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到底是彼此做了三十年的父子,舒易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反倒是舒老爷子这时候看起来并没有舒易精神状态好,手上不住的把玩着一个白玉把件。
“其实,我曾经想过要把这件事瞒一辈子。”舒老爷子叹息一声,冲抽屉的隔层里抽出一个蜡封的信封,从色泽上看,似乎已经年代很久远了的样子,“这件东西,我已经保存了整整三十年,现在也该是把它交给你的时候了。”
舒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兀自沉默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精神了。仿佛只是刚刚几句话,便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一刻,老人第一次怀疑,自己三十年前做出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应该蹚到这场浑水当中来。当年他自己的儿子没了就没了,干嘛非要把舒易抱回来顶替呢……
呵呵,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没人能够为他过去所犯下的错误来埋单。但是,父母之命不可违,更何况,他在某些时候,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拒绝来自父亲的祈求?
这也就间接的导致了,舒易,这个他最小的么弟,顶替了他那个过早夭折的儿子,以另外一种名义出现在了舒家的族谱。
可是,舒易虽然是以这种不太正当的方式来到了舒家,但也在他身上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只要有有心人多做一番查探,就能利用这一点,将他和舒易两个同时至于死地。显然,舒国春此时正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相较于舒老爷子此时表面上的沉默,舒易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接连的变了好几变。
之前他也只是凭借着一点仅有的消息,查到自己可能和眼前这人并不是父子关系,哪成想事实的真像竟然会是这样的荒诞。
兄弟——这两个字让舒易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了。
试想,有几个人能够接受,自己叫了三十年的父亲,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自己的异母兄长?
如果可以用一个动作来表达舒易此时的心情,估计只有仰天长啸比较适合。可惜,他过去三十年来良好的修养让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舒易勉强将自己内心的狂躁,让自己看起来修养良好的坐在舒老爷子,不,这会儿应该是他大哥的对面。“这上面说的,并不清楚。”
“哎。”舒老爷子那里不知道那几页纸上写的东西,凭借舒易的聪明,怎么可能会看不懂,只是他下意识的不想承认罢了。也罢,该是他命里的劫数,怎么躲也是躲不过去的。
“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你得容我慢慢想想。”
三十年前,作为舒家的长子,舒老爷子已经是将近四十岁的年纪。他年纪最好的时候,都是陪着父亲在打拼事业,婚姻这种事,虽然并没被他和家人遗忘,但那时候的女人,虽然也有不少爱他身上钱财地位的,但又有几个能够忍受的住自家男人十天是有九天,不是出差就是晚上忙的完了,留宿在办公室里?
所以,他虽然周身没有一样是拿不出手的,却是没能留住一个像样的女人来为他照料生活琐事。直到舒老爷子现在的夫人出现,他才勉强在不惑之年前结了婚。那时候,华天也已经慢慢走上了正轨,他的日子总算也是好过了不少。隔年,两人便有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夭折了的,本该叫做舒易的小娃娃。
舒老爷子的大儿子没的突然,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是没有几个。所以,当父亲把同样还没满月的小舒易抱回来时,刚受了丧子之痛的女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接受了这个长得模样像丈夫的孩子。
在和父亲谈了整整一夜后,舒老爷子为了不节外生枝,答应就把这个孩子就当做是自己的儿子来养。至于孩子的真实身份,如果不发意外,他会让它一直历史,就连一直在国外留学的二弟,舒国春也不会主动告知。
舒易的生母已经在孩子出生时难产走了,而且那人也不会有所谓的家人找上门来,舒老爷子曾经以为,这一辈子,这个父亲因为一时犯下错误而出生的孩子,会一直默默生活下去,知道自己的离开。哪成想到,二弟舒国春今天会把这些东西翻检出来……
“也许,是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惹怒了国春。但是,父亲最初的初衷是好的。而且,他也并没有亏待了并不适合经商的二弟。”舒老爷子说到这里,仿佛是陷入到了久久的沉思当中,不可自拔。
几乎密闭的书房里安静的,仿佛能够听见相对而坐的两人的心跳声。
“人的十个手指还都不一般长,更何况是人心。我知道这几年,你二哥一直都是小动作不断,没少给你制造麻烦。甚至,之前那次的事,我几乎就要脱口将事实告诉大家了。可是,你嫂子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果能够不说,还是尽量不说的好。”
舒易攥紧手指,几乎将他手里握着的几页纸攥成一团。
命运,对他而言,真是开了一场巨大的玩笑。
“那现在这一切又算是什么?”舒易觉得他没当场暴走,真的是很有定力了。“二叔,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他二哥。他现在,可不是单单想要多拿一些东西……我觉得,他现在大有不把我弄死不罢休的架势。那我在不超过他手段的前提下,是不是也可以有我自己的反击方式?”
“这个……”舒老爷子的本意,是并不希望见到他们手足相残的。
舒易视线定定的锁定在舒老爷子脸上,半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虽然让他理清,并接受眼下复杂的关系很困难,但这并不妨碍他本能的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一直都是舒易做人的首要信条。
今天以前,他在面对那对父子时,或许还会考虑到他是自己长辈的关系,但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次的事,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会还给华天一份他该有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最近先是家里有事,后来我又受了点伤,现在脊柱还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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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分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