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盯着曾勇,他黝黑如墨水般的瞳孔甚至有过好几分的杀机闪过,他心里是已经动了杀机的,眼前这个人多次和自己说什么兄弟情义,但是到了实行起来,却是两面三刀,在那里糊弄自己不止,甚至要设局联合其他人一同陷害与他。
现在竟然还说是自己蒙受冤屈,那就可以说明,他是多么的不可信了。
曾勇睁大了一双澄澈的瞳孔,直直地看着慕容珩,说道:“皇爷请信任我!他们这些腐败不堪的人,竟然把我一家子六口人全部用绳子给捆绑在了小屋子,威胁我如果我不把您引诱到了那大理寺的牢狱底部,就一个个地砍下他们的人头,让我好看!”
他说完就“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上,满脸的横肉直哆嗦,就像是一个忍受着万分痛处的病人一般,红涨着一整张脸,“皇爷请明察秋毫,曾勇一直跟随皇爷南征北战,七年前的多马坡剿匪,六年前的西北青门关杀敌,臣什么时候背叛过皇爷!但是臣是真的没办法了!”
慕容珩深深地看着他,没有发出任何一句话,他自然是相信了好几成了,对于曾勇刚刚说的话,但是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他是无可奈何,当时收到那么多人命作为威胁的筹码,难道还要牺牲所有人?
“你起来吧,从今日开始,我就任命你为大理寺副主簿,负责接任孙如意的位置,将雪国叛乱完颜真偷取玉玺的案子给我查出个水落石出!把整个大理寺所有的涉案之人都拘谨起来。”
慕容珩冷冷地吩咐了这么一句,然后将他满是杀气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了正上方的懦弱男子的脸上,后者被他的目光给吓得心惊胆战,一股脑就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地板上面匍匐着,颤抖声音说道:“皇爷饶命!皇爷饶命!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回去诬陷皇爷!!皇爷大人有大量,不如也一并饶恕小人?”
没想到他只是话音刚落,耳根子就挨了一记剧烈的痛处,仿佛是有什么朝着他的耳根
狠狠地刮了过去,带着属于剑刃的锋芒,他一把捂住了自己满是鲜血的耳朵,抬头就撞上了慕容珩那么一记犀利的眼神。
只见慕容珩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刃,就这样割过了那个男人的耳廓,整个耳朵都被刀刃给割走了,掉落在地板之上,撒了一地的血泊。
“你那么会说话,要不要和那孙如意一同去暴室好好促膝长谈?”慕容珩嘴角带着笑意,声音和蔼可亲,但是落在了那名男子的眼中,就像是一个逐渐逼近的猛虎,他捂住那流血不止的耳朵,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皇爷饶命,皇爷饶命啊!!”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去说这句话了,然后一个劲地磕头认错。
“珩王今日怎的一反常态,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大开杀戒?”
忽然一个柔美的女声自慕容珩的背后传来,虽然声调轻柔动人,但是带着一种诡秘的磁性,竟然是沙沙的好听。
然后是一个身段娉婷婀娜的女子踩过了台阶,步步走了上来,女子身穿鹅黄纹祥云如意抹胸对襟裙,脚踩白雪靴,腰带是藕粉色的明媚动人,衬托着这身华丽衣裳,她的一张脸也是灵秀动人,大大的眸子闪动着夺人心扉的光芒,顾盼生辉,点绛唇,杏腮,桃面,长得就像是从画卷里面走出来的女子一样。
“微臣见过梦瑶公主!”
见到她出现,本来以为自己死定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此起彼伏地开口说道。
慕容梦瑶就像是一只倨傲的看孔雀一般昂起了头颅,满头珠翠随着她这个动作也开始了摇摇晃晃起来,发出饿了清脆的碰撞声,“丁零当啷,丁零当啷。”
她红唇轻轻地打开,露出了两排雪白的贝齿,说道:“慕容珩,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对着朝廷的顾命大臣用私下的刑罚公报私仇,实在是有违列祖列宗的颜面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颇为不屑地露出了一个撇嘴的表情,让人看了很是心烦意乱。这么一个妖精一样看
透人的女人,实在是让人恨之入骨却又不得不为她的特殊存在感到有那么几分的幸运。
慕容珩冷冷地睨了地上嗷嗷大叫的没了耳朵的大理寺副主簿一眼,神色只见从容淡漠,未见半分的惊慌,“梦瑶公主,就算是把这个人带到皇上的面前,我相信也是落得同样的下场。他的上一任孙如意已经被陛下勒令带去暴室用十大酷刑找出背后指示他做出这些事情的人。”
他说到这里,故意身体前倾,然后用一对通红的眼珠子看着眼前的慕容梦瑶,神色就如同是一匹凶恶的狼,“你说,会不会找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慕容梦瑶脸不红心不跳,就和平日一样勾了勾嘴角,眯着眼睛道:“珩王殿下的意思的是,会把我找出来对吧?”
慕容珩轻笑了几声,说:“如果公主真的涉案其中,也只可以按照当朝法律依法严惩。”
慕容梦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本公主根本和这件事情没有半分干系,就算是后今日前来此地,也是因为听说了这件通敌**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你这个作为战神的人,到底有没有和雪国的贼人私通、”
“那你觉得呢?公主殿下。”慕容珩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反问道。
慕容梦瑶轻轻地在他的耳畔说道:“当然不是你,但是没有人相信的大实话有用吗?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话,难道不是吗?“
慕容珩将几乎把半个身体给贴到了他身上的慕容梦瑶给一把退了开去,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情愿遭人误会也不愿意在这般的是非不分当中存着。”
慕容梦瑶一个趔趄差点就要被慕容珩给推倒在地,她那张粉脸划过了几分薄薄的怒意,说道:“简直是一个榆木疙瘩,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她此番前来本来还存着几分心思想要说服慕容珩也加入自己的阵营里面,一同谋求帝皇之位,但是这个慕容珩显然没有慕容璃那
般容易的被掌控了。慕容珩这个人更加的复杂莫测,而且就连她自己。很多时候甚至是看不明白慕容珩在想着什么。
人总会因为不能掌控,所以才会有恐惧感,有了恐惧感,就要下意识地去摧毁那些让他们恐惧的东西。
慕容梦瑶本来还是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眸子已经泛起了点点的杀机,但是她隐藏的很好,没有被慕容珩所察觉,“既然皇爷看起来可以掌控好大理寺的整改,我也不继续讨饶了,皇爷继续吧。”
慕容梦瑶却是淡淡地扔下了这么一句的客套话,就扭着腰肢,一下一下地走下了漫长的台阶,那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在大门那闪烁着明媚阳光的背景之下,就像是要融为一体一般,浑身都被整个光泽所勾勒出来格外动人的曲线玲珑。
只是谁又能够想到,这么一个标志婉约的美人,是端的一幅怎样的蛇蝎心肠在她那跳动的心脏里头?
慕容珩不在继续看离开的慕容梦瑶,他扫了那些个还是满怀希望的官员一眼,那些人见到慕容梦瑶就这样施施然地离开后,一个个都开始了情绪崩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人更多。
之前还和慕容珩磕头谢罪的大理寺副主簿继续把他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之上,格外的用力,就像是一个有节奏的锤子,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坚实的地面砖瓦。但是由始至终,从慕容珩走入大理寺以来,就犹豫一个人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惊慌失色,甚至也没有在慕容珩大发雷霆后恐惧额绝。
由始至终他就这样好好地坐着,端正严肃,从容庄严。正是大理寺的主簿大人,魏如师。他已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了,面对眼前这些一幕幕混乱,他也是从容不破地看着热闹,仿佛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慕容珩今日闯入这个大理寺并非空手而来,被人算计了那么多次,他又怎么可能会空手呢?他朝着背后的空无一人的地方大喊了一声:“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出来了!
”
紧接着,便有好几个黑色影子从大理寺的角落里闪现出来,然后就像是画作了**一样,在半空中飞腾,最后一一接着稳稳地落在了慕容珩的面前,清一色的夜行衣,清一色的黑色口罩。
“把这些巧舌如簧的人都关押到大理寺的牢狱,一个一个地给我审!审的他们能够说出什么来!"
慕容珩的命令才刚刚接下来后,三三两两的官员都被他的暗卫给簇拥起来,围绕着人推搡向了底下牢狱,当人都围绕到了曾勇的面前的时候,曾勇却下意识地开口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背叛珩王殿下!只是我的孩儿妻子都被人带走威胁与我!”
慕容珩的脸色微微一变,刚刚曾勇口中喊着的那几个名字,立刻就勾起了他心中那些个悲痛的回忆。
他还会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那该有多好,但是就算他已经回来了,他和景儿也会同样遭到如今这一种微澜局势的影响,也会像是眼前这个又胖又黑的男子一样,被威胁被胁迫被逼迫,要去做一些自己根本不情愿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女都被带走了,慕容珩的心中就有一团火,要澎湃的燃烧起来。
但是这样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他现在的情况就是所谓的进退维谷,往后退,就要面对着所有的亲皇反扑往前走,也要面对着自己的妻儿被带走,被掳掠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受尽苦楚。
做的就是向前走,已经为了走到这一步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辛酸,他绝对不能够就此罢休,然后掉以轻心的将自己的血汗拱手相让。
“曾勇,知道你是蒙受了多大的冤屈,你就继续留在大理寺工工作,顶替副主铺的位置,我会给你上书,向皇上致辞讲清楚原因是什么,给你写推荐信。”
慕容珩这眼前男子的眼神有几分怜悯,但是怜悯当中却又饱含了敬重,他知道这样的血气方刚的好男儿,注定是自己难以成为的目标,他希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会有人替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