臣妾...臣妾...” “行了,你起来吧。” 洛兮 听不惯玉美人嗲嗲的声音,眉间几丝不耐烦。 玉美人如释负重一般松了口气,本以为洛兮就此放过自己,然而并不是。 “谢娘娘。” “本宫让你起来不过是怜惜你身子娇贵,若是把你弄的生病了,那皇上岂不怪罪本宫。” 洛兮翻了个白眼,连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些恶心。 玉美人更是被羞辱的脸色通红,可在洛兮看来,大概是气的。 洛兮的话表面上没毛病,可在旁人看来,便觉得玉美人是恃宠而骄,不把洛兮放在眼中,连行礼这种小事都要装一装病态。 “臣妾不知娘娘说的什么。”玉美人委婉回答洛兮的话,语气中显得不卑不亢,纵使被皇上知道,也未必会责问洛兮。 可就是这样的不卑不亢,才让洛兮看清她的心机,她的心思比后宫任何一人都要缜密,懂得忍辱负重,就连青妃也未必比得过她。 日头正重,御花园来往的人越来越多,洛兮深叹了口气,“罢了,我饶你一次,既然你不懂规矩,罚抄宫规千遍,回去好好反省吧。” 洛兮虽不是协理六宫,凭借自己的位份教训一个美人还是可以的。 这样的惩罚手段,洛兮也是在龙玹腾身上尝试过,因为自己不守规矩,被罚抄的次数多之又多,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还是没规矩… 玉美人银牙紧咬,在心中警戒自己,洛兮隆宠正盛,现在不可与她闹的太僵。 “是,臣妾谨遵娘娘教诲,定当将抄完的宫规送至凤栖殿,请娘娘审阅。” 对于玉美人的态度,洛兮甚是满意,知道目的达到,便也不久留,优雅的转身而去,只留下一脸委屈的玉美人在原地呆愣。 望着洛兮远去的背影,玉美人的手紧紧攥起,眼中满是恶毒,“洛兮,今日你给我的羞辱,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凤栖殿 洛兮眉头微蹙,独自立于药圃之间,春天新播种的草药现已经长得茂盛,失去了一株蓝夭草,洛兮还打算培育一株解毒花。 洛兮的眼神一直飘离不定,心 不在焉,连一旁提水的小冬子都看得出洛兮眼中的复杂。 “主子,皇上下过早朝,脸色不太好。”人鬼道,自洛兮从宣政殿回来,便让人鬼去打听早朝的情况,果然不出洛兮所料,群臣参奏洛兮… 洛兮嘴脸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殊不知这是龙玹腾想要的结果,也是洛兮想要达到的目的。 “早朝的内容我已经知道了,无非是我夜宿宣政殿不合祖宗礼制…” 人鬼沉默,这些话对主子来说都是不利的,可主子偏偏不在意,反倒还很高兴,主子的心思真难懂。 “其中不乏有为主子辩解的。” 洛兮点头,这个自然晓得,若自己猜的不错,齐浩便是为我辩解的第一人,其次… 洛兮眉头微蹙,想到了洛怀渊,对于父亲的漠然相待,洛兮早已习惯,可每每思及此,便如同当头棒喝让自己心痛。 “洛丞相如何说?” “主子…”人鬼没有错过洛兮眼中的失落,犹豫道:“洛丞相什么也没说。” 洛丞相只是与往日一样,如期上朝,却不像以前一样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尤其是关于洛兮的问题,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无妨,此时父亲开口为我说清,才是犯了大忌。” 洛兮心中划过一抹失落,洛怀渊一直以来的冷漠无视,洛兮都看在眼里,比起自己,父亲对待大姐姐却远比待自己要好,这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生克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吗? “娘娘,不好了。”小柚子跑进药圃,一脸焦急,慌张道,“玉美人晕倒了,听说是被娘娘训话后就晕倒在御花园了,皇上正往玉堂苑去呢。” 小柚子还是改不了遇事慌张的毛病,洛兮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可听完小柚子的话,洛兮便眉头紧蹙,脑子飞速转运转,似是在冥想什么。 “主子?” 人鬼也知此事牵及洛兮,可大可小,心里也不由跟着担心。 “去玉堂苑。” 洛兮心知,玉美人在自己走后突然晕倒绝非偶然,不过却想不到她用什么招数来反击自己。 第七十九章 玉美人有孕 玉堂苑 龙玹腾只身一人坐在前殿,眉头蹙着,随着雅妃带着众妃前来,太医也将诊断结果回报了龙玹腾。 “回皇上,玉美人由于受惊过度,再加上有些中暑,所以昏迷不醒,好在玉美人身体一直憨实,肚中的皇嗣才得以保住。” 此话一出,全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眼中有的透着惊讶有的透着嫉妒。 正巧洛兮进来,将太医的话一字不差的听了个清楚,也是一愣,眼中划过一抹惊讶掺着几分怒意。 向龙玹腾请过安后,洛兮便乖乖的退至一旁。 “你刚才说什么?玉美人有了身孕?” 雅妃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隐在袖中的指甲深陷在肉掌中,都怪自己大意了,时刻提防着洛兮,却不曾想被这个小贱人插了空。 “回娘娘,玉美人已有两月的身孕。” 洛兮冷眼看着一旁恭敬回话的太医,觉得甚是面生,莫不是太医院新来的或者某个不起眼的太医?心里不由泛起一丝疑惑。 两个月的身孕不显怀旁人看不出来,难道管理彤史的负责人不会察觉? 可况宫中后妃的月信与临行时日都记录在册,玉美人两个月未来月信,就不会有人怀疑? 龙玹腾也是心中一惊,宣来记录彤史的钟大人,对照之下才知道两个月前皇上却是临幸了玉美人,至于玉美人两月没来月信,钟彤史表现的支支吾吾,眼神飘离不定。 洛兮见状,冷声道:“钟彤史,欺君罔上足可以让你株连九族。” 听着洛兮吐出的话,钟彤史身子一颤,语气颤抖道,“回皇上娘娘,是奴婢的失职,玉美人来月信的那几日奴婢因为生病只吩咐了其他人来询问,未做进一步确认便记录在册。” “生病?钟彤史的意思是你一连生了两个月的病?”洛兮问。 “不不不,奴婢是在两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与李彤史做了交接,病好了之后,也都是李彤史在管此事,奴婢都不曾插手过。” 洛兮的眉头蹙着,感觉这趟浑水越淌 越深。 钟彤史言下之意不难理解,不过是将玉美人第一月的月信记录在册之后自己就病了,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了别人,至于第二个月的记录自己浑然不知。 玉美人怀孕的事情在后宫是大事,可明明高兴的事却纠结于彤史有没有记录在册。 “皇上,依臣妾看,是这两位彤史失职,交给慎行司处置就行了,毕竟玉妹妹现在怀了龙嗣,才是最令人高兴的事儿。” 雅妃适时说道,眼含神情的望着龙玹腾,眼中带着痴迷。 洛兮却是听出了端倪,插嘴道,“皇上,依臣妾看,龙嗣是大事,为了确保龙嗣不受诋毁,皇家清白名誉,理应将所有的事情都对清楚,也免得让诸人非议。” 言下之意,就是怀孕的事情应与彤史的记录一致,不然惹人非议,还以为玉美人给皇上带了绿帽子呢。 洛兮说的冠冕堂皇,可又找不出反驳的借口,雅妃只能死死的瞪着洛兮,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 洛兮无视雅妃的眼神,心下赌气,弄不明玉美人这孕是怎么怀的,自己心有不甘。 思及此,洛兮想到了龙玹腾每晚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洛兮,我们生个孩子吧。”洛兮便有些莫名的气愤,对龙玹腾的态度又多了几分冷漠。 “宣李彤史。” 龙玹腾薄唇紧抿,此事内心是纠结的,连自己都搞不懂为何再看洛兮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愧疚,就像背叛了自己的爱人一般,让他内心一窒。 但他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而是把这份心思隐藏在心底,让旁人触及不到。 龙玹腾急宣李彤史,稍等了片刻,等来的却是李彤史溺水而亡的消息。 洛兮嘴角冷笑,不知李彤史是真的畏罪自杀还是被人蓄意杀害,如此玉美人几时怀的身孕便成了一个谜。 洛兮将目光转到太医身上,并未错过他眼中的慌乱。 “既然玉美人已经怀有身孕,对于其他的,是彤史失职,把她送到慎行司。”龙玹腾冷冷道。 洛兮知道几天的事情 算是一个不小的风波。 “皇上,臣妾有话说。” 龙玹腾本想起身,雅妃突然蹦出来拦住他。 龙玹腾的眉头蹙着,盯着雅妃的目光中寒光乍现。 “今日的事臣妾也有所耳闻,若不是洛嫔有意为难,罚玉妹妹在烈日下站了许久,玉妹妹也不会昏迷至今,龙嗣也不会...好在玉妹妹身体好,不然龙嗣肯定就...” 雅妃欲言又止的话加上动人的表情,展现的很好。 “玉美人不守规矩,见了本宫直面顶撞,本宫罚她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也只是让她坐在宫里抄写宫规,何来有意为难之说?” 雅妃撇一眼洛兮,想不到几日不见,越发伶牙俐齿了,想必就是这么勾走皇上魂的。 而且,洛兮打听到,在自己走后,雅妃碰巧经过御花园,还和玉美人耳语了几句,不难猜到这两人已经统一战线了。 “玉美人怀了身孕,洛嫔不觉得这样的惩罚对她来说太重了吗?而且她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众人看着洛兮与雅妃二人的****,大有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幸灾乐祸。 “当时本宫并不知玉美人已有身孕。” 若是知道她有身孕,恐怕她的肚子不等自己出手,也会被别人暗中除掉吧,如此看来,玉美人隐藏的很深呐。 思及此,洛兮眉头蹙起,想到了一个人,心中对玉美人怀孕更加怀疑。 “皇上,既然之前臣妾罚了玉美人,差点害得皇嗣受损,臣妾伤感愧疚,便想收回对玉美人的责罚,皆有臣妾代劳,抄不完千遍宫规臣妾绝不出凤栖殿的门,同时也请诸位监督。” 不等雅妃再出击刁难,洛兮便先发制人,与其让雅妃牵着鼻子等陷害,倒不如一句话让所有人找不到机会反驳。 凤栖殿 洛兮风尘仆仆的回来,便命人将凤栖殿的大门紧闭,谁来都不见。 洛兮前脚见门,龙玹腾后脚便跟过来,不幸的是龙玹腾是被关在了凤栖殿的大门外,眉头紧锁,思绪万千。 “娘娘,皇上来 了。” “不见。” 洛兮在在心里懊恼龙玹腾,心上被一股莫名的生气占据。 她气龙玹腾拿雅妃毫无办法,气玉美人怀孕,更气自己对龙玹腾太在乎。 “娘娘,那可是皇上啊。”小夏子苦苦哀求,心中胆战心惊,皇上还被关在外面呢,敢把皇上关在门外的,也就只有洛兮一人了。 洛兮平复了心绪,淡然吩咐道,“回禀皇上,抄不完那千遍的宫规,我是不会出去的,还请皇上不要纵容我犯错误。” 龙玹腾束发而立,两眼深邃,望着凤栖殿三个大字不由苦笑。 不多久,小夏子来回话。“回皇上,娘娘差奴才转告皇上,定当潜心忏悔,抄不完宫规决不开踏出凤栖殿半步。” 龙玹腾嗯了一声,早就该料到洛兮会如此做,可不知为何看到她怒气冲冲跑回凤栖殿的时候,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委屈,心中一紧也跟着难受。 千遍宫规,够洛兮抄上小半个月的,雅妃豆蔻的手指拂过娇艳的玫瑰花,嘴角咧开一抹阴森的笑容。 要想不让龙玹腾不见洛兮,只能让洛兮自己拒绝,皇上才肯罢休,如此,这场戏自己也没白费心思。 至于玉美人的肚子,雅妃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想不到玉美人竟然瞒了我这么久,她的肚子是定不能留的。 凤栖殿 洛兮执笔练字,心平气静,眸中波澜不惊。 一连几日,凤栖殿的大门紧闭,洛兮从未踏出过一步,龙玹腾美美经过此地,便逗留片刻,望着匾额上的字发呆半晌。 “娘娘,皇上又来了。”小柚子叹了口气。 每当顺着门缝偷看皇上,看他盯着大门时眼中的忧伤,然后叹了口气又离开的背影,顿时让小柚子觉得龙玹腾是可怜的。 皇上对洛兮的疼爱,小柚子都看在眼里,连外人都被打动,可自家小姐却故作不知。 洛兮对于小柚子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安静的书写。 抄写宫规不过是借口,一连过了几日,洛兮都不曾翻阅过宫规,只是借着这个 由头,暂时隐蔽锋芒。 至于玉美人的身孕,洛兮想,不等自己走出凤栖殿,她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与其出去惹得一身骚,倒不如坐在宫里喝茶撩妹。 “娘娘。” 人鬼风尘仆仆的进来,与小柚子迎面撞个正着,只是看小柚子脸拧成个包子,不用猜便知又是为了主子的事情烦扰。 “如何?” “那日给玉美人把脉的是太医院新来的,人称宋太医。” 新来的宋太医,会因为职级不够,只能给一些位份相对低的嫔妃们请脉。 “他是半年前进宫的,不过...”人鬼顿了顿又言,“这位宋太医倒是和玉美人是同乡。” 查到这一点时,人鬼也是惊讶了一番。 “我见那个宋太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恐怕与玉美人相识已久了吧?” 洛兮也只是猜测,那宋太医长得有模有样,年轻有为的,备不住就偷偷与玉美人擦出爱情的火花了呢。 而且自己曾观察留意过,他看玉美人的目光中绝不单纯,甚至还有几分别的倾慕。 “早在两个月前,玉美人身边的侍女就私下找过宋太医。”人鬼不理会洛兮一脸**的表情,继续说,“每次给玉美人请平安脉的人都是宋太医。”由此,不排除玉美人与宋太医之间有联系。 洛兮饶有兴趣的摆弄着砚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洛兮禁步凤栖殿,表面上可以说是主动退让龙玹腾,给了其他妃嫔喘息的机会,也让前朝参奏自己的风潮淡了许多,徐敬不针对洛兮,反倒另寻他法,上奏皇上及早立后。 论立后的实力和资本,除了洛家,再没有可以与徐府一较高下的朝臣,故此,这也是为何皇上会忌惮父亲的原因。 “青妃那里可有什么举动?” “自前几日诸位娘娘从玉堂苑出来,青妃便去拜访了雅妃,呆了片刻,至于她们说了什么,属下不知。” 洛兮点点头,我的凤栖殿大门紧闭,青妃在我这里探不到风声,自然回去讨好雅妃,墙头草顺风倒嘛。 第八十章 祭天大典 洛兮倒不担心青妃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毕竟她是个有脑子的,不会轻易被别人当枪使,更不会在自己没站稳脚跟前就找事。 思及此,洛兮想起了那日青妃送来的糕点,顿时眼中寒光乍现。 宫中的事,洛兮会让人鬼留意,因而放宽了心,坐等祭天**的到来,到时再出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连续十日,龙玹腾除了在宣政殿处理政务,便是宿在养居殿里。 不需按照任何嫔妃,对于那些主动上门来献殷勤的妃子,龙玹腾保持着冰冷的态度,摆摆手,不会让她们在宣政殿久留。 雅妃一连三日吃了闭门羹,心有不甘,皇上能让玉美人进门,却硬要把自己当在门外,叫我如何不委屈。 之前是因为洛兮,皇上正眼不给我一个,现在是玉美人,果然都是迷人心窍的狐媚子。 远远看着玉美人从宣政殿出来,还故意挺了挺自己肚子,无非是炫耀,雅妃银牙紧咬,暗道,“那又怎样,你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婢子,如何与我相比,皇上还不是让我来参加祭天**,到了那日,哼...” 雅妃看向玉美人的目光中透着阴鸷。 深夜,许是因为天热的原因,让龙玹腾心有烦躁,一手将奏折甩在桌案上,只身一人翻墙进了凤栖殿。 此时,凤栖殿异常静谧,劳作的宫人也都早早的歇下,洛兮熄了灯躺在榻上对着漫漫黑夜发呆。 耳尖的她听到了一丝推门声,顿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知是小柚子还是谁,连毛细血管都跟着颤栗。 紧接着,自己便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洛兮紧张的心绪才安稳下来。 “皇上?” 龙玹腾紧贴着洛兮和衣而卧,沙哑的声音问,“还没睡?” “皇上不也没睡吗,大半夜不睡觉翻墙进来。” 洛兮嗅着龙玹腾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两人整整十日不 见,洛兮强忍着那份思念,将自己囚禁高墙之内,龙玹腾因为心里的想念,翻越高墙来看望,彼此的心里都牵着挂念,可都默契的不去吐露。 “朕想你了。” 短短四个字,却道出了龙玹腾的心里话。 “玉美人她…” “洛兮。”龙玹腾搂紧了洛兮,顿了顿声,“我们之间不提她可好?” 洛兮貌似听出了龙玹腾语气中的无助,顿时心软,“好。” 黑夜静谧,安逸美好。 龙玹腾耐不住寂寞翻墙进院,揽着洛兮一夜好眠。 四更天,龙玹腾似乎在耳边**着什么,“在凤栖殿里呆的时日够长了。” “可是千遍宫规还没抄完呢。”洛兮睡眼朦胧,语气中带着点点撒娇。 “朕不管,朕看不到你还是会半夜翻墙的。”龙玹腾俊俏的脸庞紧贴着洛兮的小脸,像个孩子一般撒娇卖萌。 洛兮一时招架不住,才勉强答应,“既然皇上已开金口,那臣妾遵命就是,千遍宫规已经抄写完毕,皇上要如何安置呢?” 洛兮不过随口一说,千遍宫规确实没抄,倒要看龙玹腾该如何处置了。 龙玹腾“啪叽”在洛兮嘴上亲一口,“烧了。” 龙玹腾又趁着夜色翻墙回宫,洛兮仿佛还看到了他一脸傲娇的表情。 翌日 洛兮还未收拾妥当,龙玹腾的旨意便来了,万公公宣了旨意,既千遍宫规已抄写完毕,洛嫔也可踏出凤栖殿,朕心疼洛嫔之辛苦,特赐绫罗绸缎珍珠美肴,以安洛嫔之心。 至于千遍宫规,留着无用,送至玉堂苑,让玉美人亲眼见证焚烧。 玉堂苑 玉美人脸色苍白,眼睛死死盯着大火焚烧的一本本册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害怕,皇上当着我的面火烧洛嫔手抄的宫规,是在警告吗? 玉美人受不住大火焚烧的气味,一股脑昏了过去,除了身边的宫人,没有人在意。 清雅居 雅妃上了妆的面容狰狞可怕,手中折断了一支玉钗,咬牙切齿道,“洛兮,想不 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本想着千遍宫规足够让洛兮抄上,错过祭天**。 “好啊,既然你敢出来,本宫就让你成为本宫手里的剑,到时候你和玉美人...”雅妃的脸上阴霾的让人害怕,吓得一旁侍候的宫女瑟瑟发抖。 农历六月二十四,夏至。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百官汇集于西山之颠。 龙玹腾四更天坐龙辇先行,洛兮五更天被佐佐从榻上拖起来。 洛兮睡眼惺忪盯着宫人双手捧着的礼服,一下子醒了盹儿。 这是为雅妃量身定制的服制,龙玹腾命人拿到了凤栖殿,当雅妃发现自己祭天的礼服丢了,脸色不定有多难看。 洛兮换上一身庄重的礼服,长裙袭地,足足比洛兮的个子长了一大块,拿出前几日叮嘱内务府专门赶制的厚跟鞋,才勉强将衣服撑起来,坐着轿辇跟在皇上的龙驾之后。 众妃齐聚,比起平时的花枝招展,今日的她们更显隆重。 雅妃没有穿祭天的礼服,众人见她铁青的角色皆是一愣。 徐敬最先反应过来,目光扫了眼众人,最后落到洛怀渊身上,站出来道,“皇上,祭天**的时辰将至,不知一同与皇上登峰祭天的娘娘是哪位?” 龙玹腾目光冷冽,眼神望向了远方正款款而来的人,嘴脸勾起一丝弧度。 众人见洛兮一身绛紫绣着丹鹤祥文的祭天礼服,又是一惊,雅妃看着洛兮身上所穿,身体颤抖,眼睛里满是狠毒,胸口被气的上下波动。 洛兮一脸平静,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更不会在意雅妃吃人的眼神,眼睛与龙玹腾相视一笑,嘴角浅笑。 “皇上,洛嫔娘娘位份不足惠贵妃,更不足雅妃娘娘,祭天**恐难以继任吧。”徐敬粗重的语气中略显怒气,眼中对着洛兮闪过一抹杀意。 随着徐敬的话音落下,连着还有好几位官员跟随,言下之意,不过是洛嫔何德何能担此大任。 洛兮冷眼看着,默然不语,大家彼此都心 知肚明,祭天**都是帝后同登,这次谁能和皇帝一同登峰,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一国之母。 皇后吗?可洛兮不屑得要。 “洛嫔贤良淑德,深得朕心,能担此大任者除她其谁。”龙玹腾适时道,冰冷的嗓音带着寒意。 有反对的人自有支持的,洛兮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众人,眼看祭天的时辰将至,洛兮径直与帝同肩。 冰冷的目光让众人一滞,冷声道,“敢问诸位,开国女将可同高祖同祭,为何本宫不能?” “英女将巾帼不让须眉,有她在的战场从来没有输过,为南鹭立下了赫赫战功。” “英女将有功于国,本宫为漳州解决了旱灾之难,算不算有功?” 洛兮的话带着力量一般震慑人心,令众人一愣,面露难色,却无言以对。 就连徐敬的脸色也是黑青的难看。 “洛嫔娘娘为国为民,虽不及英女将战功显赫,却足以胜过常人。”洛怀渊突然转出来道,言下之意,洛兮有功于国,祭天**让她来,比起其他妃嫔更适合不过。 还未等众人想出合适的言辞反驳,便听礼制的公公喊了一声,“时辰到,请皇上携娘娘登峰祭天,行大礼。” 洛兮同帝携手,龙玹腾紧握着洛兮的手掌,登上西山之峰,二人手牵着手同步前行,仿佛世界都变得漫长。 敬酒行跪拜之礼。 礼毕,龙玹腾携百官前往宗祠祭香,诸妃由禁卫军护送回宫。 清雅居 里面传出砸东西的声响,雅妃抓起花瓶朝地上挖去,眼睛里带着愤怒。 “洛兮洛兮,又是你又是你,凭什么你们都能抢走属于我的,从前是她,现在是你,凭什么…” “她…?”洛兮眼中带着疑惑,人鬼向自己说了清雅居内的动向,想不到雅妃沉不住气了,疯言疯语都吐出来了,可她口中的她又是谁? 今日的祭天**,我抢了雅妃的风头,他日,他必定加倍报复,如今局势,若是前朝后宫联手一致对 付我,那我必会处于劣势。 但凡参奏我的奏本,到了龙玹腾那儿,都如同石沉大海,而后宫之中,能够压制住雅妃的,只有她…… “娘娘,青妃娘娘来了。” 知道今天洛兮在祭天**占尽了风光,肯定会有人以各种名义来拜访,故此,佐佐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就说我太累了,不见。”洛兮敛了敛目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娘娘,赏贵人玉美人求见。”不等佐佐出去回了青妃,小柚子跑进来回禀。 “我乏了,谁来都不见。” “为何呀?”小柚子咧着嘴,难得有一个可以打压她们立威的机会,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洛兮揉着微痛的眉心,起了一个大早,又经历了祭天**里繁琐的礼节,身心俱疲,已经没精神与这些女人打螺旋战了,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洛兮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期间龙玹腾来过,看她睡的沉,逗留了片刻便走了。 迷糊中洛兮感觉得到有人靠近,可能是太疲惫的原因,眼皮就是睁不开。 “娘娘醒了,皇上刚刚来过,见娘娘睡的沉,便没打扰。”佐佐道,为洛兮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她的胀痛,“奴婢刚刚遇见了郡主,她从太后宫里出来,让奴婢带句话给娘娘。” “她说了什么?”莫不是从太后那儿得了些有效的消息? “郡主说娘娘的外祖父从潼关回京述职,这两日便要到了。” “外祖父…”洛兮喃喃嘟囔着,对于外祖父凤谏秋,洛兮是有些陌生的。 一位为国驻守潼关,年近六旬的大将军,洛兮以前还特意的看过外祖父的资料,戎马半生,膝下有两女,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凤夏瑾,一个是龙~的母妃凤秋瑜,曾经闻名于世的两位才女皆出自凤府。 对于外祖父,洛兮是有钦佩的,钦佩他为国驻守的毅力,明明是颐养天年的岁数,却还是身披战甲,保家卫国。 思及此,洛兮突然想见一见这位未曾见过的外祖父。 第八十一章 鸿门宴 “知道外祖父什么时候能到吗?” “只听郡主这样说,老将军的行程不定,说是两日,未必就能准时到。”佐佐摇头。 夏至已过,天气日渐炎热,在凤栖殿里却感觉不到热感,出了凤栖殿,便感觉一股热流袭来,洛兮站在御花园的至高点向下望去,内心有一种一览众山下的宽阔之感。 不过,每次出门,似乎总会遇到让人不顺心的,洛兮瞥一眼下面一袭**衣裙的玉美人,许是皇上赏赐的不少补品,她脸上圆润了许多,摇摆着身姿甚是妩媚。 洛兮站在最上方,玉美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行走的步伐依旧花枝招展,反倒不像一个身怀两月的孕妇。 洛兮冷眼看着,嘴脸勾起一抹冷笑,“玉美人,好巧啊,你也来散步。” 似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洛兮,玉美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突然想到了几天前,就是在这里洛兮对自己的羞辱。 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让玉美人长了教训,脸上虽然闪过一丝不耐,可还是向前两步,倾了倾身子要行礼。 洛兮搭了把手,眼含笑意的阻止道,“唉,你身子重,以后这些闲礼不行也罢。” 玉美人嘴角浮笑,炫耀般挺了挺孕妇,玉美人本身身材娇小,两个月的身孕倒也不显。 可洛兮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却迟迟不落下,不知为何玉美人心中有一丝发慌,“臣妾谢娘娘关心了。” 玉美人巧妙的收回自己的手腕,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身体又故作柔弱的让身旁的宫人搀扶,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洛兮笑容不达眼底,眼睛注视着玉美人,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抹慌张。 “玉美人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若是不舒服,要赶紧宣太医,你现在可是特殊时期,凡事要以龙子为重,切不可忍着。” 洛兮顿了顿又吩咐左右,“小柚子快去太医院找任太医来为玉美人瞧瞧。” 洛兮话落,只见玉美人脸色苍白了许多,吱唔道,“臣妾人微言轻,怎能请得动任太医 来瞧,回去宣宋太医来瞧瞧就行了。” “那怎么行,关乎龙嗣的事情,岂能马虎,任太医医术精明,又是太医院的院正,深得皇上的信赖,不是一般太医能比得过的,请他来为龙子看病最好不过。” 听着洛兮的话,玉美人的身体颤抖,脸色更加不敢看。 “不必麻烦娘娘了,臣妾刚刚只是有些恶心,现在好了。” “真的好了?” “臣妾身体无碍,让娘娘忧心了,许是怀孕,臣妾出来许久也乏了,臣妾就先回宫了。” “好,身体无碍就好,回去好好休息。” 洛兮冷眼看着玉美人被人搀扶着离去,嘴脸笑的冰冷,觉得越发有趣了。 “娘娘,您发现什么了吗?”佐佐眼中带着疑问。 “她没怀孕。”刚刚自己故意搭手,就是想探探她的身体状况,没想到玉美人这么大的胆子,这种事情也敢欺骗。 佐佐睁大了眼眸,不可思议,“那她岂不是欺君?” 洛兮不怀好意的冲佐佐一笑,既然玉美人敢做,说明她已经做好了退路,看过若干宫斗剧的洛兮断定,玉美人的退路有两条,一,自己假装不小心摔倒,然后流产,二,嫁祸他人,做杀害龙嗣的替罪羔羊。 不过,凭借玉美人的心思,她明显会选择后者,而这,也正是自己要担心的。 宣政殿 洛兮亲手拿着锦盒,未经通报径自而入,见龙玹腾正认真的翻阅奏折,脸上笑的温柔,径自将亲自下厨做得菜色一一摆放在木桌上,淡淡的香味引得龙玹腾馋嘴。 “正是晌午,臣妾知道皇上还未用膳,便擅自来了,皇上不会怪罪吧?”洛兮略带暧昧的眸子,一手勾上龙玹腾的脖子。 “怎会?朕已经吩咐了,以后你来宣政殿,无需通报。”对于龙玹腾的特设,洛兮有一时的惊愣,毕竟这是一种殊荣,可见自己在他心里的不同。 “皇上的殊荣臣妾心领了,不过臣妾可不敢擅自进来打扰皇上议事。”若是直接进来,撞上皇上与外臣都在,有些人 又要参奏我不懂规矩了。 许是觉得洛兮变得越来越懂事,守规矩,龙玹腾反倒有些不适应,心里反倒有一丝失落落的感觉。 洛兮眼睛落到龙玹腾的腰间,自己送他的荷包他一直带着,尽管手艺欠佳,可他却当作宝贝一样随身携带,顿时,心里一暖。 “这个荷包,皇上一直带着?” “当然。”龙玹腾笑着,眼中有一丝丝得意,像是在向洛兮炫耀自己开心的小情绪。 “这还是惠贵妃娘娘亲自教臣妾绣的呢。”洛兮眼珠转了转,又说:“听说惠贵妃病了,不知身体好了没有,臣妾很担心她呢,皇上知道贵妃娘娘的病好了吗?” 龙玹腾眸色渐深,手下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应该好了,你想见她?” “贵妃娘娘待臣妾极好,她生病了,臣妾本该去看看她的。”洛兮说的雀跃,眼中带着央求之意,若龙玹腾还没意识到,那就说明他情商低。 “嗯,太医也说了惠贵妃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后宫事物还等着她处理,不能让她偷懒了。” 龙玹腾言下之意,不过是暗示了要放惠贵妃出来。 如此,洛兮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毕竟后宫之中,还要有个人来牵制雅妃的权力。 惜福宫 许是被软禁的原因,惠贵妃的脸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在龙玹腾的口谕没来之前,惠贵妃已经面如死灰,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囚禁会因洛兮而改变。 知道龙玹腾说到做到,惠贵妃也将重掌六宫之权,洛兮没有去惜福宫打扰,心里总有一种直觉,龙玹腾不喜欢自己与惠贵妃多接触… 凤栖殿 “娘娘,雅妃娘娘着人送了帖子,明晚在御花园设宴,说是庆祝玉美人有喜。”佐佐道。 洛兮躺在太妃椅上闭眸假寐,将佐佐的话听的仔细,嘴脸勾起一抹弧度。 雅妃是最记恨我的,邀请我参加小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想必宴请后面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吧。 设宴打着皇嗣的旗子,居心不良,眼下所论谁是后宫之中最值得关注 的,除了我便是玉美人。 洛兮浅笑的容颜一滞,眸中闪过一丝诡异,“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娘娘的意思是…?”佐佐问道。 “借着小宴的名头,除去两个最大的威胁,一箭双雕,好计谋。” 佐佐沉下眸子,已知洛兮的话中之意外,最大的威胁莫过于宠妃和皇嗣了吧… “雅妃有意针对娘娘,依奴婢看,这场鸿门宴不去也罢。”佐佐气愤道,每次娘娘都会受到雅妃的针对,这次又涉及皇嗣,娘娘还是不去的好。 “一场鸿门宴,少一个主角,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洛兮嘴角的笑意,让一让的佐佐打了个冷颤,主子这是要绝地反击了? 因惠贵妃身体刚愈,六宫事物又繁多,所以今晚御花园的小宴未能到场,洛兮一改往日的作风,选择了一处热闹的位置落座,旁边是玉美人,对面是青妃,因雅妃在这些人中位份最高,便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洛兮打量着在场的地理位置,落座的位置也极有讲究,难为雅妃一片算计了。 “众姐妹难得聚在一起,今夜月色皎洁,本宫特在此设宴,祝贺玉美人有喜,后宫终于要迎来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了。”雅妃笑的灿烂,若有心人不知,可能真的认为她很大度呢。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恭喜玉美人。”众妃举杯,虽然龙玹腾不在这里,为了便是对他的尊敬,还是要道一声的。 玉美人笑颜如花,手下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洛兮笑容不达眼底,今日既然是后妃的小宴,也就不限制规矩,便有几个平日里相处的较好的几位美人聚在一处,言笑晏晏。 洛兮见青妃向自己这边走来,收了脸上的笑容,青妃坐在自己的一旁,嘴角带笑,“娘娘小心。” 洛兮挑了挑眉,故作听不懂话的模样,“青妃此话何意?” “娘娘,有人要陷害娘娘,我特意提醒娘娘,务必小心。”青妃的脸色变的凝重,眼角瞥向正位的雅妃,洛兮看她的表情,倒不像 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陷害我?还是你听到了什么?”洛兮眸色凝重,青妃不会这么好心的提醒自己,又或者这是一计? 青妃未回答洛兮的话,起身便离开了座位,但洛兮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忌惮,对雅妃的忌惮。 洛兮回眸,正巧与雅妃对视,却见她冲自己举杯畅饮笑容不达眼底。 洛兮也不示弱,举起自己的酒盅一饮而尽,却错过了雅妃眼中划过的一抹算计。 “只是聊天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加些游戏来进行。”雅妃笑言。 见诸位没有反对的意思,雅妃又说:“咱们玩击鼓传花的游戏,球传到谁那里谁就来抽签决定做什么,那么先请各位将签子写好放入竹筒中。” 笔墨早已经准备好,洛兮手里握着笔,顿了顿,便在竹签上画了三两道,嘴脸浅笑,写好之后便放入了签筒之中。 带众人都写好以后,众妃都老实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等游戏开始。 “球在本宫手中,便有本宫先开始吧。”击鼓声传来,球经雅妃传给了洛兮,洛兮由传给了玉美人,鼓声停,花球落在了赏贵人手中。 既然是游戏的第一人,赏贵人也不扭捏,伸手在签筒中随手抽了一支竹签,“弹琴一曲。” 能够成为皇妃的,除了洛兮这个文盲之外,大多都是有一技之长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个赏贵人也不例外,一曲毕,让人回味无穷。 击鼓传花的游戏继续开始,花球传了一遍之后,鼓声停止,球又被传回了玉美人手上,玉美人毫不犹豫的抽签,再看到竹签时,脸色僵**半晌,又恢复了妩媚的笑容。 “打雅妃一巴掌。”玉美人颤抖的嗓音说道,脸色顿时苍白。 洛兮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意,但见雅妃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明显也是愣了一下。 “娘娘,这并非臣妾之意,这…不知是谁写的参杂在其中的,可见此人心怀不轨。”玉美人解释着,眼看雅妃德脸色越来越黑,心下更加焦急。 第八十二章 玉美人小产 “此人肯定在其中,诸位,本宫不想多言,还是请这位写签的人自己主动站出来,本宫可以酌情处理。”雅妃冷冷道。 洛兮悠哉饮酒,目光游离,暗中观察着一切,只要自己不站出来,没有证据,她也不会拿自己怎样。 可就是洛兮的淡定,才让雅妃更加气愤,心里认定是洛兮干的,可就是苦于没有证据,雅妃眼睛死瞪着洛兮,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 “好,本宫不打算追究此事,但愿此人有悔改之心,今后切勿再做这种蠢事。”雅妃死死说道,若是让这件事拖下去,那么后面的事情就无法进行下去,自己不能中了小人的奸计。 雅妃言下之意,此局作废,新一轮的游戏继续。“不知玉美人抽的签还做不做数?不然,抽到签而不实现,本宫看这游戏也就没什么可玩的意思了。”洛兮悠悠道,嘴脸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雅妃的眸子蹬的更大,怒火中烧,“洛兮,是不是你?那签子上的字是你写的吧。”不带疑问的话,让雅妃坐定了洛兮的罪名,“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挑唆宫妃,企图侮辱本宫。” 洛兮啪啪拍手,雅妃竟然自导自演起来了,真的是豁出去不要脸了,“雅妃娘娘会错意了吧,本宫为什么要趁机侮辱你?” 没有理由和证据,哪一点又能认定这签出自洛兮之手,仅凭着洛兮对雅妃处处不对头? “就凭你仗着皇上宠爱,屡屡顶撞本宫。” 雅妃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她真的被洛兮侮辱过。 洛兮摇头浅笑,笑容纯粹竟让雅妃不觉慌了神,“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无话可说了,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见洛兮泄了气,雅妃挺直了腰板,眼神中划过一抹阴险,“来人,把洛嫔给本宫抓起来。” “等等,我只说了无话可说,可没说我承认是我做得了吧。”洛兮眉眼一冷,令人一滞,“既然你认定是本宫做的,证据呢?” “洛嫔,你还要狡辩,在场的诸 位中只有你一人想看本宫受辱,居心叵测,还说不是你。”雅妃道,想不到洛兮伶牙俐齿居然还妄想狡辩。 “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本宫能拿得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洛兮又说:“很简单,可以通过字迹来辨认那竹签上的字是不是我写的。” 一语毕,雅妃眼中说过一丝笑意,“好,既然你说了,那么就将字迹写出来,让各位来辨别。”雅妃的话中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让洛兮猜不出其意会。 宫人拿来笔墨,洛兮在纸上草草落下几个字,示意太监拿走让其他人鉴别。 洛兮笑眼瞧着,看了洛兮的字,再与竹签上的字对照,皆露出一丝诧异。 雅妃眉头微蹙,见众人点头,这才放松下来,怒色道,“洛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诸位都已辨别完毕,你的字和竹签上的字一模一样。”雅妃将竹签扔在洛兮面前,高傲的目光眯着,见洛兮脸色慢慢由迷茫变得惊诧,心下不由痛快起来,洛兮你也有今天。 洛兮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不是我写的,不过能模仿我的字迹,可见此人对我很了解。” “洛嫔,你还要狡辩到何时?”玉美人适时道,看着洛兮的眼神闪过恨意,“你的签子被我抽中,想用我来羞辱雅妃娘娘,你的心真狠。” 看着玉美人的咬牙切齿,洛兮眸中的怀疑越浓,“我的字迹与竹签相同罢了,又能说明什么,我在竹签上写的并不是这个,我可以将签上的内容再写一遍,让人从竹筒之中找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 在场的人这么多,各位也都没有看过竹筒签上的内容,若是洛兮真的写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内容,从而找到那个竹筒里的签子一比照,便能洗清了洛兮的疑点。 洛兮手下的笔活动自如,嘴脸勾起的笑容三分邪魅带着七分可爱,人鬼附在洛兮耳边说了几句,洛兮表情稍缓,放下了手的狼毫笔缓缓道:“我写完了,诸位可以把 签筒里签子都拿出来对照吧。” 雅妃狠毒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转而消失不见,得意什么,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雅妃挥挥手,示意宫人将散落的竹签一一摆好,众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最后一根竹签上,没有任何的字迹,上面郝然画了一只惟妙惟肖的猴子,对,就是猴子。 洛兮早料到这场鸿门宴上必有陷阱,就连游戏也留了心思。 洛兮冷眼看着雅妃,只见她脸色苍白了许多,现在可以猜得出,一切都是雅妃策划的。 “这…怎么可能?”雅妃不相信,“是不是买通了他们?” 洛兮冷笑,都这个时候了,雅妃还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洛兮冷冷道:“雅妃娘娘,本宫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是不是还需要本宫把背后出谋划策的人逮出来?届时可不是私聊这么简单了。” 洛兮眼中赤裸裸的威胁,自己不是不想把雅妃的罪迹抖出来,不过是想着现在留情面,日后好相见罢了,不过看来,雅妃并不怎么领情。 雅妃咬了咬牙根,她恨毒了洛兮,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好运,每每将算计化险为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雅妃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转而笑道:“哈哈,本宫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想必写签人也只是和本宫来了个玩笑,诸位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雅妃言简意赅,将此事三言两语淡过,眼下为了证明洛兮的清白,所有的竹签都作废了,雅妃面上不露痕迹,心里却在隐忍着怒火。 在场的诸位都面露恐色,面面相觑,不敢再私下言谈,玉美人眉头皱了一下,起身笑道,“娘娘,臣妾看不如我们再换个游戏如何?” 玉美人的开口缓解了气氛的尴尬,雅妃听此,面上有所缓和,说道:“不知玉美人有什么好的建议?” “臣妾听闻各位在入宫之前,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的,不如在场的诸位分成两组,一组以花为题作词,另一组以花为题来做画,词停画停, 来比比如何?”玉美人道,余光无意间打量着洛兮,“洛嫔娘娘觉得这游戏可好?” 洛兮小酌几杯,耳朵竖起来,倒也听懂了玉美人的意思,不过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我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玉美人这是有意让我出丑吧,“既然玉美人邀了,盛情难却,不过本宫这两样皆不是精通,若要比还得沾沾各位的光了。” 诸位都同意了玉美人的提议,宫人便准备了几张大桌子拼凑在一起,上面铺了一层可覆盖四张大桌子的画纸。 玉美人问洛兮,“不知洛嫔娘娘可选好组了?” 洛兮眉头蹙了一下,浅笑道:“本宫对子诗词歌赋最是头疼,做画又一窍不通,这…真不知选哪个…” 洛兮眉头蹙着,一副难以抉择的表情,看在雅妃和众人眼里,但见她们眼中露出了嘲讽的眼神,皆是瞧不起的神色,唯独玉美人一人淡然,缓缓道:“臣妾对作画略懂一些,不如洛嫔娘娘与臣妾一组吧。” 言罢,洛兮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面上激动道,“好啊。” 众人见洛兮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庆幸,眼中不觉对她的表现露出了几分不屑。 见雅妃青妃和几位美人选择了做词一组,几位贵人选择了做画一组,洛兮眼珠乱转,脑子里不知思索着什么。 两组跟着锣声开始,作词组见作画组落笔,嘴里的词娓娓道来,由雅妃最先开了头。 作画组几人手持画笔,洛兮的位份相对比其他人要高,理应站在最中央掌笔,可无奈她在作画方面一窍不通,只得现在桌子的一角,时不时在众人的画上点上一笔,故作潇洒实则捣乱,只见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洛兮强忍着笑意故作认真。 不知不觉,几位妃子轮流作画,洛兮身边的人换做了玉美人,只见她挥笔间姿态优雅,落笔处便有一朵绽放的牡丹花甚是惹眼。 之后表示赏贵人,与玉美人一左一右持笔作画,遥相呼应,倒也不失整体美感,只有洛兮 被夹在两人中间,持笔不是下笔也不是,面露尴尬。 玉美人用余光闪过洛兮,脸上露出一丝炫耀般的得意,得意自己画的一手好画。 “树有不尽之花更雨新好者,三百六十日长是落花时。” 由雅妃最先带头作词,一旁的宫人用纸笔记录。 “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游戏进到**,作词组每人一句,竟无一人间断,作画组只见玉美人赏贵人手下握笔的速度愈来愈快,几人围着画纸轮流旋转的速度也遇见加快,洛兮本不想跟着她们一起转,奈何玉美人与赏贵人前后夹着,出也出不去,只得跟着她们的步伐围着画纸转圈。 洛兮眉头蹙着,右眼皮跳了两下,只听叫“哎呦”一声,洛兮眼前一花,再细看,玉美人已经摔倒在地。 “救…救命啊。”玉美人身下流出的鲜血,十分醒目,“我的孩子啊。” 雅妃见状,赶紧命人去宣太医,先将玉美人安排到附近的暖阁之中,这一切来的太快,就连洛兮也是一愣。 “我要宋太医看,只有宋太医才能保住我的孩子…” 洛兮听着玉美人近乎失去理智的呼喊,目光冰冷,回想刚刚玉美人摔倒的那一刻,自己并没看清是谁出脚绊倒了她,如此一来,自己和玉美人前面的琪贵人最有嫌疑。 可转而一想,玉美人并未怀孕,刚才那些令人醒目的血又从何说起呢?除非… 不久龙玹腾也来了,眉头紧蹙,正襟危坐,众人见状,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原来的宋太医匆匆进入暖阁,为玉美人诊脉,许久之后,玉美人的哭嚎声方才停歇。 宋太医出来,跪在龙玹腾面前,一脸死气沉沉,“回皇上,玉美人不幸小产了…”一句话说完,宋太医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第八十三章 洛兮绊倒玉美人 龙玹腾深邃的目光冰冷可怕,洛兮望不到底,也猜不出他现在的悲喜,在他心中,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应该很痛苦吧,即便这个孩子只是个幌子… “是洛嫔,是洛嫔绊倒的玉美人。”人群中不知是谁将矛头指向了洛兮。 洛兮心下漏跳了一拍,眼中闪过几丝慌张,良久才起身跪在龙玹腾身前,“臣妾冤枉,还请皇上明察。”短短几个字,让众人意外洛兮的淡定。 龙玹腾的幽深紫眸盯着洛兮凝视了许久,“说洛嫔故意绊倒玉美人,你有什么证据?” 龙玹腾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琪贵人身上,冰冷的眼神让琪贵人不觉打了个寒颤。 琪贵人赶忙跪下,再不敢直视龙玹腾的目光,“臣妾亲眼所见一双紫色的鞋子绊了一下玉美人。” 众人看了一眼洛兮的脚下,确实是一双紫色的鞋子,加之,刚才作画时,洛兮一直紧跟在玉美人的身后,只有她才能出脚绊人,顿时怀疑的目光凝聚在洛兮身上。 洛兮眉头微蹙,“皇上,一直听闻玉美人的身体不错,摔了一下便小产,臣妾觉得还是请任太医来为玉美人再诊断一回吧。” 洛兮没有反驳琪贵人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玉美人身上,话还未说完,雅妃便愤怒起身,“洛嫔,事到如今,玉美人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你还想再刺激她,是何居心?” “我没有想刺激她,只是想确认一下,玉美人的孩子究竟是摔掉的,还是因为别的而不幸流掉的。”洛兮怒目相斥,见雅妃眼中闪过一抹慌张,洛兮便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暖阁内的玉美人听了洛兮的话,哭诉的声音又大了起来,“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不能这么白没了…” “回皇上,臣刚才的诊断没有错的话,玉美人摔了一跤不至于造成小产,也极有可能是因为身上戴了对孕体有害的东西,才导致小产,臣所言也只 是判断,若想确定,还需检查玉美人平时所佩戴的物品才知。”一旁的宋太医适时说道。 洛兮挑眉看向宋太医,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匆忙,龙玹腾命人将玉美人随身佩戴的所有衣物都拿来让宋太医检查。 洛兮的目光落在了玉美人的荷包上,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一丝五味子的味道,又见宋太医仔细将荷包端详了一番,最终才确认道,“回皇上,玉美人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夹杂了五味子,五味子本身不足以致流产,若是再与麝香之类的寒意东西相遇,其性质足以和红花相比,致人流产…” 宋太医简短的一番话,令在场的众人唏嘘不已。 洛兮冷冷看着,却未曾错过在场每个人的表情,在看到那一抹慌措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意。 龙玹腾也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目光打量着在场的诸位,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有人在肆意陷害。 “皇上,既然宋太医如此说,那大可查一查当时在场的人有没有携带麝香有关的东西,又或者谁与玉美人靠的最近,臣妾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那就从我开始查起,一个一个的让宋太医检查。”洛兮眼神闪着坚定的目光,说道。 有人见此,为了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接受检查,雅妃挪动着僵硬的身子,故作镇定,手里确实攥出了汗。 洛兮进屏风后退下了贴身佩戴的首饰物品,宋太医一一过目后摇摇头,“洛嫔娘娘身上没有任何致流产的东西。” 如此,洛兮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还真怕有人会趁自己不注意往身上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雅妃见洛兮冲自己意味深长的一笑,顿感后脊发凉,越是这样越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想着这儿,雅妃又挺直了腰板,回以洛兮一个灿烂的微笑。 洛兮身先士卒,雅妃自然不能落后,之后便让将自己的随身携带的物品全都交给了宋太 医检查,洛兮在一旁站定,眼神停在宋太医的动作上,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雅妃之后,紧接着其他的妃嫔相继检查,宋太医戴着手套的上捧着一个淡绿色的香包,用鼻子嗅了嗅,眉头皱起,上前跪道:“启禀皇上,赏贵人的香包上含有麝香的味道,里面的香料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了香包的锦缎上,先前肯定有人将麝香的香气熏在了上面,才有如此浓重的麝香味。” 龙玹腾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令宋太医惊出了一身冷汗,赏贵人身上出现了带有麝香的香包,她又是继洛兮之后离玉美人最近的一个人,如此,她的嫌疑更大。 赏贵人见状,忙上前跪下,眼中泪光闪烁,“皇上,臣妾冤枉啊。” “你说自己冤枉,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冤枉的?”龙玹腾冷冷道,眼中对着赏贵人闪过一丝杀意。 “这锦缎不是臣妾的,它不是臣妾的。”事到如今,无论如何,赏贵人都不能承认,谋害皇嗣,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弄不好是要牵连家族的。 “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是…是洛嫔娘娘送的。”赏贵人眼神望向洛兮,心中似是打定了主意,“这是洛嫔娘娘送,臣妾本以为洛嫔娘娘送的东西肯定是极好的,便做成了香包日日佩戴,想不到…洛嫔你好狠的心啊。” 赏贵人哭的惨烈,看在洛兮眼中,让她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只是想不到,事到如今,赏贵人还要咬着自己不放。 众人的目光转向了洛兮,突然想到,洛嫔好像给各宫都送了东西。 洛兮见此,反倒淡定了,“皇上,臣妾确实送过赏贵人锦缎,也给各宫送过一些锦缎,这些锦缎都是先前皇上赏赐下来的,都记录在案,而赏贵人这香包上的锦缎,臣妾从未送过,如若不信,皇上可以宣内务府的执掌司核查。” 龙玹腾一个眼色,万公公心领神会,赶忙 宣来内务府执掌司问话,洛兮又示意人鬼将凤栖殿中赏赐名单拿来对照。 见龙玹腾一脸冰冷,内务府执掌司不敢懈怠,绷紧了神经仔细核查。 皇上赏赐洛嫔娘娘的东西珍贵且量多,一盏茶功夫过后,执掌司才将送给各宫娘娘的锦缎罗列出来。 “奴才叩见皇上。”执掌司恭敬跪在地上,对龙玹腾显出一副惶恐的目光,“洛嫔娘娘送给各宫娘娘的锦缎已经核查完毕,送给赏贵人的锦缎虽出自凤栖殿,但并非是这匹淡绿色锦缎,根据凤栖殿的纪录,洛嫔娘娘送给赏贵人的是一匹云锦,而淡绿色的锦缎是送给琪贵人的……” 执掌司将凤栖殿赏赐下来的东西明细查清楚,一一上报,如此下来,赏贵人香包的锦缎应该是由琪贵人那里得来的。 言罢,赏贵人瞪大了眼眸,一脸惶恐。 “皇…皇上…臣妾冤枉啊,这个香包是琪贵人送的。”赏贵人惊慌道,愤怒的目光已经看向了一旁的琪贵人,“琪贵人你好狠的心啊,你居然将带了麝香的香包送我,栽赃嫁祸。” 琪贵人听完,一脸慌乱,跪在龙玹腾面前,又是一番解释,“皇上,香包是臣妾送出去的,可臣妾并未在上面熏什么麝香。” 洛兮冷眼旁观,眸色渐深,一时之间竟也分析不出谁是真凶,谁被嫁祸,洛兮看向雅妃,却未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龙玹腾眉头微蹙,看向赏贵人和琪贵人的目光冰冷,心里又似是在衡量什么,洛兮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顿时领悟到了圣意难测的道理。 雅妃幽雅的出列,脸上露出一抹为君分忧的无害,“皇上,都是臣妾掌管不利,如今赏贵人和琪贵人皆有嫌疑,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如将她们移交给臣妾,臣妾定会查明真相,还玉美人一个公道,给各宫一个说法。” 龙玹腾虽面上不露痕迹,心中对雅妃已是厌恶,洛兮听 此,虽不知雅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只要不牵连自己,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缓缓说道:“皇上,既然雅妃娘娘暂掌后宫,不如请惠贵妃一同审理此事,既而查清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洛兮一开始身为最大的冤大头,自然不放心雅妃一人承包,要是由惠贵妃在一边旁听,那雅妃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凤栖殿 洛兮悠哉地躺在贵妃椅上,半眯着眸子,脑子里却在不停的运转,玉美人假孕的事情,侥幸瞒天过海,本来应该将谋害皇嗣呢罪名推在我的头上,若非我事先知道了她的假孕,要求任太医来亲自检查,恐怕还不会顺水推翻赏贵人和琪贵人头上,不过,她们也只是个替罪羔羊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三日后,玉美人小产一事牵扯两位宫妃,龙玹腾将此事交由惠贵妃与雅妃一同审理。 惠贵妃旁听,雅妃主审,最终将谋害皇嗣的凶手捉拿归案,赏贵人自认香包上的麝香是自己熏上去的,因为妒忌玉美人深得皇上宠爱,并且最先怀了龙子,嫉妒由心而生,便生出了报复的心理。 此案最终水落石出,龙玹腾看着手中的供词,赏贵人一人承担所有,故而皇上下旨废妃,将赏贵人打入冷宫,从此再不相见,琪贵人因无凭诬陷洛嫔,被惠贵妃罚跪佛堂三日,罚俸半年。 洛兮听闻此事,眉眼笑弯,似是对结果很满意。 早在半月之前,龙玹腾提前过,北萧王再访南鹭国,至于为何再踏南鹭国土,洛兮不得而知。 “主子,据可靠消息,北萧王已入望相关,不出三日,定会到达盛京。”人鬼道。 洛兮让鬼魅魍魉四人秘密设立组织,打探各国机密,连北萧王何时入京也不放过。 洛兮放下手中的医书,眉头微皱,之前明明说过外祖父不日抵京,为何耶律溟都到了,外祖父没到,这中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第八十四章 本王酒品一向很好 “你安排人秘密查探凤王爷的下落,为何到现在外祖父还未进京?”洛兮道。 “之前确实打探到了凤王爷的下落,可到了盛京之后,凤王爷就像消失了一般,属下派去了的人都未曾查到凤王爷的下落。”人鬼道,心里也泛起了疑惑,无忧阁的人一直跟着凤王爷的队伍,明明看着他们进了盛京,可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杳无音讯。 天气已到了炽热的地步,洛兮无事不轻易外出,虽偶尔也会偷偷出宫转转,也只是按时回宫,这日,洛兮前脚刚入凤栖殿,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那抹明黄龙袍。 龙玹腾正在桌案旁蹙着眉批折子,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匆匆来了凤栖殿,虽然允许过洛兮可时时出宫转转,可这小妮子每次出宫都不打招呼,放肆至极。 “回来了?”龙玹腾略带沙哑的声音显得他格外疲累,听声音也能猜得出洛兮又蹦哒回来了,索**懒得抬头了。 洛兮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疲惫,一身男儿装扮在龙玹腾面前站定,默默地充当起了按摩师,“皇上可是遇到难事了?” 龙玹腾握住洛兮的手,感受她指尖的温度才有所心安,眉头皱着,“北萧王已经到达盛京,他此行的目的不单纯,北萧去年年底遭受了暴雪袭击,导致北萧耗尽了储备粮,北萧王这次打着和亲的明目欲与南鹭国总结秦晋之好,以解北萧困难灾情。” 听上去不过是救济的问题,可听龙玹腾的语气似有几分烦扰,洛兮疑惑道:“国库充盈,皇上为何不借着这次机会与北萧处好关系?”况且北萧地处偏远的西北,又和望相关相邻,若是能卖北萧一个人情,那他们便不会再肆意在两国的边界找茬了。 洛兮一席话不知有意还是无心,龙玹腾忽而深邃的眼眸盯着洛兮凝视了许久,洛兮无辜的眼睛与之相视,许久才意识到了什么,“洛兮知错,皇上赎罪。”后宫不得干政,洛兮这才意识到龙玹 腾眼中的带着几分复杂的警告。 “罢了,今日朕不想谈政事。”龙玹腾一手揽过洛兮,幽深紫眸上下打量这一身男儿装扮的她,看这模样,就有几分样子。 “从哪儿跌倒了就从哪儿爬起来,皇上遇见烦扰的事儿,更改以身作则。”洛兮双手揽着龙玹腾的脖子,嘴里喃喃嘟囔着,像极了师傅教育学生,忽而洛兮的眼珠乱转,又接着道,“听闻惜落公子才智多谋,皇上为何不去无忧阁请他出谋划策呢?” “他来无影去无踪,哪里找得到他的人影儿。”龙玹腾把玩着洛兮的一缕青丝,语气中带着半分埋冤。 洛兮暗中吐吐舌头,侥幸没被龙玹腾的暗卫盯上,“皇上不如在无忧阁给惜落公子稍封信,道明问题所在,臣妾想依着皇上与花惜落的交情,他定会帮你。” 洛兮一番话,龙玹腾目光闪烁,不觉对洛兮的态度又刷新了新观点。 第二日,龙玹腾下过早朝换了一身便衣,带着万公公去了无忧阁,在三次询问花惜落的下落无果之后,龙玹腾沮丧地留下一封书信,让于妈妈代为转交给花惜落,见信之后务必回复。 凤栖殿,洛兮手里拿着一封信,仔细看,可以看清右下角郝然写着龙玹腾留,这正是龙玹腾托无忧阁代为转交的那封信,看完信,洛兮陷入了沉思,眉头蹙着,似是在权衡着什么,人魅立在她的身侧,见洛兮沉默,有一种顿感自己帮不上忙而恼羞的感觉。 龙玹腾的信上说,北萧王此次以联姻为目的请求南鹭的救济支援,在北萧王来盛京之前,已经暗中与诛日结盟,诛日在与南鹭国的交界之处增派了兵力,大有开战的趋向。 若南鹭同意与北萧联姻,开仓送粮,那很有可能造成南鹭国内的粮仓空虚,南鹭子民受饥饿之迫,若不同意,北萧很有可能转向与诛日结盟,一同进兵南鹭,两国一南一北,南鹭很有可能遭受腹背受敌的境地。 大约思索了 半晌,洛兮方提笔回信,在纸上潇洒的写下两行字,“君可与诛日联姻,嫁襄阳郡主于萧然。” 将信纸封好交与人魅送回无忧阁,洛兮又陷入了沉思,襄阳郡主乃是先皇亲兄留下的唯一血脉,又是皇上的堂妹,至今未婚配,嫁与萧然也算般配,凡是用一个女人可以解决两国的兵戈相向,就不要用无数百姓的性命去换两国安宁,思及此,洛兮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是有些对不住襄阳郡主了。 龙玹腾收到花惜落回信的第三日,便亲派特使前往诛日和亲,待收到诛日君王回复,便可与之总结秦晋之好。 凤栖殿 “主子,不知为何诛日在潼关增派了兵力,凤王爷又加急赶回了潼关,一路上行踪神秘,到了潼关之后才写信告知了皇上。”人鬼道。 “难怪外祖父到了盛京便失去了踪迹,估计他是怕中途折返会引起别人猜忌,这才秘密行事,到了潼关才露面。”洛兮道,外祖父此举肯定是龙玹腾受命。 外祖父返回潼关,眼下是见不到他了,一切还得等与诛日确定了关系,北萧王离开南鹭之后了。 “那个北萧王可曾进宫了?”洛兮问。 “回娘娘,今早已经进宫了,皇上在宣政殿面见了北萧王,好像商谈了很重要的事情,就连万公公都在殿门外候着。”小柚子回复道。 肯定是与龙玹腾谈条件了,要将北萧的公主下嫁龙玹腾当皇妃,那日听龙玹腾说起过,想来,龙玹腾这厮的命也真好,就在宫里坐着也能坐等桃花上门,洛兮嘴角一撇,心中一抹醋意翻滚。 今夜宫中设宴,宴请北萧王,洛兮穿得一身朴素,第一次以皇妃的身份出席,记得一年前以花惜落的身份喝的烂醉如泥,还硬要拉着耶律溟喝酒。 夜晚的月色皎洁,星光璀璨,洛兮一袭白纱袭地,衬的肌肤如羊脂般柔滑,洛兮落座在龙玹腾左边下手的位置,身旁坐着雅妃,月光下只觉一道火热的目光凝聚 在自己身上。 洛兮抬眸,只见北萧王正凝视着自己若有所思,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不知怎的,洛兮有些想要躲开这种探究的目光,他的眼神紧盯,让自己的后脊发凉。 洛兮若无其事地回敬耶律溟一杯酒,目光中似有躲闪,那厢,北萧王忽而眼睛眯起,看着洛兮的目光中带着七分怒火三分邪恶,接着举杯回敬洛兮,一饮而尽。 龙玹腾睨着眸子将两人的举止尽收眼底,看着洛兮的目光带着几分气愤,似是在叫嚣着,“好你个洛兮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勾引别的男人。” “本宫听闻北萧王后美貌如花,北萧王到哪儿都要带着王后,如今来了南鹭国,为何不见王后也来?”雅妃笑的谄媚,眼神在洛兮与耶律溟之间流转。 洛兮只觉右眼皮漏跳了一拍,一时之间弄不明白雅妃的话是什么意思。 早在一年之前,花惜落出使北萧之后,献给北萧王一位绝色美女,半年之后,北萧王便册立其为王后,圣宠不下,北萧帝后十分恩爱,因此还传出了一段佳话。 这北萧王后不是别人,正是花惜落所献之女——花魅。 “早先是要带着王后回故土看看的,奈何出发之前王后身体不适,为了王后安危,故而将她留在了北萧。”提到花魅,耶律溟眼中才有了波动,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几分。 看来北萧帝后恩爱有加的传闻是真的,洛兮在心中为花魅获得幸福而感到欣慰。 “原来如此。”雅妃略带算计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耶律溟,“都说北萧王后长得极美,北萧王觉得王后与在场的女眷相比,谁更美呢?” 雅妃说完话,目光就转向了洛兮,在场的女眷只有后宫嫔妃,照雅妃的意思是要将北萧王后与妃嫔们比一比谁好看? 洛兮挑眉,雅妃话中有话,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算计,这是要将这问题往我身上引呢。 “在场的各位娘娘都是极美的,可王后 的美与她们不同,在本王心中,王后的美与众不同,无法与一般胭脂相比较。”耶律溟不冷不热的回答,顿时让雅妃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可是耶律溟说话时神情的目光却是盯着洛兮的,洛兮听看着雅妃故自尴尬,却未曾注意到耶律溟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洛兮悠悠道,“情人眼中出西施,北萧王对于王后情之深爱之切,自然不会将王后与一般旁人相提并论。” 雅妃屡屡碰壁,已经失去了大把的耐心,如今洛兮也来落井下石道一句,带着赤裸裸的讽刺,如何让雅妃不气。 雅妃看向洛兮的眼神带着不屑,“王后固然是极美的,自然不是某些容貌不足之人赶得上的,难得洛嫔有自知之明,不敢与之比较。” 洛兮不怒反笑,权当没有听到雅妃的话,故自饮酒。 雅妃以为洛兮是无话反驳,笑的更加猖狂了,宫中谁人不知洛嫔是后宫最丑的女人,额角醒目的伤疤醒目刺眼,谁见到都会吓一跳,如今当着北萧王的面儿,让洛兮难堪一回,想想都觉得痛快。 晚宴过半,洛兮寻了个醒酒的由头暂时离开,宫中的夜宴,一般都太过压抑,不过洛兮难得喝上一回酒,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直到领略到龙玹腾带着警告的目光方才悻悻地放下酒杯。 借着月亮的光辉,微风吹来,洛兮的醉意醒了些许。 “听闻南鹭后宫的洛嫔娘娘凭借着狐媚般的美貌魅惑君上,冠宠后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耶律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洛兮身后,深邃的目光紧盯着洛兮,目不转睛。 洛兮向他一行礼,“北萧王也是喝醉了出来醒酒的?” 洛兮心中隐隐猜测,耶律溟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故而看到自己出来,他尾随其后? “本王酒品一直很好,不像故人,酒品一直差的不行。”耶律溟与洛兮并肩而立,目光直视远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第八十五章 跟我走 “北萧王此话何意?还请明示。”洛兮嘴角浅笑,顺带示意一旁的佐佐退至一旁。 “花惜落。”耶律溟悠悠吐出三个字,声音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洛兮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不敢看耶律溟笃定的目光,久久沉默之后,又听耶律溟淡淡地突出两个字,“花魅。” 北萧的花魅言谈举止虽像极了那个在醉红楼遇到的花魅,可她身上的气质却不能模仿,直到在自己的屡屡逼问下,假花魅才道出了实情,花惜落即真花魅。 当看到洛兮第一眼时,她的一颦一蹙都像极了那个当初在醉红楼见到的花魅,由此心中便有了答案。 “不知北萧王说的什么,这二人似乎与本宫没多大关系吧。”洛兮故作淡定,双眸与之对视,心中却是慌了神。 耶律溟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视洛兮,像是一眼看穿,“花惜落以一个假花魅换取了两国和平,若本王深究此事,娘娘以为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洛兮眉头微蹙,因为欺骗,两国会兵戈相见。 “你想怎样?”洛兮冰冷的问道。 耶律溟似是听出了洛兮语中隐忍的愤怒,嘴角的笑意消失,对着洛兮认真说道,“你本该是我的。” 是自己第一个遇见的花魅,她也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倾心的人。 “洛兮身为命臣之女,君命难违。”洛兮没有谈起,不敢去看耶律溟眼中的落寞,说话的语气中透着****。 若非君命难违,自己早就去天涯海角的流浪,又何必留着深宫暗无天日数着日子生活。 “跟我走。”耶律溟坚定的目光深情不移,哪怕北萧与南鹭兵戎相见,我亦不惜代价抢回洛兮。 洛兮苦笑,无奈的摇头,都说红颜祸水,可自己凭借着一副丑陋的容颜会乱了多少君心。 “北萧王还记得曾经答应的事情吗?”洛兮顿了顿又道,“北萧王承诺过,无论花魅做过什么你都会原谅…” 从那时,洛兮已经做好了被识破的准备,只是这一切来的太 快,让自己措手不及。 不管花惜落也好,花魅也好,既然耶律溟认定了是同一人,那么曾经的话也当承认。 耶律溟望着洛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愫,他不知该拿洛兮如何,曾经答应的话回响在耳边,洛兮,花惜落,花魅皆是同一人。 耶律溟苦笑,自己竟被眼前的人耍的团团转。 洛兮怜悯北萧荒灾死伤惨重的难民,以花惜落的名义给龙玹腾上书,南鹭既与诛日结盟,不如两国联合一同救济北萧,作为回报,北萧将保证与南鹭和诛日的边境不再有盗贼猖獗。 三方皆采纳了花惜落的建议,三国达成共识,襄阳公主不日下嫁诛日太子萧然,北萧王也将启程回国。 这一日,耶律溟动身启程,望向皇宫的高墙似有不舍,那天晚上,和洛兮聊的太多,她说她不属于皇宫,终将飞走,我问她为什么,她没有说话,她说她就像一只有野心的雏鹰,不甘受困于鸟笼。 耶律溟嘴里喃喃自语,“草原才是属于雏鹰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你,只要你来。”不管花魅也好,花惜落洛兮也罢,早在看见醉红楼的那一眼,便注定我的心不由已,血染江河的画怎敌你眉间的一点朱砂… 三国之间仿佛默契的没有各自找麻烦,一切都相安无事,就连龙玹腾的后宫也陷入了平静,惠贵妃依旧执掌凤印,雅妃从旁协助,青妃一直默默无闻,玉美人小产之后再露面,洛兮也呆在凤栖殿摆弄药草,唯独前朝,总是打着为君分忧的名义让皇上册立中宫,广纳妃嫔,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 这些臣子的言语虽不中听,可在洛兮看来,也算是忠言逆耳,龙玹腾登基两年都未曾诞下一位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身有染疾呢。 洛兮也因此与龙玹腾开玩笑,谁知龙玹腾却是一副认真的回答,“朕只想和你生孩子,其他人一概不想。” 每当想起这句话,洛兮都会面红耳赤。 “娘娘,玉美人借着小产的由头吵闹着让皇上去玉堂苑, 您就忍了?”小柚子道,玉美人不就是个小产嘛,就这般央求皇上陪着她,可偏偏皇上还就去了。 洛兮嘴角浅笑,心里明镜似的,玉美人这次道假孕又小产,可谓赢得了龙~的疼惜啦,“这样不好吗?有一个人来争宠,也省得外面那些人天天上奏说我霸着皇上还不下蛋好吧?” 小柚子想了想点点头,“也是。”接着又道,“呸呸,谁说我家小姐是母鸡的。”小柚子双手叉腰,像极了抱怨的小媳妇。 洛兮浅笑不语。 “今日大好的时光可不能白白浪费,换身衣服,跟我出宫。” “奴婢陪小姐去?” “不然嘞?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宫转转嘛。”今日便让佐佐就在宫里,权当放小柚子一天假了。 “太好了。”一听要出宫,小柚子整个人都蹦起来了,兴奋道,“奴婢这就去收拾一下。” 二人一身男儿装扮,未妆点粉饰,看上去像是个白白净净的穷书生,只要不扮着花惜落的身份,洛兮轻易不去无忧阁,就怕有人会认出来。 带着小柚子在同属无忧阁地界儿的饭庄落座,找了一处视角可以望向外面的二楼窗口的位置。 “洛公子,好巧。”洛兮听着一声熟悉的声音,抬眸看去,正巧碰到董伯卿那双略带调笑的眼睛。 还不经洛兮同意与否,董伯卿的屁股就像粘在了凳子上,稳如泰山,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娘娘有雅趣出宫游玩?” “董公子好久不见。”洛兮的话中规中矩,带着一丝嫌弃,“今日难得有空,出宫转转,感受一下民间烟火。” “呵呵。”董伯卿笑的阴险,“那小民是该称呼您惜落兄还是洛嫔娘娘呢?” 洛兮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上次龙玹腾将自己带到董伯卿面前,他第一眼就认出了我,这人还真是“独具慧眼”呢… 洛兮笑笑,既然被他认了出来,也就没有可掩饰的必要了,咬牙切齿说道,“董兄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随你心情。” 董伯卿半眯着眼打量着洛兮, 恨不得戳开她脑袋瓜儿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才华?傻女? 洛兮挑着眉,翻了个白眼,“看够了没?本公子知道自己天生丽质,帅气憬然,你也不用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上来吧。” “想不到娘娘身为女子,竟有男儿般的胆识和气魄,上朝堂居后宫,解国难献良策,在下佩服之至。”董伯卿一席话,似是赞扬,可听在洛兮耳朵里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过…你的身份玹腾兄貌似不知道吧?”董伯卿夸赞一番之后,转折的语气让洛兮惊了一身汗。 “你想干嘛?”洛兮像防贼一般,警惕着他,莫非他要将我的身份告诉龙玹腾? 董伯卿浅笑,看洛兮的模样就像只炸了毛的猫,甚是可爱,笑道,“那就看洛兄你想不想让玹腾兄知道了。” 董伯卿笑的意味深长,带着奸诈的表情,让洛兮心里发毛,洛兮重重摇头,“不想。” “哈哈哈,既然洛兄不想让他知道,那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吧,不过…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洛兮右眼皮漏跳了一拍,就知道董伯卿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洛兄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董伯卿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奸诈,“商人无利不起早,你懂的。” 洛兮叹了口气,恨不得爆粗口了,“有话直说,有话快放。” “无忧阁是洛兄名下的吧?”董伯卿凑近洛兮,一脸无害的笑意。 洛兮看向董伯卿的神色复杂,自己从未在人前暴露过,为何他会知道我就是无忧阁的幕后老板? 看得出洛兮眼中的疑惑,董伯卿悠悠说:“于妈妈虽然表面上是无忧阁的老板,可据我所知,她没有那样的远见和谋略,能将无忧阁在短时间内经营成了盛京之最,除花惜落没有第二个人。” 依照一个奸商的分析,无忧阁的经营策略完全颠覆了普通的酒楼或者青楼,酒品菜色新颖,甚至赶超了董家酒庄,而这幕后的谋划者,除了花惜落,也想不出第二人了。 洛兮眼眸 神色变化万千,最终定格于一抹平淡,“我不是无忧阁幕后老板,但和无忧阁老板交情甚笃,曾经帮他出过几次主意罢了,你要是想从我身上打无忧阁的主意,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 “谁说我要打无忧阁的主意了?”董伯卿与洛兮靠的极尽,眼睛打量着洛兮身上,意味深长。 洛兮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的表情,急忙双手护胸,眼睛瞪的老大,“我告诉你,别想打我的主意,不然,龙玹腾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天下敢直呼****的也就只有洛兮了,董伯卿浅笑,无论是男装的花惜落还是女儿身的洛兮,都是真的洒脱可爱,就算借我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打龙玹腾的女人的主意,“你想多了,我只是觊觎惜落公子酿酒的能力,想争取到无忧阁葡萄酒的一半买卖权而已。” 洛兮瘪瘪嘴,从来都是我坑别人,现在居然有人来坑我,还不能拒绝,洛兮顿时欲哭无泪。 最后咬咬牙一口气答应,“好吧,我答应你。”不就是葡萄酒一半的买卖权嘛,没了葡萄酒还可以酿别的酒。 今日洛兮出门貌似没看黄历,又或者起床方式不对,先是被董伯卿戳破了身份,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厮的纠缠,现在又遇上了打群架的。 几个流氓壮汉围着一个小乞丐拳打脚踢,洛兮实在看不下去,才制止道:“住手,一帮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汉子。” “哪儿来的臭小子,别在这儿多管闲事,赶紧滚蛋。”一满脸胡渣裸露着上身的胖头陀冲着洛兮说,那声音震耳欲聋。 洛兮紧皱着眉头,一旁的小柚子像是吓坏了,拉着洛兮不让她多管闲事,可洛兮一旦认定了某事,就本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冲那领头大汉竖一中指,趁他们不备,拿起地上的砖头抡向了那领头大汉,还冲地上那个坐在地上被打的少年大喊一声,“快跑。”转眼间,待那几个大汉醒悟过来,洛兮领着小柚子和那个被欺负的少年跑远了... 第八十六章 肚子能不能争点气 领头大汉往地上吐了口痰,骂了句,“妈的,给老子追,今天非把那俩毛头小子的腿打断不可。” 整整跑过三条街,洛兮方才意识到什么叫流氓强盗穷追不舍,遂和身后的小柚子喊道,“分头跑,甩开他们,天黑之前在无忧阁碰面。” “唉,小姐…”小柚子刚想说什么,只见洛兮加快了速度,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洛兮跑出了城,见不到跟踪人的身影,方才停下步伐,“呼~终于甩掉他们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大气,脱掉脚下的鞋子在河边涮起了脚丫,身旁还坐着一位身披斗笠垂钓的老者,“这帮人还真是不死不休,丫的,累死老子了。”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你可知你吓跑了我的鱼吗?”老者见洛兮搅动着水,苍桑的嗓音道。 那老者正眼不瞧洛兮,只是冷着脸看着水里,说话的语气充斥了些许严肃。 “呦。”洛兮眼角挑挑,看向水里,“不放鱼饵也能钓鱼?是鱼没脑子,还是您没脑子?”好一副流氓模样。 “你懂什么?愿者上勾。”老者似乎对洛兮的损话并不在意,只是深邃的眼睛转移到了她身上,定定地看了许久,仿佛看懂了一切,“一个姑娘家打扮成这样,还真不怕人家笑话。” “额。”洛兮愣了愣,看不出这老头还能识破自己的女儿身呢,“喂,老头,你管我。”钓鱼就钓鱼,还真把自己当姜太公了,神神叨叨的。 “你叫什么名字?”洛兮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洛兮。”既然知道了我是女儿身,也没必要隐藏自己的真名。 “老头你呢?”洛兮反问老者,看他虽然穿的朴素,却有一种威严的气质,说话间还带着几分震慑力,由此断定,这老头绝不只是个渔翁。 “大家都叫我凤老。”凤老半眯着眸子,心思都放在了钓鱼上,只用一只耳朵听着洛兮在身旁喃喃自语。 “凤老伯,你家住哪儿啊? ”洛兮转了转眼珠,越发觉得眼前的老头平易近人,有一种亲近感,“你这样钓鱼什么时候能吃上鱼肉啊?” 对于钓鱼这活是个耐心活,可洛兮偏偏是个跳脱的主儿,静静地陪着凤老等了半晌都不见鱼儿上钩,顿时有些烦躁了。 洛兮站起身,拾起了一旁的木桩子,半条腿浸在河边游走,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水里的动向,“看我给你抓条大鱼。” 凤老看着洛兮在水里扑腾,哪还有鱼儿敢上钩,顿声道,“钓鱼不是你这样钓的,要平心静气,静待鱼儿上钩。” 洛兮摆摆手,偏偏在凤老的鱼竿旁边走,老家伙要钓鱼,我便就不让,“得了吧,您那鱼钩不挂鱼饵,掉到何时才能碰上一条傻鱼上钩,啥时候才能吃上鱼肉。” 凤老抚额,敢情这家伙是想吃鱼肉了,看着洛兮略带顽皮的模样,凤老严肃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慈祥的笑意。 洛兮一个俯身,手中的木棍直直刺向水里,木棍再拿出水面,上面郝然穿着一条还在抖动尾巴的大鱼。 看着手里的大鱼,洛兮“嘿嘿”一笑,甚是满意自己的收获,遂而又跑到地面上架起了火堆。 正愁没有工具宰鱼,洛兮眼神流转之间,定格在凤老的腰间,“老头,匕首借我一使。” 凤老挑眉看着洛兮手下流利的动作,潇洒地拔出腰间别着地匕首仍给洛兮,洛兮接过匕首,打量了一番,看上去匕首外面已经生了锈,里面的刀刃却是锋利如新的一般,洛兮用起来十分顺手。 手下的动作熟练利落,没两下,鱼鳞已剔除,洛兮又寻来一枝较粗的树枝把鱼架在上面烤制,不出多久,鱼的香味儿传出来,引得凤老都咽了口口水。 洛兮眉眼笑弯,单看凤老目不转睛盯着烤鱼的模样,心里已经暗暗得意起来,“老头,我今天请你吃烤鱼,你有口福了哦。” “臭丫头,想不到你还有那么两下子。”凤老紧绷的脸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中隐含 了对洛兮的几分夸赞。 洛兮得意洋洋,“那当然,钓鱼咱不擅长,吃鱼咱还是有一套滴。” 洛兮递给凤老已经烤好的鱼,本想着再去抓两条,谁知凤老不知何时已经将两条大鱼抓好放在了竹篓之中,凤老递给洛兮个眼神,示意她把另外的两条鱼也宰了。 洛兮瘪瘪嘴,这老家伙自己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使唤我当小厨… 酒足饭饱之后,洛兮躺在草地上眯着眸子看夕阳,凤老则又架起了鱼钩,静坐,二人谁也不打扰谁,气氛竟出奇地和谐。 眼看天色不早,洛兮方起身道别,“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老伯,我叫洛兮,记住我的名字,以后你要是想吃鱼了,可以去无忧阁找我。” 凤老半眯着笑眸,盯着洛兮的背影半晌,直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才回了神。 “将军。”那人一身黑色的劲装,恭敬的立在一旁,像极了如影随形的暗卫,“那少年…?”燕澈从未见过一直严肃的凤老将军在一个小少年面前露出这么和蔼的笑容,吓的自己惊出了一身汗。 “洛兮。”凤老喃喃自语,“盛京洛氏姓仅有一家,她的额角又戴着伤疤,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那个我一直不曾见过的外孙女。” 凤老半眯着笑眼,怪不得从一见面就觉得这丫头甚为顺眼,就连她不礼貌的直呼我老头,我都觉得是那么的亲切,自从夏瑾和秋瑜走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如此亲切的温暖了。 燕澈被凤老的话惊得呆愣在原地,什么?刚才那少年是将军的外孙女?他是个女的?可看凤老那一脸和蔼的笑容,燕澈恭敬道,“将军戍守潼关几十年,如今终于见到了小小姐,真是太好了。” 凤老摇头又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这次回来将洛娆跟洛兮接到潼关居住,现在看来并不能了。”洛兮小小年纪便进了宫,想不到终究还是步入了夏瑾的后尘,唉… 凤栖殿 洛兮带着小柚子将近天黑才回了宫,一入宫门就见 小夏子冲自己使眼色,内殿内烛光闪烁,倒映出龙玹腾的笔挺的身影,洛兮收敛了眸中的贪玩,随后才踏步入殿。 略带三分抱怨七分娇羞的语气道,“为什么每次偷偷出宫回来之后都会被皇上撞个正着,好几次臣妾都认为皇上在凤栖殿安插了眼线呢。” 洛兮扑进龙玹腾的怀里,嗅到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的味道,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心安,龙玹腾揽着洛兮,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正如洛兮所言,还真的在凤栖殿里安插了个不起眼的卧底。 看洛兮风尘仆仆的模样,龙玹腾习惯性的把下巴抵在洛兮的肩上,嗅一嗅发间的清香,“鱼的味道,你不是不吃鱼的?” 与洛兮相处久了,龙玹腾自然而然就记得了她的喜好,不喜欢喝茶,不爱吃鱼,这一点倒与那狡猾的花惜落很像。 “嗯,今日遇见了一位钓鱼的老伯,我看他半天没钓上一条鱼来,就帮了他一下,顺带做了烤鱼吃。”洛兮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快乐,熟不知,龙玹腾已经看的入了迷,看龙玹腾放空般看着自己发呆,洛兮才问,“皇上怎么了?” “没事,许是最近太累了。”龙玹腾才不会承认看着洛兮脸上洋溢的笑容有多迷人,不过最近除了**缠身,刚刚小产的玉美人也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今日终于能腾出时间来凤栖殿,“对了,朕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凤老将军已经回京了,明日便可以进宫来述职。” 听闻此消息,洛兮更高兴了,“外公要来了,太好了,洛兮从未见过他,真想马上见一见他。” 龙玹腾抚摸着洛兮的额头,像是给炸毛的小猫顺毛一般,“别急,明日凤老将军进宫,等他述职完,朕就安排你们见一见。” “哈哈,太好了。”洛兮像极了得到奶糖的孩子,看龙玹腾还在蹙眉,“皇上还有烦心的事?” 龙玹腾盯着洛兮两眼放光,重重点头,“嗯。” “什么事?”洛兮问。 “朕今日去寿仁宫问安,太后说秀女们入宫大半年了,若朕再不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便要将那些秀女强塞给朕了。”龙玹腾说的可怜,黯淡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猾。 洛兮听此,一脸严肃,心里对太后的咒骂声不止,就算龙玹腾临幸多少人,都逃不过太后的一碗参汤吧,她这是有意让皇上再纳妃啊,无奈道:“臣妾也帮不上皇上了。”皇上自求多福吧。 “谁说帮不上的。”龙玹腾点点洛兮的鼻子,“朕这么努力,你就不能争点气,早点给朕怀一个。” “额。”洛兮愣了愣,脸色微红,不说与龙玹腾是近亲,无法生子,自己的体寒之症也是难以受孕的,洛兮咧嘴笑笑,敷衍道,“皇上又说笑了。” “朕是认真的。”龙玹腾的双眸眼含真挚,与洛兮对视,却没错过洛兮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不忍看她失落落的目光,温柔地吻上她的唇,将心中所想转化为实际行动。 翌日,龙玹腾下过早朝,便单独宣见凤老将军,将边关情形汇报完毕,爷孙俩又道起了家常,龙玹腾称凤谏秋一声外公,凤老将军也欣然接受。 自从龙玹腾登基为帝之后,两人就再未见过面,知道自己的外孙子能驾驭那把宝座,早在他继位之前,对于龙玹腾打着自己的旗号暗中屯兵的事,凤谏秋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如今龙玹腾的治国之策,凤老将军甚为欣慰,“果不负先帝所望,大有你母妃的果敢和倔强。”与龙玹腾言谈之间,凤老将军笑道。 当年,龙玹腾的母妃喜欢上了先帝,不顾家人阻拦选择入宫,眼前的龙玹腾有着和夏瑾一样倔强的脾气,让凤老将军庆幸的是,龙玹腾凭着这股倔强劲儿愣是夺了皇位,登基为帝。 “母妃说她的倔强也是随了外公那股子劲儿,说起来,我也是很随外公的。”龙玹腾眉眼间没有了平日的那抹冰冷,嘴角带着笑意,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常软了几分。 第八十七章 洛嫔娘娘有喜了 凤谏秋叹了口气,当年因为大女儿不顾阻拦的入宫,自己差点就和她断绝关系了,“皇上的这份倔强放在**上定能使国家安定,可若是放在感情上,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在互相伤害啊。” 当年的夏瑾就是一个教训,倔强的进宫为妃,倔强的喜欢着先帝,可就是这份倔强让两个人都受了伤,夏瑾郁气而死,先帝悔恨终身,凤谏秋一把年纪,他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在龙玹腾和洛兮身上。 “我不知道外公说的什么。”龙玹腾眸中闪过一抹慌忙,心知在凤谏秋面前已经隐藏不了什么。 “我记得,皇上少年时爱的那个女子叫徐问言吧。”凤谏秋默了默,当年龙玹腾爱徐家丫头爱的多么执着,只是那丫头福薄,红颜薄命,不幸溺水身亡,如果没有记错,她的死与洛兮还有些关系,龙玹腾这么倔强记仇的个性,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害死心上人的凶手。 龙玹腾没有回答凤老将军的话,一直沉默着,眼神渐渐冷淡,许久之后,凤老将军才缓了口气,苍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说道:“臣老了,晚年最希望的便是子孙融乐,你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愿皇上能善待洛兮。” “朕何曾亏待过她?”龙玹腾矢口否认,心里却不安起来。 “善待她,不是让她冠宠六宫,将她推至风口浪尖上,成为百官憎恨的妖女…”凤老将军看着龙玹腾的越见难堪的脸色,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已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管不了他们这些小辈了,刚才的话就权当警醒吧。 凤老将军走了许久之后,龙玹腾沉浸在自己的纠葛中许久,自己越发想不明白对于洛兮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纯粹的利用,还是真的喜欢上了她,那个害死自己心上人的表妹。 凤栖殿 洛兮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在殿中踱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正午 ,终于见小夏子来传话,道是凤老将军已经到了殿门口,洛兮喜笑颜开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孩子,“快请外公到正殿入座。” 顾不得形象,洛兮跑至正殿,见一个身穿戎装的男人背立而站,不知怎的,见一见从未谋面的外祖父有点紧张。 洛兮打量着凤老将军的背影,突然冷不丁的听他开口说了一句,“丫头,你可打量够了?” 洛兮张了张嘴,这声音好熟悉,凤谏秋转身来的时候,更是吓了洛兮一跳,“老伯…凤老?外祖父…” 现实总是爱开玩笑,想不到昨天偶遇的垂钓老伯竟是自己的外祖父,洛兮眉眼笑弯。 “怎么?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不想认我这个外公。”凤老将军略带威胁的眼神,语气中带着半分认真半分打趣。 洛兮捂嘴偷笑,“谁说不情愿的,只是没想到之前已经见过外公了,我自己都还不知道。” 洛兮扶着凤老将军的手臂,又仔细认真打量了一番,外公表面上严肃,可内心却是和蔼的,不像洛怀渊一般内心冰冷,表面温和,洛兮在凤老将军身上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 洛兮挽留了凤老将军用午膳,都是亲自下厨做的饭菜,饭菜的香味儿引得凤老将军直流口水,洛兮看着他的模样,面露得意的神色。 “丫头,你烤鱼做的这么美味,想不到做菜也有一手,好手艺。”身在军营,吃惯了大锅饭,再吃洛兮亲手做的小家饭菜,果然不一样,凤老将军细细品尝之后,不禁冲洛兮竖起了大拇指。 洛兮浅笑,单看凤老将军这贪吃的模样,就忍不住发笑,“那是当然,我的手艺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外公以后想吃,我就天天给你做。” 尽管洛兮的话不切实际,凤老将军还是眼泪湿润了,虽然两个女儿都走了,可给自己留下了一双可爱的孙子孙女,有他们在,自己就不算孤独了。 “你这丫头,惯会伶牙俐齿的讨我老人家开心,哼, 别说你现在是皇妃,就算不是,我老头也不能光霸着孙女不是?”一想到洛兮现在的身份,凤老将军又忍不住悲催了。 洛兮想了想,也对,转而道,“没关系,等你想吃了你就进宫来,或者派人告诉我,保证随叫随到。” 凤老将军被洛兮一席话哄的美上了天。 外臣不可在后宫久留,用过午膳后,凤老将军便出宫了,临走时,还将腰间的匕首送给洛兮防身用,“别看这把匕首破旧了,它陪伴了二十几年,依旧能削铁如泥,你拿着它,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也可防身。” 凤王府 凤老将军在盛京停留几日,洛怀渊便入门采访,原本老丈人和女婿相处,本该亲人见亲人,两眼泪汪汪的,可这二人貌似一个比一个冷漠。 最终洛怀渊先开口称了一声,“岳父大人。” “你不要叫我岳父,我不是你岳父。”凤老将军一脸老顽固的模样,浓黑的眼珠瞪着洛怀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洛怀渊在凤老将军面前,气势还是矮了半截,任由凤老将军如何生气,都老实地任由他出气,谁让眼前的人即是自己的恩师,又是自己心爱女人的父亲呢。 凤老将军就差指着洛怀渊的鼻子吐脏话了,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可骂着骂着自己就没了力气,“亏得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就是这么照顾小洛兮的。” 当年,洛怀渊可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人品不错,他又和自己的二女儿两情相悦,这才将女儿嫁给了他,却没想到才嫁过去几年,他就纳妾,女儿怀着身孕随他带兵征战,最后生下洛兮便去了,他倒好,不肯悔过,居然还不肯善待洛兮…凤老将军越想越气。 “洛兮的事情,是我没能护住她,让她入宫也绝非本意。”对于洛兮,洛怀渊也是有愧疚的,只是龙玹腾逼的太紧,洛家无法保护洛兮安危。 凤老将军冷哼一声,自然清楚洛怀渊心里的小九九, 脸色凝重道,“皇上当真要对付洛家了?” 提及此事,凤老将军还是不大相信的,毕竟洛怀渊也算是皇上的小姨夫,他不念君臣之情,也当念在亲情的份上善待洛家。 洛怀渊默认,原本以为自己的立场不动,皇上便不会动洛家,现在想来,一旦不是皇上自己的人,他都斩草除根,是自己的固执己见害了洛家。 “皇上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凤老将军良久才缓声道了一句。 “但愿如此。”洛怀渊默了一句,眼中神色黯然。 凤老将军回京述职,不敢在京中逗留许久,遂半月之后,向皇上请辞,返回潼关戍守,帝允之。 八月,炎热酷夏,洛兮再无精力出宫闯祸,只觉得身体疲惫,烦躁乏味,原本以为是中暑了,洛兮便没有多在意,只是一连睡了好几日都是萎靡不振,不觉让龙玹腾也担心起来,遂而传唤了任太医前来把脉。 洛兮躺在纱帐内,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龙玹腾坐在床边,一边安抚着洛兮,一边静待着诊断结果,眉头蹙着,生怕洛兮又生了什么病。 任太医也是皱着眉头,大气不敢出一声,再三确认脉象,最后的表情有着激动,“噗通”跪在地上磕头,“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洛嫔娘娘有喜了。” “什么?”龙玹腾还未表露情绪,洛兮最先惊坐起来,眼睛瞪的老大,不由惊讶,“你再说一遍。” “恭喜娘娘,你是有喜了,没错,小皇子还不足两月。” 任太医也是老泪纵横了,自从上次洛兮落水,断定不易怀孕之后,自己就被皇上逼着来一些疏导体寒之症的方子,又是吃药又是改善膳食的,都是疏导体寒的法子,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洛嫔娘娘终于有喜了。 龙玹腾也缓过神来,眼中泛起喜悦,看洛兮那不可思议的模样带着些不情愿。 龙玹腾忍不住激动道,“洛兮,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做父亲了。” 洛兮听得出龙玹腾语气中 的激动和兴奋,甚至感觉得到比上次玉美人怀孕还要激动,洛兮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肚子,这里正孕育着一条生命,心中也是满满的感动,可这个孩子不该来的,思及此,洛兮眼中又划过一丝冷厉。 “皇…皇上…我…” 龙玹腾没有错过洛兮眼中的惊慌失措,揽她在怀,手下拍着她的后背,“朕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洛兮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在刚刚心里暗暗做了决定,这个孩子不能留。 龙玹腾吩咐任太医亲自负责洛兮的安胎,因为洛兮的体质特殊,胎儿不稳,有极易滑胎的可能,从用的吃的都要任太医亲自验过之后方能用。 洛兮拉着龙玹腾的手,眼中似有央求,“皇上能不能答应臣妾一件事。” “你说吧。”龙玹腾抚摸洛兮的额头,不忍拒绝。 “能不能暂时将臣妾怀孕的事情保密,等胎儿稳定了再说出去,好吗?” 看着洛兮苍白的小脸,龙玹腾心中也跟着疼起来,才点头答应,“好,朕答应你。” 清雅居 “什么?此事可是真的?”雅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千真万确,宋太医亲眼看任太医抓的保胎药送到凤栖殿,不会有错。”一旁的婢女一脸笃定道。 雅妃阴挚的目光看向凤栖殿的方向,洛兮,想不到她居然怀孕了,可皇上为何要保密?“本宫绝对不能让洛兮的孩子出生。”凭着洛兮冠宠六宫的趋势,将来她的孩子一定会是太子,本宫绝不能让他生下来,威胁我的地位。 雅妃附在一旁小宫女的耳边说了几句,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那小宫女听了,惊了一身冷汗,奈何雅妃的命令不得不听,“是,奴婢这就去办。” “娘娘,今日丞相又挨了皇上数落,在宣政殿门口罚跪。”佐佐道,前朝乱事不断,皇上处处针对洛丞相,让丞相在朝堂丢尽了脸面,也不知皇上如何想的,他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娘娘的感受。 第八十八章 你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 佐佐看洛兮一脸漠然,心中暗道不好,娘娘越是冷静,就越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洛兮轻抚着肚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自从知道肚子里有了宝宝之后,洛兮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自己有打胎的心,可行事却出卖了自己。 派人宣来任太医,任太医恭敬的站在一旁,自从洛兮怀孕,龙玹腾对她的关注度就高了,有皇上在一旁亲自监视,任太医怎敢偷懒,凡事都要做到事必躬亲。 “今日请任大人来,是想请大人开些药给本宫。”洛兮脸上看不出喜怒,可话听在任太医耳朵里却是满满的严肃。 “娘娘想要什么药,待臣看过之后,亲自去太医院却来送到凤栖殿。”任太医恭敬道。 洛兮向小柚子使了个眼色,小柚子递给任太医一张纸条,任太医打开一看,惊出了冷汗,红花,五味子…“娘娘,这药您不能吃啊。”这都是堕胎的烈性药,吃了这些药,胎儿必死无疑。 洛兮眼中冷冽,眼睛瞪着任太医,“本宫不想这件事传出去,任太医懂得,将药熬好了送来,出了事本宫一人承担。” “娘娘…”任太医顶着一张苦涩的脸,甚是为难,这是皇上和娘娘努力才求来的孩子,为何娘娘会如此做… 任太医手里攥着洛兮给的药单,心下后怕,对身旁的小跟班吩咐道,“快,快去通知皇上,就说洛嫔娘娘要和堕胎药。” 任太医身后的小跟班好忙三步并作两步往宣政殿跑,生怕晚了,洛兮真把药喝了,那就坏菜了。 洛兮望着桌上的药发神,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打湿了衣衫,“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下一次,希望你能投个好人家…” 洛兮端起碗,想要一饮而尽,不料被一只手打翻在地,洛兮猛然抬眸,却对上了龙玹腾那双冰冷的紫眸。 “你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龙玹腾语气中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漠,直视着洛兮含泪的双眸,心里一阵阵的心疼。 洛兮眼泪掉落的更猛了,“他不该留的, 不是吗?我知道你那么宠我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你为何处处针对洛家,你知道,他不该留的…” 说到最后,洛兮哽咽了,眼泪不知打湿了谁的衣衫,洛兮只觉得心痛不已,内心的委屈一涌而出。 龙玹腾从未见过这样无助的洛兮,心也跟着痛了,他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安慰洛兮,只知道洛兮是因为自己而伤心。 “洛家的事与你无关,只要你不插手,朕不会让你跟孩子有事。”奈何龙玹腾的心再硬,遇见洛兮也不由的心软了。 几番内心挣扎,洛兮最终放弃了堕胎,这个孩子有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就算生下来是残疾,那也认了,思及此,洛兮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龙玹腾处处针对洛家,洛兮开始是不想管的,可是那日大姐姐洛娆入宫探望,她眼中的哀愁又让洛兮担心起来。 对于龙玹腾的热情慢慢变得冷漠,不愿他留宿凤栖殿,可每到半夜三更洛兮熟睡的时候,龙玹腾都会翻墙而入,大手摩挲着洛兮的肚子陪着她入睡,到了第二日早上又偷偷溜走。 对于龙玹腾每一次的到来,洛兮都是有感觉的,只是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在意,可每每这样,心就更痛了。 每每如此,洛兮都会抚上肚子,喃喃自语,“你父皇是个优秀的国君,可娘亲配不上他…” 清雅居 “娘娘,都安排好了,这次保证万无一失。” 雅妃在一旁听着小宫女的汇报,眼中浓浓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阴挚的笑容。 洛兮这次出宫祈福,雅妃已经暗中买通了杀手埋伏,保证这次让她有去无回。 洛兮借着去庙里上香的由头出宫,这次龙玹腾没有任由她一人独自出宫,派了龙玹瑾亲自护送,生怕路上有什么好歹。 “有劳瑾王爷了。”洛兮向龙玹瑾行了一礼,嘴角带笑,客气道,洛兮对龙玹瑾的印象比龙玹腾要好,他宛如春风的笑容总给人带来一种温暖,总会让洛兮忍不住多看两眼。 龙玹瑾自然感受 得到洛兮投来的异样眼光,虽然自己对洛兮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可她是皇上的女人,言语之间还是刻意疏远了些,“娘娘客气了,保护娘娘也是本王的份内之事,时候不早了,娘娘请上车吧。” 为了不引人注目,洛兮乘坐的是普通的马车,连护送的侍卫都换了便衣,龙玹瑾骑马走在最前面,洛兮和佐佐坐在马车里,期间龙玹瑾也会时不时回头看看马车里的情况。 马车行进至林间小路,龙玹瑾只觉树林中异常安静,不由得提起了警惕,忽而,树林中成群的鸟被惊醒后四散而飞,龙玹瑾皱起了眉头,大呵一声,“保护娘娘。” 洛兮感觉到了马车撞上了石头,随着马儿的一声嘶叫,整个马车都颠簸起来,洛兮身体被迫甩到马车的另一边,佐佐惊叫之余一手抓着洛兮的手,心中慌乱不已,“娘娘…” 洛兮惊慌之后又恢复了淡定,手中护住自己的肚子,生怕腹中的孩子会受伤,“下车。” 那厢,龙玹瑾被几名黑衣人团团包围,杀气蔓延四周,龙玹瑾的神经紧绷起,吩咐左右保护好洛兮,自己一人应战十几人。 几个黑衣人似是有目的的冲洛兮而来,冷箭暗放,护在洛兮周围的侍卫已然自顾不暇,洛兮双眸泛着冷光,灵机一动,手下拉着佐佐跑进了林子,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 龙玹瑾击败一行人,再寻洛兮和她的婢女,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下一惊,紧跟着黑衣人的方向掠去,心中暗道,“洛兮千万不能有事。” 洛兮躲开黑衣人的刺杀,直面而来的利剑让洛兮惊出了一身汗,此时肚子却微微痛起来,洛兮心中忐忑不安,“我的孩子…” 佐佐见状,一脸担忧,转而迅速的脱下洛兮身上的衣服,“娘娘,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跑出去找瑾王爷。” “不行,佐佐,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洛兮死死拽着佐佐的手,心里已然慌了神。 “娘娘,当初是您救下了奴婢,现在该是奴婢报恩的 时候了。”佐佐看着洛兮,眼中有不舍,亦有坚决。 洛兮望着佐佐跑远的背影,眼眶湿润了,内心充满无数感动,“佐佐,一定要活着。” 不知行走了多久,佐佐已然精疲力尽,前面是悬崖,身后是夺命的黑衣人,佐佐深吸一口气,我宁愿死也不会落到你们手里,飞身一跃,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落入悬崖。 后面的黑衣人停下了追赶的脚步,向下望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必死无疑,“老大,怎么办?” “这下面这么深,掉下去不死也会被饿狼吃了,她活不了了,我们回去复命。”领头人冷声道。 这厢,洛兮跑了许久,直到后面没有了黑衣人的动静才停下来休息,可无论从哪个方向跑,都像进了迷宫一般,走不到尽头,腹部隐隐传来的疼痛感让洛兮恢复了神智,自己不能这么漫无目的的跑。 本想坐下来休息片刻,没想到不知从哪个方向又走出了一群人,“呦,大哥,你看,哪儿来的姑娘啊,掠回去给大哥放压寨夫人如何啊?” 一声粗鄙的声音响起,洛兮看着他们皱紧了眉头,暗道不好,刚逃出了狼窝,现在又进了贼窝。 “几位大哥,妹子我与家人走散了,在树林里迷了路,不知可否指条出去的路啊。”听那几人粗鄙的语气,洛兮硬着头皮道,说话间,洛兮将一把灰扑在了脸上,显得格外丑陋不堪。 “我靠,长得太丑了,你还是不是女的?” “几位大哥,还请各位行行好,放妹子我一条生路吧。”洛兮眼珠转了转,“或者你们收留我也行,别看我长得丑,可我会做饭。” 那几个男人上下打量了洛兮几眼,穿的不算富贵,一看就没什么钱,她不讹上我们就不错了,领头的豹子对着洛兮面露嫌弃,“长的丑就算了,从头到脚比我们哥几个还邋遢…” 洛兮汗颜,先利用他们走出这片林子再说,“大哥大哥,你们收留我吧,看在我都无家可归的份上,你就当积德行善了。” 豹子 有些不耐烦了,本想带着兄弟们走的,没想到洛兮居然装可怜博同情,于是,冲着洛兮不耐烦喊道,“行吧,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事先说清楚,可是你自己愿意跟的。” “好好好,谢谢几位大哥。”洛兮狗腿一般地笑容,等老娘走出这片树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跟着那几个强盗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人烟,来到了一个村子里,洛兮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村子离盛京已经很远了,心里担心佐佐,想着要赶紧回京才行。 一行人在一间茶水铺子坐下,众人之中只有洛兮最显眼,六七个大男人只有洛兮一个穿的落魄的女人,显得格格不入。 几个强盗打量洛兮的眼神有些怪异,让洛兮心里发毛,那眼神像是看商品一般,几个人对视一笑,好像已经想清楚要把洛兮弄到什么地方去。 洛兮心里发毛,可奈何还要靠他们带路,既然已经落了贼窝,想逃就有些难了。 坐下来歇脚的过程中,洛兮为自己把了脉搏,确定腹中的胎儿无事,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宣政殿 离洛兮失踪已经过去了一天,龙玹腾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杀意,龙玹瑾恭敬跪在地上,将事件的原本道清,龙玹腾随即派全城兵马搜索山涧,时间越长,洛兮就越有危险。 “唉,大妹子,你家乡是哪里的?”领头的豹子问洛兮。 “我家?我家可远了去了,我的家乡名叫花果山,那里山青水秀,可美了。”洛兮脸不红心不跳的侃侃而谈,就差说孙悟空是她师傅了。 一帮人走到一家花楼门前,露出了流氓的真面目,洛兮道,“原来几位大哥是要找小姑娘啊,你们玩得尽兴,妹子我在对面等你们啊。” 洛兮刚要转身,便被人抓住了肩膀,洛兮瞅着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大哥你这是…” “妹子,老实跟我们进去,总比让我们绑进去好吧,瞧你这容貌这身段,卖给花楼做个打杂的也不错。”那道疤男子满口黄牙,让洛兮一阵发呕。 第八十九章 我就值五两银子? “大哥,您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人找不到我该伤心了。” “少废话,把你卖了还能解决兄弟几个的伙食问题,你也算报答我们收留之恩了。” 洛兮似乎已经料到这几个强盗要做什么了,他们要把自己卖给花楼当使唤丫头,洛兮泪奔了,自己跟青楼还真是有缘分啊,洛兮咬了咬牙,自己跑是跑不动了,与其逃跑被人揍,倒不如痛快地跟他们走,到时再想脱身之计。 洛兮一脸的不甘,“好吧,不过把我卖了,钱可不可以分我一点,你们六我四。”洛兮见那几人冷着脸,又道,“你们七我三。” “……” 洛兮又悲催了,谈判失败。 洛兮耷拉着脑袋被人押进花楼,迎面而来的老鸨,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哎呦,几位爷你们可来了,姑娘们快来迎客了。” “老板娘,先不急,你看这姑娘值几个钱。”领头人豹子开口道。 老鸨围着洛兮打量了一番,时不时还用手戳戳洛兮的脸蛋,满脸的嫌弃,“我这儿可是正当的迎客,这姑娘是你们什么人啊?拐来的我可不要。” “这是我家里亲戚的闺女,家里遇了难来投奔我的。”豹子道。 洛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不光只有自己说瞎话不打草稿,身后这位豹子哥也是不怕遭雷劈的。 老鸨见洛兮看着自己那冰冷的目光,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犹豫了一下,“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只能当个打杂丫鬟,五两银子。” “什么?这也太少了吧。”一旁的豹子还没开口说话了,洛兮先开口嫌弃了,敢情自己才值五两银子啊。 一群人连着老鸨看洛兮跟看怪物似的,别人把她卖了她还嫌钱少的。 洛兮撇了撇嘴,“七两银子,给他们五两给我二两。” 一帮强盗拐卖少女无数,是真没见过洛兮这么奇葩的…最后领头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成交。” 最后老鸨舍不得地拿出了七两银子,被洛兮硬生生抢去了 二两,剩下的都给了一帮强盗,临走前,那帮强盗还深深看了洛兮好几眼,那眼神,跟看怪物没区别… 老鸨见洛兮竟出奇的没有反抗,顿时看洛兮的目光也惊讶了几分,不过转而一想,自己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伸出枯枝的老妖手抓着洛兮,猛然吓了洛兮一跳。 “喂,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洛兮十分不喜欢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老妖精,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思考!于妈妈都比这老妖怪长得美。 “走,跟妈妈我去后院,给你分担工作,我这儿可不养闲人。”那老鸨不屑地看洛兮一眼,扭动着水桶腰在前面带路,洛兮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 这座花楼名叫夜来香,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奔五十的老女人,夜来香的姑娘都叫她香妈妈,洛兮耷来着脑袋,心里暗自诽谤香妈妈,起的这啥名字啊,跟外貌完全不符合嘛… 夜来香在这小镇上算是赫赫有名的花楼,香妈妈在小镇上的名头堪称如雷贯耳,原因无他,香妈妈可谓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母老虎,压榨的少女不计其数,打听到这儿,洛兮顿时泪奔了… 进了夜来香的后院,入眼的是几个小姑娘一人围着一个木盆在洗衣服,这一刻,洛兮觉得,地主压榨劳动力的场景完全和电视剧里一样,突然一声惨叫的声音,一旁的小姑娘被一个壮汉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叫你偷懒,老子叫你偷懒…” “啊,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救命…”那女孩向洛兮投来求救的眼神,却被打的更厉害了,一旁的姑娘们更是害怕的蜷缩在一起。 洛兮眼皮乱跳,心里头有些胆怯了,手下抓住香妈妈抓得更紧了,硬着头皮道:“香妈妈,要不咱们谈笔生意吧,如何?” “谈什么生意?快给妈妈我干活,不然鞭子有你受的。”香妈妈狠狠甩开洛兮的手,一脸狰狞。 留下洛兮一脸苦涩地站在原地,随即过来一个大汉,厉声呵斥 着洛兮,“你,去那边把水缸打满。” 大汉动势就要扬鞭子,洛兮瘪瘪嘴,心中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偷偷塞给那大汉,“唉,大哥,这是我刚从妈妈那儿得来的,拿着卖酒喝,这些银子全孝敬你了,妹子我以后可指望大哥你照应了。” 那大汉接过银子,审视一般验了验银子的真假,似是在嫌弃银子少,但露出了一丝不苟的笑容,洛兮见他脸色,又狗腿道,“大哥大哥,银子虽少却也是心意,你放心以后香妈妈再赏我,我一分不留全给你,那…大哥…妹子我以后全仰仗你了…” 洛兮露出一脸比哭还丑的笑容,那大汉点点头,心里对于洛兮拍的马屁很满意,这才点头道,“嗯,算你识相,以后做事留点意,尤其是在香妈妈面前…” 洛兮点头哈腰,“晓得显得。”眼下自己怀孕不足两月,胎像不稳,再干这些重活,就算自己是华佗在世,也不能保证孩子的安危,思及此,洛兮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次究竟是谁要杀我?我失踪了,龙玹腾会不会担心?也不知佐佐现在怎么样了… 宣政殿 一连三日,龙玹腾黑青的脸不露一丝表情,地上跪着一众人,围着山涧一连找寻了三天,一无所获,听不到洛兮的消息,龙玹腾已然心急如焚,只是故作淡定,找不到洛兮和她的婢女,龙玹腾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洛兮故意设计逃走的。 “皇上,启禀皇上,找到了…”万公公不敢有丝毫怠慢。 “洛兮如何了?她在哪儿?”龙玹腾“腾”的站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着急,连称呼都是直呼洛兮的名讳了。 “是…是找到了洛嫔娘娘身边的婢女了。”万公公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现在根本跟不上龙玹腾的脚步,顿时,龙玹腾的步伐停止,万公公差点撞上他,一脸的惶恐,跪在地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皇上恕罪。” 龙玹腾冷着脸,看着万公公的眼神有几分 不耐烦,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说清楚。” “回皇上,搜索的人在山涧找到了洛嫔娘娘的侍女佐佐,发现她时她被卡在了树上,索性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太医正在诊治。”万公公再不敢喘大气,一口气把话说完,憋的老脸通红。 “洛兮呢?”龙玹腾眉头蹙着,现在满心都是洛兮有没有危险,找没找到。 万公公一脸失落,胆怯道,“回皇上,暂时还没…找到洛嫔娘娘…”万公公不敢看龙玹腾那张顶着包公一般的黑脸,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都骤然下降,让自己忍不住打个了冷颤。 龙玹腾盯着万公公,眼神闪过一抹杀意,差一点就忍不住冲动掐死万公公,“全力诊治洛兮的侍女,出了半点差错,朕拿你是问。” 夜来香。 洛兮通过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讨得了香妈妈和大汉王虎的欢心,又和夜来香的头牌花魁搭上了关系,因此,洛兮在夜来香的处境也变得好了,免了平时的杂役活,洛兮只负责看着人干活,除了时不时在香妈妈面前做做样子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后院和那帮干粗活的姑娘们打成了一片,洛兮猫坐在角落,眼珠贼溜溜的乱转,“唉,你们来这儿多长时间了?” 洗衣服的姑娘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洛兮聊天,只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确定周围没有监视的人才敢回复洛兮一句,“有一年多了。” 若不是洛兮这三日待姑娘们不错,有什么好吃的都偷偷掖给她们,她们才会对洛兮少了些防备,才敢和洛兮说话。 “这里谁呆的时间最长?”洛兮问。 “那边那个翠翠,已经在这儿呆了两年了,这里人太厉害,不好好干活就狠打,有的都给她们打死了,年头长的都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洗衣服的姑娘说话时哽咽了,回想起以前,就更苦了。 “那你们没想过要跑吗?”洛兮又问。 “跑?怎么跑?他们看的那么严,听说前几天有一个跑的,被逮着就活活打死了 。” 洛兮刚想说什么,眼神看到一抹正向后院走来的人,厉声道,“手里都麻利的,快给我干,干不完不许吃饭。” 香妈妈见洛兮有模有样的“监工”,甚是满意,洛兮这姑娘不错,脑子灵活,不像其他人不懂得变弯。 “洛兮啊,来,过来。”香妈妈朝洛兮招招手,示意洛兮过来。 洛兮屁颠屁颠地过去,一脸狗腿的模样不忍直视,“香妈妈,你喊我。” “哎呦,别看我们洛兮长得不耐看,可心思却是别人没法比的,这不,梅儿非要吵着嚷着让你去,不然我这夜来香晚上是别想挣钱喽。”香妈妈语调中带着酸溜溜的语气,脸上虽是笑着,可心里对梅儿却是十分痛恨的,总是仗着自己是头牌端架子。 相比于梅儿,眼前的洛兮可是讨喜极了,香妈妈想着,伸出长着皱纹的老妖手拉着洛兮便去了夜来香头牌姑娘梅儿的房间,冷声道,“人我给你带来了,有什么事儿你吩咐洛兮就行了。” 洛兮一脸茫然状,虽说自己和梅儿处得来,可呆在后院可比给梅儿当使唤丫头轻松多了,洛兮换了一副谨慎的模样,打量着正在梳妆的梅儿,不禁咂舌,梅儿算是夜来香最美的女人了,一颦一蹙之间都带着妖娆的妩媚,难怪许多男人为了她都挣破了头。 “洛兮,快来,你看我带这支簪子好看还是这个簪子好看?”梅儿带着令人全身酥麻的语调道,嘴角带笑,从镜子的反射看到了洛兮犹犹豫豫的模样,甚是可爱。 洛兮看着梅儿,她就算不着粉黛也很美的容颜,手里拿着两只款式不一簪子,一脸纠结,洛兮摇摇头悠悠道,“太俗,都不好看。” 梅儿嘴角的笑尴尬了几许,转而看向洛兮的眼神闪过一抹精光,抓着洛兮的手,一脸热情,“那你觉得什么样式的好看?” 梅儿摊开一抽屉的珠钗,任由洛兮挑选她认为别致的簪子,洛兮淡淡地扫了一眼,选了一支木制的珠花钗,“就它吧。” 第九十章 出发诛日 梅儿眼神打量着洛兮,目光中闪过一抹欣赏,洛兮手里拿的木簪也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款,虽然不值钱,却是最特别的一支,对自己的意义也不同于其他玉钗。 梅儿心里虽然甚是满意,可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洛兮的眼光真特别,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得了,那后日你便跟我一起启程去诛日吧,有你在我身边伺候着,我放心。” “去诛日?”洛兮愣了愣,“姑娘去诛日做什么?” “香妈妈在诛日的亲戚开了一间花楼,没有可以压场的姑娘,便向妈妈借了几位夜来香里顶梁的姑娘去镇场子。”瞧见洛兮一脸的疑惑,梅儿捂嘴偷笑,说话间眼神中还流露出几丝得意。 洛兮撇撇嘴,虽然对于梅儿瞧不起自己老土的神情见怪不怪了,可心里却是不舒服的,好歹自己也是混过皇宫的人,咋就不洋气了呢?“可诛日距离这里这么远,没有一个月是到不了的吧?”洛兮问,其实心里最想问的是,梅儿是夜来香的顶梁柱,香妈妈真舍得这棵摇钱树离开? “嗯,香妈妈派了马车和人保护我们,我也答应了妈妈要在那儿呆上两个月,等到香妈妈那朋友的花楼开起来便回来。”梅儿听了这个消息,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不过转而一想,这也是一个让自己名震诛日的机会,怎能错过,这才同意了香妈妈的请求。 洛兮眸子转了转,似是在衡量什么,眼下呆在夜来香里,虽然生命无忧,可天天被人监视着,逃跑太难了,倒不如随着梅儿走,再找机会逃跑。 “好吧,那我随姑娘走一趟吧,一路上照顾姑娘起居,也让香妈妈放心。”洛兮道,便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已经盘算着什么。 梅儿一听洛兮点头答应,随即更开心了,“太好了,洛兮,我还正愁你不答应我该怎么办,有你在,这下我就放心了。” 出发的行程定在后天,洛兮除了随身带着的小包包,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其余的便 是梅儿大箱小箱的衣服饰品,看了满满三大箱子的东西,洛兮佩服梅儿花钱的能力了,当然了,这其中也有贵客赏给梅儿的东西,但绝大部分算是梅儿自己买回来臭美的。 这次大好王虎带着几个打手也一起上路,在洛兮看来,名义上是香妈妈派来保护洛兮一行人的,可实际上却是赤裸裸的监视。 “好啦,都收拾整齐了,上路吧。”王虎是这一行人的主负责人,连梅儿平时都要敬他三分,不为别的,就凭王虎手里的鞭子,大家都怕他。 洛兮沾了王虎的光,所幸这一路上自己都是和梅儿同乘一坐马车的,路过山涧的时候,洛兮还在贼溜溜地环视四周,企图记下几个标志,待自己逃跑的时候也不至于迷路,没办法,对于路痴来说,一人独行太难了… 一旁的梅儿看洛兮一脸好奇的模样,捂嘴偷笑,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出个远门都那么的好奇,东看西看的,好像以前没见过一样,“洛兮,你看什么呢?” “梅儿姐姐,我看风景呢,外面青山丽水的,可漂亮了。”洛兮心知梅儿在笑话自己,可她也不戳破,越发夸大其词的说话。 “哈哈,你呀就是没见过世面,这除了山就是水,要么就是树,有什么好看的。”梅儿道。 洛兮懦懦道,“就是好看嘛,难道还有比这儿还好看的?” “那当然了,这些山有什么好看的,等过了潼关咱们一路向南,就进了诛日国,等到了诛日的国都,那才热闹呢。”梅儿描绘地越发精彩,勾的洛兮也是一阵幻想。 潼关是去往诛日的必经之地,潼关的每个城门都有重兵把守,来往行人车辆都要检查他们的通关文碟,梅儿一行人在客栈歇息片刻,洛兮本想趁着机会偷偷跑去凤王府,找外祖父帮忙。 “洛兮,你去哪儿?”王虎叫住洛兮,一脸严肃问道,但凡跟着王虎的几个小兄弟,除了保护女眷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密切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生怕人丢了,香妈妈会跟他们玩命。 洛兮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呵呵笑道,“哦,虎子哥,我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陪我去看大夫?” 王虎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却也没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一个小兄弟跟着洛兮,就出发前,香妈妈可是特意叮嘱的,一定要盯紧洛兮,免得她逃跑了。 洛兮捂着肚子走进一家医馆,身后跟着的小哥就站在门口等着,洛兮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门口站定的小哥,一脸的痛苦,“哎呦,大夫,我肚子痛,快给我看看吧。” 医馆的小童把洛兮搀扶坐下,等老大夫等洛兮把脉,洛兮压住老大夫的书,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手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和一两银子,“帮我送去凤王府,多谢。” 那老大夫一开始一脸的茫然,见洛兮一脸焦急,便也不好意思推脱,悄悄地将信放在了怀中,又装模作样地为洛兮把起脉来,再三确认了洛兮的脉搏之后,老大夫脸上又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小夫人,你…” 洛兮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老伯,你就给我开些安胎的药吧。” 听完洛兮的话,老大夫看向洛兮的眼神有些古怪,而后便吩咐药童为洛兮抓药,临走前,老大夫还再三保证,“小夫人放心,信我一定带到。” 凤王府 “管家,这是刚刚医馆的老大夫送来的,说是一个小夫人托他送来的,说是一定要交到王爷手上。”凤王府的小厮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凤王府管家凤清。 风清一脸凝重地接过信,“行,我知道,王爷这两天都不在府中,等他回来,我交给他。” “可这…”小厮还想说什么,便被风清打断了,“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去忙吧。”小厮瘪瘪嘴,脸上有些纠结,可是那老大夫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若是耽搁了,恐怕不好吧。 洛兮在潼关的客栈拖延了一日,都不见凤王府来人寻,这厢王虎又催着赶路,一行人过了潼关 直奔诛日国。 凤王府中过了三日,凤谏秋巡视回来,管家凤清才将信件交给凤老将军,凤老将军一身疲,又听闻了盛京传来洛嫔娘娘在宫外遭遇刺杀之后生死不明,便更加郁郁不振,一边暗中派人暗察洛兮的下落,一边还要固守在潼关,留意着诛日的动静。 凤老将军匆匆接过信,看过之后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但多年的带兵打仗经验让凤老将军遇事而不燥,苍老的嗓音问道,“这封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回将军,在三天前,是一个老大夫送来的,说是受一位小夫人之托。”凤清跟着凤老将军多年,看凤老将军凝重的表情,凤清在心中暗道不好,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耽搁了大事。 “来人,将那老大夫速速带来,本王有重要事询问,封锁城门,若看到有一位额角带伤疤的姑娘或者少年,立即带来凤王府。”凤老将军冷冷吩咐道,瞬间连脚下的步伐也疾速如风。 过了萧裕关便进入了诛日的境内,再向南赶马三日便到了诛日的国都九炎城,从出了潼关,洛兮便一直魂不守舍,梅儿与她搭讪,她也是一直萎靡不振,精神不佳,许是怀了身孕的原因,连日来的赶路让洛兮身体憔悴了不少,腹部偶有疼痛感,但洛兮一直用药物稳着,一路上孕吐的反应倒是减少了许多,而每一次吃药,洛兮都要故作染了风寒,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肚子。 “洛兮,等咱们进了九炎城,我们在纯香居安顿下来之后,我就带你出去转一转,如何?”为了引起洛兮的兴趣,梅儿便想尽办法拿话来引她,可奈何洛兮每次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洛兮回应式的笑笑,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了极点,眼下只有快一点安顿下来,腹中的孩子才能跟着安稳,“好啊,我都听梅儿姐的。” 诛日不愧是四国之首,连国都都比南鹭国要大上几倍,热闹非凡,纯香居的位置设在九炎城偏北的位置,也算处于繁华 的中心了。 出门来迎的正是纯香居的老板,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女人,人唤郭妈妈,洛兮看着她,小眼聚光而有神,似是很有心机的样子,她和王虎与梅儿客气了几句,便派了人安置东西,王虎等人负责安置行头,洛兮便随着梅儿先歇息片刻。 洛兮躺在榻上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梅儿潜人来唤,方才醒来,睡了一觉,洛兮只感觉身体的不舒服缓解了不少,“洛兮,梅儿姐让我来唤你去用晚饭,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好,我马上来。”洛兮回答道。 “梅儿姐,你有事找我?”洛兮敲门而入,便见梅儿只身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脸色似有几分苍白。 “嗯,洛兮,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身体乏累,打不起精神,呕吐不止,甚是难受,你去附近的医馆帮我抓着药来吧。”梅儿说话时显得有气无力。 洛兮看她的模样,明显是水土不服,可惜郭妈妈在梅儿未来之前便把招牌打出去了,梅儿一来便要接客,一刻都不得休息,看在洛兮眼里,也是深深的同情。 洛兮点头答应,一脸的关心,“好,梅儿姐我马上就去,你先歇一歇,等我回来。”现在离晚上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洛兮悄悄在梅儿身上放了些安神的香药,让她好好休息,自己跟王虎打了声招呼,王虎派了上次监视洛兮的人陪同。 在九炎城的北区是烟花柳巷的地方,医馆难寻,洛兮寻了几天街方才找到一家小医馆,“老板,我要止吐和安神的药。” “皇兄,怎么了?”萧默骑在马上,看着一边望着街角发呆的萧然,脸上调笑。 “没什么,刚才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很像以前的朋友,是我看错了。”萧然淡默道,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刚刚在街角消失的那抹背影像极了洛兮,不过转而一想,她身在南鹭国的皇宫,又怎么会出现在诛日的街头呢。 “呵呵,那走吧,南鹭国的郡主可还等着呢。”一旁的萧默笑道。 第九十一章 我对她不感兴趣 诛日皇宫,萧然淡默般的面庞让相对而站的襄阳郡主看的痴迷,一开始皇兄提出与诛日联姻,襄阳曾以死相逼,奈何南鹭一方大国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政策。 在太后的再三劝说下,襄阳也就认命了,跟随特使来到诛日,谁曾想,诛日的太子萧然长得俊美,一表人才完全不亚于皇兄龙玹腾,见过太子萧然之后,襄阳完全被他迷了心窍,整日魂不守舍的,期盼萧然能多看自己一眼,可就算在诛日皇上面前谈论婚期,萧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着实让襄阳气愤。 “下个月襄阳就要嫁给太子了,太子不高兴吗?襄阳爱慕太子许久了,只愿今后襄阳能够一直伴在殿下身边。” 襄阳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眉眼带笑,在萧然面前显得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萧然眉眼蹙了一下,露出了平日那般的淡漠,对于一般的女人,萧然是可以接受的,无非是府中多了个暖床的人罢了,可对于龙玹腾强塞给自己的女人,萧然在内心是抵触的,貌似除了她,萧然对南鹭国的女人一概都不喜欢。 “郡主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回去吧,本宫还有要事处理。”萧然留下一句话便径自走了,留下襄阳呆愣在原地,眼含泪水,一副着实委屈的模样。 诛日国君重病缠身,此时又听信小人谗言,与南鹭国联姻,让萧然落得进退两难的地步。 诛日国君下旨让太子监国,本就**缠身,眼下又来了个襄阳郡主,萧然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皇兄不喜欢襄阳郡主,也不必这么对她吧。”萧默笑道,眉眼间看着萧然有一丝打趣之意,“何况襄阳郡主长得不错,皇兄艳福不浅。” “就算长得貌美如花又如何,本宫对她不感兴趣。”萧然嘴角难得勾起了一抹笑意,脑海中闪现出一个额角带着伤疤的女人,泼辣是她,调皮捣蛋也是她,就连说的话都让自己深深沉迷。 萧默看着萧然嘴角带着 宠溺的微笑,不觉有些震惊,自从南鹭国回来之后,萧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似以前的温文尔雅,反倒多了几分冷漠,连周身的气场都变得强大了许多,萧默一直猜测,萧然在南鹭国遇到了什么事?才让萧然性情大变… “看皇兄的样子,是有喜欢的人了?”萧默不是猜测,而是肯定的语气,见萧然沉默,就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让我猜猜,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勾的皇兄日夜思念呢?一定美若天仙,如此才配得上皇兄。” 她很特别,这是萧然在心里给洛兮下的定论,她有着和一般女子不一样的智慧,她的一双眼睛能让人沦陷,萧然发现自己陷入了思念洛兮的世界中,良久之后才笑道,“好了,什么时候本宫的事情轮到你管了,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再说吧,听说母后有意为你纳正妃,你可要留心了。” 萧然谈及此事,便见萧默露出一脸苦楚求同情的模样,萧然心中暗爽,总是萧默打趣我,终于有一次可以让我调侃一下他。 纯香居 洛兮为梅儿熬了药让她喝下,到了晚上纯香居自开张以来格外的忙,洛兮本想找个地方偷闲,奈何被郭妈妈盯上了,里外跟着忙活,更不得歇着。 “洛兮,给二楼厢房的贵客倒茶。”郭妈妈尖锐的嗓音仿佛要传统整个纯香居。 “知道了。”本来还一身精神的洛兮,慢慢也变得懈怠,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 “四皇兄,今日你有眼福了,听说这纯香居新开不久,就有众多出色的美人压轴,甚至请来了南鹭国的姑娘来此,今日可要尽兴而归啊。”洛兮端着茶壶入门,便听见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是吗?那我可要见识一下这南鹭国美人的风姿了。”萧默独自饮一杯酒,对着另一旁的男人笑道。 “唉?怎么不见太子殿下?”萧逸问道,平时太子虽鲜少来这种烟花柳巷,可今日自己是邀请了太子前来的,却迟 迟不见他来。 听到萧然的名头,洛兮倒茶的手抖了抖,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坐在主位的两位王爷,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他呀,政务繁重,又有美人缠身,如何抽身啊,说起来,太子府中无故多出了一位南鹭郡主,太子皇兄的艳福可不浅。”萧默笑道,放眼诛日,也就诛日三皇子萧默敢打趣太子殿下萧然。 洛兮沏好了茶水,便速速离开了二楼间,生怕走晚了会被狼吃掉一般。 “不好意思,本宫来晚了。” 二楼的拐角处,萧然与洛兮插肩而过,洛兮默默垂着头,萧然风尘仆仆快步上楼,并未发现身旁的异样。 “果然活人不禁念叨,咱们正聊皇兄,皇兄便来了。”见萧然来了,萧默和萧逸纷纷站起身相迎,言语之间多了几分尊重。 萧然褪去披风,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被某些事绊住了,所以来晚了,四弟不会怪罪吧?” “太子皇兄心系天下,我的区区邀请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不过这酒,皇兄还是要喝的。”萧逸客套道。 萧然也不客气,接过三杯酒便一饮而尽,便被萧逸邀请上座。 凤栖殿 龙玹腾眉头紧蹙,自洛兮失踪已经半月,搜索山涧连尸首都没有找见,洛兮的婢女佐佐侥幸活下来,却不知洛兮所踪。 已经半月,龙玹腾却从未放弃过搜寻,哪怕有一丝希望,每当入夜,龙玹腾都会独自在凤栖殿留宿,纵使洛兮不在,可每日看着殿内还留有她的影子,手中握紧了那只紫色的荷包,“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念及此诗,龙玹腾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意。 “启禀皇上,瑾王爷进宫求见。”万公公在门外恭敬道,殊不知自洛嫔娘娘失踪后,皇上憔悴了许多,处理政务时也是心不在焉,这些旁观者清,皇上却是当局者迷。 “让他在宣政殿候着。”龙玹腾冷冷吩咐道。 宣政殿 龙玹瑾 等候了多时,才见龙玹腾径自进门,“臣弟参见皇上。”龙玹瑾行了一礼之后,又站回了原地,面色凝重,完全没有了往日暖若春风般的笑容。 “查清楚了?” “臣弟查明那些刺客是被人买通的,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这个。”龙玹瑾面带犹豫,将袖中的物品拿给龙玹腾看,却见他脸色铁青,眼中浓浓的杀意。 令牌上面郝然刻着一个“洛”字,龙玹腾瞳仁收缩,眼睛盯着龙玹腾手上的令牌沉默了半晌,冷冷吐出三个字,“洛怀渊。” “此事尚未查清,虎毒尚且不食子,洛丞相极有可能被人栽赃嫁祸,也无不可能。”龙玹瑾心知龙玹腾已经有了杀心,心中也是有几分纠结,洛怀渊身为丞相,辅佐两代皇上,他的为人自己是清楚的,断不可能做出伤害亲女的事情来。 “你觉得会是谁要栽赃他?两朝元老,谁敢得罪?”龙玹腾冷冷道,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皇上三思,何况洛丞相根本没有伤害洛嫔娘娘的理由…”龙玹瑾解释。 洛丞相忠君为国,曾经为了南鹭国差点豁出性命,而且,他是皇上的亲姨夫,皇上若执意治罪于他,必定会让人安上一个陷害忠良,大义灭亲的骂名。 “若是他知道洛兮有孕了呢?”龙玹腾眉头蹙着,为了保洛兮母子无忧,为了皇子长大后的无忧,解除外戚的烦扰,朕才会屡次打压洛家,洛丞相知此,必定不会让洛兮腹中的孩子活着。 龙玹瑾尚未从震惊中醒来,洛兮有孕?为何没人说起过?还是皇上故意封锁了消息? 龙玹瑾看着龙玹腾坚定的面色,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疑问,“皇上对洛丞相的误会已深,解铃还要系铃人,要想解除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得洛嫔娘娘才行,况且,洛嫔真的是洛丞相害得吗?皇兄为何不想一想后宫中女人的妒忌也是伤害洛兮的一柄利剑 呀…” 诛日 洛兮一早起身,便感觉四周异常静寂,按理来说,纯香居身在九炎城的中心,即便是早晨,也不该如此的安静。 “唉,姐姐,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外面这么安静啊?”洛兮拦住一个青衣丫头询问。 “哎呦,你不知道,咱们诛日的老皇上昨晚刚刚驾崩了,太子下令全城哭丧,不可见鼓乐声,看来咱们纯香居要关一段日子的门了。”青衣丫头道。 洛兮若有所思点头,这才知道为何一早会如此安静,开至梅儿房间,便见郭妈妈已经堵在了房门口,面红耳赤的,看样子是和梅儿吵了一架。 “梅儿姐,怎么了?”洛兮径自而入,却见梅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个郭妈妈真是过分,明明答应了一个月之后便可以回去,她却说诛日皇上驾崩,全城不可出现鼓乐之声,咱们住在这里徒增开销,硬要强留我在这里给她挣回本才能回南鹭。”一听郭妈妈如此说,梅儿差点气吐了血,梅儿不答应,她还用**契威胁,“洛兮,怎么办?香妈妈这明明是要把我们都卖给纯香居啊。” 梅儿万万没想到,香妈妈已经打定了主意,把梅儿一脚踢给郭妈妈,自己再给夜来香培养新人。 洛兮也是眉头紧皱,永远呆在诛日不是洛兮心中所愿,要想个办法才是,对了,他… 洛兮脑中灵光一闪,可又将想法否决了,自己与萧然不是很熟,若是求助他,他不一定会帮忙,而我身为南鹭国的皇妃,沦落青楼,传出去,定会让南鹭国蒙羞… 可是,不找萧然还能找谁帮忙?在诛日,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若是鬼魅魍魉在就好了,洛兮在心中叹了口气。 梅儿见洛兮小脸也是一副愁容,心知她一个小丫头也帮不上什么忙。 洛兮突然灵光乍现,又一个想法有心而生,“梅儿姐姐,是不是让郭妈妈赚回了本,她便当我们回南鹭国?”洛兮问。 第九十二章 品诗品酒品美人 梅儿点点头,可郭妈妈奸诈的很,而且像她这类吃人不吐骨头的,就算自己搭上半辈子,也不可能给她赚够本的,“是,她是这么说的,可她那个人向来奸诈,说话都不一定算数。”梅儿叹了口气,洛兮还是心思太单纯了。 “那我们便帮她把本赚回来,介时拿回姐姐的**契,我们便自由了。”洛兮欢喜道,心中已有了赚钱的头绪。 “洛兮,别开玩笑了,就算姐姐搭上半辈子,也不可能赚那么多钱的。” “姐姐相信我,我会让姐姐自由的。”洛兮下巴扬起,一脸的自信。 诛日,皇宫 “启禀太子殿下,南鹭的密信。” 萧然一身孝服,脸上略显疲惫,眉眼间透着一股悲伤,许是先帝逝去的太过突然,一切都让萧然措手不及,打开信件,萧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却有九分担忧。 “洛嫔遇刺下落不明,派出在南鹭所有的密探去找,务必先一步找到洛兮。”萧然吩咐道,又悬起了心,洛兮生死不明,自己又身在诛日,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萧然只觉顿感无力。 纯香居 “什么?我不同意。”郭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兮一双手叉腰,一副有人要拆她家的模样,“别说你没这个能耐,就算有,老娘也不能让你这么糟蹋我的纯香居。” 纯香居是什么,是老娘一辈子攒钱买下来的,可不能任由洛兮祸乱。 洛兮瘪瘪嘴,“纯香居折腾一下又不会死,再说了,我们也是付出了代价的,若是赚不回你的本钱,我把我也押给你,给你当一辈子丫鬟,让你使唤。” 洛兮说完此话,梅儿抓住了她的手,眼中似有纠结,“洛兮…”洛兮只是一个小丫头,自己不能眼看着她也跳入火海。 洛兮安抚地拍拍梅儿的手,“放心吧,梅儿姐,相信我一定能把你们赎出去。” 郭妈妈眼睛转了转,似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瞅了瞅洛兮,又瞅了瞅梅儿和其它几个姑娘 ,“好吧,我就暂时答应你,不过,你若是赚不回老娘的本钱,老娘一定让你知道说大话的代价。”郭妈妈朝洛兮攥了攥拳头,以示警告。 “行,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是要签字画押的,请郭妈妈把你的本钱写上面,再将纯香居里里外外的花销一一记录下来,届时有凭有据,咱们谁也不能耍赖。” 如此,双方画押,凭证一人一份,洛兮将纸折好收在了怀中,眼睛露出了一抹自信。 即日起,洛兮代替郭妈妈,暂管纯香居,虽然太子下令,全城不可闻鼓乐声,可没说不让青楼女妓接客,洛兮以诗为名,相邀城中才华之人品酒赏月赏美人,洛兮命人在纯香居的门口放置了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一首藏头诗,但凡猜中题目者,方可入内。 第一日,洛兮静静等在门外,却不见一人经过,但凡经过的人看了藏头诗之后本来满脸自信,可看见了纯香居的牌子之后又踌躇止步了。 “哼,年纪轻轻学什么赚钱,小心牛皮被你吹破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郭妈妈在一旁冷嘲热讽的,有好几次见客人停在门口,自己都想去迎,可一想,现在是和洛兮打赌,暂忍一时,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走了,郭妈妈心里在流血。 洛兮冷着脸,不曾搭理郭妈妈,今日的场景,心中有了意会,“把这块牌匾摘下来。”洛兮指了指头上“纯香居”三个大字,冷冷吩咐道。 “喂,你要干什么?”见洛兮要拆自家的牌子,郭妈妈忍不住了,洛兮这是要拆房的节奏啊。 “自然是拆牌子了。” “不行…” 郭妈妈话还没说完,洛兮便打断道,“你忘了咱们的约定了,毁约是要付出代价的。” 郭妈妈到嘴边的话又逼了回去,用阴郁的眼神看着洛兮,恨不得把写小蹄子戳出个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牌子被人撤下来。 洛兮在纸上写下三个字,交给为首的王虎,“虎子哥,烦请你跑一趟找一家 制作牌匾的,两日之内将牌匾做出来,挂在上面。” 王虎望着纸上的字,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压根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便问,“洛兮,这字念什么?” “三品居。”洛兮回道,品诗品酒品美人,则为三品,都闻诛日饮酒作诗风花雪月者居多,此三品又是诛日国最时兴的三品,不出半月,三品居的名声定能响彻九炎城。 一连七日,三品居的客流依旧不见好转,洛兮不急不燥,反正又没规定多久给郭妈妈赚回本钱,洛兮利用这七日,将三品居里里外外重新改整了个遍,到了第八日,终于见几个书生打扮的客人进来,洛兮从梅儿等人给了个眼色,便见她们同样一身书生打扮款款下楼待客,声音甜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欢迎几位公子来三品居,品诗,品酒,品美人。” 梅儿话音落下,便有几个素衣女子簇拥着那几位公子落座,“几位公子,三品是先哪一品?待奴家稍作准备。” 洛兮见梅儿的演技越发精湛了,嘴脸勾起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洛兮每写一首诗,便在下面署名花惜落,每一个来品诗的人只要对出诗的下一句便可进入品酒的环节。 洛兮在酒上下足了功夫,十年的女儿红,滋脾润肺的百药酒,过齿留香的葡萄酿,但凡进入品酒环节的人,无一不驻足停留半日,有痴迷者,甚至都忘记了第三环节的美人关。 在收费上,洛兮也是花了心思,但凡入门者解开藏头诗的人可以有五折优惠,解不开藏头诗想要进去的人,那便拿出五倍的价格来抵,洛兮知道,九炎城中这些富家子弟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秉承着不吭白不吭的原则,洛兮自然要让他们放放血。 “你们可知我家主子是谁?也是你们敢拦的。” “不管是谁,来三品居就要听规矩入门,要么解开藏头诗,要么拿出五倍的价格来抵。”王虎带着几个兄弟放在三品居的门口, 一脸鄙视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 “你…”那侍卫刚想出手打人,便被一旁的主人拦住了。 “听闻三品居短短数日便在九炎城如雷贯耳,三品居的诗又是由花惜落所作,本公子早先便听闻惜落公子的大名,便想来此见一见惜落公子的真容,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萧逸浅笑着,在王虎面前做足了功夫,却见王虎还是一副不识相的表情,顿时怒气横生。 “公子何必动怒呢。”洛兮款步走出来,一旁的王虎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路,眼睛怒视着萧逸,“来者是客,三品居是没有把客人挡在门外的道理。” “你就是花惜落?”萧逸看着洛兮,一身书生气质,额角若有若无的伤疤,萧逸挑眉看着洛兮,总觉得她很熟悉,貌似在哪里见过。 “呵呵,惜落公子风流倜傥,怎是我可以比的,我叫洛兮,是花惜落的书童。”洛兮浅笑道。 上次洛兮扮作倒茶的小厮见过萧逸,也听闻过诛日四皇子的事迹,除了风流便是风流,可称得上诛日第一花美男了,他的脾气也是坏透了的臭,没想到诛日皇帝刚死,他这个当儿子的就出来玩乐... 这种人,可不能轻易惹怒。 “哦?不知可否有幸见一见惜落公子?本公子敬佩他很久了。”萧逸笑道,明明洛兮只是个小角色,可为何自己会如此的留意?莫不是洛兮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 “不巧,我家公子忙于应酬,已经多日不在诛日了。”洛兮客气说道。 “不知惜落公子何时才能再来诛日?”萧逸眉头一皱,但凡见过花惜落诗的人,都是来此见他的,今日鲁莽而来,却不曾想花惜落不在。 “敢问公子名讳,不知可否留下名帖,待我家公子再来诛日,我代为转达。”洛兮道。 “我家主子的名讳也是尔等不入流之辈可以听的,你家主人架子未免太大了吧。”萧逸身旁的侍卫见萧逸皱着眉,便以为他因洛兮的怠慢生气了,便挺 身怒骂洛兮。 洛兮挑眉看着萧逸旁为首的侍卫,主人还未说什么,他一个奴才倒先做主了。 且不说花惜落的大名在南鹭国如雷贯耳,就是在诛日也是有所耳闻的,竟被一名侍卫说成了不入流之辈。 “放肆。”萧逸瞥一眼侍卫,怒声呵斥,“还不向洛小公子道歉。” 那侍卫见萧逸一脸怒气,也是一惊,当即垂下了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小的知错,还请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的失敬之罪。” 洛兮端着一脸无害,看在萧逸眼中,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心中还觉得过意不去,萧逸才缓声道,“家奴无礼,还请洛小公子见谅。” “怎会。”洛兮皮笑肉不笑说道,“既然公子来了三品居,岂有不待客之礼,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公子在三品居的一切花销算在我头上。” 洛兮说完话,便不在门口久留,且看着萧逸那张和萧然六七分相似的脸,洛兮就觉得心里怪怪的。 但看洛兮带着点气愤的背影,萧逸沉着的脸竟露出了笑意,这个洛兮,人不大脾气倒不小,有趣,有趣。 诛日,皇宫 太子萧然为先帝守孝,天家守孝以月代年,守孝一月之后,便下令将先帝灵棺迁入皇陵,太子亲自相送。 “洛兮…”经过北城门,萧然黯淡的眸色突然亮起,刚才自己看到了洛兮从一家医馆里出来,不,不对,洛兮是女儿身,刚刚看到的明明是个男人。 “太子,时辰到了,先帝该出城门了。”一旁的德公公小心提醒道。 萧然缓了缓神色,又恢复了刚刚的悲愁,淡淡道,“出城。” “洛兮,你又去哪儿了?不知道三品居现在客人多,你还出去偷闲。”郭妈妈终于在后门逮住了洛兮,想不到这小丫头到有些本事,竟能将三品居运转自如,赚了不少的钱,看着洛兮的身材比来之前要发福了许多,郭妈妈心里认定,肯定是赚了钱,自己偷偷出去吃好的去了。 第九十三章 萧然,救命 洛兮防贼似的看着郭妈妈,“干嘛?我身体不舒服,还不能去看大夫了?”本身自己便是个大夫,因为腹中胎儿的原因,不得不喝些安胎药来维持,所以才去医馆接着看病的由头,抓些安胎药。 因为怀孕的缘故,自制洛兮的身体也胖了不少,因此才不得不穿的多了些,以免被人发现。 “呦呦呦,三天两头的往医馆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病秧子呢,其实你是偷拿了钱自己出去偷吃了吧。”郭妈妈心中愤愤不平,好像洛兮真拿了她的钱一般。 洛兮咳了两声,脸色越见苍白,用极致虚弱的语气说话,“郭妈妈,大夫说我得了肺病,若是治不好,会传染人的,还会死人的,来来来,我让你看看大夫给我扎的针。” 洛兮撸起袖子靠近郭妈妈,却见她一脸惊悚的跳开了,“你…你别过来,别把病传给我。”郭妈妈颤抖的声音渐行渐远,生怕洛兮会传染什么不治之症给她。 洛兮看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容。 一连几日,萧逸都跟住在三品居一样,他是铁了心的要等到花惜落,见一见传闻中花惜落的真容,三品居里诗酒美人众多,萧逸却唯独对洛兮产生了兴趣,时不时地说话调戏一番,洛兮的模样是三品居男人中最白的一个,若不是知道洛兮是花惜落的书童,萧逸还真想把她带回府中。 “哎我说,洛兮,你家公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啊?这都好几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萧逸一身华府,衬出他高贵的王侯气质,一张调笑的脸放大在洛兮眼前,与洛兮直视,有一瞬间,萧逸觉得,洛兮长得还是很美的,至少不丑。 洛兮翻了个白眼,她对萧逸的耐心已经用尽了,“我家公子往返南鹭国也需要半月时日,算算日子,公子才刚入关,再加上他办事情不出三月便能回来,王爷还是三个月之后再来吧。” 萧逸眼中狡猾一笑,“那可不行,我这一走,你要是逃了怎么办?有你 在,不怕花惜落不来。” 洛兮狠狠瞪了他一眼,果然是个狡猾的狐狸,眼看着这几日三品居挣得钱差不多了,也该脱身了,却不想萧逸这个冤家路窄的天天上门来添堵。 洛兮冲着萧逸,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他,“无赖。” “王爷,急事。”萧逸身边的侍卫突然进来,附在萧逸耳边说了几句,便见萧逸脸上划过一抹凝重,转而又对洛兮无赖道,“洛兮,我有事先走一步,若是花惜落来了,务必派人通知我哦。” 洛兮见萧逸走的急,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两日,诛日新君继位,太子萧然登基为帝,诛日的权势之争必然也会浮出水面,洛兮摆了摆手,自己不便多想诛日的政事,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郭妈妈投入的纯香居的本钱本就不算多,所以三品居用了一个月时间将三品居转亏为盈,刚好赚足了郭妈妈的本钱,如此便可以拿回梅儿几个人的**契。 郭妈妈盘算了一遍明细,眼睛瞪的的老大,仿佛很不可思议,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洛兮竟然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挣回了自己的老本。 顿时郭妈妈狰狞的脸笑开了花,对洛兮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眼珠贼溜着,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洛兮啊,之前是妈妈的不对,你看不去这样,你留下来帮妈妈搭理三品居如何,到时得来的利润咱们三七分,如何?”郭妈妈拍马屁,洛兮双手环胸,一脸的得意,可偏偏不把郭妈妈的话当回事。 “梅儿姐姐和其他人的**契…?” “给,给,我都还给她们,怎么样,你留下来,到时你可是三品居里除了我之外的二老板了。”郭妈妈的条件确实吸引人,梅儿要回了自己的**契,看洛兮的眼神更是感激不尽。 洛兮和郭妈妈故意打了哑谜,见梅儿等人已经将**契拿到了手,自己也就不继续装深沉了,转而笑道,“郭妈妈的条件确实吸引人 ,不过…我离家许久,我的家人该担心我的安危了,三品居还是交到妈妈手里吧,洛兮不便在此久留,今晚便会带着梅儿和几位姐姐离开。” “什么?”郭妈妈震惊道,“怎么这么突然?你看三品居的客人都是冲着你的诗来的,你一走,没人能写得出诗,你这不是又逼我破产嘛…”郭妈妈似有抱怨,此时可不是和洛兮撕破脸的时候,她还指望着洛兮这颗摇钱树为自己赚更多的银子呢。 “我已经按照约定给你赚回了本钱,而且你我白纸黑字立了证据,不能反悔,三品居我现在物归原主,郭妈妈好自为之。”见郭妈妈一脸强求,洛兮冷着脸,再没有了耐性。 说罢,洛兮便要带着梅儿几人离开,却被门口的几个彪头大汉伸手阻拦,洛兮眉头紧蹙,怒视着郭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妈妈见已经和洛兮撕破了脸,也不再伪装,露出一脸的阴险表情,“哼,你以为你们能走得了吗?” “你言而无信。”梅儿因为怒气憋红了脸,指着郭妈妈,心里痛恨自己骂不出什么脏话。 “哼,言而无信?你们以为进了我的门还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吗?”郭妈妈冷笑,看向洛兮的目光中带着贪婪,“洛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就还是不留?” 洛兮冷哼一声,大有不畏强权的气势,“天子脚下,你敢无视王法强买强卖?” “哼,王法?今天老娘偏偏就强留你们了,你能怎么样?”郭妈妈双眼冒着怒火,殊不知洛兮也是个倔强的主儿,偏偏不如她所愿。 双方僵持不下,郭妈妈便越发生气了,“给老娘打,打到她们留下为止,记住了别打死了,尤其是那个洛兮,老娘还指望着她挣钱呢。” 洛兮和梅儿等人一听,也是急了,个个红着眼跟抗战一般,冲上去就跟郭妈妈拼命,结果生生挨了几个彪头大汉的棍子,洛兮怒了,上前一脚便踹中了一个大汉的命根子,疼的他直嗷嗷。 洛兮这一 脚,快,准,狠,让其他人都愣了愣,突然醒过神来,便见几个大汉抡着棍子朝洛兮走过来,王虎将洛兮护在怀里,关键时候才看出他的义气。 王虎**了一声,可见那棍子的力道不轻,洛兮着急叫着,“虎子哥…” “洛兮,别管我们,你快逃出去,找人来救我们,我知道你本事大,一定要逃出去。” 王虎护着洛兮,半推半搡,生生挨了几棍子,洛兮护着肚子躲过了几棍,可后背还是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疼的洛兮眼泪都流出来了,终于在王虎的护卫下跑出了三品居。 洛兮疼着后背上传来的疼痛,环顾四周,一条街上凄清寂静的让人心发慌。 原是新皇登基,御驾游街,闲杂人等退避,后面传来了刺耳的怒骂声,“她在那儿,别让她跑了,追。” 洛兮有一瞬的失神,咽了口口水,望着逼近的御驾有了意识,脚下突然来了力气,而后便是摔倒在御前。 “护驾,哪儿来的刁民,居然敢顶撞御驾,不要命了。” “萧然…救命…”洛兮眉头蹙着,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喊道,渴望般的目光看着龙辇之中的人。 萧然猛然掀起帷幔,看着地上虚弱无力的少年,额角的伤疤刺痛了萧然的双眼,“洛兮…” 萧然急急的下了轿辇,抱起少年,触目惊心,不是刺痛了萧然的心,还是刺伤了萧然的双眼,“洛兮。” 洛兮看着萧然,笑的苦涩,嘴角虚弱无力,“救命…” 萧然已经顾不得皇家的礼仪,抱起洛兮,“快传太医。” 诛日,皇宫 “启禀皇上,这位姑娘的外伤已经处理得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她腹中的胎儿经过几次的折腾,大有小产的迹象,若不及时滑胎,恐姑娘的身体也会受到迫害。”太医为洛兮诊脉完,也是一惊。 “身孕?”萧然蹙着眉,眼中带着疑惑。 “回皇上,这位姑娘已经身怀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太医道。 两个多月…洛兮失踪了两月,按时间 开算,她在南鹭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是龙玹腾的孩子,萧然思及此,眼神中划过一抹失落。 “皇上,那这孩子是留还是…”太医不敢猜度圣意,只得征求萧然的意见。 “孩子,我的孩子…”昏迷中,洛兮喃喃念着,手却不自觉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眉头蹙着,一定是做了什么噩梦。 萧然心疼地手指点着洛兮的额头,想要舒开她的眉间的忧愁,“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保母子平安。” 在看到洛兮那般护着自己的肚子时,萧然已经做了决定,为洛兮加了层被子,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安逸的睡颜,迷了心神。 洛兮再醒来时,入眼的是用明黄色的帷幔,气派威严整齐的皇家宫殿。 “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 洛兮盯着一双眼眸笑的温柔,那名紫衣丫头一副如释负重的感觉跑出了殿门,不多久,萧然一身雍容华贵的玄服站在洛兮面前,许久,脸上一直都是欣喜的表情。 “谢谢你,救了我。”洛兮依旧半坐在萧然的专用龙榻上,语气中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萧然听了,并未皱眉,一旁的紫衣丫头却是震惊般的长大了嘴巴,还从未见谁如此怠慢皇上,皇上还一脸好脾气的露出宠溺的笑颜。 “呵呵,你我之间,提谢未免生疏了些,你也就过我的。” 萧然满不在乎洛兮避嫌的表情,一屁股坐在洛兮的榻边,连称呼都变了。 洛兮悻悻地摸摸鼻子,搞得自己和萧然很熟一般?不就是以前当了他的“人质”嘛。 “这下,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南鹭国逃过了追杀,出现在了诛日。” 萧然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善意的嘲讽,想到之前洛兮的狼狈,真真打心底里痛恨自己怎么没能早一点找到洛兮。 洛兮叹了口气,说多了全是泪啊。 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向萧然从头道来,像是和知己吐槽自己的不幸一般,眼神中有艰辛,有执着,还有苦涩... 第九十四章 你的丈夫一定不爱你 算计,刺杀,拐卖,被打,经历的短短几日足以称得上是她人生中最丰富多彩的故事。 “对了,追我的那些人?” “刑部大牢里关着,秋后问斩。”言罢,萧然神情冷淡了几分,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意。 “那里面有我认识人,他们待我都很好,可不可以放了她们...梅儿姐姐,虎子哥,他们都曾帮助过我,这次若不是虎子哥,我根本逃不出来。” 洛兮道,自己向萧然求救,已是极限,现在却还想着救赎别人。 萧然默了默,揉了揉洛兮的头,叹息道,“好,帮了你的人,我必定重谢,伤了你的人,我也决不会放过。” “谢谢。” “说过了,以后不用跟我提谢。”萧然不再说其他,若是龙玹腾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大概会将他们大卸八块吧,自己所做的,也不过是从了洛兮顺了自己的心思。 诛日的皇宫在三日前突然来的不速之客,受伤时被皇上所救,因为她,皇上下令拆了三品居的楼,砍了老板娘的头,放了一些无辜的女眷,至此,这个人成了诛日九炎城人饭后茶余的闲谈。 道是洛兮狐媚迷惑君心,道是皇上对她一见钟情。 这位传奇人物则被新皇萧然安置在僻静的梨苑。 洛兮呆呆望着败落的梨花楞神,不知过了许久,一旁的紫衣丫头看不下去,为她批了一件披风,“夫人仔细身体,太医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夫人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 洛兮愣了愣,紫菱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被萧然派来照顾自己。 听了紫菱的话,洛兮眼角湿润了许多,手下拂过微凸的肚子,嘴里喃喃念着,“宝宝,你很坚强,你也想你父皇了吧,娘亲也想,无时无刻...” 洛兮自认为落在萧然手里总好过落到那帮杀人犯手里,可不然,洛兮多次向萧然请求送自己回国,可萧然只当充耳不闻,不是装作没听见便是岔开了话题,再则,便是以身体尚未痊愈为由,强制洛兮安静养 病。 洛兮难免会多想几分,自己成了萧然制衡龙玹腾的把柄,有南鹭皇妃洛兮在萧然的后宫囚禁着,即便南鹭国再嚣张,龙玹腾也只能忍着。 紫菱也是第一次听洛兮提及孩子的父亲,心里不禁好奇,让夫人动情的该是怎样的男人,便好奇问,“夫人的丈夫一定很爱夫人吧?” 洛兮默了半晌,爱吗?洛兮想起了自己问龙玹腾的问题,逼着他说龙玹腾爱洛兮的话,可他只是淡着眸子,“大概爱吧?” “夫人的丈夫一定不爱夫人,不然夫人走丢了他怎会不寻,可夫人一定很爱他,不然怎会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还要保住腹中的孩子。”紫菱撇撇嘴,最终给龙玹腾做了定论。 洛兮嗤笑,点点紫菱的鼻子,带着宠溺,这孩子倒是比自己更聪慧。 “再聊什么?这么高兴?” 未经通禀,萧然一身便服走进来,眉眼间带笑,洛兮看了他一眼,和一年前入南鹭皇宫行刺的萧然早已判若两人。 “皇上。”紫菱惊了一身汗,眼中带着惶恐,不过幸好萧然的注意力不在她。 萧然摆摆手,紫菱已经长心眼的消失了,留下萧然和洛兮,还有一地败落的梨花。 “入冬了。” 论气场,还是洛兮最先败下阵来,洛兮说一句,萧然便附和一句。 “嗯。” “转眼又是一年,时间过的真快。”转眼,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 “嗯。” 从未见过如此淡漠寡言的萧然,洛兮有些不适。 “我的伤也好多了。” 虽然那棍子差点抡掉洛兮半条命,不过还好,自己活下来了。 “嗯。” “所以,不知萧皇上何时放我归国?” 萧然挑了挑眉,这才是洛兮绕了大半圈的重点吧,不过转而,萧然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 “朕对外宣称纳了妃,荣宠至极,你已是朕诛日皇宫内名声赫赫的兮妃娘娘...” “什么?” 萧然顿了顿,“所以,从一开始,洛兮,我就没打算放你走。” “为什么?”洛兮懵了,自己并不知 道这是什么节奏,萧然纳了南鹭皇妃为妃,奈何洛兮逻辑思维再清晰,也绕不清这个弯。 可偏偏,这个人,是自己。 洛兮干笑两声,“别闹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萧然蹙眉,并未多说什么,站在洛兮的对面,刚好高过他半头,趁着洛兮没有的防备的时候,撕下来她额角一直掩饰极好的伤疤。 “洛家嫡次女,并非丑女,相反,倾国倾城。” 萧然掂量着洛兮手中的人皮伤疤,面露嫌弃,洛兮呆愣了半晌,嘴巴足以塞下一个苹果,两个猝不及防,萧然是何时发现的? “你昏迷的时候,太医为你诊脉,一眼便看穿了,说到底,是你洛兮太狡猾,还是太医的医术太精明了?嗯?” 萧然半眯着洛兮,揣摩着洛兮的小心思,果不其然,一猜即中。 洛兮给了萧然一个白眼,似有几分生气,“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拆穿我?” “整日对着一个丑洛兮,看着心烦,索性,何不摘下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 萧然笑得坦然,这两年,洛兮在他的后宫,过的并不是很好,表面上荣宠极至,实则,真正对她的感情,又有多少? 萧然固执,龙玹腾对她的假,可他萧然偏不,他要将龙玹腾的假转换成“真”,让洛兮不再伪装,做真实的自己。 洛兮苦笑了两声,与龙玹腾同床共枕了两年,没有被发现自己的伪装,倒是被相处了萧然发现了。 “说实话,龙玹腾并不知道,对不对?” 洛兮点点头。 萧然大笑,傻笑,“我是第一个见到最美的洛兮的人,真好。” “为什么这么说?” 彼时,洛兮懵懂,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一个龙玹腾,又怎会在意萧然的执念。 “偏不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何时放我归国吧,皇上。”洛兮无奈。 “便不告诉你。” 萧然傻笑着,像极了只有他一人知道秘密的孩子。 洛兮默,萧然傻了。 病情好转之后,这是洛兮第一次出梨苑的门,也是第一次见 识了诛日的皇宫,与南鹭的皇宫不同,这里四季如春,鲜花野草处处可见,不觉寂寞,可洛兮偏偏,思念南鹭国冬日的雪。 “你就是兮妃?” 听见一声刺耳的问句,洛兮因着好奇正要寻找声源,迎面而来的却是硬生生的巴掌。 洛兮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莫名地,自己被打了巴掌。 洛兮抬眸,正巧与襄阳那双杀人般的眼睛对视。 紫菱被襄阳的举动吓着了,把洛兮护在身后,眼睛怒瞪着襄阳,“不许你伤害夫人。” 襄阳以前在南鹭国的皇宫是见过洛兮,她只觉得眼前极美的姑娘很眼熟,可洛兮也是萧然对外宠及的兮妃娘娘,襄阳未曾做他想。 “哪儿来的野丫头,敢顶撞本郡主,闪开,今日,本郡主便要教训教训这个青楼来的下贱胚子。”襄阳怒视,什么话都敢说,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洛兮一开始全然蒙住了,随机,便茅塞顿开一般,原来萧然没有同自己开玩笑,他果然封了兮妃这个名号。 洛兮脸色通红,不知是被萧然气的,还是被襄阳惹怒的。 “萧然打着先皇丧期的名号,明明说好了一年之内不会纳妃,推迟了婚期,不肯和本郡主大婚,可偏偏为你打破了规矩,你这个贱人,贱人。” 襄阳气的发疯,伸手便要撕扯洛兮,一只手扬在空中,却迟迟未曾落下。 “堂堂南鹭国的郡主,在诛日的后宫恣意伤人,穿出去,郡主就不怕伤了你南鹭国的大雅吗?”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冷,一手甩开了襄阳的手,隔在了洛兮和襄阳之间,威胁道,“还是说,郡主嫌事情闹得不够大,要和本王去皇上面前评评理?” 襄阳再怒,也不敢在萧逸面前放肆,毕竟这里是诛日,不是肆意妄为的南鹭。 “今日之事,权当误会,本郡主也不是有意要为难兮妃,既然逸王爷都说了,本郡主便也不再和一个青楼出来的人计较,本郡主还有事,先告退了。” 襄阳强挤出一抹笑,走时还不忘羞辱洛兮一 番,眼神看着洛兮更是狠毒。 “多谢。” 洛兮扯出一抹笑意,与萧逸看了个正脸。 萧逸微怔,“洛兮,是你。” 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萧逸脸上出了吃惊便是诧异,之前的洛兮一副男儿扮相,萧逸未曾多想,现下看着洛兮,一身裙装,那张脸和眼神是不会错的。 洛兮浅笑,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真的是你,你居然是个女的。”不可思议,没有了之前额角的伤疤,洛兮怎么看都漂亮。 “......” “花惜落的书童?花惜落也是女的?” “......” 由此推测,萧逸讪讪露出了坏笑,转而眼中的流光又暗了几分。 之前因为一些琐事,离开了九炎城几日,没想到几日的功夫,三品居便被强拆了,三品居的人几乎都被砍头了,那时,萧逸还想着洛兮被砍头,伤心了大半日,一只责怪自己,若是不离开那几日,是不是就能保下洛兮。 不过幸好,洛兮还活着,思及此,萧逸脸上又露出了可怕的表情,“皇上的兮妃娘娘?” 洛兮看着萧逸从头到尾的表情,震惊欣喜伤感,虽然搞不懂,但心里暖暖的。 “我从未承认过这个身份。” 实在不忍萧逸那番伤脑筋的分析,洛兮淡淡突出一句话。 在诛日,萧逸是出了萧然之外另一个能和洛兮相谈甚欢的人,因为萧逸,嫌少出门的洛兮总会时常在玉湖和萧逸相遇。 萧逸见洛兮眉头总是皱着,便将自己整理的花惜落诗集册送给洛兮,渴望着她能多笑一点。 洛兮看着手里薄薄的小册子,笑了,萧逸见了,也舒心了,洛兮还是笑的时候最美丽。 “洛兮,你家公子的诗集,诺,本王可是全给你带来了,若是想他的时候,可以背背。” 洛兮从未承认过自己是萧然的妃,因此,萧逸也敢大胆的直呼其名。 萧逸说着,翘着二郎腿,像极了纨绔子弟,眼神中却带了几分暖意。 洛兮苦笑,这里面的诗自己倒背如流,可也不能驳了萧逸的一番美意。 第九十五章 我们两平了 “其实,我是想家了。”洛兮苦笑,“我的家在南鹭。” 看着洛兮眼中的落寞,萧逸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凄苦,“你想回去吗?” “想,很想很想。” 洛兮眼泪掉下来,很想佐佐,很想小柚子,很想姐姐,也很想他... “洛兮,我会帮你。” 萧逸定了定,说道。 诛日,皇宫 萧然顶着压力,纳了一名青楼女子为妃,众臣上议,诛日的后宫不该留这种狐媚女子,请求皇上即刻下令除去。 萧然怒,将那些折子打翻在地。 萧然的生母是诛日的皇太后,恼怒萧然为了一个青楼妓子竟一意孤行,不停劝告,大骂洛兮是狐狸精。 有好几次,太后上门,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瞪着洛兮,大有一副瞪不死她决不罢休的意志。 有时是罚洛兮跪,有时是罚洛兮站在太阳下挨晒,可都不出半刻,萧然便赶来了,母子二人大骂一场,因为洛兮,生了嫌隙。 太后指着洛兮大骂,“祸国殃民,祸国殃民...” 洛兮漠然,这些皆不是自己想要的,虽有愧疚,可终归抵不过萧然强加给自己的。 萧然只是笑笑,偶尔还会岔开话题问洛兮,“洛兮,你喜欢什么花?” 不管洛兮喜欢什么花,天南海北,他都会为他植满梨苑。 洛兮思索了半晌,只淡淡地回了他两个字,“雪花。” 萧然愣,随即苦笑了,雪花,为什么偏偏是雪花? 冬日,一向四季常青的诛日下了一场大雪,雪之大,掩盖了诛日国的半数城池。 可也带来了灾难,伴随着让诛日人新奇的雪,随之而来的,还有饥寒交迫和冻尸千里。 “夫人快看,下雪了,夫人说喜欢雪花,果真下雪了。” 紫菱笑着,一副好奇的模样,总归是生长在四季常青的地方,从未见过雪花的飘零。 洛兮笑了,可有像受了惊吓一般,惶恐了。 “夫人,夫人,你要去哪里?” “我要见你家皇上,有急事,很紧急的事。” 雪下这么大,没有御寒的衣物,诛日的百姓会冻死的 。 洛兮也不知怎的,脚下的步伐加快,自从怀了孕,倒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心思。 这厢,萧然正蹙着眉头看折子,无非不是说,皇上纳了一个狐狸精为妃,故而致使诛日下了一场大雪,遭受了天罚。 “夫人稍等,奴才这就进去通报皇上。” 萧然正烦扰,听见洛兮的声音,便隐了眉间的不耐烦,“是洛兮吗?让她进门吧。” 小奴才缩了缩脖子,胆怯地为洛兮让了路。 “你怎么来了?下雪了,怎么不多添件衣服?”萧然话中责怪,可眼中却带着宠溺。 “让皇上费心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有解难之策。”洛兮不喜不怒道,对于萧然,她有感激,可也有怨恨,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怨恨他的强留之心。 “你说什么?” “诛日的大雪使得民不聊生,尸横遍野,我说我有解难之策。” 洛兮的眼中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当真?” 萧然知道洛兮非一般女子可比,却不知她还有着男儿都不能相比较的睿智,一时之间,萧然心中庆幸将洛兮留下。 “但是,我想让皇上答应我,放我归国。” 洛兮犹豫着,心知不该拿万千百姓的生死攸关做赌注,可眼下除了此,再没有能和萧然谈条件的砝码。 萧然有一瞬的犹豫,可在看向洛兮时,他眼中的摇摆不定已经散成了尘埃。 “此事自有大臣为朕分忧,便不劳你分神,回去好好歇着吧。” 洛兮没有错过萧然眼中一瞬而逝的失落,可想到 自己尴尬的身份和处境,忧上心头,对萧然又多了几分厌恶。 “萧然,你知道的,此生洛兮注定只是南鹭龙玹腾的妃,而非诛日新皇的。”这句话憋在心里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吐了出来,“你只能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届时我的身份暴露在你诛日的皇宫,你将置自己于何地?将置我于何地?” 洛兮的咄咄逼问让萧然轰然一震,她没有蹙过萧然眼中的慌乱和无措,洛兮叹了口气,究竟是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动了心? 出门时,洛兮与箫默撞了个正面,箫默看着洛兮,如同饿狼看着猎物一般,冷厉的目光中带着杀意。 “你便是兮妃?”箫默问,只听外面议论纷纷,萧然的宠妃叫作兮妃,却不知其姓甚名谁。 洛兮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不善,别人敬她三分颜面,她自会回让七分,可眼前的箫默眼中对自己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也就没必要客气。 “有事?” “呵,果然是皇兄的宠妃,架子倒比本王这正牌王爷还大。”箫默冷笑。 洛兮凝视了半晌,诛日三皇子箫默的名号洛兮是在调查洛怀渊的时候听过的,相比起箫默,洛兮还是喜**笑的萧逸,至少没有箫默这么假,人前一副和煦好相处的模样,人后又是一个样。 “怕是王爷会错意了,我并非什么皇上的兮妃,只是初来诛日,拜访友人罢了。”洛兮眼神撇了一眼政安殿的方向,话中所谓的友人,指的便是萧然。 “哦?那姑娘拜完友人,不知何时离开诛日呢?”箫默冷笑,眼中看向洛兮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这个,便不劳三王爷操心了吧,还有事,告退。” 箫默看着洛兮嚣张的背影,笑的阴鸷,那日在皇宫,遇见了哭诉的襄阳郡主,箫默的眼中才有了几分怜惜。 “默哥哥,襄阳心中委屈。” “别担心,默哥哥会为你除去所有的绊脚石。” “默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萧然有眼无珠,不珍惜你,可你还有箫默,我会帮你...” 大雪连下三日,九炎城被雪围困了七日,诛日百姓无御寒衣物,起了造反的心,庄稼遭此重创,基本无粮,群臣上奏,处死洛兮以慰天怒,萧然嘴中坐不住了。 那日,洛兮与萧逸在老地方相遇,萧逸说:“洛兮,机会来了,我会帮你,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家乡。” 这一日,洛兮一早等在政安殿门口,待萧然下朝,看到她时,肩上已经垒起了小雪堆,萧然温柔的笑,为洛兮轻轻拂去肩上的落雪。 “外面冷,怎么 不进屋等?” 洛兮递给萧然一封书信,“这是解难之策,生死攸关,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洛兮将如何化解天灾的方法悉数写在了信中。 御寒之策:诛日盛产粮,北萧盛产毛皮,恰巧北萧饥荒,诛日雪灾,用诛日的粮换北萧的毛皮。 解眼下之急:南鹭盛产棉,诛日可用钱购置大量的棉,发放各家。 救人之策:百姓大因身体无法抗拒严寒而生疾,不治而亡,要想解此法,只需每日一碗热姜汤,驱寒取暖。 洛兮想,诛日好歹也是四国首府,若这点钱都拿不出手,未免太寒酸了些。 洛兮的策略,刁钻古怪,却是最符合诛日国情的。 萧然看过信,会心一笑,“你...的条件。” “这里面有些策略是要等我实地勘察完之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整,我想皇上应该不会拒绝。” 洛兮的语气依旧不冷不热,没有对着萧然说出自己的条件,想必他也不会答应。 翌日,萧然陪同洛兮一起微服私访,暗查诛日灾情。 洛兮指了指地图上诛日最北边的地方,泰城,泰城是诛日在北边的守城,此处最靠近南鹭国,也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 萧逸却是亲自请旨护送的,甘愿做洛兮的马夫。 一路上,洛兮与萧然同城一辆马车,雪天路滑,马车的速度也相对慢了些。 “皇上,马车陷入了泥泞中,还请皇上先下马车。”萧逸道。 此时已入泰城,马车停在山间泥泞的小路,洛兮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白色,显得十分静谧美好,马车深陷泥泞拖不出来,让萧逸和暗卫费了大半天的力气。 明明刚下过雪,雪还未来得及融化,为何这条泥泞小路如此湿润?以至于马车都深陷不拔,洛兮看着地上的泥泞,眉头紧蹙,看向萧逸的目光带着几分提醒,“小心行事。” 倏尔,山林中出现了异常的声音,却未见群鸟飞。 “皇上小心。”萧逸喊道。 由山涧之上滚来的巨大雪球,伴着轰隆的震感滚向洛兮的方向,萧然见状 ,一手揽过洛兮,雪球砸落在小路上,堵住了来时的道路,洛兮皱眉,这是一颗用雪包裹着的石球。 来不及多做思考,暗箭齐发,伴着冷风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萧然将洛兮护在身后,殊不知箭无虚发,萧然不敌左肩受伤。 几名刺客似是有目的的冲向洛兮,被萧逸逼退,几名侍卫护住萧然。 “朕没事,去保护洛兮。” 已经见过一次的刺杀,洛兮也无惧,目光冰冷地看着逼近的黑衣人。 暗卫不知何时已经全然不听萧然的吩咐了,全新护在萧然身边,没有出手保护洛兮打算。 萧然怒了,手中的剑冲向黑衣人,眼睛通红,“萧逸,带着洛兮走。” “萧然。” “洛兮,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两平了,快走。”萧然手中的剑劈向黑衣人,一腔愤怒憋在胸口,若洛兮有什么事,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释然。 萧逸拉着洛兮上马,身后的萧然有暗卫保护,可洛兮只有我。 “萧然...” 洛兮再也见不到萧然拼杀的面容,骑马跑了很久,萧逸才停下来。 “萧逸,那些刺客在你的计划之内?” “不是。”萧逸道,“原本我想着到了泰城再偷偷把你放出关,可没想到半路居然有刺客。 “萧然不会有事吧?” “那些刺客的目的很明确,是冲你来的,想必不会伤害皇上。”萧逸皱眉,到底是谁存了杀害洛兮的心。 洛兮在心中舒了口气,想起萧然的话,“我们两平了。”我就了你一次,你却救了我两次,我还是欠了你。 “我送你出泰城。”萧逸道,萧然定然无恙,若洛兮再不离开,届时可就危险了。 原本萧逸计划,送洛兮安全出了泰城之后便舒心了,可心里不放心,决定要亲自送她到了潼关之后再离开。 “谢谢。” “没什么,你要是真谢,倒不如以身相许来的真实。”萧逸调笑道。 二人同乘一匹马,萧逸为了照顾洛兮,让洛兮坐在前面。 洛兮侧颜瞥他一眼,“不正经。” “呵呵。” 第九十六章 洛兮,是萧逸的花惜落 顾及洛兮的身体,马儿在空旷的慌路上走走停停,天黑之时才到了潼关的城门,此时城门关闭,已不能进城。 洛兮半眯着眸子,自然地靠着萧逸歇息。 “洛兮。”萧逸突然惊醒起来,“看来有人为了杀你,已经不惜跑到潼关的地盘动手了。” 黑暗中,洛兮看到了那个掩面的男人,目光凄冷,带着几分杀意。 洛兮虽不习武,可夜视力很好,只一眼,便猜中了对方的身份。 “洛兮自诩与三王爷无冤无仇,不知为何追到了南鹭的边界还不肯放过。”洛兮道。 萧逸更是蹙紧了眉头,“三皇兄?” 箫默脸色难看,洛兮果然有几分本事,居然一眼就能识破自己的身份。 “洛兮,你千不该万不该做的便是招惹了皇上,魅惑君王,本王早就看不过你的狐狸魅相,今日便是惹怒皇上,也要为国除害。”箫默说的大义凌然,“四弟,你我兄弟二人从无嫌隙,今日莫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伤了兄弟情谊。” “三皇兄,恕四弟不能从命,若是皇上知道了是你伤了洛兮,他也定不会饶恕你。”萧逸道,不知何时,一直亲和的三皇兄,今日变得如此冷厉。 洛兮莞尔一笑,看在箫默眼中却是赤裸裸的讽刺。 “你笑什么?” “我笑三皇子空有一副好相貌而没有脑子,我洛兮是萧然的什么人管你需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还是你打着为国锄奸的旗号另有所图,不得不让人臆测吧。”洛兮冷笑,一语中的。 “我箫默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皇上和诛日的事情,你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有用吗?” “哦?从未做过?那么几月前,诛日三皇子来南鹭国找洛丞相秘密相见,又是何居心。” “你...” “三皇兄,你真的...?”萧逸有些不可思议。 “四弟,你不要听她胡说,此人身份不明,说不定就是南鹭安插在皇兄身边的奸细,故意离间我们的。”萧默解释,目光瞪着洛兮,此女绝不能留。 洛兮冷笑,“呵,身份不明?洛怀渊与我同为洛姓,三皇子觉得我们又有什么联系呢?” 萧默震惊,“你是…洛怀渊的什么人?” 洛兮冷哼一声,没必要和萧默在浪费时间,此时他们对峙在潼关城下,潼关城的守兵居然没有发现,当真失职,洛兮眉头微蹙,思量着什么,若是能安然进入潼关,奈何萧默能耐再大,也不能在南鹭国内动手,可此时城门关闭,该怎么甩开萧默进城呢? 萧默看着洛兮的面容,心中猜测无数,即使她是洛怀渊的什么人又如何,自己对洛兮已经动了杀心,不杀此人决不罢休。 “洛兮,你不必在本王面前打马虎,本王可不管你是谁,今日,你的人头,我比取之。”萧默道。 萧逸下意识护着洛兮,冰冷的目光与萧默对视,“三皇兄,你想伤洛兮,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四弟,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便不再留情。”萧默举剑,与萧逸的战斗不可开交,可萧默的身边还带着杀手,他们对洛兮绝不留情。 本来不相上下的两个人,因为萧逸要顾及洛兮,败了下风,左肩被萧默硬生生地砍了一刀。 洛兮心急,萧逸以一敌十绝不可胜,洛兮趁着敌人不备,脚下跑到了潼关的城门口,“开门,开门…” “城下何人?潼关城门以关,不可再放行,你等明日吧。”城墙下望下来一个人头,看着洛兮,语气中有几分不耐烦。 洛兮抽出袖中的匕首,“我乃洛丞相之女,凤谏秋的外孙女洛兮,有凤老将军的随身匕首为证,我要见凤老将军。” 洛兮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和城墙上的人交谈,城墙上的人听罢,脸色一惊,早前,凤老将军吩咐过,但凡看见一个额角带伤疤的少年或者姑娘,一定要留下她,眼前的姑娘有凤老将军随身佩戴的匕首,更是验证了她的身份。 萧默的侍卫见洛兮已经跑到了城门口,亦是穷追不舍,便听城门上的守成将军换了一个声调,命令道,“弓箭手, 放箭。” 箭无虚发,几个侍卫已经身重响箭倒地身亡,又听城墙上的人冷冷吩咐道,“打开城门。” 洛兮静待城门开,便见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走来,跪在洛兮面前,“属下参见洛嫔娘娘,救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洛兮曾在凤老将军身边见过他,燕澈,“燕将军请起,我还有一个朋友在那里,还请燕将军派人去救他。” “娘娘请先回将军府,属下这便派人去。”燕澈道,凤老将军自从听了洛兮失踪后,便茶饭不思,一直担心着。 “我跟你们一起去。”洛兮拧眉,看不见萧默和萧逸的身影,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可当救兵赶过去时,萧默早已不见了踪影,“萧逸…” 看到满身鲜血的萧逸倒在血泊中,洛兮慌了,手下用最快的速度检查萧逸的伤口,失血过多,“萧逸,醒醒…他伤的太严重了,我要带他进城诊治。” “洛兮…”萧逸听到洛兮的声音,无论多么困也要睁开眼看着她,“洛兮,我没事,只是太困了。” “萧逸,坚持一下,不能睡,不能睡,我会救你。”洛兮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无助慌了心神,锦囊中一颗药丸强塞进萧逸的嘴中,洛兮撕下身上的衣服,巴扎止血,动作熟练。 萧逸只觉得身体太累了,倒又怕闭上眼睛再也看不到洛兮,萧逸笑,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敢说出的话,“其实,洛兮除了是洛怀渊之女,凤谏秋的外甥女,还是南鹭国君的皇妃,对吧?” 洛兮眼泪掉下来,保住萧逸,点头,“是,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的朋友。” 萧逸颤抖的手抚上洛兮的脸庞,“有些话,我不说怕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洛兮,除了这些身份,还是萧逸的花惜落…” 凤府 洛兮累了,醒来时发现一双瞳孔放大在眼前,“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萧逸看着洛兮的睡颜,有一瞬的失神,萧逸点点头,此时自己被包扎的像个粽子,动也不能动,只能眨眨眼来回应洛兮。 昨 夜,凤老将军接到燕澈的消息,在城门外发现了洛兮,凤老将军衣服都没穿好,便急忙赶过来,就发现洛兮抱着浑身是血的萧逸,哭的稀里哗啦,老头哪里受得了活蹦乱跳的孙女如此,顿时洛兮哭,老头也是老泪纵横,“乖孙女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凤老将军说完话,便迎来了洛兮一记白眼,“谁说他死了,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快来搭把手,老娘的腿麻了。” “……”凤老将军凌乱中,几月不见乖孙女,脾气越大暴躁了。 “……”燕澈凌乱,堂堂叱咤风云的凤将军,居然怕死自己的外孙女了,可谓,一物降一物。 良久,洛兮缓过神来,燕澈把萧逸带回来,洛兮实在担心他便守了一夜,凤老将军气的跺脚,暗骂养孙不慎,可老头拿孙女没办法,只得下令洛兮与男子同处一室的事情不准传出去,否则军法处置。 “萧逸,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花惜落的?”洛兮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问道。 萧逸扯了扯嘴角,说话时有些费劲,“花惜落,惜落,和洛兮的名字正好相反。” 萧逸笑,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直觉那么准,从之前洛兮能够将花惜落的诗倒背如流,作诗信手拈来,萧逸就有猜测,再后来知道了洛兮的身份,惜落是洛兮的名字倒过来的念法,实在太巧。 洛兮浅笑,想不到花花公子的萧逸心思竟如此细腻,“不错,世间从没有花惜落这号人,有的只不过是洛兮的另一个替身。” “为什么坦白,就不怕我说漏嘴吗?”萧逸笑问。 洛兮摇头,“如果怕泄漏身份,那么你早就死了。” 不管是南鹭国的皇妃还是花惜落,洛兮的哪一个身份泄露,萧逸都走不出凤府的大门,正因如此,洛兮相信萧逸。 “小没良心的,别忘了谁救了你,我是为了谁受的伤。”萧逸宠溺的点点洛兮的眉心。 “不过…我还是希望我的身份能够保密。”洛兮拧起眉,郑重道,看着萧逸的眼睛带 着十分的认真。 萧逸盯了半晌,转而笑,“放心吧,萧逸自会为朋友两肋插刀,保密到底。” “谢谢。” 过了年关,萧逸的身体已经恢复。 凤老将军拖了半月才将洛兮的消息快马加鞭送至盛京,见到凤老将军的亲笔书信,龙玹腾蹙了三个月的眉终见舒展。 凤府 洛兮的小腹已经微凸,正站在树下偷懒,路过的行人只见到一名少女站在阳光下,静若**般的美好。 “洛兮,我的伤已经大好,如今,也该回去了。”萧逸站在洛兮身后,尽管伤病拖了半月,可该来的终究要来的,盛京的鸾架已经入了凤府的门,前来接驾的瑾王爷却迟迟不见洛兮。 洛兮一拖再拖,瑾王一催再催,凤老将军也曾亲自劝过,可洛兮故自任性,不听不闻不问,无奈,凤老将军找到萧逸,烦请他出面劝说。 自知道了洛兮的身份后,萧逸便再没抱有幻想,于是,应允了凤老将军,可当自己站在洛兮身后时,心里又后悔了。 洛兮哀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后日启程回京,你多保重。” “好。” 二人默然,洛兮心知,不是不愿回,只是在外面呆的久了,就越发恋上了外界的自由。 两日后,洛兮登上御赐鸾驾,萧逸骑马相送,二人背道而驰,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盛京 龙玹腾望着由远而近的马车,心中已经泛起了波澜,耐不住期待,大步走至城门,帝亲迎。 洛兮被那一抹明黄龙袍晃了眼,熟悉的面容,深邃的目光,殊不知,洛兮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衣衫。 龙玹腾看到洛兮,眼中有兴奋亦有震惊,洛兮额角的伤疤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这张容颜美的不忍直视。 龙玹腾顾不上身份,一手将洛兮揽在了怀中,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心神安宁。 “皇上…”洛兮的嗓音略带沙哑,透着委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龙玹腾喃喃念着,凤将军的信中已经将洛兮的遭遇悉数写清,唯独漏了在诛日皇宫的事情。 第九十七章 总要付出代价的 龙玹腾心里不忍,洛兮所遭受的委屈,定要让那人一并还回来,龙玹腾深邃的幽深紫眸泛了红光,不知是怒还是伤。 凤栖殿 “娘娘,您回来了,谢天谢地,娘娘平安归来。”小柚子和佐佐站在殿门外相迎,落下喜悦的眼泪。 “小柚子,我回来了,佐佐,你还活着,真好。”洛兮拉着小柚子和佐佐的手,看着佐佐还活着,眼泪落的更猛烈了。 “是啊是啊,奴婢还活着,本想着帮娘娘引开刺客,却不想掉进了山涧,若不是皇上派人没日没夜的搜救,奴婢真会见不到娘娘了。”佐佐哭道,以前在洛兮面前再坚强,经过生死之后的相逢,亦会让人感动的落泪。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了,我回来了,佐佐还活着,我们都平安无事,真好。”洛兮道。 “是啊,娘娘,咱们不在这里站着了,快进屋,娘娘的身子劳累,先进屋歇着。”小柚子道。 “属下参见主子。”人鬼跪在洛兮面前,若不是亲眼见到洛兮本人,人鬼真的不敢相信。 “起来吧,我回来了,应该高兴。”洛兮欣慰道,即使是半路捡回来的死士,也念着洛兮的安危,洛兮的心里顿时暖暖的。 龙玹腾没有送洛兮回殿,而是直接回了宣政殿,先是派了任太医去请脉,之后召见了龙玹瑾询问一路上的情况。 “回皇上,娘娘的身体一切都好,早前险些有小产的迹象,不过好在救治及时,如今娘娘腹中胎儿已经五个月大,一切安好。”任太医恭敬道,刚从凤栖殿出来,就被万公公迎来了宣政殿,皇上是真担心娘娘的安危呀。 “朕知道了,下去吧。”龙玹腾嘴脸扯出了一抹笑意,心中庆幸,还好洛兮和孩儿无事。 龙玹瑾恭候在旁,待任太医走后,才上前道,“娘娘平安归来,皇上还要对付洛家?” “做了什么事,总该要付出代价的。”龙玹腾冰冷的语气令龙玹瑾一惊,心下已经了然。 清雅居 “什么,洛兮那个贱人竟然还活着,皇上居然背着所有 人把她接了回来。” 雅妃两手攥成拳,眼中带着血丝,难怪瑾王近日都不在盛京,原来偷偷去了潼关,怕是早就和凤谏秋那个老家伙串通好了吧。 “是的,娘娘,奴婢亲眼见洛嫔娘娘进了凤栖殿,洛嫔娘娘好像还有了些变化。” 见雅妃如此阴鸷的眸子,那女婢顿时有些胆怯。 “什么变化?” “奴婢见洛嫔娘娘的肚子好像打了,像是怀了身孕,而且她脸上的伤疤也不见了,变得更美了。” “什么?”雅妃震惊,洛兮不仅捡回了一条命,就连肚子里的孽种也活着,不仅如此,还变美了?雅妃更怒。 “给本宫盯紧了凤栖殿,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冰雹。”雅妃吩咐道,让那不起眼的小宫女退下。 “你都听见了。”待那小宫女退下后,从屏风后面冒出了一个人,身穿官府,一脸凝重,不过要比雅妃沉稳些,此人正是徐敬。 “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命大,既然她敢回来,那么我不介意让她和洛家一起覆灭。”徐敬的语气中生硬,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是父亲,真的能保证万无一失?”别忘了洛怀渊可是两朝元老,又是皇上的亲姨夫... “娘娘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徐家与洛家早已势不两立,这次,臣必将洛家连根拔起。”徐敬又道,“还有,洛嫔肚子里孽种,你有什么打算?” “父亲您没看皇上是怎么护着那个贱人的,进出凤栖殿都要例行检查,本宫根本无从下手。”一想到这个,雅妃就恨的牙根痒。 “哼,她离宫三月,谁知道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说不定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徐敬阴狠道。 “可是父亲,洛兮离宫时已经怀孕两月,皇上虽未曾透露...” “只怪洛兮这个女人隐藏太深,只要死咬住洛兮是在宫外怀的孕,届时皇上再解释,无非是雪上加霜,哼,就算洛兮能耐再大,别想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心知徐敬的筹谋,雅妃又笑的阴险起来,前朝有父亲在,后 宫有自己在,就不怕让洛家和洛兮... 得到了徐敬的保证,雅妃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安定下来。 历时三月,洛兮失踪终于找回,盛京依旧是南鹭国的盛京,后宫表面寂静如水,实则内里波涛汹涌,前朝已经泛起波澜。 “娘娘,雅妃娘娘来了。”小夏子进来禀报。 洛兮刚回宫不久,本就一脸疲惫,听闻雅妃上门,顿时浑身都立起了惊醒。 “她来干什么?”佐佐眼中透出古怪,上次洛兮遇刺,自己便吩咐鬼魅魍魉暗中调查,得出的结论,此事与雅妃和徐家绝对脱不了关系。 果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雅妃一入门,洛兮就感觉到了雅妃身上杀人般的气势。 洛兮见她,也没有起身行礼,雅妃见到洛兮,好似习惯了她的作风一般,只冷眼瞥了她一眼,“你身子重了,如今也不必行虚礼。” 洛兮翻了个白眼,本来也没打算行礼吧。 “什么风把雅妃娘娘吹来了?让我这凤栖殿蓬荜生辉啊。”洛兮悠悠说道,却故意地将“蓬荜生辉”四个字加重了语调。 “自打洛嫔妹妹回来后,本宫还未曾来看望,说来也是忙后宫的事物,疏忽了洛嫔妹妹,你不会生气吧?” 头一次见雅妃说这么酸里酸气的话,洛兮顿时有些不适应,眉毛挑着,“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雅妃娘娘协理六宫,忙得很,本宫岂敢怪罪,况且我心性喜静,不来人叨扰更好。”洛兮说的客气,话里话外却带着嘲讽的语调,言外之意不就是不喜欢雅妃上门搅合清静吗。 雅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凭她洛兮的为份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那就好,本宫还以为你会在宫里闷的慌呢,不然也不会偷偷跑出宫去,连怀了皇嗣这等大事也是回来之后才公布。” 雅妃话里有话,洛兮又怎会听不出。 “不知雅妃娘娘此话何意,本宫怀了皇嗣偏不让某些人知道,那是某些人心怀不轨,企图像害玉美人一样害本宫,本宫为了皇儿,自然要小心翼翼些。” 前朝的流言蜚语,洛兮清楚得很,不过是诽谤自己不守妇道,离宫三月怀了身孕还妄图假扮皇子,简直可笑。 雅妃听了,脸上不悦,听出洛兮的话中之意,不过说玉美人的事情与我脱不了关系,可那又怎样,没有证据,依旧不能把我怎样,“是啊,妹妹为了博皇上的宠爱,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连皇嗣这等事也能骗过皇上,本宫想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只有妹妹自己清楚吧。” 洛兮笑的诡异,脸上却未曾不悦,“呵,只怕是有些人因为嫉妒,又故意往本宫身上泼脏水了,疯言疯语,雅妃娘娘还是别轻易听信的好。” 雅妃怒,哼,嚣张什么,迟早让你好看。 “罢了,咱们不聊这些了,本宫今日来,特意给你带来了补身子的药,也算本宫的一点心意。” “多谢雅妃娘娘了。” “嗯,你好好歇着,本宫也不久留了。” “本宫身子不适,便不送了,雅妃娘娘请便。” 雅妃走后,洛兮翻了个白眼,看着桌上摆开的虫草血参,当真是“有心”了。 惜福宫 洛兮回宫第一次拜见惠贵妃,见她的面容早已没有了以前的红润。 “你来了,快坐。” 惠贵妃是个不在乎虚礼的人,看见洛兮的那一晃眼睛湿润了,握住洛兮的双手仔细瞧了瞧,没受什么伤心里顿时踏实了。 洛兮有种莫名的感动,惠贵妃是这后宫里唯一一个对自己付出真心的人。 “嗯,让姐姐担心了。” “回宫之时,正巧听说你怀了身孕。” “已经五个月了。” “五个月。”惠贵妃喃喃道,正是洛兮离宫三月,这孩子是在宫中怀的。 “这孩子是皇上的,离宫之前他便知道我已经有孕,只是为了我的安危未曾声张。”看得出惠贵妃心中所想,洛兮也无所隐瞒的说了出来。 “洛兮,你懂的明哲保身固然是好的,可外面的流言风雨看似简单,有时候也会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剑,你自己要小心。”惠贵妃关心道,她现在关心的 是洛兮千万不要再步入自己的后尘。 “姐姐的警醒洛兮铭记于心,谢谢。” “嗯嗯。”知道洛兮是个有心思的,惠贵妃点到为止,“来,你看,这两日闲来无趣,我为小皇子专门做的小衣裳。” 知道洛兮女工差的一塌糊涂,惠贵妃疼爱洛兮,也就一并代劳了。 洛兮看着手里的蓝色小衣裳,简直是大人的缩小版,打心眼里觉得可爱,爱不释手。 “呀,好可爱,这是男孩子穿的?” 惠贵妃点头,母凭子贵,自然最希望洛兮腹中的孩子是个小皇子。 “那要是个女孩怎么办。” “女孩也可以穿,毕竟他是皇上期待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咱们都喜欢。” 洛兮点头,虽然自己医术精明,早已把得出腹中孩儿的性别,可在这皇室之中,皇子总比公主要尊贵。 可即便如此,皇子将来要面临着争夺皇位的危险,活在兄弟相搏的斗争中不是洛兮所愿,洛兮有些期望自己生的是女孩了。 “是啊,其实我更喜欢女孩多一点。”洛兮道。 “你呀。”惠贵妃无奈的点点洛兮的额头。 两人聊了许多,临走时,惠贵妃还让洛兮把小衣裳带回去。 回宫一月,龙玹腾几乎每日都要宿在凤栖殿。 太后听闻,曾召见洛兮,洛兮已身体不适为由下不了床回绝了。 太后听闻洛兮回绝,面上和颜悦色,心里却是暴怒到了极点,“当真是怀了身孕,以为有皇上护着,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太后您消消气,或许洛嫔娘娘当真是身子不适。”一旁的嬷嬷劝道。 “哼,不适,还以为她得了寒症就不会再怀孕,到底是哀家疏忽了,早知道便日日一晚“参汤”让她喝,如今怀了身孕,皇上还不捧在手心里宠着。” “洛嫔有这个福气怀上,却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抚养这个孩子了,奴婢可听闻,皇上这几日越发忌惮丞相府了...” 一旁的老嬷嬷话说了一半,便见太后眸中闪过一丝阴险,“哼,丞相府早已成了刀俎鱼肉...” 第九十八章 玲珑心 宣政殿 “皇上,这是早上在大理寺卿门口发现的匿名信,臣不敢妄加判断。”柳大人站在桌案前,呈上了今早留在大理寺卿的书信,此事关乎洛丞相,不敢忽视。 龙玹腾翻了几页书信,脸色变的铁青。 “此事无凭无据,不能凭空就断定丞相的罪名,你可有证据?” “回皇上,这封信却是有些空穴来风,臣一时还拿不出证据,不过有人匿名举报,臣觉得此事还应该彻查,一来不能让人诬陷了丞相大人,二来也好查出此人举报的目的。”柳大人道。 龙玹腾眉头深锁,他心里清楚,洛怀渊在朝中属于两袖清风,清廉的典范,就连自己的大理寺卿也是站在丞相这一边的。 “好,此事由你负责,记住,秘密彻查。” “臣遵旨。” 凤栖殿 “娘娘,青妃娘娘携同玉美人拜访。”小柚子道。 自洛兮回宫,宫中的娘娘隔三差五跑来“关心慰问”,美其名曰探望未出世的皇子,其实呢,不过是过来冷嘲热讽,一面夸赞洛兮揭下伤疤后的美貌,一面又在旁敲侧击地透露洛家处境。 “今日身体不适,不见。”洛兮道,昨日惠贵妃着人送来给未出世皇子做的小衣裳,洛兮欢喜的紧,这两日正心无旁骛地为儿子做衣裳,哪儿还有心思和旁人斗法。 台上台下处处针锋相对,洛家成了众矢之的,洛兮挺着孕肚回宫,群臣上奏,怒骂洛兮不守妇道,在外与他人厮混,企图用野种扮作龙嗣,话语甚是难听。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洛兮淡然听之,龙玹腾坦然处之,似乎对于这些此起彼伏的流言,二人都没有作一个合理的解释。 新一年夏,龙玹腾在朝堂之上公然发怒,将手中的信件甩在洛怀渊的脚下“洛丞相,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上息怒,这些事情臣从未做过,臣不认。”洛怀渊笔直地跪着,金銮殿上,原本站在洛怀渊一方的大臣们犹豫了,皇上处处针对洛家,自己再没 眼力的为洛家求情,皇上定然不会放过。 “你觉得这些是空穴来风吗?身为两朝元老,若不是亲眼目睹,谁敢撼动你的位置。”龙玹腾步步紧逼,冰冷的目光中带着杀心。 洛怀渊默,温热的心已经凉了,顿然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臣无愧于心,无凭无据的栽赃陷害,臣不认。” 不认?好,朕偏让你认,“来人,褪下洛怀渊的丞相府,圈禁丞相府,此间不得外出,待到查明真相后,朕自会给丞相一个交待。”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夏子破门而入,冲到洛兮眼前。 “你个小夏子,慌慌张张要死啊,再吓到娘娘腹中的小殿下。”小柚子指着小夏子的鼻子痛骂一番。 “怎么了?慢慢说。”洛兮嘴脸噙笑,对于日渐嚣张的小柚子甚为无奈。 “回娘娘,皇上刚刚下早朝,发了一顿怒火,扯了丞相的官府,还派人软禁了丞相府的人,不得外出。”小夏子着急道。 洛兮具是一惊,“可知道丞相犯了什么错?”洛怀渊处事淡定,龙玹腾不可能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勃然大怒,撤了他的官府。 “奴才打听不到,只知皇上派人搜索丞相府,说要彻查丞相府。” 洛兮一时慌了神,起身便要往外走,佐佐拦着,“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找皇上问清楚,丞相府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软禁彻查?”洛兮脸色发红,似是急的。 “娘娘冷静些,皇上刚刚发了火,娘娘再去求情,岂不是火上浇油。”佐佐劝道。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洛兮拍拍脑袋,果然一孕傻三年啊。 “要不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丞相根本没犯什么错,皇上是故意打压呢。”佐佐分析道。 洛兮撑着孕肚落下,眉头蹙着,思索了半晌,自回宫以后,龙玹腾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惯着,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送到了凤栖殿,可他亲自来却是屈指可数,洛兮想着,似是有了头绪。 “佐佐,将厨房新做 的糕点装盒,皇上刚刚下朝一定饿了,你随本宫去宣政殿。”洛兮淡定吩咐道,心里已经有了揣测。 宣政殿 “皇上,洛嫔娘娘求见。”万公公进来禀报,龙玹腾一听洛兮来了,脸上的黑青明显柔缓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万公公汗,皇上变脸比翻书要快。 “宣。”龙玹腾淡淡突出一个字,隐去了眉间的不耐,进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臣妾参见皇上。”洛嫔微微一行礼,只见龙玹腾的手已经揽在了洛兮的腰上。 “你身子重,以后无需还行这些虚礼。”龙玹腾浅笑道,看向洛兮的眼中多了几分温柔体贴。 洛兮温柔一笑,放松身体全凭龙玹腾搀扶着,好一副小女人姿态,“皇上刚下早朝,肯定还未用早膳,特意做了些糕点送来。” 自从洛兮没了额角丑陋的伤疤,龙玹腾越发耐看她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丝荡漾,龙玹腾也曾问过洛兮,额角的伤疤是怎么回事?洛兮也只是说自己在外的时候遇见了一名神医,幸得神医出手相救,才保住了孩儿,还恢复了自己的容貌。 “兮儿有心了,朕正巧有些饿了,很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当真有些想念呢。”换作平常,每天的这个时辰,洛兮肯定还赖在被窝里睡懒觉,今日一早为自己做点心,龙玹腾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龙玹腾一手附在洛兮的肚皮上,似是感受到了腹中胎儿的动作,洛兮笑道,脸上洋溢着几分幸福,“宝宝每日都要在肚子里折腾一下,调皮捣蛋的很。” 龙玹腾将耳朵又附在洛兮的肚子上,胎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异动,龙玹腾像是发展奇珍异宝一般,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果然是个小调皮,父皇告诉你,不准折腾你娘亲,不然等你出来,打你屁股。” 肚子里的小东西似是听清了父亲的警告,竟神奇的安静下来,龙玹腾见此,笑出了声,连吃东西时都格外的津津有味,“今日的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是兮儿亲手做的?” 洛兮点头,“嗯,臣妾还给这糕点起了个名字。” “哦?叫什么名字。”龙玹腾问。 “玲珑心。”洛兮答,糕点是一个桃心状,水晶般的色泽,取名玲珑但也不勉强。“此糕点还有一个故事呢,皇上要听吗?” “兮儿讲的,朕当然要听。” “传说,商朝有一位暴虐的帝王,看上了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姑娘,觊觎她的美貌,将她强行带回了宫,君王好色,宠妃无度,不幸,她的宠妃得了不治之症,急需一颗七窍玲珑心救治,君王为救治他的宠妃,杀了他的亲叔叔,取了他的七窍玲珑心做药引,再后来,后人听说了这个故事,无一不谩骂这个君王的无情,自此,便流传了一种点心,用来纪念那位死去的具有七窍玲珑心之人…” 洛兮的故事虽短,却让龙玹腾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见龙玹腾的脸上有了表情。 龙玹腾看向洛兮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看不懂的复杂,语气中少了些许感情,“为了自己的宠妃伤了自己的亲叔叔,如此一个人,不配做一国的帝王。” “皇上也觉得他不是一位好帝王,臣妾也觉得是。”洛兮道,“那听了这个故事,皇上可有所领悟吗?” 龙玹腾盯着洛兮无辜的双眸看了半晌,可却看不出任何的杂质,洛兮总能在关键时刻看穿事情的本质,又会借着一个由头在朕的耳边,旁敲侧击,这一点,和某个人真像。 “朕向你保证,朕绝不会做宠妃无度,杀害亲戚的残暴君王,朕会做一个明智的君王。”龙玹腾道,洛兮此举,有所暗指,她就是那个宠妃,而自己却是那个宠妃无度的君王,为了宠妃伤害亲戚,为了洛兮伤害洛家… “皇上英明,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做一代明君。”洛兮的笑不达眼底,心下窃喜,今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天气渐热,洛兮身子笨重,整日闹着屋子里热的难受,龙玹腾将雪国送来的冰凌果全数送来了凤栖殿,吃了 可以解热除伐,洛兮吃了几颗,倍感新奇,果然消退了一身火热。 冰凌果产自雪国,自从有孕,洛兮想的也多了,见了冰凌果好好地又想到了唐羽,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羽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呢?” 自雪国国君大病初愈之后,唐羽便以太子身份监国,一年时间已经大权在握。 宣政殿 散落一地的信件,龙玹腾怒不可遏,地上匍匐着几个人,冷汗直流,搜查丞相府,从洛怀渊的书房中搜出了与诛日三皇子往来的信件,洛怀渊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皇上,洛丞相与诛日来往,私通叛国,其罪当诛。”徐敬虽跪在地上,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治洛家的罪了。 “皇上,只是几张来往书信,并不能说明洛丞相就有叛国嫌疑,还请皇上三思。”龙玹瑾具是一惊,可凭借着几封信,并不能让洛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株连。 “搜查丞相府的是禁卫军,还能从中作假?”龙玹腾冷声道,禁卫军是徐敬带领的,徐敬是自己的人,他会故意陷害丞相? “皇上三思…丞相固然犯了错,可无实据之前,不能定罪啊,何况,洛嫔娘娘……”龙玹瑾还想说什么,便被龙玹腾打断。 “哼,他犯如此大错,你还敢为他求情,徐敬,速派一千禁卫军前往洛家,捉拿洛怀渊,此事全权交由你来处理,带所有证据确凿之后,朕亲自处置。”龙玹腾阴挚的眸中毫无表情,说话时冰冷的语气令人窒息。 搜查丞相府的事情被龙玹腾压制,致使消息不外露,就连洛兮都不知道,只知这两日龙玹腾政务繁忙,连凤栖殿都鲜少来。 “嘶…”洛兮正做着手工突然被针扎了手,总觉这两日心中不踏实。 “娘娘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小柚子问着,一连两日心神不宁,就连做个小衣裳都被扎了好几回。 “这两日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洛兮眉头蹙着,莫非是产前抑郁?可这也太早了。 第九十九章 不会再有第三次 “娘娘,不好了娘娘。”小夏子破门而入,冲到洛兮面前,吓了大家一跳。 “小夏子,跟你说了多少遍,鲁莽进来,小心吓着娘娘。”小柚子厉声呵斥。 “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丞相府被查封了。”小夏子急出了一身汗,若不是自己偷听了御前侍奉小太监的话,连娘娘也被蒙在鼓里呢。 “你说什么?”洛兮右眼皮一跳,“仔细说来,丞相怎么了?” “皇上下令搜查丞相府,找到了丞相与诛日三皇子往来的密信,判定丞相谋反,现已将丞相府上下收押,女眷发配边疆,男眷要秋后问斩…” 洛兮手中的茶杯摔碎一地,自己也被惊吓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在三天前…” “娘娘,您保重身体,别太激动,您还怀着身孕呢。”佐佐扶住颤抖的洛兮,生怕她一激动伤了胎气,“此事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皇上也不会顾着娘娘,将消息压下来。” 洛兮顿觉肚子有些疼痛,可还能忍受,只是一想到洛怀渊要被砍头,洛兮的心里隐隐生出了怜悯,洛娆的身体还未痊愈,远去边疆身体肯定不行,“我要去见皇上。” “娘娘…”小柚子和佐佐拦不住洛兮。 宣政殿 洛兮不顾阻拦,顾自闯进,万公公胆怯的跪在地上解释,“皇上,娘娘要进来,老奴拦不住…” 龙玹腾淡淡的看了眼洛兮,对着万公公道,“你出去。” 殿内徒留龙玹腾与洛兮,洛兮与他相对而站,与他的幽深紫眸相对视,“家父冤枉,还请皇上明察,勿要听信谗言便定了洛府上下几百条的人命。” “后宫不得干政,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龙玹腾不忍看她,冷冷道。 “皇上要株连洛家上下,洛兮也姓洛,皇上要一并定了我的罪吗?” “洛兮…”龙玹腾冰冷的目光与之对视,可看到那双无辜的双眸,心又一下子软了下来,“洛家谋逆,证据确凿,圣旨已下,你回去吧。” 洛兮 被龙玹腾赶出来,落寞的身影,站在宣政殿门前,眼中坚定,“噗通”一跪,“罪臣之女洛兮,为家父求情,为洛家上下百条性命求情,求皇上放一条生路,皇上不答应,那洛兮便长跪不起。” 正午日头毒辣,留下洛兮孤单的背影挺直的跪在地上,龙玹腾在宣政殿内,表面淡定,内心却像是被生煎一般难熬。 “她在外面多长时间了?” 万公公知道皇上心里舍不得洛嫔娘娘,可碍着面子就是不肯亲自劝说,洛家的事情已成定局,可不能让洛嫔娘娘再出了事,“回皇上,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太医说娘娘的胎相一直不稳,若一直跪下去…” “派人送她回去。”龙玹腾冷冷吩咐道,这是要实施强制性手段了。 万公公哀叹了口气,看洛兮已经虚弱无比,便命宫人掺着洛兮,“娘娘这是何苦呢?自己受了伤皇上也是跟着心疼啊。” “若不是他心狠,我何苦如此?”洛兮道,心里又冷了几分。 “皇上命老奴送娘娘回去,娘娘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腹中的小皇子啊,皇上对小皇子期望颇高……” 万公公欲言又止,洛兮却是听出了一番滋味,龙玹腾若不是顾着我肚子里孩子,恐怕连我也一并杀了吧。 洛家满门抄斩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不仅惊了洛兮,也惊动了全城。 城门口跪了一地的百姓,全是为丞相伸冤的。 洛兮听小夏子来禀报,城门口已经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了,皇上下旨驱逐,将丞相通敌的罪名张贴,请命的百姓渐渐变少。 “放开我,我要见洛嫔娘娘,娘娘,我是洛清霞啊,娘娘救救我们吧,洛家女眷都要发配边疆的,娘娘救命啊。” “何人在此喧哗。” 自从被万公公送回来,洛兮便如同被软禁了一般,别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 “回娘娘,是秀女洛清霞。”佐佐道,“连她也逃不过株连的罪名,此时跪在凤栖殿的门口请娘娘求情,放过洛家的女眷。 ” 洛兮眸色黯然,“龙玹腾连入了宫的秀女也不放过吗?” 洛兮此时的无助也只有自己能懂,连凤栖殿的大门都出不了,更别说见到龙玹腾求情了。 “洛兮,你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你的亲姐姐洛娆也被发配边关,洛兮你不能见死不救...” 洛清霞还在凤栖殿的门外哭嚎着,有侍卫过来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上亲批的秀女,洛兮,救我...” 洛清霞的声音渐行渐远,听在洛兮耳中却是心有余悸。 洛兮的手抓在椅子上,洛娆也是发配边疆的人,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救不了,自己真是没用。 “写给我外祖父的信可送到了,为何一直不见回信。”洛兮眉头紧皱,去往潼关的信快马加鞭三日就能到,可这都第五日了都不见回信。 “魍魉二人亲自送的信,属下今夜便潜出宫去询问。”人鬼道,也是拧了拧神色,心下担心。 静下心来,洛兮细细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先是匿名信,后徐敬又拦截了诛日送给父亲的迷信,之后在丞相府中搜查出与箫默私通的密信,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半月时日,可给洛兮的感觉像是已经布了多年的局。 洛兮第二次出凤栖殿的门,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 “怎么?本宫想见一见皇上都不行吗?本宫的肚子现在可是万分尊贵,你们要是不小心用手里的刀碰到了,仔细你们的脑袋,让来。” 守门的侍卫见洛兮强硬起来,生怕伤了洛兮,不敢阻拦,只能让她过去。 宣政殿 洛兮挺着孕肚站在门外,万公公来传话,“哎呦小祖宗,娘娘哟您这是何苦呢...” “公公放心,皇上不召见,我不会硬闯,烦请公公为我带句话给皇上,洛兮不救洛府上下百条人命了。” 万公公激动,“您想通了?” “洛兮只想让父亲和洛娆姐姐活着,请求皇上赦免父亲的死罪,放过姐姐,他们不仅是洛兮的亲 人,也是皇上的亲人。” 万公公泪奔,就知道洛嫔娘娘不是个轻易死心的主儿。 “皇上...”万公公胆颤地站在龙玹腾的桌案前,见龙玹腾一脸的冰冷,“洛嫔娘娘让老奴带的话...” “送她回去,好生养胎。” 刚刚洛兮说的如此大声,即便是个聋子也听得一清二楚,龙玹腾蹙着好看的眉,面上无所表示,可心里却是怪罪着洛兮的。 “是。” 万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为皇上和娘娘传个话容易吗?胆子差点吓破了。 “娘娘...” “他说了什么?” “皇上让娘娘回去,好生养胎。” 呵,洛兮冷笑,果然他在乎的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见洛兮笑的诡异,万公公感觉一丝的不妙,“娘娘勿要灰心,皇上还在气头上,兴许过几日气消了,事情还有转机的余地。” “我洛兮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求过人,今日是我第二次站在宣政殿门前求同一个人,决不会再有第三次。” 依着洛兮的性格,这是有生说过的最狠的话,却生生刺痛了龙玹腾的心。 万公公望着洛兮坚毅的背影,唉叹了口气,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 自上次洛兮站在宣政殿门口,回到凤栖殿,无需软禁,她自己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身子渐沉重,龙玹腾默默撤走了凤栖殿的守卫,洛兮充耳不闻,惠贵妃着人送来的小衣裳,洛兮也不想之前那般爱不释手。 就连寄去潼关的信也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外祖父的回信。 洛兮甚至觉得,只没有像现在一般灰心丧气。 “入秋,还有三日。”洛兮喃喃自语。 九月一日,入秋 满城风雨,今日是洛家处斩之日。 “娘娘...”小柚子看着洛兮日渐消瘦,相劝却不知该从何劝起。 “小柚子,还记得那年我封妃的圣旨吗?”洛兮笑的苍白,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自己却一天天憔悴下去。 “奴婢记得,一直好好的保存着。” “拿出来,再让 我瞧瞧吧。” “好,娘娘稍等,奴婢去给您取。” 弄不懂洛兮心中所想,只要洛兮肯开口说话了,小柚子心里就有了希望一般。 这是龙玹腾赐封的第一道圣旨,洛兮拿在手里,恍如昨日一般。 “过了今日,娘娘不要再伤心了,您还有我们,还有小皇子。” 小柚子颤抖的嗓音,说着,眼泪已经不听话的掉下来。 “不,我要的更多。” 洛兮手里捏着那道明黄的圣旨,趁着小柚子和佐佐不备,已经冲出了凤栖殿。 “娘娘...” 法场 洛府上下所有的男丁跪在地上,洛怀渊低着头,已然没有了以前丞相的风光。 齐浩奉命监斩,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愫,眼见日上三竿却还是没能等来该来的人。 “丞相大人,臣敬你一杯,承蒙你的照拂,一路好走。” 齐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尽然丞相对自己还有些恩情,可皇命如此。 “多谢,洛某人死前还有人相送,心中无憾。”洛怀渊笑得坦荡。 “不要怪娘娘,她也是可怜人。”齐浩附在洛怀渊耳边道了句。 对于洛兮,洛怀渊是有愧疚的,自己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愧对发妻的嘱托。 “时辰已到,行刑。” 齐浩拿起了监斩令牌扔到了地上。 “刀下留人。” 手起刀尚未落,只听一个急迫的声音喊道,随后快马疾来。 齐浩见马上的人,心中了然。 洛兮坐在马上,一身宫裙,挺着七月孕肚,好不明显。 “皇上圣旨,洛家一案尚有疑点,尚待查实,暂将洛家上下关押大牢,听候发落。” 洛兮高高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圣旨,对上洛怀渊望来的目光,笑的苍白。 “臣遵旨。” 齐浩并未去领洛兮手中的圣旨,只是跪在地上道了句遵旨,悬起的心落了地。 洛兮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顿时失去了重心,跌落在地。 “娘娘...” 齐浩见她身下的那抹鲜血,已然慌了神,忘了君臣之礼,忿然抱起洛兮便往皇宫赶去。 第一百章 洛兮早产,龙佑熙 宣政殿 “皇上不好了,洛嫔娘娘出事了。” 万公公冲进宣政殿,也顾不得龙玹腾会怪罪了。 “洛兮怎么了?” 一听洛兮出事,龙玹腾只觉心神慌乱。 “洛嫔娘娘假传圣旨,劫了法场,从马上摔下来,导致早产了。” “她现在在哪儿?” 龙玹腾扼住万公公的脖子,担心盖过愤怒。 “在...在凤栖殿,是齐大人抱回来的。” 万公公还没说完话,只见龙玹腾风一般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凤栖殿 龙玹腾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却见满地跪着的人。 “臣妾(臣)参见皇上。” “洛兮怎么样了?” 龙玹腾哪还有别的心思管其他人,听得出语气中的着急。 “回皇上,由于洛兮是早产,现在已经去宣产婆了。”惠贵妃道,宫中的产婆因事告了假,现在只得去宫外寻找,事发突然。 “洛兮怀孕多产时间了,竟连个产婆都没备下。”龙玹腾暴怒道。 “皇上息怒,是臣妾疏忽了。” 想来,此事也怪不得旁人,若不是洛兮不顾自身安危,骑马劫法场,也不会导致早产,可龙玹腾此时怎会去追究。 “洛兮此时安危如何?”龙玹腾又问任太医。 任太医胆战心惊,“回皇上,娘娘之前情绪一直不好,加之从马上摔落,身体受挫,致使早产,此时已经神智不清,母子都很危险。” “那就救啊,救不好你也别活着见朕了。” 龙玹腾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此时心里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焦难耐。 “产婆来了,产婆来了,快让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匆匆让开了路。 洛兮早产在后宫成了最大的事,就连雅妃青妃等人俱不敢憋在宫中,纷纷赶来凤栖殿,聊表“担忧”。 “娘娘,用力,用力啊...” 一炷香的功夫,洛兮疼过去三回,歇斯底里的疼痛让自己变得麻木了,渐渐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任太医已经满头大汗,出来 禀报。 “皇上,洛嫔娘娘心绪不宁,气力用尽,再这样下去,臣也无能无力了。” 心绪不宁,龙玹腾一直都知道洛兮的心事,可眼下却不是去计较的时候。 龙玹腾眉头紧蹙,屋内意境听不到洛兮的声音,连心都跟着揪起,“传朕口谕,封洛嫔为洛贵妃,赦免洛家上下百条人命,罢免洛怀渊丞相之职,变为平民。” “臣遵旨。” 任太医知道皇上松了口,洛嫔便有生的希望。 隔着屏风,任太医对洛兮说:“娘娘,您听到了吧,皇上已经赦免了洛府一家,娘娘也要努力才行,勿要辜负了皇上的用心啊。” 昏迷中,洛兮听进去许多话,“啊...” 等候在殿外的人,只听到婴孩的哭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龙玹腾脸上露出了喜悦的深情,小心翼翼抱过产婆手中的孩子,也顾不上屋内血腥的味道,看着榻上虚弱昏睡的洛兮,“洛兮,这是我们的孩子。” 梦里好像又出现了那个绛紫祥袍的男人,他有着幽深的眸子,俊逸的薄唇,洛兮再想看清他的容貌时,他又消失了。 入眼的是古香古色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洛兮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 “娘娘醒了。”小柚子守在榻前,终见洛兮醒过来,“太医说娘娘产后昏迷,可吓坏奴婢了。” “孩子,我的孩子。” 洛兮昏迷前明明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醒来身边却没有孩子的半点影子。 “娘娘别急,小殿下被奶娘抱下去喂奶了,奴婢这就去给你抱来瞧瞧。” 洛兮结果孩子的那一刻,手都在颤抖,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一刻,本以为是保不住了,却不曾想他的生命如此旺盛。 看着皱皱巴巴的小婴儿,在母亲怀里睡得安稳,洛兮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形容。 仔细看了看孩子的状况,洛兮却在心里生出了疑问,近亲生子,非死即残,可怀里的孩子却不像是一个残疾的宝宝。 “皇上还给小殿下起 了名字,叫佑熙。” 看洛兮抱着小殿下,小柚子也是高兴,母子平安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佑熙,龙佑熙。”龙玹腾和洛兮,龙玹腾永远护佑着洛兮的意思吗? “太后也见过小殿下了,还说和皇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皇上听了,还大赏了手底下的人。”佐佐道。 不多久,怀里的小婴儿睁开了眼睛,见到洛兮嘴里还不时发出了声音,洛兮都弄着龙佑熙,一时也忘记了想别的。 “乖乖,我是娘亲。” 洛兮在凤栖殿做了一个月的月子,龙玹腾派人送了诸多的补品,也曾派人把小殿下抱去宣政殿,可却从没在凤栖殿露过面。 洛嫔娘娘大概是伤了皇上的心了,万公公在心里如此以为。 龙佑熙一个月的时候,眼睛也睁得开了,不再是皱皱巴巴的,龙玹腾抱着他,眉眼带笑越发喜欢。 “小殿下跟皇上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万公公夸赞道。 龙佑熙随了龙玹腾的幽深紫眸,眉眼间像极了他父亲,可唯独这活泼好动随了洛兮,稚嫩的小手抓着龙玹腾的耳朵,龙玹腾却又不敢紧握,生怕弄疼了他。 龙佑熙冲着父皇咯咯笑,时而蹬着小腿表示开心。 “好了,送回去吧。” “喳。” 龙佑熙刚被送回凤栖殿,洛兮就抱着儿子不松手了,围着儿子的小身体检查一番,龙佑熙是早产,洛兮难免为了他的健康在他身上付出的多一些,解毒丹驱虫草做成小香包每日都要带着。 洛兮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龙佑熙是个正常的孩子,甚至要比一般孩子要聪明许多。 那么问题来了,近亲之间根本不可能生出康健的孩子,除非... 洛兮被心中的想法惊了一跳。 洛家上下自从被赦免之后,洛怀渊再也不是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丞相大人,被皇上贬为了平民,带着洛娆回到了盛京的祖宅,遣散了府中的家奴,过起了平民百姓的生活,只不过是二夫人过不得这种大起大落的生活,带着洛 清霞回了娘家。 洛兮深夜出宫,已经命人鬼备好了马车。 “是四小姐啊,老爷吩咐过了,四小姐来了,让老奴直接带你去书房。” 开门的是管家戚叔,洛兮冲他略微一颔首,洛府的下人都散了,唯独戚叔没有离开,还愿意与洛家同风雨共患难。 洛家的祖宅已经坐落在此很多年了,没有以前丞相府宽阔,却让洛兮感觉到了一份踏实。 洛怀渊的书房,墙上还挂着那副廉洁公正的匾额,洛怀渊就坐在桌案旁,好似已经猜到洛兮会来,等了许久。 洛兮站在门口,却没有了当初劫法场的那份勇气。 “你来了,进来坐吧。” 洛兮再见到洛怀渊,两鬓已斑白,沧桑的声音让人感到一丝不适。 “你知道我会来?”洛兮问,“也知道我要问什么?” “其实有一件事,也该让你知道了。”洛怀渊叹了口气,“其实你并不是我们洛家的女儿。” “什么?”虽然隐约猜到了一点,却没想到从洛怀渊口中说出时,还是被震惊到了。 “十八年前南鹭国与雪国一战,我奉命领命带队,你是我从雪国的行宫带回来的,那年夫人陪同我一起,怀孕六月,不幸早产,临终前把你交给我,让我一定把你当作亲生女儿对待,这些年来,是我愧对夫人。” 洛怀渊说到自己发妻,哽咽了。 “我是雪国人?”洛兮问,“那我的亲生父母呢?” “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你找到他们。” 洛怀渊从暗格中拿出了一枚黑玉扳指,递给洛兮,“这个扳指从我找到你的时候就戴在你身上,或许你能凭借它找回父母。” 洛兮仔细瞧着手中的扳指,戴在手上,尺寸竟刚刚好,“为么多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若不是我发现,你要瞒着我一辈子吗?” 难怪洛怀渊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满不在乎,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儿,思及此,洛兮竟一点埋怨的心思都没有,心中好像释然了。 “本 来是不打算让你知道的,这样过一生也好,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洛兮莞尔笑了,“若不是我劫了法场,恐怕你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吧。” 洛怀渊沉默,洛兮猜对了。 “只是有一事,我希望你能考量,即然现在过的好,就不要再去寻你的亲生父母了,于皇上,你是洛家的女儿,若是被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恐怕又是一场祸灾。” 洛兮凝眉,我的身份会让人忌惮? “你是怕皇上知道了此事,会怪罪洛家的欺君之罪?”洛兮问。 洛怀渊笑的释然,什么欺君之罪,连叛国之罪都担的起了,还有什么能吓唬到我的。 洛兮见洛怀渊没有答话,心里虽然犯疑,却也没有追问。 “你当真与诛日三皇子私通密信?”洛兮换了个话题。 洛怀渊不语。 “父亲...”洛兮喊道,“就算我不是你亲生女儿又怎样,养育之恩足以让我唤你一生父亲,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能明说一切吗?” “诛日三皇子是在两年前找到我,那时正是诛日太子到访南鹭国,他以拜访之名来到丞相府,希望让我帮他赢得皇上的支持,好与太子萧然一决高下,我拒绝了,从那时起,他便时常来信,就在几月前。他来到南鹭与我一见,对于他的提议我果断拒绝了...”只是没想到,他的狼子野心,竟然打到了南鹭国的头上。 “那后来禁卫军在丞相府搜到的你私通叛国的密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若我说不知,你大概会不信吧。” 洛兮沉默了半晌,“我信,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丞相府。” “洛兮,其实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洛府上下几百条性命。”此事也成定局,再去追究,恐怕会给洛兮带来危险。 洛怀渊真诚的道谢,洛兮欣然接受,可对于一代忠臣遭人诬陷,洛兮不可能无视。 “你放心,我会查明一切,禀报皇上,还洛家一个清白。”这是洛兮唯一可以报答洛家养育之恩的法子。 第一百零一章 真相 洛怀渊却是摇头,“不重要了,洛府上下保住了性命,我被贬为平民,于洛家于我而言并非坏事,你若是要查,那些人肯定会拼命阻拦,届时你会很危险。” 对于洛怀渊心里的担忧,洛兮心中一暖,可洛兮决定的事情即便是撞上南墙也是不会回头的。 夜晚,洛兮从洛怀渊的书房出来又到了洛娆的院子,只是一个寂寥的院子,给了洛兮太多的感触。 “姐姐。” 看到洛娆孤寂的背影时,洛兮有一刻的悲伤。 “你来了。”洛娆正在院中的佛堂打坐,冲洛兮苍白一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洛娆也变的苍老了许多,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 “想必父亲已经和你说了。”洛娆牵着洛兮的手,像母亲一般的慈爱。 “嗯。” “不要怪父亲,这么多年,他错把母亲的死怪在了你身上,是他愧对了母亲的遗言。” “我不怪他,他有他的苦衷。” “我知道你今日来,除了你的身世,便是你脸上的伤疤。” “我的伤疤是姐姐弄的?” 洛娆点头,轻手抚上洛兮额头,“那年你被父亲带回来时,父亲说母亲生下你就去了,起初我看着襁褓里的你,心里便有了疑惑,娘亲怀胎六月生下的孩子,竟长开了容颜,后来给你看过大夫,大夫说你是个足月的孩子,我的疑惑更重了,你渐渐长大,眉眼越发好看,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直到有一日在我的追问下,父亲才道出了真相,后来你渐渐长大,我知道你的容貌迟早会给洛家带来危险,之后便借着一场火灾给你隐藏了容貌...” 洛娆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苍白无力,说到最后,她哽咽了。 “洛兮,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洛兮抱紧了洛娆,她知道姐姐好意,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没关系,这一切终将过去,我不去计较谁是生父生母,我只知道洛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回宫的路上,洛兮也想了很多,脑袋犹如炸开了一般痛。 正如 答应了洛娆一般,自己不去苦寻亲生父母,于自己这十八年的成长而言,他们并不重要。 倒是洛家的安危,与自己共济一舟,为了自己和佑熙以后的处境,洛家也不能倒。 凤栖殿 “娘娘回来了,小殿下一直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您快看看吧。”小柚子面露急色。 “怎么了?” 佐佐也是一脸着急,“从宣政殿抱回来便一直哭,奴婢为小殿下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平日里照顾小殿下从未像现在这样,一直哭,碰一下就哭的更厉害了。 奶娘把龙佑熙抱到洛兮面前,洛兮接过来,怀里的宝宝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哭闹的声音更大了,小脸通红,还不时得蹬着小腿表示极度的不满。 龙佑熙的哭声让洛兮心焦,只得耐着性子哄着,“乖,娘亲在呢,娘亲在呢,佑熙不哭,啊。” 洛兮轻轻触碰着龙佑熙的小手,他的小脸似乎红的太古怪。 洛兮眉头紧蹙,“从宣政殿回来,路上可有遇上什么人?或者,除了皇上还有谁抱过小殿下?” 奶娘见洛兮严肃的表情,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回娘娘,在宣政殿除了皇上没有人抱过小殿下。” “当真?” 洛兮凝重的眸子看得奶娘一阵慌张,眼色却是示意佐佐将医药箱拿来,“你身为小殿下的奶娘,可知谋害皇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哦,奴婢想起来了,在宣政殿,青妃娘娘也在,她也碰过小殿下,可并未抱过。”奶娘惶恐,跪在地上颤巍巍地,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洛兮。 “来人,把她拖出去,仗毙。”洛兮冷冷吩咐道。“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小夏子小冬子不敢怠慢,拖着奶娘便往外走,“都是青妃娘娘不让奴婢说的,娘娘...” 洛兮眸光一冷,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为龙佑熙施完针,洛兮才稍稍松了口气,看着龙佑熙沉睡的小脸,满满的幸福感。 “娘娘,青妃给小殿下...”佐佐惊慌了,自己一直的自信医术 是洛兮亲传的,可竟连青妃的小伎俩都没有识破。 洛兮揉揉眉心,顿感无力,“不怪你。” “是有人故意让佑熙吸入了少量的朱砂,加之奶娘喂奶,让佑熙中了毒。”洛哦兮又道。 若不是佑熙身上的解毒丹延迟了毒性的发作,恐怕佑熙早就死了。 “这人太歹毒了,居然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手。”佐佐被吓到了,好在洛兮及时赶回来了。 “是青妃,娘娘,青妃要害小殿下。”小柚子捂着嘴,显然难以接受这个推测。 洛兮的眸光阴鸷,青妃,你我无冤无仇,你却害我的孩子,未免太狠了。 “青妃,看来没必要留了。”洛兮冷声道。 一旁的未曾出声的人鬼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凤栖殿杖毙了小殿下的奶娘,在后宫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洛兮已被皇上升为洛贵妃,若不是忙于照顾龙佑熙,雅妃协理六宫的权利也会上交凤栖殿。 金銮殿 龙玹腾刚上早朝,一群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启奏皇上,臣觉得洛家一事疑点重重,臣觉此事应该继续彻查,还洛家一个清白。” “启奏皇上,洛家叛国,证据确凿,贬为平民惩罚太轻,臣觉应当重新定罪,以安百姓民心。” “启奏皇上,洛贵妃身为洛家之女,可不能因为生下大皇子而免于连坐罪罚。”徐敬道。 “启奏皇上,臣以为洛贵妃与洛家早断了联系,且为南鹭皇室诞下了第一位皇子,应该奖赏,而非惩罚。”齐浩道。 “启奏皇上,臣以为洛贵妃杖毙工人,心狠手辣,难以担得起贵妃之荣,且贵妃娘娘之前假传圣旨,劫法场,两罪并罚,还请皇上勿要心软。” 接二连三的上奏,龙玹腾的脸色越发难看。 忍无可忍之后,龙玹腾才暴怒一声,“洛怀渊一案已经终结,若还有谁要替他申辩或者还想给他加罪的,朕先砍你们的脑袋,洛兮为朕诞下皇子,足以将功补过,若无别的事,散朝。” 不等众人反应,龙玹腾已经逃也一般的消 失了。 洛兮的事情没有告一段落,反而欲见猖狂,除了徐敬一派,就连姜氏一族也上奏龙玹腾,贬谪洛兮,不配担起贵妃之位。 自龙佑熙出声,龙玹腾再也踏足凤栖殿。 对于龙玹腾,从他拒绝她的跪求时,洛兮心中已经没有了爱意,唯一和他有联系的也只剩下了龙佑熙。 宣政殿 “皇上这是属下查到的娘娘失踪那三月的所有踪迹。” 暗卫呈上的一沓信纸,里面详细记载了洛兮的所有经历。 龙玹腾眉头紧蹙,将那一沓信纸攥得皱巴,“凤老将军的信上写明了一切,却只字未提洛兮在诛日皇宫的事,好一个萧然,竟敢觊觎朕的女人,兮妃...” “回皇上,诛日皇帝虽册立兮妃,却从未留宿过梨苑,想必娘娘也是被逼无奈。” 行云为洛兮申辩,却迎来龙玹腾一记冷眼,心下胆颤。 “哼,被逼无奈...” “娘娘,再过十日是小殿下的百日宴,宫中又要热闹了。”小柚子道。 龙佑熙的百日宴由惠贵妃亲自操持,雅妃协理六宫之权尚未交出来,洛兮也落得个清闲。 每日里都弄着龙佑熙,即便换了个奶娘,洛兮疼儿子疼得紧,除了**不在身边,其他时候都要放身边。 洛兮手中摆弄着玩具,龙佑熙的小眼神就跟随着洛兮乱转,嘴里冒着泡泡,有时为了得到玩具,还会冲洛兮啊啊几句。 虽然听不懂,有时洛兮便不给玩具,龙佑熙得不到想要的就不让抱抱。 龙玹腾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长得跟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独太过好动随了他母亲。 洛兮戳戳龙佑熙的小白脸,丫的没有半分和我长得像的,没遗传到我绝色倾城的容貌简直太可惜了。 某柚子和某佐汗颜,小姐是真自恋。 “娘娘,皇上来了。”小夏子不改往日风格,来去依旧风风火火。 “小夏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会吓到小殿下。”某柚子终于发火。 龙佑熙啃着手里的木马,眼珠贼溜溜看着小柚子,笑的可爱。 洛兮无奈,整个凤栖殿,小柚子跟小夏子就像是欢喜冤家一般,洛兮暗道,“若不是小夏子成了太监,兴许真把小柚子指给他当媳妇呢。” “什么事,这么高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龙玹腾径自入门。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 “免礼吧。” 龙玹腾虚扶了洛兮一把,见她有意的躲开,龙玹腾的眸光暗了几分。 “朕来看看佑熙。” 龙玹腾一眼就望见了榻上躺着的小婴孩冲自己眉开眼笑,心中被洛兮闹的不快散去许多。 “小殿下很好,劳皇上惦念了。” 自洛兮生产后,龙玹腾这是第一次踏足凤栖殿,说有不怨,是假的。 洛兮的语气明显冰冷的许多,龙玹腾虽心中不快,面上却不露什么。 “朕听说他前几日病了,一直忙着,所以没有来看他。” “嗯,奶娘照顾不慎,那日突然发了烧,不过已经好了。” 洛兮将龙佑熙中毒的事情一概而过,龙玹腾却没有错过她眼中一身而逝的心疼。 “先将小殿下抱下去,朕有事和你们主子说。” 奶娘接过龙佑熙,带着旁人出去,徒留龙玹腾和洛兮,屋内的气温骤降。 龙玹腾坐着,洛兮站着,气氛尴尬。 “皇上有什么和臣妾说的,便说吧。” 洛兮一屁股落座,对他,已经没有了早先的耐性。 “朕知道你对朕有恨意,洛家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朕说到做到,就不会再去追究洛家的责任。” “是,皇上深明大义,大义灭亲也是理直气壮,臣妾不敢恨皇上。” 洛兮说的淡漠,语气中却充满了火药味的气息。 “洛兮。”三言两语就能挑起龙玹腾的怒火,“不要逼朕,朕从未像现在这样容忍一个人,你是唯一一个。” 洛兮冷笑,“是吗?洛兮是唯一一个?那徐问言呢?” “你不要在朕面前提她。” “为什么?皇上还是认为是我推她入湖的吗?时隔两年,你还忘不了她。” 即便我们之间有了龙佑熙,龙玹腾依旧不爱洛兮,对吧? 第一百零二章 废妃洛氏 “你又有什么资格提她,对,朕是忘不了她,你呢?忘的了龙玹傲忘得了萧然吗?” “你说什么?” “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诛日皇宫风流故事,你和萧然,好一个兮妃。” “你...”洛兮知道此事瞒不过龙玹腾,可当真正来临的时候,竟让人无力反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未承认过什么兮妃。” “呵,洛兮,你说这些,你以为朕还会信吗?” 莫名地,洛兮感受到了一丝心痛,是因为龙玹腾的冤枉还是因为他的不信任,眼泪从未像现在一样止不住。 龙玹腾暴怒,可当看到洛兮痛哭流泪时,心里也在绞痛。 就在三日前,龙玹腾的暗卫截获了诛日三皇子送往洛家的书信,上面写着洛兮在诛日的一切。 沦为三品居的下人,与萧逸暧昧不清,后遇难被萧然相救,迎入诛日皇宫,宠之爱之... 上面的字无一不字字诛心,龙玹腾看过后,暴怒失常,忍了三日终究忍不住,来凤栖殿寻一个明白。 只是没想到同样深情易怒的两个人,会因此产生隔阂,甚至生死相隔... 皇上驾临凤栖殿,因洛贵妃无礼,帝大怒,一走了之。 十二月八日,大皇子百日宴,群臣贺之,一道诏书驾临凤栖殿。 “洛家之女洛兮,依仗皇嗣无视律法,劫法场死囚,虽诞下皇嗣,但不能抵其罪,身为贵妃,却滥用私刑,不可饶恕,遂废弃贵妃之位,打入冷宫,钦此。” 一道圣旨念完,凤栖殿上下已然轰动。 洛兮依旧跪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双眼空洞。 “不,皇上怎么能这么狠心,娘娘是小殿下的母亲啊。”小柚子不可置信,“娘娘...” “皇上吩咐,洛贵妃难以担当殿下的母亲,遂将小殿下抱到清雅居,由雅妃娘娘亲自抚养。” “不行,雅妃与我有仇,她又怎会真心对佑熙。”洛兮阻止道。 龙佑熙在奶娘怀里,似是感受到了要离开娘亲,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皇上圣意已定,凤栖殿中人 还是早点收拾东西搬进冷宫,也省得奴才带人来赶。” “龙玹腾,我要见他。” “大胆罪臣之女,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宣旨的公公对洛兮已然没人耐性,对于一个失宠之人已经没有了再去讨好的必要。 “放开我,龙玹腾呢?我要见他。” 洛兮被两个太监钳制着,杀人的目光令人一惊。 “大胆,还敢直呼皇上名讳,来人,给我掌嘴。” 得令的太监听了领头太监的话,手刚要扬起,便被人死死的抓住了。 人鬼冷漠的表情,手下却不留情的扭断了那太假的手臂,“滚。” 洛兮被人从地上扶起,小柚子哭诉,“娘娘,皇上怎么如此心狠...” “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再筹划。”佐佐还存有一丝理智。 冷宫 亦如传闻中一般,破烂不堪,到处的疯子,佐佐选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 屋子里到处的灰尘和蜘蛛网,隔壁时不时还会大喊大叫。 “娘娘在这里坐会儿,奴婢和佐佐先去把里面收拾一下。”小柚子道。 小柚子和佐佐是洛兮带进宫来的侍婢,洛兮被打入冷宫,这二人也就一起跟着,只是候在一旁的人鬼一直守在洛兮身边,不曾言语。 洛兮在经历天差地别的待遇之后,彷佛做梦一般,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如今终于缓过神来。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心龙佑熙,他在雅妃手里会不会受虐待?会不会吃饱穿暖? “主子,属下把您送出宫吧。”人鬼道,眼前的荒乱哪里是洛兮能忍受的了的,倒不如出宫,回到无忧阁。 洛兮苦笑摇头,“眼下我已经是废妃,没有出宫腰牌,即便是凭你的身手,带上我,如何能闯的出去。”况且,佑熙还在宫中,我不放心他。 “唉,我是皇后,见到皇后还不跪拜。” 突有一个疯女人看到洛兮,一头乱发在洛兮面前晃悠,“大胆,看到皇后,还不下跪。” 洛兮看着疯女人,眉头蹙着,心里有一丝怜悯,示意人鬼把她赶走。 “娘娘,房间都收拾好了,奴婢去给娘娘打些水来。”小柚子道,手里拿着一个破烂了的铁盆。 不出片刻,房间已经整理的当,也算可以住人,只是一间房屋容纳四人居住,有点拥挤了。 清雅居 龙佑熙自抱来,一直哭闹,起初雅妃还一直耐着性子哄,可时间长了,便更加烦了。 奈何是皇上的旨意,雅妃心中有怨,却也不敢在龙玹腾面前发作,冲着奶娘不耐烦道,“抱出去,抱出去,别让本宫听着心烦。” 那个女人的孩子,凭什么让我来养,雅妃心中愤愤不平,可一旦龙佑熙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事,皇上第一个不放过我... 可正因为龙佑熙的缘故,皇上来清雅居的次数渐多,雅妃也时常借着龙佑熙生病的缘故伺机接近龙玹腾。 “说来也奇怪,小殿下在本宫怀里哭闹个不停,偏偏到了皇上那里乖巧的很,哼,果然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个贱骨肉。”雅妃抱怨道。 诛日,皇宫 “有她的消息吗?” 萧然一身明黄的龙袍,脸上暗淡无光,眼中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皇上,她已经死了。” 自潼关一别,萧逸回了诛日,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花天酒地的王爷,自从回了诛日,他便暗中结交朝臣,与箫默一派暗中较量。 也是那日回来,萧逸满身伤痕,他告诉萧然,是自己保护不力,洛兮身坠悬崖,尸骨无存。 自那日起,萧然便一蹶不振,没日没夜地呆在梨苑,出了喝酒便是喝酒。 萧然端起酒壶一饮而尽,酒水顺着脸庞流了一身,竟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萧然心中愧疚,“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她...” 明知道那日的此刻是太后所为,可自己竟毫无办法,是我的自私害了洛兮。 萧逸看向萧然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恨意,可又被怜悯代替。 “别喝了,喝酒有用吗?喝酒能让她活过来吗?” 萧逸一把夺过萧然手中的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萧然沉默,眼神已经没 有了之前的明亮,有人曾说过一句话,洛兮是他的劫,果然不错。 “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吗?”萧逸问。 “报?如何报?”萧然颓废道,下令杀人的是太后,帮凶的是众臣,这个仇该怎么报? “众人都道洛兮是狐媚出身,魅惑君上,可又有谁知道她有着心系天下的胸襟,若不是她为了诛日的万千黎民,又怎会涉险出宫,又怎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若有心,就该振作起来,为了洛兮泉下有知,为了朝纲稳定。”萧逸接着道。 “谈何容易...” “不若如此,你根本就不配喜欢洛兮,你就是个懦夫。” 萧逸暴怒,第一次像今日这样气急败坏,萧然那生无可恋的脸差点让他气得跳脚。 或许从一出生就受人尊敬,又身为诛日的国君,萧然第一次被人骂得彻头彻尾,顿然醒悟。 “洛兮...我要为洛兮报仇。” 萧然看相远方的目光凌厉而决绝,萧逸在心中想着,告诉他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对还是错? 冷宫 “娘娘,谁来了,您快点洗一洗吧。”小柚子端着一捧清水跑进来,脸上却是泥泞不堪。 “你的脸怎么了?”洛兮拧着眉,问道。 小柚子不自然地笑笑,“没怎么,就是刚刚跑的太着急,一下子跌到了。” 小柚子躲闪的眼神,让洛兮看出了端倪,她的脸上虽然沾满了泥泞,可那道清晰可见的指甲印却没能瞒过洛兮。 洛兮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应声洗漱一遍,“从凤栖殿出来,还带了些伤药,你去上些药。” “奴婢没事,那些药还是留着娘娘日后要用的到的,奴婢这伤过两日自己就长好了。” 佐佐看得出洛兮目光中的黯然,什么话也没说,拿出了伤药给小柚子上了药,洛兮的脸色才好转。 小柚子见洛兮似是生气了,一时没忍住,掉起了眼泪,“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奴婢是怕娘娘担心。” 洛兮哀叹了口气,“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太监看我失势了,欺负你了?唉..说到底是我 连累了你们。” “娘娘,奴婢从小跟着您长大的,你就是奴婢的命,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小柚子哭到抽噎,心里替洛兮感到不值和委屈。 “是啊,娘娘,您别这么想,若没有您,奴婢早就不知在哪儿了。”佐佐安慰道。 “主子是属下的救命恩人。”人鬼道。 洛兮吸了吸鼻子,“罢了罢了,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我们一起努力。” “嗯嗯。” “嗯嗯。” 洛兮打入冷宫一月,冬季悄然而至,冷宫的墙多年失修,已经透了风。 其他人还好,洛兮自生完龙佑熙之后,越发的体弱,一个月里病了好几次。 “娘娘,起来吃点东西吧。” 冷宫的伙食连太监吃的都比不上。 起初,惠贵妃得知情况还会派人悄悄来打点,可到了后来,再没见着惠贵妃的人了。 小柚子好不容易讨来的白米,一次性下锅煮成粥给洛兮填肚子。 这日,佐佐一直都不见洛兮醒来,一看才知洛兮发了高烧。 佐佐用尽了办法,洛兮一连几日仍旧高烧不退,小柚子急哭了。 “咱们的药也没有了,娘娘的高烧还是不退,这样下去娘娘坚持不了多久了...”小柚子焦急道,“不行,我去求求皇上...” 宣政殿 “皇上,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她一脸高烧了好几天,我家娘娘真的快不行了...” 守门的护卫拦不住,小柚子跪在宣政殿的门前,撕心裂肺的哭喊。 “何人在此喧哗?” 喊了半晌,终见万公公从里面出来,皱着眉,见是小柚子,眼神缓和了几分,“大胆奴婢,何事在此喧哗,惊扰了圣驾你担的起吗?” “万公公,万公公,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她快死了...” 小柚子抱住万公公的腿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万公公一听,也是眉色一惊,随机进门禀报龙玹腾去。 “皇上,洛贵妃娘娘生了场大病,若再不及时就医,怕是...” 龙玹腾听罢,眉色一拧,突然冷冷道,“惊动圣驾,拖出去,重打二十。” 第一百零三章 小殿下出事了 “这...”万公公有些为难,着实猜不透龙玹腾的想法。 “谁也不准去救她,若是被朕知道,立斩不赦。” 龙玹腾又放了一句狠话,着实让万公公一惊。 “万公公,皇上怎么说,是不是请太医为我家娘娘治病?” 万公公叹了口长气,摇了摇头,“惊扰了圣驾,拖出去重打二十。” 小柚子最后是被人抬回来的,那些人把小柚子硬生生地仍在地上就走了。 “小柚子,你怎么了?是谁打的你?” 佐佐和人鬼合力把她架起来,看她的屁股已经血流不止。 “我去求皇上,皇上好狠心啊,他连娘娘都不管了...” 小柚子没为自己伤痛掉一滴眼泪,可心里却是心疼洛兮,皇上怎么如此心狠。 此时洛兮已经醒了,硬是撑着虚弱的身体半抚半爬到小柚子身边,“对不起...” “娘娘...” 因为小柚子的缘故,洛兮硬生生把自己身体撑了起来。 宣政殿 洛兮一身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衣衫,万公公见到他,有一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可里面还有一个大冰块坐镇,万公公不敢放肆。 “娘娘。”万公公冲洛兮颔首。 “我已经是废妃,万公公这句称呼,承受不起。” “我来,是来拿回我的东西,请皇上归还之前我送的荷包。”洛兮冷着眼色,说道。 本来听外面的动静,龙玹腾的眉眼一挑,透着一股调笑,可随机一听后面的话,眉眼又镀了一层冰霜。 不待万公公进去传话,龙玹腾高大的身躯已经堵在门口。 与洛兮相视,她眼中的漠然让龙玹腾心中窒息。 手中的东西一掷,那枚紫色的荷包扔在了洛兮脚下。 洛兮弯腰捡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龙玹腾站在门口,恨得牙根痒痒,“洛兮。” “哪来的贱婢,见到青妃娘娘还不跪下行礼。” “奴婢参见青妃娘娘。”佐佐安静跪在地上。 “呦,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洛贵妃身边服侍的,佐佐对吧?” “回娘娘,是。” “ 大胆贱婢,洛贵妃已经是皇上的废妃了,你还敢如此称呼她,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 “娘娘骂奴婢可以,请不要骂奴婢的主子。” 佐佐心平气和道,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了怒意,要知道洛兮是她的刺,谁都不能说洛兮的半点不是。 “贱婢,你敢忤逆本宫的话。” 青妃猝不及防的手打在佐佐的脸上,佐佐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推下去,把这贱婢杖毙了。”青妃怒道。 洛兮突然出现挡住了青妃的路,杀人的般的眼神盯着青妃,“放开她。”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废妃,不在你的冷宫呆着,跑出来干什么?”青妃说道,“怎么?本宫动你身边的奴才,你看不下去了?” 洛兮闭眸,忍了一口气,一开始就知道青妃人品极差,没想到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自己一朝失势,她就掩不住嚣张气焰了。 青妃刚要抬手打佐佐,便被洛兮遏制住了,那冰冷的眼神让青妃生起一丝害怕。 “大胆,你一个废妃也敢跟本宫对着干。” “虽然我身在冷宫,可我一样能动你,你信不信?”洛兮威胁道。 “哼,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皇上宠着,洛家做后盾的洛贵妃嘛?”青妃嘲讽道。 “我洛家虽然到了,可支持我洛家的人还在,想必你父亲这段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是你?是你搞的鬼?”青妃不可置信。 洛兮嫌弃地甩开她的手,“这是你敢打龙佑熙主意的代价,若你贼心不死,我虽然身在冷宫,但我不介意让你楼家跟着我一起覆灭。” 洛兮眼中透着绝望,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大不了同归于尽。 青妃眼中透着震惊,还掺杂着几丝害怕,最近父亲被朝中大臣弹劾不止,原来都是洛兮搞的鬼... “哼,你以为本宫会信你?你敢吗?” “信不信由你,敢不敢是我的事。” 洛兮笑的阴鸷,不仅吓得雅妃连连后退。 “疯子,疯子...”青妃像躲瘟疫一样, 离洛兮远远的。 青妃离开,洛兮拉起佐佐,“怎么来的?” “奴婢跟着娘娘出来的,怕娘娘一时想不开...” 这几日,洛兮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状态,佐佐担心洛兮,走到哪都要跟着,生怕洛兮想不开。 洛兮为佐佐掸了掸身上的灰,笑道,“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我又怎么会轻易寻死,傻。” 年关之前,又陆续下了好几场大雪,洛兮一连生了几场病。 宣政殿 这一日,雅妃又带着龙玹腾到宣政殿寻找存在感。 本来还一脸黑青的龙玹腾,再看到儿子时心里对她亲娘的不快一消而散。 “皇上,您看小殿下,看见你可高兴了,看这小脸笑的。” 龙佑熙趴在龙玹腾怀里,雅妃不时地都弄他,可他高冷的小脸连理都未理,小眼珠乱转,仿佛对周围的事物充满了好奇。 “来,父皇有正事要忙,让母妃抱抱。” 见龙佑熙根本不用睁眼瞧自己,雅妃恨的牙根痒,向龙佑熙伸出**,谁知龙佑熙不给脸,两只小手硬是霸着龙玹腾的脖子不放,哭声震天,眼睛看向雅妃的时候还带着恐惧。 龙玹腾见状,眉头紧蹙,看向雅妃德目光透着几分冰冷。 没想到龙佑熙会在皇上面前拆自己的台,雅妃朝龙玹腾尴尬一笑,“小殿下舍不得皇上,这下连臣妾都不找了。” “来,让母妃抱,父皇累了。” “啊。” 雅妃向龙佑熙却不料被他咬了一口,六个月的龙佑熙牙齿还没长,虽然被龙佑熙咬的不疼,可立刻,她阴鸷的眸子瞪着龙佑熙,虽然极尽掩饰自己的怒火,可龙玹腾还是看出了端倪。 雅妃走后,龙玹腾沉默了半晌。 “朕问你,你会真心待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吗?” 屋里没别人,万公公知道皇上这是在跟问他。 万公公叹了口气,知道龙玹腾问的是什么,“毕竟不是亲生的,多少会有生疏和不尽心。” 万公公却在心里痛骂,雅妃没生过孩子,自然不会养孩子,况且雅妃和洛贵妃有仇 ,能真心待小殿下,能活着就已经万幸大吉了。 同时,万公公在心里替自家主子郁闷,洛贵妃多好的一个人啊,愣是被你一句话住了冷宫,你说你祸害多少人。 万公公的话再次让龙玹腾陷入了沉默。 清雅居 雅妃一身怒火的匆匆进门,奶娘抱着龙佑熙。 雅妃愤怒的大眸子看着一脸无辜的龙佑熙就是一顿恶骂,“果然和你那下作娘一个样,养不熟的白眼狼。” 龙佑熙着实被雅妃的恐怖模样吓到了,大哭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说来还真是命大,居然逃过了刺杀保住了你。”雅妃阴鸷的目光看着龙佑熙。 洛兮躲在清雅居的门口,那声响亮的哭声让洛兮的心都揪起来了,“佑熙...” 天知道这种母子不得相见的惩罚有多么痛苦。 当夜,洛兮顶着大雪回了冷宫。 佐佐叹了口气,“娘娘又去看小殿下了。” “雅妃待佑熙根本就不好。” 不管宫中传的多好,说雅妃待小殿下如同亲生,可知道洛兮忍不住去看了,才知道,雅妃对龙佑熙根本就不好,洛兮的眼泪止不住簌簌落下,都怪自己不好。 “娘娘,小殿下毕竟时皇上的第一个孩子,雅妃她不敢对小殿下不好的。”佐佐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洛兮。 “呜呜...佐佐,我后悔了,当初我就不应该再回来,就该待在诛日。” 洛兮越哭越厉害,当初若不是惦记着龙玹腾,又怎会设计萧然跑回潼关,萧逸为了我还差点丧命。 “娘娘,娘娘是南鹭人,小殿下是皇上的孩子,早晚都要回来的。”佐佐安慰道。 “南鹭人...”洛兮喃喃嘟囔着,灵光乍现,却又想到了什么,不,我是雪国人,洛兮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有生之年还能在出宫,一定去雪国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腊月二十三 佐佐匆匆跑进来,“娘娘,小殿下出事了。” 洛兮听罢,头也不回的窜出去,跑到清雅居。 “让开,我要见小殿下,他怎么了?” “哪里 来的泼妇,赶出去。”雅妃身边的侍婢没瞧出来是洛兮,眉眼不悦。 “龙佑熙呢?他怎么了?”洛兮被两个侍卫拉扯着,头还是努力的往前挤。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废妃洛氏。” 雅妃好看的远山眉一挑,饶有兴趣地打量洛兮,一脸嫌弃。 “佑熙呢?他怎么了?生病了?” 洛兮看也不看雅妃一眼,就要往殿内奔。 “大胆,还不拦住这个泼妇,进了本宫还不下跪行礼,好生没规矩。”雅妃皱了皱眉说道。 “放开我,我只想见一见小殿下。” “笑话,洛兮。”雅妃嗤之以鼻,“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小殿下也是你能见的吗?” “我是小殿下的生母。”洛兮冷道。 “呵,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皇上早已把小殿下过继到本宫膝下,本宫才是小殿下的母妃。” “你说什么?”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洛兮眉头皱着,龙玹腾把佑熙过继给了雅妃,“不可能,皇上不可能这么做。” 雅妃也只是随口一说气气洛兮,没想到这个女人真当真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本宫的清雅居乱吼乱吠,还不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洛兮似发了疯一般,“我要见小殿下,我要见佑熙,他生了生么病?” “你想见他?” “是。” “好啊,只要你挨过二十个板子,本宫就让你见他。” 洛兮看向雅妃的眼神逐渐有了恨意,“好,我答应你。” “娘娘...”佐佐等过来时,洛兮已经被趴在了地上。 板子打在洛兮的后背上,传来的闷响让雅妃大快人心。 可即便打得再狠,洛兮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没吃饭是不是,给本宫重重的打。” 看着洛兮那张倔强的脸,雅妃就觉得来气,“求饶吧,只要你跪下来求本宫,说不定本宫就成全你了。” 洛兮只是死死看着雅妃,恨意又多了几分。 片刻功夫,洛兮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二十板子,你说过,让我见佑熙。” 第一百零四章 你毕竟是皇兄的妃 “哈哈哈,洛兮你还真是单纯呢,本宫的话你也信,好啊,你不是要见小殿下吗?本宫就让你见。” 洛兮见奶娘抱着龙佑熙,他的小脸通红,贼溜溜的眼珠看着洛兮,似有几分安全感,小手伸向洛兮便要抱抱。 “佑熙...” 雅妃看见这一幕,恨的牙痒,凭什么自己每天伴着龙佑熙,他就哭闹,亲娘来了就主动往上贴,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洛兮还未来得及抱一抱龙佑熙,便被人拉开了。 “你说话不算话。”洛兮怒瞪着雅妃。 “本宫只说让你看,可没说让你抱吧。” 雅妃给奶娘一个眼色,让她把小殿下抱回去。 “你...” 洛兮忍着疼痛还想说什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雅妃见状,“管快把她给我拖出去,别在死在本宫的清雅居,晦气。” 冷宫 黑夜中,洛兮凭着心中的一抹坚定醒来,趴在榻上思索了许久。 人鬼守在她身边,见洛兮终于醒了,有些激动。 洛兮被带回来的时候后背血肉模糊,好在及时上了药,前半夜又突然发热,高烧不退,三个人轮换水给洛兮降温。 后半夜烧终于退了,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人鬼,我想好了。”洛兮顿了顿说:“我想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在这里浑浑噩噩活一辈子。” “主子,属下该怎么做。” 人鬼见洛兮的眼中冒了光,便知以前那个洛兮又回来了。 “去打听一下谨王何时在宫中当值,拿着我的面具,我要见他。” “好。” 宣政殿 龙玹腾眉眼蹙成了“川”字,“你说的是真的?” “回皇上,奴才不敢撒谎,雅妃娘娘把人打了二十板子,她受不住晕过去了,现在被送回冷宫了。” 地上跪着的小奴才受龙玹腾身上的气息干扰,吓得颤抖,而这个小奴才正是龙玹腾安插在清雅居的密探。 “她伤的怎么样?” “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 龙玹腾瞳孔紧缩,身上的气息更冷,“滚。” “喳, 奴才告退。” 腊月二十五,月黑风高夜 “是谁派你来的?花惜落?” 龙玹瑾一脸戒备的看着人鬼,她把自己约到这个地方,多少有些警惕。 “是我要见你。” “洛贵妃?” “我已经不是什么洛贵妃了。” “是你让她拿着花惜落的面具来找本王,是花惜落出了什么事?”龙玹瑾的眸色掠过一丝担忧。 洛兮踌躇了半分,但还是跪在了龙玹瑾面前,“洛兮请求谨王帮帮洛兮。”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 “洛兮请谨王帮我逃出宫。” “什么?娘娘你...” 龙玹瑾震惊,看着洛兮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我已在宫中受尽了委屈,只想出宫安度一生,还请谨王能帮我出去。” 龙玹瑾错愕,“本王是皇上的胞弟,你是皇上打入冷宫的妃子,你凭什么认为本王可以帮你?” 龙玹瑾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他不可能帮洛兮。 洛兮拿出那面面具,戴在了脸上,顿时让龙玹瑾错愕不已。 “谨兄说过,惜落的忙一定会帮。”洛兮苦涩道。 龙玹瑾被震惊后退几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你,你...花惜落?” 即便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能猜出来眼前的人就是花惜落,龙玹瑾第一眼见到洛兮的时候就觉得她和某个人很像,原来是花惜落。 “不可能,花惜落是男人。”龙玹腾还是不敢置信。 “第一次见面,小偷偷走了谨兄的玉佩,是我追回来的,在无忧阁的时候,皇上和谨王爷为了漳州大旱的问题发愁,我为二人出了主意,皇上许诺了我三个愿望。” 洛兮摘下脸上的面具,那双清澈的眼眸与之前面具后面的眼眸重合。 龙玹瑾震惊的眼眸,仍旧盯着洛兮打量,身型,说话的语气,尤其是那双令人难忘的眼睛,都是花惜落无疑。 “惜落?” “嗯。” “皇兄不知道?”龙玹瑾闻的是皇上不知道洛兮就是花惜落。 “他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龙玹瑾一向温文尔雅,第一次像今日一样跳脚。 若是洛兮直言自己就是花惜落,皇兄又怎会如此对她。 洛兮眼眸一冷,对于龙玹腾,冷冷回复龙玹瑾,“没必要。” “可是...”龙玹瑾想说,不管是洛兮还是花惜落,皇兄对她们的态度都是特别的。 “谨王只需回答,这个帮你帮还是不帮?” 洛兮看向龙玹瑾的目光让他觉得陌生,可又生出了一丝怜悯。 “惜落,你毕竟是皇兄的妃...” “废妃。” 洛兮第二次打断龙玹瑾的话。 “若你失踪,皇上不可能察觉不出。”毕竟皇上对你还是在乎的,想到此,龙玹瑾对洛兮又多了几分异样的情愫。 “那就要看瑾王用什么办法不让皇上查出来了。” 洛兮深信,龙玹瑾的智慧不必龙玹腾差,只不过他少了那份争夺的心罢了。 “冷宫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谁会在意?若真有人在意,那就一起消失好了。”洛兮又道。 龙玹瑾听得出洛兮语气中的恨意,虽有几分诧异,可转而一想,她在后宫经历的一切,心里的怜悯只多不少。 “好,我帮你。”龙玹瑾答应道。 “我想让佑熙和我一起走。” “不行,他是小殿下,看护的人太多。”龙玹瑾否决道,况且他是皇兄唯一的孩子。 “瑾王,你知道母子分离的那种痛吗?佑熙离开我不会踏实,而我离开他亦不会苟活。” “惜落,你...” 龙玹瑾说不出一丝责怪之意,对于那种母子分离的痛自己也深有体会。 看得出龙玹瑾眼中的动容,“皇上没有了佑熙,还会有其他的小皇子,而我只有佑熙了,所以,谨兄,请你帮我。” “好吧,只是清雅居的守卫森严,要将小殿下抱出来有些费事。” “我只需瑾王在清雅居外呼应,其他的交给人鬼去办。”洛兮说道。 龙玹瑾看向人鬼,越看越眼熟,哦,她就是那个花惜落托自己救出来的死士。 冷宫 “主子,都准备好了。”人鬼附在洛兮耳边道。 洛兮吩咐小柚子和佐佐将行李收拾妥当,其他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洛兮的身体还在发热,但仍旧凭着心里的那份坚毅支撑着。 望着面无边际的黑夜,洛兮第一次没有感受到疼痛,反倒觉得解脱了。 “什么时候?”洛兮问的是瑾王何时动手。 “两天后。” 两天后的腊月三十,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最终还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好,一切依计划行事。” 洛兮递给人鬼一包东西,那是可以让人昏睡的烈性迷药,用它迷倒清雅居的所有守卫,不成问题。 “是。” 腊月三十,年关 宫中一片热闹,可冷宫却是异常的寂静,洛兮一早便站在了门口,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到了夜晚临近,她将木盒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毅然进屋封锁了门。 夜色悄然而至,众人陷进了一片热闹和喜庆中,或许大殿之上所有玩乐的人都忘记了一个曾叫洛兮的人。 龙玹瑾领着众臣向皇上敬酒,酒过三巡,众人眼神已渐渐变得游离。 皇宫的西北方向已经悄然燃起了大火,待到冲天之势才被人发现。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启禀皇上,西北方向突然着了火。”一个小太监来报。 “西北方向何处?”惠贵妃急问,心里已经咚咚敲起了鼓。 “回皇上,娘娘,是冷宫。” “什么?”惠贵妃惊坐起,“皇上...” 龙玹腾一听是冷宫的方向,顿时酒意醒了大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龙玹腾已经顾不得现场的气氛了,径自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冷宫,心里泛起了着急,洛兮... “着火的地方是哪里?”龙玹腾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回皇上,是西面最里边的院子,火势巨大,奴才们冲不进去。” 万公公心惊,“皇上,西面住着的是废妃洛氏。” “什么?”龙玹腾暴怒,现在杀人的念 头都有人,“那还不快去救人。” “火势太大,根本冲不进去。” “废物。” 龙玹腾踹开地上的奴才就要往西院冲,被赶来的惠贵妃等人死死地拦住了。 “皇上,您不能进去啊,您是万金之躯,万不能冒这个险啊。”雅妃哭道,心里却恨不得火势在稍大点,把西院都烧成灰,洛兮,现在是天要亡你。 “皇上,洛兮是有福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惠贵妃一边转着手里的佛珠,一边念着阿弥陀佛。 转眼间,冷宫的一半已经烧成了废墟,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仅存的火势被扑灭。 人群中,疯疯癫癫的女人被救出来,却唯独不见龙玹腾心里担心的那个人。 太监将烧焦的尸体抬出来,全部是在西院发现的。 四具尸体,已经烧的剩下骨头,胆小的人已经被吓得狂吐不止。 仵作辨尸,龙玹腾的眸中闪着冷光,心冷到了极点。 “回皇上,这四具尸体全部是女尸,应该是废妃洛氏和她的婢女无疑。” 惠贵妃听罢,晕了过去。 “不可能,她命这么大,怎么会死?”龙玹腾后退几步,高大的身形颤抖着,“洛兮,不会是你。” 掀开那具罩着尸体的白布,龙玹腾一眼便看见了那具尸体手中握着的黑亮的动作。 龙玹腾顾不得脏乱,将那具尸体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皇上...” 龙玹腾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那枚戒指,是洛兮从洛府回来之后从不离身的东西。 “不,不...洛兮,你在骗我,对不对。” “皇上,洛贵妃娘娘已经去了,皇上要保重龙体啊。”万公公滴答着眼泪,苦苦相劝。 第一次,龙玹腾感动心口莫名的疼痛,就像有人用刀剜心一般,窒息的疼痛。 “启禀皇上,这是从西院找到的。” 那是一个被大火烧过的盒子,好在里面的东西没有被大火摧残。” 龙玹腾颤抖的手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紫色的荷包和一支玉钗。 第一百零五章 诀别词 那是洛兮亲手绣来送给龙玹腾,以前里面装着一把红包和一首诗,如今里面却只有一张纸,一首诀别词。 “儿时遇君心,如若鹿犹怜。” “一眼忘川河,投身蜜意间。” “少年遇君上,一诺许为妃。” “伴君常侧在,却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怜青春常驻颜。” “殊不知早已曼托沙华。” “只道少了一份情。” 洛兮,致君上。 那是一只璀璨夺目的玉钗,曾经,龙玹腾专门为花惜落打造,龙玹腾望着它,起身冲回了宣政殿。 “奏折,花惜落的奏折。” 一份花惜落的奏折,一张洛兮的诀别词,对照之下,龙玹腾兴奋的幽深紫眸中透着绝望。 “洛兮,你骗我。” 龙玹腾绝望的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早一点发现,眼睛被镀了一层泪水,却没有顺着眼角流下来。 龙玹腾自认为没有哭过几次,一次是母妃的死,一次是洛兮。 为什么?你怎么人心? 在龙玹腾看来,洛兮是绝望了,所以选择了解脱。 “皇上...”万公公不知该如何劝说,洛兮对于皇上而言太重要,甚至连皇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洛兮,就是花惜落。” “什么?” “洛兮死了,花惜落也死了,她们就是一个人,洛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龙玹腾心中绝望。 万公公听到这个消息也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在了原地,忽然觉得,皇上就是自作自受,瞬间连安慰的心思也没有了。 “皇上,不好了。” “何事惊慌?”万公公皱着眉头问。 “是...是小殿下失踪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龙玹腾抓着侍卫的衣领,眼中的杀意渐显。 “清雅居的侍卫被人迷晕,小殿下被人抱走了。” 待龙玹腾赶到清雅居时,雅妃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皇上,臣妾知罪,没能保护好小殿下,臣妾有罪,呜呜...” “滚。” 对雅妃,龙玹腾再没有了忍 耐,甚至一脚狠狠地踹开了她。 龙佑熙的寝殿,只有奶娘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没有龙佑熙的一丝踪迹。 “给朕找,找不到全都提头来见。”龙玹腾冷道,“看护小殿下不利,全部处死。”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 清雅居所有的侍卫连同雅妃身边的侍婢一并被杀,雅妃不敢看龙玹腾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被吓得瑟瑟发抖,太可怕了。 这天,南鹭国的皇宫灯火通明,这天,皇宫乱成一团,这天,皇上的宠妃死于大火,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不知所踪。 “佑熙,连你也不愿留在父皇身边吗...” 龙玹腾孤独的身影隐在黑夜之中,让人生出无限怜悯。 “娘娘,王爷命我在此等候,送娘娘出城。” 洛兮认识眼前的人,是龙玹瑾身边的护卫,眼色示意佐佐和小柚子上车等候。 “我早已不是龙玹腾的妃,还是叫我洛兮吧。” “洛姑娘,请。” 洛兮在车上等待片刻,人鬼便赶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奶娃娃。 “佑熙,我的孩子。” 洛兮抱着龙佑熙,热泪盈眶。 “坐稳了,卑职送姑娘出城。” 自家王爷只吩咐见到洛兮之后,什么都不要问,听命令行事就好。 洛兮的马车前脚出了城,禁卫军后脚便封锁了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查,但凡每家有孩童者都要一一核查。 龙佑熙再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只好奇的眼睛乱转,再看见洛兮的那一刻咯咯笑了。 洛兮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逃出来了,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得以重生。 十里亭外,鬼魅魍魉全都齐了, “属下参见主子。” 龙玹瑾策马而来,心里念叨,还好赶上了。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龙玹瑾下马,问洛兮。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洛兮怀里抱着龙佑熙,眉眼间带着慈爱的笑,“谢谢。” “惜落,你当真不留下吗?”离别之际,龙玹瑾终究还是开口挽留了。 洛兮笑而不答,已经给出了答案。 马车在龙玹瑾的视线中渐行渐远,龙玹瑾紧攥着拳头,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她。 “主子,我们去哪儿?” 人魅抱着龙佑熙,严肃的脸上终于被龙佑熙的可爱模样逗得一丝动容。 无忧阁的后续已经安排妥当,告诉了于妈妈主子要出远门,请她代为打理无忧阁。 “去雪国吧。”我想去找我的亲生父母,洛兮看了眼龙佑熙,仿佛除了他,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娘...亲...亲...” “啊小姐,小殿下会叫娘亲了。”小柚子似乎被吓到一般。 再看龙佑熙被人魅抱着,小眼神却是看着洛兮的,小手还伸向洛兮,声音嗲嗲的叫着,“娘...亲亲...” 声音很轻,洛兮却听的清楚,甚至激动地落了泪,两手结果龙佑熙,亲了亲他**的小脸颊,“佑熙,我的佑熙会叫娘亲了,乖宝宝。” 似是听出了洛兮的夸赞,龙佑熙的小腿就像跳起来般站在洛兮颤着,笑的更欢脱了。 越往北就越冷,洛兮接连生了几场病,连带着龙佑熙也被传染,眼看不能再继续赶路了,便在望乡关找了家客栈暂时住下。 “去去去,疯老头子,没钱你吃什么饭。” 忽见一个乞丐模样的老头撞上了洛兮的马车,被人一推直接撞在了马车,动弹不得,人魍下车看他,一眼便认出了他。 “主子,是鬼先生。” 洛兮还发着烧,本来身体虚弱,奈何只得亲自下车查看。 见鬼老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洛兮走近查看,眉头蹙起,“他中毒了。” 遂吩咐魍魉将鬼先生扶进客栈。 “他的饭钱我来付。”洛兮冷冷地对着店小二说道。 洛兮为鬼先生把过脉,心中一惊,毒入血脉直逼心脏,至少可以判断他已中毒三日。 遂吩咐佐佐拿来银针,亲自施针,暂将毒素封住。 “小姐,我看鬼先生坚持不住了。”佐佐皱眉道,有些担心。 “你将咱们所有的药都拿来,另去药铺买 毒蛇胆,毒蝎所有有毒的东西都买来。”洛兮吩咐道。 佐佐不敢怠慢,洛兮则拿出一只茶碗,将鬼先生的手指扎破,放了一茶杯的黑血。 凭借着自己的判断,将解药的配方写下来。 不敢确定最后两味药,洛兮只得凭借着自己的直觉选择了毒蛇胆。 又吩咐人鬼慢火熬药,给鬼老头一通全惯了下去。 历经四个时辰,洛兮已经精疲力尽,顾着老的还要顾着小的,好在龙佑熙夜晚已经退了烧,由小柚子哄着睡着了。 鬼老头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蹦下床。 “丫头,我是不是死了?”一脸哭诉的脸看着洛兮。 “死了。” “这里是地狱吗?” “天堂。” 洛兮不紧不慢地回复着,眼中满是不耐。 鬼先生拧着自己的脸,疼的,“我没死啊,哈哈,我没死。” 洛兮翻白眼,“堂堂鬼谷神医竟能遭人暗算,连自己身上的毒都解不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看你鬼医的名声算是臭了吧?” 洛兮一说,鬼先生像个老顽童似的气得跳脚,心虚道,“哼,谁说我解不了的,我只是一时没研制出解药而已。”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洛兮继续白眼。 “丫头,是不是你救了我。” 鬼先生一脸崇拜地看向洛兮,洛兮顿时无语。 “可不可以把解药告诉老头子我呀?” “您不是解得了吗?自己配去,我可没空。”洛兮没好气道。 “哎呦,丫头,别这么小气嘛。” 鬼先生一脸的卖萌,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两只锃亮的眼珠,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洛兮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我跟你很熟吗?连救命之恩都不谢一声。” “嘿嘿,那我鬼老头在这里谢过丫头了。”鬼先生一脸滑稽地道了声谢,转而又道,“丫头,你说咱们还真是有缘啊,不是我救你就是你救我,要不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怎么样?我肯定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鬼老头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收了洛兮为徒,传出去一定能 给我老头长脸。 洛兮挑了挑好看的眉,语气中带着三分嘲讽,“拜你为师?你的毒还是我解的呢,有徒弟比师父还厉害的?” 鬼先生羞愧的脸色一红,心中生了闷气,怎么每次都能栽到这个鬼丫头手上? “那是意外,意外,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考虑考虑。” 洛兮语气不清不淡,差点让鬼先生急的跳脚。 鬼先生心里这个憋屈啊,我堂堂鬼谷神医现在求着人给我当徒弟,人家还不乐意,不行,说什么我也得当这丫头的师父。 “小姐,小少爷醒了。” 小柚子抱着龙佑熙一进门,就见鬼先生在墙角苦思冥想着什么,那神情,活脱脱一个老顽童。 龙佑熙看见亲娘就像看见美食一般,手舞足蹈的让洛兮抱抱。 洛兮露出一脸慈爱的笑,接过龙佑熙,“乖乖行啦,让我看看还烧不烧?” “娘...亲亲...” 龙佑熙欢喜的抱紧洛兮的脖子,“叭唧”在洛兮脸上留下一脸口水。 鬼先生发现龙佑熙就像发现神奇大陆一样,凑过来左瞅瞅右瞅瞅,“丫头,这是?你儿子?” “不像吗?” “不像。”鬼先生撇了撇嘴,看洛兮瞪了他一眼,鬼先生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实话实说,等我干嘛?” “不过,长得倒是和你家那位很像。”鬼先生又说,看着龙佑熙的幽深紫眸,啧啧称奇。 “父...皇...” 龙佑熙又喃喃念道,生生震惊了洛兮和小柚子。 “小姐,小少爷会叫父皇了,我没听错吧?”才几个月大啊?就会叫爹娘了? 但凡一提到龙玹腾,洛兮就习惯性的黑脸,一脸严肃的看着龙佑熙,搞得人家都不敢咯咯笑了。 鬼先生貌似看出了端倪,眼睛配合着龙佑熙的眼珠乱转,“丫头,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关你屁事。”洛兮暴怒,不能冲着儿子发火,还不能冲着这老头发火嘛? 鬼先生蹭了一身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果然,生完孩子的女人惹不起。 第一百零六章 诛日寻亲 在望乡关停留了几日,洛兮的病情好转之后,又接着上路,除了望乡关,直奔雪国的方向。 “老头,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洛兮瞥了眼鬼老头,问道。 “丫头,你还没说答不答应做我徒弟呢,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赖定你们了。” “......” 众人无语,头一次见人求着别人拜师的,偏偏鬼先生就是那个脸皮厚的。 洛兮扶额,偏偏鬼老头就是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好吧,你愿意跟就跟吧...” 一路上,但凡洛兮研究了药品,鬼先生就各种凑上来偷师学艺... 鬼先生:“哎,丫头,你这是什么药?” 鬼先生:“哎,丫头,你看的什么书啊?” 鬼先生:“哎,丫头,你这刀是干什么使的?不会是破腹的吧?” 鬼先生:“哎,丫头...” 洛兮:“......” 终于,在鬼老头坚持不懈的纠缠下,到达雪国国都的第二日,洛兮答应拜鬼先生为师。 “嘿嘿,丫头,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还害得我老头跟你们跑了趟雪国。”鬼先生贼笑道。 众人继续无语,难道不是你硬要跟来的吗? 洛兮选择了一个僻静的客栈住下,本想带着唐羽的信物求见的,可到了宫门口就被拦住了。 “请问,太子羽可在宫中?我是他的故人,叫花惜落,特地从南鹭而来探望。” 洛兮手中拿着唐羽送她的玉笛,本以为可以当成信物顺利入宫。 守门的侍卫一听从南鹭来的,瞬间变了脸色,像遇见瘟疫一般嫌弃的看着洛兮。 “去去去,拿着一支破笛子就来冒充我们太子殿下的故人,南鹭国的人都不是什么好的,赶紧滚。” 洛兮见此,眉头微蹙,虽对于这个侍卫的无礼生气,但更好奇的是为何一提到南鹭国他们就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哎你们听说了吗?南鹭国的皇宫除夕夜那天着了大火,烧死了他们皇帝最宠幸的妃子。” “听说了听说了,甚至还有人劫走了他们的大皇子...” “哎,我还听说啊,咱们太子殿下跟这个南鹭国的宠妃有些交情,听闻此事,特别震怒呢。” “是啊是啊,咱们太子殿下听说了此事,都下令不接待南鹭国的使臣了...” 洛兮竖着耳朵听着,眉头蹙着,怪不得那守城的侍卫一听南鹭的人就变了脸色。 羽哥哥听说了我的死讯,一定难过死了。 洛兮的心里顿觉有几分罪恶感,如今南鹭后宫的事情在雪国冒得沸沸扬扬,我在出现,必定引起怀疑,罢了,还是不见唐羽了。 “主子,那我们不见太子羽了?”人鬼问。 洛兮摇摇头,“见不了了,本来还想请他帮忙寻找我的父母希望会更大一些,眼下看来,只能私下打听了。” 在雪国的半月,鬼魅魍魉几乎问遍了城中的所有人,光家里丢失女孩子的就有一百来家。 洛兮画了一张扳指的图,让这些人家一一辨识,结果没有一个符合的。 甚至还有个酒鬼看洛兮身份不凡,自动上门认亲的,假装找到了亲生女儿,抱着佐佐痛哭流涕,洛兮冷眼看着,又来一个招摇撞骗的,打出去。 洛兮答应过鬼先生,茫茫人海若是找不到亲生父母就回鬼谷住着。 眼看在雪国居住了三月,竟一点可靠的信息都没有。 “哎,你听说了吗?有个姑娘千里来寻亲,找了三个月愣是没找到亲生父母。” “是啊,说起来怎是够可怜的,茫茫人海,单凭着一枚戒指,你说上哪儿找去。” 守城的侍卫聊起来,还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啊。 “你们说什么?” “太子殿下。” 唐羽一脸阴沉,若是没有听错,城中来了一位寻亲的姑娘。 “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守城的侍卫吓得颤巍巍,“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见过那个姑娘,身边跟着几个下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你可知他们人在哪里?” “在...应该在城西那边。” 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如此着急过,守城的侍卫胆子都要吓破了。 “哦对 了,殿下,几个月前还有个姑娘拿着一支破笛子来找过殿下,属下看她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把她赶走了。”本以为太子殿下会因为自己的表现褒奖自己,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的脸更黑了。 “她说叫什么名字了吗?”唐羽心中划过一丝兴奋,她还活着吗? “好像叫什么花...花...” “花惜落。”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唐羽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她还活着,洛兮还活着。 “拖下去,重打一百棍。”唐羽吩咐左右说道,“赶快备马。” 我要先去城西,只要洛兮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唐羽赶到城西客栈时,已经人去楼空。 店家交代寻亲的姑娘早在三日前离开了。 “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方向应该是回南鹭了。” “她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瘦瘦的,身高大概这么高吧。” “额头上有没有伤疤?”唐羽做了个大胆的猜测。 “没有,那姑娘长的特别美,怀里还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娃娃呢。” 唐羽失落而归,而洛兮一行人已经出了雪国的边界,直奔潼关。 鬼谷是潼关境内的一处山谷,因常年毒雾环绕,又被鬼先生占山为王,许多人到了鬼谷的边上都会绕行。 南鹭皇宫,宣政殿 自洛兮“死后”,龙玹腾就像丢了魂魄一般,整日躲在宣政殿或是凤栖殿中,睹物思人,醉的一塌糊涂。 “你问过我龙玹腾爱洛兮吗?我不曾给你答案,可当那场大火吞噬了一切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龙玹腾爱洛兮,深爱着...” 龙玹腾手中抓着那只紫色的荷包,一口将酒壶中的酒喝的精光。 龙玹瑾立在门外,看着殿内乱成一糟,眉头紧皱,朝中的事物懈怠,可皇上陷在洛兮“死亡”的悲痛中走不出来,龙玹瑾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兄对于洛兮早就情根深种,只可惜他没有珍惜她,才导致失去之后才后悔。 “若她还 在,肯定也不希望皇上如此。”龙玹瑾劝道。 龙玹腾苦笑,“洛兮,你怎能如此狠心,丢下朕,丢下佑熙…”留下那一封诀别词,你可知我的心痛。 “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以国家社稷为重,眼下尚未找到小殿下,还请皇上振作起来,早日找到小殿下,也可给她一个交待。”龙玹瑾不紧不慢道。 “佑熙,对,朕还有佑熙,洛兮留给朕唯一的血脉…”提到龙佑熙,龙玹腾才刚恢复了神情,“小殿下可有消息了?” “搜查了所有盛京中有孩童的人家,尚未找到。” 龙玹腾动容的神情又随之萎靡,“连佑熙也不愿呆在朕的身边吗?这难道就是洛兮对朕的惩罚吧…” 在洛兮消失人间的这两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盛京中,龙玹腾萎靡不振了三月之后又重新执掌政务,三次拜访洛家而被拒之门外,耶律溟听闻洛兮身死后震怒,几次在望乡关挑衅,意图挑起两国之战。 诛日国则内乱不断,在萧然的几次设计下,萧默终露出了狐狸尾巴,与萧然撕破脸皮,起兵造反,萧然遂令四王萧逸领兵剿灭,战争持续六月,终见胜负,萧默大败,沦为阶下之囚。 诛日既萧默叛乱之后,萧然重整朝纲,与太后一党政见不合,两方如水火不容,暗中较量。 雪国则是四国之中最寂静的一国,趁此机会养精蓄锐,扩充国力。 鬼谷 洛兮拜师学艺两年,鬼医的名号在大江南北声名鹊起,世人皆道,鬼医是鬼先生最得意的传人,不知其姓不问其名,只知其行走江湖带着一只狐狸面具,身边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年龄容貌不详… “娘亲,佑熙终于等到你了。” 洛兮一入鬼谷,便见一个白色的小团子扑进怀里,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蹭了一脸的口水。 洛兮抱着他,一脸温柔,“娘亲答应你的要一个月后回来的,说到做到,你有没有想娘亲啊?” “当然有啊,佑熙可想可想娘亲了。” 龙佑熙的眉眼笑弯,抱 着洛兮的脖子,虽然已经三岁半了,可却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说话格外流利,唯独个头随了洛兮,长得极慢,足足矮了同龄人半个脑袋。 “怎么只有你自己来了?其他人呢?” 鬼谷毒物甚多,本来龙佑熙呆在这儿洛兮是不同意的,可架不住鬼老头三天两头的拐孩子。 “柚子姑姑没有我跑得快,现在还落在后面呢。”龙佑熙得意道。 “走吧,我们去看你鬼爷爷。”洛兮牵着龙佑熙,满眼疼爱。 “属下参加主子。”鬼魅魍魉已经在鬼谷恭候多时,洛兮一人外出巡游治病救人,这几个人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洛兮一人照顾不好自己。 “我回来啦,让你们担心了。”洛兮一手提着龙佑熙,身后跟着半路追上来的小柚子。 “我师父呢?”洛兮见佐佐和鬼魅魍魉都在,唯独没见自己家那个拐带萌娃的老头。 “前几日,鬼谷收到一封信匿名信,鬼先生一看就变了脸色,匆匆收拾包袱出谷去了,依我看,肯定是鬼先生的老相好出事了。”佐佐判断道。 “老相好?”洛兮疑惑。 众人皆点头,根据鬼老头最近古怪的表现来看,肯定是春心来了。 “娘亲,什么是老相好?” 龙佑熙摇着洛兮的衣袖,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好奇。 “咳咳。”洛兮扶额,忘记了小鬼还在这儿,这帮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就是...就是好朋友的意思。” “哦。”龙佑熙的闪亮的眸子乱转,“娘亲,佑熙也有老相好哟,小花花就是我的老相好。” “小花花是谁?”洛兮问。 “就是隔壁村村长家的女儿。”龙佑熙呆萌的眸子说的一脸认真。 纳尼?洛兮暴走,众人偷笑,洛兮怒,果然不能让这帮人带孩子,看把我家乖乖都带跑偏了。 “佑熙乖,去,一边儿玩去,娘亲和你几位叔叔姨姨有事谈。” 龙佑熙见自家娘亲脸色铁青,不用猜肯定是被人气的,走的时候还不忘冲鬼魅魍魉几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第一百零七章 吃不了兜着走 “主子,属下已经把无忧阁产业下的各大酒楼交由洛大小姐经营,洛家虽贬为平民,仍旧衣食无忧,主子大可放心了。”人魍说道。 自洛兮“死后”,洛大小姐悲痛欲绝,生了场大病,直到知道真相之后,心情才舒缓起来。 洛兮担心洛家贬为平民之后,开销成了大问题,便让魍魉偷偷将盛京的几家酒楼交由洛娆。 魍魉听从了洛兮的吩咐,将无忧阁地下的几家酒楼几张地契交给了洛娆,没想到,洛娆的经营天赋竟能将几家酒楼运转的十分好。 “嗯,也是辛苦大姐姐了,需要打理洛府,还得管着酒楼。”洛兮说道。 这几年洛家失势,没钱没权,差点被逼的走投无路。 洛兮这才想了法子,让洛娆经商。 “皇上三请洛丞相被拒,此事引起了朝中之人对相爷的不满,属下怕有些人依仗自己的权势会对丞相不利。” 每每提及龙玹腾,洛兮的眸子都会黯然,他就犹如昨日的梦,让洛兮心痛。 “父亲为官多年,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暂且不必插手。” “是。” 近年来,洛兮隐姓埋名,可身后一手建立的势力却在增强,打探各国政要机密,但凡洛兮想知道,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三国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洛兮猜测,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久的将来,必有一场大战。 “主子,昨日鬼谷收到潼关凤府的密信,说凤王爷病重还请鬼先生相救,可鬼先生近日不在鬼谷。”人鬼说道。 “外祖父病了?”洛兮担心道,自两年前一别,也不知外祖父过的如何了。 “师父不在,我亲自前去。”洛兮道,“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洛兮心中担忧,外祖父年纪大了,若如病情不重,那人肯定不会来鬼谷请医。 “娘亲...” 洛兮话音刚落,就见那抹白色的小团子跑进来抱住自己的大腿 ,一双泛着泪光的双眸看得洛兮心疼。 “娘亲刚回来就要走,可怜佑熙苦苦在鬼谷等了娘亲一个多月,娘亲又要走。”龙佑熙憋着眼泪,看着洛兮,就差掉金豆豆了。 洛兮心里虽不舍,可却不得不这么做,留在鬼谷佑熙才安全。 见洛兮的不同意,龙佑熙又开始苦情戏。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爹啊...” “好了好了,带上你,可是你要保证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不许闯祸。” 洛兮妥协,架不住自家这个混世小魔王的纠缠。 龙佑熙眉眼笑开了,抱着洛兮的脸“啪唧”亲了一口,就知道对付娘亲这招最管用。 众人无语,龙佑熙就是个小腹黑。 “嗯嗯,佑熙保证,拉勾勾。” 就这样,洛兮成功被自家混世小魔王的苦情戏欺骗了。 洛兮换了一身男装,怀里抱着龙佑熙,身后跟着保镖人魅,走在街上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不为别的,就因为洛兮怀里萌萌的小正太,小小年纪,不知吸了多少桃花粉。 “爹爹,人家要吃这个。” “人家想吃这个...” 龙佑熙一脸撒娇,小手搂着洛兮的脖子,足足遗传了洛兮吃货的品质,天生的一枚小吃货。 “洛乖乖,你吃得了这么多吗?”洛兮瞥一眼龙佑熙已经鼓鼓的小肚子。 这是洛兮和龙佑熙之间的约定,人前龙佑熙的名字叫洛鬼鬼,要叫女扮男装的洛兮爹爹,人后洛兮才会叫龙佑熙的大名。 “鬼爷爷说了,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龙佑熙话一出,逗得一旁卖臭豆腐的小哥捧腹大笑,“公子,你家的小少爷真可爱。” 龙佑熙呲牙笑着,嘴甜道,“谢谢叔叔夸奖。” 洛兮汗,龙佑熙就是人精一个,哄的卖豆腐的小哥很高兴,临走前还送了他一碗臭豆腐。 “爹爹你看,鬼爷爷说的不错,嘴甜有饭吃。”龙佑 熙冲洛兮使了个眼色。 洛兮无语,鬼老头到底还教了我儿子什么? 那厢,鬼先生还在和老相好的叙旧中,突然打了个喷嚏,谁骂我呢? “乖乖,以后咱们不跟鬼爷爷学,他教什么咱们都不学。”洛兮哄道。 龙佑熙一双狡黠的眸子,想了想,答应道,“哦。” 心里泛起了小纠结,那要不要告诉娘亲,我还跟鬼爷爷学了很多医术呢? 凤府 人魅出示了凤府的令牌,凤府的管家见是鬼谷的人,连忙迎上来。 “阁下是?” “我是鬼谷鬼先生的徒弟,听闻凤王爷病重,特令我来为凤王爷诊治。”洛兮说道。 “原来是鬼医阁下,请恕我刚才的失礼。” “无妨,事不宜迟,带我去看看凤王爷吧。” 洛兮进入凤府可谓一路畅通无阻,凤府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花一草都未曾变过,洛兮心中道。 一直到凤老王爷居住的地方,洛兮灵敏的嗅觉,依稀闻见有腐肉的味道,不禁眉头微蹙。 直到进了屋内,腐肉的味道欲见浓烈,洛兮将龙佑熙交给人魅,让他们在门卫等候。 洛兮看了眼躺在榻上昏迷的凤老将军,头发斑白,苍白的面容透着一丝丝痛苦,顿时,洛兮的眼角湿润了。 只手探了探凤老将军的脉搏,虚弱无力,嘴唇泛紫,是中毒的现象。 “不知可否将凤老将军遇刺的经过说一下。”洛兮问凤管家,尽管对外界隐瞒了凤老将军的病情,可洛兮一眼就看出来了,外祖父是遇到此刻伤了心脉。 凤管家在洛兮面前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前后经过细说了一遍。 “将军是在七天前,前往盛京述职的路上遇刺的,刚出潼关就遭人暗算,回来时还引发了身上的旧疾,大夫都束手无策,无奈只得求救鬼谷。” “旧疾?” “是,将军两年前收到一封来自盛京的信,快马加鞭赶往盛京,没想 到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伙人,重伤将军,被送回来时,足足昏迷了一月之久。” “可是两年前的秋天?” “对对,就是秋天。”凤管家顿时生出了一股倾佩之意,果然是神医,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洛兮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怪不得那时写给外祖父的信迟迟没收到回信,原来... 洛兮心里愧疚无比,若不是因为自己,外祖父又怎会受伤。 “好了,你先出去,我需要为凤老将军疗伤,期间任何人不可打扰。”洛兮吩咐道。 这帮刺客好生歹毒,两次刺中了外祖父的心脏位置,还要下毒非要将他置于死地。 毒性好解,可**剑的位置没有及时处理生出了腐肉,再加上两次都刺中了同一个位置,处理起来相当困难。 好在剑离心脏还有一寸位置,若在往前一分,外祖父的性命就不保了。 医治的过程难度很大,不容任何人打扰,索性其他人都听话的候在门外。 两个时辰过后,凤老将军的房门终于打开,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燕澈这才冲上去问,“鬼医,将军他怎么样了?” “毒已解,性命无忧。” 经过两个时辰的手术,洛兮亦是满头大汗,就连龙佑熙看娘亲这么累,都没有缠上去。 “多谢鬼医,鬼医的大恩大德燕澈铭记于心。”燕澈差一点就给洛兮跪下了。 洛兮知道,燕澈是外祖父一手拉扯大的,外祖父在他心中的位置是父亲也是主帅,“不必客气,我应该的。” 凤管家为洛兮三人安排了客房,先行让洛兮去休息。 “人魅,两年前,我写给外祖父的信可是人魍亲自送的?”洛兮问。 “回主子,当是情况紧急,还大哥亲自送到凤府的。” “是亲自交到外祖父手上的?” “这个,属下不知,大哥说信送到了凤府,怕主子在盛京再出变故,没见到凤王爷就火速折返盛京 了。” 洛兮的眉头深锁,凝思半晌。 “当年外祖父收到信后火速赶往盛京,却不曾想在途中遭人刺杀,身受重伤,昏迷了一月之久,我想,外祖父身边有奸细。” 而这奸细肯定是身边亲密之人。 “主子你是怀疑...” “此事你暗中去查,刺杀外祖父的究竟是何人,顺藤木瓜。” 人魅听罢,心下了然,“是,属下明白。” 凤老将军幽幽转醒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放大版的团子脸,差点吓的老将军喊刺客。 “老爷爷终于醒了。”龙佑熙一双小眸子露出喜色,那架势就差趴在凤老将军身上了。 “臭小子,谁家的孩子那么没大没小。”凤老将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凌乱了。 “我不叫臭小子,我叫洛乖乖。” 小家伙从凤老将军的身上扒下来,小心翼翼地生怕触到他的伤口,又端着一杯茶水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娘亲要我看着你,可算醒了。” “你娘?你娘是谁?” 凤老将军盯着龙佑熙上下打量,一双缩小版的幽深紫眸太像了。 “哦不对,是我爹爹,我爹爹让我照顾你的。” 龙佑熙意识自己说错了话,眼珠转着,突然改了口。 “我爹是鬼医哦,是他救的你。”小家伙又道,心里盘算着,既然老爷爷醒了,那我就告诉娘亲去。 “喂,臭小子,你去哪儿?” 见龙佑熙一溜烟跑掉了,凤老将军郁闷了,我又不吃人,跑那么快逃难啊? 凤管家见老将军醒了,心里对洛兮的崇拜又高了一层。 龙佑熙领着洛兮就忘老将军的房间走,一边走还一遍邀赏。 “爹爹,人家把老爷爷照顾的很好呢。” 洛兮无奈摸摸龙佑熙的头,“好,佑熙真乖,回头给你做烤鸡翅吃。” 龙佑熙一听有好吃的,顿时心里更美滋滋了。 “鬼医,我家将军醒了,还请你再为他看看吧。” “好。” 第一百零八章 两年不见你可好 洛兮与榻上的凤老将军对视一眼,眼角湿润了,就连把脉的手都在颤抖,外祖父...洛兮不孝... “是你救了我,谢谢。”凤老将军看见洛兮的第一眼,心中大震,这个人好生熟悉。 “将军客气了,应该的。”洛兮平复自己的心绪,一种难过袭上心头。 龙佑熙趴在榻上,眼睛一会儿盯着自家娘亲,一会儿盯着凤老将军,有些好奇。 “这小家伙是你的孩子?”凤将军问。 “是啊,两岁半了。”洛兮答。 “两岁,若我的曾外孙还在,应该也像他这般大了。” 凤老将军气若游丝,眼中闪过一抹哀怨。 洛兮把脉的手一窒,泪水模糊了视线。 “老爷爷有曾外孙?他可以陪我玩吗?他也可以做我的老相好呢。”龙佑熙萌萌道。 众人脸上顿时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老相好?这.. 凤老将军更是差点笑的眼泪都出来。 “洛乖乖。”洛兮怒视某萌太,“晚上的烤鸡翅没有了。” 龙佑熙听了一副愁容满面,“明明是爹爹说的,老相好是好朋友的意思嘛...” 没有了烤鸡翅,龙佑熙差点泪崩,小眼神略带幽怨,就看着洛兮。 “童言无忌,将军不要在意。”洛兮笑道,给了龙佑熙一记警告。 某萌太还在委屈中,宝宝委屈,可是宝宝不说。 “哈哈哈,无妨无妨。”凤老将军大笑,对龙佑熙的喜欢程度暴涨。 待为凤老将军诊过脉后,也答应留下待凤将军的病情稳妥之后再离开。 抱着一脸欲哭的龙佑熙,洛兮心里无奈。 “佑熙。” 某萌太生气中,不理。 “佑熙。” 某萌太不说话。 “好了,是娘亲的不对,老相好其实也不完全是好朋友的意思,这个要等你再大一点就懂了,娘亲也不是有意吼你,不生气好不好?”洛兮哄道。 “哼。” “娘亲错了,乖乖,就原谅娘亲这一次嘛。”洛兮接着卖萌撒娇。 自家儿子就受不住娘亲那一脸委屈 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惹娘生气的小恶人了。 “那晚上的烤鸡翅...” “有,还有羊肉串。” “外加一盘糯米糕。” “好...” 洛兮无奈笑道,这臭小子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成交。” 龙佑熙眉眼又笑开了,在洛兮脸上“啪唧”亲一口,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盛京,皇宫 龙玹腾再经历了洛兮的死痛之后,终于振作起来。 看着由潼关加急送来的密报,眉头紧蹙。 “凤将军刚出潼关就遭人暗算,目前性命堪忧,六弟,朕派你带上太医火速赶往潼关,务必救下凤将军。”龙玹腾命令道。 “臣弟遵旨。” 龙玹腾的目光忽明忽暗,看来南鹭国要变天了。 就在凤老将军醒来的第三日,龙玹瑾率领太医到了潼关。 一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到了凤府才知,凤将军经过鬼医的诊治已经无碍。 凤老将军在洛兮的治疗下,病情好转的很快,如今已经可以下地走路。 此次,龙玹瑾奉旨前来,凤老将军亲自迎接。 “凤老将军。” 依照辈份,就连皇上见了凤老将军都要敬让三分,如今龙玹瑾前来,更是得敬重五分。 “瑾王爷,有劳瑾王爷为了老夫的病跑一趟了。”凤老将军见到龙玹瑾格外热情。 “老将军哪里话,皇上听闻老将军受伤,特命玹瑾带着太医快马加鞭前来,一路上唯恐耽误了病情,好在鬼医妙手回春。” 龙玹瑾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面前,自然不敢自称本王,一脸的随和,只是在提到皇上时,凤老将军的老脸严肃了许多。 龙玹瑾知道,自洛兮“死后”,凤老将军就再不想进盛京,差点断了皇上与他的祖孙关系。 明知是龙玹腾的主意,凤老将军却只知不提谢字,好像自己是个不听管教的闲散王爷,任凭龙玹腾自己生闷气。 “是啊,此次多亏了鬼医,不然老夫的这条老命算是交代出去了。” 凤老将军恨的牙痒痒,潼关 是自己管辖的地界儿,想不到刚出潼关就遭遇了敌手,能不恨吗? “若是鬼医还在府上,那玹瑾一定代皇上好好谢谢他。”龙玹瑾笑道,不知怎的,很想见一见这位传闻中的鬼医。 “哈哈,老夫的命是鬼医救的,老夫自然不会怠慢了鬼医的,好了,瑾王一路奔波劳累也累了,让管家先带几位去客房歇息吧。”凤老将军笑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小九九。 “魅姨,我在这里。” 龙佑熙自住在凤府便没消停过,一会缠着洛兮出去玩,一会儿缠着人魅捉迷藏,奈何人魅本事再大,也架不住自家小祖宗的折腾,整个凤府就听见龙佑熙的笑声了。 “我在这里,哈哈,躲在这里肯定找不到我。” 正当某萌太洋洋得意的时候,转身却撞上了一堵人墙。 “哎呦。” 撞上人墙的某萌太被反弹到地上,一手摸着小脑袋显然是被撞疼了。 一双含着泪水眸子抬头正巧对上那一双含笑的双眼。 “可是撞疼了?” 龙玹瑾看到他第一眼时,不禁震惊,转而却被温柔取代,一把抱起龙佑熙,问他。 刚想哭的龙佑熙袖子抹抹眼睛,把眼泪又憋了回去,软萌的声音说道:“娘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叔叔,我不疼。” 显然被龙佑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洛乖乖。” “这个名字,你娘给你起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爹爹给你起的名字呢?” 龙佑熙狡猾的眸子乱转,娘亲说了,爹爹起的名字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娘叫什么名字总该知道吧?” 龙玹瑾嘴角嵌着一抹笑意,显然是看出龙佑熙撒谎了。 龙佑熙深邃的小眸子再转,娘亲只说佑熙的名字不能说,可没说娘亲的名字不能说吧。 “叔叔,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好,你说吧,叔叔替你保密。” “我你娘亲叫...” “洛乖乖。 ” 龙佑熙附在龙玹瑾耳边还未开口,便被一声如雷贯耳震住了。 “爹爹。” 龙佑熙松开龙玹瑾的脖子就往洛兮怀里钻,两手搂着脖子,又亲又啃。 人魅许久没找到龙佑熙就告诉了洛兮,洛兮心里担心便跑出来寻,谁知这小混球差点卖了自己。 “你...” 龙玹瑾眸子紧缩,熟悉的面具熟悉的人。 洛兮本不想多事,可奈何与龙玹瑾撞了个正面。 “多年不见,瑾王还是依旧潇洒。”洛兮客气道。 “呵呵,我本该能猜到是你的,鬼医。”龙玹瑾暖如和煦的眼睛与洛兮对视,“多年不见,你可好?” “有劳瑾王爷惦念,一切都好。” 离开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何人都会好的。 “他与皇兄小时候长的太像了。” 龙玹瑾释然一笑,眼神看着龙佑熙多了几分复杂。 “他的儿子自然和他最像,乖乖困了,我便不打扰瑾王了,告辞。” 洛兮搂着龙佑熙的手一紧,当年龙玹瑾帮自己的忙,不代表他现在不反悔。 龙佑熙一双小眸子在龙玹瑾与洛兮之间转悠。 一直以来,每每龙佑熙问洛兮爹爹的事情,洛兮便会蹦着脸说在很远的地方,龙佑熙不解,可又不敢再问。 直到洛兮抱着龙佑熙回房,龙佑熙还在思考自己爹爹的问题。 “娘亲和那个叔叔认识,对不对?” 龙佑熙心里藏不住问题,还是开口询问了。 “嗯,是朋友。” “既然是娘亲的朋友,那他肯定见过爹爹,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问?” “其他孩子还有爹爹疼爹爹抱,可佑熙没有,佑熙也想爹爹。” 一双呆萌的眸子看得洛兮心里愧疚。 洛兮叹了口气,抚着龙佑熙的小脑袋,“那位叔叔和你爹爹也是好朋友,佑熙相见爹爹,会有一天见到的。” 洛兮从来都没想过要对龙佑熙隐瞒龙玹腾的事情,只是想等他再大一点再说。 “娘亲让佑熙见爹爹啦?” “嗯。” 突然得 了洛兮的首肯,龙佑熙兴奋的连午觉都没睡,两只小手搂着洛兮,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诛日,皇宫 两年前,南鹭国与诛日联姻送来的襄阳公主,诛日皇帝以各种理由推脱,婚期暂缓。 这两年的内斗让诛日的朝堂伤亡惨重,萧然再架不住南鹭国的屡次威胁,在三日前,迎娶襄阳公主进宫,奉为湘妃娘娘。 可就在成婚当夜,萧然愤然离开,对外宣布襄阳公主已非完璧之身,遂将其打入冷宫,要南鹭国给一个说法。 两国一事因襄阳公主闹得不可开交,南鹭国又迟迟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萧然大怒,遂令三军,集结于潼关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威胁持续半月之久,凤老将军本伤重在身,可兵临城下之时,不得不披甲上阵。 洛兮本想留在凤府,待凤老将军伤好之后自行离去,可眼下这般情景,洛兮眉头紧蹙,不得不在凤府拖延再三。 龙玹瑾已被皇上急召回京,商议对策,临走之时,还再三嘱咐洛兮,为了安全起见,不可再潼关逗留。 洛兮回以沉默,外祖父年纪已大,还要担起三军主帅,自己怎么放心离开。 万一两国真的交战,敌兵入潼关,外祖父又该如何,洛兮不敢再想。 “娘亲你听,是吹号角的声音。” 龙佑熙牵着洛兮的手,本想在街上转转,可百姓一听要打仗了,纷纷紧闭着大门不出,集市更是萧瑟。 号角声声入眼,一纵军队从洛兮身旁跑过,洛兮抱起龙佑熙不敢再逗留,连忙回了凤府。 “娘亲,我听魅姨说要打仗了。” 两岁的孩童不知打仗为何物,一双眸子好奇无比。 “佑熙,娘亲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娘亲说,佑熙听着。” “其实,凤将军是娘亲的外公。” “外公?” “娘亲的外公便是你的曾外公。” 龙佑熙一知半解的眸子虽搞不懂辈份,可也知道之前受伤的老爷爷是自己的亲人。 “那娘亲为何不与曾外公相认?” 第一百零九章 诛日“天罚” “因为一些事情,娘亲不能与你的曾外公相认,可是现在,曾外公有困难,娘亲想,我们应该帮助他。” “嗯,佑熙都听娘亲的。” 龙佑熙重重的点头,突然意识到了责任的重大。 凤老将军匆匆穿上战甲,如今已经力不从心,可想想逝去的妻子儿女,老汉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洛兮牵着龙佑熙等在门口,凤老将军看了眼龙佑熙,又叹了口气。 “丫头,趁着两国还未开战,带着他走吧,越远越好,我老了,再也不能保护你们了。” “外公...” 洛兮的眼角湿润,原来外公一直都知道。 凤老将军叹气,那日龙佑熙拿着那把当初赠与洛兮的旧匕首玩耍时,自己就知道了。 当年都怪自己没用,没能帮上洛兮,还让她葬身火海,可当自己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老泪纵横,心里前所未有的释然了。 “曾外公...” 龙佑熙抱住凤将军的大腿,眼中带着开心与不舍。 “好孩子,想不到你已经这么大了,难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凤老将军抱起龙佑熙,眼中含着慈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洛兮和外孙,即便战死疆场也了无遗憾了。 “洛兮,带着他走吧,我知道你不肯回宫,那就回鬼谷,有鬼先生护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凤老将军说道。 “我和佑熙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既然两国交战,佑熙身为他的孩子,理应守护着这片国土。” “曾外公在哪里,佑熙就在哪里。” 龙佑熙乖巧的搂着凤老将军的脖子,我是小男子汉,要保护娘亲和曾外公。 “这...好孩子。”凤老将军眼角湿润了,想不到自己的曾外孙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 洛兮将龙佑熙交给人魅,若真有兵临城下的那一日,一定要先将龙佑熙送走,自己则留下来陪着外祖父。 外祖父已近高龄,不可再带兵杀敌,那 么就让我来代他承担。 南鹭国,盛京 龙玹瑾快马加鞭赶回时,由望乡关八百里加急的密报正送至宣政殿。 龙玹腾看后,眉头深锁,许久才道,“北萧撕毁与南鹭盟约,如今正集合大军,兵临望乡关城下。” 南鹭国的一南一北分别被诛日与北萧包围,局势已经变得局促。 “皇上,臣弟请命,带兵前往潼关支援潼关。”龙玹见跪求道。 “启禀皇上,北萧在望乡关城下,大有攻城之势。” “皇上,如今南鹭国四面楚歌,唯有雪国尚未加入敌方阵营,请皇上早做决断,若是能与雪国联手抗击北萧,就能为潼关争得一丝缓身之地。”一旁的秦浩说道,眉色间带着几分焦急。 “不可,皇上莫要忘了当年是南鹭国攻入雪国,使得雪国太子沦为我国质子,若是此时求救,他们必然翻脸,与其他两国一致对外。”徐敬说道。 众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龙玹腾更是愁眉不展,两国的兵马来势汹汹,三国之战迫在眉睫,这些人竟还在此争论不休。 “若是洛丞相在此,必然能迎刃而解,唉...” 也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句,顿时勾起了众人对洛怀渊的怀念。 龙玹腾亦是一阵沉默。 “皇上,一切争论在雪国太子为回复之前下定论未免过早,不若皇上亲自修书一封,送往雪国,依臣弟与唐羽的了解,他若是不同意与南鹭结盟,也定不会去帮助其他两国。”龙玹瑾说道。 纵观当前的局势,众人默许,也就只有如此了。 洛兮以凤老将军的军师身份跟随左右,这几日,诛日的士兵偶尔只是在城下故作威势,叫喊几声鼓舞士气,却不见真正的攻城。 洛兮脸上仍旧带着那面面具,给人的感觉多了几分神秘,每个人见到她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不知为何,凤将军上奏朝廷的奏报一直没有得到回复,连兵马粮草都未见支援。 即便有粮 草和兵马,一时也不可能全数送达,洛兮向外祖父明说一切,暂行粮草收集制,将城中百姓家家户户的富裕粮草悉数收集,暂时充当军粮。 洛兮的师父出自鬼谷,最擅用毒,若兵马不足时,洛兮不介意对数万敌军用毒。 洛兮的眉头深锁,从城门向五十里外望去,安营扎寨的帐篷连成一片,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燕将军。” 燕澈已知洛兮真实身份,对她的态度更加尊敬。 “属下在。” “不知城中的投石器能偷多远距离?” “大约二十里左右。” “二十里,足够了。” 洛兮嘴角狡猾一笑,让一旁的燕澈顿时毛骨悚然。 “报,启禀将军,诛日大军正向潼关行进,距离还有四十里。” 凤老将军一手执剑,深邃的目光看向远方,“众将士听令,誓死也要守卫潼关,保我潼关百姓安定无虞。” “属下遵命。” 诛日大军的领兵之人是诛日的大将军陈升,百万大军兵临潼关,竟带着一种威严之势。 洛兮立于城墙之上,燕澈领兵与之正面交战。 号角响起,两国交战,都是猛虎之将,谁也没落下半分好处。 洛兮观察着战势,伤亡在所难免,可心里却是不忍见这种厮杀的场面的。 “收兵。”眼见燕澈落了下风,洛兮突然说道。 鸣笛响起,燕澈遂令士兵纷纷撤退。 “军师,为何突然收兵,我杀的正起劲呢。”燕澈大喊道。 诛日士兵以为燕澈他们示弱,顿时士气大涨,张升因此也兴奋不已,遂令三军将营寨往前安扎十里。 洛兮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之前便了解过这个诛日的大将军,空有一副好武功,却不懂得用兵之法,“骄兵必败。” 洛兮突出四个字,燕澈一脸懵,可将这一切看着眼里的凤老将军却意味深长的笑了。 翌日,诛日的士兵攻城,仍旧燕澈领兵,洛兮命令,一旦战争处于弱势就立刻撤退, 不可恋战。 一连几日,南鹭的士兵士气低下,搞不懂凤老将军不亲自上场也就罢了,还弄来一个乱指挥的军师,眼见诛日的营寨都安扎到二十里开外了。 凤老将军把一切看在眼里,写给南鹭国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中却不是如此说的。 龙玹腾收到密报,凤老将军的信上写道,诛日已经攻打潼关,粮草不足,兵力不敌,望皇上立即派兵马粮草支援。 潼关攻破在即,可北萧对望乡关虎视眈眈,一旦调动兵马支援潼关,望乡关很有可能被攻破,到时直捣盛京,更加危及。 写给雪国太子的信就像石沉大海一般被搁置,等不来唐羽的回复,龙玹腾心中更加惆怅。 深夜,洛兮立于潼关的城门之上,放眼二十里以外望去,敌军的篝火甚是惹目。 “准备投石器。”洛兮命令道。 燕澈这厢激动的呀,军师终于反被动为主动了,遂吩咐手下准备投石器。 洛兮又命令燕澈准备燃油,又将提前拿来的粉末交给燕澈。 “将所有石头上浇上燃油,再将这种粉末涂在石球上。” “军师,这是干什么使的?”你说偷袭就偷袭,干嘛搞这么复杂啊? “自然有它的用处,你且看着就好。” “军师,已经准备好了。” 洛兮点点头,“准备投石。” “是,准备投石。” 投石器发出闷响声,划过漫天黑夜,突然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变成一颗火球,数百颗石球突然变成火球形成火烧连营之势。 “着了。” 这厢,站在城墙上观望的士兵震惊不已,刚刚投走的石球秒变火球,烧毁敌营。 “哎呀,军师,这是...” 连燕澈也是惊奇不已,顿时对洛兮佩服的五体投地,“军师,这是怎么弄的?” 带兵多年,跟着凤将军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战术都见过,就是突然着火的着火没见过。 洛兮嘴角得意一笑,硝石粉摩擦起热,遇上燃油自然一点就 着,“诛日攻打南鹭引起天怒,遂天降火球火烧连营,燕将军将此话传播出去,诛日必然士气大减。” “高,实在是高。” 燕澈和其他几位将军纷纷称赞不绝,厉害了我的军师。 神不知鬼不觉地投石球变成火球,再加上谣言必然使得诛日军心动摇。 “记住,在兵力不敌时,智取永远比武力管用。” 众将军受教。 凤府 因为洛兮的法子,使得诛日军队后退二十里,突如其来的“天罚”让诛日上下为之撼动。 不费一兵一卒让诛日退兵,凤老将军已是笑的合不拢嘴。 “命令报信的人八百里加急火速送至南鹭,就说战事紧张,潼关撑不了多久了。” 凤老将军将亲笔书信封好交给燕澈。 燕澈瘪瘪嘴,将军这么坑皇上真的好么?这么是欺君的大罪啊。 可某幸灾乐祸的老头不这么想,欺君皇上敢诛九族吗?我可是他唯一的外公。 夜晚,在料定诛日不会再有所动作之后,洛兮回了凤府。 蹑手蹑脚的抱着龙佑熙入睡,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母亲身上的气息,又往洛兮怀里蹭了蹭。 透着月光,洛兮看着龙佑熙熟睡的面庞,仿佛看到了龙玹腾的缩影。 诛日,皇宫 萧然在收到八百里加急的战况时,怒火冲天。 因为“天罚”的谣言,使得诛日的士兵士气低下,甚至还出现了私逃的现象。 萧然大怒,在朝堂之上斥责三军主帅陈升。 朝臣也因“天罚”之故上奏萧然,撤兵谈判,帝大怒,钦命四王萧逸替君出征。 萧逸收到圣旨时,眉头不皱一下,当日便带领心腹赶往潼关。 南鹭,皇宫 在收到第三封潼关加急信件,深夜,龙玹腾急招百官入宫商议。 这边北萧威逼,那边诛日威胁,两难之际,商讨之下,龙玹腾还是下旨将潼关兵士退至揭阳,这一决定,就意味着放弃了潼关的一切, 皇上还是决定保全望乡关,而牺牲潼关了。 第一百二十章 朕很想你 “启禀皇上,北萧已向望乡关发起攻击,望乡关岌岌可危,还请皇上早做打算。” 望乡关八百里加急,此时群臣争议,如今北萧也攻打望乡关,若望乡关失守,那么盛京也将不保。 望乡关已经进入战争,就更加坚定了方才众人商议的决定,弃潼关保望乡。 “皇上,还请三思。”龙玹瑾跪求道,“潼关若失手,敌兵必将直捣帝都,臣请带兵支援潼关。” 龙玹瑾跪于殿前向皇上请命。 此一时彼一时,战乱四起,无论哪方失守,都将危及帝都,龙玹腾眉头深锁。 “皇上,请您下旨,让臣亲自带兵前往,若再晚一步,只怕潼关失守,到时,满城将士血染潼关,还请您三思。” 见龙玹腾沉默,龙玹瑾又苦求道,只是因为临走之时,洛兮还在潼关,后来又听说守城人是位带着面具的军师,自己这才判定,洛兮并未离开,而是再替凤将军守着潼关。 洛兮,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瑾王,皇上已经下旨放弃潼关,潼关已经无关重要了,你为何非要争执不可?”徐敬道,潼关是凤谏秋的地盘,他现在巴不得潼关失守呢。 “潼关虽不具重要,只是守城人...” “守城人是谁?”龙玹腾疑问,明知守城除了凤将军没有别人,还要多嘴一问。 “是...”龙玹瑾面色凝重,“是花惜落,花惜落便是洛兮...” 龙玹瑾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出的话也只有龙玹腾和自己能听见。 此言一出,龙玹腾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不敢置信,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 “守城人是她...” 龙玹腾眸中情愫复杂,甚至有些湿润。 “来人,传令下去,朕要亲自领兵支援潼关,潼关不可失。” 龙玹腾铿锵有力的命令,让群臣一震。 “皇上不可啊,皇上万不可亲子出征,又该由谁来坐镇盛京?” 群臣纷纷苦劝,可龙玹腾自从听了瑾王的话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朕意已决,绝不放弃潼关。”洛兮,等着我。 雪国 唐羽早在两月前收到龙玹腾的亲笔求救信,便打定了主意暗中观察,见北萧出兵攻打望乡关,他也坐不住了,望乡关若是成了北萧嘴里的肉,那雪国也就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就在北萧攻打望乡关的第五日,唐羽得到密报,龙玹腾居然弃了望乡关亲自支援潼关。 唐羽心下打量,遂回复南鹭一封书信,表示愿意出兵帮助南鹭,但需要南鹭皇帝答应免除雪国的税收。 龙玹腾当即承诺,只要望乡关不被攻克,便免除雪国三年的税收和贡礼,在双方达成协议之后,唐羽遂召集并将,支援望乡关。 望乡关本就易守难攻,在雪国士兵的支援下,北萧更是落了劣势。 潼关 洛兮站在城上,诛日的大军步步逼近,这次敌军比之前更多了,依照潼关的兵力,若是他们强攻,不出半日,潼关必定沦陷。 “千骑过潼关,血汗思王土,立志男儿心,誓死魂守城。” 为了鼓舞士气,洛兮执笔在桌案上写下的诗,被千古传唱。 伴着风声,诛日军队的步伐声入耳,让胆小的人闻风丧胆,让胆大的人血气高涨。 只是想不到诛日还会再任命兵将攻打潼关,而此次领军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逸。 洛兮与之对视,开始萧逸还没有认出带着面具的她,可觉得那眼神格外熟悉,也就多留意了几眼。 “许久不见,四王爷这些年还好吗?”洛兮看着萧逸,问道,毕竟当年他救过自己,与自己的救命恩人为敌,不是洛兮的本意。 突闻那声熟悉的声音,萧逸的眼角有些湿润,直到洛兮摘下脸上的面具,萧逸的嗓音顿时沙哑,“你...还活着...” 面对那张倾城而又为之迷恋的面孔,萧逸突然释怀,每当梦回午夜的时候,梦里总会出现她的丽影,原来以为她已经葬身那场火海,可没想到她, 还活着... 萧逸想,这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匆匆一别,她死而复生,如今再相见,竟会是在疆场之上,两人为敌,让萧逸不禁苦笑连连,突然觉得这场战役没有在打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在洛兮面前,自己已经输了... 洛兮浅笑,“我想两国交战,受伤最大的还是彼此的百姓,若四王爷也不想见到遍地鲜血的场面,那么还请为我带句话给他,不如坐下来谈判,没有什么是酒桌上解决不了的问题。” “王爷,不可听信这人的谗言,他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待支援罢了,趁现在我们强攻必能攻下潼关,活捉他。”一旁的陈升在萧逸耳边耳语几句,眼中带着狠戾的杀气,天罚一定是他搞的鬼,害得本将军被皇上责罚,待我攻下潼关之时,一定亲手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萧逸并未犹豫,随口已然答应,“好,本王将亲自上书皇上,请皇上抉择。” 萧逸摆手命令撤军,皇兄若知道洛兮还活着,想必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 “多谢王爷。”洛兮拱手答谢,自己又欠了萧逸一个人情。 再龙玹腾亲率十万大军到达潼关之时,诛日的士兵已经退去,即便凤老将军亲自恭迎圣上,龙玹腾都未做停留。 心里面只想更快的见到她。 “吩咐下去,全军待命,待凤将军禀报圣上之后再做打算,期间但凡诛日有异动,随时禀报我。” 洛兮一声令下,全军待命,转身时却不慎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洛兮呆愣了半晌,被那抹代表着君王的明黄战甲晃了眼,带着那抹熟悉的气息。 龙玹腾也顾不得众将士在场,只知道当在城下看见那一抹背影时,心情是多么的激动,激动的把来时的台词都忘了。 “洛兮,朕好想你。” 龙玹腾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她身上独有的药香味儿。 有时候龙玹腾自己会恨,恨她为何欺骗,恨她如此决绝,可真正到了她面前的时候 ,所有的恨都变成了眷恋,他恨不得把她都揉进身体里,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再也不能逃跑。 洛兮的眼泪沾湿了龙玹腾的战甲,反身抱着他,当初怀恨“死去”,殊不知两年的时光,自己的恨意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对他的深爱。 “皇上...” 直到感觉怀里的小人被自己拥抱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龙玹腾才渐渐松开了手。 “对不起。”洛兮望着那张思念成疾的脸庞,不知该说什么,干脆将所有的话换做一句愧疚的对不起,对不起让他担心,对不起骗了他,对不起拐走了龙佑熙... 在赶往潼关的路上,龙玹瑾已经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了龙玹腾,洛兮的假死以及小殿下失踪都是龙玹瑾帮助洛兮做的,龙玹腾听后虽然大怒,可及不上见到洛兮那一刻的激动,所有的怒火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一消而散。 众兵士见着这拥抱的两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怪异无比,可对方是当今的圣上,只**着头皮旁观。 可凤老将军看见深情拥抱的两人,老脸乐开了花,这两个人终于能够破镜重圆,一家团聚了。 也不辜负龙佑熙整天在老头耳朵边上吵吵着见爹爹的心思了。 凤府 皇上下榻将军府,蓬荜生辉,可为了皇上的安慰着想,燕澈遂派兵将凤府里三圈外三圈层层防守。 龙佑熙小个子站在龙玹腾面前时,一副好奇宝宝的眼光打量着龙玹腾。 龙玹腾见到亲儿子,嘴角噙着笑,可感受着自己儿子目光的打量。 一高一矮顿时形成了最萌身高差,两人相互对视,看得旁人差点憋出了内伤。 “你就是我爹爹?”龙佑熙软萌的语气问道。 “你是我儿子?”龙玹腾挑眉看着缩小版的自己,那双幽深紫眸与自己如出一撤。 “娘亲,他不认我。” 接收到亲爹略带挑衅的目光,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有些怂了,龙佑熙顿时窜到洛兮怀里,一脸委屈 的模样,惹得洛兮很无奈。 一双小手紧紧抱着洛兮的脖子,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龙玹腾。 “谁说朕不认你的?朕是你的父皇,如假包换。” 龙玹腾深邃的目光盯在龙佑熙的手上,多大了还钻他女人的怀抱,那是我的地盘。 “佑熙,你的爹爹是南鹭国的皇上,他就是你的爹爹,你的父皇。”面对自己儿子的怂,洛兮突然觉得终于有人能制住自家这个小混球了。 “那他为何不抱我?” 这一场亲情戏,众人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感觉自家圣上被小殿下为难了。 龙玹腾无奈苦笑,伸手从洛兮怀里把龙佑熙提过来,离开了洛兮的怀抱,龙玹腾看龙佑熙顿时顺眼多了。 “谁说朕没抱过你,你小时候被朕抱在怀里还差点尿在我身上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龙佑熙突然觉得整天念叨曾外公找爹爹是个错误了,本宝宝不开心了,本宝宝要回到娘亲的怀抱里。 可是亲爹不准,亲爹的怀抱好硌得慌,娘亲救我... 如今龙玹腾表明了洛兮的身份,众人不敢再用对待军师的态度对洛兮,毕竟她是皇上宠在心尖的女人,哪里敢开罪。 夜晚,暮色降临。 本来为龙玹腾安排好的客房在北苑,奈何里洛兮住的地方太远,再加上龙玹腾再见到洛兮,难免天雷勾动地火,半夜三更忍不住思念,终于卷着铺盖悄悄进了洛兮的房门。 此时洛兮正揽着龙佑熙讲故事,抬头对上那双幽深紫眸,心间仿佛漏跳了一拍。 “你怎么来了?” 龙佑熙看着自家老爹的目光带着不善,小心翼翼地又往洛兮怀里靠了靠。 龙玹腾二话不说便忘榻上钻,手里提着龙佑熙像拎小鸡一样丢在地上。 这下龙佑熙要泪崩了,看着龙玹腾突然搂着洛兮,想哭又不敢,宝宝心里这个委屈啊。 “这么大了还要跟我女人睡,羞羞。”龙玹腾一脸嫌弃的撇嘴。 “爹爹这么大了还能娘亲睡,更羞羞。” 第一百二十一章 龙佑熙小宇宙爆发 龙佑熙小宇宙爆发,以为是我亲爹就要让着你吗?哼,偏不。 于是乎,龙佑熙手脚并用爬上塌,龙玹腾毫不费劲的丢之。 龙佑熙再爬,再丢。 几次下来,龙佑熙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委屈地看着洛兮,“娘亲...” 洛兮亦是一脸无奈,眼睛看上龙玹腾,却见他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微笑,顿时毛骨悚然。 “佑熙还小呢,他才两岁半。”洛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话外之意就是他那么小怎么能自己睡呢? 龙玹腾撇撇嘴,洛兮往里挪了挪,给龙佑熙腾出了一小块地方。 龙佑熙本来还一脸哀怨的小脸顿时乐了,屁颠屁颠地爬上塌,揽着娘亲。 龙玹腾撇撇嘴,又将身体横在了两人中间,一手洛兮一手儿子,顿时感觉圆满了。 龙佑熙纵然不满亲爹的作为,可也架不住他再把自己扔出去啊,想一想,忍了吧。 萧逸上奏诛日国君,道明原委,萧然看着手中的密报,目光最后落在那句“洛兮还活着”,眼中终于有了波动。 “洛兮...”萧然嘴里喃喃念着洛兮温柔而动听的名字,莞尔一笑,“既然南鹭国想要谈判,那么朕便亲自坐镇。” 三日之后,诛日的国君亲自前来,看见龙玹腾的那一刻仿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洛兮请命独自前往诛日的军营替君交涉,龙玹腾应允了。 敌营中,洛兮只身前往,萧逸相迎。 “你明知皇兄他...你还敢一人前来。”萧逸蹙着眉头。 “放心吧,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我们之间也该有一个了断了。” “南鹭特使洛兮参见皇上。” 萧然再看到洛兮的那一刻,心情难以平复。 “洛兮,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当然,萧然问的是当年洛兮逃回国时遇到刺杀的那一回。 洛兮点点头,“承蒙皇上忧心了,今日你我在此且不谈私事,我仅代表 南鹭国与皇上您交涉。” 这场战争下来,南鹭与诛日都没有捞到好处,且劳民伤财,可在萧然看来,南鹭国最先提出了谈判,必是他们国力不敌,错把双方的谈判当成了南鹭国一方的求和。 然洛兮不是这么想,洛兮只是见不得死伤无数百姓流离,这才争得龙玹腾的同意与诛日交涉。 对于洛兮的淡漠,萧然心中受伤,坦然笑之,“好,既然来使说要交涉,不知南鹭国拿出了什么诚意?” “对于襄阳公主不守妇道一事,我皇深表愧疚,为了表示歉意,襄阳郡主便交由诛日,任凭处置。” “襄阳郡主是朕八抬大轿抬入诛日皇宫的,自然就是朕的人,任凭处置也是应该,除此之外,朕看不到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洛兮浅笑,萧然野心勃勃,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哄骗的人,“既然南鹭与诛日结不成亲家,结成同盟也是可以的,明知两国交战都讨不到半点好处,为何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共同扶持呢?” “既然皇上说南鹭拿不出诚意,那么不知皇上想要的诚意是什么?”洛兮又道。 “很简单。”萧然突然严肃的面孔让洛兮的右眼皮一跳,“我要你。” 洛兮看着萧然俊俏的脸庞被岁月磨出了棱角,自己甚至不知如何作答他的问题。 萧然仿佛看到了洛兮眼中的那一抹疏离。 用一个女人能解决问题,在旁人看来不费一兵一卒是捡了莫大的便宜一样,可在洛兮看来,突然觉得自己在两国面前的渺小和微乎其微。 “皇上若是觉得一个女人就能解决问题,那么我同意你的条件,你要的我答应了你,可我要的你未必能实现。”洛兮良久才说道。 萧然见洛兮突如其来的同意,心中兴奋不已,“洛兮只要你同意,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什么都能答应?” “是。” “好,我要的很简 单,三千湖水只取一瓢饮,我要你诛日的后宫只有我一人,你做得到?” 萧然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洛兮,你知道我是皇帝...” “我要的很简单,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只想要一个一心一意与我厮守一生的人,既然皇上做不到,还是换个条件吧。”洛兮说道。 “不,朕只要你。”萧然强硬地语气中不容反抗,“龙玹腾他也不可能做到。” 洛兮沉默,“我爱他。” 因为爱他可以忍受,因为不爱萧然,所以要求的就多了。 洛兮一语中的,令萧然无语反驳。 这场谈判最终与二人沉默终止,依照洛兮的思想,大概是两国没有谈妥吧。 可就在洛兮回到凤府的第二日,诛日撤兵了。 由诛日派来使臣,接受南鹭的和解,双方互不赔偿,但襄阳郡主从此不再是南鹭的郡主,生死再与南鹭无关。 凤府,客房 入秋之后,潼关下了几场淅沥地小雨,盛京一直由瑾王代君料理朝政,如今诛日退兵,圣驾已在潼关逗留许久,也该启程返京了。 洛兮只身立于廊下,看着无声地小雨失神。 “跟朕回宫吧。” 龙玹腾从身后圈住洛兮,将她娇小的身材抱进怀里,言语温柔。 也许这便是洛兮该发愁的地方吧,皇宫,那个困住金丝雀的华丽牢笼。 “洛兮死而复生,恐又引起群臣纷纶...” 洛兮的眉头皱起,其实心里已经决定跟着他回宫,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佑熙的以后... 龙玹腾轻手拂去洛兮眉间的担忧。 “朕已经对外宣布,朕之所爱贵妃洛氏为国祈福明日将携皇子一同回宫。” 龙玹腾之意不过是洛兮在外为国祈福,两年之期已到,近日便会带着龙佑熙回宫。 龙玹腾知道洛兮的心思,可是自私不想戳破,洛兮不喜欢皇宫,若真的有可能,自己愿意放弃一切随她走 ,可是不能... “好吧。” “你答应朕回宫了?”龙玹腾喜出望外,“既然你答应了,是不是该收回你之前的话。” “什么话?”洛兮疑惑。 洛兮忘了,龙玹腾却记了两年,每每想起都心疼万分。 龙玹腾从怀中掏出那几乎褪了色的荷包和一支保存完好的玉钗,洛兮见此,心中五味杂陈。 还记得,那一首诀别词是自己一气之下写的,就连飞火流云一并扔进了木盒子。 龙玹腾将荷包里的纸拿出来亲手撕毁,又将飞火流云小心翼翼为洛兮带上,揽她在怀,“不作数了对不对?” 龙玹腾嗅着洛兮发间的清香,语气中略带伤痕,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若是你在惹我生气...” “再也不会了。” 龙玹腾又搂紧了洛兮,语气中带着温柔,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两人相拥,月光之下,静若美好。 翌日 帝驾亲征结束,起驾回宫,皇上携贵妃和皇子启程。 凤老将军见外孙女和曾外孙一去不返,老泪纵横,早知道就不那么作死的八百里加急谎报军情了,这两人秀恩爱回宫了,留下我一孤家寡人,老头心里委屈啊。 南鹭,皇宫 皇上携贵妃和皇子回宫,惠贵妃携众妃,龙玹瑾携百官一宫在宣武门恭迎。 “微臣(臣妾)恭迎皇上贵妃娘娘回宫。” 洛兮一身贵妃朝服,左手被龙玹腾牵着,右手领着龙佑熙。 再回南鹭国的帝宫,恍如隔世,早已物是人非。 “众爱卿平身。”龙玹腾一身明黄盔甲,更显几分威严,俊美的容颜不禁引得几位皇妃偷窥。 惠贵妃在看到洛兮时,已经忍不住落泪了,洛兮冲她温柔一笑。 “皇上和洛贵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惠贵妃携众妃上前,看清洛兮的那一刻,终于眼角湿润了,回来就好,洛兮心中一暖,原来这宫里还有真心待自己的 。 “臣妾参见洛贵妃娘娘。” 雅妃和青妃上前,见到洛兮还活着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雅妃咬牙切齿,洛兮不禁回来了,还恢复了位份,这让自己能不恨吗? “免礼吧。” 除了惠贵妃,洛兮再提不起眼皮去看一眼。 “这是小殿下?” 惠贵妃看洛兮手里牵着的小娃娃,安静地站在她身边,宠辱不惊,那模样和架势果真和当年的皇上一模一样。 “是啊,佑熙,给惠娘娘问好。” 龙佑熙一脸萌态,一双深邃的幽深紫眸打量着惠贵妃身后的几位,心下不知打起了什么算盘,曾外公说了,跟娘亲抢爹爹的都不是好人。 “惠娘娘好。” “小殿下好,当真是懂事有礼的好孩子。”惠贵妃夸赞道。 凤栖殿 “娘娘,奴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 小夏子小冬子见到洛兮的那一刻,不做多想已经扑上去一人抱着洛兮的一条腿痛哭流涕。 原来,即便洛兮走后,凤栖殿还是和以前一样,以前服侍人的都在,龙玹腾从未改变过。 “还有佐佐小柚子人鬼姐姐,你们都没死,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小柚子撇撇嘴,偷笑,“什么死不死的,娘娘这是出宫为国祈福去了。” “是啊,我能回来,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了呢,莫要再哭了。”洛兮宽慰道。 这厢,一直牵着洛兮手的龙佑熙撇嘴,“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真羞。” 龙佑熙一脸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严肃,比划羞羞动作时不禁让人好笑。 小夏子小冬子一脸懵的表情看着龙佑熙。 “这是小殿下?” “嗯嗯。”洛兮点头。 “啊,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小殿下也回来了。” 小冬子小夏子转而抱着龙佑熙开始痛哭。 “......” 众人无语,龙佑熙更是一脸嫌弃,看在你们担心娘亲的份上,我忍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凤栖殿的一事一物都和洛兮走之前那般一样,唯独在桌案旁的墙上放着一幅洛兮的画像。 那时是盛京有名的画师为洛兮画的,由龙玹腾亲笔题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 在画的右下角还有一些微小的字,是龙玹腾后期加上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是洛兮写给龙玹腾的诗,顺便还送了一把红豆。 “原来这就是娘亲居住的地方啊。” 龙佑熙一双好奇的眸子已将房屋打量个透彻。 “那画上是娘亲。” 洛兮抱起龙佑熙,一脸的宠溺,“佑熙,这就是娘亲以前居住的地方,在这里遇见了你的父皇,你在这里出生,这里是娘亲最美好回忆的地方。” “那以后佑熙和娘亲一起住在这里,替娘亲守住这里的所有美好的回忆。” 龙佑熙一脸认真的眸子,在外面跟着洛兮闯荡的两年,心性早已比同龄孩子成熟。 洛兮戳着龙佑熙软嫩的小脸,答应道,“好。” 今后和佑熙一起守着凤栖殿里那些美好的回忆。 洛兮回来的第二日,才换上一身宫裙去太后宫中问安。 两年不见,太后仿佛苍老了许多,可依旧未曾消磨她身上的那份凌厉的气势。 “臣妾携小殿下向太后请安,太后身体安康。” “你来了,快坐吧。”太后再见到洛兮时,倒是出乎意外的客气,“这是佑熙吧,来,到祖母这里来。” 龙佑熙看见太后虽有些胆怯,可毕竟是龙玹腾的儿子,得了洛兮的眼色便到了太后的跟前。 “佑熙见过祖母,祖母好。” 龙佑熙凭借那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惹得太后欢喜。 太后搂着龙佑熙上下打量一番,“好,好孩子,让你们母子二人受苦了。” 龙佑熙虽讨厌眼前丑陋的老太婆,可碍于来时娘 亲嘱咐的礼貌,只得憋在心里默默嫌弃。 “是臣妾的不是,让太后老人家跟着忧神了。” 龙佑熙见太后松了手,便立刻跑回来洛兮的身边。 “罢了,都过去了,你也皇上也是多年的情谊,如今肯回来,勿要再使小性子了。” 明眼人都清楚太后的话中之意,自洛兮回宫以来,都默契地不提两年前冷宫的大火,不是忌惮洛兮,而是皇上已经下了严旨。 “是,臣妾明白。” 北萧听闻诛日无故退了兵,耶律溟大怒,萧然背信弃义,说好了两面夹击,让南鹭国腹背受敌,可如今他自己毫无正好退了兵,让北萧的军队与雪国和南鹭的军队正面迎敌,损失惨重。 在兵力不敌的情况下,北萧撤兵,要求与南鹭谈判和解。 因为师出无名,北萧这次必定得拿出点什么才能熄灭龙玹腾的怒火。 于是,耶律溟为表诚意,将与三日后亲上南鹭国富交涉。 洛兮也是在耶律溟到达盛京的时候才得到的消息。 龙佑熙才回宫没几次,便让龙玹腾叫到身旁亲自教导。 众臣见小殿下两岁半便能言善辩,熟读治国之道,纷纷暗叹其聪慧。 所以,久而久之,亲爹在的地方,龙佑熙必跟之,当然是在亲爹威逼利诱之下跟着的。 依照龙玹腾的话,就是儿子大了别老缠着我女人,龙佑熙不开心了,父皇明明是在吃醋。 后来,龙玹腾为龙佑熙找了一位太傅教导,即郡主驸马齐浩是也。 这日,龙佑熙终于不用在亲爹面前晃悠,也不用跟着太傅读书。 龙佑熙可怜兮兮地要求洛兮求抱抱。 “娘亲,太傅说佑熙不读书就会打手板,你看,人家的手都要打成咸猪手了。” 某佑熙伸出小肥爪在洛兮眼前晃悠,可怜巴巴地等着亲娘心疼。 洛兮虽然心疼,心道这齐浩下手也忒狠了吧。 “儿子,这是太傅打 的?”你确定不是你翻跟头的时候搞的? “嗯嗯。”某佑熙撒谎不带眨眼,脸不红心不跳。 “要不娘亲去跟父皇说说,别让佑熙读书了。”再说了,那些书娘亲在我耳边读过几遍,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父皇最怕娘亲,娘亲去说,我应该不会挨揍吧? 洛兮无奈,“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龙佑熙思索了半晌点头,也是,父皇应该不会同意,“要不,娘亲去说说,给佑熙换个太傅,父皇说本应让外租做佑熙的太傅,可外租不会答应父皇,要不娘亲去劝劝外租?” “......” “不行,外祖年纪大了,再被我气出个好歹来。” 洛兮:你还知道... “要不...娘亲跟太傅说说,每天少让佑熙读些书。”嗯,这个要求不过分吧,父皇能接受,娘亲能接受,管他太傅接不接受。 “......”洛兮继续无语。 “微臣参见娘娘。” 正当龙佑熙盘算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某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吓得龙佑熙从洛兮怀里滑下来,“太傅好。” “小殿下好。” 洛兮笑的狡猾,除了龙玹腾,还没见龙佑熙见谁这么怂过。 “齐大人免礼吧,佑熙正在这儿和本宫说起太傅呢。”洛兮笑道。 再看龙佑熙已经是一脸苦逼,刚刚自己的小算盘是不是被太傅听见了,这下完了... “哦?不知小殿下跟娘娘说了什么?” 齐浩恭敬立在一旁,饶有兴趣的问道。 龙佑熙冲洛兮投向可怜的目光,娘亲...求不出卖。 “说太傅教的好,那些书他都能倒背如流了,本宫还嘱咐他跟太傅好好学习,太傅算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了。”洛兮浅笑道。 “娘娘折煞微臣了,是娘娘的救命之恩在先,知遇之恩在后,微臣做的只是出于本能。” 对于洛兮的身份,齐浩已经 听龙玹腾提起过,想不到当年在自己命悬一线之时救人的花惜落和提出科举制度的花惜落竟是洛兮娘娘。 齐浩对洛兮,唯有感激不尽。 龙佑熙听着二人交谈,不禁好奇,这里面有故事,“娘亲娘亲,什么救命之恩?太傅以前救过娘亲吗?”不应该呀,娘亲的医术那么好,难道太傅的医术比娘亲还好? 洛兮浅笑,说起当年,当真是惊出了一身汗啊。 “是啊,当年娘亲怀着你,为了救你外祖父和大姨,动了胎气,若不是太傅及时把我送回了,现在都没有你了。” 想起当年,洛兮有些庆幸,还好佑熙还在。 龙佑熙听着洛兮的话思索了半晌,最后向着齐浩恭敬行了一礼,“佑熙多谢太傅当年对我和娘亲的救命之恩。” 龙佑熙小脸上略带严肃,如此说来,太傅是好人。 “殿下客气了,那是身为人臣和朋友该做的。”齐浩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难得见龙佑熙如此尊敬自己。 “如此,佑熙可好要娘亲去和父皇说换太傅?” “不要不要,就齐太傅甚合我意。” 龙佑熙眼角瞅着齐浩,见他神色自然,心下放心,还好太傅没生气。 “那读书的事...?”洛兮欲言又止,脸上带着迷人的浅笑,这模样绝对不是坑娃的表情。 龙佑熙遂说:“佑熙会加倍用功读书的。” 某佑熙一脸正色,事后才后悔自己都承诺了什么,洛兮这坑娃的娘... 齐浩笑而不语,洛兮三言两语就把孩儿哄骗了地乖乖读书了,况且小殿下写的一手好字,见识独特,这都是洛兮的教的吧,其实她才应该是小殿下最好的老师。 “齐大人独自进宫吗?说起来本宫也很久没见郡主了。” 洛兮问起薛莹莹,也不知她如今过的如何。 “回娘娘,郡主在府中一切都好,这两年她也很想念娘娘,因为两年前的 事情,进宫怕睹物伤心,索性就呆在家中闭门不出了。” 两年前,在得知洛兮“死于非命”之后,薛莹莹曾负气入宫怒骂圣上,被龙玹腾责令家中闭门思过,从此,再未进宫。 洛兮的目光黯然,叹了口气,自己与薛莹莹算得上是挚交,我的当年的“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明日让她进宫来吧,本宫很想她。” “是,臣遵旨。” 本来是去往宣政殿议事的,因为遇上洛兮,故人叙旧,齐浩耽搁了一些时间。 “北萧王已经来了盛京,负荆请罪,献上了北萧最好的牛羊,娘娘觉得可平息怒火否?”齐浩问,这件事牵扯两国的安宁,若北萧从此屈服倒也罢了,可若他只是假意屈服暗中使诈那就坏了。 “听说北萧的烧烤牛羊挺好吃的,既然人家送就勉强收下吧。” 提起牛羊,洛兮想起了烤羊肉串,这厢龙佑熙听起吃来,更是两眼冒光。 齐浩敢怒不敢言,“......”这么多年,娘娘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热衷于吃,连带着小殿下也被带跑偏了。 “微臣是说今后北萧该如何处置...” 洛兮笑,“北萧是块难啃的骨头,他本不应该存在。” “娘娘的意思是给他灭了?” “北萧若灭亡,诺大的草原自然会再有东萧西萧,区域的限制意味着南鹭的掌控是统治不了他们的,与其如此,倒不如留着北萧充当南鹭的傀儡,在北萧的境内设置南鹭的节度使监督并时刻警告其行为,我说的你懂了?” “对呀,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齐浩一拍大腿,顿然领悟。 “微臣受教,多谢娘娘指点。” “不必客气,皇上还在宣政殿等着你,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洛兮看着齐浩远去的背影偷笑,这小子上我这里讨策略故意绕道了御花园,当真以为我傻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娘亲,求不出卖 宣政殿 本来还在为接不接受北萧的贡礼而互忿的几人,因为齐浩的迟到而静止。 “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你来晚了。” 龙玹腾遇到北萧这块难啃的骨头,本就心情不好,见齐浩迟到更是一脸不爽。 “皇上恕罪,只因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洛贵妃娘娘,娘娘留微臣小叙片刻,盛情难却,臣不敢拒绝,所以晚到了。” 齐浩一提洛兮,果然见龙玹腾脸色缓和了许多,齐浩心中暗笑,娘娘才是治得住皇上的人。 “罢了,你且站一边去,听听他们的看法。” “皇上,对于北萧此次的和谈,微臣有一策不知可否说出来众人听听。” “但说无妨。” “北萧这些年野心勃勃,企图攻破我南鹭,如今兵力不敌才会和谈,其心思肯定不单纯,若是能趁着这次在北萧安插一些人替皇上看管和监督,既能防范也好利用管理。”齐浩顿了顿又道,“若皇上能在北萧设置节度使,继而让北萧王忌惮,如此南鹭便能更好地掌控北萧。” “齐大人此计好虽好,可又该派谁为节度使前往北萧呢?” “这个...”刚刚怎么忘了问洛兮这个问题了呢,“可派皇上信任的人前往,臣觉得三王爷常年在外游历,见多识广,肯定愿意为君分忧,且节度使不会一辈子都呆着北萧,每三年更换,如此也可避免节度使被北萧买通的情况。” 齐浩一席话,众臣听罢纷纷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让皇室的人亲自充当节度使,一来是南鹭的王爷,皇上信得过,且每三年换一次,也避免一切结党营私的情况。 “皇上,齐大人此计既能监督北萧又能灭其嚣张气焰,臣觉得可行。”鸿胪寺卿首先站出来表态。 保皇党一派也觉其计策可行,齐大人聪颖堪比当年的洛丞相。 “皇上,臣也无异议。”姜太傅同意道。 “既然众臣都觉此计可行,那便由文官草拟初稿,其他人都退下吧,齐浩留下。” 待其他人都走了之后,龙玹腾那威严的 眼神瞪着齐浩,让齐浩后脊发毛。 “不知皇上留臣还有何事?” “这是她提出来的?” 龙玹腾半眯着眸子,语气中带着笃定。 这个“她”自然就是洛兮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此计正是洛贵妃娘娘的主意。”齐浩一脸悻悻地笑道,怎么看皇上的表情有几分得意还带着几分阴险呢? 齐浩暗道不妙,“臣也是路过御花园正见到娘娘顺口一问的。” 龙玹腾阴暗的眸光盯着齐浩,养一群饭桶关键时刻还是得指望我女人。 龙玹腾傲娇般冷哼一声,顿感有一种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 “皇上,微臣知罪...” 齐浩已经是冷汗连连,感觉皇上是足足的宠妻狂魔了。 “下不为例。”龙玹腾咬牙切齿,怎么昨晚上跟洛兮说起此事,她都不搭理人家,今日齐浩一去她就出主意了,哼,偏心。 “是,臣遵旨。”齐浩无奈。 御花园 龙佑熙今日不早读,便缠着洛兮在御花园的凉亭讲故事。 “娘亲上次讲的西游记的故事人家还没听够呢,今日可不可以再讲一些。” 龙佑熙一脸卖萌,搂着洛兮的脖子撒娇。 洛兮宠溺地笑笑,“西游记是睡前故事,如今你跟着你父皇接触朝政,西游记上的东西是用不上的,今日娘亲给你讲一个三十六计的故事,如何?” “好。”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佑熙就喜欢听娘亲的声音。 于是乎,龙佑熙坐在洛兮腿上,一脸认真的凝听。 “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有一个国家名为隋朝,他想攻打陈国,可是这个陈国实力太过强大,因此,在战前,隋朝将领贺弱??相出了一个办法,他特令三军集中时,必须大列旗帜,遍支警帐,张扬声势,以迷惑陈国,果真陈国难辨虚实,起初以为大军将至,尽发国中士卒兵马,准备迎地面战,可是不久,又发现是隋军守备人马调防,并非出击,陈国便撤回集结的迎战部队,如此三番五次,隋军调防频繁,蛛丝马迹一点不露, 陈国竟然也司空见惯,戒备松懈,直到隋将贺弱??大军渡江而来,陈国居然未有觉察,隋军如同天兵压顶,令陈兵猝不及防,遂一举拔取陈国的诸多城池,这便是瞒天过海故事的由来。” 洛兮温润的语气讲,龙佑熙一脸认真地听。 “这个陈国真笨,人家一折腾他就放松警惕。” 龙佑熙一脸地嫌弃和批判。 “所以以后如是遇见如此,你又该怎么做?”洛兮问。 “时刻保持警惕。”龙佑熙答。 洛兮点点头,每一次讲的故事能让龙佑熙从中汲取到哲理就是达到目的。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正当洛兮和自家儿子交流地正起劲的时候,突然被一声刺耳的问候打断,洛兮蹙了蹙眉头,脸上未见怒色。 雅妃同玉美人一起,洛兮目光打量着,雅妃还是没变那嚣张跋扈的气焰,一袭大红色的裙服格外刺眼,但见玉美人似乎与雅妃截然相反,两年不见低调了许多,一袭轻纱莲花裙显得格外清纯。 “起来吧,今日你们两位怎得有闲情相约一起游园了?” “臣妾们本来想去凤栖殿给娘娘请安,听说娘娘不在,这不来御花园碰碰运气,臣妾们有两年不见娘娘,还想着哪天和娘娘坐一起叙叙旧。”玉美人言语不失礼貌,说的差一点就让洛兮相信了。 “呦,这便是小殿下吧,长得着实可爱。”雅妃眼神瞥见龙佑熙,却见他半理不理,一副高傲地姿态令雅妃生气。 洛兮也没有让龙佑熙和她们打招呼的意思,也便由着龙佑熙坐在石椅上吃糕点。 见洛兮也没有圆场的意思,雅妃更是尴尬一笑。 “小殿下还怯生呢,小时候本宫还抱过你呢。”雅妃皮笑肉不笑说,若不是因为你是皇上唯一的皇子,皇上器重你,本宫才懒得去凑合你的臭脸呢。 龙佑熙撇了一眼雅妃,她不提还好,一提龙佑熙就一脸的怒火,若不是柚子姑姑讲给我听,娘亲为了见我生生挨了她二十板子,哼,坏女人。 某佑熙虽面上不显露,可心里 却是斤斤计较的很,当着自家娘亲乖巧的很,可洛兮若是不在场,还不定怎么折腾雅妃呢。 “我跟你很熟吗?”龙佑熙抬眸,对着雅妃一脸冷酷,那眼神简直和亲爹一个模样。 “呵。”雅妃尴尬,“小殿下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才六个月,总是赖在本宫身边让本宫抱。” 果然,雅妃说起瞎话来,连龙佑熙都自愧不如。 “是吗?我只记得你拧我屁股来着。” 龙佑熙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洛兮坐在一旁,目光瞬间冰冷。 “怎...怎么会,本宫怎么会那样对待小孩子呢,小殿下那时还那么小怎么会记得。” “是嘛,我记得我不听话你就骂,还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拧我屁股。” 龙佑熙自然不记得当时雅妃对自己做的事,只记得屁股时不时被人打,什么白眼狼啥的,都是自己添油加醋说的,即使自己不说,这个女人也肯定做过。 某佑熙心里记仇着呢,但凡对娘亲不好的,我都会替娘亲报复的。 洛兮对自家儿子很无奈,这就是纯说中的“宠娘控”吗? “什么拧你屁股?谁敢拧你屁股?” 一声熟悉的声音问道,旁人便见龙玹腾一身深紫色的便服走来,目光与洛兮对视,满是柔情,又瞥见龙佑熙窝在洛兮怀里,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龙佑熙瞅见亲爹目光,顺势离开了娘亲的怀抱。 某佑熙哭,宝宝容易吗,遇见这些女人为难,还被亲爹警告。 “臣妾(儿臣)参见皇上(父皇)。” “起来吧,聊什么让龙佑熙这么愤怒啊?谁拧你屁股?” 龙佑熙平时虽然淘气,可龙玹腾骂归骂,揍归揍,可若是换了别人敢揍他儿子,那可不行。 “雅妃娘娘说小时候抱过我,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拧我屁股骂过我。” 没等雅妃狡辩,龙佑熙首先开口说道。 但见雅妃脸色铁青,一脸惶恐。 “皇上,臣妾可冤枉啊,那个时候臣妾尽心照顾小殿下生怕他遇到什么伤害,臣妾宠他还来不及呢,怎会 去伤害他。”雅妃狡辩道,“何况,皇上旨意让臣妾养育小皇子,如今臣妾反倒不是好人了。” 雅妃撇一眼龙玹腾的脸色,心里却是打起了鼓,殊不知感情牌早已让龙玹腾看腻了。 龙玹腾听此,面色冰冷,虽说龙佑熙那个时候才六个月大,记不得什么,可也不可能空穴来风去冤枉人。 再看洛兮满不在意的模样,龙玹腾挑了挑眉。 “也许是佑熙记错了,小时候娘亲也没少骂你,是你记错了。” 洛兮抚摸龙佑熙的脑袋,宠溺道。 龙佑熙撇撇嘴,娘亲可从来都不舍得打我,哪像这个女人,人面兽心,最毒雅妃心。 “娘娘说的是啊,许是小殿下把贵妃娘娘当成了雅妃娘娘,记错了。” 这个时候玉美人适时说道,在龙玹腾面前故作一脸娇羞的模样。 龙佑熙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别看你长得和娘亲有几分相像,我就会客气,哼,曾祖父说了,和娘亲抢父皇的都不是好人。 “娘亲,佑熙饿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佑熙想吃娘亲做的炸小土豆,父皇也一并来好不好?。” 洛兮宠溺地刮刮龙佑熙的鼻子,“小吃货,刚几块糕饼下肚还不饱。” “父皇说了,佑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长高高。” 龙玹腾一脸宠溺地看着眼前这对母子,心中一暖,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人生乐事也。 “好,朕正有此意,尝尝你娘亲做的粥。” 龙玹腾一把举起龙佑熙,三个人顾自离开,竟把雅妃和玉美人晾在了一边。 “臣妾恭送皇上贵妃娘娘。” 雅妃一脸愤恨的模样,洛兮果然狠毒,当年诈死不禁逃出了皇宫还带走了小皇子,如今回来,皇上和小皇子通通都想着你。 雅妃怒,洛兮,你怎么没死,又回来和本宫抢皇上,还有那个小杂种,这次,本宫绝不会心慈手软。 玉美人亦是一脸的愤怒,凭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良好的家世,皇上的宠爱,还有一个母凭子贵的儿子,不,明明我比她更美,皇上是我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给过他机会了 入夜,龙玹腾留宿凤栖殿,龙佑熙在亲爹眼神的警告下,只好抱着被子睡隔壁。 某佑熙一副愁眉苦脸,恋恋不舍地瞅着洛兮,娘亲我走了,我真的走了... 好吧,亲爹吃醋,亲娘也管不住。 洛兮一脸无奈,可碍于龙玹腾的威压只好眼看着龙佑熙卷着被褥一脸委屈的出门。 见龙佑熙走远了,龙玹腾一把抱起洛兮便忘榻上放,铺天盖地地热吻让洛兮脸红。 龙玹腾利落地熄灯,缠绵**,直到洛兮忍不住**方能放过她。 龙玹腾揽着洛兮,下巴抵在洛兮的香肩上,粗重的喘息声弄的洛兮耳朵发痒,却又不敢动,害怕龙玹腾再折腾。 “明晚宴请北萧,要见一见他吗?” 龙玹腾附在洛兮耳边,问道。 “不了,给过他机会了,两国厮杀是君主的本能,他实力不敌,你也无需顾忌我而对他手下留情。” 几年前,北萧有异心,洛兮接机献花魅于北萧王,希望以此安稳其心,只是不曾想他的野心太大,既然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没有珍惜,那么这次也无需留情了。 “好。”龙玹腾轻抚洛兮,目光中透着宠溺,又将她往怀里揽了揽,“睡吧。” 翌日,清晨 洛兮还未睡醒,便听见龙佑熙在一旁不停歇的唠叨声。 洛兮一睁眼,就看见龙佑熙那双放大的幽深紫眸正凝视自己,龙佑熙见洛兮终于醒了,一脸兴奋地爬上塌。 “娘亲娘亲,别睡了,你昨日答应佑熙今天要去外祖家的,不许说话不算数哦。” 龙佑熙在一旁念叨着,洛兮无奈一手扣着儿子的脑袋往被子里带,搂着儿子再睡会儿。 龙佑熙小脑袋抵在洛兮的额头上,“娘亲...娘亲亲...大人不能说话不作数哦...” 小柚子和佐走见此,莫名地无奈,心里都知道龙佑熙缠人的功夫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 “小殿下,让娘娘再睡会儿吧,她很累的。”小柚子说道。 “很累?娘亲是不是背着我和父皇偷偷出去玩了,哼,娘亲有了丈夫忘了儿子。” 龙佑熙一脸怒样,出去玩居然不带我,宝宝生气了。 小柚子无奈,她该怎么和小殿下解释夫妻之间的事呢... 洛兮再贪睡,可架不住龙佑熙一边嘟囔爹不疼娘不爱一边唱小白菜啊... 洛兮怒瞪龙佑熙,天生的话痨,这一点到底随了谁? “嘿,娘亲你醒啦。” 这厢,龙佑熙刚才那一张愤世的脸变得一脸笑容,见洛兮终于爬起来,龙佑熙赶紧屁颠地服饰自家娘亲穿衣服。 洛兮无视某个卖萌的混球,就差怒斥了,可自家亲儿子洛兮舍不得啊。 直到洛带着龙佑熙用早膳,龙佑熙话痨根本没听过。 洛兮往龙佑熙嘴里强塞一块馒头堵嘴,恨的咬牙切齿,“吃。” “哦。” 待两人用过膳,龙玹腾早先吩咐万公公备好的轿辇早已恭候多时。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小殿下请安。” “万公公快起吧,让你们久等了。” 对于万公公,洛兮还是很尊敬的,毕竟当年他待自己也不错。 “娘娘客气了,为娘娘效劳是老奴的本份,娘娘和小殿下请上轿,此去洛家由老奴亲自送娘娘过去。” “好。” 洛兮昨晚就和龙玹腾打过招呼,回宫多日不曾见过父亲和大姐,想来龙玹腾体谅洛兮,便准许其带着龙佑熙回家看看。 洛府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围观,洛兮吩咐万公公在洛府的后门落轿,自己则带着龙佑熙独自进府,洛府中的人在得知贵妃娘娘携小殿下来府中,此时洛府上下已经等候在门口。 见洛兮身着一袭粉红宫裙下轿,洛怀渊携家眷下跪。 “草民(贱妾)拜见贵妃娘娘,小殿下。” “父亲,姐姐快请起来。” 洛兮赶忙扶起洛怀渊和洛娆,顾忌有宫人在场,洛兮也不好不遵守规矩。 “佑熙,来见过你外祖父和大姨。” “佑熙拜见外祖父,拜见姨娘。” “这...是小殿下。” 洛怀渊见了龙佑熙,许是和龙玹腾小时候长得太像,洛怀渊一时愣了神。 “嗯。”洛兮点点头。 “好,好啊,都这么大了。” 洛怀渊抚着龙佑熙的头,眼角有一时地湿润,仿佛十几年前龙玹腾也是这般模样,单纯可爱。 “佑熙真乖,长得和皇上很像。”洛娆亦是一番感叹。 龙佑熙乖巧听着,人家都说龙佑熙长得最像皇上,可那份性情却是随了洛兮。 洛兮早就注意到了洛怀渊身后的两道人影,现在仔细一看,原来是二夫人和她的女儿洛清霞。 “这是二夫人和二姐姐?”洛兮明知故问。 “回娘娘,是贱妾。” 如今的二夫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仗势欺人自诩丞相夫人的二夫人了,洛兮眼前的她,身着一身朴素衣衫,妆容憔悴,发间苍白,仿佛不是三十几岁的人了。 “本宫听说二夫人带着二姐姐回了娘家,说是与洛家断绝了关系,怎么今日,二夫人是特意回来探亲的吗?” 洛兮的言语犀利,想当洛家幸免满门抄斩,她不念旧情,丢下洛府一家,自己带着女儿跑了,如今,是看洛家的形势见起色,有屁颠地跑回来巴结。 “贱妾当时也是一时糊涂,还望娘娘恕罪,如今带着女儿回来,也想一家人早日团聚,圆了老爷的念想。” 二夫人回话也是唯唯诺诺,如今一介草民又如何嚣张? 洛兮冷哼,“二姐姐不记得妹妹了?怎么不见你说话呢?” “民女乃妾室生的女儿,不敢自称贵妃娘娘的妹妹,以前是民女不懂规矩,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记恨民女才是。” 洛清霞语气中没有了 以往的飞扬跋扈,然而洛兮却没错过她眼中的隐忍。 哼,看在回到洛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哪里,本宫的肚量还是容得下一个小小的庶女的。”洛兮笑道。 洛娆捂嘴偷笑,“好了,娘娘站在门口多时了,已经备好了上好茶水,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好,听姐姐的。” 洛兮一边笑,一手牵着龙佑熙走在最前面。 路过洛清霞身边时,龙佑熙不经意瞥见她眼中的愤恨,龙佑熙眼珠转着,伸手扫过洛清霞的衣摆,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洛娆经营的一手好生意,在赚的第一桶金之后,将洛府里里外外重新装修整理了一遍,正厅的侧房装正着一间上好的茶室,每当有官僚摆放,洛怀渊都在此待客。 洛兮坐在正座之上,“都坐吧,一家人无需这些献礼。” 待他们都坐下之后,洛兮便开始叙旧,“佑熙一直吵着要见外祖父,还说要外祖父做自己的太傅,这不都来了,龙佑熙又腼腆起来了。” 龙佑熙躲在洛兮身后,目光狡猾,表现出一副无害的模样,实则是最大的腹黑。 洛怀渊望着龙佑熙那张可爱的小脸,笑的慈祥。 “小殿下两岁半就启蒙了?”洛怀渊惊讶道。 “是啊,皇上的意思让佑熙跟在身边教导。” 龙玹腾的心思洛兮如何不懂,让龙佑熙早一点接触政务,以后接手起来便不费劲,可洛兮并不想龙佑熙做什么储君,只想快乐的长大,一世无忧。 “那小殿下都学了什么书?”洛怀渊问。 “外祖父,我学了可多了呢,四书五经都有涉及哦,还有佛经,医书,鬼毒,哦,还有三十六计。”都是娘亲交给人家的呢。 龙佑熙一脸的得瑟,生怕被人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就读了这么多书似的。 洛怀渊汗,这四书五经我知道,可这三十六计是什么鬼? “三 十六计?是哪三十六计啊?”洛怀渊问。 “当然是兵法三十六计,娘亲讲给佑熙的。” 龙佑熙说道,看向洛兮的眼神满满的钦佩,我娘亲除了不会针线之外,其他简直堪称完美。 洛兮无奈,简直被自家儿子夸上了天。 “那刚才说的那些也是娘娘讲给你听的喽?” 洛怀渊一脸懵,洛兮是如何教育出如此天才般的小脑子的,两岁半就懂得那么多。 洛兮掩唇偷笑,“父亲被听佑熙胡说,我不过是当作睡前故事讲给他听,虽说是懂得了书上的故事,可认识的字掐手就那么几个。” “娘亲...谁说的,佑熙已经认识一百字了哦,太傅专门替我数的。”龙佑熙反驳道。 “啊?哈哈哈。” 但见龙佑熙小人气鼓鼓不满的模样,顿时被逗得哄堂大笑。 龙佑熙则是一股脑扎进洛兮怀里,娘亲又出卖我,宝宝不开心了。 “哈哈哈...” 众人见状,乐个不停。 就连一旁不曾吱声的二夫人和洛清霞脸上具是一脸看不懂的笑意。 “姐姐今日身体如何?” “谢娘娘还牵挂着,早比以前现在真是好太多了。” “嗯,家里上下全靠姐姐打理,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是,我知道,娘娘在宫里,操劳的肯定比寻常人家要多,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洛娆的身体确实比以前要硬朗了,不白费洛兮花功夫为她调理。 “本宫记得,二姐姐芳龄比本宫多上几岁,如今已过了嫁娶的年龄,也该找个好人家了。” 洛兮说道,眼中一丝隐晦闪过。 “回娘娘,贱妾也一直为霞儿的事操心,若是娘娘不嫌麻烦,还请娘娘做主,为霞儿找个好人家。”二夫人虔诚道。 可见她已经面如死灰,身为一个贫民的妾,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攀附权贵的机会了,唯有依靠洛兮,兴许还能嫁个富贵为妾。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再替洛兮活着 可洛兮在洛清霞眼中却看不到任何诚意,或许她还是痴心妄想,对皇上抱有希望,不然洛府已被释放两年,她为何迟迟不嫁。 “二姨娘说的哪里话,姐姐的婚事本宫虽能做主,可还要看二姐姐自己意思不是?”洛兮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洛清霞,眼中晦暗不明。 洛清霞本想反对,却迎来二夫人一记眼色,转而才说道:“民女全凭贵妃娘娘做主。” 洛兮讪讪笑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洛清霞的野心,既然全凭我做主,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被说,本宫还真替二姐姐物色了一个,本宫听说青妃的弟弟楼炳之的小儿子生的一表人材长相出众,他的夫人已逝两年且没再续过,可见是个长情的人,年纪和二姐姐相仿,倒是和二姐姐很相配呢。” 洛兮突然来了兴致,嘴里描述把楼炳之的小儿子一顿夸赞。 这厢,洛怀渊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对于洛兮的报复心,洛怀渊深有体会,若是没记错,楼炳之的小儿子是个瘸子,且相貌不堪吧... 二夫人亦是没料到洛兮的人选,一脸尴尬的笑意。 楼家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若是换做以前,二夫人是定然看不上眼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洛家一介平民能当上楼家小公子的正妻也是很好的待遇了,哪怕人家是个瘸子。 “若是我没有记错,那楼家小公子除了腿脚不方便之外,其他都是极好的。”洛娆说道,这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连一旁的洛怀渊都自愧不如。 洛怀渊心想,虽说洛清霞是自己的庶女,她娘又曾经辛苦打理过洛家,虽说现在感情淡了,可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瘸子,自己的脸面也肯定挂不住。 “这...楼家小公子性子太过浮躁,不好不好。” 洛怀渊否决,一脸对于楼家小公子的不满,殊不知看在洛兮眼里颇有一种 良父选女婿的意思。 “性格是可以磨合的,说不定二姐姐嫁过去,两人无话不说呢,你说是不是,二姐姐?”洛兮反驳道。 洛兮愿意,可洛清霞不愿意啊,本就心系龙玹腾,做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皇妃梦,如今嫁给一个瘸子,如何甘心? 洛清霞紧攥的袖子,心中已是辗转反侧。 “其实,民女一直心系三王爷,若娘娘能够成全民女,民女一定感激不尽。”洛清霞羞涩道。 眼下所有的王爷中也就三王爷与皇上长得最像,且听闻三王爷风姿绰约,一表人材,早就是自己心中倾心之人了。 只可惜三王爷不常在盛京居住,游览群山,眼下听说三王爷回京,这就是自己接触他的好机会,若能得到王爷的青睐,称为三王妃,以后又再看洛兮的脸色,洛清霞在心里盘算着。 洛兮似乎被洛清霞吓到了,呆愣了半晌才回神。 洛怀渊和洛娆亦是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瞪着洛清霞。 洛清霞只单纯的以为她们是觉得依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攀附高枝。 “二姐姐确定真心喜欢三王爷?”洛兮问,据我所知,三王爷龙玹焕不禁不是个温情的人,且还是个短袖吧,这也是宫中的秘史,二夫人和洛清霞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一想到以后洛清霞得不到“幸福”,欲求不满的表情,洛兮只觉心里痛快无比。 因为洛清霞的大胆表述,这一次洛怀渊选择了沉默,罢了,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你自己作死我也不拦着了。 洛清霞见众人的表情,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民女对三王爷倾心已久,哪怕是个侧妃,只要能陪伴三王爷身边,民女便知足了。” “好,既然你一片倾心,本宫也是很感动,本宫自会尽力成全你和三王爷的美事。”洛兮一本正经说道。 洛清霞一听,心花怒放,“民女谢过娘娘。” 洛兮 毫无愧疚感的接受洛清霞的跪拜,殊不知这一拜,洛清霞把自己的都埋进了坑里,拔都拔不出来。 “嗯,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还有事情和父亲商讨。” 言罢,洛兮示意二夫人带着洛清霞离开,洛娆也顾自退下。 “小柚子,带着佑熙去大姐姐出玩耍吧,本宫有事和父亲说。” “是。” 龙佑熙见洛兮一脸严肃,便知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让小孩子插手,自觉地牵着小柚子的手跟着洛娆走了。 “这两年,南鹭的朝堂风云变幻,皇上三请父亲出山,若父亲答应,当年的事情便能彻查了。”洛兮说道。 洛怀渊则一连思索,“朝堂风云变幻,我老了,再无心力去折腾了,皇上当年是下了决心对付的洛家,如今即便我不是待罪之身,叛国的证据确凿,依旧会成为别人除掉洛家的把柄。” 依洛怀渊之意,是担心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再拖累洛家罢了。 父亲的意思洛兮明白,可如今皇上已知我原先花惜落的身份,也没有因为之前的身份产生忌惮,且从三请洛怀渊的事情,这说明他对洛家已经不排斥了。 “可父亲有没有想过,难道让洛家的人一辈子都背负着叛国的罪名吗?如今佑熙已经渐渐长大,难道你要让他被世人诟骂有一个叛国的外祖父吗?” 洛兮的小之以情动之以礼撼动了洛怀渊,终见他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缓和。 “皇上看重佑熙,若是以后他能有外祖父从旁协助,会减少不少阻力。”洛兮又继续说服。 洛怀渊叹了口气,“草民已是一介布衣,不敢奢求高位,我一生清廉,没想到临了还落得个罪臣的名声,也罢,我不会再回朝堂,但朝中还有我的门生,娘娘只需吩咐一声,我想他们会出力的,还望娘娘能够为洛家证明清白。” “好。”洛兮答应道,要的就是洛怀渊这句话。 “既然父亲同意,那么本宫做事也就没什么顾虑了,还请父亲相信我,定会将当年的事情差个水落石出。” 在洛府逗留了一天的时间,直到黄昏洛兮才带着龙佑熙回宫。 见龙佑熙一脸恋恋不舍的模样,洛兮浅笑,“以后若是有时间,娘亲还会带你来的。” 龙佑熙一听,这才有了精神,“真的?佑熙很喜欢大姨呢,大姨给佑熙讲了好多娘亲和父皇小时候的故事。” 洛兮温柔地抚着龙佑熙的脑袋,小时候吗?娘亲已经不记得了,因为从某个时候起,娘亲不再替“洛兮”活着了。 回到皇宫时天色渐暗,城门却是车马聚集。 “娘娘,前面便是长安道,车马不便,还烦请娘娘和小殿下下轿步行。”万公公恭敬道,心里大骂,这是哪个不识好歹的竟然把那车堵在了门口。 “无妨。” 权当饭后散步了,洛兮领着龙佑熙靠着墙边行走。 万公公一脸无奈,这个主子就是奇葩,好好阳关大道不走,偏偏去靠着人家小宫人的路边走,还得人家小太监无路可走。 或许洛兮和龙佑熙真是应了那句话,走别人的路叫别人无路可走... “王爷小心脚下...” “本王没醉...乖乖你长得真好看...” 本来洛兮走的好好的,却迎面撞来一个人,把那人一下子撞到了地上。 “大...大胆,谁敢撞本王?” 洛兮蹙着眉,打量着地上的人,一旁扶着的小太监再看到洛兮的一瞬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坐在的地上喝的酩酊大醉的人似乎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全然一副无赖的姿态。 洛兮看地上的人越看越眼熟,“这是谁啊?” 万公公眼尖的一眼认出来是龙玹焕,心底下不禁暗骂,该死的三王爷又喝的酩酊大醉,还撞上了小冤家,若是得罪了娘娘,皇上非得削你一层皮。 “哎呦,这是三王爷啊 。”万公公朝一旁的小太监使眼色,示意他把王爷扶起来。 “你就是龙玹焕?”洛兮问。 “是啊,你谁啊?”龙玹焕显然不满意眼前人的态度,不仅不下跪还敢直呼我大名。 龙玹焕一身黑色王府衬得俊美容颜,可洛兮咋看都不像一个正牌王爷,依洛兮的话来说,便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三王爷,只是洛贵妃娘娘。”万公公回答道,虽说脸上一副淡然,可内心对龙玹焕可是满满的嫌弃。 “哎,你长得真漂亮。”龙玹焕摇晃着身体,顿时看见龙玹兮那张**的小脸,生出了邪恶的念头。 洛兮见状,怒不可遏,一脚踹想了龙玹焕的命根子,就连小太监也被牵连的揣在地上。 哎呦,这姑奶奶力气太大了。 地上,龙玹焕似是反射弧太长,过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命根子被人踹了。 万公公看在眼里,心里暗道不好,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赶紧给手底下的人一个眼色,快去通知皇上。 “哎呦,谁?谁敢踹本王。”这一踹,龙玹焕酒意才算清醒,看着洛兮愤怒无比,“来人,把这个泼妇给本王拿下,该死的。” 龙玹焕痛骂一声,捂着自己的下身一阵鬼嚎。 命令下了半晌,却不见有人捉拿洛兮,谁知已经被万公公的眼神吓退了。 洛兮抬腿又是一脚,一旁的龙佑熙已经被娘亲的气势“吓”得拍手叫好了。 “人鬼。” “属下在,把三王爷送到青馆里醒醒酒,被在皇宫里丢人现眼。”洛兮冷冷吩咐道。 “是。” 人鬼拎着龙玹焕的衣领就像拎小鸡一般轻松,直接无视一旁侍卫脸上的震惊。 洛兮教训龙玹焕一事瞬间如爆炸一般在皇宫蔓延。 龙玹腾接到小太监的回报,本来还在宴请北萧王,生怕洛兮受了欺负,抬脚便想离席。 却见远处两道小小的身影走来,龙玹腾这才放了心。 第一百一十六:造人 “回宫的时候被恶狗挡了道,臣妾来晚了,皇上恕罪。” “儿臣参见父皇。” 洛兮的到来缓解了刚才的尴尬。 洛兮心知肚明,刚刚的事情已经传开,不想不赴今晚的宴会,为了不让龙玹腾担心,这才来了夜宴。 “来了就好,朕还担心你会迷路呢。” 龙玹腾揽着洛兮,手里牵着龙玹腾,无视在场的数道目光,秀恩爱。 “臣妾还以为娘娘不会来了,所以没有准备多余的席位,还望娘娘勿怪。”雅妃说道,她负责宫宴的准备,没有准备多余的席位,纯属故意的。 这厢,洛兮也没在意雅妃的话,任由龙玹腾领着,做到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雅妃见此,一脸的怒红,那个位置坐在皇上的身边,本是皇后待遇,没想到自己的安排倒让洛兮钻了空子。 “洛贵妃娘娘,多年不见,娘娘身体可好?” 从洛兮一进门,反应最大的便是耶律溟,第一眼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多年来魂牵梦绕的思念,买想到,她,还活着。 犹记得,北萧的密探来报,她在南鹭皇宫并不好过,没过多久,她在那场大火中陨灭,耶律溟一度为龙玹腾的负心发怒,有好几次差点举兵造反,本来这一次能够拿下南鹭的望乡关,只是途中诛日的撤并导致自己的愿望前功尽弃。 本想着这一次的战败是及其羞辱的,可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是啊,有两年不见,本宫很好,北萧王你呢?一切可好?” “我很好。” 耶律溟的嗓音听上去很苍白无力,看着洛兮的目光灼灼,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 “王后还好吗?”洛兮笑问。 “王后为本王诞下一对可爱的小王子,也一切都好。” 提到“花魅”,耶律溟黯然神伤,自从知道了洛兮才是真正的花魅之后,对家中王后的态度一度反转,好在王后心宽,还不 辞辛苦为自己诞下小王子,自己对她的态度比之以往也大有转变。 耶律溟也曾想过,“花魅”是代替洛兮来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应该对她更好,不要在执着于过往,只是每当做起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总会隐隐泛着疼痛。 龙玹腾揽在洛兮腰间的手紧了紧,自家女人捏花惹草的本事一向不小,不过经历了之前失去她的痛苦,龙玹腾显然看开了些,洛兮的心在自己这里,任谁也抢不走,所以,也无需去为这些“杂草”分神。 “这是小殿下吧?和娘娘很像。”耶律溟注意到洛兮身边站着的粉雕玉拙的小人,笑问。 “是啊,这是朕的儿子,名叫龙佑熙。”龙玹腾回答,将“龙佑熙”三个字加重了语调,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和洛兮名字的组成。 “小殿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将来必有大成,皇上有一个好儿子。”耶律溟夸赞,若自己早一步遇见洛兮,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佑熙年幼能得北萧王如此称赞是他的幸运,哈哈哈,来,喝酒。”龙玹腾大笑,耶律溟夸赞龙佑熙瞬间让龙玹腾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一场夜宴下来,原本尴尬的气氛因为洛兮的到来变得和缓许多,两国之间的交谈变的奇妙。 夜色朦胧,酒过三巡,人们的眼神渐渐朦胧,正是谈判的好时机,齐浩借此机会向北萧王提出建立节度使的条件,耶律溟本也做好了挨宰的打算,可南鹭国并未提出过分的要求,建立节度使利弊权衡之下,耶律溟答应了这个要求。 齐浩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眉眼带笑看向洛兮,大有一种沾了洛兮的光的感觉。 洛兮寻了个理由带着龙佑熙先行回了宫,劳碌了一天,身心俱疲,龙佑熙半眯着眼睛,显然已经进入了游离状态。 “娘亲,北萧王和娘亲以前认识吗?为何他一直都 在看着娘亲啊?”洛兮抱着龙佑熙,龙佑熙小脑袋扎进洛兮怀里,迷糊中的问题就好像龙佑熙做了一个梦。 “是啊,以前是朋友。”洛兮叹息。 “那现在呢。” “现在?”洛兮沉默了,“现在是陌路人。” 洛兮再没听到龙佑熙的回答,小脑袋沉在洛兮的肩上,睡的香甜。 前几日刚过完龙佑熙的生辰,洛兮闲里得空才会去宣政殿逛两圈,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龙玹腾已将前往北萧的节度使名单列了出来,以三王爷为首的有三位外使即将驻扎北萧。 洛兮一进门便看见那一抹明黄的龙袍伏案而坐,眉头微蹙,洛兮浅笑,“皇上又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龙玹腾挑眼看着洛兮,一脸洛兮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还不是你惹的好事。” 洛兮疑惑了,我多乖啊,总不比你亲儿子爱闯祸吧,“臣妾惹什么好事了?还能让皇上惦记上心了。” 龙玹腾冷哼,“龙玹焕的事,你说你踹就踹了,咋还把人家弄到青馆里去了呢?。” “嗯,他不是好这一口嘛?我满足他。”洛兮不以为然。 龙玹腾无奈,“众臣上奏,爱妃此举有伤大雅,何况当时北萧时节还在,有失国体。”龙玹腾瞅着桌案上的奏折,将折子上的花原话传达,只见洛兮只翻了翻折子,一脸的无害。 “不是他龙玹焕调戏你儿子的时候了,不是这些人去青楼*娼的时候了,他们还有理了不成?” “什么?龙玹焕敢打我儿子的主意?”龙玹腾怒火冲天,朕怎么没听万徳全交待? 顿时,一旁的万公公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在心里头祈祷,皇上万岁,不是奴才不说,是不敢说啊… “混蛋。”龙玹腾青筋暴起,龙玹焕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动到老子头上了。 洛兮按住龙玹腾,生怕他一冲动拿刀废了龙 玹焕的命根子,这位主子做起事来可比自己不靠谱多了。 “臣妾倒有个办法,也该找个人管管三王爷了,让你收收性子,如此下去,得迫害多少良家少男啊?” 洛兮眼珠转着,让一旁的万公公毛骨悚然,话说,洛兮的办法真是致命的“好办法”。 龙玹腾半眯着眸子,自家女人这是要迫害谁? “爱妃说说看谁能管得住龙玹焕。”龙玹腾饶有兴趣说道,说出来我们一起迫害。 “嗯...臣妾的二姐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洛兮说道,“前几日,臣妾回府,还挺二姐姐念叨呢,说倾心三王爷已久,让臣妾一定促成呢。” “你说的是哪位?”龙玹腾问,朕只认识那个叫洛兮的,其他的洛家女孩儿朕一并无视,当然大表姐洛娆除外。 “皇上,您也太不上心了,好歹二姐姐也曾爱慕过你吧,你忘了,人家除夕夜上献舞,你还赏赐人家红包呢,我就没有。”洛兮的话中透着酸溜溜的醋意,惹得龙玹腾怪异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暧昧。 “是啊,除了你,朕对哪个女人上过心,嗯?” 龙玹腾将洛兮拉进怀里,大手又开始不老实的摸索,洛兮死死按住不老实的手,一脸羞红。 怪嗔的瞪着龙玹腾,还有外人在呢。 万公公这厢已经在屋子里呆不下去了,脚步磨蹭地往门口挪动,生怕龙玹腾发现他的存在一般。 “我跟你说正事呢。”洛兮娇嗔道,龙玹腾那不老实的模样活脱脱像个欲求不满的。 “好,你说。”龙玹腾故作一本正经,反扣住洛兮的手,将她固定在怀里不准乱动。 “二姐姐陪三王爷,绝配,不觉得怎么样?” “嗯,好。”龙玹腾的心思显然全在洛兮身上,呼吸渐渐粗重,偏偏洛兮的思维跳不过来。 “那明日就下旨,将二姐姐许配给三王爷做侧妃。”洛兮不知是有意还是 无意,手臂环住龙玹腾的脖子,一脑袋都是偷乐,洛清霞对上龙玹焕,这俩人到底谁更厉害呢?嗯,我赌龙玹焕那个断袖。 正当洛兮想象着洛清霞与龙玹焕对战的局面时,殊不知自己已经沦为了龙玹腾的盘中之物。 龙玹腾抱起洛兮,快步入了内室,此时洛兮才意识到某人的欲望,顿时欲哭无泪。 “人家还有正事跟你谈呢。” “正在谈。” “什么事?” “造人。” “......” 结果,洛贵妃娘娘又一次留宿宣政殿,一大早,龙佑熙偷偷跑进来,洛兮才刚醒,龙玹腾去上早朝。 洛兮看着龙佑熙那哭红的双眼,顿时睡意都抛在了脑后。 “娘亲...”龙佑熙扑向洛兮,哭的一塌糊涂。 “怎么了儿子?” 洛兮瞅着龙佑熙那张挂花的小脸,心里心疼,打小就这个毛病,见不得龙佑熙哭,他一哭自己就心疼,哄不好也跟着龙佑熙哭。 “娘亲是不想要佑熙了吗?” 龙佑熙抽噎着,嗓子又些沙哑,像是哭了很长的时间。 “谁说的?娘亲不要谁也不能不要我的佑熙啊,你是娘亲的心头肉。” 洛兮擦着龙佑熙的泪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洛兮抱着龙佑熙,“佑熙乖,跟娘亲说说,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啊...”洛兮不提还好,一提龙佑熙的泪水如同洪水猛流,收不回来,“佑熙到处都找不到娘亲,哪儿都找不到,她们说娘亲不要佑熙了,要和父皇再生一个孩子,不管佑熙了。” 洛兮听罢,先是安抚儿子的心绪,再是怒火中烧。 “傻子,娘亲除了你不会再有别的孩子。” “真的?” “嗯,娘亲最爱我的佑熙,因为佑熙是娘亲拼尽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只有娘亲最疼佑熙,也只有佑熙才会理解娘亲,对不对?”洛兮温柔的劝说,终于止住了龙佑熙的泪水。 第一百一十七章 娘亲不要我了 “嗯嗯。”龙佑熙点头,哭归哭,可洛兮说的话是听进去的。 “好了,不哭了啊,你一哭娘亲这个心啊也跟着疼。”洛兮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脸痛苦的表情。 只见龙佑熙止住了泪水,抽了抽鼻涕,一双小胖手捂在洛兮胸口,心疼娘亲的小纠结。 “还疼么?”龙佑熙学着以前洛兮给自己吹伤口的模样,给洛兮吹一吹。 瞬间被龙佑熙萌化了心,这下换做洛兮掉金豆豆了。 “娘亲还疼么?” 看洛兮掉眼泪,龙佑熙更受不住了,一脸着急的心疼。 “不疼了,有我们佑熙在,娘亲哪儿都不疼了。” “娘亲...”龙佑熙抱紧洛兮,小脑袋抵着洛兮的脑门,佑熙好爱你。 “好了,现在告诉娘亲,是谁跟你说的娘亲不要佑熙的话。”洛兮深吸了口气,这深宫里,自己一不留意,佑熙便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他还那么小,在这种环境下成长,洛兮难免会有诸多担心。 “是那天见过的那两个人,长得比娘亲丑的两个女人。” “......”洛兮汗,娘亲丑吗? 某佑熙冤,谁说娘亲丑的?谁?我揍他去。 “是雅妃?” “对,就是那个打我屁股的那个。” “还有玉美人。” 龙佑熙想了想,父皇的女人太多了,我都记不得谁跟谁了。 龙玹腾冤,你见过女人最多的时候吗?我这才几个? “就是那个和娘亲长得有一点像的那个。”龙佑熙说道。 洛兮沉了沉眸子,这两个不省心的,怪只怪你们打算了主意,不该伤害我最在乎的。 “好,娘亲知道了,答应我,以后见到她们不必理会她们,也不要听她们瞎说,你是娘亲唯一的孩子,知道吗?” “嗯,佑熙知道了。”龙佑熙乖巧的点头,“那娘亲可不可以答应佑熙,以后都不许不说一声的离开佑熙。” “好。”洛兮 宠溺道。 “拉勾勾。” “击掌为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龙佑熙笑道,伸出小手与洛兮击掌三下,眉眼间满是对洛兮的依赖。 凤栖殿 正厅之内宾客满座,洛兮以贵妃之名将全宫上下请过来“喝茶”,除了惠贵妃不在场之外,其他人皆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洛兮正襟危坐,今日的她一身贵妃服制,画了点点妆容,衬出高傲气质,这场名为“喝茶”的宴请,实则只给众人奉了一杯白水。 众妃你看我我看你,全然摸不透洛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近日,本宫得了一些好茶,特意请大家来喝茶。”洛兮开口打破全场的寂静。 “敢问娘娘茶在哪里?”雅妃最是见不惯洛兮那一副高傲的姿态,尤其是在她穿上那一身带着凤凰的贵妃裙服之后,那张迷倒众生的妖媚脸让雅妃心中愤愤不平。 “诺,各位的桌上不正是上好的茶水,你们品过之后可有感触?”洛兮撇了撇众人桌上的茶杯,刚刚亲眼看着她们喝下去的,自然要说一说她们品茶之后的独到体会。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挂着一丝疑惑,贵妃娘娘给我们的分明是一盏清水,没有任何味道,哪里有什么上好茶水? “本宫亲眼看着玉美人喝过桌上的好茶,那么就请玉美人先来说一说这茶味道如何。”洛兮看着玉美人的眼神中泛着冷光,让玉美人娇小的身躯打了个冷颤。 玉美人懦懦地站起身,“回娘娘,臣妾喝的是普通的清水,并未尝出其他的味道。” “大胆,本宫的凤栖殿再穷,也不会只给你清水喝。”洛兮怒道。 “娘娘恕罪,臣妾喝的确实是清水,没有任何味道。”玉美人显然被洛兮的气势压倒,跪在地上,眼中疑惑不解,眼角的余光撇向其他几位贵人的茶杯,只见里面清澈一片,确实是清水无疑,“娘娘 若不信,可自己尝尝。” “放肆,玉美人什么身份,竟敢让贵妃娘娘喝你碰过的脏水。”一旁的佐佐终于抓住了时机,仗着洛兮的气焰对着玉美人一顿劈头盖脸。 玉美人欲哭无泪,一副娇弱委屈的小女人姿态,洛兮冷眼看着,这若是换了别人兴趣还会怜香惜玉一番,可在我这里,这招行不通。 “本宫说这是茶水,这就是茶水,雅妃,你说说,这茶味道如何。”洛兮冷光扫向雅妃,雅妃心中顿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详感。 “臣妾…”雅妃犹豫着,脑子里组织着语言,“回娘娘,臣妾也觉得这是一杯清水,没有任何味道。” “清水?雅妃你可知罪,胆敢污蔑皇上御赐的贡茶只是清水。” “这就是清水无疑。” 雅妃对着洛兮吼了一声,只见洛兮的脸色阴沉,“放肆,竟敢以下犯上,冒犯本宫,来人掌嘴十下。” 雅妃还没意识过来,人鬼已然上前,只听“啪”的一声,雅妃的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雅妃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阵势打蒙了,瞪着人鬼,“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声,“你敢…” “啪啪啪啪”人鬼利落的掌嘴十下,雅妃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掌嘴完毕,人鬼又恭敬的退回了洛兮身边。 雅妃恶狠狠地瞪着洛兮,嘴角渗出了血迹,脸颊两边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瞬间震慑了一旁看戏的嫔妃。 “本宫再问你,这茶味道如何?”洛兮冷冷问道,清冷的目光让雅妃后脊发凉。 “回…回娘娘…”脸上传来痛彻的疼,雅妃连说话也有些费力,“臣妾觉得此茶清香扑鼻,味道甚...甚好。” 听完雅妃的话,洛兮嘴脸勾起一抹微笑,“嗯,这就对了嘛,本宫的凤栖殿虽不是按着皇后的体制置办吧,但本宫好歹是皇上亲封的贵妃,诸位妹妹来了凤栖殿,本宫还能苛待你们 不成?” 洛兮冷笑,呵,这可不是平时嚣张跋扈的雅妃娘娘,明明一杯清水被我这么一掌嘴,被她自己硬生生说成了茶水,还以为她会再强硬一番呢。 此时,跪在地上的玉美人腿脚已经麻木,挣扎着却又不敢大动,生怕洛兮用在雅妃身上的用到自己身上。 “玉美人,你觉得这茶如何?”洛兮的眼角的余光瞥向她,冰冷的目光似箭一般射向玉美人,不禁让她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 “娘娘,是臣妾舌头出了问题,娘娘怎会让臣妾们喝清水呢,臣妾现在想来,杯中确实是上好的茶水,是臣妾认错了。”玉美人陪笑道,心下掂量着,生怕哪句话说话了落得比雅妃还惨烈的下场。 “诸位谁还觉得本宫的茶水是清水啊?站出来,本宫瞧瞧。”洛兮起身,身体立在雅妃身前,高傲的目光睨着她,哼,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离间我和佑熙的母子之情。 “臣妾觉得这茶甚好。”青妃立即附和道。 “是是是,臣妾也觉得此茶比起臣妾宫中那些茶口感甚好。” “是,臣妾也觉得这茶甚好。” 洛兮非常满意众人纷纷的附和,脸上挂着寒冷的笑意,“对嘛,这就对了嘛,本宫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本宫知道某些人对本宫和小殿下心存不满,可这不能成为你祸乱后宫的缘由,就像今日这杯茶,在这里本宫说了算,若某些人还想心存报复,本宫不介意替皇上废了她。”洛兮富有震慑力的话,让在场的人受到了惊吓。 雅妃和玉美人听此,身体一僵,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心中却是恨透了洛兮,雅妃心中怒火冲天,就凭她一个小小的贵妃,父亲是废了的平民,也配教训我,洛兮,今日之仇,我早晚会报。 “都听明白了吗?” “臣妾谨遵娘娘教会。” 自这一次洛兮掌嘴呀雅妃在后宫之 中传开,宫中上下无一不在传,洛兮依仗着自己贵妃的身份,在宫中横向霸道,欺负弱小。 “外界都在议论娘娘的传奇呢,娘娘竟还能坐在这里品茶看书。” 洛兮半躺在贵妃椅上琢磨着医术,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 洛兮露出一脸憨笑。 “早就让齐浩请你来,却迟迟不见你来,我回宫两月,你到现在才肯来。” 洛兮起身,看着眼前模样未变的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 薛莹莹看到洛兮的那一刻,眼角泛起湿润,二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该庆幸你还活着吧。”薛莹莹语音沙哑,抱着洛兮的手还在颤抖着。 洛兮心中一暖,这种胜过知己的关怀已经超越了一切。 洛兮拍拍薛莹莹的后背,安抚道,“都过去了,我回来了。” 薛莹莹释然一笑,那个我崇拜的花惜落洒脱睿智的洛兮就在自己面前,“欢迎回家。” 二人相视一笑,就像许久未见的老友,不顾跨越多久的时光,在相视之后,一切都变成了理解。 开始薛莹莹还会怪罪洛兮的不辞而别,甚至责怪她让自己伤心,可是后来在换位思考之后,自己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她受过的所有的痛自己都理解。 “这是你女儿?” 洛兮这才注意到薛莹莹一旁安静站着的小女孩儿,正等着圆圆的大眼睛打量着自己。 “欢儿,来,见过贵妃娘娘。” “欢儿见过贵妃娘娘。” “快起来。”洛兮抱起小女孩,年纪比龙佑熙小上半年,可比龙佑熙可爱多了,“按辈分,欢儿该叫我舅母。” “欢儿常听母亲和爹爹提起舅母,舅母长得比欢儿想象中还要美。” 欢儿一张巧嘴,惹得洛兮直高兴,“欢儿真会说话,可比我家龙佑熙乖巧多了。” 薛莹莹的女儿长得和薛莹莹不像,倒和齐浩很像,这小嘴甜的,洛兮想,肯定不是随薛莹莹。 第一百一十八章 要不给佑熙生个妹妹吧 “你家的小殿下才叫天才,众人都夸小殿下三岁就懂诗书,跟着皇上听政,聪慧至极,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薛莹莹说道,只听说龙佑熙长得像极了皇上小时候,可还未曾见过真人。 “我倒想要个女儿呢,女儿都好,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省心。”洛兮抱着欢儿,打心眼里喜欢,小人儿乖巧的很,哪像龙佑熙,整天除了捣蛋就是闯祸。 “娘亲...” 正当洛兮说的高兴时,刚好碰上龙佑熙下学回来,似乎听到了洛兮的话,龙佑熙一脸委屈的看着洛兮,人家哪里不好了,不就是调皮捣蛋一丢丢嘛... 洛兮汗,小祖宗,你调皮捣蛋是一丢丢嘛?啊? “唉,这是哪里来的小妹妹?” 还不等洛兮反驳,龙佑熙便被她怀里**的小女孩儿吸引了目光。 龙佑熙扒拉着洛兮,让她把小妹妹放下来。 “佑熙,这是你表姑家的小妹妹,也是你太傅的女儿,比你还要小哦,你要让着她,听见没?” 龙佑熙瞅着欢儿像是见到了奇珍异宝一般,太傅家的女儿呢?是不是要好好欺负一下下? 龙佑熙一会儿摸摸她的小手,一会儿戳戳她**的小脸蛋。 一直以来,自己是宫里最小的,人人看见我都得让着,现在好了,我终于不是年纪最小的了,哈哈,龙佑熙呲牙咧嘴的笑着。 欢儿却被龙佑熙乍然一笑吓得哭了。 “啊...” “哎哎哎,你别哭啊。”见小妹妹哭了,龙佑熙突然手足无措,可能是小时候被亲娘的哭声吓到过,打那儿以后,龙佑熙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你别哭啊,我这有糖,给你吃糖。”龙佑熙把全身上下私藏的糖掏出来,都放在了欢儿的小手上,这才止住了她的哭声。 薛莹莹看着在一旁咯咯笑着,龙佑熙小小年纪,撩妹有一套,可比他亲 爹厉害多了,果然是一浪更比一浪强,把他爹排在了沙滩上。 洛兮默,无语中... “好了,佑熙,你带着妹妹去玩玩具好不好?把娘亲照顾她。”洛兮吩咐道。 龙佑熙还像好奇宝宝一般对欢儿充满了好奇,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小手,领着她慢悠悠的走,那关切的眼神,生怕走的快了,欢儿跟不上会摔跟头。 “哈哈,你儿子才是个宝贝,你看人家撩妹的样子比亲爹还要强悍。”薛莹莹笑着调侃洛兮。 “你喜欢?那你还不抓紧再生一个。” 这一次,薛莹莹露出了忧伤的神色,“我也想啊,可自从上次滑胎之后,就再没动静了,太医说我伤了根基,得好好调理。” “滑胎?什么时候的事儿?”洛兮疑问,自己怎么没听过,薛莹莹的身体一向很好,就算是滑胎也不会有弄的伤了根基这么严重吧? “一年前的事情了。” 洛兮径自为薛莹莹把脉,眉头却微微皱起。 “你滑胎前后可是见过什么人或是出了什么事儿?”洛兮问。 “那个时候太后患病,宣我进宫侍疾,出宫的时候乘坐的轿子,轿夫脚下打滑把我摔了,当时就感觉肚子很疼,回到府中时,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谈起此事,薛莹莹有些自责,心里怪自己不小心,“可是诊出了什么?” 洛兮舒展眉头,收回了手,“没什么,这一年你的身体确实没将养好,不过没关系,我开些药给你,以前的补药就别吃了,不出一月,应该有机会。” 薛莹莹一听,喜出望外,“真的?” 洛兮的医术,薛莹莹是信得过的,以前太医开的方子虽然无差,可吃的效果不大。 “对了,是哪位太医一直给你看的病?” “太医院的洪太医,一直以来我都是吃着他开的方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凭薛莹莹睿智的眸子, 发现了洛兮异样,虽然洛兮没有明说,但自己心中多少有了防备。 “你的意思是这个洪太医有问题?” “现在还不太确定,你先不要打草惊蛇,带我查明白了再告诉你。” 薛莹莹心中一惊,果然是药上出了问题,难怪自己的身体那么好,即便养上一年的功夫,身体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虚。 “洛兮,会是谁呢?”薛莹莹心中第一次有了胆怯,这一个没有娘家人依靠的地方,薛莹莹感觉到了一丝孤单,除了洛兮和齐浩,甚至没有人能让她安心。 “你放心吧,我会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身边的人。”洛兮坚定道。 洛兮送走了薛莹莹,又见眉间的忧伤。 “娘娘,郡主的身体...?”佐佐试探问。 “她身体很虚,像是药物所致。”洛兮说道,薛莹莹体内明显被药物控制过,吃的药伤及了根基,表面虽看不出来,只有医术精湛的医者才能诊的出来。 “会是谁要害郡主呢?”佐佐问,郡主平时与人为善,豁朗的性格更是让人喜欢,会有谁把她是为了眼中钉,如此迫害郡主。 “不知道,你去查查给郡主调理身体的洪太医,看看他都是给谁诊病的。”洛兮吩咐道。 “好,奴婢这就去。” “娘亲…”龙佑熙嚼着小嘴回来,眼神中带着点点幽怨,“娘亲给佑熙生个小妹妹吧。” 洛兮挑着眉眼,看着龙佑熙,那天不还说除了你不能有别的孩子吗?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不是不让娘亲生别的孩子吗?” “娘亲如果不生小妹妹,要不咱们把太傅家的闺女抱过来给娘亲养吧,省的生了,多好。”龙佑熙转着眸子,眼睛里带着点点期望。 洛兮汗,合着生妹妹是假,喜欢欢儿才是真吧。 “这个…咱们还需问问太傅才行…”洛兮说道,太傅若是知道龙 佑熙惦记上了自己闺女,还不带着闺女跑路才怪,依着龙佑熙小怪物的性格,非得磨到太傅没了耐心才善罢甘休。 唉…洛兮在心里默默地为齐浩捏了一把汗,谁让你家欢儿长得人见人爱呢。 “不用问他,父皇平时说一太傅不敢说二,咱们去跟父皇说,好不好?” “这个…龙佑熙…娘亲问你,你离开娘亲会不会伤心啊?”依着龙佑熙倔强起来十头牛拉不回来的性子,若是逆着他反而更坏事儿,倒不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龙佑熙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想了。”离开一会儿就很想。 “那欢儿比你小,离开娘亲岂不是哭的很惨?” 这下龙佑熙犹豫了,是啊,欢儿比我还小,离开娘亲会更伤心吧? 见龙佑熙犹豫,洛兮又接着说:“那你觉得你照顾欢儿会比她娘亲照顾她更好吗?” 龙佑熙摇头。 “欢儿离开娘亲会伤心,而且你也不能很好的照顾她,你还要把欢儿接进宫来吗?”洛兮问道,龙佑熙从小接受着换位思考的教育,自己相信儿子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性格。 “不了,佑熙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新奇而让欢儿伤心,娘亲,那我可以时常去找欢儿玩吗?” “当然可以,争得太傅同意的情况下。” “那好,佑熙下次要去太傅家中看望欢儿妹妹。”龙佑熙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宠溺。 洛兮揉揉他的脑袋,宠溺的笑,“好。” 宣政殿 龙玹腾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玄服男子,好似审视犯人的目光,让地上的人后脊发冷。 “之前的事情朕可以原谅你,但是,你的脾**该有个人替朕好好管束管束你了,朕为你和洛贵妃家中的姊妹定了一桩亲事,立她做你的侧妃,一方面,三王府需要一个女主人管家,另一方面,让你的性子收一收。”龙玹腾冰冷的语 气说完话,但见跪在地上的龙玹焕已是一副哭丧脸。 “皇兄…”龙玹焕略带哭腔的语气,眼中闪着点点泪光,“您也知道臣弟常年不在府中,这女主人有跟没有是一样的。”更何况,娶谁不行,偏偏是洛贵妃的姐妹,您又不是不知道洛贵妃怎么对我的,现在看见洛贵妃,心里还发颤呢。 “你年纪也不小了,王府中也该有个像样的女主人替你管家,早日开枝散叶,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这下龙玹焕更苦逼了,有太后撑腰,这事儿多半是一锤定音了,可是能不能换个人?只要不是洛家的都行,我忍了。 “皇兄,纳妃可以,能不能换个人,只要不是洛贵妃的姐妹谁都行。” 龙玹焕已经沦落到自己娶妻还要和别人协商的地步了,一想起洛兮那张邪笑面具下一颗残暴的心,她的姐妹能好到哪里去... “三王爷这是几个意思?” 洛兮闻讯而来,目光清冷地蔑视着龙玹焕,嘴角带着让人后怕的微笑,可在龙玹焕看来,却是后脊发凉。 “莫不是三王爷觉得我们洛家的女儿配不上您?” 洛兮话中有话,让龙玹焕心中一惊。 洛家的女儿?那岂不还包括她自己?若是她姐妹配不上我,那岂不是在说洛贵妃自己配不上皇上? 顿时,龙玹焕似虎感受到了龙玹腾那抹携带杀气的眼神。 “不是,娘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玹焕立刻解释道,连自称都变成了我,语气中多了几分对洛兮的胆怯。 “那王爷是什么意思?还是觉得我姐姐长得不好,你嫌弃她?”洛兮咄咄逼人。 “也不是...”对于洛兮的强势,龙玹焕头一次招架不住,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我是...” “哦...本宫知道了,王爷是没见过我家二姐姐,所以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对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是不是有问题? 不等龙玹焕解释,洛兮又说道,“那简单,本宫已经将我二姐姐召进宫了,你们二人聊聊,彼此增进一下感情嘛。” “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玹焕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龙玹腾那记威胁的眼神吓了回去。 龙玹焕心里这个憋屈啊,其实人家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到最后反倒成了自己有多期待似的。 “来人,宣本宫的二姐姐到宣政殿面见。” “民女参见皇上,给贵妃娘娘请安。”龙玹焕身后响起一道妩媚的声音,只见来人一袭青衣,莲花移步般款款走来。 洛清霞今日特意画了好看的妆容,若是换作正常男人,一定会被她魅惑,可除了龙玹腾对他冷眼相待之外,龙玹焕的表情中更是带着些许敌意不敢表露。“二姐姐快起来吧,今日让你来是想让你和三王爷见一见,聊一聊,也好熟悉一下。” 洛兮嘴脸挂着浅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洛清霞的目光在龙玹腾身上,只是聪明如洛兮,不去轻易点破罢了。 洛清霞见龙玹腾一副清冷的表情,温柔的目光都聚焦在洛兮身上,不禁像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失落,如今我已经没有让皇上看上的筹码了。 洛清霞拿捏着分寸,又将那抹妩媚的妖娆转向跪在地上的龙玹焕。“民女见过三王爷。” 突然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惦记上,龙玹焕下意识地腾地而起,跪在了洛清霞两米开外的地方,大有一副拒绝从良的表情。 “你…你你你…”龙玹焕双手抱胸,洛兮见此不禁捧腹大笑,平时断袖残暴的三王爷见了女人就是这般露窃的?怪不得他只好男色。 “你想干什么?”龙玹焕磕巴的很久才把话说完整,这下洛清霞捂唇嫣然一笑,心里不禁打定了某个主意。 “三王爷,民女不干什么。”洛清霞脸红 ,温柔道,“民女自小时候见过三王爷,已经仰望三王爷很久,王爷的英俊潇洒让人迷恋,今日有幸,终于能再见到王爷您,是民女三生有幸。” 洛清霞一番话,动人肺腑,就连洛兮也不禁咂舌称奇,果然,撒谎不怕遭雷劈的,我向她看齐。 龙玹腾则无刚才的脸色无异,目光依旧停留在洛兮身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兮脸上闪过的各色表情。 龙玹焕后脊发凉,想想洛兮之前的对自己的“狠毒”,自己心里已经对所有姓洛的女人产生了抵触,见洛清霞缓步移来,龙玹腾急的跳脚,“你别过来。” 这下,洛兮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尴尬一笑,“咳咳,本宫看这样吧,本宫和皇上给你们二位腾个地方,你们二位好好聊聊,以后两个人在一起省的不了解彼此产生矛盾。” 洛兮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的睿智点赞,给万公公使个眼色“你懂的”,便拉着龙玹腾夺门而出,龙玹腾有了,龙玹焕顿觉压在身上的大山消失了一般,挺直了腰板,不像刚才的畏畏缩缩,若不是迫于皇兄的威压,本王爷至于这么委屈么… “三王爷…”见洛兮和皇上都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龙玹焕和自己,洛清霞的胆子大了许多,轻盈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搭在龙玹焕的手臂上,妩媚笑着。 龙玹焕颜中闪过一丝嫌弃,食指饶有兴趣地抬起洛清霞的下巴,“你想做本王的侧妃?” 洛清霞羞涩一笑,“王爷是所有女孩子的梦中人,若能陪伴王爷左右,一定很幸福。” “幸福?呵。”龙玹焕冷笑,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愫,“你可知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龙玹焕甩开洛清霞的手,眼中一抹阴霾,“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说的不是本王吧?”从洛清霞进门的那一刻开 始,龙玹焕便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凝聚在皇兄身上,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一抹失落看的清清楚楚,龙玹焕想,又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是啊,民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句假话。”洛清霞妩媚笑着,注意到龙玹焕微微变幻的表情,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改变,便更加主动。 龙玹焕颜中一闪而逝的厌恶,嘴脸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好啊,既然你爱慕本王已久,那就证明给本王看啊。” 说罢,龙玹焕大手拉过洛清霞,大手已经游走在她的身上,“王爷,别,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皇上已经把你给了本王,那以后就是本王的人。” 龙玹焕粗暴的撕扯着洛清霞的衣服,洛清霞虽被这一举动吓到,可转而变得温顺起来,心中想着,早晚都是龙玹焕的人,倒不如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也免得他赖账。 龙玹腾单手握着洛兮的手掌,嘴角笑的邪魅,手中的奏折还未处理完,便被洛兮强拉出来,可即便这样,龙玹腾可半分怨言都没有,相反,龙玹腾担心的是,单独留在宣政殿的那两人会弄脏自己的宫殿。 洛兮浅笑,看得出龙玹腾心中所想,却也不戳破,“怎么?皇上担心我那二姐姐会吃了三王爷不成。” “兮儿,这就是你错了,你就不怕龙玹焕那厮欺负了洛清霞?”龙玹腾挑眉,指尖玩弄着洛兮的发丝。 “我可不怕,龙玹焕那厮可硬不起来。”洛兮笑的邪恶,不禁让龙玹腾一愣,这个小女人,居然说的这么露骨。 龙玹腾眸子瞪着洛兮,见她还不自知,一手掠起她的腰肢夹在怀中,“小兮儿,你变坏了。” 洛兮还不自知惹火上身,一双无害的眸子瞪着龙玹腾,“难道不是吗?他不是断袖吗?” “是。”龙玹腾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 字,鬼知道,自己已经沦落到被洛兮莫名的一句话就挑起欲火的地步了,“那你怎么知道他硬不起来?” 洛兮一听龙玹腾的问题,顿时,脸色一红,“我…我就是知道。” 洛兮似乎感受到了龙玹腾粗重的喘气声和隐忍的欲望,脚下步伐紊乱,本想甩开龙玹腾的怀抱,可奈何越挣扎就越紧,龙玹腾身吸了口气,“兮儿…” 这声撒娇般的一叫,顿时让洛兮的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处,“干…干嘛…” 洛兮在心中暗骂自己,放眼望去,自己和龙玹腾散步遛到了皇宫一处偏僻的宫殿,这厢,他又欲火旺盛,这可如何是好? 龙玹腾邪魅的嗓音附在洛兮耳边,“我想要你…” “不…不行…”洛兮一口拒绝。 “兮儿…”龙玹腾和龙佑熙如出一辙的幽怨眼神,看的洛兮于心不忍,“兮儿…” “那我们回去。”总不能在这儿吧? 龙玹腾一笑,眼神撇向洛兮身后空旷的宫殿。 “里面。”再折返回去,那我岂不憋出病来。 还不等洛兮反应过来,龙玹腾已经抱起她,跑进殿里,一番云雨过后,洛兮趴在龙玹腾怀里,脸上的红还未褪去,显得格外迷人。 龙玹腾体贴的拿出手帕伸到洛兮身下擦干,邪魅的幽深紫眸更加魅惑,让洛兮心下悠然,“妖孽。” “兮儿说什么?”龙玹腾凑到洛兮眼前,放大的眼睛带着几分调戏,薄唇微动就能蹭到洛兮的唇上。 “说你长得好看,妖孽。”洛兮脑袋向后仰了仰,可不能再激起这厮的欲望了,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己。 龙玹腾笑,大手扣着洛兮的后脑门,“我爱听,再说一遍。” 龙玹腾说话间唇上独有的香气若有若无地碰到洛兮的鼻尖,十分撩人,洛兮瘪着嘴巴,“说你妖…唔…” 龙玹腾突如其来的香吻把洛兮的最后的一 个字吞噬,洛兮怒目看着龙玹腾眼中的调戏,哼,流氓。 宣政殿 龙玹焕粗暴地撕落洛清霞的青衣,露出白皙的肌肤,若是常人一定会把持不住,可龙玹焕只是露出残暴的眸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洛清霞的身材。 这般“特殊”的对待,洛清霞却是心里发毛,身上的衣服已被龙玹焕扯破,如今他却只是像观赏猎物一看盯着自己地**,不由得让洛清霞生出一股惧意。 隐隐感觉有些冷,洛清霞目光中带着委屈,语音沙哑,“王爷…” 龙玹焕看了两个时辰却丝毫没有看腻的感觉,嘴脸挂笑,直到听到殿外有了些许动静,他手下迅速抬起,“啪”的一声,打在了洛清霞秀丽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贱人,你敢勾引本王。”伴着巴掌声,龙玹焕怒道。 刚好龙玹腾和洛兮入门,看到的便是散落一地的衣服,愤怒的龙玹焕和被打蒙在地哭泣的洛清霞。 洛兮挑眉,“哟?这是怎么了?”有好戏看了,洛兮色迷迷的眼神在龙玹焕和洛清霞之间徘徊。 “娘娘…民女…民女…”洛清霞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前,泪如雨下,“王爷他…” “皇上,娘娘,此女放荡不堪,企图勾引臣弟,还请皇上,娘娘为臣弟做主。”龙玹焕普通跪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像是洛清霞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皇上,民女没有…是王爷…”洛清霞梨花带雨的哭诉,那略带委屈的眼神看着龙玹焕,“王爷…您不能这样啊…民女…你这样,让民女如何见人啊…” 龙玹焕心中暗爽,你见不见人与我何干,“哼,你个浪荡的女人,妄图勾引本王,还好本王自持镇定,皇上,您要为臣弟做主啊。” 龙玹腾与洛兮相视一笑,谁为没有说话,好似再看龙玹焕与洛清霞二人的对手戏。 第一百二十章 你是弯的 一边龙玹焕捶胸顿足的痛骂,一边洛清霞梨花带雨的委屈,洛兮只好忍着内心的嘲笑看二人狗咬狗一嘴毛。 “皇上,民女的清白算是毁了,还请皇上和娘娘为民女做主啊。”洛清霞哭花了妆容,就差抱大腿诉冤了,经此一番,心中对龙玹焕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事到如今,被皇上撞见这一幕,清白也毁给了三王爷,倒不如装的更委屈些,让皇上将我赐给三王爷做侧妃。 “皇兄,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啊,您知道臣弟的,臣弟不是那样的人。”龙玹焕憋屈的眼神,言下之意,不就是说皇上你知道我是个断袖,不可能转性的。 龙玹腾深邃的眸光划过一抹暗讽,给洛兮使了个眼色,貌似在说,“你牵的红线你来搞定,朕可不能因为这俩惹了一身腥。” 洛兮接收到信号,呲牙一笑,“三王爷啊,你说二姐姐勾引你,是真的吗?据我所知,本宫的二姐姐可是个克己受礼的好姑娘呢。” 龙玹腾憋笑,你说的是真的吗?朕怎么这么不信呢?洛兮戳了一下龙玹腾,“严肃点。” “娘娘,臣弟的话中没有半点虚假。”龙玹焕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道。 洛兮咂舌,“哎呀,真的啊?本宫的二姐姐姿色卓然,这样都不能打动三王爷,三王爷的定性真好。” “这都不能让三王爷惦记,二姐姐你的技术退步了呦。” “……”众人无语,贵妃娘娘您说的是夸奖话吗? 洛兮浅笑,“可依本宫看二姐姐的技术没退步反倒提升了,三王爷还不为之所动,这个…你是不是有问题?”洛兮探索的目光看向龙玹焕,目光慢慢下移,龙玹焕下意识捂住自己的下身,脸上略带恐惧,看来是被洛兮那一脚踢怕了。 洛清霞的目光看向龙玹焕,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三王爷你…”不会真有问题吧? “怎...怎么可能.. .”龙玹焕目光躲闪,避开了洛清霞探寻的目光,眼神悠悠瞥向洛兮,愁容满面,我龙玹焕一生算是栽到洛兮手上了。 龙玹腾咳嗽一声,吓得洛清霞赶紧收回了看着龙玹焕下身的眼睛,一脸羞红,自己刚刚...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的那里看... 龙玹焕好男色在皇室中不是秘密,可若是让外人知道了,那皇室的脸面都会被龙玹焕丢光的。 “三王爷啊,不管过程如何,总归都是你看了二姐姐的身子,总归是占了便宜,你身为男人是要负责的,依本宫看,今日就让皇上把二姐姐赐给你,择日不如撞日,七天之后就是个好日子,你把二姐姐娶回府做侧妃,就这样定了。”洛兮压根不问当事人的意见,一锤定音,把洛清霞赐给龙玹焕做侧妃。 但见洛清霞只是面上欣喜,可心里多少有了些阴影,这个三王爷当真不行? 龙玹焕听此,俊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向龙玹腾投去求助的目光。 龙玹腾视若无睹,“好,爱妃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朕亲自下旨,给洛家女儿一个侧妃的头衔。” 龙玹腾抛了媚眼给洛兮,眼中半带认真的调戏。 清雅居 “什么?皇上真的把那个女人赐给三王爷了?” “圣旨刚下,奴婢听的清清楚楚,贵妃娘娘仗着皇上的宠爱,竟能把一个平民家中的庶女赐给三王爷做侧妃,三王爷觉得委屈,这厢还在太后殿中哭诉呢。” “是啊娘娘,洛贵妃这次强买强卖,引得朝中很多人都替三王爷抱不平呢,您看,咱们是不是趁机...” “当然要趁机...哼,洛兮,我看皇上还能保你多久。” 雅妃嘴角勾起阴鸷的笑意,手中的剪刀狠狠剪下那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 “你过来。” 雅妃附在小宫女身边耳语几句,只见小宫女眼中划过一丝恐惧,随后便按着雅妃吩咐的去做。 “姐姐 又有好主意了?” 小宫女走后,玉美人缓步走来,嘴角带着盈盈笑意。 “不错。” 不知从何时起,雅妃选择了和玉美人联手,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和目标,洛兮和圣宠。 “那妹妹就在这里先祝姐姐马到成功。”玉美人浅笑,眼中划过一抹狠意,雅妃果然是把利器。 寿仁宫 因为龙玹焕跑到太后殿中哭诉个不停,太后被吵得烦了,也就命人宣来洛兮问问究竟。 不出片刻,洛兮款款而来。 此时龙玹焕正趴在太后腿上装模作样,见洛下来了,哭声又开始震天。 洛兮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起来吧,三王爷一直在哀家这儿哭诉,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太后华贵的妆容看不出半点怒意,洛兮猜测,想必太后心里对这桩赐婚是不在乎的,只是碍于三王爷死缠烂打,这才有些动容。 “哎...太后,您不问还好,一问臣妾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洛兮立刻转变了个面容,叹了口气,龙玹焕一听这态度,心里不由打起了鼓,总有一种不祥预感。 “臣妾本是好心为三王爷撮合一桩好姻缘,可挑来挑去都不算满意,臣妾前几日回家中探亲,看到了二姐姐已过闺龄,突然就想着和三王爷正好一般年纪,就想让他们见见面,可谁想,臣妾和皇上刚一出宣政殿的门,三王爷就撕了二姐姐的衣服,唉...” 洛兮没在往下说,又继续哭诉道,“太后,您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让臣妾的二姐姐以后如何做人啊。” “三王爷,可有此事?”一听洛兮的哭诉,太后的态度离开转变,严肃的对着龙玹焕。 “太后,我冤枉啊,是那个女人主动脱衣服勾引我的,幸得我稳如泰山,女人面前雷打不动,这才没被那个女人算计。” “唉...三王爷,让本宫 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你府上就没几个女人,现在看见本宫那貌美如花的二姐姐就动了心思,本宫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在宣政殿放肆啊,幸而皇上理解你才没怪罪你,如今你看了人家的身子还不负责,传出去让百姓如何评价你,如何看待咱们皇家...” 洛兮没理会龙玹焕的话茬,又继续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说,一提到皇家的颜面,太后一下子冷了脸,冷眼瞅着龙玹焕。 龙玹焕暗道不好,洛兮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太后,儿臣实在是冤枉啊,那衣服是她自己脱的...” “三王爷这么说是承认自己亲眼看了喽?” 洛兮浅笑,挑眉,眼中划过一抹嘲笑,这个龙玹焕真是笨啊。 “.....我没...” 龙玹焕刚想狡辩,却见太后瞪着自己,那样子恨不得把他戳个窟窿。 “三王,姑娘的名声是大事,哀家以前还觉得你玩世不恭却也是个懂事的,可事到如今,你占了便宜不想负责,还跑到哀家这里哭诉。”太后厉声呵斥。 龙玹焕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眼皮耷拉着。 “事到如今,圣旨已下,你早日迎娶洛家姑娘入府,你府中也该有个女主人管家了。” 太后意已决,龙玹焕再不敢违抗。 “是,儿臣遵旨。” “还有,你若再像今日一般,哀家再不管你。” 太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恨。 洛兮与龙玹焕一同出了寿仁宫的大门,并肩而立。 “娘娘果然伶牙俐齿。” “怎么?不装了?装不下去了?” 洛兮看着龙玹焕,眼前的他带着几分严肃,没有刚刚的玩世不恭的态度,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正式。 “装?娘娘觉得本王哪里在装?” 洛兮想,此时的龙玹焕才是他真正的一面吧,刚毅智慧懂得自保,这就是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躲过了皇上的算计的吧。 “除了好男色以外,三王爷 哪里不是装的?血腥,残暴,玩世不恭...” 洛兮莞尔一笑,三王爷的眼神中隐含着睿智,可他却把这份睿智隐藏的很好,不过只是为了能够保全自己罢了。 洛兮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虐,瞄了一眼龙玹焕的下身。 龙玹焕青筋暴起,顿时跳脚,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气死我了... “谁...谁说的?”龙玹焕退的离洛兮三步远,一双与龙玹腾相似的眸子瞪着洛兮,“本王好的很。” “我看是弯的很吧。”洛兮一脸痞子模样,打趣着龙玹焕。 “你...你你你...”身为南鹭国的贵妃娘娘,居然一副痞子模样,龙玹焕对洛兮已经没有词汇可形容,无奈道:“那些只是传闻,你不要相信。” “谣言本宫当然不信,本宫信的是自己的眼睛。”洛兮莞尔一笑,“四肢乏力,脸色透着苍白,多半是肾亏,三王爷要节制了。” 龙玹焕再反应过来这番话时,洛兮已经走远,“喂,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洛兮回眸一笑,“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那晚,大雪停歇,我滑雪撞上一个幽深紫眸的人,却被他身边的人一句话卖进了青楼,洛兮笑,命运弄人... 龙玹焕盯着洛兮远去的背影,脑中思索半晌,瞬间一道灵光惊现,“竟然是她...” 龙玹焕豁然一笑,这个女人,居然是在报复我。 “娘娘,三王爷真是...弯的?”佐佐问,一脸疑惑,主子单凭眼睛看就能判断三王爷的隐疾,看来自己还得努力跟上才行啊。 “这个...我瞎说的,弯不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确实肾亏。” “......” 佐佐无奈,都道三王爷好男色,府中没有一个女人,可只有娘娘看出了他的问题坐在,不禁为三王爷捏了把汗,估计经娘娘的口中传出去,三王爷不举的消息会成为爆炸性的新闻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佑熙给娘亲捂热 七日后,三王府张灯结彩,龙玹焕迎娶侧妃,一身新郎官行头弄满身灰尘,就连迎接嫁娶的花轿用的也是破旧的喜轿,龙玹焕精神萎靡不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众人见此,深表同情。 洛家嫁女虽然喜庆,可身为家中长辈,洛怀渊并没有出面,只是出于礼貌,洛娆替父亲迎的客。 二夫人却是满面红光,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女儿虽然没能当成皇妃,可嫁给了三王爷做侧妃,也算符合她的身份。 这一日,龙玹腾和洛兮并未出面,因此,喝喜酒的人也就那么拘束了。 夜半三更,宾客尽散,龙玹焕眼中的萎靡逐渐变得晶亮。 “王爷,您看侧妃娘娘那儿...?”管家提醒道,总归是三王爷的第一位女主子,王爷总该表示一下留宿一夜吧。 龙玹焕冷着眸子,身上散出一丝丝凉意。 三王府的喜房。 新娘安静地坐在榻上,静待新郎前来掀盖头。 本来还满心激动的洛清霞,在看到眼下一双镶金丝锦靴停驻,洛清霞的心跳加速。 龙玹焕一手扯下新娘的红盖头,冷艳看了她一眼。 “王爷。”洛清霞略带娇羞,眉眼带着喜悦的笑容,如愿做了三王爷的侧妃,就算做梦也会笑醒吧。 龙玹焕径自坐在圆桌旁,眼瞅着洛清霞身姿抚柳般扭过来,顿时便生出了一股厌恶感。 “今夜良辰美景,喝完这杯交杯酒,妾身就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妾身敬你。” 洛清霞顾自斟酒,递到龙玹焕面前。 龙玹焕冷眼瞥着,只手结果酒杯,一只手捏上洛清霞的下巴。 “本王该说你什么好呢?倒贴的破鞋?” “王爷此话何意?妾身对王爷一心一意,今日你我大婚,王爷还是不要说些扫兴的话了。” 洛清霞一脸无害,心里一时摸不准龙玹焕的心思。 “哼,本王对你可没有半点兴趣。” 不过娶回来当了个花瓶罢了。 “王爷, 妾身到底哪里做错了,妾身爱着王爷,王爷为何这样对我?” 洛清霞抱着龙玹焕,却被他一把推倒了地上,洛清霞疼的落泪,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龙玹焕,洛清霞自信自己的容貌美艳,能迷倒万千的男人,可却漏算了龙玹焕。 “还是王爷真的被贵妃娘娘说中了,王爷您...真的不举...” 洛清霞不可思议地盯着龙玹焕的下身,心中苦不堪言。 龙玹焕顿时怒火中烧,都怪该死的洛兮,本王虽然好男色,但本王也是男女通吃的,可对于洛清霞这种女人,本王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贱人,你说什么?”龙玹焕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这次洛清霞完全触碰了他的底线。 龙玹焕掐着洛清霞的脖子,把她举起了地面,洛清霞被掐着脖子,窒息带来的恐惧感让她由心底升起害怕。 “王...咳...爷...”洛清霞捶打着龙玹焕的手臂,却不见分毫松开的痕迹。 最终,龙玹焕粗暴地把她扔在地上,嘴角泛着冷笑。 “哼,既然你觉得本王满足不了你,好,那本王成全你的**。” 龙玹焕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瓷瓶,强行灌进洛清霞口中。 顿时,洛清霞只感觉浑身燥热乏力,洛清霞惊恐地看着龙玹焕,“王爷...” “来人,给本王好好“伺候”侧妃。” 龙玹焕招进来几个大汉,咬牙切齿说道。 洛清霞被几个大汉牵制,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王爷,不要,不要...” 粗暴的撕扯衣服的声音传入耳际,龙玹焕冷眼看着被人压在身下折磨的洛清霞。 “你比你妹妹真是差远了。” 龙玹焕想起了洛兮,既然不能去惩治洛兮,这一次,将所有的报复都算在了洛清霞身上。 黑夜,对于某些人来说寂静安逸,可对于洛清霞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凤栖殿 “今日是三王大婚,爱妃满意了?” 入夜 微凉,龙玹腾贴心的为洛兮披上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洛兮窝在龙玹腾怀里,嘴角泛笑,犹如奸计得逞一般。 古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洛兮这一次撮合龙玹焕和洛清霞,看两人狗咬狗,才算报了洛兮的仇。 “当年三王爷把我卖去青楼,好像皇上也点了头,这个账您怎么算?” 洛兮不怀好意的笑,那年先皇病危,我出府贪玩,却撞上了匆忙赶回京的龙玹腾和龙玹焕,龙玹焕不问原委就把我卖进了青楼,当时龙玹腾还默认了。 龙玹腾一脸讨好的笑意,搂着洛兮,当时也是被先皇的事情冲懵了头,“兮儿,你看,我这不牺牲色相和肉体来偿还了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吧。” “哼~”洛兮傲娇一哼,谁知突然被龙玹腾横空抱起。 “夫人,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人家一定好好“补偿”你。” 龙玹腾笑的邪恶,洛兮懊悔,这是掉进了贼窝啊... 就在龙玹焕大婚之后的第七日,龙玹腾的圣旨下达三王府。 命三王龙玹焕充当节度使前往北萧,考虑三王新婚不久,可带上侧妃一起上路。 龙玹焕早就聊到今日,沉稳地接过圣旨,未说半句话。 只是一旁的洛清霞却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跟着三王爷去北萧?还不如留在盛京打理三王府,要知道,这几日来,自己过的非人生活,洛清霞在心里恨毒了洛兮,若不是她主张赐婚,自己又怎会落到龙玹焕这个变态手里。 龙玹焕冷眼盯着洛清霞一脸惨白,“怎么?侧妃好像很不愿意跟着本王前去北萧呢?” “不,妾身愿意跟随王爷,天涯海角永不分离。”洛清霞讨好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讨好龙玹焕,自己才有好日子过。 “呵。”龙玹焕冷笑,“你比她,当真是差远了。” 她?洛兮吗?那日他说的“你比你妹妹差远了”,洛清霞第一时间就 想到了洛兮,就连三王爷也被你吸引住,洛兮,你到底有什么好? 御花园 “几日不见贵妃娘娘,娘娘越发动人了。” “三王爷啊,好久不见,不知三王爷也是有闲心来赏园的?” 洛兮正在御花园散步,眉眼带笑。 “本王是来向皇上辞行的,明日便要动身前往北萧。” “那本宫就预祝三王爷一路顺风。”洛兮道,“哦对了,本宫的二姐姐好好吧,本宫听说,三王爷待她“不错”呢。” 洛兮故意加重的最后两个字的语调,殊不知,此“不错”非彼“不错”。 龙玹焕淡然一笑,“娘娘聪慧,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本王如此做,岂不是合了娘娘的心意?” 洛兮点点头,“嗯,本宫是有些嫉恶如仇,但本宫胆小,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怕遭雷劈。” 龙玹焕汗,又在变相骂我。 “呵呵,所以本王替娘娘把事情收拾了,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龙玹焕是在说上次卖洛兮的事情。 洛兮漫不经心地点头,“嗯,算是吧。” 龙玹焕嘴角抽搐,什么叫算是吧... “本王一直有个问题困在心里很久了,不知娘娘能不能替我解答一下?” “说出来听听。” “有两个人认识同一个女孩儿,其中一个先遇到了她,可她却爱上了另一个后遇到的人,你觉得第一个认识她的人要不要把她追回来?” “啧啧啧。”洛兮上下打量着龙玹焕,“看不出来,三王爷还是个情种呢?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女孩不喜欢你,所以心灰意冷去喜欢男人的?” 龙玹焕顿时觉得此番谈话没有意义了,一头撞豆腐死了算了,心里暗暗决定,以后绝不碰男人,什么断袖,老人以后要当纯种男人。 “娘娘只管回答问题就好。” “三王爷啊,不是我说你啊,你说你把人家女孩儿弄到手,人家不喜欢你有什么用呢?你这不是棒打鸳鸯嘛。” “是吗?本王不觉得?” “是啊,就算你把人家女孩绑回来,人家的心不在你这儿,也没用,劝你一句,强扭的瓜不甜,要学会放手。” 洛兮像个过来人似的教导龙玹焕。 龙玹焕默默点头,好吧,那就把这份心思永远藏在心里守候着吧。 “多谢娘娘的指导,今后若是有机会,本王希望还能与娘娘像今日一般放下仇恨,心平气和的交谈。” 龙玹焕辞行之后的第二日便由瑾王相送,出了城门。 龙玹焕恋恋不舍地望了眼皇宫的方向,这一走,三年之后再相见。 冬季的第一场大雪翩然而至。 “娘亲,我在这儿呢。” 龙佑熙穿着惠贵妃亲手缝制的黑色小棉袄,在白色的冬日显得格外惹眼。 洛兮团起一个雪球,朝着龙佑熙的方向抛去,一下子击中目标。 龙佑熙被雪球打得满身的雪,撒花似的在雪地上奔跑。 “娘亲,我在这儿,打不着打不着。” 龙佑熙冲着洛兮扮鬼脸,小脸冻的通红,手里抓着雪球打中小夏子的胸口。 “奴才又输了,小殿下打得太准了。” 一场打雪仗结束,就连洛兮身上都沾上了零星的雪。 龙佑熙牵起洛兮的手,小手扣着大手,“佑熙给娘亲捂热。” 每到冬天,洛兮的手脚就会冰凉,龙佑熙从小懂事,一双小热手夹着洛兮冰凉的手,捂热的不仅是洛兮的手,还暖化了她的心。 “瞧小殿下孝顺的,娘娘享福了。”小柚子夸赞道。 龙佑熙扬起小脑袋,表示接受各种赞扬,那是,我不疼娘亲谁疼,这可是亲的。 洛兮宠溺的一笑,“今日怎么不找欢儿去了?” 龙佑熙顿时瘪下脸来,“太傅说今日表姑姑的家人来了,不带我玩了。” “嗯,那你就老实呆在凤栖殿,和娘亲玩好了。” “哈,我要听娘亲讲故事。”龙佑熙高兴的跳起来,已经三岁的他长高了不少,身高都快到洛兮的腰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青妃求见 “快到年关,太傅府上也忙,前几日郡主刚怀了身孕,太傅生怕郡主磕着碰着,太傅都不准她下床了,索性连府上的事物都是太傅亲力亲为的。”小柚子说道。 “对对对,表姑姑怀了小宝宝,太傅都不让佑熙抱她了。”龙佑熙点头说道。 众人听之,哈哈大笑,太傅这是怕小殿下太淘气,再伤了郡主。 洛兮也笑,宠溺地勾勾龙佑熙的小鼻子,“那你以后在表姑姑可不能再淘气了,会伤了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哦。” 龙佑熙点头,“那娘亲也生个小宝宝吧,佑熙不淘气。” 众人哄堂大笑,洛兮憋红了脸。 “小笨蛋,小宝宝哪是这么好生的。” 洛兮道,虽然觉得这一生有龙佑熙一个就知足了,不过洛兮却是想再生一个孩子,将来可以两个孩子相互照应着,可是,现如今,自己的身体怕是没有可能了。 师父也说过,体寒之症太深,且当年生佑熙时伤了身体,再难有孕。 “哦,对了,师父他老人家今日如何了?我本想邀请他来盛京过年,可迟迟不见他来。” 洛兮想起了鬼先生,自从回宫就再没见过师父。 鬼先生默默憋屈,好不容易收的徒弟又被别人拐走了,更可气的是,徒弟在皇宫享福,居然现在才想起人家。 佐佐笑道,“前几日魍魉回鬼谷探望,鬼先生还在谷中,至于来不来盛京过年,老人家说看心情。” 鬼先生性格怪异,对别人都是一副看不惯的嘴脸,可唯独对唯一的徒弟,是巴结再巴结,有时候,众人就想不通了,到底哪个是师父哪个是徒弟啊。 “也罢,他不来我还省事了。”洛兮气道,这老头成天行踪不定的,我身为他徒弟得操多少心。 “娘娘,青妃娘娘在殿在求见。”小冬子进来回禀。 洛兮脸上没有半分诧异,心中早已经料到青妃会来,“带小殿下 进殿去喝些热茶。” 洛兮吩咐小柚子把龙佑熙带下去,才让小冬子把青妃领进来,俗话说,无事不登堂,洛兮一眼瞧见青妃**的双眼,憔悴不堪。 青妃一进来便开始跪在洛兮面前,泪如雨下,“臣妾不得已求见娘娘,还请娘娘一定救救臣妾的父亲,哪怕臣妾为娘娘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 洛兮挑眉,早就听说楼家的事情,青妃的父亲楼炳之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便在当地逼良为娼,横行霸道,又有言官举报他的逆行,故而皇上大怒,下旨革职查办。 “刚下过大雪,地上凉,你先起来吧。”洛兮淡淡说道,对于青妃这种品行不端的人,洛兮还不放在眼里。 “娘娘不答应臣妾,臣妾便一直跪着,还请娘娘帮帮臣妾,以前都是臣妾的不对,求娘娘不要往心里去。”漫天雪地,跪久了只会冻伤双腿,可如今楼家被封,青妃再没有了依靠,在这宫中,也就只有洛兮有权势,就连雅妃都不可能超越她,这一点,青妃看得通透。 “以前是你的不对,不过本宫大度,没那么记仇。”洛兮冷笑,可笑,我不记仇,怎么可能?姑奶奶我记仇记的很,那举报楼炳之的言官是父亲的门生,我只是示意了一下,他就添油加了点醋罢了。 “娘娘,还请您能帮帮臣妾啊,臣妾的父亲是冤枉的…”青妃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洛兮咂舌,“青妃啊,且不说你父亲的事情证据确凿,本宫一个女流之辈如何帮你呢?” “娘娘您一定有办法的,皇上那么偏爱娘娘,娘娘替臣妾的父亲求求情,好不好?” “唉…不是本宫不愿意帮你,只是后宫不得干政,皇上若是知道,你我都会被责罚。”洛兮哀愁道。 “娘娘,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臣妾的父亲年纪大了,他经不起责罚啊。” “你觉得本宫拿什么帮 你呢?而且本宫的身后可没有像雅妃一样有靠山,本宫身后的洛家已经倒了。”洛兮脸上略带愁容,心里暗笑自己的演技可以拿奖项了。 “不是本宫不想帮你,是实在有心无力啊。”洛兮又道,眉眼看着青妃一脸绝望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娘娘…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样吧,你去求皇上,看在你侍奉多年的份上,皇上应该会留情吧?”洛兮心思一动,扶起青妃,体贴的拍拍她的手。 青妃有些犹豫,虽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可皇上从未正眼看过自己,自己在皇上心中没有半分地位,“可是…” “行啦,你快去吧,晚去一会儿你父亲可就不保啦…”洛兮催促着青妃,青妃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已经出了凤栖殿的门。 “娘娘,青妃娘娘去宣政殿跪求皇上?”佐佐问道,果然我家娘娘是个记仇的货,“奴婢可听说皇上正召集几位大臣在商讨大事,青妃娘娘这一去…”再往宣政殿门口这一跪,众大臣见到这一面,那皇上的脸面... “就回不来了。”洛兮悠悠开口道,本宝宝是那么轻易帮人的么,只要青妃敢在宣政殿跪求,再哭的昏天黑地,众臣一见,青妃就跪等龙玹腾发怒吧,哈哈哈。 宣政殿 龙玹腾正与几位大臣商议要事,只听外面突如其来地鬼哭狼嚎,众臣面面相觑,龙玹腾更是一脸黑线。 万公公胆战心惊的进来,“启禀皇上,青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上,臣妾跪求皇上,求皇上明察楼家的案子,臣妾的父亲是冤枉的。”此时,青妃跪在宣政殿门外,殊不知里面除了皇上,还有几个言官要臣,今日如此疯狂的行径,很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众臣见龙玹腾一脸黑青,皆大气不敢出一声,互相你瞅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大着胆子上前。 “楼家一事与青妃无关,让她 回去。”龙玹腾周身散发着寒气,让众人面色一窒。 万公公去而复返,一脸为难,不是自己没传达口谕,是青妃娘娘根本不听人家的,“回皇上...青妃娘娘说皇上若不见她,她便一直跪在殿外。”……“那就让她跪着吧。”龙玹腾冷声道,懂他的人一看便知他在信任,着怒火,“好了,对于雪国太子即将到来南鹭的事情交由礼部去办,好生招待,现在你们说说楼炳之一事,逼良为娼,欺压百姓,可查实了证据?” “回皇上,根据走访的百姓,确有其事。”齐浩回答,这一次走访青州,除了坐实楼炳之的罪名,还有另外一大发现,“除此之外,臣走访青州,还发现了另一件事,发现楼炳之似乎与朝中某位大臣有所勾结,暗中贿赂。” 龙玹腾挑眉,“可查出与朝中哪位大臣勾结?” “目前还没有,这位受贿的大人太会隐藏,所想找出来,臣还需要一些时间。” “好,朕给你这个时间。” “皇上,您看青妃娘娘在外面跪着…”万公公面色为难,青妃娘娘一直在在外面哭天喊地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皇上,这位娘娘在殿外如此大闹,实在有些有失体统,影响皇室规矩。” 一旁的老言官站出来说道,这位言官是为言官之首,平时仗着自己是长辈,但凡遇到点什么事儿难听的话能说上一箩筐,且洛兮的父亲与这位老言官有些交情,洛兮暗里一句话,言官便能在众朝臣面前煽风点火,楼家是洛兮第一个要对付的,所以,老言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青妃的机会。 “这本该是皇上的家务事,臣等不该插手,可臣身为言官,不得不批判一些有伤皇室脸面的言行。”另一言官又道。 除了洛兮,龙玹腾对任何女人仿佛都没有多少耐心。 龙玹腾本就隐忍的怒火被青妃的一通鬼哭狼嚎挑起 。 “来人,把青妃带回去,不准踏出宫门半步,另外,将楼炳之幽禁大理寺卿,待查处受贿之人再两罪并罚,一并处置。”龙玹腾吩咐道。 青妃被人毫不客气的拖走时,正巧碰上洛兮来探望。 “皇上...求皇上看在父亲为皇上效命多年的份上,请皇上开恩啊。”青妃挣脱侍卫的束缚,为何皇上突然就下旨幽禁父亲,“娘娘,贵妃娘娘...臣妾求您,求您替臣妾说说情吧。” 洛兮心下是心软的,可当年的羞辱历历在目,“皇上圣旨已下,您好好在宫中呆着,毕竟犯错的是楼炳之,与你无关,皇上念及旧情,会保你一命,勿要再贪心不足,楼炳之犯错自有枉法处治。” “不...不,楼家倒台了,那我要怎么办?”青妃喊道,自己的妃位与父亲的戎马功劳脱不了关系,若不是楼家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怎么会一路高升。 青妃现在的疯狂,洛兮看着,她已经完全忘了进宫那会儿她是如何一脸愁容拒绝侍寝的,如今,她又是如何贪恋权利,放不下贪婪的,洛兮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你对不对,是你设计陷害我父亲,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心存报复。”青妃怒视着洛兮,只见她一脸淡然,心里更加笃定。 “你当年说过,你有本事搞垮楼家,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青妃瞪着洛兮,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 “当日你送来的四道点心,里面隐藏着致寒之物,你心机太过深沉,本宫都不曾说什么,现如今你父亲的事情何来报复一说?”洛兮淡淡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贪官污吏就该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你...” “把她带下去。” “洛兮,我恨你,我恨你。”青妃临带走之前,那怒火般的目光直直地瞪着洛兮,让洛兮一阵发寒,洛兮扪心自问,不知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自的心思 “娘娘,这一切都是楼家咎由自取,青妃也会受到该有的惩罚。”佐佐安慰道。 当年就发现青妃有意害洛兮,可洛兮并没有多说什么,现如今,虽楼家的事情洛兮有参与,可那些证据没有半分掺假,青妃临走时的那句“我恨你”着实刺痛了洛兮的心。 如此一闹,众位大臣胆颤心惊地退出宣政殿。 “贵妃娘娘。” 齐浩故意走到了最后面,待其他人走后,停留了半晌。 “齐大人,与皇上的政事商议完了?” “是,七日后雪国太子即将到临南鹭,皇上派礼部着手此事。”齐浩与洛兮并肩而立,仿佛话中有话。 “是为了雪国援手望乡关的事?” “是,雪国太子是为了两国结盟而来。” 即便洛兮不问,齐浩也毫不隐瞒地说出来了。 洛兮知道唐羽要来,心中不觉高兴起来,两年未见羽哥哥,也不知他如今可好? “还有,皇上命微臣彻查楼炳之贪污受贿一事,臣一时也摸不到头绪,还请娘娘明示。” 洛兮莞尔一笑,之前楼炳之被举报便是洛兮派人搞的,齐浩亲自走访又得到了确凿的口供,这才坐实了楼炳之的罪名,可这罪名并不致命,最致命的还是贪污受贿。 “花名册在无忧阁,你去了自会有人给你,这其中有一人被我划去了,这个人,暂时动不了。” 齐浩听得出洛兮语气中的忌惮,心中一时惊讶,朝堂上还有让洛兮忌惮的人? 齐浩不便多问,“是,臣明白了。” “对了,佑熙近日功课如何?” “小殿下聪慧,其实臣除了教他写字,别的小殿下一点就通,他最好的老师还是娘娘您自己。” 齐浩哭笑不得,自己当了龙佑熙的太傅才知道,这小家伙懂得比我还多,就连洛兮讲给他的三十六计都是龙佑熙从洛兮那里听来再一 一讲给我听,反倒让我受教不少。 “呵呵,我已是后宫中人,有些教导诸多不便,还得请你替我留意着。”洛兮苦涩道,后宫不得干政,更别提教给龙佑熙处世执政之道。 “是。”齐浩心中了然,当年的花惜落何等才华,现如今只得为了皇上隐去光芒,“不过...臣倒是有一事想请娘娘...” “但说无妨。” “娘娘得空的时候,可不可以把三十六计写下来,送给臣好好研究一下。” 齐浩不客气道,从龙佑熙那里听来的,总归是记不住,倒不如从洛兮这里要个原版的。 这一说可逗乐了洛兮和佐佐,齐大人这叫不耻下问吧? 洛兮深沉的拍拍齐浩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成,除了三十六计,本宫再额外送你本孙子兵法。” “多谢娘娘。”齐浩一听洛兮这么痛快,心里高兴,这下终于不用看龙佑熙得瑟了,说他娘亲讲的多好多好,哼,我也有,而且是书本的。 某佑熙汗,那还不是从我娘那里讨来的。 齐浩走后,洛兮本想进宣政殿看看龙玹腾,可因刚才青妃的事情,心中有些矛盾。 “皇上...” “她走了?” “洛贵妃娘娘没再进来,走了。”万公公说道。 有时候真搞不懂皇上和娘娘之间的心思,有时候恩爱有加,可有时候却因为什么事情故意避开对方。 龙玹腾叹了口气,眼中隐去了点点悲凉。 几个月前的那场谈判,龙玹腾私下见过萧然,萧然说他要的我们都给不起,龙玹腾问她想要什么,萧然只答了句“三千湖水只取一瓢”,龙玹腾当时就沉默了。 萧然笑,“呵呵,我以为我输了,可我只是输在了她爱你。” “三千湖水只取一瓢。”龙玹腾喃喃念着,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朕能给她的荣宠,可终究不及给她 一个安稳妥帖简单的家。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洛兮想要的,终究没有告诉龙玹腾。 清雅居 雅妃前几日身体抱恙,今日突然转性,邀请了各宫的贵人前去清雅居的莲花亭一叙。 洛兮虽然诧异雅妃为何会邀请自己,莫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 “臣妾参见惠贵妃娘娘,洛贵妃娘娘。”雅妃依旧那身大红色的裙袍,精致的妆容,甚是惹眼。 惠贵妃携着洛兮入主位,雅妃仅次她们两人坐在右下首。 “听说雅妃前几日身体不适,今日可是好多了?”惠贵妃问道。 “谢惠贵妃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雅妃笑道,一颦一蹙间带着妩媚。 “是啊,听说昨日皇上赏赐了雅妃姐姐上好的补药,这不才用了一日,姐姐的病就好了。”玉美人适时道,眼神瞥向洛兮,带着几分算计。 龙玹腾昨夜留宿清雅居,确实让众人不爽。 洛兮不屑瞅她,惠贵妃在桌下轻拍她的手,示意她淡定。 “呀,洛贵妃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皇上今日冷落了你,心里赌气呢?”雅妃笑的奸险,唇齿间露出那一脸讽刺的笑,差点气坏了洛兮。 可洛兮心中怒火中烧,面色却不显,最近因为一些事情,龙玹腾故意冷落洛兮,龙玹腾不去凤栖殿,洛兮也不去宣政殿,二人仿佛打冷战似的。 洛兮浅笑,“呵呵,雅妃说笑了,最近处理宫中事物又要照顾皇上实在忙不过来,索性就劝诫皇上要雨露均沾,被让后宫里的其他人成了怨妇才好。” 洛兮一席话,雅妃隐忍怒火,这不明摆着说我是怨妇吗? “哦对了,皇上好不容易来了清雅居,雅妃可要把握好机会,别再让皇上负起离开了。”洛兮又接着说道,看雅妃桌下紧攥的拳头,顿觉出了一口恶气。 雅妃死死瞪着洛兮 ,转而又笑,“娘娘说的是,臣妾谨记。” 雅妃怎么会不知,这两日父亲派兵围剿贼寇,皇上看中父亲,我不过是跟着沾了点光罢了。 “好啦,不知雅妃今日请各位来是为了什么?”惠贵妃出口问道。 “嗨,臣妾想念各位姐姐妹妹,就想请诸位来此喝喝茶,话话家常。”雅妃笑道,搞得好像真唠家常似的。 “臣妾可听说,雅妃姐姐得了件稀罕宝物,可得拿出来给我们大家开开眼界。”玉美人说道。 洛兮放眼望去,其他人皆是默默不语,唯独玉美人在这儿跟雅妃一唱一和。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一株从北海挖出的红珊瑚,皇上见本宫喜欢红色,就特意赏给了本宫。”雅妃说话时,一脸的炫耀,眼角的余光瞥向洛兮,却见她从容自若,哼,看你还能忍多久。 “哦?红珊瑚可是稀罕宝物,雅妃不如拿出来让大家瞧瞧。”惠贵妃说道,眼中对红珊瑚多了几分兴趣。 “来人,把皇上御赐的红珊瑚抬上来。” 红珊瑚很大,通体鲜红,泛着光芒,洛兮头一次见,亦是被吸引了目光,众人围着红色通体珊瑚,惊讶不已,还从未见过如此稀罕好看的宝物。 且红珊瑚寓意着好兆头,本身又有安神的作用,放眼整个南鹭都找不到第二株。 雅妃见众人一副迷了心窍的模样,暗自偷笑,一脸的炫耀。 “果然是个好东西。”惠贵妃夸赞道。 “是啊,雅妃娘娘得了个好宝贝。” 众人在一旁夸赞,洛兮浅笑不语。 “大家都这么喜欢这株红珊瑚,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何,以这株红珊瑚作注,我命人在清雅居的各处放置了谜底,谁能找到且猜出来,获得最多谜底的人获胜,本宫就把这株红珊瑚送给她如何?” 此话一听,众人兴奋不已,跃跃欲 试,就连洛兮也动了心。 “娘娘此话当真?” “自然,本宫决不食言,只要你们有谁能拿到并且猜出最多的谜底,本宫就将红珊瑚送她。” 雅妃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看向洛兮的目光时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本宫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由洛贵妃带着你们去寻谜底,谁若是能得了头彩,本宫也有重赏。”诸人心知惠贵妃身体不行,也没在意,惠贵妃推了推洛兮,示意她放心大胆的去,雅妃这里我看着,耍不出花样。 洛兮点点头,“好,既然惠贵妃说了,那就由本宫带头,各位可不要落了后。” 规定时间一炷香,只要在一炷香拿到最多的谜底并且猜出,谁就是赢家。 三两个贵人组队,都各自朝着清雅居的其他地方去了,洛兮只身一人,散漫的寻找藏在各处的谜底。 一时间,洛兮竟猜不透雅妃的心思,红珊瑚没有问题,可雅妃真舍得将宝贝拱手让人? 半柱香功夫,洛兮找到了六个谜底,其中一个却猜不出来。 “又去寺前斩魔头。”洛兮喃喃嘟囔着谜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谜底,“不管了,先找再说。” 找遍了荷花池,却一无所获,这时才遇见缓步走来的玉美人。 “娘娘,您找到了几个谜题?”玉美人问。 洛兮却见她手中拿着一张纸,看来是只找到了一个。 “六个。” “娘娘好厉害,臣妾只找到了一个。” 洛兮怎么看她的笑容都觉得有八分虚假。 这张与自己六七分相似的脸,洛兮每每看到都会浑身不适。 “娘娘你看,那里好像有一个谜题。”玉美人像发现了什么,一脸兴奋。 洛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张纸条就塞在湖边的石头缝中,洛兮蹙眉,这位置紧邻湖水,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藏的也太深了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你害死的我姐姐 “臣妾手中只拿到一张谜题,想要赢得头彩是没希望了,还是娘娘您来吧。”玉美人略带失望的目光看着夹在石头缝中的纸条,眼神中划过一抹算计。 洛兮心下还在想,怎么今日这玉美人转性了?变得懂规矩了,洛兮眼珠乱转,“算了吧,本宫拿的也够多了,即便拿到了也不一定能猜得出谜底,本宫看你手里只有一张谜题,还是把这张谜题让给你吧。” “娘娘,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去拿吧。”见玉美人真的踏着湖边的石头去够纸条,洛兮的防备减轻了许多。 正当洛兮转身离开之际,却听玉美人“哎呀”一声。 “娘娘,臣妾的脚卡住了,能不能拉臣妾一把?让臣妾上去。”玉美人的声音很急促,洛兮向她脚下看去,她的一只脚确实卡在了石头的缝隙中,拔不出来。 洛兮暗道了一声真麻烦,便向玉美人伸手,想着把她拉上来,却错过了她眼中的一抹奸笑。 只是转瞬之际,玉美人拉上洛兮的手,手上加重的力道却一下子把洛兮拖进湖里,玉美人的身躯压着洛兮的身体下沉。 洛兮的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只感觉周身刺骨的冰冷,脖子上还有一个重力在压着自己,洛兮这才意识到了玉美人的奸计。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岸上的小宫人见两位娘娘双双落水,赶紧跑过来呼救。 洛兮在水下与玉美人撕扯,动作越大,憋气的时间便越短,良久之后,两人在水下在没有争斗的力气,玉美人最先浮上水面,洛兮硬生生在水下灌了几口水,万幸被跳下水的宫人托着,这才得救。 惠贵妃和雅妃闻声赶来,惠贵妃赶紧吩咐着,“快给贵妃娘娘拿被子过来。” 把同是落水的玉美人忘在了脑后,这厢,洛兮和玉美人刚被救起 ,龙玹腾便匆匆赶来,越过玉美人期待的目光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径自将洛兮裹的严实,“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宣太医。” “皇上,还是将洛贵妃和玉美人先入偏殿暖和吧,外面风大,切莫受凉。”雅妃见龙玹腾到来,有换上了贤妻良母的模样,一边命人去请太医,一边命人去熬姜汤。 “你怎么样了?”龙玹腾心急问洛兮,感觉她身体颤抖的厉害,龙玹腾又抱紧了几分。 洛兮被裹了一层衣服和一层棉被,即便这样,却依旧感觉很冷,冻得打颤却依旧摇头,“我没事。” 除了雅妃吩咐下人给玉美人递姜汤,裹棉被,其他人的目光都是围着洛兮转,玉美人看着龙玹腾对洛兮无微不至的呵护,恨的牙痒痒,凭什么她能万众瞩目,自己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雅妃你给朕好好解释解释。”见洛兮面色有些许好转,龙玹腾刚刚阴郁的眸子有了变化。 “皇上,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本来贵妃娘娘带着几位妃嫔去各处找谜题,臣妾与惠贵妃在莲花亭等着各位,谁也没想到好好的贵妃娘娘和玉美人会掉进湖里。”雅妃一脸惊慌失措,时而语无伦次,看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见龙玹腾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玉美人心中一惧,却还是硬着头皮回复,“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和臣妾在湖边发现了谜题的纸条,臣妾本打算将纸条让给娘娘,但娘娘说臣妾手中的谜题少便不与臣妾争了,臣妾听了娘娘的话便下湖去拿纸条,奈何一只脚卡在了石头缝中,娘娘见状,赶忙来拉臣妾,可是没想到,臣妾拉到娘娘手的那一瞬间,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在扯着臣妾,臣妾害怕便拉紧贵妃娘娘的手,可怕的是身后的那股力量更大,一下子把臣 妾和娘娘拉到了湖中,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玉美人将前后诉说一遍,并未见什么漏洞。 洛兮听完此话,眉头蹙着,身后一股无名的力量?在水中她拼命地压着我的头,不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现如今竟编出这么个东西来哄骗众人,不觉得可笑吗? 龙玹腾看向洛兮,见她蹙着眉头,不免有些担心。 “玉美人说的过程倒是没有错,可你说感觉背后有个东西扯着你,本宫就有些怀疑了,为何本宫没有感觉到那股力量,反倒它一拉就把你我扯入了水中,那么在水里,你又为何故意压着我的脑袋?让我没有喘息的机会。”洛兮目光中带冷,看向玉美人的眼神如同利箭,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个透彻。 龙玹腾瞪着玉美人,周身的冰冷令之一颤,玉美人面色惶恐,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什么也没有做,臣妾怎么敢伤害娘娘呢?刚刚在水里臣妾就好像没有了意识一样,直到被救上来,臣妾才缓过神来。” 众人一听,突然也发现了些异样,那股莫名的力量好似鬼神作怪一般。 雅妃一脸惊恐,“那么说,是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你们,致使贵妃娘娘和玉美人落入水中,还让贵妃娘娘险些溺水。” 雅妃一说完,其他胆小的嫔妃更是一脸惊恐,“臣妾记得前几年莲花湖中曾经溺死一个宫女,会不会是...” 那美人欲言又止,露出一脸的害怕,会不会是那宫女尚未转世,灵魂在湖中作乱害人。 洛兮听罢,脸色苍白了几分,虽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可自己是灵魂穿越活生生的例子,会不会真的有...? 龙玹腾面色铁青,心里因为洛兮的面色乱了心神。 小柚子搀扶着洛兮,却见她身后插着一只玉钗。 “娘娘,这是您的玉钗?” 小柚子握着从洛兮身后拔出的玉钗,还好没有伤到娘娘,可这玉钗怎么从没见娘娘佩戴过。 “啊...” 雅妃突然的一声嚎叫吓到了众人,她长大了眸子,眼中带着害怕看着小柚子手里的玉钗。 洛兮明显地感觉到龙玹腾具是身体僵硬。 洛兮疑惑,“这玉钗?” “这玉钗插在娘娘的后背上,还好只是捅破了衣服,没想到娘娘。”小柚子庆幸道。 “洛贵妃,你...”雅妃指着洛兮,刚刚眼中的害怕已经转变成了愤怒,洛兮没有看错,是愤怒,“你...是不是你?当年是你害死了我姐姐,如今姐姐阴魂不散,这才辗转找到了你...” 雅妃愤怒着,却让洛兮摸不出头绪。 “这玉钗是...” “这玉钗是当年皇上送给姐姐的定情之物,是跟着她的棺椁一起下葬,如今,姐姐她回来找你报仇了...皇上你看,姐姐她回来了,回来报仇了。” 洛兮看着手中的玉钗,雅妃的姐姐,是龙玹腾的初恋,那个和“洛兮”一同落水的徐问言,只是她没有“洛兮”好运,被我的灵魂替代活了下去。 龙玹腾薄唇紧抿,看着洛兮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 洛兮看着他的目光,心中泛起了凉意,他还是忘不了徐问言,“我从不曾害过任何人姓名,况且当年我与她同时落水,被救上来时,俱是命悬一线。” 洛兮望着龙玹腾的眼睛,从他的幽深紫眸中看得出他还有对她的丝丝情意。 记得以前刚入宫那会儿,只要一在他面前提及徐问言,便会招来他的怒火。 那时洛兮不喜欢他,倒也不在意,现如今,两人在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相爱,可如今在提及徐问言,却没想到他竟还会对自己生出怀疑。 洛兮心中发寒,龙玹腾心里到底还有徐问言的一席之地。 众妃在 场,雅妃到底是徐问言的亲妹妹,她的话还是带有一定可信度的,当年盛京才女徐问言溺水而亡,轰动一时,当时还有谣言说丞相府四小姐洛兮就是凶手,可苦于没有证据,这件事也被当作了一场意外。 现如今,徐问言死不瞑目,这才找到洛兮报仇,顿时,洛兮是杀害徐问言凶手的说法让众人一致相信。 “皇上,怪力乱神,自古以来皆不可信,想是有人在故意借此机会挑拨离间,伤害皇上与洛贵妃之间的感情。”惠贵妃虽不知当年的真相,可她相信洛兮不是那种人。 见所有人都不相信洛兮,小柚子心急如焚,跪下道,“皇上,奴婢侍奉娘娘十余载,当年那场溺水奴婢亲眼所见,娘娘也是受害者,切不可因为一人片面之词,而伤了您与娘娘的情分啊。” 龙玹腾一直沉默着,但听诸人有帮衬雅妃的,亦有为洛兮抱不平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洛兮,你告诉朕,真的...不是你?” 事到如今,龙玹腾也想求一个答案,即便洛兮承认了他也不打算深究了。 在看着龙玹腾那一脸质疑的时候,洛兮反而淡定了,面无表情,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哪怕屈打我亦不会招认。 “不是。” 洛兮淡淡地回复了两个字,再也不去看龙玹腾那迷茫的眼神。 在众人身边经过时,洛兮明显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失望?愤怒?苦涩?洛兮已经无心纠结了。 龙玹腾望着洛兮那摇晃的背影,心深深地被刺痛。 雅妃见此,皇上与洛兮感情失和,雅妃眼中划过一丝暗讽,洛兮,这只是刚开始。 当年盛京才女溺水而亡的“真相”因为洛兮和玉美人落水一事被再次引起关注。 宫中皆传洛兮是为了与徐问言争夺皇上,这才故意设计将她害死。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父皇啊,太花心 自从清雅居一事之后,皇上与洛贵妃感情失和的消息尽传,现如今,洛兮的名声可谓“臭名远扬”。 自那日回来,洛兮再没出过屋子。 听闻徐敬已经上奏皇上,请皇上下旨彻查当年爱女溺水一案,龙玹腾没有答应,只称那是一场意外,没有可调查的必要。 姜太傅一党与以徐敬为伍的朝臣因为此事与齐浩和言官们形成了两大阵营。 一边上奏皇上说洛贵妃无德理应废黜,另一边力保洛贵妃,说贵妃德才兼备,不该误信谣传。 黑夜,龙玹腾站在凤栖殿紧闭的大门前暗自神伤。 “皇上,娘娘不见任何人,皇上请回吧。”小夏子出来回禀。 洛兮不愿见自己,也是情理之中,龙玹腾只是干站在原地,望着凤栖殿的匾额发呆。 龙佑熙从门缝里望着龙玹腾的那副模样,虽然心疼,却不及娘亲受伤来的心疼。 龙佑熙冲着龙玹腾冷哼一声,拍拍屁股回屋内,再不理会龙玹腾。 “娘亲...”龙佑熙亲昵地抱着洛兮的大腿,明亮的双眼看着洛兮,“娘亲为什么不见父皇?” 洛兮俯下身抱起龙佑熙,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父皇有了别的女人对不对?” 龙佑熙再问,虽然父皇的女人一大堆,可对娘亲从来都是无微不至,而今,外面都说父皇有了别的喜欢的女人才冷落娘亲的, 就连太傅都说,“你父皇啊,太花心。” 龙佑熙见洛兮沉默,这下更坚定了心里的猜测。 “父皇骗人,还说最爱娘亲,转眼就有了别的女人,佑熙再也不理他了。”龙佑熙气愤道。 洛兮看着龙佑熙笑而不答,只是温柔的抚摸着他们额头,“娘亲有你就足够了。” “那娘亲不要父皇了吗?”龙佑熙单纯的问,一边又替龙玹腾担心。 洛兮不答,不是不要,而是再没勇气去要... 原以为我们的感情经历了这么多早已变得坚定,可却还是挡不住徐问言三个字。 雪国太子于十二月初一抵达盛京,由新任的礼部侍郎亲自接待。 “太子一行前来,幸苦了,我王特令下官亲自招待,下官已经备好驿站让太子落脚,歇息一日,明日再进宫摆件我王即可。” “有劳了李大人。” 唐羽翻身下马,那一脸冷漠和严肃的表情,就跟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李大人心中一愣,都道雪国太子是个柔和易近的人,谁知,自己第一次办差就碰上唐羽那一脸阴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呢。 话说李大人也冤,唐羽再来盛京的路上确实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可到了盛京之后,关于诬陷洛兮的谣言四起,唐羽一下子怒火中烧,龙玹腾就是这样待她的,让她受了委屈他却视而不见。 凤栖殿 “娘娘,雪国太子今日抵达盛京,现在驿馆中落脚,明日才会入宫,娘娘您可要去见见?”小夏子禀报,娘娘曾说过与雪国太子乃至交,几年未见,娘娘应该很想念故人吧。 洛兮停下手中的笔抬眸,眼中无神,“罢了,此时相见不合情理,你且代本宫前去问候吧。” “是。” 洛兮听闻唐羽的到来,陷入了失神之中。 “娘亲...”龙佑熙进来,“是娘亲说的那个羽舅舅来了吗?” “是啊,他今日就到了驿馆,明日便会进宫来,你便可以见到他了。” “佑熙真想马上就见到他。”龙佑熙说着,眼睛乱转,突然有了鬼主意,跑出了内殿。 洛兮还以为龙佑熙又出去淘气了,无奈的笑着,眼中满含宠溺。 驿馆 唐羽一行人被单独安排了一个驿馆落脚,权武见自家主子一进城便一脸的严肃,悻悻地摸摸鼻子,殊不知唐羽心中再想什么。 如今花大人成了南鹭皇帝的洛贵妃,人家的家事公子你 跟着置什么气? “太子,有一太监在门外求见太子,说是洛贵妃身边的宫人。”侍从进来说道。 “是洛兮,快让他进来。” 唐羽一听是洛兮派来的人,有些激动。 “奴才小夏子拜见太子,我家娘娘派奴才前来问候太子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幸苦了。” “你家娘娘...她可好?” “回太子,娘娘一切都好,请太子放心。” “那些谣传...?” “娘娘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任凭什么谣言都不会击垮她,娘娘也说,现在不宜与太子相见,遂派了奴才前来问候。” 小夏子一席话,唐羽倒也放心了,洛兮没事儿就好。 “什么人?” 权武突然看向门外,却见一个半大的小脑袋向里面张望。 小夏子见了,一脸失措,“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跟来了?” “哼,你不带我,我就自己偷偷跟来了呗。” 在出宫前,龙佑熙缠着小夏子带自己一起,可小夏子哪敢独自带着小殿下出宫,这才偷偷摔掉小尾巴,可谁想龙佑熙决定是个跟踪高手,自己都没发觉。 权武见小夏子如此惊慌,不禁多看了龙佑熙几眼。 龙佑熙被小夏子护在胸前,龙佑熙则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唐羽,咦?为什么感觉他和娘亲长得好像。 唐羽见着龙佑熙的模样,一双幽深紫眸,活生生是龙玹腾的缩小版,“这是...?” “这是我家小殿下。”小夏子说道。 “是洛兮的孩子?” “你认识我娘亲?”龙佑熙第一眼看见唐羽就觉得格外亲切,“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娘亲说的那个羽舅舅,对不对?” 唐羽顿时如沐春风的笑了,抱起龙佑熙,“你娘亲和你说起过我?” “是啊,娘亲说羽舅舅会舞剑会吹笛,还会...”龙佑熙忘词了。 “还会什么?”唐羽笑,龙佑熙果然是随了洛兮的古灵精怪。 “ 哎呀想不起来了,总之,什么都会,羽舅舅可是娘亲第一次如此夸赞的人。” “哈哈哈。”唐羽爽朗笑出声,被龙佑熙的模样逗笑,“你娘亲知不知道你私自跑出来?” 龙佑熙眼珠乱转,临出宫前可没跟娘亲打招呼啊,“好像不知道。” 唐羽抱着龙佑熙,简直爱不释手,虽然长得像龙玹腾,可比龙玹腾那个大冰块有趣多了。 唐羽看着龙佑熙的小模样,仿佛看到了洛兮小时候的样子,恍惚间,竟然见到了当年那个还在襁褓中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的小妹妹。 诗薇,你到底在哪儿? 龙佑熙很喜欢唐羽,临走前还不忘在唐羽的脸颊上“啪唧”留下一脸口水。 “羽舅舅,那咱们明天见喽,佑熙在宫里等着你呦。” “好,明天见。” 唐羽冲着龙佑熙摆摆手,脸上还有一副舍不得的表情。 权武汗,公子,这是人家的孩子啊...这一脸慈父心绪你让南鹭皇帝作何感受? “太子很喜欢佑熙小殿下。”权武道,“国君和皇后一直催促太子娶正妃,若太子娶了太子妃,生个像佑熙小殿下一样聪明的孩子,国君和皇后指不定有多高兴。” 权武不说还好,一说便迎来唐羽的一记冷光。 “尚未找到诗薇之前,我不会娶妻。”唐羽说道。 妹妹还不知下落,自己又怎会撇下妹妹独自享福,况且这么多年来,母后因思念妹妹,整日以泪洗面,自己如何不心疼。 想起失踪的小公主,再看太子的执着,权武再不敢说什么。 清雅居 “洛贵妃果真派了人去驿馆探望唐羽?”雅妃问。 “是,千真万确,一同去的还有小殿下。” “哦?小殿下也去了?”雅妃疑惑,洛兮这是唱的哪一出? 见自己如今在后宫的情势不对,反倒去巴结唐羽太子?还让小殿下亲自去的,哼,若是被皇上知道洛兮和小殿下意 图巴结雪国太子,想必会更加震怒吧。 殊不知这只是雅妃自己想多了罢了,龙玹腾早知洛兮与唐羽的关系,连孩子都叫舅舅了,龙玹腾有什么可动怒的? “你去想办法让皇上知道此事。”雅妃吩咐道。 宣政殿 龙玹腾听完礼部侍郎的回报,甚为满意,唐羽为两国结盟而来,雪国能够放下当年被南鹭破国的仇恨,也是龙玹腾心中所愿。 “臣已将羽太子安置妥当,不过臣在驿馆好像看到了小殿下的洛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礼部侍郎欲言又止,这洛贵妃明目张胆地派小殿下去探望雪国太子,真的合适吗? 龙玹腾面色坦然,撇了一眼礼部侍郎,“你想说什么?” “臣只是觉得洛贵妃与雪国太子走动的貌似太频繁了。”李大人如实说道。 虽说洛贵妃是小殿下的生母,可这样教小殿下去探望雪国太子,有心人难免会多想啊。 “朕不觉得有何不妥,洛贵妃吩咐的自然也是朕默允的,小殿下跟着朕学习处理政务自然也要去见见雪国太子,没什么不妥。”龙玹腾淡淡说道,因为清雅居的事情,心里对洛兮很愧疚。 然而龙玹腾想尽力补偿这份愧疚,便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龙佑熙。 “皇上说的是,是臣多想了。”李大人恭敬道。 礼部侍郎走后,齐浩没多久便来了,一脸神清气爽,龙玹腾给了他一记冷光。 齐浩悻悻地摸摸鼻子,您老心情不好别迁怒人家好不好,在洛兮那里碰了壁,偏要在朝堂上发泄回来。 “回皇上,经过臣日夜的调查暗访,终于找到了楼炳之贪污受贿的证据,牵扯朝中数人,地方官百余名,请皇上过目。”齐浩呈上花名册,一副劳苦功高的模样,殊不知他只是借花献佛,不费一兵一卒,往无忧阁的雅间一坐就有人称上了这本花名册,齐浩就这样**果的占了洛兮的功劳。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不会放过你 龙玹腾仔细浏览了齐浩呈上来的花名册,甚是震怒,想不到楼炳之一个三品官受贿金额竟能抵上半个国库了。 “真是胆大包天。”龙玹腾气愤道。 “是,楼炳之区区一个三品官员竟能仗着国丈的身份在当地横行霸道,贪污受贿,可想而知,某些当朝大员,仗着自己的官位更能一手遮天。”齐浩说道,突然想起了那个被洛兮从花名册上划掉的人,目光黯然。 龙玹腾挑眉,听得出齐浩话中有话,朝中腐败现象当真如此厉害?真有一品大员一手遮天欺上瞒下,“你有没有受贿?” 龙玹腾问愣了齐浩,“皇上啊,臣对皇上忠心可见天日,就是给臣八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啊。” 齐浩一脸委屈的模样,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龙玹腾看看。 “行了,别跟朕这儿玩苦情戏。”龙玹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臣不敢,不知皇上要如此处置这些人?” “齐浩。” “臣在。” “朕命你为御史监察,根据南鹭律法,将花名册上的人一一革职查办,携圣旨如朕亲临,惩治贪官污吏,刻不容缓。” “微臣领旨。” 齐浩接到龙玹腾亲下的圣旨,大有一种要大干一场的激动,“那楼炳之...?” “将楼家所有财产上缴国库,楼家上下贬为庶民,将楼炳之所有罪行张贴城门,楼炳之所犯逆行,天理难容,遂三日后于法场斩首示众。” “皇上英明。”齐浩大赞,楼炳之死有余辜,没有什么可以怜悯的。 “瑾王巡防可回来了?”“瑾王爷已到盛京十里亭外,今日便可抵达盛京。” “很好。”龙玹腾说道,心中似乎算计着什么。 “皇上,你不能如此心狠啊,父亲为了皇上立下何等功劳,没有父亲,您如何登上这龙位。” 龙玹腾蹙眉,“何人在此喧哗?” “回皇上,是青妃娘 娘。”万公公答,殿外已经命人拉住了闯宫的青妃,可奈不住她像疯子一般的喊叫。 齐浩还在,俱是一脸严肃,楼炳之和楼家已被处置,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过青妃,她不感恩戴德,还敢闯殿撒泼。 “洛兮,都是洛兮,她说不会放过楼家,皇上,都是洛兮设的局,臣妾的父亲和楼家是冤枉的。”青妃用尽了力气嘶喊着,发疯了一般为楼家开脱。 “皇上,臣妾求求您,看在父亲当年帮助您夺位的份上,绕过他的性命吧。” 此言一出,龙玹腾和齐浩俱是一窒,龙玹腾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齐浩不觉为青妃捏了把汗,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她也敢说,当真是豁出命来了。 “皇上,臣妾的父亲是冤枉的,都是洛兮搞的鬼,是洛兮啊,皇上被妖媚迷了心窍才会陷害忠良,求皇上绕过臣妾的父亲吧...” 龙玹腾瞬间被激怒,“来人,传朕旨意,青妃殿前失德,善恶不分,怒骂圣上,其罪当诛,但念在她入宫多年的份上,将其打入冷宫,由她自生自灭。” 圣旨一下,侍卫便再不留情面,拖着青妃便往西边的荒宫而去。 “洛兮,你不得好死,狐媚圣上,终有一天你会落得比我还要惨的下场,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凤栖殿 今晚的夜色格外凄凉,让洛兮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娘娘...”小冬子进来回禀,脸上带着几丝慌张。 “怎么了?” “废妃楼氏撞墙自杀了。” 洛兮闭上了眼,只是想不到一个苟且偷生的人会轻易撞了墙,但她毕竟没有真正害过人性命,洛兮不免为她可惜。 她若是不为楼家求情,兴许凭着自己的妃位能够安度一生,只可惜她太看重家族利益。 “她生前也曾帮助过我,你且随我去送她最后一程吧。” 青妃的死,洛兮不免会 神伤,是自己间接害了她。 自两年前那场大火,冷宫变得更加荒凉。 青妃自杀的地方更加凄凉,青妃的尸体被宫人简单的用白布盖住。 满墙的血迹触目惊心,地上还留着一行血书。 “我不会放过你...” 洛兮被吓得连连后退,被那一行字刺痛了眼睛。 “娘娘,这是...”小冬子扶住后退的洛兮,也被吓到了。 “青妃生前可有说什么?”洛兮问侍从。 两个侍从对视一眼,面色犹豫。 “但说无妨,本宫恕你们无罪。” “青妃生前一直哭嚎,一直在叫喊着不会...不会放过贵妃娘娘。” 洛兮一听,脚下失滑,差点摔落在地。 吓得小冬子赶忙扶住,“娘娘...”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青妃的死讯传至龙玹腾耳中,本来还想将其以妃嫔之礼下葬,可一听她留下的血书吓坏了洛兮,龙玹腾随即又将心中的念头打消了。 “她怎么样了?”龙玹腾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苍白,已经七日未见洛兮,就连龙佑熙每次见到自己都躲着走。 “回皇上,娘娘受了些惊吓,如今已经回宫了。”万公公回答,这一次,皇上真的伤了贵妃娘娘的心啊。 “你觉得是朕错了?”龙玹腾问,问言毕竟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即便有了洛兮,朕也忘不了她。 “奴才不知,只知道洛贵妃是因为皇上回的宫,也是因为皇上受的委屈。”万公公答,可话中之意却有几分替洛兮抱不平的意思。 “哎...” 翌日,天有阵阵寒风,龙玹腾命瑾王于城门亲迎雪国太子。 二人相互行一礼,互道寒暄。 “多年不见,瑾王还是如此,一点没变。”唐羽笑道。 “多年的旧疾,羽太子身体可好多了?” “承蒙瑾王惦念,在回国的第一年便好利落了,多亏了花惜落的医术 。” 提及花惜落,龙玹瑾微微愣神,“惜落她...” “我已知晓。”早在那日夜宴见到女人装的她就已经知道了。 “原来如此,一直以来,羽太子才是她不曾相瞒的人。”龙玹瑾轻声叹了口气,若不是当年的事,自己和皇上还会被她蒙在吧。 “以前的事不提也罢,她过得好就好。”唐羽的目光黯淡下来,自己把洛兮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她受了委屈,自己会心疼。 龙玹瑾知唐羽说的什么,索性沉默,她与皇兄之间,我一个外人总归不能插手。 招待的厅宴设在清心殿,是洛兮亲手置办。 “臣妾参见皇上。”洛兮携众妃已在清心殿恭候多时,见龙玹腾一人先来,紧随其后便是齐浩。 龙玹腾见还在向后张望的洛兮,心中一股醋意在冒汗,该死的女人,居然一眼也不看自己,龙玹腾心中暗骂,“你近日身体如何?” 龙玹腾温柔的语气问洛兮,不禁让在场的人一愣,反倒洛兮故作没听见一般,伸着脖子继续看龙玹腾的身后,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远远而来,洛兮露出一脸笑意。 龙玹腾气场强大的人头一次被人无视,还是被洛兮无视,心里很不是一番滋味,郁闷的目光看着由远及近的唐羽咬牙切齿。 本来看到洛兮的唐羽还是一脸笑意,再看龙玹腾,顿觉他对自己的敌意增加了很多,唐羽心中暗笑,却不蹙龙玹腾冰冷的目光,唐羽笑问:“许久不见,不知你可安好?” 洛兮直接越过龙玹腾便往唐羽的方向走去,嘴角灿烂一笑,“多年未见,故人一切都好,多谢羽兄还惦念着。”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众臣心中猜测,这…洛贵妃居然与雪国太子是旧时,而且是很熟的旧时?!众妃傻眼,看唐羽和洛兮的模样好像早就认识了,雅妃更怒,洛兮有什么好,凭什么所 有人都围着洛兮转,诛日萧然如此,北萧王如此,就连雪国太子也如此,雅妃心里恨,自己到底哪里比不得洛兮? 唐羽与洛兮相视一笑,就像很久不曾相见的家人一般,那种无需磨合的默契和不用言语表露的关心,都隐含在彼此相视一笑中。 “爱妃,既然客人已到,那边开始吧。”龙玹腾终是忍不住看唐羽和洛兮“眉目传情”了,一把搂过洛兮的腰固定在自己怀里,带着怒气的大手拦着她加重了力道,洛兮疼的眉头一蹙,瞪了龙玹腾一眼。 龙玹腾自当漠视,轻车熟路的拦着洛兮上座,洛兮的位置本在龙玹腾的右下首,可经龙玹腾这么一折腾,洛兮被他硬生生地按在了皇后的专座上,洛兮怒瞪着龙玹腾,可某人偏不自觉,全程无视。 左侧的朝臣见此情景,才刚开始就已经坐不住了,仿似如坐针毡的不安,尤其是以徐敬和姜太傅为首的大臣们,洛兮这一屁股坐下去,他们不免又要多想,皇上这是要立洛氏为后的征兆啊… 坐在下首的众嫔妃见二人的互动,醋桶都打翻了,雅妃捏着手里的葡萄,一使劲葡萄爆成了渣,溅的旁边的裳贵人一身汁液,玉美人那挖苦却略带委屈的眼神看着龙玹腾,却不见他有半点回应。 洛兮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倒是稳若泰山,除了对龙玹腾用眼神表示不满之外,甚至还感觉这皇后的座位比之其他更舒服呢。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龙佑熙一身贵族锦服,衬的英俊的小脸,三岁就已迷倒一帮粉丝,长大之后还了得。 “起来吧,怎么吃饭了?”龙玹腾招呼龙佑熙上前来。 “太傅说让儿臣讲道理经背下来才能离开学堂,儿臣一时背书忘了时辰,所以晚来了。”龙佑熙小嘴一笑,惹得在场的女眷直勾勾盯着看,而龙佑熙见桌上的美食已然咽了口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寻找失踪的妹妹 可听完龙佑熙的回答,龙玹腾冰冷的目光瞬间秒了齐浩一眼,齐浩悻悻地缩了缩脖子,收徒不慎收徒不慎啊,这个龙佑熙关键时刻就不能维护一下我吗? 某佑熙白眼,关键时刻,太傅不也没放过我背书嘛… 洛兮浅笑,不理会龙玹腾和齐浩心里的小九九,只在乎自家儿子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朝着龙佑熙招招手,让他上自己身边来,在美食面前,龙佑熙干脆把所有的客气都免了,一屁股坐在洛兮身边,看着美食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桃花状。 唐羽默默一笑,“小殿下长得和皇上真像。” 龙玹腾瞬间扬起头,一脸得意,“那是自然。”朕的儿子不像朕想谁。 “可这性格却是真真的随了贵妃娘娘。”唐羽又说道,龙玹腾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好你个唐羽,在这挖坑等朕跳呢。 唐羽奸诈一笑,龙佑熙露出雪白的小牙齿,呲牙一笑,人家除了长相其他的都随娘亲的,本来就是嘛,父皇你瞪人家羽舅舅个毛线。 “羽舅舅说的都对,佑熙和父皇像和娘亲更像。”龙佑熙软萌道。 龙玹腾白了龙佑熙一眼,自己亲儿子拆老子的台,老子心里很气愤啊。 可奈何龙佑熙视若无睹,且洛兮隔在二人中间,洛兮给龙玹腾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龙玹腾这下更怂了。 龙佑熙见此,捂嘴偷笑,看亲爹那一脸不瞬间蔫了的样子,也就只有娘亲能治住了。 “皇上和贵妃娘娘真是恩爱呢。”雅妃瞅着,心里的醋坛子打翻,咬牙切齿说道,再看那龙佑熙,冲自己呲牙咧嘴好不得意。 “是啊是啊。” 龙玹腾听此,一脸享受的模样,一旁的洛兮见别国的特使在,也不好发脾气,浅笑不语。 龙玹腾见她没冷脸,又厚着脸皮揽上洛兮腰肢,朝她的怀里凑了凑。 洛兮却是一脸嫌弃,手下掐着龙玹腾的手,脸上却依旧 面带微笑,只见龙玹腾脸上因疼痛而皱了眉,揽着洛兮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唐羽似乎看出了二人之间端倪,只是一直和龙佑熙互动着,将他们俩桌下的较量视为了互动。 洛兮终是忍不住,怒眸瞪着龙玹腾,“皇上不觉得臣妾一直坐这里不合适吗?” 洛兮突然说道,且不说不愿搭理龙玹腾是真,自己坐在这个位子却也坐的不踏实,这下面的满朝文武和嫔妃可都是大眼小眼的瞪着自己呢,这皇后的位子当真是如同长了针似的,如坐针毡。 龙玹腾见此,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朕没觉得不合适。” 况且在龙玹腾的心里,洛兮早已成了他的皇后,只不过少了一道程序罢了。 洛兮还能说什么,筷子戳着桌上的清蒸鱼,把它当成了龙玹腾,戳死你。 清蒸鱼也心塞:人家本来就是屎的,你还戳的没了鱼样。 “快到年关,羽太子既然来了,那不如留下过完年再走。”龙玹腾说道。 “皇上,实不相瞒,本宫此次前来除了两国结盟,确有一事尚未完成,因此会在盛京久留些时日。”唐羽说道。 “哦?不只是什么事?” “本宫想在盛京寻找失踪多年的妹妹。” 提及此事,唐羽黯然神伤,莫名的,洛兮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聆听。 以前也常听羽哥哥提起过她的妹妹,如今再听,不知怎的,洛兮有些莫名的伤神。 “哦?羽太子说的可是当年在行宫失踪的小公主殿下?”徐敬问道。 当年南鹭与雪国一战,洛怀渊还是领兵大将军,率兵马攻破雪国行宫,当时雪国皇后携小公主在此养病,那场战争之后,雪国的小公主也因此失踪。 “不错,我父王母后每日都在惦念着妹妹,所以这次来南鹭,我也想请皇上相助,帮我寻找失踪多年的妹妹。” “敢问羽太子可知道小公主的长相模样?”雅妃问道 。 唐羽失望的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可知小公主现在具体在何处?” “不知道。” “羽太子既不知道小公主的相貌,又不知道她身在何处,茫茫人海又要从何找起?说不定小公主早年便遭遇了不幸,已不在人世也未可知。” “不会的,我有预感,她还活着,且就在南鹭。” “皇上,两年前羽太子临回国前也曾拜托过臣弟,帮他寻找小公主下落,只是臣弟忙于政务,无暇顾及,此次太子前来,还请皇上勿要帮助太子找到小公主,巩固两国盟约。”龙玹瑾站出来为唐羽说话。 唐羽看了龙玹瑾一眼,心中感激不尽。 “羽舅舅的妹妹丢了,应该很伤心吧,若是儿臣的妹妹丢了,父皇和娘亲也会很伤心的,父皇就帮帮羽舅舅吧。”龙佑熙跑到龙玹腾身边,又是撒娇又是卖萌。 这到底是不是亲儿子,我又说不帮忙吗? 龙玹腾瞥了一眼洛兮,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笑开。 “既然太子相求,朕亦不会生生拒绝,若是太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查找人的事情交由瑾王负责,一定要帮助太子找到小公主。” “臣弟遵旨。” “多谢皇上。” “南鹭与雪国交好,是两国之大幸,臣妾敬皇上和羽太子一杯,愿南鹭与雪国世代交好。”洛兮起身,举杯相敬。 群臣见此,亦是起身举杯,“祝南鹭与雪国世代。” 酒过三巡,龙佑熙握在洛兮怀里,打起了盹儿。 雅妃见此,心中顿觉有了机会,“当年羽太子和贵妃娘娘配合的一舞一曲当真是让人记忆犹深,不知今日大家可否有幸再见到二人的曲子和舞蹈呢?” “是啊,当年贵妃娘娘一舞倾城,太子羽笛音相伴,当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洛兮眯着眼,见雅妃一说话,就有带头附和的,这是唯恐我和龙玹腾的关系不破裂啊。 唐 羽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洛兮,唇角带笑,当年洛兮舞艺可谓征服了一切,连自己的笛声也成了她的衬托。 “不如,今日贵妃娘娘再与羽太子再合作一次,让臣妾们再见识见识当年二位风采。” 人群中,不知是谁提出了此建议,下首的有些文臣雅士也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见一见洛贵妃和太子羽的才艺。 可羽太子的笛音容易听,贵妃娘娘的舞艺却不容易见,要知道,高座之上的那位,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见众人一致提议,洛兮也不好推辞,可龙玹腾的大手偏偏不松,洛兮忍不住去掰开。 “既如此,本宫同羽太子便满足一下各位的好奇心。”洛兮说道。 旁边的龙玹腾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拿东西给她包起来,宣布自己的专属权。 洛兮起身,走下台,却没错过雅妃眼中的那一抹算计。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总看一样的东西总是会腻的,不如换一个演法,我来吹笛,太子羽舞剑如何?”洛兮又道。 某些人让我跳舞,我就偏不让她得逞。 两年未见羽哥哥舞剑了,也不知如今长进几分。 唐羽点头,“可以,那便听娘娘的吧。” 洛兮由袖中抽出那一支翠笛,唐羽看着,一时愣了神,这是自己送给洛兮,没想打她还保留着。 咦,以前怎么不见娘娘身边有这支笛子,真好看,不知是谁送的?” 雅妃注意到了这二人的“眉目传情”,笑问洛兮。 龙玹腾看着这支笛子,虽面上淡定,可心里却如十匹***翻滚。 “故人所赠,自然要小心收藏,怎能说拿出来便拿出来呢。” 洛兮小心翼翼地擦拭笛子,看也不看雅妃那吃人的眼神。 “开始吧。” 宫人为唐羽呈上一柄长剑,洛兮席地而坐,唐羽已经做好了开始的准备。 前半笛音如歌,舒适入耳,转而又仓促有力,继而铿锵有声。 唐 羽的剑法出神入化,剑随笛声动,笛声轻剑法柔缓,笛声重剑法凌厉。 雅妃瞧着这二人间无与伦比的默契,又发起了脾气。 遂而雅妃奸诈一笑,手下一松,手中的青果滚落到了地上。 这厢,唐羽正专心致志地舞剑,不料脚下踩到了一个圆舞,脚下失滑,剑离手中。 只见那剑直冲洛兮而去,众人一惊,却见洛兮稳坐泰山,脸色安然。 唐羽见此,一个飞身闪至洛兮身前,手下利落的抓住了剑柄,洛兮的笛声由颠簸转为柔缓,最终,剑随笛声止。 洛兮收笛,唐羽收剑。 二人间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默契与信任都隐含着这深深的一笑之中。 至此,那剑刺向洛兮的那一刻,众人还心有余悸,哪曾想,洛兮竟还能笑的出来,当真让有些人佩服她的胆量。 龙玹腾快步下台,将洛兮揽在怀里,担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洛兮摇摇头,还好羽哥哥反应快,不然那一剑刺过来真的是要人命了。 龙佑熙见此,也醒了盹儿,小手拍了拍小胸脯,万幸万幸,还好羽舅舅反应快啊。 龙佑熙深邃的小眸子瞪向雅妃,刚才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是那个女人扔的青果,致使羽舅舅差点摔倒。 雅妃心中一慌,龙佑熙这个小孩儿都看到了,那么皇上也一定看到了。 “臣妾手中一滑,致使青果滚落在地,险些伤了贵妃娘娘,臣妾知错,请皇上责罚。” 龙玹腾冰冷的目光看着她,让雅妃一阵后怕,只得硬着头皮等待龙玹腾的责罚。 “皇上,雅妃娘娘也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念在她诚心认错份上,轻罚雅妃娘娘。”徐敬求情道。 徐敬看得出龙玹腾眸中隐忍的杀意,好歹自己是雅妃的父亲,此时若不站出来替她求情,依照皇上的处治,雅妃非得脱层皮不可。 见徐敬替雅妃求情,又见龙玹腾脸色和缓了许多。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洛贵妃仁慈 “既然是无心之失,本宫也不想与雅妃计较,皇上也绕了雅妃吧。”洛兮说道。 众人见此,顿时对洛兮另眼相待,什么狐媚君上,洛贵妃明明深明大义的很,对于妄图害自己性命的人也如此仁慈,洛贵妃真是个好人。 雅妃恨的牙痒痒,洛兮接着自己给她脸上贴金,哼,真是便宜你了。 “贵妃娘娘真是仁慈,臣等佩服。”齐浩识时务的站出来夸赞道。 “是啊,贵妃娘娘仁慈大度,臣等佩服。” 如此一来,雅妃的失手陷害反倒成全了洛兮仁慈大度的美名。 “本宫身为后宫之首,凡事都该起到带头作用,这样才能教导六宫。”洛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话里话外也在夸耀自己。 “娘娘说的极是,臣妾们受教了。” “臣妾受教。” 此宴下来,明明是主角光环的唐羽却被洛兮抢了去。 唐羽见洛兮一脸狡猾的笑意,宠溺地摇头笑着,这洛兮,果然是不出亏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自己也就不担心她会受欺负了。 这次的酒宴,洛兮是尽兴而归,见龙佑熙实在扛不住地打盹儿,洛兮抱着龙佑熙向龙玹腾道过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龙佑熙把娘亲的肩膀当成了小枕头,看这微笑的模样,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嘴里还喃喃叫着娘亲,“娘亲…羽舅舅的剑法真好看,佑熙也想学。” 洛兮轻柔地哄着龙佑熙,“好好好,回头让羽舅舅教你,快快睡吧。” 虽说洛兮从小便让龙佑熙跟着魍魉学习武艺强身健体,可从未让他碰过尖锐的东西,怕他不小心反而伤了自己,如今龙佑熙渐渐懂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龙佑熙仿佛听见了娘亲的应允,安稳地趴在洛兮肩上沉睡着。 凤栖殿 “娘娘,把小殿下交给奴婢抱到屋里去睡吧。”佐佐从洛兮手里接过龙 佑熙,龙佑熙不安分地挣扎了几下,感觉是熟人便也任由佐佐抱着了。 人鬼立在殿内,面色稍显凝重,洛兮见此,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咱们设在南城中的总部昨晚被人摧毁了。”人鬼凝重道。 洛兮心下一惊,眉头紧蹙,“什么情况?可有伤亡?” “昨晚有三个人出任务,留十七人在总部,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睡到半夜突然起了火,兄弟们匆匆跑出去,却没想到已经被人包围了,十几个人对上三十号人,导致**九伤,其余的人已经被魍魉转移了地方,主子,可能是我们的踪迹泄漏了。” 洛兮紧拧着眉头,这支二十人的秘密死士队伍,专门负责调查贪官污吏,搜集密报,如今被人突然摧毁,肯定是死士的踪迹被人发现。 “可知是谁派来的人?”洛兮脑子里如同过片儿一般,这些年收集了太多贼臣的证据,招致了很多的仇家,可如今最具实力敢在盛京脚下杀人的却没几个。 “听手下人说,他们的身手狠辣,招招致命,看似是专门培养的杀手。”人鬼道,自己也曾检查过他们的伤口,刀口极深,若不是他们及时躲过,那一招砍在胸口上,必死无疑。 洛兮冥思,转而又道,“魍魉把他们安置在何处了?可安全?” “主子放心,魍魉把他们安置在城西山中的破庙里,那里地势险要,一有什么动静就会及时发现。”人鬼说道,本来是打算将他们安排在无忧阁中的,可转而一想,无忧阁进进出出的闲杂人等太多,一个不小心便会暴露。 洛兮点点头,甚是满意,随即吩咐道,“这样,你出宫传话给人魅,让他们好生照顾受伤的兄弟们,这段时日暂时不要再让他们出现了,好好养伤。” “是,那…主子,凶手的事…?” “目前 我也只是猜测,目标锁定了几个人,谁家敢养死士,谁家敢派凶手在天子脚下行凶而有恃无恐,且咱们手里有他们致命的证据,你觉得会是谁?”洛兮分析道。 人鬼思索了半晌,“姜太傅,徐敬,兵部员外朗,还有…”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两个人。” “主子是说姜太傅和徐敬?”人鬼猜测道,见洛兮点头,人鬼心中顿然有了主意。 “姜太傅背后是太后,他在暗中培养的势力确实可以击杀我们所有人,徐敬身为禁卫军统领,又负责盛京的安危工作,他若是派人扮作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洛兮又道,“要知道这两个人瞒天过海的本事都不小。” “属下亲自去查。”人鬼说道,怎么也要给受伤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不,不是现在,若真的是他们动的手,他们现在肯定是时刻保持警惕的。”洛兮说道。 “主子,那我们就这样忍着?”人鬼心中气氛,难道那几个兄弟就白死了吗? 洛兮看了人鬼一眼,知道她的愤怒,“我说的只是忍这一时,等过了这阵风头,他们放松了警惕,我们会把兄弟们的仇一并讨回来。” 洛兮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管是谁,碰了她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是,属下知道了,刚刚是属下鲁莽了,差点坏了主子的计划,请主子责罚。”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关心则乱,我理解你的心情,眼下重要的是让他们养好伤,你带着最好的金创药出宫,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尽全力治好他们。” “是,属下遵命。” 人鬼听了洛兮的话,眼眶有些湿润,多年以前,自己被人培养成死士,没有了感情,可遇到了主子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在意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从那个时候起,自己才真正活得像个正常人。 人鬼曾暗暗发誓,以后 会拼尽全力去护洛兮和龙佑熙周全。 “娘娘,皇上来了。” 人鬼走后不久,小夏子进来通报,龙玹腾今日就在门外等着,放眼整个后宫,也就娘娘敢让皇上在门外候着。 这主子吵架,奴才们在一边干着急,皇上来了凤栖殿,这娘娘偏不见,弄的小夏子小冬子恨不得敲开洛兮的脑袋看看里面想的啥。 “不见。” 洛兮皱了皱眉,现在一听龙玹腾这三个字就排斥。 “可是娘娘...”小夏子面色犹豫,娘娘和皇上之间总有一些误会,把话说清了就好了,偏要这么互相折磨,奴才看着心累啊。 “朕已经进来了。”龙玹腾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招招手示意小夏子退下。 小夏子识趣地退下,临走前还朝洛兮挤眉弄眼,娘娘您可别再敢皇上走了。 “臣妾身体不适,恐侍候不了皇上,请皇上移驾他处吧。”洛兮冷着脸色,说道。 龙玹腾看着洛兮的生气的小脸,笑的一脸邪恶,也不顾洛兮的反抗,一把将她搬进怀里。 洛兮明知越反抗他抱的就越紧实,干脆就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蹙眉嗅着他身上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酒? “哪里不舒服?朕给你揉揉。”龙玹腾本着狗皮膏药的赖皮,赖着不走,捂着洛兮的胸口轻揉,“是这里吗?” 洛兮见这模样,当真是喝醉了,手下打掉他的的手,脸上羞红,“站好了,好好说话。” “不嘛...”龙玹腾略带撒娇的语气,惹得洛兮鸡皮疙瘩掉一地。 洛兮打掉龙玹腾的手,龙玹腾又抓上来,如此反复,洛兮没了力气,也就由着他了。 “你喝醉了。”洛兮问着龙玹腾身上的酒味,熏的实在脑袋疼,半推搡着他。 龙玹腾偏偏是个力气大的,洛兮挣脱不开,任由他枕着自己的肩膀撒娇。 “人家没喝醉。”龙 玹腾又拿出了刚刚磨人的撒娇姿态,一时还真让洛兮招架不住。 龙玹腾嗅着洛兮发间独有的清香,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药香,酒意减淡,见洛兮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龙玹腾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今夜也该结束这么多天的冷战了吧。 “平日还管着别人不让喝酒,偏偏你自己喝的倒是尽兴。” 洛兮扶着龙玹腾进内殿,一边嘴里还在唠叨着。 龙玹腾放松了全身的力气,将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小女人的身上。 洛兮吃力地好不容易把龙玹腾弄到榻上,可这丫偏偏是个粘人的,愣是搂着洛兮的腰不放。 龙玹腾半眯着眸子,幽深的紫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直勾勾瞅着洛兮,“兮儿,你真美。” “好了,别废话了,快躺上去。” 洛兮耐着心性,哄着龙玹腾,若是有可能,洛兮真想给龙玹腾浇上一盆冷水,让他醒醒盹儿。 “不嘛...兮儿陪我睡。”龙玹腾摇着洛兮的胳膊,像极了平日撒娇的龙佑熙。 洛兮汗,利落的把龙玹腾的龙袍扯落,嫌弃道,“这一身酒气,谁愿意跟你睡。” “兮儿嫌弃我...”龙玹腾委屈的眸子就这样瞪着洛兮,搞得洛兮内心愧疚感满满。 “好了,快睡觉,明日还上不上朝了。” “兮儿陪我睡...” 实在耐不住龙玹腾的纠缠,洛兮干脆脱了外套,平躺在外侧,让龙玹腾睡里侧,二人中间隔了个枕头,洛兮生怕龙玹腾喝醉酒不老实滚下床榻。 “兮儿真好。” 洛兮刚熄灯躺榻上不久,龙玹腾便翻越枕头直接趴在了洛兮身上,蹭着她胸前的柔软,又勾起了欲火。 “你快下去。”洛兮嗔道。 可听在龙玹腾耳朵里却是在娇嗔,二话不说,龙玹腾已经吻上了洛兮的唇。 “唔唔唔...”洛兮想推开他可奈何自己的力气实在不够。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兮儿,我想你 直到龙玹腾吻的她意乱情迷的时候,龙玹腾才停下动作,暧昧的黑眸对上洛兮迷离的杏眸,“兮儿,我想你。” 在洛兮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龙玹腾的动作比话要快,转眼间已经褪下了洛兮内衣,感受着龙玹腾身上的赤热感,洛兮迷了心神,内心深处叫嚣着,也在渴望龙玹腾的下一步动作。 “兮儿,兮儿...” 龙玹腾**暧昧的叫着,一步步攻城略地,直到将洛兮吃干榨净方满意。 翌日 清雅居 清雅居内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带着怒骂声,“好一个洛贵妃,好一个狐媚子,本宫费尽心机,挑拨皇上和你之间的感情,你居然还有本事勾引皇上...” 雅妃愤怒地将屋内能摔得全摔了,嘴里骂骂咧咧,好不刺耳。 就是听闻了昨晚龙玹腾留宿凤栖殿,皇上和洛贵妃的感情和好如初,雅妃才致如此愤怒。 “看来还是本宫的火候不到,搬出那死去多年的人竟还不够拆散他们。” 雅妃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对着身边的小宫女招招手,“你且过来。” 那小宫女颤巍巍走到雅妃身边,雅妃在她耳边耳语几句,之间小宫女得了命令,眼中闪过一丝胆怯,却又不敢反对雅妃的话,只**着头皮答应下来。 凤栖殿 洛兮这一夜睡的很沉,又梦见了那个穿着锦袍的男人,这一次,他再唤自己的名字,洛兮想走近时,那人又远了。 洛兮悠悠转醒,脑袋略微有些疼,一直以来那梦纠缠着自己,洛兮把那梦中的男人当作了死去的龙玹傲,可内心深处却又觉得不是他。 龙佑熙一早醒来,屁颠屁颠地依偎在洛兮怀里又补了一觉,见洛兮醒来,龙佑熙冲着洛兮傻笑。 “娘亲,你醒啦。” 龙佑熙瞅着洛兮狡猾的笑,让洛兮觉得浑身不自在,“今日佑熙怎么这么乖啊?没吵娘亲睡 觉。” “小柚子姑姑说了,娘亲昨晚很累,叫佑熙不要吵娘亲睡觉。” 龙佑熙萌萌的眼睛带着笑意,刚刚看到父皇走出去,看到我免了今日的课程,让我在家好好陪娘亲,看来,父皇和娘亲和好了。 洛兮自然知道小柚子说的什么,顿时脸色微红,该死的龙玹腾居然趁着自己喝醉胆子也变大了,居然敢... “咦?娘亲,你脖子上起红疹了。”龙佑熙攀上洛兮的脖子,一双小肉手在洛兮脖子上指指点点。 洛兮突然意识到龙佑熙说的是什么了,顿时,脸色更红了,昨晚龙玹腾留下的痕迹无疑。 “娘亲无事。”洛兮拂开龙佑熙的小肉手,教坏了小孩子岂不更坏。 “娘亲别动,这肯定是起的红疹,鬼爷爷教过佑熙治疗它的办法,佑熙给娘亲拿药来擦一擦。” 说罢,不等洛兮反应,龙佑熙已经快速地滑下榻去找东西了。 待拿回来药膏,龙佑熙又小心翼翼地为洛兮涂上,小肉手涂过的“红疹”变得清清凉凉的,顿时让洛兮红热的脸降了温度。 看着自己儿子这么认真的模样,洛兮心中那个感动啊,实在不想打击龙佑熙那认真的模样。 “好了,过一会儿娘亲的红疹便可以消失了。” 龙佑熙深邃的眸子闪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洛兮甚是欣慰地抚摸龙佑熙的额头,“谢谢我的乖儿子。” 龙佑熙咯咯的笑,“太傅说了,佑熙要很孝顺很孝顺娘亲才行。” “哦?太傅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娘亲为了保护佑熙,宁可连命都不要。”龙佑熙道,太傅还说,娘亲为了生他差点就性命不保了,就连小柚子姑姑都说,小时候娘亲为了见自己,生生挨了雅妃那女人的二十板子,只要有关娘亲的,佑熙都记得。 洛兮看着龙佑熙,一时间,眼角有些湿润了,当年还差点流掉他 ,还好自己没有真么做。 “只要佑熙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那就是孝顺娘亲了。” “嗯。”龙佑熙重重的点了下头,“佑熙会健康快乐的长大,然后保护娘亲。” “好。” 这一日,龙佑熙得了龙玹腾的批准,没有去学堂上课,洛兮见他功课长进了不少,便想带他出宫去逛逛,当作激励。 洛府 “老爷,雪国羽太子前来拜访。”管家戚叔在洛怀渊的书房外禀报。 此时洛怀渊正与洛娆洛娆,二人一听唐羽的到来,眼中皆闪过一丝诧异。 这以前,洛家并未与雪国的太子走太近,如今这前来拜访,不知是何意? “爹爹,咱们家与羽太子并未有过交集,不知此时来,所谓何事?”洛娆问。 洛怀渊一副镇定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不知,你且先下去吧,请羽太子在正厅等候。” “是。” “草民洛怀渊见过羽太子。” “洛相,快快请起,唐羽冒昧前来,叨扰洛相了。”唐羽扶起洛怀渊,客气道。 “草民早已不是什么洛相了,如今一介布衣,还请羽太子不要再抬高我的身份了。”洛怀渊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洛相一声清廉公正,为南鹭国立下的功劳,就是唐羽看在眼里也是佩服不已的。” “太子过谦了,不知太子前来所谓何事?” 洛怀渊邀唐羽落座,上了好茶,这才问唐羽前来的目的。 “实不相瞒,羽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找洛相询问。” “哦?不知是何事?” “此事有关我失踪多年的妹妹,还请洛相不要隐瞒的全数告知。” 洛怀渊听此,沉默半晌,当年南鹭国攻打雪国胜利,雪国屈服,后传出雪国的小公主失踪的消息,“好,只要我知道的定当告诉太子。” 这下唐羽放了心,问洛怀渊,“当年洛相带兵攻破我雪国的行宫,可曾见 过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洛怀渊冥思了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却有一个孩子,不过是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子。” 唐羽有些激动,当时却是有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子,那是雪国宰相家的小公子,因为当时母后在行宫养病,便宣了宰相夫人携小公子入宫陪伴,“洛相可知那孩子现在在何处?” “当时战乱,士兵见一个婴孩便将他抱了出来,安置在雪国一个寻常百姓家了,不知那孩子...?” “实不相瞒,那孩子是我雪国宰相家的小公子,如今知道他的下落,也可以给年迈的宰相一个交代了。”唐羽说道,“不知除了那个孩子之外,洛相可否还见到其他的孩子?” 除此之外...洛怀渊想着,除此之外便是洛兮,难道... 唐羽见洛怀渊的表情,像是在回想什么,也不敢打扰,生怕一打搅,洛怀渊遗忘了什么。 “哎呀,这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了。”洛怀渊苦笑道,“这样吧,我在军中还有当年跟随的老将,回头我去问问,看看他们是否一个孩子。” 唐羽心中有些失落,但至少还有希望,“那边有劳洛相了。” “不必客气,太子说的那襁褓中的孩子不知可有什么特征没有?我问的时候也好问。”洛怀渊说道。 “特征...”唐羽犹豫了半分,不知该说不该说,“那孩子身上有我雪国的传国扳指,是她出生时,我父王亲自赐的。” “哦?不知那扳指是什么样子的?”洛怀渊右眼皮漏跳了一拍,总觉哪里有些古怪。 唐羽丛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洛怀渊,上面画了一只扳指。 洛怀渊见此,手下慌张,那纸落到了地上,这是... “怎么了?洛相,可是记起来了?” “哦不,是我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利落了,失礼失礼。”洛怀渊苍白一笑,在心里安慰自 己,这必是巧合。 “哦对了,除了这穿过扳指,我妹妹身上还有我雪国皇室独有的胎记,肩后有一点红砂。” 唐羽说完话,洛怀渊便彻底僵硬在了原地,这... “洛相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太子尽管放心,我会尽力帮忙询问。” “羽在这里多谢洛相了。” 唐羽走后,洛怀渊一直处在愣神当中,这怎么可能... 洛怀渊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将真相告知洛兮和唐羽,眼下形势,皇上宠爱洛兮,将来还会**龙佑熙,若洛兮的身份真的公布于天下,那龙佑熙的储君地位岌岌可危,洛家也会落得个欺君之罪。 洛怀渊左右衡量着,两害之间取其轻,渐渐的,心中有了主意。 “来人。”洛怀渊唤来管家 “老爷,您有何吩咐?” “明日去宫门口向贵妃娘娘传句话,说我有事要见她。” 是,老爷。” 无忧阁 洛兮一身俊俏的男儿装扮,身边安静的跟着一个幽深紫眸的小萌男,一时间引来满满的回头率。 洛兮本想带着龙佑熙去听曲,可走到半路,龙佑熙说想念魍魉二人,洛兮无奈便带他来了无忧阁。 洛兮带着龙佑熙上了二楼的雅间,龙佑熙一双好奇宝宝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无忧阁,临近来前,还被于妈妈狠狠地摸了两把。 “哎呦这主子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瞧这模样,真是迷死一群人啊。” 龙佑熙呲牙冲于妈妈一笑,只当她这是在夸自己长的漂亮,可洛兮却给了于妈妈一记冷眼,眼中意思,别教坏小孩子。 “见过主子,小主子。”人魅,人魍,人魉三人跪道 “魍魉叔叔好。”龙佑熙见到二人,笑得更开心了,自从回了盛京,便不曾在宫里见过魍魉二人,荒废了龙佑熙好一阵学功夫的时间。 “小主子长高了不少。”人魍抱起龙佑熙,一脸的笑意。 第一百三十章 被龙佑熙的话雷到 自龙佑熙出生后,这四人便是看着他长大,魍魉又是没有家室的人,见到小孩子总会多喜欢几分。 “哼,龙佑熙只顾看见两位叔叔,估计是把我忘在了脑后了吧?”人魅说着酸溜溜的话,眼神看着龙佑熙故作几分生气。 “怎么会,佑熙可想可想魅姨了,真的不骗你。”龙佑熙见此,将他那哄人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把又勾上人魅的脖子,笑嘻嘻地哄道。 被这么可爱的小正太哄骗,人魅很是受用,心里美的心花怒放,转眼那怒气便笑了,“嗯,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是当然,娘亲说了佑熙最有良心啦。”龙佑熙得意道。 正在喝茶的洛兮,一下子把茶水喷了出来,无辜的眸子瞅着龙佑熙,我有说过这话? 龙佑熙更是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瞅着洛兮。 洛兮咽了口口水,好吧,姑且不拆穿你的谎言了。 洛兮让佐佐带着龙佑熙去后院玩耍,自己则和鬼魅魍魉商讨事情。 “人魅,受伤的兄弟们怎么样了?”洛兮问。 “属下将他们安置在了后山的破庙中,如今用了主子给的药,伤势已经好多了。” “嗯,那就好。”洛兮点点头,“让你们查的,暗中调查的如何了?” “不出主子所料,属下曾密探姜府和徐府,发现这二人府中皆秘密养着死士。”人魍说道,眉间面色凝重,“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姜太傅和徐敬暗中有所联系。” “哦?何以见得?” “属下曾在城西一家客栈看见他们鬼鬼祟祟地见面。” “呵,这两个一直不对付的居然碰在了一起。”洛兮**着,心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拥护皇上的徐敬与太后一党的姜太傅碰在一起,除非这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且共同的秘密,又或者,他们有共同对付的人... 思及此,洛兮的后脊发凉,这二人要对付的不 会是... “主子,我们手中握有他们把柄,这二人会不会已经勾结起来对付我们?”人鬼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也正是洛兮心中所想。 “眼下也不无可能,但他们只知道我们有他们的把柄,却并不知道我们真实的身份和背景,虽然眼下我们的大多数人受了伤,但我们还是占据有力地位。”洛兮说道,“这样,明日派人泄漏几个姜太傅的把柄,我要让他们先自乱阵脚。” 洛兮心想,既然他们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不能让我们肉疼,而他们安稳着,自然也要让他们慌乱起来。 “哎,好主意。”人魅说道,主子的脑子就是比我们的好使,我们兄弟白受了伤,更不能让姜太傅和徐敬那两个老东西安稳着,“明日我便去悄悄透露给大理寺卿,让这两个老家伙也不得安生。” “不,这件事你们最好都不要露面。”洛兮奸笑道,此事路面那岂不给了他们抓住的机会。 “那该如何?” 洛兮朝人魅勾勾手,让她附耳过来,洛兮在人魅耳边说了几句,之间人魅的嘴角扯出一丝狡猾的笑意,“主子的计策高,实在是高。” “去吧。”洛兮浅笑,借着乞丐的力量,将消息传到大理寺卿,量他姜太傅和徐敬再大的本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如此也不会暴露人魅的身份。 魍魉瞧着这三个女人的奸笑,顿时毛骨悚然,虽不知道是什么计划,但只要是她们女人想出来的,肯定是寻常人招架不住的。 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洛兮心情大好,移步二楼靠窗的位置观看一楼的表演。 “呦,洛兮兄。” 洛兮撇眸,随即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落座在身前,洛兮挑眉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呦,董伯卿。” “我与洛兮兄许久不见了,当真是想念啊。” 董伯卿那一脸臭屁带笑的表情,招来 洛兮的一记白眼。 “呵呵,我看伯卿兄这模样还真不像是想念甚久的模样,倒像是欠揍的。”洛兮饶有兴趣说道,不过看董伯卿那一脸的表情确实像欠揍的。 “嘿,洛兮你这就不可爱了啊,怎么说你“死了”我也跟着伤心了好几个月呢。”董伯卿一脸为自己伸张正义的模样,引得洛兮掩唇偷笑。 “是是是,我的事让您们伤心了,我的不对。”洛兮附和道。 “这还差不多。”董伯卿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一脸洛兮欠他八百万的表情,“咦,我约的人来了。” 洛兮刚想问谁呀,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踏上二楼,“原来伯卿兄约了六王爷。” “哎,是呢,约你家那口子不知道有多难,只好约瑾王出来抱怨一下喽。” 董伯卿故自抱怨着,完全忽视了洛兮那一脸黑线,随意的冲龙玹瑾招招手,“这里。” 龙玹瑾应声而来,见洛兮也在此,眸中带笑,“洛兮也在啊。” “嗯,今日闲来无事,我便带龙佑熙出来转转。”洛兮笑道,对于龙玹瑾无并非排斥之意,反倒多了几分亲热。 “哦?小殿下也来了。” “嗯,佐佐正带着他在后院玩耍。” 洛兮说完,只听见“噔噔噔”踏楼梯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向洛兮的怀里,一脸笑容,好像玩的很开心。 “娘亲,后院大黄生了好几只狗宝宝,好可爱呢。”龙佑熙在洛兮怀里撒娇打滚。 洛兮宠溺地为龙佑熙擦去额角的细汗,“你看你,玩的这么尽兴,出了一身汗,擦干净了,莫不要着凉了。”“咦,六叔也在。”龙佑熙黝黑的眸子瞅见龙玹瑾,好似一脸惊讶。 “嗯,小殿下玩的高兴吗?” “高兴,今日娘亲带我出来玩耍,佑熙太开心了。” 龙玹瑾宠溺地抚着龙佑熙的额头。 董伯卿瞅着眼前这半大的小家伙,一脸惊诧,哎 呀妈呀,这部整个一个缩小版的龙玹腾嘛。 “咦,娘亲,这位叔叔是谁?” “这是董叔叔,是你父皇和六叔的好朋友。”洛兮介绍道。 “董叔叔好。”龙佑熙乖巧的打招呼。 “你好你好。”董伯卿笑的合不拢嘴,“来,上叔叔这里来。” 董伯卿上下打量着龙佑熙,一会儿捏捏这儿,一会儿捏捏那儿,“哎呀,这小伙家真俊,跟你老子真像。” 洛兮同龙玹瑾汗,不跟他老子像难道和你像不成。 龙佑熙权当董伯卿这是这夸赞自己了,小嘴利落地回复了句,“那是,我比我老子可俊多了。” 洛兮刚入口的茶水又喷了出来,今天是怎么了?两次被龙佑熙的话雷到了。 董伯卿和龙玹瑾则是一脸茫然的瞅着洛兮,一脸“这是你教的”的疑惑。 “别误会,这可不是我教的。”洛兮忙解释道。 龙佑熙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三人异样的表情,咋滴啦?人家没说错啊?人家就是比老子俊多了嘛。 “好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洛兮打破尴尬说道。 “那好吧,既然天色不早了,洛兮带着小殿下回去吧,我送你们。”龙玹瑾说道。 “不麻烦了,佐佐已经雇了那车,你和伯卿兄好不容易聚聚,你们好好聊吧。” “那好,你们路上小心。” “嗯,龙佑熙跟你六皇叔和董叔叔说再见。” 洛兮抱起龙佑熙,说道。 “六皇叔,董叔叔再见。” 只见龙佑熙一脸恋恋不舍地模样,朝龙玹瑾和董伯卿摆摆手,人家还没玩够呢。 “娘亲,下次还会带着佑熙出来玩吗?” “当然,只要你乖乖的,表现好好的,娘亲就会带你出来。”洛兮安抚道。 龙佑熙得了洛兮肯定回答,低落的小情绪又重新扬起,脸上又洋溢起了笑容。 凤栖殿 洛兮和龙佑熙回到宫中,太阳已经落了 山。 “娘娘和小殿下回来了。”小夏子忙出来迎接。 “嗯。” “娘娘和小殿下可用过晚膳了,奴婢熬了蔬菜粥。” “好耶,柚子姑姑真是佑熙肚子里的蛔虫,佑熙正好饿了。” 只要一听到“好吃的”三个字,再蔫的龙佑熙也兴奋起来,更何况是小柚子亲手煲的粥呢。 “小殿下真是惯会说话了。”小柚子笑道。 “娘娘,今日洛府的戚管家托城门口的侍卫找到奴才,说洛相有要紧是要见娘娘,希望娘娘能抽空回洛府一趟。”小冬子说道。 “可有说什么事儿?”洛兮问。 “戚管家没说,不过看样子是些紧急的事情。” 小冬子也摸不着头脑,但是看戚管家的模样,面上没显出着急,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让娘娘亲自会洛府一趟。 “好,我知道了。”洛兮点头应道,心中疑惑,父亲亲自找我所谓何事? “娘亲,佑熙也想外祖父和大姨了,佑熙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龙佑熙低头吃着香喷喷的蔬菜粥,嘴角勾着满意的弧度,小眸子乱转。 “你想外祖父和大姨了,下次娘亲再带你去好不好?这次不行,外祖父找娘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好。”龙佑熙乖巧的点点头,“其实,佑熙也很想曾外租,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潼关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龙佑熙说完,洛兮的眼中也显出了一丝温润,外祖父年纪大了,也实在不能镇守潼关了,若是可以,我想向龙玹腾建议,让外祖父辞官回盛京养老,如此在盛京和我们一起,安享晚年。 洛兮拍拍龙佑熙的额头,“佑熙放心,曾外租知道你在想他,他一定很欣慰,娘亲答应你,若是曾外祖同意,我们就把他接来盛京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这下龙佑熙笑的更开心了,鬼爷爷要来,曾外祖也要来,终于有人陪我玩耍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龙佑熙被吓 翌日 洛兮将前来请安的嫔妃们,召集在一块,洛兮坐在首座,雅妃其次。 “不知娘娘听说了吗?”玉美人突然来了兴致,“我听说啊,冷宫这边冒鬼呢。” “哦?是真的吗?” “是啊是啊,我宫里的奴才晚上经过的时候,亲耳听见有人在哭,哭的可凄惨了。” 洛兮抬眸看了眼玉美人,眼中有些许责怪,“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虚假之事,本宫以前怎么没见玉美人这么紧张过?” “哎呦。”玉美人瞅着洛兮,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臣妾以前也是不相信的,可自从发生了清雅居的事情后,臣妾再不敢不信了。” 一提到清雅居三个字,众人皆是面色一慌,洛兮瞪着玉美人的目光更是冰冷。 玉美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哎呦您瞧臣妾这张嘴,娘娘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就是啊,玉妹妹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雅妃故作嗔怪的说道,“再说了,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贵妃娘娘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洛兮冷眼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演的哪出戏? “呵呵,我们说着闹鬼的事情怎么扯出以前的事情了?本宫和皇上都不去计较的事情,你们也别放在心上,不然心里总是搁着件亏心事,多累啊。” 洛兮莞尔一笑,话里话外的意思字字诛心,让雅妃和玉美人的脸色一阵难堪。 清雅居的事情借着鬼魂作怪的由头,这不过是雅妃和玉美人搞出来的名堂罢了。 “是臣妾的错,娘娘说的有道理。”玉美人也不顶撞,笑脸相迎,硬是将洛兮说的“亏心事”默认了下来。 众人瞧着,今日倒不像是那个处处与洛贵妃顶撞的玉美人了,难不成这脑袋开窍了。 “无妨,本宫念你无心之失,便不追究你的过错了。”洛兮大方道。 “唉,刚刚玉妹妹不是说冷宫冒鬼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鬼?”雅 妃故意转移了话题。 “哎呦,那鬼可是个厉鬼,夜夜哭声不断,这几日都没有人敢从那里经过了。” 玉美人描述着,众人便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臣妾也听说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太恐怖了,有人还说她披着长发,穿着染血的衣服,甚是吓人呢。” “啊,不是吧,赏姐姐你别吓我啊。” 洛兮悠哉地品着茶,对于她们的八卦只是静默的听着。 “瞧你胆子小的,你们说这冷宫最近也没有死人的,怎么突然就冒鬼了呢?” 众人中也不知谁提了一句,只见众人都吸了口气,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连洛兮也转移了几分注意力听着。 “难不成是...她?”玉美人倒吸了口气,有些害怕。 雅妃脱口而出就问,“谁呀?” “雅妃姐姐不知道,咱们宫里最近死的那个人...” 玉美人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洛兮,欲言又止。 洛兮挑眉,心中也有了答案。 “到底是谁你快说呀。”雅妃催促道。 “就是废妃楼氏...” “啊...” “难不成真是她?我听说今天可是她的头七啊...” 众人一脸惊恐又带着几分疑惑,“不...不会吧?” “我也只是猜测啊。”玉美人瞥瞥嘴回答,是真是假也就当事人心里清楚,“而且她死的时候,听说还留下了一行字呢。” “啊?是什么字?” “就是...” “好了,人鬼多作怪,心中无鬼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你们也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洛兮突然打断道,脸上一丝冰冷。 洛兮也记起了青妃临死前留下的那句话,心中隐隐不安,可对于这些厉鬼作怪洛兮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贵妃娘娘...” “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以后勿要再议论这些有的没的,若是让皇上听见了,你们晓得后果。”洛兮威胁道。 众人瘪瘪嘴,但碍于洛兮的威 力,也只好作罢,“是,臣妾晓得了。” 雅妃携同玉美人出了凤栖殿,脸上一副算计的模样。 雅妃冷笑,“洛兮,本宫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今日洛兮许是听了玉美人早上说的传言,一天都心不在焉,连本来计划好要去洛府的,也推了。 夜晚 龙佑熙被太傅留到了现在才回,经小太监领着走了许久还不到凤栖殿,龙佑熙有些累了,“走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到啊?” 小太监是皇上亲选伺候龙佑熙读书的侍童,平日与龙佑熙玩的也算要好,因此,龙佑熙对他很好。 今日的夜晚很黑,碰巧的是今日另一个随从请假,所以只有龙佑熙和小太监两人。 一般皇宫的灯笼很早就点上了,可这个地方却没有亮光,小太监手中的灯笼灯光恍惚,阴风吹过,不免增加了几分诡异。 “马上就到了,小殿下再耐心走一段。”小太监安抚道。 “这条路不是咱们平时走的路啊?”一路走来,龙佑熙已经注意到了周围的景象,这周围都是偏僻的宫殿。 “是的小殿下,咱们平时走的路被封了,说要修葺阁楼,所以奴才带您走了这条小路,殿下再耐心等待下,穿过这座殿马上就到凤栖殿了。” 小太监说罢,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也不管身后的龙佑熙跟不跟得上,片刻功夫,龙佑熙一眨眼的功夫,小太监已经没有了踪迹。 龙佑熙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半点星火的亮光,“侍童...” 龙佑熙试探地叫他,却未见有人回应。 阴冷的风吹过,龙佑熙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可黑暗下,又有些害怕了,心里自我安慰着,“不怕不怕,马上就能见到娘亲了,佑熙不怕。” “侍童...” 远处星光点点,龙佑熙试着挪动脚步走过去,可跑过去时,那处火光又不见了人影。 顿时耳边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伴着细碎的叫骂声。 “还我命 来...” 龙佑熙听此,再也不能强装镇定,一下子放声大哭,“啊...你是谁?娘亲救命...” “你娘害了我...你要替她还我命来...” “你胡说,我娘亲没有害过任何人,她还救过很多人。” 龙佑熙被吓退到了墙角,胆大的睁眼去寻找声源,可是一无所获。 突然想起了昨天侍童讲的鬼故事,当时龙佑熙还不以为然,可现在却不敢不信,“娘亲说过,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 “你是谁?出来。”龙佑熙喊道。 “哈哈哈,我是冤魂,会跟着你,阴魂不散...” “啊...娘亲...” 这次,龙佑熙哭的厉害,再没胆子去寻找声源,放生大哭。 凤栖殿 洛兮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放眼望去,龙佑熙竟还没有回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即便龙佑熙再贪玩,却也不会像今日一样晚回。 “娘娘别担心,许是太傅多留了小殿下一会儿,督促他背书忘了时辰,奴婢已经派了小夏子去接应了。”小柚子体贴道。 不多久,小夏子回来了,却不见龙佑熙的身影。“奴才去了学堂,守门的公公说小殿下早就走了。” “什么?”洛兮眼皮猛跳,“回来的路上没有碰到他们吗?” “奴才问了御花园那边的宫人,没见小殿下和身边的侍童在此经过。”小夏子回答,“娘娘,会不会侍童贪玩,带着小殿下玩去了。” 洛兮想了想,有这种可能,可佑熙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但凡他贪玩,也会派人回宫告诉我一声。 “立刻派人去找,去通知皇上,派禁卫军搜索各宫,一定要找到小殿下。” “是。” 龙玹腾匆匆赶来,洛兮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龙玹腾安抚着洛兮,一边加紧了人手去找龙佑熙的下落。 “不知怎的,我的心很慌,佑熙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被胡思乱 想了,佑熙是个懂事的孩子,朕已经派人查了出宫的记录,没有见过他出宫,说明他还在宫里,兴趣是他一时贪玩,跑到不认识的宫殿迷了路。”龙玹腾拍着洛兮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柔声安抚。 “皇上,娘娘,找到小殿下了。” 洛兮一听,连忙跑出去,却见龙玹瑾怀里抱着哭花了脸,眼中带着恐惧。 “佑熙。” “娘亲...”龙佑熙仿佛感受到了娘亲身上的温暖,双手紧搂着她,洛兮感受到了龙佑熙整个人都在颤抖,望向龙玹瑾。 “本王是在西院宫殿的角落里发现小殿下的,他迷了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路上都在发抖。”龙玹瑾脸上带着几分严肃,如果不是夜巡的时候经过西院,听见有人哭泣,这才发现了龙佑熙,可在这之前,好像又听了一个女人的哭声,想必是那凶恶的哭声吓到了龙佑熙。 “娘亲...我怕...佑熙害怕...” 龙佑熙被送回来的当夜,小手死死拉着洛兮的衣服不松手,洛兮守在他身边,龙玹腾心疼的看着,到了半夜,龙佑熙突然发起高烧。 这下子急坏了龙玹腾和洛兮,急急地召集太医在凤栖殿侯着,可太医的医术总不能和洛兮鬼医的名号相比,洛兮急晕了头,一时之间竟也看不出龙佑熙高烧不退的原因。 “皇上,娘娘,小殿下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这才高烧不退,要不请个道士进宫为小殿下看看?”任太医说道,虽然自己也不信这些个邪魔外道,可小殿下是皇上和贵妃的心头肉,但凡有一线希望,就应该试试。 洛兮蹙着眉,身为现代人的她对于这些神鬼传说不会相信,医术查不出问题所在,一场驱鬼法事就能解决还要大夫做什么。 龙玹腾亦是眉头紧蹙,这边洛兮照顾龙佑熙几乎不曾合过眼,心里心疼洛兮,可又为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自责。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人故意而为之 “洛兮…”龙玹腾想说什么,朕也不信这些道士驱鬼的说法,可现在… 洛兮握着龙佑熙的小手,额头滚烫的很,突然眼角湿润了,记得龙佑熙小时候也有一次高烧不退,自己就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拿些酒来。”洛兮突然想到了什么,吩咐身边的小柚子。 小柚子也不敢含糊,速取来一些白酒递给洛兮,洛兮顺手接过,用毛巾沾了白酒给龙佑熙擦身子,一旁的佐佐想要代劳也被洛兮拒绝了,洛兮表面虽坚强,可心里却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的心疼。 因为龙佑熙自小跟着魍魉学武的原因,体格一向很好,不生几场病,可即使是偶尔感冒,也会很快好起来,这一次,洛兮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身为举世闻名的鬼医,竟然对儿子普通的高烧毫无办法。 洛兮用白酒给龙佑熙擦了身子,温柔的语气附在龙佑熙耳边**,“乖乖,快些醒过来吧,娘亲和父皇很担心你,娘亲还没有给你讲完西游记和三十六计呢,醒过来,好不好?” “洛兮…”龙玹腾安抚着洛兮,心中五味杂陈,多少个这样的夜晚,龙佑熙生病她一个人不眠不休地照顾,而自己却没有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佑熙很坚强,他会没事的。” 整整一夜,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凤栖殿,带着些微冷的清风,迷糊中洛兮只感觉一只小肉手抚摸自己的脸庞,朦胧中双眼与一双幽深笑眸对视,“佑熙…你终于醒了。” 洛兮紧紧抱着龙佑熙,差一点激动地落泪,“谢天谢地,高烧退了,你吓死娘亲了。” “娘亲…佑熙让你担心了。”龙佑熙恢复了生机,小脸还泛着苍白,可看到洛兮的那一刻,所有内心的害怕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乖孩子,你没事儿就好。” 洛兮紧搂着龙佑熙,眼角泛着湿润,心中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欣。 “父皇...” 龙佑熙的眸子看着洛兮身后的人,只见他眼中泛着光,脸上有些憔 悴,娘亲和父皇定是日夜守着他的。 龙玹腾不像洛兮那样温柔的搂着龙佑熙,他的大手欣慰的拍拍龙佑熙的肩膀,经过一夜的不眠守护,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没事儿就好。” 洛兮为龙佑熙把过脉,为了些蔬菜粥,喝了药又哄着他睡着了。 龙玹腾把今日的早朝取消了,虽在看病方面帮不上什么忙,但其他的都是他在打下手,就连给龙佑熙喂粥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看龙佑熙安然熟睡了,洛兮才算舒了口气。 “你一夜没睡,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朕呢。”龙玹腾终见洛兮的皱眉舒展开,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也一夜未眠,你不必管我,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这是自清雅居之后,二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洛兮见龙玹腾一副疲惫之意,心里也是有几分愧疚的,这一晚上一心都在紧张龙佑熙,却未曾给过他好脸色。 “朕没事,不过发生什么朕都在你身边。”龙玹腾深情地望着洛兮,说道。 洛兮重重点头,眼睛又有些湿润了,伸开手抱住龙玹腾,只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才会让自己心安。 “哦对了,伺侯小殿下的小太监可在?” 洛兮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晚上把精神力都放在了龙佑熙身上,龙佑熙刚刚度过难关,洛兮这才静下心来捋了捋思绪。 昨夜,怎么都没有找到龙佑熙,直到瑾王把龙佑熙抱回来,再加上白天玉美人在这里说过的传闻,恍惚中洛兮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回娘娘,伺候小殿下的童儿就候在殿外。”小冬子回复道。 “宣他进来,本宫有事要问。” “奴才叩见皇上,娘娘金安。” “起来说话。” “谢皇上,娘娘。” 洛兮仔细打量着眼前仅有十几岁的小宫人,长的白白嫩嫩的,这便是陪同龙佑熙一起上下书院的书童。 洛兮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便是陪伴小殿下上下学的书童?” “回娘娘, 奴才是跟随小殿下一同伴读的童儿。” 这个童儿一直低着头,年纪不大,但说话间不卑不亢,礼节到位,倒让洛兮有些诧异。 “这便是皇上选给佑熙的伴读?”洛兮看了眼龙玹腾,问了句,是个机灵的。 “嗯。”龙玹腾点头,他也是看在他比龙佑熙年长几岁,且足够机灵,便将他选做了龙佑熙身边的小侍从。 “你将昨晚从学堂出来一直到回凤栖殿的经过细细讲一遍,不可错过任何一处。”洛兮命令道。 “是。” 那童儿不惊不慌,将龙佑熙从学堂出来的路上,所遇到的人事物细细的讲出来,再讲到绕道从冷宫讲过时,童儿的眼神中有些慌措,“奴才在前面给小殿下带路,这走着走着,奴才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的,又好像听见了小殿下的呼喊声,奴才一回头,这才发现小殿下不见了,当奴才要折回去寻找小殿下时,不知为何背后被人打了一下,之后的事情,奴才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奴才怕小殿下出了事,这才急慌慌地赶回凤栖殿...” 待童儿说完,洛兮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半分,“你说御花园的那条路被堵了?是你亲眼见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回娘娘,奴才是听别人说的,怕带着小殿下走那被堵的路待折回耽搁时间,所以便带着小殿下走了西宫那条路。” “是谁告诉你,御花园的路被堵的?” “回娘娘,是浣衣房的一个小宫女姐姐说的,她说她正好去别宫给各位娘娘送衣服,经过此处,看见御花园的路堵住了便折回了,路上遇见奴才便告诉了一句。” “你可知那浣衣房的小宫女叫什么?” “回娘娘,叫彩雀。” “来人,传浣衣房的小宫女彩雀。”洛兮冷冷吩咐道,眼睛依旧停留在童儿身上,并未错过他眼中的那抹庆幸。 龙玹腾瞧着,心中似乎也感觉到了蹊跷,便由着洛兮继续下去。 “片刻之后,小夏子急匆匆地 跑回来,“娘娘...” “人呢?” “回娘娘,那名叫彩雀的小丫头昨晚上未回浣衣房。”小夏子说道。 “哦?那人现在在哪里呢?”洛兮反问,估摸着人已经凉透了。 “奴才四下打听了一下,昨晚彩雀到各宫送完了衣服便回去了,有人见她也是走了冷宫那条路...”小夏子欲言又止,可进了冷宫并未再出来过。 “照你所说,这彩雀应该还在冷宫,立即派人去找。”龙玹腾插嘴道,这看上去一场意外,倒更像是一场预谋。 “是,奴才这就去。” 洛兮依在龙玹腾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外面不知是哪个奴才说了句找到了,洛兮这才从梦中惊醒,龙玹腾轻拍着洛兮的背,“醒啦?” “嗯。” “回娘娘,彩雀找到了。”小夏子进来禀报,“可是...” “怎么了?” “回皇上,娘娘,侍卫们在冷宫的枯井里找到了彩雀,我们发现她时,人已经死了。” 洛兮瞪打了眸子,虽早有预料,却还是被惊到了。 “仵作怎么说?” “根据仵作所说的,彩雀是黑夜中没有看清道路,失足掉进枯井摔死的。” 站在一旁的童儿一听,也是一惊,怎么会这样?昨天彩雀姐姐还好好的。 “万公公。”洛兮喊道。 龙玹腾身后的万公公突然一愣,怎么感觉贵妃娘娘叫自己有种不详的预感呢。 “昨日御花园的道路是因何被堵了?”洛兮问,自己掌管着六宫,后宫的事情也都悉数清楚,御花园修路一事为何没有人向自己告知呢? “回娘娘,御花园的道路昨日确实被封了,因为有一处假山的石头松动,怕砸到过路的人,所以临时被封了。”万公公老实答道。 “哦?是谁下令封的,为何本宫不知道?” “回贵妃娘娘,是皇上,皇上昨日经过此间,瞧见假山上的石头散落了一地,便下令暂时封锁,也是怕小殿下调皮,经过的时候被砸到。” 万公公 说完,差点自己咬了舌头,却是皇上下令封锁的,不过皇上下令时,雅妃娘娘也在旁。 “当时只有皇上一人在?”洛兮问,目光看向万公公的时候多了几分探究。 “还有雅妃。”龙玹腾回答道,许是觉得让万公公一个人顶包袱心有愧疚,“朕只是和她在御花园偶遇到的。” “哦。”洛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又给了龙玹腾一记冷光,让他自己体会。 龙玹腾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兮儿这是吃醋了吗? 不过转而,龙玹腾宠溺的眸子在看向童儿的时候,闪过了一丝杀意,随机叫道:“童儿。”“奴才在。”童儿遇上龙玹腾的冰冷,突然有些胆战心惊,心在莫名的颤抖。 “回凤栖殿的路有很多条,你为何选了冷宫那一条路走,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童儿顿时被龙玹腾的威严吓住了,猛的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奴才治罪,奴才不该收了宫女姑姑的钱,带小殿下走冷宫那条路的...” “你再说一遍。”洛兮双眼突放冷光,“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回娘娘,是...是...” 童儿刚想说什么,洛兮只见他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再查看时,童儿已经没救了。 “娘娘,他死了。”小夏子试探着童儿的鼻息,说道。 洛兮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竟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下毒,竟没察觉童儿中了毒。 “把他拖出去,好生埋了。” 龙玹腾见此,隐忍着怒火,竟然敢有人设局,企图对洛兮母子不利,岂有此理,“来人,宣...” “皇上...” 龙玹腾还未说宣谁,洛兮便阻止道,眼中带着几分请求,“请皇上将此事交给我,不管查到谁头上,都请皇上不要插手。” 龙玹腾看得出洛兮眼中的坚定,便知即使自己不同意,洛兮一意孤行也是不可逆转的。 “好。”龙玹腾点头允诺,大手握住洛兮的手,不管你做什么朕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第一百三十三章 龙佑熙的不治之症 洛兮再没让龙佑熙去学堂,派人跟齐浩打个声招呼,齐浩乐得清闲,可一方面担心着龙佑熙的身体,便让薛莹莹进宫探望洛贵妃的由头,顺便看看龙佑熙。 洛兮将龙佑熙留在凤栖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在干些什么,就连平日众妃的问安也免了。 雅妃和玉美人凑到一块,合计着什么。 “雅妃姐姐,你说这凤栖殿里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小殿下...” “嘘...”雅妃比划着,让玉美人噤声,“这可是外面,小心隔墙有耳。” 玉美人小心翼翼地瞧着周围,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小声继续说道,“姐姐说这小殿下会不会已经...” 玉美人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天小殿下被送回凤栖殿,就连太医院的院正都说没办法,之后,皇上大怒赶走了所有太医,凤栖殿上下可都是哭泣声啊。 “哼,现在断定还为时尚早,我们的人进不去凤栖殿,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了,只要小殿下出了事,他们是瞒不了多久的。”雅妃奸笑着,眼中划过一丝凌厉。 凤栖殿 “娘亲好了没有...” 只见凤栖殿的墙角处倒挂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脑袋朝下脚朝上,就这样倒贴在墙上。 一旁的洛兮半躺在太妃椅上闭眸假寐,一炷香时间已过,龙佑熙的体力练习也到了时辰。 洛兮点点头,示意龙佑熙可以下来了。 龙佑熙一个利落的翻身,整理好衣衫,便往洛兮怀里扑,洛兮一把抵住龙佑熙的脑门,一脸嫌弃,“一身臭汗,且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我们继续下一个训练。” “啊...”龙佑熙听了,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小脑袋耷拉下来,“还要来啊。” 经过这次龙佑熙被“鬼”吓之后,洛兮就打算给他来一个十天的魔鬼训练,锻炼他的体能和胆量,堂堂鬼医的儿子哪能轻易被人这么 一吓就吓死。 于是乎,在洛兮的威逼利诱下,龙佑熙乖乖妥协,跟着洛兮制定的魔鬼计划,锻炼体能,跟着人鬼练习功夫,跟着洛兮学习医术认清毒物,甚至要学会游泳练习憋气。 好在龙佑熙天生聪颖,跟着练习了六七天,也逐渐掌握了些技巧,学的最快的莫属这一扎猛子憋气的功夫,能在水下持续半刻钟之久,洛兮见了,也不禁惊讶自家儿子这厉害的潜能。 “娘娘,薛郡主前来拜访。” “哦?快领郡主进来吧。” 洛兮一听薛莹莹来了,唇角露出了笑容,这薛莹莹在齐浩的威胁下硬生生在府中待满了三月,待到胎像稳了才敢放出来。 “哎呦,我的小佑熙呢?” 薛莹莹一进门,先是看到了洛兮,可并未见到龙佑熙,吵嚷着问龙佑熙在哪儿。 洛兮上下打量着薛莹莹,三个月的身孕硬是让齐浩喂出了五个月的肚子,身材发福了不少,连带着走路都缓慢了不少。 “呦?这是哪来的小胖妞啊?你认错门了吧?” 薛莹莹知道洛兮再打趣自己,眼见着自己这身材完全走了样,比之前胖了不是一星半点,薛莹莹叹了口气,这还不是齐浩那家伙,硬是逼着我吃那些补品,说什么营养要从胎儿补起。 薛莹莹自己也没想到,这补着补着,给自己补成了胖子。 “哼,就算你这凤栖殿榻成了渣渣,本郡主也认得,不会走错门。”薛莹莹傲娇般一哼,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旁我小柚子掩唇偷笑,话说,郡主胖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笑,笑什么笑,还敢嘲笑本郡主。” “是是是,郡主怀着身孕,这胖点也是应该的,可奴婢瞧着,我家娘娘怀孕那会儿,都没像这么胖...胖过...哈哈哈。”小柚子笑道,顺手为薛莹莹上了一杯热茶。 “洛兮你看看,你看看,你这都什么侍女啊,嘲笑本郡主很高兴, 是不是?” 洛兮浅笑,“不过说真的,我怀龙佑熙那会儿也胖,但真没你胖。” “哈哈哈...” 洛兮的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哈哈大笑,薛莹莹差点被气到,早知道便不依着齐浩,吃这么多补品了。 “贵妃娘娘莫要打趣我家夫人了,夫人回去还不定怎么数落大人呢,是大人让夫人多吃些,说是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跟在薛莹莹身后的侍女忙为薛莹莹开脱。 “小陶...”薛莹莹等了身后的侍女一眼,这话说的怎么越抹越黑的感觉啊。 洛兮笑而不语,“难得齐浩的一番苦心喽,罢了,咱们都不开她玩笑了。” “你今日身子感觉如何?”洛兮转而问到。 “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和平常一般贪睡,还有比平常吃的更多了。”薛莹莹脸红道,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住的想吃,还总是饿,一天得吃好多东西。 洛兮伸出手为薛莹莹把了脉,转而笑道,“难怪会吃这么多呢,原来肚子里是两个。” “啥?两个?” “怎么?你不知道?”洛兮惊讶,难道太医把脉的时候没说? “嗨,这不是上次你为我把过脉之后,查出来有孕,齐浩也找过民间大夫诊脉,只是为了谨慎起见,不曾找过太医诊断,想必也是那民间大夫医术不济,没有查出来。” “嗯,那大夫医术是有多不济,竟没诊出来。”洛兮点了点头,真为薛莹莹感动忧心啊。 “这...里面真是两个?”薛莹莹不敢确信,有些怀疑。 洛兮点头,“是双胞胎没错。” 难怪看薛莹莹胖的离谱,感情是怀了两个,洛兮心赞,这齐浩本事真大。 薛莹莹一听,乐开个话,感情我不是真胖,我是虚胖。 一旁的小陶更是高兴,“大人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是啊。”薛莹莹脸红一笑,自己盼了这一胎盼了许久了,终于怀上了,还 是两个,能不高兴嘛。 “你现在是三个人了,行事更要小心,不仅不要多吃,还要多运动,这样有助于生产。”洛兮将怀双胞胎的注意事项说了个遍,薛莹莹一边点头记了个遍。 洛兮担心薛莹莹的胎位不正,害怕她生产的时候会更辛苦,所以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 说完了这些,薛莹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哎?我大侄子呢?都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子了,怎么还不见我大侄子,洛兮你说,佑熙到底怎么了?” 薛莹莹这才想起来是看龙佑**的,眼下都不见龙佑熙的踪影,不会真像外面说的,龙佑熙躺在凤栖殿,得了不治之症吧... “姑姑。” 这厢,龙佑熙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出来便看见了薛莹莹,满心欢喜地奔过来,又私下看了看,“咦?欢儿呢?她没来吗?” 这下薛莹莹不淡定了,“嘿,你这臭小子,我好心过来看望你,居然三句不离欢儿。” “姑姑别生气嘛,佑熙也想你。”龙佑熙转动漆黑的眸子,顿了顿又道,“但是更想欢儿。” 薛莹莹差点被龙佑熙的后半句呛的吐血,瞪着洛兮,你看看你生个儿子,兼职小色胚一个。 洛兮看龙佑熙问候了薛莹莹一家,随口问了句,“佑熙就不想太傅?” “他一个大男人,佑熙干嘛要想他?我还是最想姑姑和欢儿。”一提到齐浩,龙佑熙的画风转变,一脸的嫌弃。 洛兮笑,怪怪,他可是你姑姑的夫君,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呢?要说也应该背后我们一块吐槽啊。 薛莹莹瞥了眼龙佑熙,给了一记白眼,得,感情自己不是被嫌弃的那一个,齐浩才是,顿时,心情没那么灰暗了。 “臭小子过来,给姑姑看看。” 薛莹莹招呼龙佑熙到她身边,这左看右看,龙佑熙都不像是生病的。 “乖乖,你没生病啊?”薛莹莹问。 “ 本来生病了,不过已经好了。”龙佑熙老实回答。 “既然已经好了,那为何不出门?” 龙佑熙目光瞥瞥洛兮,“你问我娘亲吧。” 薛莹莹又把目光转向洛兮,只见她一副淡定喝茶的模样。 “你怎么不让佑熙出门,你不知道如今外面说佑熙...说的多难听。”薛莹莹一脸正色道,尤其是自己今早来的时候,听见几个宫妃在那儿说长道短,一个个的巴不得龙佑熙有点事。 “并非我不让他出门,只是一出门便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无论谁的眼睛,都巴不得佑熙出点什么事儿。” 洛兮一脸担忧,如今龙佑熙是龙玹腾唯一的孩子,自己又是龙玹腾的宠妃,如今龙玹腾又有意让龙佑熙接班,有些人就更坐不住了。 三天两头想着法子的设计自己和佑熙,即便我能巧妙的躲过,如此几次,总会有防范不到位的时候,就像这次的冷宫闹鬼,佑熙差一点就... “那也不能藏他一辈子吧?一辈子不出门,就躲着她们?”薛莹莹心急了,这可不是她洛兮的作风,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兮去哪里了。 “姑姑,娘亲没有要将我藏一辈子,娘亲正在想办法,十天之内让我提升体能,学功夫,等我学成了就能自保了。”龙佑熙依偎在洛兮怀里,站出来为洛兮说话。 而且我才不要藏一辈子呢,人家还要出去玩,出去见世面呢。 “啥?他说的是真的?”薛莹莹问洛兮。 见洛兮点点头,薛莹莹才相信了。 “可是佑熙还这么小,这功夫也不是三两天学成的,就十天的时间他能学成?” 龙佑熙不过不到四岁的孩子,这学功夫也不是一蹴而就,显然有些质疑了。 “姑姑别不信,佑熙从小就跟着魍魉两位叔叔学功夫,佑熙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可是从来不输的。”龙佑熙满满的骄傲,而且我跑的也很快,就连媚姨都追不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龙玹腾吃醋了 龙佑熙正得意,却迎来洛兮的一记白眼,还敢欺负小朋友,胆儿肥了。 “呵呵,我和小朋友是逗着玩的,纯属逗着玩。”龙佑熙瞅着亲娘那双吃人的眼神,眼睛转着,赶紧解释,人家可是洛乖乖,是娘亲的乖宝宝,怎么会轻易欺负小朋友呢。 薛莹莹还是觉得洛兮这样做不妥,但今日来,见到龙佑熙活蹦乱跳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 “对了,你出去的时候,务必保密。” 洛兮再三嘱咐薛莹莹,生怕她这大嘴泄露着什么机密。 薛莹莹拍拍胸脯,“放心吧,不就是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嘛,本郡主别的不行,这演戏可是一绝。” 洛兮汗,郡主这样不去演戏,当真是亏了。 “郡主。” 薛莹莹出了凤栖殿的门,没走多长时间便见雅妃迎面而来。 薛莹莹暗道一声该死,怎么撞上雅妃了。 “雅妃娘娘。” “郡主这是从哪里来?”雅妃笑面如画,问道。 薛莹莹似是料到了雅妃要这么问她,脸上即可表现出一副愁容,“本郡主刚从凤栖殿出来,这便要出宫了,雅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本宫刚从太后宫中请安回来,正想去宣政殿给皇上请安,正好与郡主一路。” 既然雅妃提出来一路,薛莹莹也不好拒绝。 “郡主刚从凤栖殿出来,洛贵妃还好吧?”雅妃试探问。 “唉。”就知道雅妃会提这个,薛莹莹一脸的伤感,“别提了,人也瘦了许多,整天魂不守舍的,以泪洗面,唉...” 雅妃一听薛莹莹这么说,心中虽有些疑惑,可还是信了,眼中随机闪过一丝奸笑。 “那...小殿下他...” 雅妃暗自庆幸着,这小殿下经受了那天的事情,吓得估计只剩半口气了吧。 “唉...你是不知道,我那可怜的侄儿...” 薛莹莹说着说着,顿时泪如雨下 ,一旁的小陶机灵,安抚道,“夫人莫要太放心了,您心疼小殿下,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啊。” 雅妃见状,心中暗自偷笑,可面上却表现的伤心欲绝的模样,安抚薛莹莹。 “郡主莫要伤心了,小心身体,话说我可怜的贵妃妹妹和小殿下,怎么就...唉...” 薛莹莹看着雅妃这装模作样的哭泣,心中不禁反感,心里暗骂,你胡说什么,你才要死了呢,你们全家都要死了,竟然诅咒洛兮和佑熙。 “好了好了,雅妃娘娘也别太伤心了,本郡主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薛莹莹抹抹泪花,看雅妃的目光中带着不顺眼,与她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 “那好吧,本宫先去看皇上,郡主慢走。” 薛莹莹走后,雅妃眼中才露出了那抹阴狠的目光,哼。 “娘娘不去宣政殿了吗?”雅妃身边的侍女问道。 “回宫。” 雅妃心里高兴,得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自然是要说给玉美人分享的。 清雅居 “姐姐说的是真的?”玉美人一脸兴奋,怪不得早上起来左眼皮一直跳,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好消息。 “不错,本宫亲眼看见薛郡主哭的稀里哗啦,她平时是最藏不住事情的,如今看她这样,此事八九不离十。” “真是太好了,只要小殿下一没,我看那洛贵妃拿什么炫耀,争宠。”玉美人说道,平时皇上不就是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才对她这么好,如今,我看你拿什么来勾引皇上。 玉美人只是一味的自以为是,殊不知,自己完全会错了意,龙玹腾是真心宠爱洛兮,谈不上洛兮沾了龙佑熙的光。 “哼,如今洛兮趾高气扬的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雅妃笑,腾哥哥以后终于能正眼看我了,以前是她挡了我的路,我将她除掉,现在是洛兮,我亦将她毁灭。 这十天里,洛兮除了监 督龙佑熙,督促他勤加练习,自己也没有闲过半颗功夫,制作了各种的解药,生怕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谋害手段会出现在龙佑熙身上。 龙佑熙一手支着小脑袋,呆萌的看着洛兮,“娘亲,好了,这么多解药都儿子用的了。” 龙佑熙看着架子上各种小瓶瓶,上面标注了名字,娘亲还想让他随身带着,这么多的药带在身上,龙佑熙就觉得苦恼,那么多药可咋整? “嗯好了。”洛兮把最后一瓶解毒丹研制好,收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龙佑熙一脸兴奋,十天了,本宝宝终于可以见天日了,“娘亲,那我们是不是能出去了?” “可以,但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之前我可是对外宣称你得了重病的,如今突然活蹦乱跳的出去,娘亲的计划还怎么进行?”洛兮悠悠说道。 龙佑熙汗,娘亲你这么咒我父皇知道吗?这样真的好吗? “那我要怎么做?装病吗?”龙佑熙闪着眸子,本宝宝还是很愿意配合娘亲演戏的。 “主子,好消息,鬼先生进京了。” “太好了,鬼爷爷来了。”龙佑熙高兴道。 洛兮正愁没契机,这正想什么就来了,洛兮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龙佑熙看着,心中暗道,“完了,鬼爷爷要遭殃了。” “我师傅现在在哪儿呢?” “人魅将鬼先生安置在无忧阁,鬼先生正吵嚷着见主子。”人鬼说道,话说这鬼先生的怪脾气也就只有洛兮能治得住。 “嗯,不急,师父既然来了,肯定是不打算走的。”洛兮说道,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几日来,洛兮紧闭凤栖殿的大门,就是龙玹腾都不敢从正门入,每次都是偷摸的翻墙而入,看望洛兮,还要在天亮之前离开,龙玹腾感概,怎么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翌日,小柚子去宣政殿为洛兮传话, 小柚子从宣政殿出来后,龙玹腾终于露出了笑脸,要知道装郁闷装的也很辛苦,下过早朝,便出宫了。 雅妃得到了消息,说龙玹腾匆忙出宫而去,好像是去寻找什么人。 龙玹腾再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古怪老头,穿的破破烂烂,直奔凤栖殿。 “娘娘。” “可打探清楚了?”雅妃懒洋洋问,这皇上这么着急的出去却带回来个鬼老头。 “回娘娘,打探清楚了,皇上带回了的老头,大家都叫他鬼先生,江湖人称的能医人鬼的神医。” “神医?”雅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皇上怎么把神医找来了? “娘娘,皇上正领着鬼先生往凤栖殿而去呢。”一旁的侍婢提醒道。 “什么?”雅妃心中一惊,这皇上是想要干什么? “娘娘,看来皇上这是要请神医救治小殿下了。”小婢女说道。 雅妃强装作镇定,洛兮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皇上亲自出宫去请神医为她儿子医治,雅妃心中嫉妒至极。 “走,随本宫去凤栖殿悄悄,洛贵妃那个儿子,拖了十几天,连宫中太医都没办法,皇上随便请来一个大夫就能治好吗?哼。”雅妃在心里故自安慰着。 凤栖殿 龙玹腾匆忙带着鬼先生到了凤栖殿,不出片刻功夫,凤栖殿的大门外便是嫔妃云集,众人皆是踮脚眺望着,不敢错过里面的任何场面。 只不过待龙玹腾领着鬼先生进了门之后,洛兮便下令,关闭了凤栖殿的大门,任谁来都是在门外等着的份儿。 “徒儿给师父请安了。” 洛兮见到鬼先生,只见他还是一身粗衫烂布的穿着,这是没钱买衣服吗?前几日刚给他的钱又捐给乞丐了不成? 鬼先生正襟危坐在位子上,上首是龙玹腾,可是见到洛兮之后,却将老脸往旁边一扭。 洛兮无语,这是闹哪门子别扭啊? “师父. ..” 洛兮心知这是师父在生她一声不吭就回宫的气,仔细一想,自己的确是疏忽了。 只见鬼老头老脸又扭向了另一边,气鼓鼓说道,“别叫我师父,你不是我徒弟。” “......” “不对,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 洛兮“扑哧”一笑,“师父,徒儿向您认错还不成吗?是我不对,不该不跟您打声招呼就回宫了。” 洛兮拿出一副认错又极其委屈的模样,逼得鬼先生不忍心责备她。 “哼...” 鬼老头不领情,哼,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连回宫都不跟师父说一声,害得我老人家在鬼谷,孤苦伶仃,孤单寂寞。 洛兮汗,您以前不就是这么活了五十几年吗? 一旁的龙玹腾见自家女人都如此放低态度的认错了,这老头居然还敢端架子,关键的是,洛兮以前犯错都没这么对我这样过。 没错,龙玹腾吃醋了,吃的还是一个五十岁老头的醋。 “咳咳。”龙玹腾咳嗽两声,连带着看向鬼先生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冷意。 鬼先生被他的目光这么一威胁,顿时缩了缩脖子,刚刚在无忧阁,自己可是吃过他的亏了。 明明人家说好不来的,他倒好,软的不行来硬的,硬是把我老头强拐进了宫,这还可以忍,最不能的忍,居然是他威胁我不准告诉洛兮,否则就要我好看。 笑话,我堂堂怎么能受他威胁呢,鬼先生在心里自我安慰着,要不是为了我见我徒弟,我才不会让你拐进宫呢。 鬼先生转着眸子,不满的看着龙玹腾,这个男人太坏了,还是我乖乖徒弟好。 “师父...”洛兮叫了一声师父。 “咳咳,好吧,看在你敢于承认错误的份上,为师就既往不咎,不和你算这笔账了。” 鬼先生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碍于龙玹腾强大的气场,哪里还敢大声数落洛兮。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师父对龙玹腾,弱 “师父您真的不生气了?”洛兮试探问,鬼老头小气得很,别在嘴上说不生气了,暗地里给我使坏那我研制的新药。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鬼先生摆摆手,你家你口子摆在这儿我哪敢生气,万一一个不小心惹了他,再一把火说了我鬼谷。 “那就好,师父今日来了,一定要留下多住几天,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年。”洛兮闲着说道。 “是啊,既然兮儿开口了,鬼先生不如暂住下来,你是兮儿的师父,朕还没谢过之前先生帮忙操心照顾兮儿的辛苦了,这几日就住在宫里,朕也想替兮儿好好招待一下先生。”龙玹腾适时开口说道。 鬼老头心里冷哼,要不是我乖徒弟和乖孙子在这里,你以为我会来?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勉为其难吧。”鬼先生不耐心道,“哦对了,龙佑熙呢?怎么不见他?” 许久不见龙佑熙那鬼机灵,当真是有些想念呢。 “鬼爷爷。” 果然提谁来谁,龙佑熙正在后院训练,一听鬼先生来了,二话不说就奔了过来,一把扎进鬼先生的怀抱。 “鬼爷爷你可算来了,佑熙都想死你了。” “哼,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若不来盛京,你就不会去鬼谷看我。” 鬼先生虽然嘴上说着不满,布满皱纹的老手却是在宠溺地点着龙佑熙的小鼻子,哼,你们都是小没良心的。 “爷爷,不是佑熙不想见你,是佑熙根本出不去,怪不得人家。”龙佑熙也是一脸的委屈,首先,我出不去皇宫的大门,其次,我不识路。 “哼,信你我就姓鬼。”鬼老头傲慢道。 龙佑熙汗,你不就姓鬼吗? “鬼爷爷,既然来了,那就住下来,多陪陪佑熙吧,好不好?”这宫里除了娘亲可以跟我玩,就没人敢跟我玩儿,这下好了,鬼爷爷来了,我们可以一起闯祸了,而且不用 被罚。 龙佑熙把以前对洛兮撒娇的本事全用在了老头身上,就连自家亲爹见了,嘴角都不免颤三颤。 “佑熙,你鬼爷爷已经答应了住下来啦。”洛兮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龙佑熙高兴的跳起来。 龙玹腾瞅着这三个“活宝”,突然觉得自己都没鬼老头受欢迎,内心很受伤。 “嗯。”鬼先生点头,“不过丑话说到前头,住归住,我可不给钱。” 鬼先生向来本着不吃亏的原则,这钱方面上一向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像皇宫这种地方,住下来得花多少银子啊。 龙玹腾青筋凸起,洛兮同龙佑熙汗,怎么听着这皇宫就跟客栈一样,你想住还得花钱... “这是娘亲和佑熙的家,不会让鬼爷爷给钱的。”龙佑熙笑弯的眉眼,说道。 “哼,谁知道你娘亲和你爹让我进宫会整什么幺蛾子。” 洛兮掩唇偷笑,果真师父是了解我的。 “师父,徒儿却有一事要麻烦师父帮忙。”洛兮厚着脸皮笑道。 鬼先生翻了个白眼,果然,我猜的没错吧,洛兮跟他家那腹黑聚到一起就是祸害。 “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 洛兮将十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说与鬼先生听。 “什么?” 鬼先生听了又气又怒,气的跳脚,心里暗自诽谤龙玹腾,果然女人多了就是麻烦,我乖徒儿和乖孙子才回来多久啊,就遭后宫的这帮女人迫害了。 “哼,敢这么欺负我徒儿,我老头忍不了这口气,等着我这就给你们出气去。” 洛兮和龙佑熙见此,急忙拉住鬼先生,“鬼爷爷您这是要干嘛?” “哼,我给她们全毒死,让她们还敢出来祸害。”鬼老头说的义愤填膺,好像即将要做一件拯救天下的事情。 “师父你冷静点,皇上还在这儿呢。”洛兮提醒道,你敢在皇上面前毒死他的女人们, 你当他是死的? 龙玹腾冷眼瞧着鬼先生这跳脚的样子,还势要把后宫女人都毒死的气势,顿时龙玹腾坐不住了,目光中泛着冷光,看向鬼先生的眼神中更是隐忍,若不是看在洛兮的面子上,我非削你不可。 “皇上,我师父说的全是气话,气话哈。”洛兮干笑着解释道,看龙玹腾那阴郁的黑脸就知道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啊,父皇,鬼爷爷说着玩的,您别当真。”龙佑熙在一旁打着原唱,虽然心里是支持鬼爷爷这么做的,可是好歹是父皇的妃子,无论是毒死了哪一个,父皇可是要丢面子的。 “是吗?”龙玹腾阴冷的眸子扫过鬼先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嘟囔着,这洛兮嫁了个什么人啊,真可怕。 “是,我老头说着玩的,皇上千万别在意。”鬼先生认怂道。 “那就好,如此一来,朕还是能把先生奉为上宾对待的。”龙玹腾冷冷道。 “呵呵,皇上您别生气,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一时失言。”洛兮解释,虽然心里多少对龙玹腾对待师父的态度有所不满,可毕竟也算他恩准师父进的宫,自己还能说什么。 “好了,兮儿,便有你亲自安排先生的住处吧,朕还有些政务处理,便先走了。” 龙玹腾说完话,倒也不停留,洛兮三人目送着大冰块的离开,鬼先生这才舒了口气。 “你瞧瞧,你瞧瞧,你嫁这是什么人,哼。”龙玹腾走远了,鬼先生才敢暴露出自己极大的不满。 洛兮也没想到,师父一时说错了话,竟惹的龙玹腾如此愤怒,以至于都不给自己几分面子,其实更失落是,龙玹腾对于他那些嫔妃在意的态度,他对这后宫的女人还是有情的。 “师父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皇上也是一国之君你说的那话他不治你罪就很万幸了。” “哼。”鬼先生冷哼,要不是 看在洛兮的面子上,我会怕他? “好了,师父不生气了。”洛兮安抚鬼老头的情绪,“说好了,师父可以定帮徒儿这个忙。” “好吧。”鬼先生点头答应,看在你是我唯一的徒弟的份上,勉强帮忙。 凤栖殿的大门再次打开时,只见洛兮的身影从里面显现。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都免礼吧,怎么各位都来了?守在本宫凤栖殿的门口作何?”洛兮脸上现出一抹疑惑,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之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操心所致。 “贵妃娘娘恕罪,臣妾们听闻小殿下生了大病,还劳皇上亲自请来了神医为小殿下诊治,臣妾们担心小殿下的安危,故来探望,又恐打扰了神医为小殿下看病,故而守在了门外,不敢前进。” 玉美人站出来说道,言语之间头头是道,倒是严明了洛兮的错怪之意。 洛兮嗤之一笑,几日不见这玉美人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玉美人说的倒像是本宫错怪你们了,罢了,你们也是一番关心小殿下的好心,本宫便不怪罪了,来人,请诸位嫔妃正殿入座。”洛兮三两句为自己撇清了过错,说了句不怪罪,倒像是诸位嫔妃真的得罪了她似的。 凤栖殿 正殿之上是洛兮,今日她一身朴素的宫裙倒显得略失了几分颜色,反观雅妃今日是一身粉色的袍子,令洛兮诧异,一向喜欢大红色的雅妃今日倒像转了性的。 “贵妃娘娘,臣妾前几日听闻小殿下惊吓过度生了大病,不知现在如何了?” 开口询问的是一个不起眼的贵人,因为她在宫里安安分分的,不招惹是非,洛兮对她也没有敌意。 说到此,洛兮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愁容。 “正如诸位所知道的,小殿下十日前受了惊吓,生了场大病,本来太医说好好的,可奈何他自幼身体较弱,这一病便是大病.. .” “贵妃娘娘勿要不过失望,臣妾听说皇上请来了神医,相信定能治好小殿下的病。”那贵人安慰道。 “唉,谁知道那山野庸医是不是坑蒙拐骗,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他一个山野老头有什么办法。” 雅妃适时道,洛兮侧眼看她,好像她每次不说些挑唆话会死一样。 “贵妃娘娘别多想,臣妾也是一时失言。”注意到洛兮那冰冷的脸色,雅妃心中顿觉过瘾,这才有将话圆了回来。 “怎么会?贵妃娘娘大度,又怎会计较雅妃娘娘的失言之过。” 洛兮挑眉,这自己还没说话呢,这玉美人倒是先替我大度起来了。 洛兮冷笑一声,“是啊,本宫自然不会和雅妃计较这些,这几日本宫将心思全放在了小殿下身上,本来还想和皇上说明暂将后宫之事交由雅妃打理,如今照雅妃的德行看来,实在不宜再接手。” 雅妃死死攥着拳头,这到嘴的鸭子又飞了,若不是玉美人从中插一脚,兴趣着协力六宫的权力就到手了,雅妃心里愤恨啊。 玉美人倒更是没想到洛兮会放权给雅妃,可偏偏自己歪打正着横插一脚,倒显得雅妃更不知礼,玉美人在心里想着,反正是她自己失言在先,这事儿也全怪不得我。 洛兮心中冷笑,刚刚不过是嘴上一说罢了,我会傻到把好不容易处理六宫的权力拱手让人吗? 这么一说不过是挑拨一下雅妃和玉美人二人之间的盟友关系罢了,哼,这两个人背地里可没少算计我。 雅妃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洛兮看着实在过瘾。 “是,臣妾也是一时失利,还望娘娘恕罪。”雅妃恨恨地咬牙切齿,如今协力六宫的大权就这么飞了,自己心里这个悔啊。 “无妨,总归你是在宫里在我殿里,这若是出去切勿在外人面前丢了我南鹭皇室的脸面。”洛兮不痛不痒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到底,你爱我几分? “是,臣妾谨记。”雅妃只得恨恨附和,若不是洛兮如今的身份,换做是以前她敢这么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只可惜雅妃想错了,以前是洛兮不贪恋后宫,所以不愿多理会她,可如今,心系龙玹腾,又有了龙佑熙,所以在这后宫中也得争得一席之地。 “瞧臣妾们这脑子,今日咱们来此可是探望病人的,娘娘,不知小殿下经过神医的诊治现在如何了?”玉美人适时岔开了话题。 “有劳各位挂心了,不过小殿下病得厉害,不然本宫倒想让你们见一见小殿下了。”说罢,洛兮愁容满面,语气中苍老了几分。 可听在别人耳中,却是另一种讯息,小殿下的病连神医都救不了,看来治不好了。 洛兮此话一出,有心人自然是跟着掉两滴眼泪,再说些安慰的话。 “娘娘莫要伤心了,伤了身子反倒让小殿下不孝了。” “唉,佑熙自幼是个孝顺的孩子,罢了,本宫不伤心了,免得让他见了又要哭泣了。”洛兮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厢,龙佑熙在殿后面听着亲娘与诸位的对话,已经是满脸黑线,有这么黑你亲儿子的吗?龙佑熙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娘亲捡来的? 出了凤栖殿的大门,雅妃的心情大好,哼,我期待这天已经很久了,想不到洛兮就这么点实力,难为我把她当成了对手。 如今小殿下重病难治,洛兮失去了这一靠山,届时皇上对她灰心,我看到时你那什么跟我斗。 寿仁宫 太后虽不理后宫事物,但后宫的风吹草动都没能逃过她的掌控,今日召见洛兮,也是因为太后对龙佑熙的病情十分伤心,毕竟这是目前皇室中唯一的一位皇子。 洛兮安稳坐在位置上,太后召见自己,她倒迟迟不来,这明显是要给洛兮下马威。 洛兮心中思索,一会儿要怎么应付太后这个老奸巨猾,表面上一直和她互不相干,可暗地里太后没少帮衬雅妃给我使绊子。 更何况太后有一件事做的极其隐蔽,却让洛兮抓了把柄,至今她还不知。 洛兮思考着,太后有意 绝了龙玹腾的后,心里对龙佑熙的敌意可比善意大。 “臣妾参见太后,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洛贵妃啊,快起来吧,你瞧哀家这记性,那你叫过来自己倒忙于礼佛忘记了时间。”太后被身旁的老嬷嬷搀扶着,脸上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人啊,上了年纪就是容易忘事。” 洛兮浅笑,“太后说的哪里话,能恭候太后的大驾是臣妾的福气,况且岂能让臣妾的一点小事耽误了礼佛的大事,那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你呀,就是嘴甜。”太后一听洛兮的夸赞,眉眼大笑。 “不知太后急召臣妾来,所谓何事?”洛兮试探问。 “哀家听闻小殿下病了?可有此事?” “是病了,不过皇上请来了神医相助,小殿下的病情好转,不出几日便能恢复。” “当真?可哀家怎么听别人说小殿下的病治不好了。” “太后莫要听别人的胡言,她们没有亲眼见过小殿下,又怎会知道小殿下的病情。”洛兮眉色凝重,太后口中的“别人”想必就是雅妃吧,“臣妾日夜陪在小殿下身边,自是最清楚小殿下病情的。” “嗯,你说的是,是哀家轻信了旁人的谣言,小殿下没事是最好的,你也知道皇上目前就这么一个孩子,也是哀家和皇上最看重的,对于小殿下,哀家总是要多问几句。”太后说道,把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撇的一干二净。 “臣妾晓得。”洛兮诺诺答道。 “佑熙是皇上最中意的孩子,不过咱们皇室向来都是要多子多孙的,哀家还想让皇上多多努力,不要总把心思放在政务上,也该想想为皇室多多的开枝散叶,你是他身边人,也得时刻敲打他一下,雨露均沾才是正道,不让后宫因此生妒,也是你的职责所在。” “是,臣妾一定努力劝说皇上,雨露均沾。”洛兮垂眸,不管太后说什么,都先应下来。 至于劝说龙玹腾雨露均沾,他确实表示性的去了各宫的妃嫔处,但即便是表示,洛兮心里还是泛酸的,因为自己心里接受不了把喜欢的 人推给一群女人。 自清雅居的事情之后,龙玹腾和洛兮之间的关系虽和好了,可二人彼此还是生了隔阂,洛兮不敢再像以前坦诚,龙玹腾不见洛兮甚是想念,可是见了洛兮又觉得别扭。 于是二人默契的选择了不见,或是见面之后的沉默。 洛兮出了寿仁宫,便回了凤栖殿。 如今有了神医的契机,太后的询问,过了三日,龙佑熙又重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原本传言小殿下重病不治的谣言不攻自破。 龙佑熙重新踏出凤栖殿的大门,顿时感觉世界都焕然一新了。 “哇,还是外面的世界好玩,整日呆在凤栖殿差点没闷死本宝宝。” 龙佑熙说完,已经是撒了欢儿的奔向御花园了。 洛兮以太医的名义将鬼先生暂时安置在了太医院,住在宫里,做什么也方便,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动用鬼先生给看病,于是乎,鬼老头白天跟着太医院鬼混,到了晚上便去御膳房偷吃,不亦乐乎。 清雅居 听闻龙佑熙健康的出了凤栖殿的门,雅妃便知道自己中计了,满地的陶瓷碎屑,雅妃的眸中挂着血丝,通红的双眼充满了恨意。 “洛兮,你敢骗我,本宫这一次竟被你耍了。”雅妃便摔边骂,跪满一地的宫人皆是胆颤心惊。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成功?”雅妃的血眸如同利箭射向跪在地上的宫人。 “娘娘饶命,奴才不知道啊,明明看见小殿下惊吓过度昏过去了…”说话的便是伺候雅妃的小太监,那夜,便是他假扮的女鬼去吓唬龙佑熙。 “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本宫还要你们有什么用,当时就应该一下子把那野种掐死。” “娘娘,奴才本想遵照娘娘说的办,可谁曾想半路冒出来个谨王爷,奴才怕泄露,这才没能下手…” 那小太监解释着,当初是娘娘说吓唬吓唬就得了,也没说要谋害小殿下,现如今自己说什么都是错,这主子真难伺候。 “哼,一个个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东西,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早先照顾龙佑熙 ,洛兮将后宫的事物推给了惠贵妃,如今难得有空登门拜谢。 惜福宫 洛兮亲自拜访,答谢会惠贵妃。 惠贵妃见着现在的洛兮就像见到了当年的自己,待她如亲妹。 “前些时日有劳惠姐姐帮忙处理宫中事物,洛兮感激不尽。” “你我姐妹之间还需说什么客套话,见外了。” 原本惠贵妃是在养病的,就在半月前洛兮找到她,让帮忙暂理后宫事物,惠贵妃欣然答应。 洛兮浅笑,二人话了些家常,又将话题聊到了后宫,今日太后召见,洛兮不免向惠贵妃抱怨。 惠贵妃温柔一笑,“太后不过出于本能才敲打敲打你,你也不要往心中去。” “惠姐姐说的不无道理,太后此番替雅妃出面,我在想可能徐姜两家已经联盟了。” 惠贵妃母家没了多年,可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是知道的,经洛兮这么一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雅妃仗着徐家的势在宫中作威作福,你受荣宠多年,雅妃身后的徐家不会轻易放过你,而太后可能对你有所图谋,洛兮,你要小心了。”惠贵妃提醒道。 洛兮面色凝重,“不瞒姐姐,佑熙被鬼吓与雅妃脱不了干系。” “什么?雅妃她怎么敢...谋害皇嗣可是死罪啊。”惠贵妃一惊,难道雅妃做事已经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目前此事还在调查中,但可以确定,雅妃对佑熙动了杀心。”洛兮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我绝不允许别人伤龙佑熙分毫。 “我常居深宫,嫌少出门,若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却有一事,需要姐姐解惑。” “你说,定当知无不言。” “姐姐可知当年皇上与徐家大小姐的事情?” 惠贵妃回想着,此事过去了多年又被旧事重提,心中还是有些惆怅的。 “说起来,想当年皇上和徐大小姐的相恋还被当作了一段佳话,现如今,竟是这种局面。”惠贵妃有些叹息,徐大小姐福薄,到最后竟是天人相隔。 “这还要从皇上幼时说起,当年我们一起长大...” 洛兮自惜福宫出来,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的,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患难与共,竟想不到龙玹腾和徐问言的爱情竟是这般曲折和轰烈,那如今我这又算什么?她的替代品吗? 龙玹腾,到底,你爱我几分?又欺瞒我几分? “倒是不知徐大小姐的模样,听了这些故事,还想见一见她,可惜...”当时洛兮还在笑问惠贵妃。 可惠贵妃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洛兮,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与徐大小姐的眸有七分的相似。” 惠贵妃的话说着无意,却是像晴天霹雳一般打击着洛兮的内心。 龙玹腾,难道我只是她的替身? 凤栖殿 洛兮尚未从震惊中醒过来,小夏子就进来禀报,说洛府的管家有急事面见娘娘。 洛兮这才想起来,半月前答应了回洛府一趟,父亲有急事找她。 “佐佐,给我更衣,我要出宫。” “是。” 洛兮换了一身便装,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身带着佐佐出了宫门,一路向洛家老宅,从后门进了洛家的院子。 管家戚叔看见洛兮连忙去通知了洛怀渊,戚叔又带着洛兮一人去了洛怀渊的书房,本来洛兮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父亲催促了好几天,还专门在书房商谈。 “父亲。”洛兮在书房敲了三下门,得到洛怀渊允许后方才推门而入,“不知道父亲急着找我,是出了何事?” “洛兮,坐吧,确实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本来洛怀渊还在思考着要怎么跟洛兮开口说那件事,洛怀渊从书房的暗格中拿出了一沓书信交到洛兮面前。 “这是?” “这便是我当年与诛日三皇子的书信。”洛怀渊沧桑的语气中放佛透着几分不情愿,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洛兮愣了半晌,接过书信,总感觉手中沉甸甸的,待到看完这几封短短的书信之后,洛兮方才舒了口气,“原来父亲根本不愿与虎谋皮,为何拒绝了三皇子之后他还纠缠不放,那之前放在大理寺卿留存的那些书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再找亲生父母 “若我说那些都是伪造的呢?”洛怀渊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坚定,洛兮很难不信。 “可那书信上确是父亲的亲笔笔记,伪造之人想必对父亲甚为了解。”洛兮分析道,一个能模仿父亲的笔记,对父亲字迹有着很深了解的人并不多,“莫不是洛府中人?” 洛怀渊苦笑,“若论能模仿我字迹的人并不多,那封信我也见过,确实是出自我手,可我从未写过,所以我也不清楚...” 洛兮眉头微蹙着,连父亲都承认那是自己的笔迹,可又不是他写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 “父亲将这些书信交给我,我想我已经有了头绪。”洛兮沉思说道,“那父亲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也是与洛家被诬陷一案有关?” 洛怀渊沉思了许久,缓缓才说道,“我想说的第二件事是与你的身世有关。” “与我?” “是的,有些话藏在我心中许久了,终于还是要说给你听的,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洛怀渊苍白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力,连洛兮都没弄明白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何事,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将会对自己产生很大的影响。 “父亲说吧。” “洛兮,我希望你不要再去寻找亲生父母的下落。” 洛兮面色疑惑,“为什么?” 当初支持我找到亲生父母,如今却为何反对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你的养育疏忽了,愧对夫人临终前的嘱托,但如今你已是皇上的妃子,在外人眼中你是洛家的一份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找到了亲生父母之后,自己身份将如何面对世人?” 洛怀渊的话犹如警钟敲醒了洛兮,我的亲生父母是雪国人,若我有一天承认了这个身份,那么龙玹腾会不会多想?除此之外,佑熙有一半雪国的血统,龙玹腾还会如此重视他吗? “洛兮明白,但洛兮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父 亲改变了初衷?” 洛怀渊沉默半许,许是洛兮雪国公主的身份让自己有了忌惮。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并无害你之心,只是想好好保护你和佑熙,弥补我的愧疚。” “好,我答应父亲,不会去寻找亲生父母的下落。” 也许洛兮从不会想到,这个决定会影响自己一生。 无忧阁 瑾王接到了消息,洛兮约瑾王爷无忧阁一见,瑾王匆匆而来,只见洛兮早在旧位置等了许久。 “洛兮。”龙玹瑾瞧见那一抹熟悉的月牙白男儿装,心上一喜。 从洛府出来,洛兮便让佐佐去洛府传信,自己约见瑾王,有要事相商。 “瑾王爷。”洛兮冲他略微颔首,请他入座。 “今日见你身边的人传信到瑾王府,不知可是出了什么事?” “洛兮今日请瑾王前来,却有一事相求。”洛兮紧抿着唇,面露为难之色。 龙玹瑾嘴角依旧如沐春风的微笑,倒也猜不出洛兮假扮男装出宫的意图。 “哦?不知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聪明的贵妃娘娘?”龙玹瑾打趣,洛兮的胆子一向很大,如今还有办不了的事情? 洛兮浅笑,明知这是龙玹瑾再开玩笑,倒也不怪罪,“王爷太敢看我了,这件事还非王爷不可了。” “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当年大理寺卿负责查审洛家通敌叛国一案,不知王爷可否带我去大理寺瞧一瞧当年的案宗?” “你要翻案?”龙玹瑾喝了一半的茶水差点呛到,眼睛不可思议的等着洛兮。 只见洛兮一脸淡然的品茶喝水,凝重道,“当年是徐敬审理的此案,我回宫之后也曾注意过,现在细想来,有诸多衔接不上的可疑之处。” 洛兮一番话,也没有否定龙玹瑾的问题,倒是让龙玹瑾惊讶了几分。 “你若要为洛家翻案,皇上可知?”龙玹瑾问道,要知道此案的结果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 ,这要是翻了案,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皇上的失误。 “皇上不知,所以才想请王爷帮忙。” 龙玹瑾又是一口水呛在了嗓子眼,怎么感觉有一种和洛兮****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因为我与王爷交情至此。”洛兮奸诈一笑,顿时让龙玹瑾毛骨悚然。 仔细一想,洛兮每一次的求助,似乎都是自己在背后帮的忙。 “好吧,但你去大理寺要做什么?” “查看案宗。” 大理寺卿听闻龙玹瑾前来,二话不说亲自在大理寺的门口亲自迎接。 这架势,让洛兮瞧着,大理寺卿除了害怕皇上之外,这令他胆怯的第二个人便是表面暖如和风的龙玹瑾。 “下官见过瑾王爷,不知王爷到此,还请恕罪。” “无妨,劳烦大人亲自迎接,本王受宠若惊,今日来此却有一事,本王今日负责追查十几年前的旧案,遇到了阻碍,仔细想来,大理寺必有案宗,所以过来查看一下。” “是,王爷查案,下官一定竭尽全力配合,王爷身边的这位是?”“这是本王府中的小厮,临时调走了身边的侍卫去查案,所幸叫了他来帮本王拿东西。” 洛兮故意垂着头,故而那大理寺卿只是上下打量着并未将她认出。 “既然如此,王爷且跟着下官来吧。” 大理寺卿亲自引着洛兮和龙玹瑾进了后院存放案宗的地方。 “王爷若是有事尽管招呼下面的人即可,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奉陪了。” “嗯。” 洛兮看着满屋存放的卷宗,屋内还透露着潮湿的味道,可见这个地方并不常来人。 “都在这儿了,这些按照年份有依次摆放的顺序,我们找找看。”龙玹瑾说道。 “嗯。” 二人分头查找,洛兮随手翻阅了一沓案宗。 “宣帝十五年秋,姜家四小姐在御湖溺水而亡,死因不详...” 洛兮蹙着眉头 ,将手中的案宗看了个遍,嘴里还在喃喃嘟囔着什么,“宣帝十五年,先皇初登基...” “你在看什么?” 龙玹瑾在背后突然的一句吓了洛兮一跳。 龙玹瑾好奇心作祟,顺手接过洛兮手中的案宗,一看究竟。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竟也能引起你的注意。”龙玹瑾笑道。 “瑾王爷知道此事?不如将给我听听。” 龙玹瑾见洛兮一脸好奇,不禁好笑。 “宣帝十五年,父皇初登基,本来册封了姜家的四小姐为后,可惜旨意下达了不到半月,姜家四小姐在一次游览御花园的事故中落水而亡。” “后来呢?” “后来,父皇旨意已下,是必迎娶姜家小姐的,所以便让姜家的二小姐代之,入宫为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 洛兮仔细听着,“那当年姜四小姐溺水而亡之时可有旁人在场?” 龙玹瑾眉头皱了皱,当年自己还小,因为这件事情闹的太大,才隐约有几分印象。 “这个倒是不知道呢。” “哦。”洛兮点了点头,貌似对这件事情上了心,“多谢瑾王相告,我们继续查找案宗吧。” 这次寻找,洛兮倒没花费多少功夫。 “找到了。”洛兮兴奋道。 龙玹瑾闻言过来,却见洛兮已经一副认真的神情看起了卷宗。 那卷宗并不长,洛兮仅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看完了。 里面夹杂的东西甚多,有当年审问洛怀渊的状纸和他与诛日三皇子往来密切的书信。 洛兮仔细翻看了那几封书信,然而眉头却皱成了一团。 “这字迹确实出自父亲。”洛兮**道,这不可能啊,父亲说他从未写过这上面的东西。 “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龙玹瑾问道。 洛兮点点头,“确实有几处可疑,烦请瑾王爷去打盆清水来。” “好。” 龙玹瑾竟无半点反驳之意,待龙玹瑾打了一盆清水来 ,洛兮才发觉自己好像命令了堂堂的瑾王爷干粗活,顿时有几分愧疚之意,涩涩地道了声,“谢谢。” 龙玹瑾微微颔首,倒也不介意自己刚刚毫无想象的在大理寺卿的面前端了盆水,差点让大理寺卿惊的下巴掉到地上。 洛兮将一纸书信铺展开,浸入了清水中,转眼便见清水即可浸湿了纸张。 片刻之间,之间清中纸张上的字分解成一片一片的小纸片。 龙玹瑾一惊,“这是?” “果然如此。”洛兮说道,心中有了几分定论,这封信是由无视个带有父亲字迹的小方块粘合而成,可见此人有多用心,竟做的天衣无缝。 “洛兮,这...”龙玹瑾震惊了半晌,却见洛兮一脸镇定。 “王爷可信我父亲是冤枉的?”洛兮认真问。 龙玹瑾竟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相信洛相的品行,他绝不是那种叛国投敌的人。” “多谢瑾王还能信得过我父亲。” “洛兮,如今可见这证据有伪造的成分,我即可进宫禀报皇上,请旨彻查当年洛家通敌一案。” “不可。”洛兮阻挡道,此事关系重大,仅凭这一点,我们根本翻不了案,而且我怀疑伪造证据之人尚存在盛京之中,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 “那你要怎么办?难道你要私下暗查?不可,若是被此事****的人知道,他会费劲心机阻止你,说不留神,你会很危险。” 龙玹瑾说的认真,是洛兮从未见过的凝重,洛兮只知瑾王一直笑面如花,却从不知他还有如此严肃的一面,心中不免一暖。 “瑾王放心,我若只有这么点本事,当年就不会选择混迹朝堂了,搅动风云了。” 洛兮此言,已经表明了立场,言辞中也已经点名,自己心中已经有了针对的对象。 龙玹瑾见她动了真格,便也不再阻挠,只是说了句“有什么事尽管找他”,让洛兮甚为感动。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萧然亡,洛兮伤 “主子,如何了?” 佐佐还在无忧阁等着洛兮,见她回来,便急忙迎了上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洛兮一路上都在思索着,“洛家多半是奸人设计陷害。” 佐佐吃惊,“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能搬到堂堂丞相府?” “当年的证据是专人伪造的,手法绝妙,若不是我亲自验证,差点就被骗了。”洛兮说道。 “主子,那我们从哪儿开始查起?” “从办案人开始。”洛兮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此事不宜声张,吩咐手下人秘密行事。” “是。” 第二日,无忧阁收到命令,秘密行动,搜查当年经手洛家叛国案的所有官员。 太医院 鬼先生百无聊赖地翻倒着药草,却见一个太监模样的公公走到面前。 “你便是前几日皇上带进来的神医?”那太监尖细的声音,不屑的眼神瞅都不瞅鬼先生一眼。 “雅妃娘娘身体不适,宣你前去探脉。” 从那太监公公一入门开始,鬼先生便当没见过这个人一般,鸟也不鸟。 一旁的太医们见此,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心道这怪老头自从进太医院就一副臭脾气冷脸,也就任太医时常照顾一下他,这次雅妃娘娘点名让他去看病,看他这样子就是不把雅妃娘娘放在眼中,有他好果子吃的。 “嘿,我说你这怪老头,雅妃娘娘宣见你,还不快收拾收拾跟咱家走。” 鬼先生给了眼前娘娘腔一记白眼,不屑道,“雅妃是谁?不认识,不去。” 一旁看戏的太医们为鬼先生捏了一把汗,这后宫里面谁不认识雅妃娘娘,皆是一副“你完蛋了”的眼神瞪着鬼先生。 “你这鬼老头,你你你...”那太监气的跳脚,“雅妃娘娘可是宫里最大的娘娘,你敢不去?你这是违抗娘娘的旨意。” 鬼先生眼珠转了转,这雅妃是不是就是欺负怪徒弟和乖孙子的人? “好,你等着,我跟你走。” 那传话的太 监公公对鬼先生突转的态度愣了愣,果然是个怪老头,前一句还说着不去,后一句就改变了主意,这脾气比翻书都快。 清雅居 “娘娘,诊病的太医来了。” 雅妃半躺在软塌上,一旁的小宫女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让他进来吧。” “启禀娘娘,鬼太医带到。” “大胆,见了雅妃娘娘还不跪下行礼。”一旁的侍婢呵斥鬼先生。 鬼先生不屑,皇上见了我还得好言好语的呢,凭什么让我给她下跪,“皇上面前我都不跪,你让我跪,难不成比皇上还大?” “你...” 一旁的雅妃挥挥手,示意小宫女闭嘴。 “听闻神医医术高深,今日本宫身体不适,劳烦神医为本宫诊断一下了。”雅妃客气道。 鬼先生撇撇嘴,虽然很讨厌这个叫雅妃的女人,但她说的话也挑不出什么刺来,便老实的上前诊脉。 鬼老头眼珠乱住着,这女人没病,不过是装病,有阴谋,“不知雅妃娘娘身体哪里不适?” “你还堪称神医,我家娘娘病得厉害,这都诊不出来。”一旁的侍婢冷嘲热讽。 鬼先生小眼珠撇了撇她,我忍。 “哎呀,娘娘的病得不轻啊。”鬼先生这一生“哎呀”吓了雅妃一跳。 “你快说,娘娘到底得了什么病?” 鬼先生心道,什么病?神经病呗。 鬼先生撸了撸花白胡子,语重心长道,“娘娘心火过于旺盛,如此下去,必定郁结于心,久治不愈啊。” “哦?依太医所言,本宫该如何调理呢?”雅妃问,我倒要看看这老头卖的什么关子。 “娘娘可算是找对人了,我给娘娘开几服药,喝了之后便能去火养心。” “好,那便有劳太医了。” 太医院的人见鬼先生平安归来,皆是一愣,这雅妃娘娘没怪罪?不可能吧。 “娘娘,您就这么轻易放那老头离开?他可是洛贵妃的人啊。” “哼,本宫让他来也只是试探一下,我看这老头多半也不是什么神医,本宫没病硬是诊出个有病,不过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雅妃奸笑,刚刚自己不过是吓唬了一下他,他就转变了态度,可见他也不是那么忠于洛贵妃嘛。 “娘娘说的是,不知娘娘要如何用他对付洛贵妃?” “附耳过来。” 雅妃在小宫女耳边**了几句,只见小宫女点了点头,便匆忙而去。 凤栖殿 龙玹腾像例行公事一般匆匆来又匆匆走,陪洛兮吃过饭后便离开了。 洛兮也没听说前朝有什么要紧事,让他这般着急去处理。 “娘娘,皇上他...”小柚子问道。 “走了。” “娘娘有没有感觉,皇上最近怪怪的,对娘娘的态度也比以前冷淡了许多。” “你看出来了。”洛兮说道,是比以前冷淡了不少,以前有什么事都会说与我听,让我出谋划策,如今他倒像是故意躲着。 “奴婢听说,太后又要张罗着为皇上选秀了,要把姜家小姐弄进宫来,那娘娘这里岂不是又多了个阻力?”小柚子面露担忧之色。 洛兮叹了口气,自古帝王的后宫都是佳丽三千,如今龙玹腾的后妃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太后的主张也不是没有道理。 洛兮暗叹,龙玹腾是皇上,注定他不是我一个人的,既然已经看开了,为何还会心痛呢? “这件事要推倒年后才会举行,你现在就开始为我担心了?” “娘娘,这不是提醒您早做打算嘛。”小柚子道,“皇上至今尚未立后,娘娘贵为贵妃,又为皇上诞下小殿下,那皇后的位置除了娘娘还有谁能...” “闭嘴。”洛兮赶紧呵斥着,幸好这是凤栖殿,不然小柚子这话说出去,我们都要治罪,“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皇上立不立后都是他的心思,如今我只想让佑熙好好在父亲的关爱下健康长大,至于以后怎么样,我管不到 了。” “是,奴婢知道了。” 还有七日便到除夕,洛兮忙里忙外将宫中的事物打理妥当,这日又亲自将草拟除夕夜宴的单子送到宣政殿,让龙玹腾过目。 进门时刚好与齐浩擦肩而过,洛兮却见他一脸愁容。 “微臣见过娘娘。” 齐浩给了洛兮一个眼神,洛兮半只脚刚踏进宣政殿,无奈又收了回来。 跟着齐浩走到了宣政殿的偏殿。 “本宫看齐大人的脸色,是前朝出了什么事?还是很重大的事情。”洛兮笃定道。 “皇上没跟娘娘说?”齐浩疑问。 可见洛兮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齐浩叹了口气,又不知该怎么跟洛兮提起了。 “诛日国中内乱,太后党与保皇党厮杀激烈,最终太后一党胜出,皇帝萧然被乱刀砍死,诛日最后拥立四王爷萧逸为帝。” 洛兮听此,身体竟惊的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被齐浩扶住。 “萧逸皇帝敌不过太后一党的专政,已经成了太后的傀儡,便暗中派密探求助我皇,请求与南鹭和亲来为他增派援助。” 洛兮似乎尚未从齐浩的话中醒过来,不敢相信,“萧然...死了?” 不可能,萧然是如此的优秀,上一次诛日内斗他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这一次... “这不可能...萧然这么优秀,他怎么会...” “洛兮,你冷静一点,萧然的尸体已被葬入皇陵,就在十日前,而萧逸的求助信是在三天前送达的。” 这一次,洛兮再也经不起打击,明明不喜欢萧然,可这一次,自己却觉得伤心。 久久之后,洛兮才缓和了情绪,“萧然曾有恩于我,当年若不是他,我恐怕早已命丧诛日,虽然后来他做出的荒唐事,却从未伤害过我,没想到我们战场相见竟成了最后一面。” “是啊,萧然的才华卓越,他在诛日为皇,诛日必将是一片希望,只可惜,天妒英才...”齐浩叹惜道,可对于南鹭过来说 ,敌国少了这样一个敌人,确实无比幸运的事情。 “所以,皇上是决定支援萧逸,还是看着他们内乱?”洛兮的目光中带着尖锐,看的齐浩有些心虚,“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选择了后者。” 齐浩的目光中带着躲闪,洛兮见此,也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莫名的心里有些气愤。 “萧逸也曾救过我,我知此事我做不了主,但我也想给你们提个醒,若诛日太后控制了诛日,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谋朝篡位,他们的野心将日益膨胀,将不满足于只控制诛日,挥兵北上,兵战南鹭,届时,四国无一幸免,天下大乱。” 洛兮一番话,竟有如一块小石头哦沉入海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语惊醒梦中人。 齐浩恍然顿悟,从目前来看,诛日内乱只不过一时之争,眼下对南鹭来说是幸事,可从长远来看,一旦萧逸不敌太后的势力,太后一党谋朝篡位的利率极大,他们的野心也将胀大,届时必会引起战争,南鹭和诛日刚刚息兵不久,就又要迎来一场恶战,百姓民不聊生... “娘娘所言极是,微臣这就去向皇上阐述此事的利害关系,娘娘与我一同前去?”齐浩问。 洛兮眼下最不想见到龙玹腾,语气中夹杂了些怒意,“不必了,本宫便不打扰你与皇上叙事了。” 洛兮走后,龙玹腾却从偏殿内走出来,齐浩向他行一礼,“皇上,洛贵妃她...” 龙玹腾的幽深紫眸中带着几分愧疚,望着洛兮远去的方向叹息,萧然于她终究朋友一场,但她说的也没错,如若诛日内祸,萧逸败了,那便是一场天下浩劫。 “皇上打算如何做?”刚刚洛兮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诛日内乱,南鹭国相帮,还可以承萧逸一个人情。 “联姻。”龙玹腾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算计,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身后的齐浩点了点头,看来心中已有联姻的人选。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思量,自难忘 凤栖殿 “娘娘可将单子给皇上过目了?” 佐佐见洛兮回来,却见她一脸颓废,心中多有揣测,看向小柚子的眼神中也带着疑惑,只见小柚子冲自己摇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洛兮只身一人进了内殿,小柚子才敢偷偷跟佐佐说。 “娘娘还未踏进宣政殿的门,便被齐大人拉走了,在偏殿说了几句,就见娘娘失魂落魄的出来了,也未曾见到皇上。”小柚子小声说道。 佐佐便更加疑惑,“可知齐大人与娘娘说了什么?” “我在外面候着,隐约听见齐大人说诛日皇帝死了,说什么诛日已经内乱了。” 佐佐听罢,稍有震惊,那诛日的皇帝萧然曾与娘娘交情甚笃,如今萧然意外早亡,娘娘难免有些伤怀。 “娘娘...” 佐佐一入内殿,却见洛兮伏首在桌案旁描绘着什么,不忍打扰。 “佐佐,或许我不该回来。”洛兮苍白无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悔,“或许我应该留在诛日,做萧然的皇妃,或许有我在,你也就不会死。” “娘娘,本就与您无关,你又何须自责,生死有命,这都是命。”佐佐苦劝,“可况当时娘娘身怀皇上骨肉,又怎么能留在诛日。” “是啊,都是天意,天意让我重生,却让我受尽颠簸。”洛兮**道。 “娘娘又说胡话了。” “真正的洛兮早在六年前已经死了,我不过是借尸还魂的幸运者罢了。” “娘娘...”佐佐震惊的眸子看着洛兮,“娘娘以后切不可说这种胡话了。” “罢了。”洛兮苦笑,“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娘娘,除夕宴的礼单?” “一切按之前定的来就好,无需麻烦皇上了。” “是。” 洛兮一人独坐案旁,已经会写得一手小篆,花白的纸张下落下两道痕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转眼不过几日光景,南鹭皇宫中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 这一日, 腊月二十九,除夕前一日。 南鹭国上下也该到了放假的日子,皇上同百官便不再上朝,今日携百官祭拜祖庙回来,洛兮便邀了齐浩于御花园暖阁对弈。 眼睑只剩下一局残棋,齐浩执白子竟无处安放。 “以前还曾听皇上说起,娘娘不懂棋,如今看来,娘娘才是棋中高手。”齐浩笑道,执手落一子,此棋局竟变成了和棋。 洛兮挑了挑眉,淡淡说道,“你也不赖。” 齐浩嗤笑一笑,洛兮如今越发沉得住气了,“呵呵,如此厮杀三局,娘娘三局两胜,看来微臣赢不了了。” 洛兮浅笑不语,“你知道我叫你来不只是下棋这么简单。” “微臣明白,娘娘是想问诛日现况如何,对吧?” 洛兮正眼瞧了齐浩一眼,只见他笑的奸诈,顿时觉得自己上了他的当。 “几日前,微臣与皇上说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皇上当即改变了计划,将于年后派和亲使团前往诛日,与诛日新君联姻。”齐浩说道。 “联姻公主是谁?” “如今皇上膝下并无公主,倒是有一姊妹,便将和亲人选定成了看守皇陵的锦阳公主。” 洛兮愣了半晌,手中的黑棋掉落,“锦阳,她也不过十五岁吧。” 记得上一次见锦阳,她还是十岁的小女孩,如今,竟不得不为了南鹭牺牲自我。 “皇上知娘娘心疼锦阳公主,可却不得不这么做。”齐浩说道,“微臣想依萧逸与娘娘的矫情,锦阳公主到了诛日,他必不会亏待她。” 洛兮默了默,终道,“也罢,本宫虽心疼锦阳公主,但皇上这样做也是为了两国着想,何况萧逸人不错,待锦阳必定上心,和亲使团何时出发?” “年后农历十六,届时还需娘娘张罗公主的嫁妆。” “嗯,本宫定不负皇上所托。”洛兮点点头,此事终算落了帷幕,可心中对萧然的死有着隐隐的悲伤。 腊月三十,除夕 因雪国太子寻亲未果,这一次将 在南鹭皇宫一起过年,洛兮知此特意安排了位置,让龙佑熙与唐羽同坐。 龙佑熙一身红色的棉衣裳,就喜欢缠着唐羽,就连龙玹腾看了,亦是羡慕的不行。 “看小殿下就喜欢缠着羽太子,当真是比喜欢他父皇还甚呢。”雅妃打趣道。 这次的除夕,不同于往年,太后一向不爱凑热闹的竟也来了,洛兮坐在龙玹腾的下首位置,在惠贵妃的右侧,右边是雅妃。 洛兮听了雅妃的话,只淡淡地抬了抬眼皮,并为理会。 龙玹腾亦是一幅冷漠的面孔,对于龙佑熙与唐羽的打闹全程无视。 “既是除夕,与天同乐,今日也来了许多大家小姐,不如让她们献艺助兴,皇帝觉得如何?”太后笑道,一脸慈祥的笑容当真是让人觉得是位和蔼的老人。 洛兮眸中夹杂着深意的笑,原来太后真正的目的在这儿。 “那便依母后所言,各家小姐可有自告奋勇上来一展歌舞为大家助兴的?” 龙玹腾没有拂了太后的意,洛兮与之对视一眼,却见他眸中带着不明的笑意,让自己一时失了态。 “臣女姜清月叩见皇上,那便由臣女先来为皇上献舞一支。” “好。” “臣女献丑了。” 洛兮淡然看着姜清月与龙玹腾眉来眼去,心中顿觉不爽。 太后的意思顿然明显,这姜清月乃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又是今年选秀名单上卓越之人,如今,第一人上来献艺的必定是皇上眼中印象最深之人,洛兮嗤笑,这太后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清月一舞柔姿吸引了众目,引得在场的一致掌声,一舞毕,洛兮只见龙玹腾的整个眼神都定在了姜清月身上,顿时气的牙痒痒。 “好一支舞蹈,来人,赏。”龙玹腾大悦,拍手说道。 姜清月柔媚一笑,行了礼,酥麻的声音说道:“臣女多谢皇上赏赐。” 太后见此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脸,问龙玹腾,“皇上觉得这姜家女儿如何啊?” 龙玹腾只答了两个字,“甚好。” 语气不咸不淡,但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心情了。 “哦?皇上觉得甚好那便是好的,依哀家的意思,倒不如...” “太后,臣妾也觉得这姜小姐的舞姿甚好,竟能和臣妾那二姐姐一较高下呢。”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洛兮便打断道。 就连惠贵妃也在一旁帮衬,“是啊,想当年,洛家二小姐也是在除夕宴上跳得一支西域奇舞,一舞倾城,如今又见姜小姐的舞蹈,倒是可以一较高下。” “只可惜,我那二姐姐已经嫁了人,跟随三王爷去了北萧。” 洛兮与惠贵妃你一言我一语,倒让太后无法再继续刚才的话。 “哦?爱妃一提朕便记得了,想当年洛二小姐那一支舞到比今日的舞更加卓绝。” 洛兮竟没料想到龙玹腾会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倒是愣了愣,转而有笑,“皇上说的是,二姐姐凭着一舞奇舞嫁的三王爷,如今这姜小姐...” “好了,哀家看姜小姐的一支舞已经开了头,后面还有哪家的小姐愿意上来献艺。” 洛兮的话没说完,便硬生生被太后截断了。 洛兮不怒反笑,不由得多看了姜清月几眼,只见她也刚好看过来,洛兮一笑,倒是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抹愤怒。 经由姜清月带头,接下来的倒也不是些引目的表演,但都看得出其费了心思,不过却都不能盖过姜清月的风头。 “父皇,儿臣也想献艺为大家助兴,只是儿臣不会这些姨姨们表演,索性儿臣便当场写一幅字当作献艺了。” 龙佑熙站起身,小脸略带着几分严肃。 “好,准。”龙玹腾挑着眉眼,看向龙佑熙的目光中满满的期待。 特命人准备文房四宝抬上殿来,洛兮也没想到龙佑熙会有这一手,心里倒是很期待儿子的作品。 龙佑熙那一脸端正又半带严肃的模样,这模样这架势倒是让在场的百官另眼相看,有几分皇上 当年的风范。 龙佑熙执笔在花白宣纸上工整的书写,不出片刻功夫便写好了。 两旁的太监将两张纸举起来,众人一看,竟是一幅对联。 “上联是:百世岁月当代好,下联是:千古江山今朝新。” “横批:万象更新。” “好,好一个万象更新。”龙玹腾笑道,看向龙佑熙那张笑脸越发顺眼了。 “嘿嘿,儿臣谢父皇夸奖。” “小殿下年纪这么小便写得一手好字,小小年纪如此聪慧,长大之后一定成就非凡。”某大人夸奖道。 “是啊是啊,小殿下将来一定是大有成就。” 洛兮冲龙佑熙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对于在场诸位此起彼伏的夸赞,龙佑熙很是受用。 若说最高兴的,当属龙玹腾,龙佑熙不仅与他长得最像,更是最聪慧的,众人的夸赞更是让龙玹腾增加了对龙佑熙的认可。 如此一来,龙佑熙这一幅短短的对联倒是成了众人夸赞的焦点,风头甚至盖过了刚刚的姜清月。 “今年的除夕,羽太子不在雪国陪同国君与王后守岁,会不会觉得遗憾?”洛兮见唐羽独自饮酒,竟有几分心疼。 “如今最大的遗憾非与父王母后一同守岁,而是一家人不能团聚,找不到妹妹才是此时此景最大的遗憾。”唐羽苦涩笑道。 洛兮也知道,唐羽来到南鹭国的目的,便是寻找失踪多年的小公主,这种家庭不能团圆的遗憾,洛兮也深有体会。 “羽太子还未找到小公主的下落吗?” “尚无一丝头绪。”唐羽的语气中带着无奈。 “茫茫人海,不知羽太子凭借什么寻找小公主,说出来,兴许本宫为太子出一些力。”洛兮问道。 “我妹妹身上有一枚扳指,乃是我雪国皇室的珍宝,我便是凭此扳指来寻找的,可惜找了那么多,都不是。” “扳指?”不知为何,洛兮听到这两个字,心中感觉亲切又怪异,“不知是什么样的扳指,可有图鉴?” 第一百四十章 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爱妃是要帮羽太子寻找妹妹?”龙玹腾问道。 “是也不是,臣妾也只是好奇想看看雪国的珍宝的模样,若是可以,臣妾也很想帮帮太子,毕竟有家不能团圆的滋味是很苦涩的。”洛兮答。 “爱妃有心了。”龙玹腾的笑容不答眼底,看向洛兮的目光中多少带着几分复杂,晦暗不明。 龙玹腾故意带跑了话题,洛兮便再也没问及有关雪国扳指的事情,便把此事忘在了脑后。 除夕宴结束,各官便携家眷出宫,各自回府守岁去了。 龙玹腾亲自抱着迷糊的龙佑熙,洛兮陪在左右,一同回了凤栖殿。 只觉得此时此景格外的美好,一家人坐在一起一同守岁,总算像个家了。 洛兮特命人在殿内备了饺子,回到了凤栖殿,龙佑熙倒是醒盹了,缠着洛兮讲故事听。 洛兮不依,龙玹腾在一旁帮衬着,最终还是没扭过这父子俩,三个人围坐在火炉旁,听着洛兮讲起了西游记三打白骨精。 来来去去故事讲完也到了午夜时分,外面的烟火绚烂绽放,龙佑熙高兴的跳起来。 “佑熙祝父皇和娘亲拜年了,祝父皇和娘亲新年快乐。”龙佑熙第一个拜年。 “好,娘亲也祝佑熙新年快乐,健康的长大。”洛兮抚着龙佑熙的额头,有一种我家我儿终长成的希冀,从怀里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包给了龙佑熙,“给,这是压岁钱。” “谢谢娘亲。”龙佑熙收到了新年的第一个红包,那双期待的眼神又看向了龙玹腾,好像再说“我的红包呢?” 龙玹腾但笑不语,倏尔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镶刻着龙的玉佩,亲手系在了龙佑熙的腰间,“父皇今日忙,虽未曾准备红包,把我一最珍爱的东西送给你,权当做新年礼物可好?” “好,多谢父皇。” 洛兮看了那玉佩一眼,是镶金边的龙佩,龙玹腾一直佩戴着的,非常珍 贵,本想阻扰,可又怕拂了皇上的意,扫了龙佑熙的兴致。 龙玹腾转而看向了洛兮,两眼相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洛兮只是愣了愣,转而笑道,“臣妾也祝皇上新年快乐,龙体安康。” 龙玹腾甚是满意的点头,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红包交到洛兮手中,淡淡地吐出来三个字,“压岁钱。” 洛兮和龙佑熙皆是一愣,龙佑熙则叫嚣着,“父皇偏心,有娘亲的红包却没有我的。” 洛兮则是面色微红,有些羞涩,龙玹腾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来哄了。 龙玹腾安抚着龙佑熙暴躁的小情绪,“乖,别跟娘亲争。” 龙玹腾说完这话,洛兮脸色更红了,还真我当小孩子了。 这之后,过了午夜,大家便各自回去歇着了,龙佑熙却精神得很,朝着要和父皇娘亲一起睡,龙玹腾答应了,一家三口躺在榻上,倒也十分的温馨。 自过了除夕,洛兮便不曾休闲过,一方面忙于照顾龙佑熙,处理宫中内务,另一方面,又开始张罗着和亲公主的嫁妆。 洛兮也常被太后请到寿仁宫敲打,话里话外不过是选秀在即,要抓紧张罗,还有便是姜清月是我姜家的侄女,你要好生对待。 一两次下来,洛兮倒有耐心对付,三番几次的便没有了耐心,寿仁宫请安,不去,太后召见,不去,太后派来的人传召了几次,洛兮一一拒绝,到最后,直接气的太后摔了寿仁宫的摆放物件。 洛兮见此,既然太后的东西摔了,那便送新的过去,再摔再送。 如此反复,太后的气焰一次比一次衰败,到最后索性连东西也不摔了,自己闭门念佛去了。 洛兮见状,心里自然乐的高兴。 正月十六,和亲使团前往诛日国,亲派龙玹瑾为和亲大使护送锦阳公主前往诛日。 龙玹腾另派一万大军相送,此阵仗堪称史上最隆重的和亲仪仗。 洛兮一身贵妃服制 的衣裙,陪同龙玹腾登城楼相送。 “本宫知道你此去必定离别家乡,悠思愁苦,但你放心,皇上会照顾好你的母亲,切记住,一切以大局为重。”洛兮嘱咐锦阳,纵然心中有浓浓的的不舍。 “锦阳明白,锦阳拜别皇上与娘娘,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 百里仪仗自盛京城的东门而出,一路南下,渐行渐远,洛兮方才收回了眺望的目光。 “走吧。”龙玹腾揽着洛兮,温柔的说道。 暮春三月,过了年关,便是春,冰河开裂,万物复生。 清雅居 “娘娘,洛贵妃出宫了。” “这两日凤栖殿的那位总是往宫外跑,她出宫去了哪里?” “咱们的人跟着,好像是去了无忧阁。” “无忧阁?” “对,奴婢可听说这无忧阁可是盛京最大的烟花柳巷地,就连瑾王爷都去过好几次呢,听闻这幕后之人是花惜落。” “花惜落。”雅妃**着,他不是失踪两年了吗?这花惜落和皇上的交情可是很深的,难不成这洛兮是去找花惜落的? “奴婢不知道了,咱们的人跟到无忧阁便不敢再跟了。” “皇上最看重的便是花惜落,如今洛兮几次拜访,一定有什么阴谋。” 宣政殿 “回皇上,贵妃娘娘去了无忧阁。”暗卫行云禀报。 龙玹腾正在处理奏折,方才抬起了眸子看行云。 “如何?” “回皇上,无忧阁中有娘娘安排的人,属下进不去,不敢贸然偷听。” “她还去了哪儿?” “还去过大理寺,属下曾询问过大理寺卿,经他回答,娘娘跟着瑾王爷进大理寺查看过案宗。” “最近她可与谁接触?”龙玹腾淡淡地问。 “娘娘私下与齐大人交情甚笃,别的人便再没有了,哦,倒是娘娘手下的人仿似在暗中调查徐大人和以前的大理寺卿。”行云老实回答,看来自己的任务并非保护娘娘的安全,倒成了监 视了。 龙玹腾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案,让人听着总有一种胆怯的心理,“洛家的案子。”良久之后,龙玹腾淡然的吐出一句话,洛兮所查之人都是当年参与洛家审查之人。 “洛家的案子早就尘封,属下认为,兴趣是娘娘查到了一些证据证明洛家的清白。”行云一席话反倒引起了龙玹腾的注意,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冰冷的目光,行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属下该死。” 洛家的案子本就是皇上亲自定下的,如今若是翻案,那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面。 龙玹腾不语,眼眸中有光芒绽放,深不可见底,“保护好她。” 洛兮并非任性之人,她决定的事情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既然她要追查当年洛家的案子,那就肯定掌握了某些翻案的证据,只是她要调查,势必会有人阻拦,那么行云要做的,便是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属下遵命。” “回娘娘,图鉴弄来了。” “快拿过来给本宫看看。”自从听闻雪国太子凭借一枚扳指寻找失踪多年的妹妹,雅妃起初是不感兴趣的,倒是在除夕夜宴上,洛兮与唐羽的交谈被皇上打断,雅妃便留了个心眼。 后来,雅妃去宣政殿请安,无意间偷听到皇上与人交谈,竟想不到这雪国的扳指在皇上手里。 于是乎,雅妃便暗中留心,让人寻了一份唐羽手中的扳指图鉴。 雅妃只觉这画上的扳指甚是眼熟,只是忘记了从哪里见过。 “本宫想起来了,在宣政殿,皇上的书房中,本宫曾偷偷见过这个东西,可这不是洛兮的东西吗?”雅妃突然想起来。 两年前,洛兮所在的冷宫被大火烧毁,洛兮下落不明,却给皇上留下了这个,这个扳指是以前洛兮随身携带着的。 本宫露出狡诈的笑容,“哈哈哈,没想到,羽太子要寻找的人就在南鹭国的后宫中...” “娘娘 是说洛贵妃就是...那她不是洛家的女儿?冒充洛家的女儿进宫这可是期君之罪啊,洛家非满门抄斩不可。”雅妃身旁的小宫女说道,这下娘娘要扳倒洛贵妃有望了。 可雅妃的眸子阴晴不定,目光中带着令人鄙夷的目色。 “不,这一次本宫绝不会这么简单的对付他们,我要让洛兮同洛家永无翻身之地,让他们兄妹二人相互残杀,哈哈哈。” 雅妃笑的疯狂变态,令让人生出无限的害怕,就连一直服侍她的小宫女就感到了一丝阴霾。 无忧阁 “主子,属下潜身进入徐府,可徐敬的书房看守严密,无法进入。”人魍说道,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洛兮亦是眉头紧皱,一连两月下来,竟无半点收获。 难道是徐敬收到了消息,有人要调查当年的事情,所以他提前防守? “罢了,既然徐敬这里我们没有突破,那么就回到原点,从洛府开始着手调查。”洛兮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从我父亲身边人调查,能够接近父亲的且在他书房来去自如,并且可以拿出父亲笔迹的人,一个个的排查,暗中盯梢,看看他们暗中都与谁接触。” “属下明白了。”人魍不禁佩服洛兮这份镇定自若,能从毫无头绪的事情坦然处之。 洛兮再回到宫中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凤栖殿中的烛光依稀可见,龙佑熙和师傅一定在屋里等着自己回来一同用晚膳。 一想到这里,洛兮便觉得心间有一丝暖流滑过,虽然心里期待着人那天忙于处理政务,但只要有他在,即便不能时时陪在自己和龙佑熙身边,依旧也会安全感满满。 只是意外的是今天小夏子没有迎上来,嘘寒问暖的问娘娘辛苦了。 一入殿内,便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洛兮没能见到自己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倒是见一笔直而高大的身影背对而立,若有所思的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发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洛兮是唐羽的妹? 还是那副洛兮的画像,龙玹腾题的字,已经很久了,一直被洛兮珍藏着,今日被小柚子拿出来晾晒,洛兮看着龙玹腾的目光聚焦在画像上那双迷人的眼眸。 不知怎的,洛兮心间有几分苦涩,想起了惠贵妃的那句话,你与她的眸有几分的相似。 “回来了?”龙玹腾的目光不曾转向洛兮,却知道她已经在门口站立许久,沙哑的声音听得出他有几分疲倦。 “嗯。”洛兮轻轻点头,走过去选择了与龙玹腾并肩而立,一同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墙上的画。 洛兮不愿自夸,但画中的自己却有几分倾国倾城的绝美之色,如若不是早已知道龙玹腾心中的另一人,或许自己还能自恋的认为,龙玹腾为自己而深深着迷着。 不知从何时起,洛兮与龙玹腾之间多了几分陌生,是从知道他心里还存在着另一个人吗?洛兮故自思考着。 “我...”洛兮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发现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其实我想问,我跟她真的很像吗? 龙玹腾迷糊的眼神望着洛兮,一时猜不出她此时为何愁绪万千。 “饿了吧?一起用晚膳吧。”龙玹腾主动牵起洛兮的手,只是感觉到她手掌的冰凉,不觉紧握了力度,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好。” 洛兮也不知为什么,今日越发沉默,若是换作以前,自己有三天三夜的话缠着龙玹腾诉说。 “为何不见佑熙和师父?”洛兮问。 “他们啊,觉得屋里闷出去玩了。”龙玹腾淡漠的笑,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威逼利诱他们出去的,只是想和洛兮单独的相处。 “我今日出宫了。” “嗯,我知道。”龙玹腾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心中对于洛兮即将的坦白感到一丝温暖。 “我...不想瞒你,因为查到了一些事情,当年洛家谋逆的证据是伪造的。 ”洛兮注视着龙玹腾的目光,认真的眸子到让龙玹腾觉得几分惊讶。 “虽然现在还没掌握有力的证据,但是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洛兮又说道。 洛兮仔细观察着龙玹腾脸上细微的表情,生怕此话一说出口,他便会暴躁如雷,雷霆大怒,因为这桩案子毕竟是出自他的手,如此轻易便能扳倒一个君王的决定,难免会让他难堪。 而龙玹腾的面色依旧静如止水,洛兮甚至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龙玹腾若有所思的看着洛兮的眸,就这样看一天也不会腻的眸。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查实洛家是冤枉的,你要怎么办?”洛兮小心翼翼的问,好奇的眸子已经忍不住去探究龙玹腾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龙玹腾亦是一愣,首先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洛兮问起,倒是把自己问愣了,兴许真如她所说,洛家被冤枉,那么即便有证据证明,自己应该不会承认的吧?毕竟那代表着一个君王的尊严和统治。 洛兮看着他紧抿的唇,顿时有些失望,“算了,这个问题太难了,还是等证据确凿再说吧,或许永远都查不出证据。” 龙玹腾听得出洛兮语气中的失落,手下用力已然将洛兮揽入温暖的怀抱。 下巴埋进她的发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总会感觉内心深处的满足和依赖。 “兮儿只要记住,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就好。” 洛兮心中一惊,抬眸对上龙玹腾的眸,落在他唇上的是赤热的吻。 龙玹腾似乎也没有料到这浅浅一吻会引得自己无限遐想,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主动的小女人呢。 良久之后,两个人喘着粗重的呼吸,在榻上相拥。 洛兮看着他,“谢谢你,还陪在我身边。” 龙玹腾与她十指相扣,“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 谢谢你,还陪在我身边。” 洛兮明眸笑的灿烂,仿似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徐问言做隔阂。 翌日,晴空万里。 雅妃一早像打了鸡血一般,早早地在宣政殿的门口等候着龙玹腾下早朝。 其实,起初的几年里,因为徐问言的缘故,龙玹腾见着雅妃只是出于她是徐问言妹妹的缘故,容忍和谦让,到后来,因着洛兮横插一脚,龙玹腾的于雅妃的屡次无理取闹产生了反感。 倒是洛兮消失的那两年,雅妃变得收敛,龙玹腾才算正眼看她。 远远的便见那抹明黄的身影迈步走来,雅妃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身姿妖娆地迎上去,“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平身。” 龙玹腾原本因为早朝的一些事情缠的头大,如今一早又看到雅妃,不免觉得心烦,眉头微蹙。 雅妃倒像是个不自知的,依旧玉臂缠上龙玹腾的胳膊,笑面如嫣。 “臣妾知道皇上一早上朝辛苦了,特意备了可口的早膳,想陪皇上一起用膳。” “朕还有政务在身,你若没什么事便回去吧。”龙玹腾皱着眉,回绝道。 “皇上...”雅妃娇弱的声音喊道,眼泪在眼圈中打转,防似不满龙玹腾这样的对自己,“臣妾作业梦到了姐姐,皇上真的不念及姐姐...” 如今,徐问言三个字仿若是龙玹腾的禁忌,一旦提及,龙玹腾的面色便不由地变黑。 甩不掉雅妃,龙玹腾不耐烦道,“你且进来吧,用过早膳之后便回去吧。” “是,臣妾遵命。”见达到了目的,雅妃眼中闪过一丝得逞。 “皇上,臣妾听闻羽太子迟迟不回国,是要找寻雪国失踪多年的小公主,可是真的?” 即便是用膳的功夫,雅妃也依旧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龙玹腾搭讪的机会。 “嗯。” “唉,小公主真可怜,那么小就离 开了家人,若是她在南鹭,一定会感受到羽太子那份寻妹心切的心情吧。” 龙玹腾顿了顿,“嗯”了一声,思绪万千,想起了刚刚雅妃的话,那么小离开家人,她应该很希望与家人相见吧? “臣妾还听说,雪国太子凭借一枚扳指,皇上您说,他真的能找到小公主吗?” 雅妃盈盈的眸中笑意满满,看似若无其事,眼角却划过一闪而逝的试探。 龙玹腾停顿了片刻,淡淡的吐了一句,“吃饭吧。” 倒让雅妃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了,莫非,皇上还不知道洛兮便是唐羽的妹?如此便太好了。 “皇上,太后召皇上过去,说是有急事与皇上相商。” 万公公突如其来的禀报,倒让龙玹腾摸不着头脑,一大早,太后找自己何事? 雅妃听此,倒是有些窃喜,面上虽表现的不在意,可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某些事情了。 “太后娘娘兴许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与皇上商谈,皇上还是去看看吧,臣妾这里不碍的,臣妾用过早膳便回宫去。” 龙玹腾凝了凝眸,点点头,“好。” 见龙玹腾走后,跟着伺候的人也一并走了大半,雅妃又冲殿内杵着侍候的几个小宫人吩咐道,“你们去殿外候着吧,人这么多本宫用膳总是不舒服。” “这...”几个小宫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怎么?你们是觉得你们是皇上身边的人,本宫就支使不动你们?” “是,奴才(奴婢)遵命。” 雅妃见殿内只剩下自己和侍女两个人,顿时,狡猾一笑,冲那侍女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侍女开始在殿内翻找着什么。 “娘娘,找到了。” 雅妃见手中的物品,郝然一枚通透好看的扳指。 “这便是雪国的传过扳指?果然是个好物件。”雅妃说道,不过再好的物件,到了本宫手里,自然就要发挥它的作用。 雅妃带着身边的小宫女,匆匆出了宣政殿,令人见了,还以为遇见了什么要紧事情。 “你速速出宫,传信给我父亲,有一出好戏需要父亲配合,才能演完。” 雅妃笑得诡异,洛兮,你就等着这出戏为你而设的好戏吧,哈哈哈。 “是,奴婢明白。” 龙玹腾再回到宣政殿中时,雅妃已经走了,宫人也已将膳食收拾妥当。 殿内并未发现什么可疑,转而又想起了太后口中所谓的“急事”,不过是催促自己早日选秀,龙玹腾揉了揉眉心,示意所以人都下去。 与徐敬串通好了,要演一场逼真的大戏,雅妃自然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如今只差演戏的主角了,洛兮,唐羽。 然而这一切,洛兮还未可知,一张无形捕鱼的网正在罩向自己。 只不过,雅妃不知道的是,洛兮也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等着敌人上钩。 一切准备就绪,雅妃先是派人以龙玹腾的口气邀请唐羽到宫中一叙,适才上演大戏的第一幕。 雅妃有意在御花园中偶遇唐羽。 本来是龙玹腾约见唐羽在御花园的暖阁下棋,不见龙玹腾倒先见到了雅妃。 唐羽冲着雅妃微微颔首,“雅妃娘娘。” “见过羽太子。” 雅妃笑得妩媚,仿似引人犯罪的罂粟花。 “本宫出门游园,想不到在此见到羽太子,真是有缘呢。”雅妃笑道。 “我在此等候皇上,谈不上什么有缘,倒是有些巧罢了。” 出于礼貌,唐羽没有生硬地反驳雅妃的话,只是在心里面有些排斥雅妃,但碍于各自的身份,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呵,无碍,本宫在此陪羽太子说说话,不让太子在此干等,也算进了地主之谊。”雅妃脸皮厚道。 唐羽见此,略微皱了皱眉,虽不情愿,可也不好意思驳了人家的好意。 “如此,便多些娘娘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唐羽认妹 “本宫听闻太子凭借一纸扳指图鉴寻找小公主的下落,不知本宫可有幸看一下这雪国传说中的宝贝?”雅妃开口道。 既然雅妃开口,唐羽也不好意思拒绝,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拿出一份纸张。 雅妃瞧着,唐羽当真是十分在意这个妹妹啊,就连扳指的图鉴也是随身携带着。 笑盈盈地接过唐羽手中的图鉴,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雅妃的神情瞬间愣了半晌,一旁的小宫女见此,更是露出了胆怯的表情,“娘娘,这不是您...” “闭嘴。”雅妃顺势给了小宫女一记警告。 唐羽见此,连忙问,“雅妃娘娘见过这个?” “没,没有...”雅妃脸上露出真实的害怕之情。 可却没能逃过唐羽的眼神。 “这扳指明明就是娘娘随身之物...” “你闭嘴。”雅妃又是一声呵斥,“羽太子别听她瞎说,本宫的扳指和这个不一样。” 唐羽听此,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但现在还不敢确认,“不知雅妃娘娘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雅妃面露难色,“这怎么行,父亲曾经交代,不可随意拿出来让人观看。” 唐羽听此,欲加笃定了心里的猜测,“我寻妹心切,但是还请娘娘让唐某看一眼,娘娘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雅妃犹豫了半分,终是点了点头,“好吧。” 随即,雅妃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了那枚扳指,“父亲说,这枚扳指自小就戴在我身上,但并非徐家的东西,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我在外人面前露出,还请太子一定要保密啊。” 唐羽在看到这枚扳指之后,脸上露出了表情,是喜悦还掺杂着几分意外。 这枚扳指就是我雪国的传国扳指无疑,没想到找遍南鹭过各地,到最后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找到了妹妹。 唐羽看着雅妃目光中带着满满的喜悦,“妹妹。 ” 仿似穿越千年的呼唤,唐羽的眼中有些许湿润。 雅妃微蹙着眉头看着唐羽的意外的模样,心下得意,可面上不露,“太子切莫乱称呼,这要是让别人听见,本宫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雅妃又装模作样的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一般。 唐羽心里激动啊,原本已经气馁和放弃,如今机缘巧合,果真是天也助我,“妹妹,你是我的妹妹,这枚扳指是你的对不对?” “是...” “那便是了,这枚扳指乃是雪国的传国扳指,自小便戴在你身上对不对?” “是...” 雅妃被唐羽问得愣住了,跟着点头附和。 “那你就是我的妹妹。”唐羽确认道。 听到唐羽最后的确认,雅妃顿时有些愣住了,不可置信的后腿了几步,“你...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我家族的家传扳指又怎会认错,你就是我妹妹,我雪国唯一的公主。”唐羽认真的眼神看着雅妃,眼中就像看妹妹一般的温暖,可心中却又像忘记了什么似的,一时想不起来。 雅妃这才从微愣中醒悟过来,“哥...哥哥?你真的是我哥哥?” “是啊,我是你哥哥,妹妹,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你了。”唐羽心下激动,“你放心,我这就去告知皇上,我已经找到了妹妹,届时恢复你雪国公主的身份。” “哥哥,等等,你要去告诉皇上?不行。”雅妃制止道,这样一来自己辛苦的戏码岂不是要暴露了。 唐羽有些惊讶雅妃过激的情绪,纵然理解刚刚相认,雅妃有些不适应,但这表现出来的好像过了点。 “怎么了?难道妹妹不想早日恢复你真实的身份吗?不想回国见到父王母后吗?”唐羽问道。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雅妃转了转眼珠,心里盘算着,“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徐家二小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现 在又是皇上的妃子,倘若这样把真实的身份公诸于众,难免会让众人诟病。” 雅妃说的真诚,到让唐羽内疚,怎么光想着恢复妹妹的身份,竟把这些忘了,若是真把妹妹的身份公诸于世,还不知怎么诟病妹妹呢。 唐羽傻笑,“瞧我激动的,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嗯嗯,我不怪哥哥,何况我从小就生长在徐家,父母待我养育之恩,如此便不打一声招呼,恐会伤了父亲母亲的心。” “那...依妹妹的意思,要如何做?”唐羽问。 “我看不如这样,我与哥哥才刚刚相认,哥哥给我些时间让我缓一缓,我会亲自和父亲母亲说明一切,届时哥哥再向皇上禀明一切,好吗?” 雅妃的话中有几分乞求,唐羽见此,于心不忍,点了点头,只好同意,“好吧,那就依妹妹所言吧。” 虽唐羽心中很想去告诉龙玹腾这个好消息,但是碍于妹妹尴尬的身份,也罢,这么多年都等了,不缺这两日。 待妹妹将事情处理完毕,我便与龙玹腾商议,放妹妹回国探望父王和母后,届时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圆了。 唐羽走后,雅妃终于露出了那抹算计的目光,精明中带着几分嘲讽。 这大戏的第一幕总算是落下帷幕了,雅妃心中自喜,这一步一步,我终会让洛兮掉入我的陷阱。 凤栖殿 洛兮这两日随忙于调查洛家的案子,但宫中的事情却也不能丢手。 因为前两日被太后催促,要亲自定下选秀的人选,本来洛兮一直淡着,克可不曾想昨日龙玹腾竟亲自过来和自己说这件事。 于是乎,洛兮也就上了心,虽然极不情愿为龙玹腾选女人,可奈何他是天价之子,注定三宫六院,龙佑熙以后也必须要有许多兄弟。 惠贵妃称病,当了甩手掌柜,可自己不能,既然龙玹腾将凤印交给我,我就要负责,帮他照顾好后 宫,让他在前朝无忧顾及,齐浩每每提及次,还直称可惜,“堂堂的花惜落天才,竟然用来管女人,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 可每当听到齐浩的这句话,洛兮只是抿唇浅笑,哪有什么办法呢?只是想不到,自己为了龙玹腾会做到此,隐蔽锋芒,甘愿做一个“家庭主妇”。 不过这“家庭主妇”做的实在太累,确实要找个人来帮我分担一下“家务”了。 “娘娘,佑熙看这姑娘不错啊,长得好看。” 龙佑熙从一堆烦乱的画像中好不容易抽出一幅画像,那挑剔的眼神仿似再给自己选媳妇。 洛兮无奈的看了眼龙佑熙手里的画像,汗,那画像的女子身材臃肿的像个大婶,脸上虽然干净,但眼睛却是无比的巨小。 洛兮嘴角抽搐,当真是“好看”,这小鬼怎么尽给他爹选一些“极品”啊。 一旁的佐佐努力隐忍的笑意,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小殿下的审美眼光真特别。” 龙佑熙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那是,我得对娘亲和父皇负责啊。” 给自己选后妈,当然不能选那些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啦,这样才能减少一下娘亲心中的压力嘛。 “咦?这不是那天除夕宴上跳舞的那个大婶嘛?” 龙佑熙像发现了新奇大陆一般,看上了姜清月的画像,啧啧,说实话,这女人长得还没太后奶奶好看的呢。 洛兮汗,儿子啊,你的审美观真的扭曲了吗?是为娘的错啊... “小殿下,别看这位姜小姐长得丑,他可是姜家的嫡女,太后娘娘内定的皇妃。”小柚子在一旁说道,虽然在我眼里,这姜小姐长得并不丑,可是也要附和小主子的,不能扭曲了他的审美观。 “我内定的后妈?”龙佑熙愣了,既然是内定的人选,那娘亲肯定是不能轻易淘汰了,龙佑熙转而又露出了一丝奸笑,“想当本宝宝的后妈,那也要看 本宝宝同不同意了。” 看她进宫,我怎么整她的,龙佑熙笑得奸诈。 洛兮扶额,一见儿子这神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看在这姜清月要倒血霉了。 “娘娘您看,这是齐家小姐,名唤齐满。”佐佐伸手递给洛兮一幅清秀的画像。 洛兮见此,倒也觉得十分好,此女长得清秀,看上去又安静,倒是个好的。 “这是齐家的女儿,没听说齐浩还有个妹妹啊?”他们家不是兄弟三个吗?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妹妹啊。 佐佐汗,不是所有姓齐的都是齐浩家的,好么,不过这也算是吧。 “回娘娘,齐大人还有一个叔叔在江州做刺史,此番他家的女儿也是要入宫选秀的。”佐佐提醒道。 “哦,那就是齐浩的堂妹呗,你这样解释我不就懂了。”洛兮给了佐佐一记白眼,“齐满,倒是个好名字。” 佐佐汗,人家都是一孕傻三年,娘娘您这是傻了几年啊? “我瞅瞅我瞅瞅。” 龙佑熙好奇心作祟,小脑袋硬生生挤进了洛兮和佐佐中间,小眉头微蹙,似是在打量画像上的女人,“不行,长得太好看,会把娘亲比下去的。” 洛兮和佐佐汗,儿子你哪里来的自信,她比娘亲好看? 龙佑熙言,只要身材不胖,脸上不长疮的都称之为长得比娘亲好看。 洛兮怒,你这是贬低亲娘啊... 洛兮强制性的掰过龙佑熙的脑袋瓜,与之对视,笑得阴森,“儿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的仔细的瞅瞅,你亲娘和齐满,谁好看?” 洛兮呲牙咧嘴,说话时,那股子咬牙切齿的愤怒就差要咬龙佑熙了。 “她...” “嗯?” “她没娘亲好看。” 龙佑熙最终还是屈服于洛兮威胁之下了,狡猾的眸子乱转,一双小肉手顺势抱着洛兮的脖子,在脸上“啪唧”啃了一口。 洛兮的脸色瞬间温柔了,拍拍龙佑熙的小脑袋,这小子,撩妹有一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的是毒药毒死你 “娘**,娘亲最美了。” “嗯,这还差不多。” “得了,这齐小姐的画像就留下吧,其他的本宫还要再相看一下。” 众人汗,您还相看呢?都想看三遍了,真心话,您是不是吃醋,不想给皇上选妃对不对? 龙佑熙见状,一脸愧疚的拍着脑门,娘亲这个样子,我该阻拦的... “娘娘,不好了...” 正当众人又要埋头看画像的时候,小冬子飞奔进来。 洛兮吼,“好好说话,谁不好了?”臭小子,这不咒我吗? “回娘娘,是...是鬼先生,雅妃娘娘此时正在太医院门口闹呢。” “雅妃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回娘娘,好像是前些日子雅妃娘娘宣召鬼先生去看诊,开了几服药,雅妃娘娘吃了些时日,身体不舒坦,这才找了鬼先生的茬。” 洛兮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雅妃欺负人欺负到我师父头上了,我能忍我师父都不能忍。 刚开始龙佑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鬼爷爷能遭人欺负?猪都能上树了好么。 “走,随我去看看。” 洛兮说道,眼下她倒是不怕师父受欺负,倒是害怕雅妃稍不留神就毒发身亡就完了,鬼知道师父给她开的药是不是什么慢性毒药。 太医院 只见雅妃一脸病态地被人搀扶着,才能勉强站得住脚跟,雅妃一双恶狠狠地眼神等着鬼先生,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个洞来。 这厢,鬼先生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只知道别人瞪他,他自然得瞪回去。 看着鬼先生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雅妃内心是愤怒的。 “来人,把这个庸医给本宫抓起来。” 鬼先生一下子跳的三丈远,怒忿雅妃,“你凭什么抓我?” “哼,就凭你是庸医,本宫吃了你的药,这几日来每次一睡觉就会肚子疼醒,你说你是不是下了什么毒药在里面?” 鬼先生不屑地撇撇嘴,“想毒死你有的是一招毙命的毒药,我才不屑做这种事 情,在药里下毒有违我的风格。” “放肆,你竟敢口出狂言,还不快把这庸医给本宫绑起来。”雅妃愤怒的咆哮,一时用力太猛,只感觉腹部的疼痛感又加重了,甚至直不起腰来。 一见来势汹汹的小太监向自己步步紧逼,鬼先生不淡定了,“你们别碰我,我徒弟不会放过你们的。” “哼,你自保都难,就算你徒弟来了,本宫照样把你们吊起来。” 雅妃冷冷说道,虽不知道鬼先生嘴里的徒弟是谁,但不多想也知道,他的徒弟也是名不见经传的。 雅妃心中盘算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给这老头一点颜色看看,说不定这老头就会跪地求饶,届时让他为我所用。 只可惜,雅妃打错了算盘,鬼先生又怎会是轻易求饶的人,更别说为她所用。 众人暗自为雅妃娘娘擦了一把冷汗,可能娘娘并不知道洛贵妃便是鬼先生的徒弟。 “雅妃好大的口气。” 当鬼先生正被小太监们五花大绑的时候,听见了属于自家徒弟的声音,顿时眼角湿润,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雅妃竟没料到洛兮会来的如此之快,脸色僵硬着,“臣妾(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洛兮只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太医院的四周,只见一片狼籍。 洛兮不曾开口说起来,行礼的人就只能跪着,这厢雅妃已经极致隐忍着腹痛,经由这么一半规,疼痛遇见加剧。 洛兮见此,倒也瞧出了端倪,这厢示意小冬子给鬼先生解绑,这厢才悠悠开口让跪着的人起身,“都起来说话吧。” “谢贵妃娘娘。” “本宫碰巧来此,就瞧见这狼狈的一幕,刚刚雅妃要把鬼先生绑起来,究竟所谓何事?” “回娘娘,前些时日,臣妾身体不适,请鬼太医前去诊脉,可谁曾想他医术不高,糊弄玄虚,故意将有毒的药给臣妾,导致臣妾每次入睡都会腹痛难忍。” “哦?若真有此事那可要好好查查 了。”洛兮挑眉,听上去倒像是她师父做事情的风格。 洛兮又扫了一眼鬼先生,只见他正用一副小眼神委屈的看着自己,洛兮只觉好笑。 雅妃一愣,话说这鬼老头不是洛兮的人吗?怎么不见她偏袒?难道自己的情报有误? “本宫问你,你的身体状况可曾请过其他太医看过?”洛兮问道。 “不曾。” “你所喝的药可曾请过其他太医来检验过?” “不曾。” “那你为何一口咬定是鬼太医给你开的药有问题,还要质疑他的医术。” 经洛兮如此一问,雅妃总算反应过来了,还以为洛兮不会相帮那老头,如今看来,她是有意为他开脱啊。 “回贵妃娘娘,我家娘娘确实是在喝了鬼太医的药之后,身体才产生的不适。”雅妃一旁的小宫女说道。 “放肆,主子说话,哪轮得上你来插嘴。”洛兮微怒,“来人,掌嘴。” 雅妃未曾求情,因为被洛兮拿了理,自己再替小宫女求情,说不定还会被洛兮倒打一耙。 “臣妾确实是在喝了这个鬼太医开的药之后腹痛的。”雅妃说道。 “哦?那本宫问你,鬼太医是何时去你那儿诊脉的?又是何时开的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喝药的?” 洛兮一连串的问题,奈何雅妃怎么想都没想透彻,只得一一回答。 “这臣妾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只记得是除夕之前去的,药也是当天开的,臣妾也是从那天开始喝的。” “哦?照你这么说,你的腹痛也是从第一次喝药的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雅妃的眉头深锁,这才看出洛兮的计谋,她这是故意设局等自己上钩呢。 我若回答是,她必然知道自己说谎,我若说不是,她肯定要说,药都是一样的,为何之前没事。 雅妃紧咬着嘴唇,想不到自己一不小心就中了洛兮的计。 “到底是不是?”洛兮问,故意加重了“是不是”的语气,量雅妃再大 的胆子也不会说谎。 “是。” “哦?是在喝完药之后开始腹痛的?” “没错,臣妾喝完了这个药就开始腹痛不止。”雅妃定了定心神,对上洛兮那双探究的眸,有些心虚。 “那么说,雅妃已经疼痛了二十几天?”洛兮带着疑问的语气,看向雅妃,却没错过他眼中的惊慌,“明知疼痛却又不看太医,雅妃这是何故啊?难道有自虐倾向?” 雅妃汗,对听懂洛兮这个“自虐倾向”是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雅妃尴尬的笑,“臣妾开始也觉得没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忍了这么久都不见好转,这才想来太医院质问一下这鬼太医。” 洛兮倒也不忙着拆穿雅妃,转而冷笑道,“雅妃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是你进了宫,也应当知道,你的所有都是属于皇上,你自己却是这么不在意,你可知罪。” 雅妃愣住,洛兮整得这一大道理虽听着怪怪的,可却十分有道理,明明是我受了罪,她倒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了,要知道,妃嫔自虐也是要治罪的。 雅妃咬了咬牙,糯糯道,“是,臣妾知罪。” 顿时,在场的太医不淡定了,洛贵妃也太强悍了,雅妃明明是来找茬的,硬生生被她说成了有罪。 洛兮心中暗自偷乐,给了鬼先生一记“你放心”的眼神,顿时让鬼先生在心中暗爽,还是徒弟好啊。 “罢了,既然你身子不适,本宫也就不予追究了,但是你执意说鬼先生的医术不济,为了鬼先生的名声着想,本宫还是要做一回主,主持一回公道的。” 众人汗,剧情大反转啊。 雅妃咬牙,只觉腹痛又加剧了,咬牙切齿道,“娘娘还用主持什么公道吗?这个鬼太医有意设计陷害臣妾,娘娘也要为臣妾做主才对。” 洛兮看雅妃这隐忍疼痛的模样,心中暗爽,解气,太解气了。 “唉,你看你这个模样,既然你说 鬼太医医术不济,那便让其他的太医为你看看。”洛兮隐忍着嘲笑,说道。 请太医自然是请本事大的,让雅妃信服的,洛兮环视了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某太医身上,“那便请任太医为雅妃瞧瞧吧。” 任太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众人唏嘘,任太医啊,可是专门为皇上和太后诊病的。 雅妃愣了愣,见是太医院的院正,又是为皇上和太后诊脉的,脸色这才缓和许多,哼,只要任太医把出个什么脉来,我都往鬼太医身上推。 只见任太医把了有把,眉头深锁,一脸的尴尬。 雅妃见此,还以为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大毛病,一脸迫切的样子,“本宫身体究竟如何?你快说啊。” 经过再三确定下,任太医才颤巍巍地收回手,“回贵妃娘娘,雅妃娘娘的身体无碍,只是心火有些旺盛罢了。” 雅妃一听,顿时急了,“你说什么?不胡说,本宫腹痛不止,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这个庸医。” 经雅妃这么一骂,任太医的老脸挂不住了,自己好歹也是专为太后和皇上看病的,“雅妃娘娘,微臣好歹也是为皇上和太后诊病的,您这样说是在质疑皇上和太后娘娘的眼光吗?” 雅妃愣了愣,心下漏跳一拍,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这要是传入皇上和太后的耳朵了,自己能有好果子吃。 洛兮亦是一脸严肃,瞪着雅妃,训斥道,“任太医怎么说都是皇上身边的人,你如此说是不是太过了。” “臣妾也是无心之失,还望娘娘莫要计较。”雅妃尴尬陪笑道。 “臣妾确实腹痛难忍,可是任太医诊错了?”雅妃又道。 “臣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如若娘娘不信,大可换个人来诊脉。”任太医气愤道,若不是因着贵妃娘娘开金口,我才不屑为雅妃诊脉呢。 洛兮见此,又命了个太医给雅妃诊脉,可真出来的结果都大致相同,“雅妃娘娘身体根本无恙。”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雅妃失算 雅妃那惊呆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张得老大,眼神中又有一丝惊慌闪过,“这不可能。” “既然雅妃娘娘对于我等的医术有所质疑,那我等也不便为娘娘诊治了,雅妃娘娘还是另请高明。”任太医不高兴说道。 太医院的太医哪个是雅妃能拿捏的,个个都是为皇上效劳的,又岂能容一个妃子质疑自己的医术。 “雅妃,既然太医们都为你把了脉,且都能证实你的身体却无大样,你可还有话说。”洛兮严肃道。 依照各位太医把脉的结果来看,雅妃确实没病,如果说真是腹痛难忍的话,那多半是装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雅妃想不通,可太医院的人确实明镜似的,这雅妃娘娘分明是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故意难为鬼先生罢了。 “贵妃娘娘,这...”雅妃一脸苦涩,这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呢。 雅妃一激动,腹部的疼痛又开始了,令她直不起腰来,一脸难忍的表情。 而一旁的众人,确实用一脸看戏的眼光看雅妃,好像在说,“装,接着装,我们看着你接着装。” 洛兮冷笑,师父的手段自己是清楚的,就算是要弄死雅妃,也断然不会让别人找出证据的。 “对了,一定是那药,一定是这个庸医开的药,他给臣妾喝的药一定是有问题的。” 雅妃突然想起来什么,手指指着鬼先生,那恶毒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 事情已经逃离了雅妃的掌控,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死死咬住鬼先生不放手,这样才不会让自己丢了颜色,兴趣还能讨回公道。 “好,既然雅妃不死心,那便将雅妃平时喝的药拿出来,让在场的太医们都仔细查看一番。”洛兮说道,既然雅妃不甘心,,那我便让颜面丢尽。 不多久,洛兮宫中的人带着洛兮的命令,去了清雅居取药。 不管是为煎的药方,还是喝完的药渣子,都一并带了回来。 洛兮 冷眼扫了一遍,客气道,“劳烦各位太医验证一下,雅妃说喝的药是不是有问题。” 虽然洛兮给了命令,但大多数的太医看雅妃那副丑陋的嘴脸都不愿意为她查证的。 还是任太医看在了洛兮的面子上,首先起了带头作用。 几位太医先是看了药方子,又是拿起药仔细查看,最后检查了一下药渣,纷纷点头,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回贵妃娘娘,鬼先生所开之药是调理身子的药,里面并无半点不利于身体的药物。” 几个太医商议了一番,将最终决定告诉了洛兮。 “这不可能...” 雅妃的脸上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神中又是不相信又是恨的,好不精彩。 这一结果出来,无疑是打了雅妃的脸面,可众人竟毫不留情面。 洛兮冷笑,说来也是,雅妃在宫中作威作福惯了,但凡给她看病的太医都受过气。 此时雅妃这一闹,还有几分皇妃的威仪可言? 经此一事,在场的诸位怕是静等看雅妃的好戏了吧。 “雅妃,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有何话说?” “不,这不可能...”雅妃激动,腹部的绞痛让她冒出了冷汗。 “一定是你,对不对?”雅妃指着洛兮,眼中愤恨不已,“对,你们是一伙的,这庸医进宫也是你举荐的,你们就是联起手来对付我,对不对?” 洛兮不为所动,并没有因为雅妃的无礼冒犯而愤怒。 “雅妃,你如今故弄玄虚装病冤枉人,还要出言不逊,鬼先生是皇上亲自领进宫的,你如此说,是不是对皇上,心存不满?”洛兮冷声道,不由得让人升起了一丝敬意。 “什么皇上带进宫的?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鬼先生救治小殿下有功,你不但不敬重,还敢出言不逊,当真是有失体统。” “呵,有失体统?你以为你凭什么说我?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罢了。”雅妃 冷笑,失去了理智一般,对着洛兮一通指责,“洛兮,你以为你是谁?你什么都不是。” 洛兮的眉头蹙起,若是有可能,自己正想抽雅妃几个耳光解气。 “本宫念你是皇上的妃,那就该守好你的规矩,你如此对本宫不敬,屡屡出言不逊,本宫也只好恪守皇家的规矩,来人将雅妃绑起来,掌嘴二十,随意污蔑皇上的臣子,将她绑起来,罚跪祠堂三日。” 洛兮一声令下,便有人争着冲上来捆绑雅妃。 雅妃破口大骂,“洛兮,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为你是谁?” “资格?论资格本宫是贵妃,位份比你高,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本宫教训没规矩的嫔妃,你说有没有资格?” 雅妃突然明白过来,洛兮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弱女人,如今,她的位份是贵妃,在自己之上。 雅妃心里痛恨,曾经的洛兮可是在自己之下,自己真恨当初为何不下手斩草除根。 “让师父受委屈了。”洛兮看了眼鬼先生,恭敬说道。 鬼先生撇撇嘴,并没有要怪罪洛兮的意思,反倒一脸得意的看向四周的人,好像在说,“看到没有,你们的贵妃娘娘可是我的徒弟。” 哼,雅妃的腹痛是我做的又怎样,你们不是照样查不出来吗?鬼先生心中得意,一方面是自己的医术,一方面是因为洛兮给自己撑了面子。 经此一日,太医院的人再不敢怠慢鬼先生,而洛兮也想清楚了,师父并不适合这个,如今,该是和龙玹腾说一说,让师父辞官出宫了,外面的世界才更适合师父的心性。 雅妃被罚跪祠堂,此事惊动了太后。 于是乎,太后又将洛兮宣召到寿仁宫,想着仔细敲打一番。 洛兮倒也实相,问过安后,第一句便说起雅妃的事情,继而给太后后面的话做了铺垫。 “雅妃当着这么多人面的指着臣妾破靠大骂,臣妾顾及着皇室的颜面,不得已才严惩了她。 ”洛兮面露为难,语气中的委屈表情的淋漓尽致。 此事,太后也是清楚的,太后在宫中的耳目众多,只要稍加打听,便也知道是雅妃的错,无病呻吟,还要故自陷害别人清白,若此事传出去,太后的脸上也是挂不住的。 “你也是个好心的,说来雅妃也太让哀家失望了,以后有机会,你要好好提点提点她,身为皇帝的女人就该懂规矩。” 太后说道,严肃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怒意,显然是对雅妃有种很太不成钢的感觉,哼,总归说来,不是我姜家的女儿,在她身上自然也没报多大希望。 “太后说的是,臣妾以后一定严加提点后宫的妃嫔们,切莫学雅妃这样。”洛兮点头答应,心里确实乐坏了,“哎,说来也是,后宫的妃嫔就这几个,难免会有仗着自己的架势欺人的,臣妾也该好好为皇上选几个中意的秀女,将来也好为臣妾分担。” 洛兮这句话总算是点中了太后此次的心思了。 太后满意的看着洛兮,眼中迸发出精光。 “嗯,你有心了,既然是为皇上挑选嫔妃,不知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了?”太后问道。 “倒是有几个,不过还是要看这个中筛选的,想这筛选到最后的那必定是最好的。”洛兮说道,回答的流利,倒让太后猜不出她中意的人选到底是谁了,“臣妾觉得,姜家小姐倒是个不错的。” 洛兮一句话,似是又击中了太后的心思,太后打量着洛兮,倒有几分欣赏了,难得今日洛兮转性,不与哀家对着干。 “姜家的人固然是好的,但你也要秉公处理,多挑选几个出色个,充实后宫。” “是,臣妾紧尊太后教诲。” 洛兮点头应承,心中倒是有些计较的,既然太后那么想让姜清月进宫,那我便如她所愿,让姜清月留下来,至于成为皇妃,那可是另一说了。 翌日,洛兮自太后处回来,大有一股说干就干的冲动。 这日,便叫了宫中的几个地位稍高一点的贵人到了秀女们居住的太和殿。 顾名思义,洛兮此次是带着目的来的,随即命人在太和殿的中央摆好了场子,洛兮与其他极为皇妃就座,洛兮坐主位,其他人坐在了两旁。 一听说今日贵妃娘娘要来,秀女们都是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的,可奈何洛兮不按常理出牌,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还挑了了日头最强的正午。 太和殿管教的嬷嬷们自然不敢怠慢,纷纷喊着秀女们出来战队,迎接贵妃娘娘。 “臣女给贵妃娘娘,各位娘娘请安。” 洛兮眯着眸子,眼含深邃的笑意,仿似这次不是来选秀的,倒是来看戏的。 经过层层选拔的,要么是长得出众,要么是家中背景强大,在场一共二十五位秀女,按照五个站一排,一脸站了五排,洛兮这一抬头看去,倒也看得清楚她的长相,也可以说得上是绝佳的姿色,至于家中背景嘛,洛兮想,在场的每一位秀女家中的实力可谓旗鼓相当吧。 “都起来吧。”洛兮淡淡说道,“各位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秀女,想必都不会让皇上和太后失望的,都把头抬起来,让本宫和各位娘娘瞅一瞅。” 来之前洛兮是有做过作业的,看过秀女们的画像之后,看见她们的面容也不至于太脸盲。 底下坐着的几位贵人,看着这些秀女们跃跃欲试的模样,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可谁会知道,这几年下来,身为皇上的女人又有多少荣宠呢? 在后宫度日如年的滋味,后宫中的女人都是深有体会的,这几年下来,她们的脾性早已磨练没了,剩下的只有期待和满满无常孤寂的黑夜。 洛兮扫了眼下首的玉美人,此次玉美人是洛兮唯一一个点名随同的人,几个贵人之中只有这一个位份低的美人,洛兮就是要让她感到羞辱,只见她看着这些秀女们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甘。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愿意为你改规则 “玉美人觉得,这些人当中哪家的小姐不错?”洛兮问道。 “臣妾觉得各位秀女都是顶尖的,尤其为姜小姐最为出众呢。”玉美人回答,目光看向姜清月带着几分欣赏。 也只有玉美人自己心中清楚,这份目光不过是艳羡罢了,羡慕姜清月的家世,羡慕她有一个做太后的姑姑。 玉美人心中恨,若我也有这些家世,超越洛兮根本就不是问题,只可惜,自己身份不过是朝臣献给皇上的女子。 “哦?英贵人觉得呢?”洛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而又问左边下首的英贵人。 “秀女们是精心挑选出来,自然是好的。”英贵人答。 可就是这句滴水不漏的回答,才让在场的诸位秀女不那么难看。 洛兮莞尔一笑,刚刚玉美人不经思量的回答,已经得罪了在场的所有秀女,恐怕她为姜清月说好话,姜清月都未必瞧得上她吧。 正当玉美人以为自己巴结上姜清月洋洋得意之时,却不知姜清月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怒意,如今因为她的一句话,姜清月在秀女们中恐怕更加招妒。 洛兮坐在高处,对于这样的眼神尽收眼底,淡笑着看她们狗咬狗一嘴毛。 “好了,今日本宫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可不是光来看各位姿容的。”洛兮端了端架子,严肃了脸色,“此次选秀,皇上和太后都十分重视,随将此事交给本宫办理,在场的各位都是家中的才女,想必不会让本宫失望,想要进宫就该拿出你们各自的本领,这样本宫才能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说得上话,都听明白了。” “臣女紧遵娘娘教诲。” 洛兮来时已经和佐佐私下商量了计策,此次选秀,十分特别,自然不能像往年一般走程序程序,依着洛兮那故意整人的性子,必定是要恶搞一番的。 “好了,闲话不多说,从现在开始,你 们每人都需要展示才艺,本宫和其他几位娘娘会为你们打分,分数高者会有惊喜...”洛兮说着,嘴角裂开一抹诡异的笑容,目光闪烁,眼中泛着令人胆怯的精光。 待佐佐说完比赛的规则之后,洛兮便让她们下去准备了,首先先从简单的琴棋书画开始比起,不过既然这次选秀特别,那么比赛的规格也当特别一点。 “首先比试琴艺,每组无人一次列坐,一起弹琴。”佐佐语罢,便见宫人将琴抬上来,横着摆了五台。 秀女见此,面面相觑,这该如何比? 往年比赛的规则,比琴艺都是要一个一个上的,今年确实及其特殊,要五个人一起弹琴。 几个嫔妃见此,亦是吃惊,这琴要怎么弹才能不受别人干扰呢? “娘娘,这未免太难了吧?”英贵人问。 洛兮摆摆手,“本宫相信各位秀女都是有本事的,这点小小的干扰是不会影响她们的。” 洛兮笑得灿烂,反正又不是我弹,管他难不难,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个难度才行。 第一组一上来每人抚琴,起初还是各弹各的,让人能够听得出曲子节奏,但后面,节奏加快,这五个人都慌乱了,由高山流水的曲音都变成了群魔乱舞的奔溃。 众人听着,顾及着贵妃娘娘在这儿也不好捂耳朵,但见洛兮坐的端正,一脸宠辱不惊的模样,殊不知,在来之前洛兮的耳朵里已经塞了棉花。 几位小姐脸上冒出了汗,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紧张的害怕,慌张起身退场,就连琴艺很好的姜清月亦是一副死了亲人的模样,脸色铁青。 众妃苦不堪言,这哪里是比赛,这明明就是折磨啊。 “下一组。” 佐佐嘴角噙着笑意,殊不知已经是极力隐忍这份偷笑了,娘娘真会搞怪。 待到琴艺比完了,洛兮便名人将诸位评委手中的打分收上 来,本来诸位秀女还在满怀期待的等着洛兮公布成绩呢。 洛兮反倒随身将打分册放在了一旁。 “好了,下一场比赛,比棋艺。”洛兮缓缓道。 只见在场的秀女刚刚是一脸得意的表情僵硬,一脸紧张的表情则和缓了许多。 一听到比赛棋艺,有擅长棋类的秀女已经等不及要跃跃欲试,做好拿满分的准备了。 “此句比试棋艺,名唤五子棋。”佐佐缓缓说道。 “五子棋?” “五子棋是什么棋?” 众秀女议论着,只见洛兮莞尔一笑,又是别出心裁的想法。 佐佐不急不缓的讲解了五子棋的规则与玩法。 “五子棋,顾名思义,将五个同色的棋子连城一条线者赢,抽签决定分组,两人一组进行比试,最后没有分组的秀女则不用比,直接晋级下一局。” “啊?那抽到空白签的岂不是很幸运?” “抽到空白签的自然是幸运,不过在奴婢看来却是遗憾。”佐佐答。 什么遗憾,众秀女看着佐佐,不过不敢把自己想要鄙视的话吐出来,因为她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啊。 “姑姑说的是,臣女受教了。” 上前搭理佐佐的是尚书府的千金,洛兮挑眉瞧着,倒是个清秀的,不过眉眼之间太多的伪装和奉承。 “苏小姐客气了。” 待众人各自抽签之后,便要依照抽签分组,两人对弈。 “哈,我抽到了空白钱。” 只听一个姑娘兴奋的尖叫,嘴里喃喃念叨着。 “哦?蒋小姐抽到了空白签?”洛兮问。 洛兮见过这个蒋小姐的画像,对于她有着一双远山眉还是挺有印象的。 “回娘娘,臣女抽到了空白签,不能比试棋艺,真是太可惜了。”蒋小姐说着,眉眼间却带着几分轻视之意。 洛兮看着她,倒是有几分嚣张呢,听说这蒋小姐的父亲可是徐敬的人,只可惜 今日雅妃还在祠堂跪着呢,不然这蒋小姐得有多嚣张。 “呵,既然蒋小姐觉得可惜,无妨,本宫便专门为你设一句好了,你与本宫的侍女比试,赢了零分,输了零分,唯有和棋满分。”洛兮缓缓道。 只见蒋小姐面露惊诧之色,“娘娘,这...恐怕不符合比赛的规则吧?” “没关系,蒋小姐才貌出众的,本宫愿意为了蒋小姐改一改规则。”洛兮浅笑着,眼中划过一抹不快,“来人,再备一副棋盘来,满足蒋小姐的遗憾。” 洛兮不怀好意的笑着,谁让这位蒋小姐如此看清我呢。 刚刚还在有人羡慕蒋小姐抽的空白签,可现在完全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无一不在嘲讽蒋小姐没脑子,得罪贵妃娘娘。 众秀女在心里想着,这蒋小姐没事说什么可惜话,贵妃娘娘不安常理出牌,果然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蒋小姐则是一脸僵硬的笑容,尴尬的要死,谁会想到洛兮根本不安常理出牌,而且还说什么赢了零分,输了零分,唯有和棋才能满分,这不是存心刁难嘛。 蒋小姐和佐佐的棋局就摆在了洛兮的下方,一脸就能纵观全局。 佐佐执黑棋现行,将第一枚棋子放在最中间的位置,“蒋小姐,请。” 洛兮还是一脸无害的笑意,五子棋胜负都简单,唯有这和棋很难,若想做到和棋的地步,必须将双方手中的棋子都用尽,还不分出胜负才算和棋,不过据洛兮所知,五子棋中和棋的可能性不大。 众妃看着洛兮脸上的笑容,只觉毛骨悚然,这燥热的天气里,看到洛兮诡异的笑容,无疑让人流冷汗,最是解暑的。 “董思涵胜出。” “姜清月胜出。”“齐满胜出。” 比赛没多久,便见宫人已经将胜出的秀女记录在册,这厢,听着胜出的人选越来越多,蒋小姐不禁流下冷 汗,她与佐佐的较量如火如荼,只是没走一步都被佐佐死死堵住,根本连不成五子。 许是天气炎热,再加上高度紧张,蒋小姐已经是大汗淋漓,告诉自己不能输,现在的状况也赢不了,只得慢慢下,争取耗尽双方的棋子。 洛兮抿唇看着,几位嫔妃也是观棋不语,可就连不懂五子棋的人都能看得出佐佐出棋的套路,明明是刷着猴子团团转嘛。 玉美人也看出了端倪,尽管自己与蒋小姐不熟,不过单看她的家世,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得上,想要开口提点一下的。 “今日这茶真不错,玉美人觉得呢?” 洛兮凌厉的目光犹如利箭射向玉美人,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玉美人一听,面色一冷,如然想起了之前洛兮借茶教训自己的一幕,玉美人下意识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尴尬笑道,“臣妾觉得甚好。” 玉美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似那日被洛兮教训还历历在目,再不敢多事。 比赛渐渐首位,在场已经有十二位胜出的秀女,在一旁恭敬的候着,只等洛兮开口,淘汰那些输棋的人。 蒋小姐这边也快接近了尾声,只见佐佐最后一枚棋子落下,蒋小姐才渐渐舒了口气,终于和棋了。 “蒋小姐承认了。”佐佐淡笑。 “姑姑承认。”蒋小姐突然露出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就连看向洛兮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挑衅。 “这一局,蒋小姐零分。” 只听一旁的公公宣布道,只见蒋小姐的脸色由红变青,“公公看错了吧,这句明明是和棋,我应该是满分啊。” “蒋小姐提醒的是,奴才的眼睛没瞎,比赛的结果怎么可能看错呢。”一旁的小夏子白眼道。 洛兮捂嘴偷笑,这凤栖殿出去的人,凭借这我的本事,都能在宫中横着走了,小夏子的眼睛没瞎,这不等于说蒋小姐的眼睛瞎了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给龙佑熙添个妹妹吧 只见蒋小姐由红转青的脸色,羞愧难当,愤恨的目光瞪着小夏子,抽他的冲动都有了,可奈何他是洛贵妃身边的人,要想入宫,这亏就得打掉了牙往肚子咽。 可转眼再观棋局,蒋小姐眼神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和棋的。” “不好意思,奴婢以一子险胜蒋小姐。” 佐佐灿烂的笑容甚是刺眼,看在蒋小姐眼中格外的刺目,好像一个胜利者在失败者面前的洋洋得意。 良久之后,蒋小姐终于缓过神了,恍惚的目光对上洛兮那双似笑非笑的眸。 “娘娘,臣女...输了。”蒋小姐缓缓说道。 洛兮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眼前的蒋小姐就像是一只战斗失败的大公鸡,除了接受比赛的结果,还要面临众人的嘲讽。 “嗯,好,那便根据比赛的结果...” “娘娘,依臣妾看不如再给蒋小姐一次机会吧,毕竟对战者是娘娘身边最得意的助手,熟知五子棋,而蒋小姐是刚刚才接触,以一个初学者对战一个老者,下到这个地步,可见蒋小姐的棋艺非统一般。” 不等洛兮说完话,期间便有桐贵人打断她的话,言语之间,透着几分对蒋小姐的怜惜。 洛兮的眼神睨着桐贵人,就仿似一个高傲的王者俯视罪人一般,让桐贵人的内心敲起了战鼓。 “娘娘,臣妾...臣妾也只是建议。”桐贵人磕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洛兮只淡淡扫了眼桐贵人,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她仿似天生的安静性子,洛兮心中微微惊讶,难得桐贵人开口,自己自然不能驳回。 旷听闻桐贵人以前也是深懂棋艺,看着蒋小姐的棋艺如此精湛,悟性之高,如果硬生生淘汰,桐贵人是觉得可惜吧。 洛兮挑眉,从一开始,自己好像并没有说要淘汰谁的 话吧? 洛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沉了声音,“好吧,难得桐贵人开口求一次情,本宫自然得成全。” “臣妾多谢娘娘。” 桐贵人原本以为,看洛兮阴晴不定的脸色,她不会答应,却不想她回答的如此痛快,自己谢的不是她答应给给蒋小姐一个机会,而是贵妃娘娘给自己的一个面子。 “臣女谢贵妃娘娘。”蒋小姐听此,向桐贵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激动的跪在地上给洛兮行礼。 “好了,今日想必各位小姐都累了,剩下的比试明日再举行,今日的比赛成绩会在四项比赛结束之后公布,各位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继续。” 洛兮只感觉有些累了,本来想要将四项比试一并完成了,可惜时间已经晚了。 “是,恭送娘娘。” 洛兮一回凤栖殿,踢开脚上的鞋子便往榻上倒,想不到这半日光看比赛还这么累,这以前的皇后是怎么活过来的? “回来了?” 龙玹腾看着踏上呈大字状倒着的洛兮,眼神中带着几分宠溺,这么多年这个样子还是没改。 洛兮竟不知龙玹腾是何时来的,眼皮也不抬一下,已经是累的不愿说话了。 “嗯。” “累了?” “嗯。” 龙玹腾看着洛兮累的精疲力尽的模样,心中一丝不忍,顺势倒在了洛兮的身侧,将她的胳膊压在了身下,一只手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兮。 “今日选秀如何?”龙玹腾问,另一只手揽着洛兮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洛兮瘪着小嘴,白了龙玹腾一眼,一个男人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也不怕被榨干。 看着洛兮这副怨妇的模样,龙玹腾笑出了声,“我可听说,今日贵妃娘娘出师大捷呀。” 龙玹腾调侃,洛兮睡到日上三竿去的太和殿,选了个日头最盛的时间看秀女比试,这 不是故意恶搞是什么? 除了这个,洛兮还不安套路出牌,本应该一人表演的弹琴,硬是被怀里的小女人搞成了群魔乱舞,把围棋临时起意弄成了五子棋,这些可都是万德全禀报的,龙玹腾听此,只觉得自己的小女人简直是个混世小霸王,即便如此,反倒让自己更爱她了。 洛兮终于缓了缓精神,翻个身与龙玹腾相对侧卧,一双满含抱怨的眸子,“皇上真有福气,这要是把这些秀女都放进宫,皇上一天去一个,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龙玹腾刮了刮洛兮的鼻子,眼中宠溺的笑容,“好大的醋味儿啊。” 洛兮这模样,龙玹腾不怒反笑,就是爱看小女人吃醋的模样。 “哼,托皇上您的福,我也过了过眼瘾。”洛兮没好气道。 “哦?如何过眼瘾了?他们有我的兮儿好看吗?” “哼,自然是没我好看了,虽说我现在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可比不得时间匆匆,岁月不饶人,我以后变成了老太婆,而那些姑娘们可是一个比一个嫩,花枝招展的跟朵花儿似的,到那时皇上还会这么说吗?” 龙玹腾眉头微蹙,洛兮的话竟有些刺痛了自己的心,“瞎说,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哪怕你人老珠黄了,我也一样爱你。” 龙玹腾深情款款,那认真的目光看着洛兮,即便是口头上的说说而已,但洛兮还是很憧憬,憧憬着自己与龙玹腾白首到老的场景,到了那个时候,与他携手相伴,去看落日朝霞,不再为**忧心,儿女膝下,子孙承欢,该有多美。 “唉,明天还有两场比试,不如皇上明日去看看如何?看看哪家的姑娘好看,你中意谁,我好开后门不是。” 龙玹腾错愕了半晌,刚刚自己还深情款款的告白中,却被洛兮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 ,龙玹腾心中咆哮,这个小女人懂不懂浪漫?懂不懂温情? 洛兮那一脸奸笑,在龙玹腾看来可并非像有好事的样子,刚刚说话的语气,龙玹腾更像揍她,虽说这选秀不是自己愿意的,可这个小女人咋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呢?还敢邀请我去看,就不怕我被人勾走了吗? “不去。”龙玹腾傲娇的撇撇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哎呀,去吧去吧。”洛兮撒娇般地摇着龙玹腾的胳膊,摇的龙玹腾有些心神荡漾,“免费看戏都不去,那你可没眼福了。” 龙玹腾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心里自然清楚洛兮那点小伎俩,明日那些秀女不定要怎么倒霉了,思及此,龙玹腾倒是有一种想去看戏的冲动了。 “容朕考虑考虑。” 洛兮忍不住翻了白眼,装什么高冷,“切,爱去不去。” “对了,臣妾还有一事请求皇上,师父他...” 想必昨日雅妃大闹太医院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皇宫,龙玹腾自是听说了。 “朕知道了,鬼先生不受羁绊,既是你的师父,便准他辞官出宫吧。” “皇上不问问我,为什么严惩雅妃吗?” “你是掌管六宫的人,朕既已经凤印交给了你,那便是信得过的。” 洛兮会心一笑,没被刚刚龙玹腾的深情告白打动,反倒是被他的信任打动了。 “谢谢你。” “傻瓜。”龙玹腾抚着洛兮的额头,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你是今生我唯一全心相信的人,笨蛋。 “人家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呢。” 龙玹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若是爱妃真想报答的话,不如给龙佑熙添个妹妹吧。” 洛兮汗,这是以身相许的节奏啊... 洛兮利落的从榻上爬起来脱了几件衣服,又忘床榻的里面滚了滚,今日是真的有些累了,累的连澡都不想洗了,“死开 ,本宝宝要睡觉,累死了,给你操持这个后宫容易么我,你还不知道感恩。” 龙玹腾面露无奈,“不吃晚膳了?不洗澡了?” “累死老娘了,吃什么饭洗什么澡。” 小柚子刚把饭菜摆好桌,便听内殿洛兮嚎叫一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祖宗啊,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皇上啊... “好,不吃就不吃,睡吧。” 看着洛兮这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龙玹腾只觉得洛兮比龙佑熙还爱耍小孩子脾气,生不起气来,却又觉得好笑。 摆摆手让小柚子把晚膳撤了,脱了外衣揽过洛兮,哄着她沉沉睡去。 黑夜漫漫,却总有几分甜蜜。 翌日,龙玹腾临走前不知在洛兮耳边说了什么,洛兮竟意外地起了个大早。 昨晚没吃饭就睡了,若说起这么早大概是因为饿醒的。 “娘娘,昨日雅妃娘娘在祠堂晕倒了。” 小柚子为洛兮梳发,说起雅妃的时候嘴角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才一日便受不住了?未免太娇气点了吧。”洛兮嘲讽道。 在洛兮看来雅妃这才跪一天就晕了,多半是装的,不是为了逃脱惩罚就是在拖延时间,她还指望太后给她说情呢。 “娘娘您说,太后这次还是出面吗?”小柚子问,感觉雅妃和太后走的好近的。 “太后自然是要出面的,毕竟这姜家小姐以后还要指望雅妃照顾的。”洛兮抬了抬眼皮,“去给雅妃找个太医好好瞧瞧,顺便告诉她,这罚规是不能免的,什么时候跪足了三日什么时候可以跟着本宫去太和殿。” “娘娘是觉得雅妃装晕,心思在太和殿?” “就是她有心思可没那个精力。” 雅妃把小心思放在了太和殿的秀女身上,她还指望从里面拉人结队呢,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过,我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搞的鬼 洛兮吩咐完之后,小柚子便去了,半晌功夫又回来了,脸色露着窃笑。 “奴婢把话带到了,您猜怎么着?雅妃娘娘坚持着从榻上爬起来,看奴婢的那眼神恨不得要把奴婢吃了呢。”小柚子笑道。 头一次见雅妃如此狼狈,太医诊脉之后,自己把话传到了,之间雅妃那坚持不懈的爬起来,眼睛里带着几分委屈,简直是大快人心。 “走吧,我们今日继续去太和殿。”洛兮说道,“既然雅妃那么想参与选秀的人选,我自然要让她大失所望。” 今日,洛兮起得早,又带着几个贵人和玉美人到太和殿。 不像昨日一般的突然,诸位秀女早已经收拾妥当站在两旁迎接洛兮了。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起来吧,今日还有两项比试没有完成,各位秀女准备的怎么样了?” 像昨日一样,洛兮坐高台,两旁坐着几位嫔妃。 “臣女定不负贵妃娘娘期望。” “好,今日比试第一项,书画,本宫相信各位秀女的聪颖,定不会让本宫失望。”洛兮缓缓道,心中已经盘算好了,要如何恶搞。 众秀女听此,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贵妃娘娘不会又相处了什么幺蛾子整我们吧? 秀女们欲哭无泪,进个宫容易么我,还要遭受洛贵妃的荼毒,早知如此就是打死也不来选秀。 “相信各位小姐已经准备好了,那奴婢便来说一说本次比试的规则。” 佐佐看着台下个个惊恐的小脸,心中偷笑,不禁暗叹自家主子这整人的鬼点子到底是哪里偷来的。 “今日几位书画,自是要比试各位小姐的书写本事,规则是这样的,各位小姐面前,有一西域的梵文,各位小姐一炷香的时间背诵记忆,然后有一炷香的时间将其默写下来,默写无误且字迹工整着,可以进入下一场比试。” 随着佐佐的讲述,那张带着西域梵文的横幅已经被抬进 了院子,众人看了,脸露难色,这西域梵文,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惊恐。 这上面的字见都不曾见过,哪里是字,明明更像看不懂的鬼画符,还要默写下来,这未免太难了吧。 “娘娘,您这哪里是比试,分明是刁难。” 姜清月站出来,看向洛兮的目光中带着怒火,双手攥拳,除夕夜上已经和洛兮结下了梁子,今日也不怕再多一回,反正有太后在,洛兮又能奈我何? “哦?姜小姐的意思是你没这个本事将西域梵文默写下来?” 洛兮挑着好看的眉打量着姜清月,那模样亦如昨日看蒋小姐一般,来自王者的藐视。 这样的目光让姜清月很不适应,面上无惧,心里却生出了一阵恶寒。 没本事将西域梵文默写下来?洛兮这不是摆明了看不清我吗? “娘娘,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姜小姐没这个本事,那便主动退出吧,其他的小姐还等着比试呢。” 洛兮抬也不抬眸子,此话一出,更是让姜清月感觉到了羞辱。 “臣女刚刚一时失言,还望娘娘恕罪,臣女愿意参加比试。” 姜清月极力隐忍着怒火,想我堂堂姜家的嫡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洛兮,今日全是拜你所赐,我要忍,等我成功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妃子之后,再和洛兮清算之前的恩怨,哼。 洛兮没有错过姜清月眼中的恨意,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心机,竟懂得隐忍不发,她若入宫,这等心机与雅妃联手,在后宫必定能横着走。 “既如此,姜小姐也亲自说了,比试便开始吧,姜小姐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哦。” 小太监点上一炷香,秀女们一个个眼睛恨不得钉在那段西域梵文上面。 一炷香时间很快到了,小太监又将西域梵文的横幅抬下去,各位秀女已经开始执笔默写。 洛兮坐在高台之上,倒是瞧见几个张望偷抄别人梵文的秀女,洛兮抿唇一笑,深邃 的目光对上那秀女的眼睛,瞬间便让那秀女垂下了脑袋。 “娘娘,此女是青州推选出来容貌最出众的姑娘。”小柚子附在洛兮耳边提醒道,顺便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奴婢看她不过是空有一副好容貌,却是个胸无点墨的。” 洛兮抿唇一笑,既是青州最美女子,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刚刚此举并非胸无点墨,而是想引起我的主意吧。 “贵妃娘娘,剩下的时间也是干等着,不若我们打个赌,看看此次比试花落谁家,如何?” 玉美人讪笑道,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哦?玉美人所言,是有中意的人选了?”洛兮浅笑,雅妃不在此,玉美人自是要为自己某些利益的。 “臣妾觉得姜小姐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姜小姐刚刚还说没本事默写出来呢,玉美人怎的这么肯定她就能呢?”英贵人平日是最看不惯玉美人的,今日,一向寡言少语的她话中也带了些刺儿。 英贵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足可以让台下的姜清月听到,众人只听“咣当”一声,姜清月手中的笔已经掉落在地。 姜清月恨恨地拾起毛笔,又恢复了刚才的平淡,仔细默写着梵文,殊不知,在心里已经记恨了英贵人的那句无意之话。 洛兮冷眼看戏,到有一种与我无关的闲情逸致。 “不知英贵人觉得谁会赢呢?”洛兮问,眼神并未落在英贵人身上,而是看向了远方。 “臣妾觉得齐家小姐可以赢。”英贵人答。 这回答倒是出乎了洛兮的意料,“为什么呢?” “只觉。” 英贵人只淡淡回答了两个字,但是让洛兮另眼相看,一直不争不抢甚至默默无闻的英贵人竟然破天荒的赌了齐满。 “桐贵人呢?” “臣妾赌蒋小姐。” “如此,那便来赌一局也无妨。”洛兮笑的无害,可看在众人眼中这笑隐含了太多的东西。 英贵人看着洛兮,一时失神 ,只觉得洛兮的笑与皇上的笑太像太像,都是含着冷意,让人惶恐。 “臣妾斗胆一问,不知贵妃娘娘赌谁会赢?”玉美人问。 “除了你们刚才说的,本宫赌剩下的所有人。”洛兮淡淡说道。 额,众人皆是一愣,赌剩下所有人,偏偏不赌几位娘娘嘴里说的人,玉美人恼怒,这不摆明了让她自己做好人,谁也不开罪嘛。 “怎么,不可以?有谁规定赌局只可以赌一人的?”洛兮瞪大了无害的眸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装懵懂,竟让众人挑不出错来,确实,也没有人说赌局只赌一个人... 玉美人吃瘪,像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恨恨的磨牙,看着洛兮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恨意。 一炷香功夫一到,秀女们放下了手中的笔,由宫人收上去给洛兮过目。 见洛兮蹙起了眉头,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见洛兮又舒展了眉头,众人便暗自吐了口气。 “皇上驾到。” 纵是洛兮,也没料到龙玹腾会突然大驾光临。 “臣妾(臣女)参见皇上。” “免礼。”龙玹腾淡淡吐出两个字,脸色严肃,径自走到了洛兮的跟前,只手扶起了她,“爱妃辛苦了。” “臣妾应该做的。” 洛兮与龙玹腾深情凝望,羞涩一笑,原来龙玹腾只是想逗一逗洛兮,反而被她的娇羞一笑搞得心神荡漾了,手下抓着洛兮的手不由一紧。 这俩深情款款的对视,看在别人眼中,却是羡煞旁人,竟起了一番羡慕嫉妒恨的涟漪。 秀女们看在眼中,对贵妃娘娘的羡慕又深了几分,听闻皇上荣宠贵妃娘娘,想不到今日一件,果真如此,若是自己以后进了宫,皇上也如此对我,就是死也值了... 几位嫔妃看在眼里,却是满满的酸味,玉美人更是咬牙切齿,明明是一起来观看比试,皇上竟是独独体谅了洛兮,把我们一干人等晾在了一旁,更可气的是,这两 人竟然还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皇上不是说不来的嘛?” 洛兮突然想起了昨日自己问龙玹腾要不要来看比试。 “朕也是说了考虑考虑的,上着早朝就考虑好了,所幸便来了。” 龙玹腾牵着洛兮的手,又把她领回了刚才的位置上,自己也一并坐下来。 说话的语气间带着轻松,可听在旁人眼中却是别有滋味,什么上着早朝就在考虑,皇上您早朝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干嘛?整个早朝都在想洛贵妃说的话... 因为这句话,玉美人差点嫉妒的跳脚,看向洛兮的目光中恨不得带着刀子,每看一眼,都想刮洛兮一层皮。 洛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整个早朝都在考虑,难道前朝已经让你闲到无事可做了吗? 转而又看龙玹腾这一身龙袍,显然是下了早朝便2赶回来的风尘仆仆,顿时,洛兮的心情好了很多。 “皇上来得正好,各位秀女才刚玩比试完书画,不如皇上来过目,评出最好字迹最佳的作品。如何?” 龙玹腾看着洛兮调皮的笑容,嘴角亦是笑着,“好。” 龙玹腾一个“好”,洛兮便知又有好戏看了,随身将一旁的纸全数给了龙玹腾。 众人只见高座之上的皇上化去了一身冰冷,只为洛贵妃一人展笑颜,不由有些羡慕。 当龙玹腾随身翻看各位秀女的大作时,眉头却是一直蹙着的,不由得,诸位小姐在心里慌了神,早知道今日皇上来此,还要打分,刚刚就该仔细写好一点了。 洛兮一张精致的笑脸凑到龙玹腾面前,亦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审视着,龙玹腾的注意力却全然转移到了她身上,深邃的紫眸带笑,凑到洛兮的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洛兮吐了吐舌头,“臣妾只是增加了一下难度,顺便考一考各位小姐的记忆里而已。” 龙玹腾无奈的摇头,这小东西,真是太...捣蛋了,“你呀。”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夫妻相 “皇上可是选出结果来了?” 从龙玹腾进太和殿的那一刻起,玉美人的目光便紧紧跟随着他,只见皇上与洛兮在众目睽睽之下咬耳朵,玉美人看不下去,才故意打断。 龙玹腾不善的目光瞪了一眼玉美人,带着警告,好像在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朕了?” “皇上心下已经有了结果,玉美人着什么急?”洛兮瞪了玉美人一眼。 众人看着皇上与贵妃娘娘连瞪人的眼神都一致,感慨万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 “嗯,却有几个写的像那么回事儿。”龙玹腾薄唇微动,淡淡说道,好像事不关己的态度,可听在这些秀女耳朵里,却是让她们充满了期待。 “青州刘素云可在?”龙玹腾点名道,手中拿着的纸上留下了刘青云的闺名。 “民女在。”刘素云站出来,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羞涩,眼中的流光还带着点点期盼。 洛兮抬眸,这不正是刚刚四处张望的那个姑娘嘛,洛兮又扫了一眼龙玹腾手中的笔墨,顿时,小嘴撅的老高,看向刘素云的目光中带了不善。 其他的秀女看着踏出一步的刘素云,眼中皆是满满地妒意,手下缴着裙带咬牙切齿。 “果然对得起青州第一才女的称号。”龙玹腾抬也不抬眼眸,只是蹙着眉盯着手里的西域梵文,洛兮在一旁瞧着龙玹腾,那架势恨不得把眼睛都贴上面,有这么好么?本宝宝不开心了。 “臣妾也写得一手好字,也没见皇上夸赞过人家,人家还是盛京第一才女呢。”洛兮小嘴撅的老高,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醋意。 龙玹腾自然听见了洛兮的碎碎念,微蹙的眉头染上一丝笑意。 “瞪什么瞪,眼珠子瞪出来我也是盛京第一才女。”洛兮反瞪龙玹腾,本来就是嘛,别忘了人家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盛京才子花惜落 。 龙玹腾见到自家小女人这副磨牙的表情,反倒来了逗引的兴趣,伸出手抚摸着脑袋,就像安慰自家小猫一般。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洛兮早就一巴掌打来龙玹腾的爪子,道一句“死开”了。 “乖啦,你是南鹭国第一才女,好不好?”龙玹腾那哄人的模样让众人忍不住尖叫。 秀女一脸痴迷的桃花眼,“皇上真的太…温柔了…” “贵妃娘娘好幸福…” “要是皇上这么对我就好了...” 玉美人:“秀恩爱,死得快。” 只见刘素云还一脸搞不懂状况的模样,一双呆萌的大眼睛盯着高台上的俊男俏女,什么情况?皇上明明夸的是我啊。 “哼。”洛兮傲娇一哼,心里满满的得意,看在台上的刘素云一脸无害的模样,洛兮好心提醒道,“刘小姐听到了吧?皇上夸你写的字好看呢。” “民女谢皇上夸奖。” 刘素云上前一步行礼谢恩,脸上并为因为龙玹腾的夸赞而洋洋得意。 洛兮见她宠辱不惊的模样,在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虽说是龙玹腾开的金口夸赞,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洛兮而动。 “皇上,还有吗?”洛兮问,二十五个秀女中难道就只有一个刘素云写的好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朕不说,爱妃来说如何,看看你与朕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龙玹腾眯着眼睛,说这话时很明显是对着洛兮说的,可目光却看向了台下的几位妃嫔。 “皇上,臣妾觉得姜小姐的作品一定能入您的眼。” 不等洛兮回答,玉美人便直接对着龙玹腾说了,那温柔沉醉的眼眸望着龙玹腾,渴望他的一眼回眸。 然而对于这种积极的回答,玉美人却赢来了龙玹腾的一记冷光,那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杀意。就连坐在一旁的英贵人也感受到了掉入冰窟的窒息。 洛 兮自然将这一切都尽归眼底,只不过不会去戳破罢了,巧笑倩兮,缓解一下现场的气氛。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齐小姐的字迹尤为秀美,对梵文的默写也几乎无错误,您觉得呢?” “嗯。”龙玹腾满意点头,果然还是洛兮与自己的眼光一致,“却是个不错的。” “臣女谢皇上,贵妃娘娘夸赞。”齐满站出来行礼,与刚刚的刘素云不同,齐满在听到皇上赞扬时,目光中却是流溢着点点激动的。 洛兮看着,心中已经有了比较,刘素云的宠辱不惊与齐满的深藏不漏,宠辱不惊只会说明她的心思非常之深,反倒衬出齐满的心思单纯了。 “看来今日第一场的比试,刘小姐与齐小姐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啊。”洛兮淡淡说道,故意将“印象深刻”四个字加重了语调,所谓印象深刻,不过是在皇上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 此一言一出,诸位秀女看向刘素云和齐满的眼神都变得炽热,有羡慕亦有掩饰的嫉妒。 “不过,诸位没有表现好的秀女,还是有机会的。” 众人一听,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竖着耳朵听洛兮讲话。 “今日还有最后一场比试,琴棋书画,本来这最后一项比试该比画画,不过本宫介于以往的规矩,觉得这画画比试太乏味无趣了,将此改成了舞艺比试。” 听到此,众人汗,为何比赛之前从没有提起要比舞艺?还是说贵妃娘娘临时起意?皇上,贵妃娘娘这么不安常理出牌,您就不管管吗? “好了,各位嬷嬷带着秀女们下去准备吧。” 洛兮最爱见到的便是这些美女们苦脸的模样,心里仿似在叫嚣,“让你们跟我抢龙玹腾,整不死你们。” “好了,朕今日还有政事处理,这里一切便交给兮儿了。” 龙玹腾握着洛兮的小手,深情款款说道。 听闻龙玹腾要走,洛兮不高兴了,拽着他的衣袖附在耳边喃喃问,“皇上刚刚可全看见了,这些秀女个个长得那么水灵,不如皇上偷偷告诉我,你中意哪家的小姐?我给您适当开个后门。” 洛兮只是个开玩笑,却没想到龙玹腾当即拉下了脸,吃人的目光恨不得戳开洛兮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不是浆糊。 “朕的喜好,兮儿你懂得。” 龙玹腾淡淡的留下一句话,转身拂袖而去,留下错愣在原地的洛兮。 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的喜好,我就知道我不爱吃香菜不爱吃鱼,难道你也是? 等诸位秀女换好舞蹈服,满怀期待的站好队时,只见高座之上只剩下了洛兮一人,皇上呢? 看着那一个个四处张望,寻找龙玹腾踪迹的小眼神,洛兮实在不人心打击各位的上进心。 “咳咳,嗯哼,皇上还有政事在身,便不能观看各位小姐的表演了,不过皇上临走前嘱咐本宫,只要今日比试夺得头冠者,就有机会近距离一睹圣听风采哦。” 洛兮嬉笑道,脸上带着拭目以待的期盼,一旁的佐佐见此,忍不住扶额,娘娘,您这样出卖皇上,真的好么? 众位秀女一听,又像打了鸡血一般来了精神,一睹皇上的风采耶,那不就是要侍寝吗?这个奖励实在太...诱人了。 “此项比试是最后一场比试,意味着,今日之后,所有秀女考核不在有,各位的身份也将跟着改变。”佐佐震耳欲聋的声音,令人一震,“那么,奴婢就来说一说今日这最后一场比试的规则。” “此项比赛又叫舞蹈比试,比赛者抽签决定即将比试的曲目,第一遍会有准们的琴师为比试者弹奏一番,到了第二遍的时候,则要求比试之人跟着琴音跳舞,由贵妃娘娘同各位娘娘为比试之人打分。” “啊... ” 佐佐的话刚说完,只听见异口同声拉着长音的“啊”字出自众人之口,目光中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洛兮挑眉,“怎么?各位还有更好的提议?” “......”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众人又忍住了要吐槽的冲动,我忍,这已经是最后一场比试了,过了今日,我可是就是皇上的女人了,我就是皇妃了。 “既然无异议,那便开始吧。” 洛兮露着狡猾的笑容,任谁看了都觉得狡诈无比。 “娘娘,不知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选了?” 玉美人问道,刚刚皇上临走时,不知与洛兮不知说了什么,想必是想让洛兮选出个优秀的人来,自己一定要先试探洛兮的口风,说不定还能知道是谁,然后先下手为强,将其拉拢过来。 洛兮笑得更诡异了,淡淡吐出两个字,“你猜。” “臣妾愚钝,实在猜不出皇上的心思,还是贵妃娘娘聪慧,深知皇上心思。” “呵呵,玉美人难道不知随便揣度圣意是要杀头的么?”洛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只见玉美人脸色一阵苍白,一时不知用什么话搪塞过去,“这...臣妾实在不知,还望娘娘恕罪。” “行了,这些话在本宫这里过过嘴瘾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可别这么说,丢人。” “是...” 因为知道这是最后一场比试,众人像是拼尽了全力,奋力一搏般,即便是天生手脚不协调的人也是努力记忆着曲调,努力跟上琴音的节奏,时而踩裙摆,时而露出惊恐的表情,看在众人眼中,便是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洛兮见状,若不是碍着身份,早就笑得四仰八叉了,“哈哈哈...” “娘娘,这刘姑娘还真是有趣。”桐贵人说道,这刘素云写得一手好字,却不想是个肢体不协调的。 洛兮笑道,“有趣,实在有趣。”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别给别人白养儿子 这最后一场的比赛,可谓很有看头,若论舞艺,当属姜清月,她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尽管洛兮不想承认,可那也是公认的事实。 “今日诸位小姐果然让本宫眼前一亮,个个都是惊艳的。”洛兮毫不吝啬的夸奖,“这最后一场比试已经渐入尾声,本宫这里有几位娘娘给各位秀女的评分。” 众秀女皆是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仔细听洛兮口中的得分最高者。 “今日舞艺比试,得分最高者当属姜清月。”洛兮缓缓说道。 众人一听,脸上的失望之色显现,也有半数的人心服口服,对于姜清月的舞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能有如此成绩也是配得上的。 姜清月听之,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不过转而又变成了淡然,那一脸得意洋洋地表情还是暴露无遗。 “既如此,待本宫禀报完皇上,自会给各位秀女一个“身份”,自此你们代表的可不是各自的家族,而是南鹭皇家的颜面,明白了吗?” “臣女紧遵贵妃娘娘教诲。” 洛兮甚为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之色。 宣政殿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宣。” 一听贵妃娘娘的称呼,无需在称呼的前头加个洛字,众人便知是洛兮。 “臣妾参见皇上。”洛兮乖乖行礼。 “臣参见贵妃娘娘。” “齐大人和徐大人也在啊,臣妾是不是打扰到皇上谈政事了?” 一旁站着齐浩和徐敬,洛兮淡淡地扫了眼,只是在撇到徐敬时,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无妨,政事已经处理完了,爱妃可是从太和殿过来?”龙玹腾看着洛兮额角上还带着几点汗珠,便知一定是顶着烈日而来,心中不免心疼。 “是的,自今日起,各位秀们的比试考核已经通过,臣妾来此也是想和皇 上商量该给她们一个怎样的身份。” “贵妃娘娘用两日时间将选秀的事情处理完,会不会有些草率?” 一旁的徐敬听洛兮如此说,老脸皱了皱,有些惊讶,雅妃还在祠堂跪着,她还说早日跪完洛兮便会让她也参与选秀之事,只是没想到洛贵妃下手竟如此之快。 “不会啊,这些秀女什么品行本宫都大致了解了,琴棋书画也比过了,不草率啊。”洛兮睁着无害的眸子,对着龙玹腾卖萌眨眼睛,一边还振振有词地反驳徐敬。 “往年的选秀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这...”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就比个琴棋书画就算过关了,到最后刷下去的人又是哪些? “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太后娘娘想抱孙子。” 洛兮一句话简单了当,这厢龙玹腾刚喝下去的茶水一下子喷出来,错愕地盯着洛兮,太后抱孙子?你骗谁呢?她没让朕断子绝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洛兮的一句话也把徐敬憋的无法反驳,这搬出太后娘娘来说事,可不像洛兮的作风。 “好了,徐爱卿,此乃朕的家务事,爱卿也要插上一脚吗?”龙玹腾定了定神色,周身散着令人生寒的冷气。 “微臣不敢。”徐敬吓出一身冷汗,“皇上,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嗯。” 见得罪了龙玹腾,徐敬擦着冷汗,便想寻个借口赶紧离开。 “徐大人留步。” “贵妃娘娘还有事?”徐敬眉头微皱,总觉得洛贵妃这一声留步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没什么,只是恭喜徐大人了,听闻徐大人老来得子,在此恭喜一下。”洛兮笑道,“啧啧,说来也奇怪,徐大人上了年纪,竟然还能生儿子,你那小妾是个有本事的。” 洛兮这句话说出,只听一旁“噗嗤”一声,齐浩没能忍住笑了出 来。 就连一旁的龙玹腾也觉得哪里怪怪的,洛兮这么一说,到底是说徐敬本事大抱上了儿子,还是说她小妾本事大让他带了绿帽子? 再见徐敬的脸色已经由黄转白再转黑,咬牙切齿道,“臣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不过本宫还是劝徐大人一句,好好查一查,不然别给别人白养了儿子不是?” “是,臣的家事便不由娘娘操心了,微臣告退。” 只见徐敬虎着一张老脸,挥袖而去,洛兮心中偷笑,估计那老家伙已经被气出内伤了吧。 转身似是没看到龙玹腾那双带着警告似的眸子,洛兮冲着齐浩微微一笑,齐浩便顿感后怕。 “额,皇上,既然娘娘来了,不若将刚刚遇到的难题说与娘娘听听,兴趣可解。”齐浩转移话题道。 龙玹腾转而又变成了精光,看向洛兮的时候好似在看猎物一般。 “这眼神肯定没好事,我不听。” “额...” “如今夏至,有些地方突降大雨,锦州一带大雨已经连降了五日,眼看河堤坍塌,房屋被冲走,已经有几千百姓死亡,盛京城也挤进了不少的难民。” 也不管洛兮听不听,龙玹腾只管说了出来,心里却也是知道洛兮一定有办法的。 洛兮眉头微蹙,一天时间便死亡了这么多无辜百姓,却是有些难以接受。 “如今谨王刚从诛日回来,便匆匆赶往锦州,皇上已经开了国库赈灾,只是效果不是很好,锦州一带甚至出现了暴动。”齐浩接着说道。 “国库的钱不够了么?”洛兮问。 “嗯。” 虽说这两年南鹭没有遇上什么太大的天灾人祸,可从去年与北萧和诛日的一战,国库已经空虚,再加上此次天灾之大,一时根本酬不到这么多银子。 洛兮也只是眉头微蹙,“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可 有一个人必然是能帮上忙的。” “谁?”龙玹腾与齐浩皆是眼冒精光的看向洛兮。 “董伯卿。” “对呀,朕怎么把他给忘了。” 洛兮汗,你笨呗。 “董伯卿看在与皇上的交情上,肯定会施予援手。” “不过他是个商人,无商不奸。”龙玹腾蹙眉,董伯卿那人肯定会趁机跟朕狮子大开口。 “皇上就暂时让他占点便宜呗。”洛兮眨着眼睛,看似无害的笑意,可看在齐浩眼里,真忍不住为董伯卿捏一把汗。 “咱们不借董伯卿的银子,只借他粮食一用,皇上跟他打个欠条,凭着你们二人的关系,他怎么也给打个折,给个友情价吧。”洛兮又道。 齐浩汗,感情娘娘把主意打在这儿,现在这个特殊时刻,您觊觎人家粮食可比觊觎人家银子还过分,谁不知道,现在是有钱难买一旦梁,董伯卿又不傻,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谋取暴利的机会。 “可若是他不肯呢?”龙玹腾问道,董伯卿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奸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肯放弃。 “不给?不给咱就抢。”洛兮理直气壮说道,“不是,我是说咱们可以通过国家调控来对这些奸商适当惩罚一下。” “如何惩罚?” “皇上可以下一道圣旨,将粮食的价格控制在同一个价目上,将粮食的价格统一,同时在地方设置举报点,如果有奸商不按标准价格卖粮,皆可举报,查实之后严惩不贷,现在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 洛兮此言一出,齐浩投来佩服的目光,可是娘娘不是男儿身,唉... “这就...可以了?”就这么简单,龙玹腾一双眼睛看着洛兮,就想挖了宝贝一般。 “自然...不能。” “还有啥?”齐浩问。 “这只是解决困难的一小步,要知道南鹭过 自战争之后,全国的粮食加起来都不够用来赈灾的,咱么还要从别处想办法。”洛兮说道,眼下是夏至了,天气暖和,就是不用解决住宿问题,百姓也不会冻死,最紧要的还是解决百姓的温饱。 “从哪里想办法?”齐浩问。 “北萧。” “北萧的牛羊。”龙玹腾与洛兮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齐浩见此,这俩人的笑容太诡异,感觉北萧要遭殃了。 “现在夏天了,想必北萧的牛羊已经长的老壮了,这要是弄回来,给咱们的百姓补身体,百姓得多感激啊。”洛兮啧啧说道。 感情娘娘把歪主意打在了这儿,齐浩汗,想着北萧战败,今年是要向我国供奉几千只牛羊的,如此一来,便可解百姓温饱问题,洛兮果然人才也。 “爱妃献得良计,朕该如何奖励你呢?”龙玹腾看向洛兮的目光带着点暧昧之色,唇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不如皇上将册封秀女们的事情也一并交由臣妾处理了吧,皇上不可有任何异议。”洛兮贼笑道。 “好,准了。” “谢皇上。” 洛兮与齐浩一同出了宣政殿的门口,只感觉齐浩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七分佩服带着三分怪异,洛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去无忧阁找人魉,让他带你去钱庄支取一百万两,权当本宫为赈灾做的贡献了。”洛兮悠悠说道,也权当积德了。 齐浩满怀激动,等的就是娘娘你这句话,“微臣替万千百姓感谢娘娘的大恩大德。” “别光我一个人掏银子,你去召集百官,捐献,谁要是捐献低于一千两了,本宫让他吃一个月的猪粮。” 不能我一个人掏钱啊,这样心里会不平衡的。 “喳,微臣紧遵娘娘懿旨。”齐浩憋着心里的笑意,真真是对洛兮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一百五十章 祖宗一定会表扬皇上的 凤栖殿 洛兮放下手中的笔,才露出一副满意的模样,露出一排小白牙,笑的怡然自得。 “娘娘,写好了?”小柚子一脸好奇朝着桌案上的东西,从宣政殿回来,娘娘就一副中了千百万彩票一样,乐得合不拢嘴,一问才知,原来皇上将册封秀女的事情一并交给了娘娘处理,且不会插手。 “娘娘打算给姜家小姐封个啥妃当?”小柚子问,看姜清月那副嚣张得意的脸色,小柚子只念着千万别封她个妃娘娘当,给她个美人的位份都是抬举。 “没封。”洛兮悠悠吐出两个字。 “没封?那岂不是无名无份?别说姜小姐不会同意,太后那关…”小柚子在心里为洛兮捏了把冷汗,因为选秀的事情,太后可没少敲打娘娘,这下姜清月没了位份,这太后还不得气疯了。 “看不懂了吧,娘娘这是故意让太后出面来求呢,太后承了娘娘的情,以后自然对咱们娘娘也就和颜悦色了。”佐佐说道。 洛兮点头,“说对了一半。”这另一半嘛,全然是自己看不惯姜清月那幅嚣张的气焰,想要整一整她,当然也有一点个人因素在里面,还不是除夕夜宴上,龙玹腾夸赞姜清月的话,让宝宝心里膈应的很。 “啊?这才猜对了一半啊。”佐佐苦闷,为何娘娘的思维总是跳跃的让奴婢猜不到呢。 “就等着看好戏吧。”洛兮奸笑道,那模样就像早有预谋的打劫,就等着鱼儿来上钩。 洛兮这下的旨意拿到了龙玹腾的宣政殿去过目,万公公亲自来回禀,“贵妃娘娘,皇上说了,一切全凭娘娘意思来办。” 洛兮得到了龙玹腾的一句准话,顿时笑颜如花,心里扬起一丝得意,将写下的第一道旨意劳烦万公公去宣旨。 “封英贵人为英妃,入主蓬华宫,桐贵人为桐妃,入主玉桐苑,玉美人晋为贵人,其他几位贵人美人都晋升一级,又因洪涝灾害,自今日起宫中一切开 销节俭,等赈灾过后,再行封赏。” 这一道旨意一下,后宫上下,已经是欢天喜地,进攻两年的妃嫔得以晋升,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玉美人在收到旨意时,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心里反而愈加气愤,凭什么英贵人桐贵人晋升为妃,而我只是个贵人,我以前的荣宠可是比她们更甚的。 “娘娘,奴婢听说这旨意不是皇上的意思,是凤栖殿那位写出来的。”玉美人一旁的小宫女小声说道。 玉美人一听,手下狠狠缴着帕子,咬破了嘴唇,“又是洛兮。”有她在一天,皇上就永远看不到我的好。 “娘娘,您这第一道圣旨晋升几位皇妃,那秀女们?”小柚子一时摸不透洛兮的心思,不是说给秀女安排位份吗?怎么成了晋升嫔妃了。 “若是直接将秀女们封为妃,恐怕旧人不服,世人会说皇上有失公允,喜新厌旧。”洛兮说道,这第一道旨意晋升了进宫两年的妃嫔,一来让她们对本宫感恩戴德,二来也堵住了悠悠众口。 “劳烦万公公去宣读第二道旨意。” 洛兮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第二道旨意交给万公公,万公公接过圣旨,直接前往了太和殿。 “各位秀女皆是经过层层筛选留下来的胜者,自即日起你们便不再是秀女的身份,而是皇室后宫的一份子,根据各位的特长,本宫亲自安排了最合适的地方给诸位秀女…” 万公公读到此时,只见跪在下面的秀女已经是满眼激动,这是要入主宫殿的前奏吗? “齐家小姐齐满大方得体,封为满贵人,入住桐华宫侧殿,张家小姐张思琪封为一品美人,入住清雅居侧殿,着蒋家小姐蒋薇,棋艺精湛,特封为内务府司命,专门负责棋类的管理,着楚家小姐楚娇,天籁之音,特命其负责皇室丝竹之职,青州才女刘素云,笔墨娟秀,才情横溢,特命其看守书阁...因宫中一切节俭,遂不再招纳宫 女,剩下几位小姐比试不过关者,无需再充当宫女,给予一道诏书,可由内务府安排,送各位小姐出宫回家,许婚嫁自由之权。” 一整道旨意念出来,有喜有悲,只见众人角色各异,有面露兴奋的,但更多的还是愁眉苦脸,被册封为妃的自然喜上眉梢,可被安排别职的却是一脸愁容,明明是来做皇妃的,却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做宫婢,那些个没选上的,不用当宫女,还能回家婚嫁自由,自然是欢喜大于悲哀。 “好了,旨意已经带到,给位小姐自行安排吧。”万公公抖了抖手中的拂尘,说道。 “万公公留步。” “姜小姐有何吩咐?” “敢问公公,出宫的名单上并没有我的名字,不知贵妃娘娘是不是另有安排?” 姜清月对着万公公一脸尊敬,可眼睛里却带着几分不屑,但有求于人,必须低下头去问。 万公公识人无数,自然瞧得出姜清月的心思,只是不愿戳破罢了,“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旨意是洛贵妃娘娘下的,你有事也该去问贵妃娘娘,咱家是皇上身边的人,还是事儿,先走一步。” “喂。”姜清月头一回见到这么嚣张的太监,要不是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恐怕早就把他教训一顿了,“哼,不过是个阉人,皇上身边的走狗罢了,等本小姐成了皇上的人,看我怎么折磨你。” “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召见。” “哦?这刚下完第二道旨意,太后娘娘就想着见本宫,看来这姜清月还是个有本事的。” 洛兮笑的狡猾,眼中一抹奸诈划过,这第二道旨意上既没有册封姜清月的话,出宫的名单里也没有姜清月的名字,看来是姜清月心里着急了,生怕自己成不了皇妃,这才催促太后来向我讨一个说法呢。 寿仁宫 洛兮一入大殿,便脸太后一脸愤怒的正襟危坐,那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冷箭。 “臣妾给太后请安。”虽说看不 惯太后的作风,可这礼还是要行的。 见太后迟迟不肯开口说免礼,洛兮悠悠一笑,自顾自地起身,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带无害的笑容,这悠然自得毫无眼力的动作,更是让太后心中一怒。 “哀家让你起来了吗。”太后咬着牙,愤愤说道。 “哦,太后没让臣妾起来呀?臣妾还以为太后忘了叫臣妾起来呢。” 洛兮笑道,露出一排小白牙,看着太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害,“难不成是太后您故意不让臣妾起来?不会吧,臣妾自知没犯什么大错,太后为何要如此惩罚臣妾?” 洛兮露出一双委屈的不能再委屈的眸子,看着太后那隐忍怒火而褶皱的老脸,心中暗自偷笑。 太后也知道洛兮说的歪理,自知矫情不过她,也便放弃了刚才的那个话题,转而说道,“哀家听闻你将秀女们,该册封的册封,该送出宫的送出宫了,可有此事?” “回太后娘娘,确有此事。” “洛贵妃,你可知罪。”太后见洛兮承认,语调又沉了一个高度。 “回太后娘娘,臣妾不知,不知臣妾犯了何罪,请太后明示。” “自古规矩不可变,但凡选秀的秀女不能成为皇妃的都要留在宫中当几年宫女,方可放出宫去,此次你却私自下旨将秀女放出宫,有违祖宗规矩,你还说不知罪。” 洛兮转了转眼珠,话上心来,“回太后娘娘,此事并非臣妾本意,是皇上亲口允准的,皇上体谅这些秀女思念家人,便想着早日让她们回家,此外,锦州连降暴雨,国库空虚,再没有银子养闲人,为了国家安危社稷着想,皇上这才违背祖宗规矩,提前放了那些秀女回家,臣妾想,皇上一片赤诚之心,祖宗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表扬皇上的。” 洛兮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振奋人心,说谎时眼睛不眨一下,让一旁的佐佐佩服不已和伺候太后的嬷嬷为止一动。 “你还狡 辩…”对于洛兮的花言巧语,太后算是见识过了,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太后,臣妾并没有狡辩,而是皇上亲口应允,若是太后不信,可以亲自问一问皇上。” “你不要拿皇上来要挟本宫。” 太后指着洛兮,气得跳脚,每次都拿龙玹腾来说事儿,简直可恶。 “臣妾也不想的,可是皇上的圣旨以下,臣妾也无能无力。” 洛兮眨着眼睛,装的一副小孩子卖萌模样,可看在太后眼里,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事到如今,圣旨已经昭告六宫,再想收回已是难事。 “好,哀家暂且不与你说此事,那旨意是你写的,哀家问问你,你为何没有提及姜清月的去向。”太后和缓了语气,显然,这才是今日叫洛兮来的目的。 洛兮心中冷笑,这才是老太婆今日的目的吧,前面的不过是个铺垫罢了。 “哦...”洛兮仿佛恍然顿悟一般,又表现的有一丝费解,“臣妾没有给姜小姐安排去向吗?” “若是有她的名字,哀家今日便不找你了。” “哦,不好意思,这么多秀女的名字,臣妾一时没想起来,忘记了。” 看着洛兮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什么叫一时没想起来?明明是最该记的人,还偏偏忘记了,这不是故意的吗? 太后隐忍不发的怒火,真想喷到洛兮头上,烧焦她。 “现在记起来了,你打算如何做?” “这个嘛...”洛兮皱着眉头,看向太后的眼神中卖了关子。 “嗯?” “额,既然太后中意姜小姐,臣妾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她的,这样吧,姜小姐曾在舞技比试中夺得了头筹,本宫也刚好满足她一睹圣颜的心愿,太后觉得如何?” 太后一听,心里甚为满意,这个好,可以更快的接近皇上,也就有了侍寝的机会。 “好,一切由你安排就好,哀家相信你。”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太后终是没有为难洛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御前打扫姜清月 “姑娘可是姜小姐?” “我是姜家嫡女姜清月,不知公公是?”姜清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眼中有些许疑惑。 “那你跟我走吧。” 那小太监公公正眼不看姜清月,目光中还带着些许鄙夷之色,也不管姜清月听没听见,便径自前面带路了。 “不知公公要带我去哪里?是何人要见我?”姜清月追上那人的脚步,心下还在揣测这是哪个宫的小太监。 “自然是带你去见皇上,贵妃娘娘吩咐,姜小姐在舞技比试中夺得头彩,有一睹圣颜的机会,但这个机会把不把握的住就看姜小姐自己了。” 姜清月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想着有贵妃娘娘从中牵线,自己就能接近皇上,所有幸侍寝,那自己便是皇妃了,“那就多些公公带路了,这点银子不成敬意,公公拿去花销吧。” 姜清月偷偷塞给小太监公公一锭银子,小太监起初的鄙夷之色顿时全无,脸上狗腿一笑,“小姐要谢便谢洛贵妃娘娘吧。” 姜清月不屑冷哼,对于洛兮可是各种看不上,自己舞比夺得头彩关她什么事?若不是自己跑到太后那儿去哭诉,她还不定把我安排到何处呢。 到了宣政殿,小太监便将姜清月引给了万公公,“万公公,这便是洛贵妃娘娘安排在皇上身边伺候笔墨的姜清月,人已经带到了,请万公公安排吧。” 万公公见状,有些受宠若惊般,心里“咯噔”一声,贵妃娘娘这是要闹哪样?把姜清月安排在宣政殿伺候笔墨?这不是胡闹嘛,这姜清月就像颗定时炸弹,埋在皇上身边,贵妃娘娘还真放心皇上,就不怕哪天这个“祸害”真把皇上勾走了? “既然姜小姐来了宣政殿伺候,那以后就要听咱家的,免得触怒了圣上,遭受不必要的惩罚。”万公公冲姜清月 示意一笑,语气中带着专属上级的命令语气,不容姜清月半分反对。 姜清月这才意识过来,这就是贵妃娘娘说的接近皇上的机会?做伺候笔墨的婢女?我堂堂姜家大小姐,凭什么要做这些个卑贱的工作?不过转而一想,伺候皇上的笔墨就能时时陪伴在皇上身边,赢得皇上的青睐,那么这笔帐就暂且不记在洛贵妃头上。 龙玹腾并未因为姜清月的到来而受到任何干扰,姜清月主动为龙玹腾研磨,一边又搔首弄姿地摆各种勾引动作,然而龙玹腾定力足够,未曾撇一眼。 站在一旁的万公公见此,眉头皱成了川,生怕皇上一个定力不够,被“祸害”****,心里暗暗想着,不行,我要时时刻刻跟在皇上身边,以防“祸害”勾引皇上。 清雅居 雅妃在祠堂跪了三日,再出来时,选秀的筛选已经结束了,本就被折腾的虚弱无比的身体,再听闻了此事之后,一闭眼晕厥了过去,嘴唇颤抖着,嘴里还喃喃念着洛兮的名字。 凤栖殿 洛兮为龙佑熙亲手做的煎饺,龙佑熙刚刚下学回来,便被煎饺的香味儿引得直流口水,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竖起耳朵听着洛兮和小柚子的谈话。 “娘娘把姜家小姐放到了宣政殿伺候皇上笔墨,这不是把皇上往虎口里推嘛,光给那姜家小姐创作机会,您是真不怕皇上被她勾走啊…” 小柚子抱怨的眼神看着洛兮,唾沫星子满天飞,说出的道理一个比一个深,总有一副老娘操心闺女的姿态。 小柚子只见洛兮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更加着急了,小姐哪里来的自信?若是皇上真被那“祸害”勾引走了,小姐哭都没处哭去,“小姐…” 洛兮实在听不了小柚子这婆婆妈妈的唠叨,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妥协,“好 了,皇上若真那么没定力,被人勾引走了,就是不是我洛兮喜欢的皇上了,我们得相信他。” 更何况,这还能磨练一下龙玹腾的意志力,测试一下他对我的真心程度。 一旁狂吃煎饺的龙佑熙吃的满嘴油腻腻,一双幽深紫眸在听到洛兮和小柚子的话后,眼珠转了一圈,灵光一闪,跳下椅子便急急跑了出去。 “去哪儿呀?”洛兮喊不住龙佑熙,只见他露出一脸狡猾的笑容,回答,“我吃饱了,去找父皇玩。” 洛兮一听,摇头浅笑,这个鬼机灵,小柚子见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小殿下这是去哪儿啊?找皇上玩?”皇上日理万机能和小殿下一起玩吗? 洛兮投给小柚子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心里扬起了几分得意,儿子真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啊,龙佑熙这一去宣政殿,估计某人要遭殃了。 宣政殿 守门的太监见龙佑**,凭着皇上对小殿下的宠爱程度,自是不敢拦他的,龙佑熙小小的身影踏进宣政殿,“噗通”一声,竟是撞上了一堵肉墙。 “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本小姐?”龙佑熙的脑袋正好撞在了姜清月的大腿上,撞的她后腿了几步,本来从龙玹腾那里吃瘪的姜清月,忍了一肚子的怒火,这会儿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另还有人敢撞上来。 龙佑熙一双无害的眸子昂首看着比自己高出老高的女人,表现出一脸极度委屈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显然刚才也把他撞疼了。 “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吵到皇上,仔细你的屁股。” 万公公被姜清月那一声尖叫吵到,生怕龙玹腾怪罪,便连忙出来瞧瞧,只见姜清月双手叉腰,一脸怒气冲冲低头看着下面,万公公顺着姜清月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同样瞪着 姜清月,这样一看,就更像皇上的缩小版了。 “哎呦,小殿下,你怎么在这儿啊?有没有嗑到哪里?快让奴才看看。”万公公见了龙佑熙,连自己的称呼都变了,急急抱起龙佑熙,跟抱了宝贝似的,生怕龙佑熙磕着碰着了。 “公公,这…” 姜清月这才认出来这个面熟的小男孩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小殿下,而且对他极为宠爱,姜清月冲着龙佑熙讨好的笑着,“原来是小殿下啊,刚才都是误会,误会,小殿下不小心撞到了奴婢,是不是啊,小殿下。” 误会?龙佑熙年纪小,心眼却多的很,龙佑熙委屈的眸子看着万公公,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明明是这个女人挡了本殿下的路,害得本殿下撞的脑袋生疼。” 龙佑熙指着姜清月,丝毫没有退步的可能,万公公仔细瞅着龙佑熙,果然见龙佑熙的额头上起了一个包,一张老脸立刻阴沉了下来,阴狠狠的目光瞪着姜清月,恨不得把她瞪出了窟窿来。 “这…万公公,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小殿下要进来,这…这才…”这才撞上我了,小殿下的脑袋上起了个鼓包,可自己的大腿也是生疼啊。 “父皇…” 龙玹腾不知何时,现在了众人的身后,一双阴挚的眸子紧紧盯着姜清月,眼中划过一丝常人可见的杀意。 龙佑熙挣脱万公公的怀抱,转而榜上了亲爹的大腿,那双带着泪光的眼睛,再看他鼓包的额头,不禁让龙玹腾心中一疼,“父皇…儿臣的额头好疼。” “皇…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小殿下自己撞上来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姜清月看着龙玹腾冰冷阴挚的眸子,一时吓破了胆儿,颤巍巍的身体跪在地上哭诉。 “放肆,奴婢犯了错还要推到主子身上。”万公公见情形对姜清 月不离,心里暗笑,可面上却还是要担起宣政殿大主管的态度,呵斥姜清月。 “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也没有必要留在这儿当差了。”龙玹腾的语气冰冷到极点,就连抱着他大腿的龙佑熙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父皇身上好冷啊。 “皇上,奴婢知错了,还请皇上看在奴婢第一次当值的份上,给奴婢一次机会。” 姜清月老实的匍匐在地面上,早已被龙玹腾的气势吓呆,惊慌的眸子乱转,想不出应对之策。 龙玹腾毫不理会,径自牵着龙佑熙的小手进了内殿,而一旁的万公公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嗯哼,姜小姐,皇上说了,您不适合在宣政殿当值,所以…” “不,我不走,我是贵妃娘娘派过来的,万公公,求求您,再为奴婢求求情,只要还能留在宣政殿,奴婢干什么都愿意。”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接近皇上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只怪自己没用,没有好好把握住,这要是说出去,别人肯定会嘲笑死我的。 “这个…好吧,咱家再去替你问问。” 万公公面露为难之色,狡黠一笑,进了内殿没一会儿又皱着眉头出来了。 “公公,怎么样?皇上说了什么?要留下我吗?” “皇上说了,姜小姐的若要留下,不勉强,但姜小姐不懂规矩,就不要呆着宣政殿里当值了,去宣政殿外面做御前打扫吧。” “啊?”姜清月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就下来,却是要做那低贱的工作,御前打扫?说白了就是一个破扫地的。 “啊什么啊?皇上金口玉言,你想抗旨不成?”万公公强硬道。 “奴婢不敢,奴婢一定中规中矩,不负皇上厚望。”姜清月咬了咬牙,暂时答应下来,只要自己表现得好,太后姨妈就能再为我创造机会,接近皇上,势不可挡。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厢,龙玹腾审视犯人般打量着龙佑熙,只见他额头上的鼓包甚是惹眼,眉头微蹙起,“去传太医。” 龙佑熙自知这点小聪明还瞒不住自家亲爹,咬牙咧嘴的笑着,“父皇,佑熙不疼了,一会儿回去,让柚子姑姑擦点药就好了,真的。” 龙佑熙讪讪一笑,有些心虚,虽说自己凭着真本事轰走了姜清月那个讨厌的女人,这点小心思可未必能瞒得过父皇。 “别摸。”龙玹腾没好气的打掉龙佑熙摸着自己额头的小爪子,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心疼,心里却是紧张的。 龙佑熙那点仨瓜俩枣的小心思,龙玹腾自然是一看就懂的,不过并未有因此怪罪龙佑熙,反而应该鼓励自家儿子,为自己清除了一个碍眼的人物。 再说了,朕的眼光还没有低到看上姜清月这等姿色的女人,洛兮安插在朕身边的试探,档次也太低了点。 “回去不许跟你娘亲说。”龙玹腾命令式的语气,食指点点龙佑熙的小脑袋。 若是洛兮知道龙佑熙在宣政殿受了伤,还不得用什么吃人的目光瞅朕呢。 龙佑熙狡猾一笑,点点头应声,“哦。” 待任太医来了,给龙佑熙擦了些跌打药油,龙玹腾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龙佑熙回到凤栖殿,洛兮一眼瞧见他额头上鼓起的大包,问他怎么弄的,龙佑熙含含糊糊说自己撞到了柱子上,可洛兮何等了解自家儿子,说个谎都带着心虚,既然龙佑熙不肯说实话,洛兮也不打算追问他,索性私下问了跟着龙佑熙的小太监,才知道是与姜清月撞上了。 龙佑熙脑门上虽然起了个大包,看着甚是可怜,可姜清月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被皇上打发去做了御前打扫,洛兮浅笑,龙玹腾这是借着儿子的光处理姜清月这个障碍呢。 “洛兮,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雅妃在祠堂跪 了三日,回到清雅居已经是伤痕累累,膝盖处肿的老高,太医说幸好救治及时,不然雅妃娘娘的腿就废了。 雅妃瘫在榻上,咆哮着,若不是腿上的伤不能动弹,她早就跑到凤栖殿去找洛兮算账了。 “既然本宫在后宫绊不倒你,那就在其他事情上弄死你。”雅妃阴鸷地眸子闪过一丝杀意,“听说这几日我罚跪祠堂期间,羽太子进宫多次想要见我...” “师父,本来徒儿还想多留您在宫中住两天的,可是您非要今日走。” 洛兮携带龙佑熙一身便服送鬼先生到城门口,眼中满含舍不得,师父这一回鬼谷,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是啊,鬼爷爷,佑熙会想你的。” 龙佑熙呆萌的眸子凝望着鬼先生,其实巴不得鬼爷爷留下来陪伴自己,可是鬼爷爷不喜欢宫中的生活和繁琐的规矩。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的,别这么煽情了,这样我会更舍不得离开的。” 虽然平日鬼老头一副被人欠他八百万的模样,可心里却是极为宠爱自己的徒弟和孙子的。 洛兮扶额,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好了师父,到地方记得给徒儿来封信,徒弟有时间一定带着佑熙去看你。” “嗯,为师晓得的,你在皇宫也一定小心谨慎,莫要让那个女人再欺负了。” “嗯嗯。” 自然知道师父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上次师父为雅妃诊脉,偷偷的在她身上下了毒,也不过是师父为我教训一下她。 “好了,都不要送了,待我有时间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鬼先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敢回头再看洛兮和龙佑熙一眼,生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因为真的舍不得离开自己心爱的徒弟和孙子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鬼爷爷?”龙佑熙牵着洛兮的手,往宫里走。 “怎么了?鬼爷爷刚走,佑熙就想他了?” “也不是,只是佑熙不想总呆在皇宫里,佑熙也想和娘亲和鬼爷爷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龙佑熙说的真切,一双眸子中泛着灵光,是对外面的向往。 洛兮抚摸着龙佑熙的额头,仿佛自己深有体会一般,自己又何尝不懂龙佑熙那份向往自由的心思呢。 “可是我们走了,你的父皇要怎么办?” 龙佑熙思索了好半晌,看那模样像是在纠结,若是父皇能和我们一起就好了,可是他不能,思考了半晌,龙佑熙才得出结论,“父皇还有很多后母陪着,所以父皇不孤单。”少了我们也不孤单。 洛兮有些惊讶龙佑熙的话,有这么多女人相伴,龙玹腾确实不孤单。 “你父皇有他需要守护的,而我们要做的是守护着你父皇。” “那有一天,父皇不需要我们守护了,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虽然龙佑熙很舍不得父皇,可父皇身上有他的责任,若是父皇和娘亲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那么龙佑熙会选娘亲,因为娘亲很脆弱,而龙佑熙则要负责保护娘亲,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父皇不需要我们守护了我们能不能离开,对于龙佑熙突然的问题,洛兮竟有一时的错愣,“我想,应该会吧。” 当龙玹腾身边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当他的身边又来了很多女人的时候,洛兮想,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会离开吧... 御花园 唐羽再见到雅妃时,只见她一身伤痕累累,瘫坐在轮椅上,一双带着泪光的眼睛望着自己,委屈地让人心疼。 “哥哥...”雅妃看着唐羽,诺诺地叫道,嗓音中带着些许哭腔。 “雅儿,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雅妃一脸的憔悴,脸色苍白,身上隐隐散出的药味,唐羽才确定雅妃这是受了极重的伤。 “哥哥,雅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别哭,跟哥哥 说,究竟怎么了?是谁欺负你,把你伤成了这样。” 虽然看着雅妃梨花带雨的哭诉,唐羽面色露出心疼之意,可内心却怎么也生出了怜悯之心,许是与妹妹相认不久,还没有相处出兄妹之情的缘故。 “唉,不说了,雅儿今日终于见到哥哥,我心里高兴。” “娘娘,您为何不告诉羽太子是洛贵妃...” “你闭嘴。” 雅妃一旁的小宫女又表现出了一副抱怨之色,雅妃见状又厉声呵斥住,主仆二人又唱起了双簧的戏码。 “洛贵妃?洛贵妃怎么了?你说清楚。” 唐羽一听洛兮也牵扯在其中,还以为洛兮也受了伤,心里一时有些焦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听到洛兮受伤比听到雅妃受伤还要紧张。 “哥哥,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雅妃不知道以前洛兮扮作花惜落就认识唐羽,只知道她们两人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娘娘,您就别再瞒着羽太子了,好歹羽太子也是您的哥哥呀。”一旁的小宫女说道,语气中对雅妃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意,可又有谁知道这怨意不过是逢场作戏表现出来的罢了。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雅儿妹妹为何会伤成这样的?” 唐羽指着小宫女,严肃问道,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异,只是一想到雅妃是自己的妹妹,她受了委屈自己更应该为她讨回公道。 “前几日我家娘娘身体不适,便请了鬼太医来诊脉,可是喝了药之后不见好转,反而腹痛不止,娘娘以为是那太医开错了药,便想找那太医问清楚,可谁知,洛贵妃不仅偏袒那鬼太医,还说我家娘娘冤枉好人,硬是罚我家娘娘跪了三日祠堂,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我家娘娘若是跪不满三日不许出祠堂,太子殿下,我家娘娘自小体弱,哪里能受这些 罪,期间晕倒了好几次,可是洛贵妃就是不松口...太医说,娘娘这两条腿若是不及时诊治,差一点就废了...” 唐羽一时还没消化消小宫女的话,是洛兮做的?这根本不可能,洛兮的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去害人? “羽太子您一定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小宫女演技报表,一边哭诉,一边还不忘拿出手帕擦着眼泪,没一会儿,眼睛竟然哭的**了。 “雅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洛贵妃...她不是这样的人。” 唐羽眼中带着为难之色,看向雅妃的目光中带着询问。 “哥哥,你不信妹妹?”雅妃一双水眸直视唐羽,竟看不出半点撒谎的心绪。 雅妃知道唐羽与洛兮有些交情,可不知道他们的交情有多深,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没有动摇唐羽对洛兮的看法。 “不是,我信你,只是洛兮不是这种人。” “哥哥,不必所说了,我知道你与洛贵妃的交情不浅,而我和你相认不久,哥哥不相信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是,雅儿,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听见雅妃这么说,唐羽内心对妹妹的愧疚感又深了,只是有些为难,妹妹与洛兮同为龙玹腾的妃,相互之间难免有些碰撞,只是没想到妹妹对洛兮的误解这么深。 “即使是洛贵妃,哥哥也会为妹妹做主吗?” 唐羽犹豫了片刻,最后重重点头,“嗯。” 雅妃见唐羽傻乎乎的答应,哭诉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算计,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 唐羽安抚了雅妃的情绪,让她先行回去养伤,向她保证了一定会为她做主,而后唐羽又派人去凤栖殿约洛兮在御花园的暖阁相见。 本来洛兮还在高兴,能与唐羽一见,可看到他一脸阴郁的脸色时,脚步顿了顿,竟不敢进去与他闲聊半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主子才是真腹黑 “羽哥哥,宫中有些事情处理,所以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洛兮笑了笑,还是踏步进了暖阁,微风阵阵袭来一丝凉意,让唐羽恢复了些理智。 “洛兮,你来了。” 唐羽脸上有些不自然,刚刚还郁闷许久,可见到洛兮的那一刻,自己心里想好埋汰她的话竟全数说不出来了。 “羽哥哥这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模样可不像平时磊落的你,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吗?虽然在寻找妹妹的事情上帮不上忙,可别的事情上,我还是能出一份力的。” 唐羽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听洛兮这么说,反而觉得洛兮真的比妹妹懂事多了。 “洛兮,能不能不要再为难雅妃了?” “什么?” 洛兮还以为唐羽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会说出什么特别为难的话来,可仔细一听,竟是与雅妃有关,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羽哥哥说的是雅妃?为何?” “你是不是罚雅妃跪三日祠堂了?太医说她的腿险些残废…”唐羽支支吾吾说道,才说完一整句话,脸上略带尴尬。 洛兮疑惑的眼神打量唐羽,平日的他不是个墨迹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为雅妃说起好话来了? “我确实罚了她跪祠堂,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羽哥哥为何这么说?难道雅妃与你…?”难道羽哥哥喜欢上了雅妃,不然怎么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 “不是,我和雅妃之间并没有关系。” 见洛兮略带暧昧的目光看着自己,唐羽一时紧张,生怕洛兮理解错了,但是答应过妹妹暂时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跟洛兮明说,但又怕她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 “我只是觉得雅妃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该长了教训,看她也挺可怜的,所以就想跟你说能不计较便不计较。”唐羽又说道。 “羽哥哥觉得我有意为难她了? ” 洛兮的目光渐沉,脸色转肃,心里有些郁闷,自己和唐羽的关系最好,现在突然冒出来个雅妃,引得羽哥哥同情心泛滥,洛兮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泛酸。 见唐羽凝着神色不说话,洛兮的心里更加郁闷了,有一阵怒火憋在心中,又不能冲着唐羽发泄,虽然不知道雅妃是怎么讨得羽哥哥的同情的,但她说的话多半是添油加醋过的。 “雅妃不守宫规,不服管教,当众与我顶撞,我这次是罚了厉害了些,但也是为了让她长记性。”况且,这是南鹭后宫的家务事,羽哥哥相管也是管不着的。 “洛兮,我明白这有些难为人,但是我想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迁就照顾一下她,可好?” 唐羽祈求的语气说道,听在洛兮耳朵里却是极其刺耳,甚至有些怀疑唐羽与雅妃之间存在的某些“关系”。 “好,我答应你,虽然不知道雅妃和你说了什么,但我相信羽哥哥,只要雅妃不主动招惹,我便不会太难为她。”洛兮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答应道。 “谢谢你。” 唐羽内心觉得有些愧对洛兮,本来二人之间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却因为妹妹的缘故和洛兮生出了嫌隙,这是自己所不想的。 唐羽本来还想等雅妃与徐家父母商量过后,就找龙玹腾说明一切的,现如今,雅妃并没有要承认自己身份的意思,唐羽也只好耐着性子等着,可一想起今日洛兮看自己的目光,唐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太子殿下不是入宫见公主了吗?为何还愁眉苦脸的?”权武见唐羽一脸兴奋的进宫,再出宫已经是一脸的苦闷了。 “没事,我再想妹妹是不是不想认祖归宗,随我回雪国。”唐羽说道。 “殿下为何这么想?殿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小公主,难道小公主不想回国见皇上与皇后吗?”权武疑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可是一问她何时能随我回国的时候,她却是吞吞吐吐的。” 即便权武再笨,也看得出来雅妃是不愿与太子回国的,“殿下真的觉得她就是我们的小公主吗?”仅凭雪国的传国扳指,兴许那扳指她是从别处盗来的也不一定。 “应该不会有错,她有雪国的传国扳指可以确认她的身份,除此之外…” 唐羽突觉精光一闪,除此之外,就是她身上专属雪国皇室的胎记,可是这胎记长在身上,根本无法确认她有没有。 权武自小呆在唐羽身边,这雪国皇室特有的胎记还是清楚的,左肩上的红色胎记是不可能做假的,若想确定雅妃的公主身份,单凭一枚扳指是不行的,还得验明她身上有没有胎记,只是这有点难度。 “殿下,要不买通公主身边的侍女…”权武为唐羽支招,为了确认是不是真正的公主,权武也是拼了,“实在不行,要不属下去夜探清雅居…” 权武后半句话还没说完,便招来唐羽的一记冷眼,你敢偷窥我妹妹洗澡? “属下说错了,殿下恕罪。” 权武认错,既不能买通侍女去看,又不能我去偷窥,那该怎么办呀?如今找到了公主,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怎么感觉比茫茫人海寻找还难啊。 唐羽以前不曾怀疑过雅妃身份的真实性,可经权武这么一说,也就留心了,“权武,你派人回雪国去,去问问之前拿着扳指寻亲的姑娘的模样,让人画下来。” 权武皱着眉头,面露难色,“啊?殿下,这都过去两年了,那家客栈的老板肯定记不得人长什么样子了。”更别说让人画下来了。 唐羽瞪着权武,“让你去你就去,不试试怎么知道,当初那客栈的老板说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小孩子寻亲的…” 可是直觉告诉自己,两年前去寻亲的小姑娘与自己一定有关系。 “是,属下这就去办。” 权武见唐羽 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持,为了确认小公主的下落,也是拼了。 无忧阁 “主子,根据我们的调查,伪造洛相笔迹的人就在徐府,此人与徐敬接触甚多,我们判断,他很有可能是徐敬的心腹,之前一直暗藏在丞相府,伺机陷害丞相。”人魅说道。 魍魉二人曾夜探徐府,发现徐敬的书房有多人把守,根据魍魉的判断,徐敬这些年私下做的事儿都存在他的书房里。 “主子,我们要不要今夜就行动,夜探徐府,争取将证据拿回来,为洛相**冤屈。”人鬼说道。 洛兮凝眉,脸上带着些凝重,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子,“好,那就今夜行动,这是我新研制出的迷药,一经吸入没有解药绝对醒不过来,还有我给你们准备的微型毒雾弹防身用,记住遇到危险不可恋战,不管有没有拿到东西都必须撤退。” 这一次,洛兮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拿到东西誓不罢休,这一次是要把徐家当个底朝天的节奏。 当夜,皇宫中灯光闪烁,凤栖殿洛兮的寝殿内烛火辉煌,透过烛光依稀可见洛兮倚在窗边摇曳的身影,眉头微蹙,目光遥遥望向远方,带着几许不可见的担忧。 倏而,窗前落下一道人影,惊得洛兮回了神,内心升起一丝警惕,直到听见那人喊了一声“主子”,洛兮才稍稍放下戒备。 “主子,一切顺利。”人魅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和缓的点点激动,目光波动,暗示了她此时内心的兴奋。 洛兮流光的眼睛闪动,听到那句“一切顺利”时,悬起的心终于落地,长长地舒了口气,“嗯。” 凤栖殿的灯光终于在午夜时分熄灭了,连带着整个南鹭皇宫都进去了寂静。 翌日,清晨 盛京城内徐家遭窃起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盛京城的府尹,派重兵将徐家包围的水泄不通,只为了给徐敬查一起 盗窃放火案。 单观徐敬已经被气的晕倒在床,一张老脸皱成了包子,面色铁青,身上散着死了亲人般沉重的气息,内心却是忐忑不安,书房遭窃,内宅起火。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就连后院的死士都未曾察觉,更重要的是书房暗格中所有这些年私下做的账本都被顺走了,最致命的还有与诛日三皇子来往的密信,也一道被人偷走了,这密信若是流失,那徐家可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些事情,徐敬敢都不敢想,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徐敬心情郁闷至极,就连上朝都称病告了假。 外人只知朝廷命官徐敬的府邸被人纵火,却不知他家失窃,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此事一早在盛京城传来,就连龙玹腾也关注了几分,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 洛兮今日醒的很早,因为昨夜的事情一切顺利,所以一夜好眠。 今早醒来,才听佐佐提起,徐府昨日起了大火,但并不是我们的人放的。 洛兮浅笑,只道徐敬老奸巨猾,在自家的后院放了一把火,自以为就能转移众人的目光吗? “主子笑什么?这下徐敬肯定要把纵火的罪名按在咱们身上了。”人鬼见洛兮听此竟还是好心情,问道。 “我们只是拿回了我们该拿的东西,徐敬抓不住纵火犯,更抓不到偷窃贼,这么罪名到最后还不定谁来担呢。” 洛兮这么一说,人鬼更加糊涂了,什么意思?我们不就是偷窃贼吗?难道抓到纵火犯就能找到偷窃贼了? “徐敬这么聪明,又那么好面子,三日之内,他若是找不到倒窃贼,肯定会推出来一个替死鬼,将罪名加注在他身上,届时,找回了颜面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真正的倒窃贼,他肯定会私下派人查,可无论怎么查,他也查不到后宫来。” 洛兮这么一说,人鬼算是明白了,一声长长的“哦”,算是懂了,原来主子才是真腹黑。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主子才是真腹黑 清雅居 腿脚还没好利落的雅妃,一早收到父亲的传话,脸色生硬,气的又将清雅居上下摔得粉碎,嘴唇气的打哆嗦。 “老爷说让娘娘在宫中小心应付,并且时时注意皇上的动向,府中丢失的那些东西可以让整个徐家颠覆,老爷提醒娘娘这两日小心一些。” 传话的小宫女穿着一身劲装,言语间对雅妃没有半点敬意,雅妃也是看在她是父亲的贴身侍卫的份上,才不予计较她的无礼。 “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能耐,敢从徐家拿东西,还神不知鬼不觉?” 雅妃心知自己与家族荣辱与共的使命,此次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徐府出了这种事情,自己还要时时警备,同时关注皇上对于家族的态度。 “目前毫无头绪,老爷也无从下手,老爷说,为了以防万一,若这些东西真的流出,唯一能保娘娘和家族活命的,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只要能够保住自己和家族的命,自己做什么都行。 那传话的小宫女脸上露出阴沉的面孔,淡淡吐出两个字,“皇嗣。” “皇嗣?你是说若我能怀上皇嗣,即便徐家就算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也会看在皇嗣的份上放过徐家?” “不错,娘娘看看洛贵妃不就是如此吗?属下想,娘娘如此聪慧,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吧。” 雅妃点头,当初洛家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不就是因为洛兮肚子里的皇嗣才幸得保命嘛,若自己也能怀上,那荣宠岂不指日可待了。 雅妃将事情幻想的太美好,只是她错漏了一事,并非谁都能怀上龙玹腾的孩子的,而且洛家之所以免罪,也不是全因皇嗣,而是龙玹腾已经对洛兮情根深种,不忍看她伤心罢了。 “可是皇上几乎都不来清雅居,要想怀上龙嗣谈何容易。” 雅妃皱着眉头,提起侍寝,龙玹腾从不留宿 清雅居,更何况是与我同床共枕,雅妃心中有一个不敢说出的隐晦,那便是入宫几年,龙玹腾从未碰过自己。 “看来娘娘的计划要提前实施了。”那小宫女的脸色沉重而严肃,说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杀意。 “你是说…?” “洛贵妃,除掉洛贵妃,娘娘觉得谁最有资格抚养小殿下呢?属下相信凭借娘娘的聪慧,一定能向皇上争得小殿下的抚养,届时,娘娘不就多了一个保障了吗?” “对,你说的对。” 雅妃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除掉了洛兮,我是最有可能成为小殿下养母的人,虽然很见不得龙佑熙那个野种,可有总比没有强啊,而且皇上甚为喜欢龙佑熙,他又是皇上的长子,将来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那么,只要得到龙佑熙,自己以后就算皇后,甚至是太后。 “好,我已经等不了要除掉洛兮了,只要除掉了她,凭着父亲等人的实力再举荐本宫抚养小殿下,届时,皇上也无可奈何,哈哈哈。”雅妃笑道,眼中闪过几丝疯狂,就连一旁传话的小宫女都有些忌惮这丝疯狂了。 徐府 唐羽看在雅妃的面子上给徐府送了拜帖,才出了徐家纵火的事情,徐敬自然没有心情接待任何人,可见来人是雪国太子,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加之昨日宫中传回来的消息,雅妃要进快动手除掉凤栖殿那位,这场好戏,怎么能少了唐羽这个主角呢,思及此,徐敬转了转眼珠,计上心来。 “徐大人,听闻徐大人家中失火,徐大人病了,所以羽前来探望,不打扰徐大人修养吧?” 唐羽见到徐敬,开口说道,看在雅妃的面子上,徐敬身为雅妃的父亲,唐**归要客气客气的。 “羽太子前来,徐府蓬荜生辉,我们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太子请坐。”徐敬露出一脸笑容,心中 正在琢磨着怎么算计某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唐羽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隐隐觉得雅妃已经将身世的一切告诉了徐敬,可单看徐敬这副模样,总觉得哪里怪异,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徐大人身体可算见好?” 唐羽笑问,虽然很想和徐敬聊一聊雅妃的,可还是按耐住了心中的好奇,到人家来拜访,一上来就刨根问底总归不太好。 “劳羽太子惦念了,我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说起来天灾人祸,不可避免,可能也是徐府的劫吧,索性没有伤到性命。” 徐敬叹息道,脸上硬生生表现出一副顺其自然又有些无奈的情绪。 唐羽见此,也知不容再提这些烦扰之事,便转移了话题,“听闻徐大人家中有两个女人,一个已经过世多年,一个就是宫中的雅妃娘娘?” “是啊,前半生我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嫡女,大女儿早逝,二女儿早早的入了宫,她们的母亲走得早,留下我孤家寡人,可能是老天可怜我,在我后半生还能老来得子,老天对我不薄啊。” 谈到自己的一生,徐敬可能会用叹息二字形容,可唐羽在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分的伤感,可能是因为被老来得子的喜悦冲淡了那股悲凉吧。 徐敬的大女儿早逝,唐羽那些年身在南鹭为质子,那场意外还是有所耳闻的,都说徐问言的死与洛兮脱不了关系,可唐羽却觉得,当时洛兮也险些丧命,且洛兮心善,定不会做出伤人性命的事情来。 “徐大人老来得子,实乃人生喜事,对于之前的悲伤也该释怀才是。” “羽太子说的是。” “说到雅妃娘娘,我到有个问题想问徐大人,雅妃娘娘是哪月哪日的生辰?”唐羽问道。 “哦,她是十月初一的生辰。”徐敬答,之后又稍稍叹了口气,“前几日,雅儿已经将实情告知了我,才 知道原来她和羽太子你…唉,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命苦,她被送来的时候才这么大,从小磕磕绊绊的,没少让她母亲操心,想不到,转眼间便长成了大闺女,我更没想到,有生之年,雅儿还能找到她的亲人…” 徐敬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住,泪光闪现,更让唐羽觉得故事的真实性,加之雅妃十月初一的生辰,虽然不是妹妹真实的生辰,但那时两国开战的时间正好是九月,被送到徐家时是十月初一,故而作为了她的生辰也说得过去。 “这些年徐大人教养雅儿幸苦了,我身为她的哥哥,自会像雅儿对您一般尊重,若我父皇母后知晓,也必定感激徐大人一家。”唐羽说道,目光中有些激动。 “羽太子严重了,雅儿这孩子自小就懂事,相信她认了亲人之后一定会更加尊重孝敬亲生父母的。” 在关于妹妹的事情,唐羽的激动大于理智,就像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上,到了妹妹这儿,想不通就不想了。 “请问徐大人,雅儿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吗?”唐羽问道,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徐敬听此,眉头微蹙,没听雅妃说起那个雪国公主有什么胎记呀,眼中划过一丝犹疑之色,“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 唐羽没有留意徐敬眼中的犹豫,心中理解为徐敬年纪大不记得也是理所应当的。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唐羽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放弃,至少现在还可以认为雅妃就是雪国的公主,与徐敬寒暄了几句,唐羽便告辞了。 直到目送唐羽走后,徐敬的脸上才显出了凝重之色,唤来管家,吩咐道,“你马上去宫中禀告雅妃娘娘,今日唐羽来府中试探,让她务必小心行事,不要露出了马脚,还有,打听一下雪国公主身上是不是有胎记。” 凤栖殿 自那夜人魅从徐府带回来的东西,账本密信 通通都有,洛兮还曾研究过那本小小的账本,想不到龙玹腾未登基之前,徐敬是他的左膀右臂,就连某些贪污受贿,龙玹腾也插过一脚。 不过后来,龙玹腾登基之后,已经勒令徐敬停止某些收汇不义之财的手段了,可账本上的时间证明,徐敬背着龙玹腾还在暗中倒卖金矿,赚取钱财,甚至挪用过吏部的公款,知道上个月,徐敬才稍稍收手。 再看那一箩筐的迷信,信封的颜色已经暗淡,想必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些还带着专属诛日皇室的标志。 洛兮凝着的眉突然转善,再发现了两封属于不同国家不同标志的信封时,转而又笑了,“好嘛,徐敬这不是简单的通一国之罪啊,居然同时与诛日和北萧有来往,徐敬这是要**的节奏啊。” 一旁的佐佐和小柚子对视一眼,脸上同样相似的表情,一脸“小姐总是神神叨叨”的模样,表示中毒已深。 最后看到那封诛日三皇子写给徐敬的回信时,洛兮已是激动不已,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徐敬和萧默陷害丞相府的奸计,为了让龙玹腾失去对丞相府的委任。 信上还隐晦的提到龙玹腾对丞相府隐忍许久,想把洛怀渊拉到自己的阵营,可洛怀渊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不肯妥协,因而皇上才有了算计之心,只是一开始并不想将丞相府置于死地,徐敬只是在暗中推波助澜了一番... 加之那时洛兮刚怀孕,出宫之时惨遭毒手,根据调查以为是出自丞相之手,洛兮失踪之后,便更加加剧龙玹腾要除掉丞相府的决心... 洛兮再看完整整三封信后,顿时脸色大变,惊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耐,一丝苦涩夹杂着几分激动,苦的是原来龙玹腾本就存了灭亡洛家的心,激动的是,还好洛家还在,也找到了翻案的关键性证据。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切都是他的计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洛兮直愣愣在椅子上呆坐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一时间,竟不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当洛兮正在犹豫该不该把这些证据上交给龙玹腾时,另一厢,雅妃已经唱上了戏剧的第二幕。 雅妃面带梨花的哭诉,在某些人看来不过是女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可看在唐羽眼中,却格外的疼惜妹妹。 “这场火一定不是偶然,父亲查到洛兮身后有一支死士,专门搜集别人的家中密辛,哥哥,父亲这些年虽然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也是为了徐家的生存,为了让雅儿过的更好,所以雅儿求求哥哥,能不能让洛兮看在与哥哥的交情上,将那些东西还回来…” 雅妃偷偷约见了唐羽,又是一阵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诉,用手帕抹着泪水,眼中却带着一丝狠意划过,也不管是谁偷走了徐家的东西,反正全数的责任都推到洛兮身上,让她来做这个替死鬼好了。 唐羽见此,虽心中不忍雅妃如此,可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知道洛兮的本事不小,可未必会做这种搜罗人家丑闻的事情来吧。 唐羽带着温柔的安抚,“若真的是洛兮做的,那么我会劝说她放过徐家,将东西交还,若不是她做的,我们再另想办法把东西拿回来。” 虽然唐羽心知,雅妃口中所有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颠覆徐家的证据,若是这些证据被人拿了去昭告世人,那么徐家很难在南鹭国立足了,更严重者,还会连累妹妹的名声受损,唐羽不愿看妹妹伤心难过,为了弥补妹妹,也只能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了。 “好,妹妹在这里替父亲替徐家谢谢哥哥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妹妹就随哥哥见父皇和母后。”雅妃说道,等这件事情结束,洛兮身死,那么自己便可以霸占她的儿子霸占她的身份,活得毫无忌惮。 唐羽约见洛兮是在 无忧阁,坐在洛兮以往坐的位置,望着窗外的人流,唐羽感到了一丝怅然。 “羽哥哥。” 一身男扮女装的洛兮亦如当年的花惜落,身高气质都没有变,只是少了一只银狐面具多了几分成熟罢了。 这样的洛兮,让唐羽看的有些失神,眉眼间笑面如花,像极了自己的母后,唐羽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意外,雅儿都不想母后,洛兮居然很像。 “你来了。” 唐羽笑的灿烂,就好像多年前的一个冬日,花惜落翻墙入府,唐羽说的也是这句话,一样的人一样的语气,只是不一样的心态。 “羽哥哥这么着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唐羽派进宫传话的小宫人一脸焦急,洛兮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便匆忙出了宫。 “嗯。”唐羽点点头,脸上的情绪有些许不自然,“确实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羽哥哥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我能替你做的,你尽管说就好,只要我能做到的。” 洛兮今日的心情好像很好,只是唐羽不知,在出门之前洛兮还是一副踌躇犹豫五味杂陈的心情,在听到要见唐羽之后,这才整理了自己的心绪。 听洛兮如此说,唐羽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洛兮对于自己而言是知己是好友,自己的命都是她救治好的,而这一次更是为难她了。 “洛兮,我听说你背后有一支专门探查官员密辛的死士,我想…让你把徐家掌握的资料交给我。” 唐羽犹豫之际,还是将到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起初,洛兮的表情还是神采奕奕,可当反应过来时,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沉闷的严肃,“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徐家出事。”唐羽回答,语气中带着坚定的口气,“洛兮,如果你那里有徐家的资料,可不可以交给我,让我来处理。” 洛兮现在一头雾水,搞不懂唐羽为何如此 偏袒徐家,“羽哥哥,请你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徐家?是因为雅妃吗?” 雅妃究竟给羽哥哥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么言听计从,什么说雅妃那里握着羽哥哥的把柄? “不是,不是因为雅妃,我只是之前欠了徐家一个人情,现在想还这个人情罢了。” 唐羽一听洛兮提雅妃,眼中闪过一丝慌忙,连忙否认,可这个撒谎的小动作却让洛兮捕捉的一清二楚,放下对雅妃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洛兮不忍拆穿唐羽的谎言,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羽哥哥知不知道徐家的那份密辛中牵连了多少人,知不知道徐敬害死了多少人?贪污了多少不义之财?如果这个数目大到可以让徐家株连九族,羽哥哥你还要助纣为虐,偏帮他们吗?” 洛兮的言辞激烈,听在唐羽耳朵里,字字诛心,可当听到那句“株连九族”的时候,唐羽的眼眸一滞,这九族里是不是也包括妹妹,那么,自己更不能坐视不理,可是,那么多无辜冤死的亡魂,我又该如何面对。 “可是我…洛兮就当我求你,求你把徐家的东西给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洛兮怒道,自己从未见过这么没有骨气的唐羽,当初被病痛折磨的他也没有像今日一般软弱,在徐家的问题上,自己与他仿佛走了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达成一致的可能。 洛兮怒气冲冲暴走的背影深深印在唐羽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同时伴着她的背影出现的还有深深的愧疚,唐羽也在问自己,为了妹妹到底值不值得违背道德与良知,毕竟自己除了这个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弥补她了。 凤栖殿 龙佑熙眼见着洛兮笑着出去的,回来时却是**了眼睛,龙佑熙心疼娘亲,是最见不得洛兮掉泪的,跟在洛兮身后寸步不离的,一双幽深紫眸若有所思。 待到洛兮 平复了心绪,龙佑熙才蹭上去安慰娘亲,同时使出刨根问底的本事,这才知道原来是见过羽舅舅后,娘娘生气了,至于为什么生气,龙佑熙不知道。 “人鬼。” “属下在。” “去查唐羽与雅妃见面到底聊了些什么,唐羽拜访徐家又和徐敬说了什么,派人暗中留意唐羽的动向,与哪些人接触,我要事无巨细的全部。” 洛兮吩咐道,心中越发想不通唐羽的突然变化,所以只能去查。 “是,属下明白。” 这日,天空下起绵绵细雨,洛兮与龙玹腾也有好几日未见面,不是不想念,而是洛兮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听闻锦州的洪涝已经得到了控制,自己推出的所有计策都落到了实处,锦州的后续工作交由地方官处理,瑾王也即将回京。 洛兮也在犹豫,要不要将手中掌握的证据交给龙玹襟,可是瑾王与龙玹腾感情甚好,他会不会偏帮徇私呢? “主子。” 正值洛兮思考之际,人鬼神出鬼没般已经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了,“根据属下的调查,羽太子与雅妃见过两次面,两个人都是在御花园相见,据路过的小宫人说,他们二人相谈甚欢,还有一次,羽太子见到雅妃娘娘手中的一样东西,看上去很高兴,特别激动。” “东西?” “对,好像是一个小物件,小宫人说像是戒指一般大小的东西。” “戒指?”洛兮喃喃自语,突然灵光闪现,想到了什么,“人鬼,你去打探一下羽太子用什么来寻找雪国公主的,我听说是一枚扳指,我要拿到那枚扳指的图纸。” 洛兮隐约闻到了一丝阴谋诡计的气息,莫名的对唐羽手中用来寻找妹妹的扳指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直觉告诉自己那枚扳指似乎与自己有关。 南鹭盛京的驿站,只见一抹紫色的小小身影,身后跟着一个半大猫腰的蓝色身影,鬼鬼祟祟,一小 一大这里看看那里寻寻,似是找什么人,又更像迷了路。 龙佑熙一双幽深的紫眸,眼睛眯起,睨着四周,偶尔挠挠小脑袋做思索态,“对呀,是这里没错呀,怎么不见人呢。” 身后的小太监扶额,小殿下天生路痴随了谁?同样的路线在原地转了三圈愣还是没记住,殿下,这里咱们刚才走过啊啊啊… “什么人?” 来来回回单是驿站里头的伙计盯着这一小一大都带着看怪物一般的目光。 权武看见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手中的剑出鞘,待看清了两人的容貌,这才放松了戒备,有些意外,“小殿下?” 龙佑熙见到权武就像见到希望一般扑上去,一脸灿烂的笑容,“你看,我就说吧,这条路肯定没错。” 一旁的小冬子扶额,默默竖起大拇指,好吧你赢了。 被半大小孩子抱着大腿,权武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洛贵妃娘娘知不知道?” “娘亲她不知道,所以你要保密,我是来找羽舅舅的。” 龙佑熙贼溜溜的大眼睛乱转,今天是趁着娘亲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若是娘亲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削我呢。 “找太子?”权武又是一愣,“好吧,太子在内堂,小殿下随我来吧。” 今日下的绵绵细雨,龙佑熙穿的厚实,却也淋了不少雨,龙佑熙见到唐羽,没有想对待权武那般热情,反倒是冷着一张小脸,带着几分怒气,一见面就双手抱胸,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哼。” 唐羽见此,本来一愣,转而又哭笑不得,“佑熙,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可是小殿下,谁敢欺负我?” 龙佑熙没好气道,这突然的转变到让一旁的权武有些呆愣,好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生气?” 唐羽一脸懵懂,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接触过妹妹,可再没和其他小孩子相处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到底还是骗了我 “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龙佑熙挑眉,见唐羽表现的一脸无害还带着满满的委屈,提示道,“我娘亲为什么哭了?” “你娘亲哭了?因为什么?”唐羽一听到洛兮哭了,心疼的揪起,一脸无害的面孔变成了紧张。 “娘亲那日见到你回来就哭了,是不是你欺负的?”龙佑熙一脸“就是你”的模样,让唐羽哭笑不得。 唐羽想了想,那日自己确实有些为难洛兮了,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自责,再看龙佑熙湿漉漉的小身材,叹了口气,“是我的不对,改日我会向你娘亲道歉,你今日淋了雨,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热水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好不好?” 龙佑熙见唐羽语气中带着歉意,一时,怒火消了一半,也就任由唐羽牵着小手去沐浴,吩咐权武去买了小孩子的衣服,不用小冬子伺候,不避讳唐羽,龙佑熙自己就脱了个精光,唐羽见状,嘴角轻笑,眼中带着宠溺,有一种拿龙佑熙没办法的无奈感。 待权武将衣服买回来,唐羽才把龙佑熙像拎小鸡一样从浴桶中拎出来。 “这个是…”唐羽的目光集中在龙佑熙的身上,眼中带着极大的震惊。 龙佑熙顺着唐羽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肩膀,不以为然道,“这个是胎记啊,我娘亲也有的,娘亲说这是遗传呢。” 唐羽当即板过龙佑熙的后背,仔仔细细又看了几遍,眼中的震惊比之刚才更甚,“你说这是胎记?你娘亲也有?” “对啊,我亲眼见过的。”龙佑熙一双呆萌的眸子,好像还没有搞清状况,羽舅舅为什么这么激动? “那你娘亲身上有没有什么扳指之类的东西?” 龙佑熙挠头思考,“好像…没有…” “太子殿下,雪国急报。”权武收到雪国那边加急送来的东西,脸上兴奋不已,也顾不上有没有外人在场,权武急匆匆交到唐羽手上,想不到那么快就有那个姑娘的消息了。 唐羽本来还在错愣中没有缓过神来,可是在看到权武递过来的 东西时,手中的画像滑落在地,亦如经历了晴天霹雳一般。 那副画像上面八分似如洛兮,龙佑熙见到也是惊讶,“呀,我娘亲。” “你娘亲曾去过雪国对不对?”唐羽问道。 “不是啊,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潼关鬼谷了。”龙佑熙呆呆的说道,“记不得了。” 唐羽又反复思考了很多,那个时候龙佑熙还太小,记不得也说得过去,洛兮的生辰是在十月初八。 “十月初八…” 唐羽喃喃念着,突然脑海中一道光闪现,二十多年前南鹭国士兵攻入雪国行宫的那一日天降大雪,那一日正好是十月初八。 唐羽沉默了半晌,心中隐隐接近了答案,看来我该去洛府再拜访一下洛相了… 凤栖殿 人鬼的办事效率很高,天黑之前已经拿到了洛兮想要的图鉴,可是却是犹豫该不该拿给洛兮看。 “东西找到了吗?” 无奈洛兮问起,人鬼才帮藏在怀里的东西扭扭捏捏地递给洛兮。 之前洛兮一心好奇雪国的传国扳指长什么样子,现在图鉴就在手中,洛兮觉得自己连打开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犹豫了片刻,洛兮还是鼓起了勇气打开了图鉴,这一眼,看到的东西却永远不能忘怀,洛兮的双眸惊愕地瞪大,“这个是…” “主子,属下是从羽太子的书房偷出来的,没有错,再三确认过,这就是您的扳指。” “我的…扳指…” 洛兮喃喃自语,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意外,一时之间,大脑短路,过了半晌,洛兮才反应过来,如果说唐羽凭借着扳指寻找雪国公主的下落,那么不出意外,我就是他的…妹妹。 洛兮犹记得洛怀渊说过,自己是他在雪国行宫里捡回来的,身上带着一枚扳指,那是证明自己身世的唯一物品,直到后来,两年前的“假死”,自己将扳指留在了替死鬼身上,后来回到盛京就再没寻找过扳指的下落,想来想去应该被龙玹腾收着,可后来为何又落到了雅妃手中? 再后来 ,唐羽来京,洛怀渊不再让自己寻找亲生父母的下落,这期间,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阻止我和唐羽相认,“原来,我是羽哥哥的亲妹妹…”原来我是雪国的公主。 对着这个身份,洛兮怀着悲喜参半的心绪,喜的是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亲人在世,而且兄长还是唐羽,悲的是唐羽误认他人做妹,加之洛怀渊的私心。 “主子,既然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本,那么现在就去找羽太子,说清一切吧,别再让他认贼作妹了。”人鬼劝道。 洛兮苦笑,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必某些人早就知道了,想着顶替我的身份作恶事呢,雅妃果然够狠。 还有龙玹腾,他是不是也知道一点,那日在除夕夜宴上,自己想看唐羽的图鉴,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洛兮越往深处想越觉得伤心,到底,龙玹腾还是欺骗了我。 “不,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倒要看看雅妃究竟想干什么,为了徐家上下活命,她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洛兮冷静道,身上散发出寒冷的气息,让人鬼一颤,“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既然雅妃不想活,那我就拉着徐家上下一起给她陪葬。” 洛兮附在人鬼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人鬼狡猾一笑,翻窗而去。 龙佑熙在回宫之前,是唐羽亲自送到了宫门口,龙佑熙称他羽舅舅,唐羽好看的眉头微皱,蹲在龙佑熙身前,脸色稍显凝重,语重心长说道,“我是你的舅舅,你唯一的舅舅,以后你只叫我舅舅,知道了吗。” 龙佑熙耳朵边还不时响起唐羽的话,本来不就是我舅舅吗?叫羽舅舅和舅舅有什么区别吗? 按照洛兮的吩咐,人鬼出宫带进了一盆花草,将其放在了雅妃内殿的窗前,与平常花草无异,没有人会注意到一盆不起眼的花草。 只有洛兮知道,那是一盆曼陀罗花,可以产生一种使人迷幻的气体,吸入的时间长了,那人的控制力就 会逐渐减弱,时常产生幻境,甚至会疯掉。 “主子,都办妥了。”人鬼回来回话,比之走之前回来时多了几分沉着,心里想着主子终于开始反击了。 洛兮点头,眼下识破了雅妃的诡计,也就无从害怕,至于唐羽,洛兮暂时没有认亲的打算,谈了一口气,待到这些事情过后,会与唐羽说清一切。 而现在,洛兮要去找龙玹腾,确认一件对两人感情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 宣政殿 洛兮径自入内时,碰巧见龙玹腾在批折子,示意小柚子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圆桌上出去。 龙玹腾抬眸正好与洛兮对视,幽深紫眸露出浅浅笑意,若是换作以前,这一刹那的笑容,足以使洛兮为之疯狂,而现在,理解告诉自己,不能让他诱惑。 龙玹腾见不到洛兮,思之如狂,可这几日自己总觉得洛兮的心绪不宁,矛盾而复杂,洛兮不想见面,自己便忍着不见。 “过来。” 龙玹腾挥挥手,示意洛兮过来,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宠溺,洛兮依言过去的时候,龙玹腾又顺势将她抱在了怀中,只有嗅到她身上独有的药草香才会感觉到片刻的安宁。 洛兮也只有感受到龙玹腾怀中片刻的温存时,才会有安全感,有时候,自己甚至会自私的想,如果龙玹腾放弃南鹭的万里江山,随自己去漂洋,过平常百姓的生活,那该多好。 “累了吧,我为你做了一些糕点。”洛兮说道。 “好。” 几日不见便有一种多年不见的思念,龙玹腾想念洛兮,想念她身上的味道,也想念她的厨艺。 今日的糕点味道有些特别,但龙玹腾觉得,只要是洛兮做的,哪怕味同嚼蜡也别有一番滋味。 “味道如何?”洛兮只静静地看着龙玹腾品尝每一道糕点,品尝过后才问他味道如何。 龙玹腾撇了撇嘴,四道糕点味道分别,酸甜苦辣具在,龙玹腾只淡淡突出了两个字来点评,“特别。” 洛兮浅笑,“我将这四道糕点取名为人生百态。” “酸甜苦辣,人生百态,确实是个好名字。”龙玹腾笑道,只有在洛兮面前,那副冰山似的面容才会融化为暖笑。 “其实这人生百态也有一个故事,皇上要不要听一听?” “好,只要是你讲的,朕都爱听。”龙玹腾从不说情话,可每一次说的话,即使短短几个字,足以温暖洛兮的心。 “在另一个国家的两端,分别住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回女孩,有一次天上的神仙经过这个国家,看到了男孩和女孩,觉得他们一个人生活太过孤单,于是撮合两个人成为夫妻,告诉他们你们要相互照顾,相互信任,不可以因为任何事情而丢下另一方,于是两个人向神仙保证,结为了夫妻,多年下来,他们有了很深的感情,有一次,妻子意外得到了一颗神果,那是一颗吃了就能飞升上仙的仙果,丈夫知道了便想吃了那颗果子,可是妻子不同意,因为果子只有一颗,夫妻其中一个吃了就会飞升上天,留下另一个人在人间,这样就违背了当初的誓言,虽然丈夫最终妥协了,可是到后来丈夫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两人一见如故,将神果的事情说给了漂亮女人听,漂亮女人听了之后,觉得妻子太过自私,神果为什么不能送给最喜欢的人呢,丈夫听了漂亮女人的话,越发经不住诱惑,背着妻子偷偷的将神果吃了,最后丈夫飞升为神仙,留下了孤独的妻子,当初的那位老神仙在天界看到了丈夫,问他为何自己一人成了仙?丈夫说女人死了,觉得妻子一个人的坟墓太孤单,于是吃了神果得到永生,这样就可以永远守着妻子了,老神仙相信了丈夫的话,直到有一天,老神仙又一次经过那个国家,见到了一个老妇人独自坐在门口,老神仙问她在等什么,妇人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老神仙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原来丈夫欺骗了他,于是,老神仙使出了神力,用世间最痛苦的惩罚对待丈夫,让他永远都在人间尝遍人间百苦。”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洛兮,我的妹妹 故事很长,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其实故事的重点在最后,丈夫欺骗了所有人,毁了当初的承诺,也毁了自己的永生。 龙玹腾听的很认真,紫眸中的些许异动可以知晓他此时内心的感触。 “皇上觉得这个惩罚对丈夫来说可以吗?”洛兮问道。 “他想得到永生,却要惩罚他永远历经磨难,这样应该是最大的惩罚吧。”龙玹腾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叹息。 “这个惩罚并不是因为他想要得到永生而惩罚,老神仙生气的是他没有遵守当初对妻子的承诺,他撒了慌。”洛兮说道。 龙玹腾有一些的沉默,并没有顺着洛兮的话说,或者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同感。 “皇上还记得我离宫时手上佩戴的那枚扳指吗?”见龙玹腾眸色凝重,洛兮便转了话题,“我记得你说我的东西一直替我保存着,那枚扳指应该还完好的保存在你那里吧?” “嗯,一直都在这里放着。” 龙玹腾沉声说道,面色不变,而隐在桌下的手却是一紧,让他想起了刚才的故事,关于那枚扳指,确实对洛兮说了慌。 龙玹腾的肯定回答无疑让洛兮的心一沉,“好,那就还放在皇上那里保存着吧。” 洛兮没有戳穿龙玹腾的谎言,只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哪怕是龙玹腾,这样的欺骗,也不能原谅。 盛京阴雨绵绵一连下了三日,亦如天色的无常,皇宫仿佛也陷入了死寂。 那日后,唐羽再一次拜访洛怀渊,带着几分强势,逼得洛怀渊道出了实情,唐羽再回来时,却是异常的兴奋,自己心中的答案终于得到了肯定,洛兮,我的妹妹。 这个时候,雅妃又一次催促唐羽前去找洛兮拿回徐家的东西,唐羽的态度反转,虽没有拆穿雅妃的伪面孔,却也不再正眼看她。 不可能,自己的计策这么精密,哪里出了问题?雅妃思索着,如今唐羽对自己的态度大反转,那接下来的好戏少了他这个主角又 怎么能唱成呢,雅妃惊觉,莫非是唐羽识破了自己的计策? 唐羽再一次邀见洛兮,得到的却是婉转的回绝,并非洛兮不认亲兄,而是此时不是时候。 “娘娘,听说清雅居这几日,雅妃夜夜难安,召见了许多太医都诊不出什么病来,还有太医说雅妃这是要疯了的前奏呢。”小柚子说道,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好不惹目。 洛兮却是浅笑,再耐心等待几日,马上就能报仇了。 清雅居 殿内的陈设被砸的粉碎,雅妃时常觉得眼前出现唤醒,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姐姐,不要…是我的错,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雅妃时而正常时而疯狂,就连身边亲近的侍女也不敢靠近她。 过了两日,洛兮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反击了。 是夜,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本来格外静谧的夜晚在皇宫深处即将上演一场好戏。 洛兮早已等在清雅居门前,只待龙玹腾到来,好戏才真正开始。 窗外飘过一抹白色的身影,仔细看时,只见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看不清脸,“啊…” 清雅居内伴随着一声尖叫,吵醒了所有的静谧,“来人啊,来人啊…” 雅妃突然从榻上惊坐起,看着床前隐约有人影晃动,雅妃惊起一身冷汗。 “雅儿,你为何害我…水里好冷…”只见女鬼影步步逼近。 雅妃蜷缩在榻上抱头痛哭的声嘶力竭,“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我推你下去的,不是我…” “雅儿,水里好冷啊,你下来陪我吧…” “啊,我不要,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只是…只是太爱腾哥哥了,只要有你在,他就永远看不到我…” “雅儿,明明是你害死的我,为什么你要陷害别人?”那女鬼的声音带着漫长悠远的空谷,仿佛带着怨念和誓言报仇的决绝。 “不是,我没有陷害她,她该死,一个废物凭什么能够得到腾哥哥的爱,而我,他 却从不正眼看我一眼,她早该死了,对,姐姐,是洛兮害得你,她抢走了腾哥哥,是洛兮,你去找她。” “雅儿,你的罪孽太过深重,陷害无辜,甚至偷盗别人的东西陷害人,我是来接你的,跟我一起走吧…” “不,我不走,姐姐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要偷洛兮的扳指的,洛兮她一个废物,凭什么拥有雪国公主的身份,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腾哥哥是我的,都是我的…” 雅妃说完所有的话,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精疲力尽,殿内突然明亮,看到了灯光的雅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再看见一抹绛紫色身影时,顿时愣住了,“皇上?” 站在龙玹腾身后的洛兮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邪笑,看在雅妃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 “不知皇上驾临,臣妾有失远迎,皇上恕罪。”雅妃整理了凌乱的头发,表现的一副全然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疯的不是自己一般。 龙玹腾隐在袖袍中的拳头紧攥,身上散出的冰冷让人退后三尺,看着雅妃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厌恶,“你还在装?” 雅妃心里“咯噔”一跳,竟不知龙玹腾和洛兮刚刚在外面听去了全部,“皇上,臣妾刚才说的不是真的,皇上请你相信我啊,不是我害死的姐姐,是洛兮是她推姐姐落水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若不是你亲口所说,朕还真要让你能骗一辈子。” 龙玹腾狠狠一脚踹在雅妃的胸口,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如果不是洛兮把我叫过来,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被雅妃骗了,留一个杀人凶手在自己的枕边,想想都觉得可怕。 “皇上,不是的,这不是真的,臣妾是真心爱你的,明明是我先遇到了你,凭什么你看上的却是姐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雅妃几近疯狂的撕扯着龙玹腾的衣角,脸上带着让人害怕的狰狞,转而又见到龙玹腾身后一脸风轻云淡的洛兮,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设计陷害我,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洛兮的设计,想要陷害臣妾…” “你心中有鬼,又何必怕这些,若不是今日用计,你又怎么承认。” 洛兮淡淡道,目光中的清淡似斩断了宿怨的清明,看在龙玹腾眼中却格外的心疼,今日之后,洛兮与我之间怕是生出了一道永不可跨越的隔阂。 龙玹腾眉头紧蹙,“来人,将雅妃关押宗人府,听候处置。” 洛兮知道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四更天龙玹腾上朝的时刻。 金銮殿上,龙玹腾正襟危坐,目光中带着王者的杀伐,清雅居的事情不过是一柱香之前的事情,群臣并不知晓,皇上的雅妃娘娘已经被关进了宗人府。 突然,金銮殿外的御鼓响起“咚咚咚”的震击声,震耳欲聋。 龙玹腾的眉头蹙起,“何人在外面击鼓?” 小宫人害怕的颤抖,跪在殿外回话,“回皇上,是…是洛贵妃娘娘…” 众臣听闻,面露惊讶之色,倒不知洛贵妃娘娘有何冤情,要亲自敲响御鼓,让皇上亲审。 龙玹腾听闻,心中隐隐泛出不安,洛兮既然敲了御鼓,就没有不理会的说法,“传洛贵妃进殿。” “臣妾洛兮参见皇上。”洛兮还是那一身淡素的宫装,脸色泛着一夜未眠憔悴,龙玹腾见此,难免会有些不忍。 “爱妃是来击鼓鸣冤的?”龙玹腾问道。 “是,臣妾要状告御前统领徐敬,贪污受贿,徇私枉法,陷害忠良,通敌叛国之罪。”洛兮的声音铿锵有力,所述罪名,一个比一个严重,徐敬听到最后,脚跟差点站不住栽倒在地。 “可有证据?” “证据在此,上面记载着徐敬这些人贪污受贿的数目,还有陷害前丞相洛怀渊与诛日三皇子的信件。” 洛兮手上呈上那一沓的证据,龙玹腾的眼眸一紧,徐敬见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证据”之后,眼 前一花,坐在了地上。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为皇上鞠躬尽瘁,这些年微臣都是听皇上的旨意行事,万不敢行那些贪官污吏所行之事,什么陷害忠良通敌叛国,这些都是洛贵妃一面之词。”徐敬反驳道。 洛兮冷笑,事到如今,徐敬话中的字字句句还是牵扯着龙玹腾,这是要让他看在当年为他效命的份上,饶恕他吗? “冤不冤枉,徐大人说了不算,若皇上不相信,可书信一封写给诛日新君萧逸,问问他当年诛日三皇子究竟有没有勾结南鹭朝臣,萧默虽死,可证据仍在。”洛兮说道。 龙玹腾蹙眉,洛兮这是要弄得举国周知啊,可手中的证据确凿,即便徐敬是自己的心腹,也保不住他了。 “来人,褪下徐敬的朝服,关押大理寺,查封徐家所有物品,此案交由瑾王与齐浩同审。”龙玹腾说话的语气间带着苍桑,心里对洛兮的愧疚增了几分。 让瑾王和齐浩同审,洛兮自然看得出龙玹腾这是在偏袒自己,无形中已经定了徐敬死刑。 对于这件事,再没有缓和的余地,洛兮心里的忐忑也就放下了一半。 “启禀皇上,雪国太子求见。” 金銮殿外的小太监像是受惊过度,刚才来了个洛贵妃,现在又来个了雪国太子,早朝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过。 这一次,换成龙玹腾坐立不安,心知“这件事”总要解决的,不禁看向洛兮的目光中带着不舍与难过,“请雪国太子进殿。” “参见皇上。” 唐羽在金銮殿上站定,没有向龙玹腾行跪礼,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周,最终定格在洛兮身上,目光中带着点点激动。 “羽太子上金銮殿,不知所谓何事?”龙玹腾问道。 “本宫也有冤屈,还请皇上为本宫做主。” 唐羽此话一出,群臣议论纷纷,你是雪国的太子,为何找我们南鹭国的皇上伸冤?更何况你是他国太子,身份尊贵,何来冤屈?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愿以江山为聘许你为后 “不知羽太子的冤屈是何?你但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 “本宫要状告徐敬与皇上的雅妃,偷盗我雪国的传国之宝,不仅如此,雅妃还企图冒充我雪国公主,欺负本宫,甚至差点伤害了本宫的亲妹妹。” 什么?有这种事?徐敬和雅妃娘娘也太不要脸了吧,等等,羽太子的亲妹妹?是谁?已经找到了雪国的公主?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花边新闻在众臣中炸开。 洛兮在听到唐羽那声“亲妹妹”时,心中激动不已,眼中的冷光打转,他已经知道了。 “哦?真有此事,还请羽太子详细说来,朕会为你做主。” 龙玹腾故作不知的表情,目光看向洛兮,心中隐隐泛着不安,那枚扳指何时丢失何时到了雅妃手里,自己都不知道,难怪那日洛兮突然问起,看来她已经知道了全部。 唐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龙玹腾听,众臣听了,脸上对徐敬和雅妃露出了鄙夷之色,有些怜悯唐羽和那位小公主。 “事情就是这样,还请皇上为本宫和小公主做主。” 龙玹腾沉默了,“好,朕自会为羽太子做主,严惩徐敬与雅妃。” 龙玹腾与唐羽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去说这个雪国的小公主是谁,因为二人知道,这是保护洛兮的最佳办法。 “敢问羽太子,刚刚听你说已经找到了雪国小公主的下落,不知这位小公主是谁?”姜太傅站出来问道,只是感受到龙玹腾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冷厉的杀意,让他一颤。 唐羽有些许沉默,看向洛兮的背影面露难色,终是舒了一口气,说道,“我雪国的小公主本宫的妹妹就是洛兮…” 唐羽的话很轻,轻的让人听不出说的什么,可最后那两个字众人却是听的清楚,洛兮,那是他们洛贵妃的名讳。 亦如晴天霹雳 一般把众人劈的里焦外酥,个个震惊的目光聚向洛兮,她成了全场的焦点,而洛兮僵硬在原地,甚至不敢抬头看看,心里莫名的打着哆嗦,原本不应该期待与唐羽的相认,现在又有些胆怯了。 龙玹腾的幽深紫眸泛着深意的光芒,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既然自己喜欢的人是她,哪怕换了一个身份又有何妨?不管是洛家的嫡女还是雪国的公主,现在心里有一个位置只能装得下她,洛兮。 “这本是雪国皇室的私事,本不想在南鹭的金銮殿上提起,奈何当年的事情牵扯甚多,我雪国的公主已成了南鹭的皇妃,这件事,世人总会知晓。” 唐羽说道,纸包不住火,洛兮的身份迟早要公之于众,只是委屈了洛兮,这二十年来所经历的一切。 “本宫即将回国,将一切禀明父皇母后,还洛兮一个真正的公主身份,届时雪国便是与南鹭国联姻,永结秦晋之好。”唐羽继续说道。 洛兮看向唐羽的目光复杂,有激动亦有亲切,唐羽这是他想让自己受到任何委屈,阻断外人对我的指指点点,其实身份对于我而言只是外壳罢了,自己最想要的还是家人的陪伴,父母安康,兄长平安。 “好,朕愿意以江山为聘,立洛兮为后,永结秦晋,从此与雪国世代交好。” 龙玹腾说道,唐羽说的,也是自己想要的,还洛兮一个真正的身份,愿意以江山为聘,重新迎娶洛兮。 洛兮的泪光闪现,对龙玹腾两眼相视,有感动亦有他看不懂的复杂。 就在金銮殿上,众臣的皇上对着洛兮许下的誓言,愿以江山为聘,迎娶汝。 这件事情过后,南鹭国满城风雨,皇榜贴出,澄清了洛兮的身份,即将立为南鹭国的皇后,同时也判处徐敬一家株连三族,赐雅妃三尺白 绫,还洛家一个清白,洛怀渊重回丞相之位,这一月,动荡总归尘土。 唐羽临走前还在握着洛兮的手说:“若是有机会,真想带你回雪国见一见父皇和母后,他们很想念你。” 洛兮笑着说,“会有机会的。” 入秋九月,龙玹腾亲自草拟立后旨意,宣政殿突然匆匆跑进一抹蓝色身影,“启禀皇上,洛贵妃娘娘留下一纸书信,离开了,连同小殿下一起走了。” 龙玹腾手下用力折断了手中的毛笔,脸上露出一丝错愕,转而又恢复了自然,仿佛已经料到了事情的结果。 “江山是皇上的江山,后宫却不是洛兮的后宫,愿君安,勿念,洛兮留。” 洛兮走了,带走了龙佑熙,留下了孤独的龙玹腾,龙玹腾苦笑,你终究还是接受不了,江山是朕的江山,而后宫却不是洛兮的后宫,你是在怨我不能守着你一人,怨我给不了你一世一双人的承认。 “皇上,洛贵妃娘娘走了…” 万公公面露焦急,洛贵妃都走了,皇上赶紧去追啊。 “走了也好,朕放你自由。” 龙玹腾喃喃说着,洛兮,等着我,待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去找你。 “娘亲,就这么走了,真的好么?” 龙佑熙的小手牵着洛兮,一双清澈的眸子中带着点点不舍,虽然父皇很凶,可是很疼娘亲和佑熙,就这样留他一个人真的好么? “怎么?舍不得?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罢了,等你父皇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好,我相信他会来寻我们的。” 洛兮说道,心中也有不舍,不舍龙玹腾,可若是让自己在皇宫和自由面前做选择,自己会选择后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如若让自己用余生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我做不到,所以我选择离开,如果龙玹腾真的爱我,我相信他会来找我 的。 龙佑熙点点头,“哦”了一声,真搞不懂你们大人是怎么想的,“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去找鬼爷爷?回鬼谷?” “娘亲想去雪国见一见自己的父母。”毕竟那是原身亲生的父母,也算是替逝去的洛兮了却一桩心愿了。 “好,不管娘亲到哪里,佑熙都陪你。” 四岁大的龙佑熙,已然懂事,处事的方式和说话的态度都像极了他的父亲,这一点,倒让洛兮倍感欣慰。 洛兮又一次带着龙佑熙踏上雪国的土地,上一次是寻亲,而这一次则是实实在在的相认,洛兮有些激动又有些胆怯。 雪国的冬季来的很早,刚过望乡关路过雪国的小镇,就下起了漫天的小雪花,银装素裹的世界格外静好,洛兮想起了曾经有一人问她,“你喜欢什么花?”,洛兮答,“雪花。”,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的洛兮已经忘记了萧然的离逝,忘记了曾经兵戈相向的场景。 “娘亲,这里好美呀,比南鹭国都美。”龙佑熙继承了他娘亲的喜好,同样爱极了每一片都独一无二的雪花。 洛兮笑的灿烂,除了潼关,龙佑熙再没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世界多是好奇,“雪国连年飘着雪,诛日四季常春,唯有南鹭有春夏秋冬都有,在南鹭能看到诛日和雪国的两种风景呢。” “真的吗?那还是南鹭国好,佑熙长这么大都还没去过诛日,娘亲要带我去。”龙佑熙眨着好看的眸子,深邃的眼睛中泛着对诛日的向往。 “好,以后娘亲陪着佑熙游遍天下,佑熙觉得哪里好,我们就在哪里落住。”洛兮扶着龙佑熙的脑袋,宠溺的笑着说。 大雪依旧飞舞着,并没有阻拦洛兮一行人的去向,很快便到了雪国的国度,依旧是那两个守城门的士兵,只不过他们看 上去老了许多。 洛兮如三年前一样,依旧掏出那只玉笛,这一次,那两个守城的士兵连忙跪下行礼,脸上露出了三分惊讶和七分尊敬。 “原来是贵人,多有怠慢,还请贵人不要和小人计较。” “你说的哪里话,我来找你们的太子殿下,麻烦通报一声吧。” 洛兮浅笑,若是以后这二人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恐怕还要忏悔上十天半月吧。 “贵人稍等,小人这就去禀报。” 唐羽从南鹭回国已有两月,向雪国的国君与皇后说明了一切,二人高兴不已,终是寻回了失踪多年的女儿,答应了唐羽的提议,恢复洛兮的身份,以和亲公主的身份与南鹭结亲。 可就在雪国的文书昭告全国的三日之后,唐羽接到了龙玹腾的亲笔书信,洛兮带着龙佑熙离宫了,霎时,本该举国同庆变成了格外沉寂,唐羽明白,洛兮的离开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可离开了南鹭,她又能去哪里? 唐羽派人四面寻找洛兮的下落,希望她能回雪国见一见父皇母后。 “太子殿下,城门外有一位姑娘牵着一个孩子想要见殿下,手里还拿着一支玉笛,说是殿下的故人。” 此时唐羽还在发愁找不到洛兮,听了属下的回话,“腾”地站起来,脸上兴奋不已,“她人在哪里?” “就在东门口。” “快随我去见她。” 权武还在惊讶,刚刚还一脸颓废的太子怎么突然有了精神,到了城门口才知他们的小公主回来了。 “洛兮。”唐羽见到那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径自走去,脸上挂着一抹欣慰的笑容。 “羽…哥哥。”洛兮有些紧张,直接叫哥哥还不太习惯。 “舅舅好。”龙佑熙感受得到娘亲攥着自己的小爪有些紧张,他自己却表现的从容不迫,乖巧叫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龙玹腾病危 “洛兮,你…” 唐羽其实想问为何要离开南鹭国,可转而一想这是洛兮自己的事情,他不该干涉,所以转变了话题,“你来了就太好了,父皇母后一定很想见你。” 洛兮一听要见亲生父母,更紧张了,“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龙佑熙呲牙咧嘴忍受着亲娘对自己小爪的蹂躏,脸上挤出一抹可爱的笑容,问道,“那有没有想见佑熙呀?” 唐羽被龙佑熙一脸的呆萌逗笑,伸手抱起他,“当然想了,外祖父外祖母很想念你和你娘亲,特别想见一见他们的外孙呢。” 唐羽曾与自己的父皇母后透露过,洛兮加入南鹭皇室为妃,为龙玹腾生下了唯一的小殿下,雪国国君与皇后听了,也跟着高兴,找到了女儿还有了外孙,这可比唐羽生儿子都高兴。 洛兮吞吞吐吐呆的跟木头,“可是,我还没准备好。”要见他们。 唐羽笑,“不必紧张,我回来已经和父皇母后说明了一切,他们很想念你,这一次回来就不要走了,既然选择了离开他,那雪国就是你永远的家。” 洛兮的眼睛有些湿润,离开了最爱的人还有最爱你的人,“嗯嗯。” 雪国的皇宫被大雪覆盖,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与南鹭的皇宫相比,雪国给洛兮的感觉更亲切,更温和,没有南鹭皇宫的沉重,这样的雪景甚至比诛日的满园春色更美丽,洛兮想,南鹭诛日雪国北萧这四国都已经去过见过,也不妄穿越此行了吧。 洛兮进宫之前将小柚子和佐佐他们安排在了客栈,这次唐羽直接把洛兮母子俩接近了宫,又派人去将洛兮的随从一并安排进宫。 要在凤殿等候多时的雪国国君和皇后已经等得有些着急,凤后坐立难安,国君则来回踱步,唐羽不是说接女儿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洛兮在唐羽的安排下,换了身行头,终于有个尊贵的气质,牵着龙佑熙跟随唐羽前往皇后的凤殿。 一路 上,龙佑熙呲牙咧嘴地鄙视着洛兮,知道她紧张,可也不能这么蹂躏人家的小爪子呀,“娘亲,别紧张,还有佑熙在呢。” 龙佑熙露出那张和龙玹腾甚为相似的邪笑,比起龙玹腾的邪魅,他反倒显得有点呆萌。 “嗯。” 洛兮点点头,搞得跟见家长似的,自己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这么紧张,又有些小期待。 一入凤殿,殿内出了几个恭敬立在一旁的侍女,主位之上坐着两个和蔼可亲的人,露出一脸期待的笑容看着洛兮,看得洛兮头皮发麻。 “父皇母后,这便是咱们失踪多年的公主,你们的女儿,羽儿的妹妹,洛兮。”唐羽拉着洛兮的手,介绍道。 洛兮明显被两人直愣愣的目光盯的愣了神,那目光就好像是饿狼见了小绵羊一般,但没有杀意倒是满眼的激动。 凤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连忙起身走到洛兮面前,抓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看得出洛兮眉眼间与自己有五分的相似,“诗薇,我的女儿,真的是我的女儿。” 国君“腾”地起身,亦如凤后一样,抓着洛兮的手不放,目光中流露出那种慈父看女儿的心情,顿时老泪纵横,“是我们的女儿,我的诗薇。” 诗薇?洛兮愣了愣看向唐羽,这是自己小时候的名字,唐诗薇。 “妹妹,快叫父皇母后啊。”唐羽提醒道,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父皇…母后…” 本来还不大适应这个称呼,可当洛兮脱口而出时,眼泪模糊了视线,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哎,好孩子。”凤后摸着洛兮的额头,慈母抚爱孩子般,让洛兮觉得这些年他们对自己的思念一点都不比自己少。 “外祖父外祖母好。”龙佑熙一双含笑的眸子瞪着国君与凤后。 “这是…佑熙?”国君有些惊讶,曾听唐羽提起过,洛兮生下一个孩子,名唤龙佑熙,只是想不到才四岁大的龙佑熙居然能够宠辱不惊,将 来一定必有大成。 “嗯对,父皇,母后,这是我的儿子,叫龙佑熙。”洛兮介绍道。 “好呀,还是咱们的女儿争气,让咱们有生之年还能抱上孙子,哪像羽儿,到现在还没有正妃,让我如何将位子传给你。” 唐世泽眼中带着对洛兮和龙佑熙的喜爱,穿插着对唐羽的埋怨,虽然过去的几年他呆在南鹭为质,可回来都有三年了,竟连个正妃都没有,我还想**给他,自己和皇后过几年清闲日子呢。 “哎呀,你就别说羽儿了,羽儿当初也说了,找不回妹妹不会成家,现在好了,女儿找回来了,我们俩也得赶紧给羽儿物色个正妃,早日传宗接代。”凤后嗔怪国君,在一旁说好话。 唐羽已是偶尔打马虎眼,附和着凤后,母子俩一唱一和,惹得国君也不好多说什么。 唐世泽倍感委屈,这母子俩合每次都起伙来欺负自己,“还是女儿好,女儿才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凤后白了一眼国君,简直是有了女儿忘了儿子的表现,不过自己也比较偏心女儿多一点,现在女儿回来了,有女儿陪着,自己以后也就不孤单了。 洛兮掩唇偷笑,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 洛兮这一次回来,国君举办了君臣家宴,让钦天监选择了一个时日,将洛兮的名字入族谱,因着洛兮从小都叫这个名字,唐世泽也不勉强她重新改名字,便在她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姓氏,名为唐洛兮,封为雪国的兮和公主。 这一次,雪国上下举国同庆,唐世泽下令大赦天下,除此之外,将于下月初八,将帝位**于太子唐羽,自己做太上皇,雪国因为兮和公主的回归和太子登基而普天同庆。 至于南鹭国与雪国的联姻,龙玹腾与与唐羽默契地都没有再提。 但龙玹腾还是将立后的旨意昭告天下,将唐洛兮的名字载入了龙家的族谱,哪怕洛兮本人并不在场。 洛兮这一次突然的离开龙 玹腾,唐羽等人聪明地没有过问,只是本着让洛兮长住的心理,能留多久就留多久。 洛兮很依赖这种家人间的温暖,每日配着凤后和国君享受天伦之乐,可洛兮并不打算在此长住,自己自由惯了,不受束缚,打算唐羽举行了登基**再行离开。 “我知道留不住你,罢了,既已经寻回了你,认祖归宗,再没有束缚你的道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倒是你记住,不管走到哪里,这里都是你的家,难过的时候,父皇母后还有我,都是你坚实的依靠。”唐羽拍拍洛兮的肩膀,语气中有些不舍。 “谢谢哥哥。” 洛兮很感谢唐羽的理解,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他愿意当自己的依靠。 “龙玹腾他其实并不坏,我想他对你的爱没有半分掺假,若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毕竟你们之间还有佑熙。” “我明白。”洛兮垂眸,至少现在来说,我还是无法原谅龙玹腾带出的欺骗,还有他心里藏着的徐问言。 辞别父母与兄长,洛兮带着龙佑熙一路上以鬼医的名号治病救人,重出江湖。 一晃便是两年,这期间,洛兮从未在一个地方驻足超过时日,龙佑熙六岁,长高了许多,比之两年前沉稳了许多。 洛兮与师父汇合后,本想继续行走江湖,临出发前却收到了一封龙玹瑾的书信,上面的火焰标记是专属于南鹭皇室的紧急暗号。 “见信,速归。” 洛兮见信,眉头紧蹙,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短短四个字,足以显出事态紧急。 “师父,我可能不能跟您去诛日了。”洛兮对鬼先生说道,眼中带着歉意,“不过等我处理完事情后,一定去找您汇合。” 鬼先生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徒弟,肯定是那小子出了事,不然徒弟不可能这么着急,这都两年了,她还是没有放下,“好了好了,你去吧,若我在诛日等不到你,自会回鬼谷的。” 洛兮辞别鬼先生,又带着龙佑熙急急赶往盛京,心中忐忑不安,龙玹腾不会出什么事吧? 龙佑熙一脸严峻的面容与他的父亲很像,心里亦在琢磨,前几日父皇还在写信写道一切安好,怎么这两日就出事了? 无忧阁亦如往日的热闹,看不出盛京即将转变的天色,早在一年前,洛兮就让佐佐和小柚子带着鬼魅魍魉回盛京照料,一方面搭理生意,另一方面,则是替洛兮守着龙玹腾,保护他。 “主子。” 人鬼在一天前收到洛兮要回盛京的信,却不曾想,主子带着小主子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我收到了瑾王的信,可是“他”出了事?” 人鬼微愣,我们的人一直在宫中待命,不曾传出皇上出事的消息啊?“属下失责,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我现在进宫。” 洛兮有些焦急,就连人鬼都没觉察到异样,看来宫里真的出了事,而且有人将皇宫严密监控起来了。 “娘亲等等。”龙佑熙拉住洛兮,一双睿智的眼眸打转,“说不定我们被人骗来了,还是先找六叔确认一下比较好。” “好。”洛兮深深地看了眼龙佑熙,小小年纪的睿智已经超出了同龄人,洛兮不免有些担心龙佑熙的以后。 入夜,瑾王府亦如往常一般静谧,人鬼带着洛兮顺势翻墙而入,一路直奔龙玹瑾的书房。 “谁?” “是我。” “洛兮?” 龙玹瑾见到洛兮的那一刻,目光激动,“你终于来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洛兮的眉色严峻,看龙玹瑾这幅模样,那封信是他本人发出去的没错。 “皇兄他…中毒了…” “你说什么?”洛兮的瞳孔放大,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三个月前,皇上突然在朝堂上晕厥,太医诊断,他是中了西域奇毒,没有解药,皇兄的身体每况愈下,就在三日前昏迷不醒。”龙玹瑾说道,这还是最好的状况。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第一百六十章 玉美人生的孩子 洛兮冲着龙玹瑾吼道,泪光闪现,心里期盼着龙玹腾一定不能有事。 “是皇兄说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情也一直被皇兄瞒着,如果不是他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龙玹瑾心中愧疚,若是自己多关注一下皇兄,早点发现,也不致如此。 “是谁下的毒?” 龙玹瑾摇头,“不知道,无从查起。” “我要进宫,现在,马上。” “洛兮你冷静一点,难道你没注意到盛京有些异常吗?从你进城那刻起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龙玹瑾拉住洛兮,皇宫已经被她控制,我不能让洛兮再落入危险。 “是太后?”洛兮凝眉,从进城那一刻就感觉到有人跟踪,只是没怎么在意,“她想做什么?逼宫?谋朝篡位?” 龙玹瑾垂眸,不知该如何与洛兮解释,“瑾王府外现在已经被人盯住了,想必太后已经注意到了你,你现在冒然进宫很危险。” 现下皇兄昏迷不醒,我就要担起他的责任,保护好洛兮母子。 “那怎么办?他的病拖一日机会就渺茫一分,我现在入宫说不定就有办法救他。”洛兮说道,现在心乱如麻,只要是关于龙玹腾的,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现在洛丞相与齐浩和姜太傅形成了两党对立,只要有他们在,朝堂的局势就不会大变,怕只怕太后,在后宫中伸一手,若是皇兄死了,她即便不会篡位,也会扶持另一位小皇子。” 龙玹瑾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甚至不敢看洛兮,尤其是他口中的“小皇子”让洛兮倍感疑惑。 “小皇子?”洛兮问,“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小皇子?” “是玉美人生的孩子,名叫忧落。” “他多大?” “两岁。” 洛兮突然苦笑出声,在我走之后,龙玹腾又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呵呵,他对我的爱到底有多么讽刺? “洛兮,那个 孩子是个意外,你走后,皇兄又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误把她当成了你,事后皇兄很后悔,这才给那孩子起名忧落,意为对你的忏悔,你还不明白皇兄对你的心意吗?” 被龙玹瑾一顿数落斥责之后,洛兮这才恢复了平静,静下心来将事情顺一遍。 突然灵光闪现,洛兮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凡被龙玹腾宠幸的女人都会被太后赐一碗避子汤,玉美人是如何躲过去的? “有办法了。”洛兮灵机一动,附在龙玹瑾耳边细语几句,龙玹瑾听闻,虽面露难色,但转而一想这也并非不是一种办法。 翌日,盛京城一早便陷入了一阵热闹中,一阵敲锣打鼓声后,只见一种皇家禁卫军护送着一顶鸾轿自进入盛京城。 只见龙玹瑾一身装扮在前骑马领路,众人皆露出差异之色,“今皇后娘娘携小殿下为民祈福回宫,尔等无干人等退后。” 皇后娘娘?百姓一听,原来是皇后娘娘为民祈福回宫的凤驾,皆是自觉后退让路。 龙玹瑾见此,心中一喜,还是洛兮有办法,与其东躲西藏地偷偷进宫,倒不如大张旗鼓的进去,且洛兮如今不仅是南鹭国的皇后,更是雪国的公主,有这两重身份在此,就连太后都别想挡住。 鸾驾一路行至皇宫的东门,只见城门紧闭,洛兮挑眉,看来是有人故意阻拦呢。 “不知瑾王入宫有何事?太后娘娘体谅皇上龙体,遂下令,今日宫中城门不开,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守城门之人是太后姜家的侄子,现在城门上向下望,带着几分蔑视,只是看不清轿中洛兮的模样。 “本王奉旨送皇后娘娘回宫,怎么?姜统领想要抗旨吗?”龙玹瑾说道,语气中带着赤裸裸地威胁。 姜清睿一听,脸色变了变,随即说道,“瑾王莫要信口雌黄,你我都知皇上现在的病况,他又如何 下的旨意?再说了皇后娘娘…” 姜清睿还想说什么,便只见轿中的洛兮从里面出来,一身凌厉之势,一双眸子如鹰的眼睛尖锐地直射人心。 “怎么?本宫就在此,姜统领不打算迎本宫入宫吗?还是说姜统领明知是旨意,故意抗旨而为,还是说我堂堂雪国的公主不够资格进南鹭的皇宫?嗯?” 姜清睿是认得洛兮的,就在洛兮出现的那一刻傻眼了,洛兮除了搬出皇上的旨意,还搬出来雪国,她有雪国做靠山,这个是我们万不能得罪的。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微臣这就开城门,亲迎皇后娘娘回宫。” 姜清睿是个识时务的,城门下聚集的百姓之多,若此时不让洛兮进宫,百姓还以为我们要造反,反而对我们不利了。 洛兮的轿撵一路行至前庭,只见太后收到消息已经急匆匆赶往,与洛兮正面相撞。 “瑾王这是做什么?”太后怒气逼人,一张老脸沉重而严肃。 “参见太后娘娘,回太后娘娘,本王奉旨迎皇后娘娘回宫。”龙玹瑾不紧不慢说道。 洛兮此时经小柚子的搀扶下了轿撵,虽一身常服却贵气逼人,脸上带着几分严肃的笑。 “臣妾见过母后,许久不见母后,甚是想念呢。” 洛兮浅笑道,不再以太后称呼她,龙玹腾立后的诏书早已发布,天下人都知道我是皇后,自然是跟着龙玹腾叫太后一声母后。 “哼,好一个母后,你别忘了,还没行立后**呢,你算哪门子太后。” 洛兮浅笑,太后年纪大了,记**不太好了,“母后说的是,不过皇上的诏书两年前就已经昭告天下,南鹭国与雪国已经联姻,在天下人眼中,我就是南鹭的皇后,莫不是母后年纪大了,不记得了?” 洛兮威胁性的笑容看在太后眼中甚是刺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洛兮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太后犹如恍然顿悟一般,忘记了洛兮身后不是一个平凡的洛家了,而是雪国,太后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皇后说的哪里话,这个哀家自然记得,既然皇后如今回来,怎么不见大殿下?” “劳母后惦念,佑熙近日身体不适,臣妾将他安置在别处,等身体好了再接他回宫。” 太后撇嘴,洛兮果然奸诈,知道进宫后危险重重,把那小子藏在了宫外,以为这样哀家就动不了手了吗? 既然洛兮以皇后的身份进了宫,此事一经传出,太后也无力回天,太后与洛兮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心中暗想,既然进了宫那就是在自寻死路,等皇上一去,就让你陪葬,到时就连雪国也阻止不了,哼。 洛兮也不愿与太后多说废话,连凤栖殿都未回,直接去了龙玹腾的养居殿,守卫比之前多了一陪,想来是太后用来监视皇上的。 龙玹瑾在门外守着,洛兮只身一人进了殿,只见龙玹腾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没有生气,整个人清瘦了一圈。 洛兮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一只手轻抚着龙玹腾的脸庞,竟感受到了一种亘古的久远,梦中的龙玹腾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人熟悉的气息,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一下,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她,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再从凤栖殿中出来时,龙玹瑾只见洛兮**的双眼,手里拿着一只瓷瓶,“怎么样?” 洛兮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强颜欢笑,“已经用针为他封了穴道,毒素不会再蔓延,取了一些血待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洛兮面上不显,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龙玹腾中的是西域失传已久的毒,而是是慢性毒,下毒的人是一点一点往他的食物里投毒的,最关键的是,这毒特别,目前需要给师父书信一封,让他来帮我。 凤栖殿 龙玹腾 的立后诏书下了之后,并未将洛兮的寝宫挪位置,原因无他,这里承载着他和洛兮一切的记忆,其二便是,凤栖殿原本就是前一代皇后的居所,如今洛兮为后,住在这里也不为过。 洛兮前脚刚一进凤栖殿,后脚玉美人就来了,不,现在应该称她为玉贵人。 远见玉贵人一摇一摆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婆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慢慢走进时,洛兮才看清她一脸的得意与傲慢。 “臣妾给洛贵妃请安,一别又是两年,让臣妾很是想念。” 玉贵人自顾自地行礼起身,一脸的得意与猖狂,果然世道要变了,以为生了儿子就能母凭子贵了。 “放肆,皇上立后的诏书已下,玉贵人还这么称呼皇后娘娘,是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吗?”一旁的佐佐一件严肃的表情,呵斥道。 玉贵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挚,这就是自己为什么那么痛恨洛兮的原因,即便她人都走了,皇上还要将诏书颁下,立一个已经离开了的人为皇后,也不正眼看我一眼。 玉贵人尴尬笑笑,“瞧臣妾这记性,对,应该称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不在宫中两年,臣妾都差点忘了皇上的诏书了。” 洛兮浅笑,眸中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忘了没关系,会让你记起来的,眼神悠悠扫过一旁的婆子,“这是二皇子吧?抱过来,让本宫瞧瞧。” 玉贵人一看洛兮那眸中算计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见的匆忙。 奶妈已经把孩子抱到了洛兮面前,一脸讨好笑容看的洛兮直嫌弃,“二皇子给皇后娘娘请安。” 洛兮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满眼欢欣地逗逗孩子,单看两岁的孩子很可爱,让洛兮想起了龙佑熙小时候,可若是他的母亲不是玉贵人,他会更可爱。 “娘娘您看,小皇子长得跟谁最像?”佐佐一脸无害的笑容问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和他唯一的孩子 “这眉眼不像玉美人,仔细一看,更不像皇上…”洛兮意味深长地说道。 玉贵人手下用力缴着帕子,眼中闪过一丝别人看不懂的匆匆,笑道,“娘娘这话说的,小皇子是皇上的孩子,不能像皇上还能像谁?只是孩子太小,一时还看不出来像谁呢。” “这倒也是。” 洛兮点头,却未曾错过玉贵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当下留了个心眼。 “娘娘,满妃娘娘求见。”小夏子进来禀报。 今日洛兮以皇后的身份回宫,后宫所有人理应前来拜见的,所以洛兮已经做足了准备。 “满妃?可是出身齐家的齐满?”洛兮问。 “回娘娘,是齐家的嫡女,齐大人的堂妹,一年前被皇上赐封为满妃,暂行协理六宫之权。” 在洛兮的记忆里,齐满是个安静的女子,性情温和,举止端庄,行事得当,但是有些他们齐家的秉性,既然龙玹腾赐封她为妃,许协理六宫之权,那就说明她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让她进来吧。”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满妃一入门便看见了洛兮正坐在主位,一脸温柔的笑着逗着小皇子。 洛兮见满妃进来,笑着说道,“起来吧,赐座,本宫不在宫中这两年,宫里的事情辛苦你了。” 玉贵人见满妃一进来,洛兮就赐了座,而自己早就进来了,还在原地干巴巴地站着,眼睛毫不畏惧的瞪着洛兮,什么叫这两年辛苦满妃了?她还不是一年前才进的位份? “一切都是臣妾应该的,皇后娘娘走的这些年,还好有惠贵妃帮忙打理后宫事物,近一年惠贵妃身体越发不适,皇上这才让臣妾帮衬着,现在皇后娘娘回来了,臣妾也是时候偷闲了。”齐满笑道,一整套话下来倒也不失对洛兮的尊重,明里暗里既感谢了惠贵妃的照拂,又隐讳地交出协力六宫之权,这一 点,倒是让洛兮另眼相看。 “嗯,倒是有些辛苦惠贵妃了,待本宫将身边事情处理之后再去看望她。” 洛兮说道,对于惠贵妃,洛兮还是有一些感激的,无论是当年的雪中送炭还是她的句句提点,洛兮都觉得她是个好人,“既然皇上赐你协理六宫之权,就是对你的信任,本宫也不会收回你的权力,相信你不会辜负皇上与本宫的信任。” 至于打理六宫的事情,洛兮相信满妃能够处理得更好,而自己要忙于照顾龙玹腾,根本无暇分身。 “是,臣妾定不负皇上和娘娘所托。” 满妃眼中带着几分坚定,既是哥哥的吩咐,那么自己定当全力以赴保护洛兮。 “皇后娘娘,月贵人候在门外多时,娘娘是否要见她?” 小夏子说道,提起“月贵人”,他的眼中满满的不屑,就在刚才,借着洛兮的威胁故意让月贵人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只是小夏子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月贵人”更加记恨洛兮。 洛兮意会,这个“月贵人”不就是两年前那位被皇上罚做御前打扫的姜清月嘛,听小夏子提起过,这个姜清月不安分,故意勾引龙玹腾没有成功,便缠着太后硬是让龙玹腾封了一个贵人当。 洛兮不禁暗叹了口气,龙玹腾究竟是怎么了?竟被太后逼的妥协。 “今日本宫累了,诸妃若是请安明日再来吧。” 洛兮垂眸,一脸疲惫,心中却在打着小算盘,姜清月眼巴巴地来请安,准是得了太后的意会,既然是来挑衅的,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见一面。 玉贵人听了,心中暗暗偷笑,这个月贵人可比自己倒霉多了,至少我还得见到皇后,她连皇后的面儿都没见到。 满妃和玉贵人走后,洛兮才将一身防备卸下,揉着犯疼的眉心,想起龙玹腾的病,洛兮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一连三 日,洛兮都未曾睡过一次好觉,亲力亲为地照顾龙玹腾,一边还在研制解药,龙玹腾的病只是对外宣称偶感风寒,可看着宣政殿里堆积如山的奏折,虽有瑾王和齐浩在,但也足以让洛兮头疼。 就在洛兮研制解药一无所获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处疑点,平日龙玹腾所用的熏香味道古怪,本来还不曾留意,直到那一日刘太医来给皇上诊脉,洛兮注意到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瞥着那支燃烧过半的熏香,届时起了疑心。 “本宫记得以前是任太医为皇上诊脉的,自本宫回宫以来,怎么不曾见过他?”洛兮问道。 “回娘娘,任太医数月前身体不适,一直休养在家,太后娘娘这才命微臣负责皇上的安康。”刘太医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刘太医是哪里人?以前都是给谁诊脉的?”洛兮总觉得这个刘太医格外的眼熟,忘了以前在哪里见过。 “微臣是凉州人士,以前是负责为各位贵人美人诊脉的,幸得太后娘娘赏识,这才被升为了副院正。” 刘太医走后,洛兮还在思索着什么,经佐佐突然提了一嘴,“玉贵人也是凉州人呢。” 洛兮这才恍然顿悟,记得前几年玉贵人假孕,当时为玉贵人打掩护的不就是这个刘太医嘛。 “让人鬼去查任太医是什么时候得病的,还有查一查玉贵人私下与刘太医的关系。”洛兮吩咐道。 入夜,洛兮本打算夜宿养居殿,只见小柚子匆匆来禀报,瑾王入宫着急求见。 洛兮这才又去了宣政殿,只见瑾王一面的要素,“出什么事儿了?” 龙玹瑾见洛兮一脸疲惫,本不想进宫来与她说这件事,可现在除了洛兮,就没有可商量的人了。 “今夜,姜太傅私自调兵包围了盛京城。”龙玹瑾说道,不仅如此,姜太傅此举大有谋反之意。 洛兮凝眉, “他一届小小的太傅,哪来的权力?又是谁给他的兵符?” 龙玹瑾摇头,姜太傅的野心不是一天两天,若他突然攻城,再与太后来一个内外呼应,那皇宫很快就不保了。 “有暗探来报,这支队伍并非真正的军队,但足有一万余人。”龙玹瑾对洛兮对视一眼,没有兵符,又不是真正的军队,那就是…“姜太傅私下屯兵。” 可见其谋反之心势在必得,洛兮眉头紧皱,此时龙玹腾昏迷不醒,自己更要镇定,禁卫军此时由瑾王掌控,若两方硬碰硬,姜太傅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洛兮思索半晌,放下执笔写了三封信。 “一封加急送往潼关给我外祖父,请求派兵支援,一封送往诛日,如今诛日内乱刚刚平息,我想萧逸一定不想在此时凭加战乱,只要诛日不趁机而入,那我就能掌控局面,一封送往北萧给三王爷,请他务必稳定耶律溟。” 龙玹瑾不禁佩服洛兮遇事的沉稳,比之平常女子有着一份赤胆,凭着这三封信便可稳定南鹭国的外患,谨防他国趁乱而入。 “好,本王马上派人加急送到。” “不,不能用你的人,太后他们若是知道,必定不顾一切阻拦,让我的暗卫去,太后看轻我,定不知我身后还有一支暗卫。” 洛兮说道,眉色间带着那种可以肃杀一切的王者之息,与龙玹腾身上的杀伐之气相得益彰。 不由让龙玹瑾诧异,心知洛兮的才华与能力超凡,却不知他还有这样的势力,还好她不是敌人,还好她站在皇兄身边,若是换做别人或是自己,也配不上她。 这一夜,暗藏汹涌,洛兮又召见了齐浩,连同自己的养父洛怀渊一并宣入宫,洛家**,洛怀渊官复原职,可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龙玹腾体念他,保留了他的丞相之位的同时也恩准了他可不用整日上 朝。 这一夜,洛兮强拉着他们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一夜未眠,终见成效,洛兮看了眼所剩无几的奏章,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等龙玹腾醒来一定让他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太后虽隐居寿仁宫,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养居殿和宣政殿安插的眼线,洛兮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眼。 既是这样,洛兮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干脆大大方方地替龙玹腾行使他的权力,召集朝臣处理奏章,太后又能奈何? 瑾王代理朝政,姜太傅不服,一张老脸拉的老长,“皇上龙体抱恙,理应由太后出来主持朝政,以安民心,或是早立太子,让太子代理朝政,怎么也轮不上瑾王吧?” 这一日,洛兮正好路径宣政殿,便听姜太傅不善的语气挑衅龙玹瑾。 “太后深居后宫,眼中不问朝政,姜太傅此言是不想让太后安度晚年了吗?皇上的两位殿下年纪尚小,就算是立了太子,又怎么可能代理朝政。”龙玹瑾反驳道,“皇上口谕,命本王协理朝政,姜太傅这事是不服圣上旨意吗?” “你…” 姜太傅瞪着龙玹瑾,别人不知道皇上已经病入膏肓,可自己却是清楚的,皇上现在昏迷不醒,立不了太子,可太后还在,她就能站出来替皇上暂理朝政。 洛兮浅笑,还尚未见过一本正经的龙玹瑾如此油嘴滑舌过,不过也好,刚好治住姜太傅。 “太后虽然隐居多年,现在**要紧,我想太后一定不会不顾国家社稷,一定会出来主持朝政。”姜太傅又道,今日必须逼着龙玹瑾交出实权,推举太后出面。 “姜太傅此言差异,母后隐居深宫多年,对于这些繁重的**早已力不从心,而且本宫已经回来了,本宫完全有精力和能力替太后和皇上分忧。” 洛兮适时进门而入,目光中带着几分令人窒息的杀伐。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和佑熙不能没有你 “皇后娘娘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并非是本宫越俎代庖,而是皇上的旨意,皇上曾给本宫一道密旨,可替皇上行该行之权,同瑾王协理朝政。”说话间,一旁的佐佐已经拿出了那道圣旨,“诸位可以看看,这旨意上是不是皇上亲笔所写。” 众人验之,皆是点头,“是皇上的笔迹不错。” 姜太傅一听,一张老脸僵硬,竟不知如何是好,如此一来,这处理政务的权力就跑到了洛兮手里。 “既然如此,那便请各位大臣紧遵皇上旨意,帮助本宫处理好**,洛兮在此先谢过各位了。” 洛兮客气道,这里面有一半的老臣是保皇党,无论是谁主持朝政,只要有利于国家,他们便毫不犹豫的帮忙,也正是因为此,洛兮才对他们客气。 目前南鹭国没有太大要紧的**,由洛兮主持拿主意之后,而洛兮面面俱到的才能不禁让众人暗叹,由此,对洛兮才算真正的敬佩。 众人走后,龙玹瑾看着洛兮的眼神有些复杂,“洛兮,那道圣旨…” “伪造的。” “什么?你…” 龙玹瑾瞪大了眼眸,刚想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可转而一想,有什么事情是她洛兮干不出来的。 “当初徐敬都可以伪造诬陷洛家的证据,我也可以借鉴伪造一下圣旨。”洛兮淡淡说道,眉眼中带着些疲惫。 龙玹瑾瘪瘪嘴,想说什么再看到洛兮一身疲惫之后又咽了回去,这几天,真是辛苦洛兮了,“对了,小殿下一直很想你,要不你抽空去看看他吧。” 自洛兮回了宫,便将龙佑熙放在了无忧阁,龙玹瑾偶尔有时间就会去看看他。 洛兮揉着眉心,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我自己已经处在了危 险之中,我不能让佑熙也陷进去。”毕竟佑熙是我和龙玹腾唯一的孩子。 “好吧,你若是有什么话对佑熙说,告诉我,我来帮我传给他。” “那就替我告诉他,好好研读鬼爷爷的那本书,他会懂。” “好。” 洛兮独自坐在龙玹腾的榻前,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之气。 “你躺在这里倒是轻松的很,你可知道我为你处理**应付太后,已经精疲力尽,佑熙想念你却不能见你,我们深陷困境,却不知能不能脱离,你若是还有一丝意识尚存,答应我,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解药,我和佑熙不能没有你。” 说到最后,洛兮哽咽了,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内心所承受的多大压力。 翌日,人鬼回来,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喜悦,“主子,有收获。” 洛兮唇角的弧度勾起,在听了人鬼的话后,计上心头。 “一会儿请玉贵人带着二皇子到凤栖殿一叙。”洛兮吩咐道。 “臣妾携二皇子给皇后娘娘请安。” 玉贵人携同二皇子被洛兮请到了凤栖殿,心里带着忐忑的不安。 “起来吧,本宫回宫已有半月,一直照顾皇上处理政务,只看过二皇子一面,今日得空,想与二皇子处处感情,玉贵人不介意吧?”洛兮客气道,眼睛里闪着精光。 玉贵人受宠若惊般,有些诧异,笑道,“怎么会?皇后娘娘喜欢二皇子,臣妾欢喜还来不及呢,快把忧落抱过去让皇后娘娘瞧瞧。” “娘娘您怎么了?”洛兮逗着二皇子,突感不适,佐佐见状,赶紧扶住洛兮,关切问道,“快去请太医。” “不碍事,许是这几日照顾皇上有些疲惫,休息一下就好了。” 玉贵人见状,虽然心里巴不得洛兮得 个不治之症,刚好这个机会来了,可面上总要说几句客气话,“这可不行,娘娘,总要请个太医来瞧瞧,娘娘现在是臣妾们的顶梁柱,皇上已经这样了,您可不能再病倒了。” 洛兮心道,这是咒我呢,“那…好吧,便去请个太医来为本宫瞧瞧吧,也好让你们宽心。” “快去请刘太医来。”玉贵人连忙吩咐道,说完心下就露跳了一拍,生怕洛兮起疑,又解释道,“这个刘太医是太医院仅次于任太医的副院正,连太后都夸他医术好,让他来准能把娘娘治好。” 不久刘太医来了,“给皇后娘娘玉贵人请安。” 刘太医垂着头,可洛兮却未曾错过他眼角瞥向小皇子的余光,那目光中带着几分亲切和慈爱。 “起来吧,你来为本宫瞧瞧,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洛兮说道,目光不经意间在玉贵人和刘太医之间扫量。 刘太医为洛兮诊完脉,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皇后娘娘这是忧心过度,思虑过重,微臣给娘娘开几味安神的药吃了便可缓解,微臣这里有几支安神香,娘娘每日点在宫中,也可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洛兮留意了一下刘太医递给佐佐的安神香,眉头微蹙,就是这个味道。 “好,本宫知晓了,有劳刘太医了。” “微臣职责所在。”刘太医客气道,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听闻刘太医是凉州人,本宫记得玉贵人好像也是凉州人呢。” 洛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提起,只见玉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匆忙。 “哦?刘太医也是凉州人,真没想到在这后宫里臣妾还能找到同乡。”玉贵人挤出一抹笑意,表现的很镇定。 “是,不经皇后娘娘提起,微臣也觉得惊讶。”刘太医面色沉稳回道。 洛兮的眼眸深锁,就是刘太医的这份沉稳出卖了一切,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 “是啊,这后宫中能遇见同乡也算是幸运,不似本宫,家乡远在千里之外的雪国,就连见一面同乡都是难事。”洛兮叹息道。 洛兮留玉贵人和刘太医话了会儿家常,便以身体不适让他们退下了,半柱香之后,人鬼回来,附在洛兮耳边说道,“刚出凤栖殿不久,玉贵人便身体不适,刘太医刚好在一旁,便送玉贵人回了宫,现在还在玉贵人的宫中,属下瞧着,他们二人有猫腻。” 这一点不用人鬼提醒,洛兮便在刚才已经想到了,从人鬼调查的结果来看,任太医是在龙玹腾第一次发病之前的一个月生了重病,而后由太后举荐,刘太医上位。 时间再往前倒到自己走的那年,皇上宠幸玉贵人,玉贵人怀孕,而后就在八个月之后生下小皇子,据宫人说小皇子是早产,而在洛兮仔细查看小皇子的身体之后,没有先天不足的病态,反倒更像是个足月儿,由此一来,洛兮似乎理出了头绪 洛兮冷笑,话说宫妃私通可是要处以极刑的,她可一点也不怕。 回过头来再看刘太医开的药方和送的安神香,洛兮断定,药方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那安神香上,点燃那安神香所散发出的气味与养居殿中的香味一样,香气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味道,若不是洛兮嗅觉灵敏,恐怕也觉察不出来。 如今洛兮对于这种古怪的香气不敢妄下定论,只有等师父来了,请他老人家帮忙。 自洛兮回宫,太后就以旧疾复发为由,呆在寿仁宫寸步不出,可暗中的小动作却丝毫没能逃过洛兮的眼睛。 姜太傅布在盛京城在的兵马正在想尽办法进城,洛兮又岂 能随他意,估摸着人魍回来,信已经送到了外祖父手中,他已经暗中潜派副将领一万兵马先行。 想必姜太傅千防万防,也没有防到我能调动潼关的兵马支援,届时,只要他攻城,那么我不介意让他腹背受敌,内外夹击。 鬼先生终于在洛兮送出信的第十天来到了盛京,洛兮不便出宫,便请龙玹瑾帮忙,将鬼先生带进宫。 鬼老头见自家徒弟一脸憔悴的模样,面上表现的一脸严肃,心里却心疼的很,怪只怪龙玹腾那个臭小子,让我的乖徒弟受这么大的累。 鬼先生坐在龙玹腾榻前,一脸极为不满的为他把脉,可结果出来却是另鬼先生一惊,这是… “师父,怎么样?您可知道皇上中的是什么毒?”洛兮焦急问道。 鬼先生叹了口气,面色变得凝重,龙玹腾怎么会中这种毒,心中思衬到底要不要和洛兮讲出实情。 “此毒是西域早已埋没已久的西域奇毒,名为摄魂,下毒之人将其掺杂在了安神香中下毒,这是一种慢性毒,前期点燃香气,会让人感觉心神沉静,有安神之效,久而久之,闻香之人会在体内慢慢积累这种毒,若是意志不坚者,恐怕早已毒发身亡。” 而龙玹腾也属于意志坚定,加之洛兮控制住他体内的毒素蔓延,这才使他没能毒发,只是昏迷。 “师父,那这种毒可有解药?” 鬼先生面色更沉重了,这种早已经失传的西域奇毒恐怕连怎么制成都不知道,更很何况是配制解药。 “徒弟啊,为师尽力而为,现在知道了这种毒叫摄魂,想必应该能配制出解药。”鬼先生说道,心中盘算着,成功的几率可能只有三成,毕竟摄魂里掺杂了好多失传已久的毒药。 “真的么,太好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太傅逼宫,洛兮引毒 虽然给了洛兮很大的希望,可鬼先生心中没底,一连三日闭门不出,为了给龙玹腾研制出解药,鬼先生列出了几味从摄魂中提取的药。 研究需要很长的时间,可龙玹腾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一日,洛兮为龙玹腾诊脉,感受到他心跳突然截止的瞬间,洛兮紧急为他施针。 “师父,皇上他好像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 洛兮面露忧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医术没那么有用,这若是换做是现代,一次洗胃就能搞定。 “还能有什么办法,除非给他换血,把他的毒引到别人身上。”鬼先生说道,龙玹腾这一死,我这乖徒儿不就守活寡了嘛,我这个做师父的都要急死了。 鬼先生无意一说,可洛兮却当了真,把龙玹腾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 姜太傅在盛京城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洛兮思虑万千,内乱即将爆发,此时正是需要龙玹腾的时候,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事。 入夜,洛兮瞒着师父,带着佐佐和小柚子偷偷进了养居殿,殿内有提前准备好的“引毒”工具。 佐佐一脸忧色,虽不知主子这是做什么,可看这阵仗,心中隐隐冒着不安。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佐佐问,看着洛兮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瓶瓶罐罐,还有一把专属洛兮做手术的手术刀。 “你们俩个在门外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洛兮吩咐道,没有明说自己要做什么,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来,她们必定会阻拦。 佐佐与小柚子对视一眼,虽不知主子想干什么,可从这架势来看,定是救人没错,心中揣揣不安,可也没有阻拦洛兮。 一切就绪之后,洛兮开始为龙玹腾换血引毒,在龙玹腾的手腕处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再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一道痕迹,过程很痛苦,洛兮唯有坚强的意志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兮额角的冷汗直冒,咬着牙关,安慰一点,自己,马上就好 了,榻上的龙玹腾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痛苦,挣扎着眉头,想要从梦魇中脱困。 “娘娘,不好了,姜太傅带兵包围了皇宫,瑾王正在周旋,眼看就要攻破城门了。” 小夏子在养居殿的内冲着里头大喊,心下焦急,里面娘娘正在专心致志地为皇上治病,外面,叛臣贼子祸乱,这让众人一时没了主意,有的宫人甚至收拾包袱准备逃难了。 感受到龙玹腾的呼吸畅通,洛兮终是输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在自己晕厥的那一刻仿佛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声音,“洛兮…” 龙玹腾抱着洛兮,眉头紧蹙,看着她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眼中杀意纵横,门外的小夏子还在试图喊着,“娘娘,姜太傅的兵马就要攻破城门了…” 在养居殿开门的那一瞬间,众人顿时傻眼,呆愣在原地,有惊讶更有兴奋,“皇上…” “照顾好你们娘娘。” 龙玹腾一身杀伐的气息让众人一滞,冷冷的一下一句话,手中提着那把专属王者的剑直奔城楼方向。 龙玹瑾站在城门之上,姜太傅的私兵与皇城之上的禁卫军形成对仗之势。 “姜太傅,本王劝你不要白费力气,现在缴械投降,念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还能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龙玹瑾说道。 按时间算,凤将军派往支援的兵马应该到了,为何此时还不见动静? “哼,皇上?瑾王爷觉得皇上还能醒过来吗?老夫并非想要谋反篡位,只是要拥立新君上位,以安定南鹭百姓民心。”姜太傅义正严辞道。 “新君?你拥立谁为新君?” “自然是皇上的二皇子,聪慧过人,能力卓绝,自是新君的最佳人选。” 龙玹瑾冷笑,二皇子今年不过两岁,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哪里聪慧过人?现在还没断奶,哪里看出来他能力卓绝了?姜太傅这个老家伙,不过是想推一个傀儡皇帝上位,自己好大权专断吧。 “皇上尚在,也未立太 子,你这样做是不把我南鹭皇室放在眼中。” “呵,瑾王此话差异,老夫就是太把南鹭皇室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主张扶持二皇子上位,如今皇上的病已经无力回天,我劝瑾王还是识相点,早点认清局势的好。” “太医还没有说什么,姜太傅怎知皇上的病无力回天?是不是你下的毒?”龙玹瑾指着姜太傅说道,洛兮都没有说治不好皇上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瑾王没有证据可不要随意诬陷人。” 姜太傅笑的阴森,好似在说,是我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龙玹瑾被姜太傅气的恨不得剁了他,“本王不会扶持新君上位,本王只知道皇上尚在,就绝不会弃了他另举新君。” “好,既然瑾王坚持,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攻城,凡有阻拦着,杀无赦。” 姜太傅老脸严肃,这是和龙玹瑾谈崩了,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有我潼关军在,谁敢攻城,伤害皇上和皇后娘娘半分,本将军绝对让他有去无回。” 姜太傅攻城的话落下,只见身后有冷厉的声音响起,一众人马已将姜太傅的兵马包围,龙玹瑾严肃的脸庞终见得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谏秋本人。 “老将军…” 龙玹瑾看向凤谏秋的眼中闪烁着精光,原以为凤老将军潜派副将前来,没想到竟是他本人来了,现下,胜算更大了。 “瑾王爷,好久不见,听闻皇上和皇后娘娘有难,我亲自带兵前来,皇上和皇后一切安好吗?”凤老将军问道,其实只想问我外孙女还好吗,可是这样说有点不太给外孙子面子了。 “老将军放心,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宫中,一切安稳。” “凤谏秋,无旨意不得入京,是谁给你的旨意?现如今你带兵围城,是想造反吗?” 姜太傅指着凤谏秋,气急,此时的他倒打一耙,硬说凤谏秋造反,自己只是奉命围剿,不为过。 凤谏秋听他这么一说,气的胡子都抽了,这个老 匹夫。 “朕给的旨意。 ”姜太傅的话一出,只听见一句冰冷的声音,顿时,全场寂静,抬头只见城墙之上一抹绛紫色的身影,用鹰一般的眼神蔑视着一切。 众人皆带着惊讶之色,“皇上(皇兄)…” “若凤将军此行叫造反,那么太傅暗中养兵,今日围城,又是何意?” 龙玹腾冰冷着一张脸,像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般的冰冷,身上散发着王者的霸气,眼中看向姜太傅的眼神带着锋芒的杀意。 “皇上…” 姜太傅眼中满满的震惊,他怎么会…太医不是说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无力回天了吗?“不,你不是皇上,你是假扮的。” 姜太傅指着城墙上的龙玹腾,这一指,就已经注定了落定他大逆不道的罪行。 龙玹腾眼眸暗沉,洛兮还在等着我,看着姜太傅以及跟随他的叛臣,“姜堰暗中屯兵,企图谋反,大逆不道,将他及同党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斩杀。” 姜太傅过多的解释被埋没在一阵厮杀中,禁卫军与潼关军见到了龙玹腾还好好的,顿时,士气大增,城门大开,禁卫军冲出去混战一场。 龙玹腾的剑染上了献血,一双杀伐而深邃的双眼中再容不得背叛的人。 寿仁宫 太后依照往常一般礼佛,只是内心如今变得忐忑不安,外面的喊杀声震天,不久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老嬷嬷步履蹒跚地推门而入,浑身献血,面目狰狞地看着太后,“太后…” 太后看见她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姜太傅…败了,皇上他…” 那老嬷嬷话还没说完,太后眨眼的功夫,便见她已经人头落地,尸首分家。 任太后见过太多的杀伐,见到如此逼近的一幕,也难免会受到惊吓,看着他抹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惊,“皇上?” “母后好定性。”龙玹腾冷笑,手中拿着的剑还在滴血,“自今日起,盛京城再无姜家,这场杀戮太过惨重,太后怜悯众生,自请去宗 庙用剩下的时光为这些无辜的生命祈福,朕成全你。” 龙玹腾自然知道,这场造反中,太后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但是他却不能杀她,那就让她用剩下的时间去父皇面前忏悔。 太后只听龙玹腾一言专断了所有,禁不住打击,踉跄地坐在了地上,“不,哀家是太后,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龙玹腾理也不理会她的哀怨,出了寿仁宫,龙玹腾眸中的杀伐之气才渐渐褪去。 洛兮隐约听到耳边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伴着师父的叹气声和抱怨,像是在和谁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只是被师父抱怨的那个人只字未语。 洛兮感觉到心脏传来撕裂的疼痛感,疼的她皱紧了眉,手心里有一只暖暖的小手在紧捂着自己的双手,传来阵阵暖意,这才让洛兮拼命地睁开眼睛。 “娘亲。”见洛兮的手指动了动,龙佑熙一声呼唤,噌地窜到洛兮的眼前,一双眸子眨着,“娘亲醒了。” “洛兮(徒弟)…” 洛兮的意识还没完全回来,只见眼前三张齐刷刷地脸看着自己,满满地关切。 洛兮努努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了知觉,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缓说道,“师父…我…” 鬼先生摆摆手,示意洛兮什么都不要说了,为师已经知道了,“我鬼先生的名号不是虚传在外的,放心吧,为师一定为你研制出解药。” 洛兮又看向龙玹腾,眼神中带着那抹相聚的喜悦,龙玹腾将洛兮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间,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和内疚,洛兮安慰他,“放心吧,会没事的。” 龙玹腾心中愧疚,洛兮以身引毒换自己无忧,“傻瓜。” “值得的,不仅是为了你一个人,为了整个南鹭也是值得的。”洛兮平淡的语气中流动着几分激动,只是这一激动伴随而来便是无休止的咳嗽声。 龙玹腾轻拍着洛兮的后背,眼中带着心疼又有几分怒意,对下毒之人的愤怒,绝不会放过他们。 第一六四章 结局:原来,一直都是他啊 宣政殿门外,玉贵人正带着二皇子跪在门外忏悔,只见她已然哭成了泪人,希望能够求得皇上的宽恕。 “皇上,臣妾委屈啊,那姜太傅谋反硬要将二皇子当借口,二皇子还这么小,怎么可能会答应他…” 外面玉贵人哭的梨花带雨,像极了怨妇,里面龙玹腾却是眉头紧蹙,龙玹瑾站在一旁,亦是一副尴尬不知如何自处。 话说,皇上尚未问罪二皇子,这玉贵人也太着急了来求宽恕了吧? “皇兄,这…二皇子年幼,姜太傅所言的确不合理。”龙玹瑾说道,不是想替玉贵人求情,只是觉得小皇子这么小就被拿来当挡箭牌,着实无辜。 龙玹腾脸色愈加难看了,心里本来就厌烦玉贵人,不待见小皇子,如今洛兮已经将实情告知自己,想想最贵人给自己带的绿帽子,再连同奸夫下毒谋害,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拖出去。”龙玹腾周身再现杀气,令龙玹瑾心中一惊。 “皇兄,小皇子毕竟还小,这样会不会严重了?”龙玹瑾劝道。 龙玹腾摆摆手,这种被带绿帽子的事情,龙玹腾难以启齿,怎么还好意思说出来。 现在还不宜问罪玉贵人,我要等,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不仅如此,洛兮身上的毒还得从她下手。 玉堂苑 半夜无人时,小皇子突发急病,玉贵人本想借着此缘由见皇上一面,竟没想到皇上如此绝情,玉贵人心灰意冷,皇上怎么能狠得下心来这样对小皇子。 “你来做什么?” 皇上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玉贵人的熟人,玉贵人见到刘太医,露出那一脸的嫌弃和鄙夷。 “玉儿,我…”刘太医叹了口气,语气中颇为无奈,也罢,自己对她的这份心思她永远都看不到,“皇上命我来为小皇子诊病。” “你走,这里不用你。”玉美人指着刘太医大吼,“你走,这里不需要你。”心中痛恨着刘太医,若不是他,自己也不用期满地这么提心吊胆。 “玉儿,你别这样,那也是我的儿子,落儿是我们的 儿子啊。” 刘太医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若是还能重新来过,当年我就该阻止她进宫。 “什么你的儿子,那是我的儿子,是皇上的小皇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玉贵人几近能狂的嘶吼,心里早已经被权力和欲望蒙蔽,只有那对高位的渴望和贪婪。 “玉儿,你别傻了,皇上根本不在乎你,只要我是真心爱你的,答应我,离开皇上吧,哪怕没有荣华富贵,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会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的。” “就凭你吗?荣华富贵?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要皇后之位你给的了吗?儿子跟着你也只会一辈子给人看病,一辈子没出息,我要我儿子做皇上,这样我就是太后。” 刘太医看着几近疯狂的玉贵人,心知她已经走火入魔,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都能说得出来。 “玉儿,收手吧,他是皇上啊。” “呵,皇上又怎样?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呢,早晚他会毒发身亡,那一天,就是我儿子上位的时候。”玉贵人说道,“对了,解药呢?给我解药。”我要用解药去威胁皇上,让他立我的落儿为太子。 “没有解药。”刘太医垂眸。 “没有解药?不可能,毒是你下的,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快点给我,我要用它让皇上乖乖立落儿为太子。” “是真的没有解药。”刘太医重复,那是失传已久的西域奇毒,我无意间得到,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什么?没有解药?那皇上岂不是没救了?”玉贵人瞪大了眼眸,心里“咯噔”一下。 门外的黑影在听到没有解药时,脸色突变,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紧,一旁的万公公见此,心知不妙,“皇上…” “皇上…” 不等众人反应,龙玹腾已然推门而入,玉贵人与刘太医具是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 “啊,皇上,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到,臣妾走失远迎…” 玉贵人面露惧色,不知道龙玹腾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如今,龙玹腾已经没有耐性和他们再耗下去,摆摆手,御林军破门而入,“事到如今,你的戏还能演的这么逼真,可惜,朕看腻了,将这两人关押慎刑司。”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小皇子的母亲啊…” “你不提朕倒是忘了那个孽种,你们做的好事,还敢冒充皇室血脉,放心,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龙玹腾冰冷的声音如同鬼刹阎罗,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窒息的冰冷。 刘太医任由御林军拖着,眼神中的空洞,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会死,玉儿会死,就连落儿也会死,“皇上,一切都是臣的错,一切的罪责都由臣来背负,毒是我下的,就连玉贵人也是我强迫她的,所有种种都是我的错,请皇上看在小皇子…不,忧落还是个孩子的份上,饶恕他吧。” 龙玹腾的眼眸中除了冰冷便是杀伐,“饶他可以,解药。” 刘太医自然知道皇上要的是摄魂的解药,可是的确解药,“皇上赎罪,罪臣真的不知道解药。” 刘太医说的真切,龙玹腾看得出来,他并非撒谎,更不会用亲生儿子的性命开玩笑,“没有解药?很好,那就让那个孽种也尝尝摄魂的滋味如何?” 刘太医瞪大了眼眸,根本没想到皇上会疯狂到为难一个孩子,可他不知道,“皇上,给臣一些时间,臣会将摄魂的解药研制出来。” “好,那就让那个孽种来做实验,若是你研制不出解药,后果你知道。” 刘太医垂眸,皇上要让忧落试药,自己无能无力,只有把解药研制出来,忧落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龙玹腾的眼眸又扫到了玉贵人,若不是她,洛兮也不至如此,眼中杀意闪过,“将这个女人拖下去,明日午时,行车裂之刑。”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皇上…臣妾知道错了,皇上…” 伴着玉贵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刘太医僵硬在原地,玉儿,对不起,你和儿子我只能保一个,我们俩犯的错,让我们俩来承担,你放心,待我 研制出解药,便下去陪你。 凤栖殿 洛兮窝在贵妃椅中,脸色略显苍白,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却也别有一番病态的韵味,龙佑熙则手中执书,坐在一旁。 经历了这番风雨过后,七岁的龙佑熙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一般,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与他父亲一样的沉着和冷静。 这场叛乱下来,龙玹腾借机拔出很多异心之人,就在叛乱第三日,宫中传来玉贵人车裂而亡的消息,第四日,皇上立太子的诏书昭告天下,立皇后之子龙佑熙为太子,赐监国之权。 同时,凤谏秋上书,辞官归家养老,皇上恩准,在盛京赐老将军一所宅子养老,命老将军的养子接替将军之职,驻守潼关。 鬼先生愁眉不展,一连七日研究解药无果,即便刘太医提供了摄魂里所有的毒药成份,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鬼先生怒砸药房,自己堂堂威震江湖的鬼先生,世人都传自己能医鬼神,可如今,竟连自己徒儿的病都治不好。 龙玹腾一怒之下,将刘太医执千刀万剐之刑,在洛兮极力求情之下,把住了龙忧落,将他送到了普通百姓家,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大人的错误不能将孩子牵扯进来。 这一日,洛兮突然晕厥,鬼先生待把完脉后,一直都在叹气摇头。 “怎么样?”龙玹腾问道,眉眼中的痛苦和心疼,若不是因为自己,洛兮也不会如此。 可在洛兮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当那份爱深入骨髓,便会发现,所有的奉献都已经超脱生死,哪怕牺牲自己换另一人平安。 “她体内的摄魂已经渗入五脏,加之之前体内留有的子息毒,两毒相冲,加速了毒物的流动,我用尽所有的药物,也只能为她续命三月…” 说到最后,鬼先生哽咽了,若她体内没有子息毒,说不定还能多活半年,现如今,用尽一切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什么?” 这句话震惊了所有人,顿时,一屋子的人抱头痛哭,龙玹腾僵在原地,不敢去看榻上昏睡的洛兮。 奈 何龙佑熙再故作坚强,毕竟还是七岁的孩子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默默落泪,“娘亲…” 娘亲只有三个月的生命,意味着三个月之后她将永远的离开自己,想到这里,龙佑熙哭的更厉害了。 龙佑熙想怪他的父皇,可是那又能有什么用,就是杀了他也就不回娘亲。 洛兮醒来时昏昏沉沉,嘴角却还是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尽管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别哭,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们身边罢了。” 洛兮想着,在自己仅有的生命里,为龙玹腾和龙佑熙做些什么,龙佑熙将来接替龙玹腾的位子,洛兮便手抄了一份兵法和为君之道,亲手为龙玹腾做了一身衣服,她想即便自己不在了,还可以给他们留下一点念想。 那副挂在凤栖殿内的画已经泛黄,那时洛兮十六岁,现如今龙佑熙都已经七岁了,洛兮看着那幅自己的自画像突然露出了笑容。 当即再请当年的那位画师为一家三口又画了两幅,一副画在龙玹腾的养居殿,一副画在龙佑熙的东宫。 这一切结束之后,洛兮还想与龙玹腾做之前没做过的事。 夕阳无限美好,山间上相拥而坐着一对壁人,洛兮依靠在龙玹腾怀中,一双美眸盯着远方的夕阳,笑的灿烂。 龙玹腾环抱着洛兮,眼中满满的宠溺,就这样陪着她,这样的美好的时光真的很想过一辈子。 “等冬天我想去雪国看雪。”洛兮说道。 “好。” “还想去海边看日出。” “好。” “还想…” “都好,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龙玹腾抱着洛兮的手紧了紧,体贴地替她紧了紧衣服。 洛兮浅笑,依偎在龙玹腾怀里静静地睡去,那么安详,幸福。 梦里,洛兮又梦到了那个身穿绛紫锦袍的男人,这一次,他没有离自己而去,待走近看清他的样貌时,洛兮笑了,原来,一直都是他啊。 南鹭国宣帝十五年六月,兮和皇后逝,同年十月,宣帝退位,太子龙佑熙即位,追封生母兮和皇后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