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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父子(1)

    慕容珩凝神看向了那远处极为**的宫墙,打从他从皇宫里诞生开始,他就没怎么去好好端详这个自己居住的地方,他只知道这里满是尔虞我诈,满是勾心斗角。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去细细看一下,这个宫城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但见在璀璨阳光的照耀下,那层层叠叠的红墙就像是泛起了血迹般的殷红,绿色的瓦顶闪着晶亮的光芒,上面铺设的琉璃瓦片也是晶莹剔透,仿佛是铺设了一层耀眼的宝石,放眼看过去,直让人的双目都看的应接不暇起来。

    拔地而起的**宫墙在他眼前就宛如化成了一个高大的巨人,巨人的头顶是一轮烈日,顺着敞开的宫门,可以看到里面崎岖环绕的重重回廊院落,还有一个个宫殿。

    豪奢雄壮,却也不失大气精致。精妙绝伦,却也自有一番天家气度。

    慕容珩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他居住的地方原来是这般的动人美丽。

    “驾驾驾!”

    他再次扬起了马鞭,用力地抽打在了鬃毛骏马的身上,骏马遭到了**,四个脚踢就像是起飞了一样朝着金龙殿也一并飞了过去,甚至也不理会门禁处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护卫们。

    “王爷,王爷!您不能策马进皇宫的!这是违反宫规的!”

    护卫追赶着慕容珩,大声叫道。

    只是慕容珩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中依旧握着马鞭朝着骏马身上**,让骏马撒开脚踢子往深处奔跑。却说那骏马背后所拉着的那个马车厢,马车的那一抹透明的窗纸也被人用手掀了开来,露出了一张惊恐之际的脸庞,正是大理寺的副主簿孙如意,他惊恐地看到了自己距离金龙殿愈发的接近。

    “王爷快止步!王爷止步!不要继续往前走了!那是早朝仪征的金龙殿,如果策马闯进去,那是我们都要死的。”

    孙如意满脸痘呈现出扭曲的神色,大声地呼喊。只是前面那一个黑色的背影巍然不动,就宛如是一座大山一般,那件黑色的衣袍随风飘荡在身后,满

    头的黑发整整齐齐地扎成发冠,一股的英气和冷冽浑然自成。

    孙如意知道自己这次的是死定了,他几乎是哭丧着脸去看着前方的金龙殿,但见那里已经有成排的护卫队靠近马车,呈现一字长蛇阵法,要包围这一季啊彻底失控的马车。为首的人带着一定大红顶毛毡帽子,腰间佩戴锋利的黑色利剑,已经是出鞘了好大半了,看来是准备要带领其余护卫出手。

    慕容珩却仿佛是凛然不惧,亦或是真的失心疯了,就这样继续驾驶着马车往前一个劲地冲刺,他甚至将手中的马鞭扬的更加的起劲,发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鞭策声音,在空荡荡的宫城广场处激荡起了阵阵回音,让人听了浑身都情不自禁地发麻。

    那一名为首之人本来还是面不改色地站在最前端,但是看到慕容珩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地停下来的打算,他不由得起了退缩之意,双脚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那一匹满是黑色鬃毛的烈马距离自己是愈来愈近,似乎就想像是一个炮弹,呈现无比锋利的趋势,朝着他猛冲而来!

    慕容珩狠狠地瞪着前方,手中的马鞭被他攥的是发紧,甚至有无数的汗水浸湿了他的掌心,他的神色也仿佛是一个发狂的雄狮,凶猛的要扑咬向最前方的猎物,那些本来还是十分嚣张跋扈的护卫根本没有胆量继续挡在他的面前,但是如果他们不继续挡住,就要背负起守护金龙殿不当的罪名。

    反正是横竖都是死,那么就要尽忠而死还至少有一个好的名头。于是为首那人横了一颗心,将手中的刀剑拔了出来,一对晶亮的眸子就像是盯着什么似的。

    慕容珩带领着的马车就这样朝着这人直直地撞了过来,没有任何转弯,就笔直地冲了过去。当他手下的骏马差仅仅一厘米就要撞上的时候,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

    他把马车猛地一拽,硬生生地将整匹马给扯到了一个弧度,就撞到了金龙殿的右柱子上。这到底是需要多大的臂力

    和多么机敏的预判。

    慕容珩从马背一跃而下,然后将手伸出来,把马车内部那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孙如意给扯了出来。孙如意连滚带爬地被他给拉在地面之上,本来是一身平整光滑的红色五品官袍,被拉扯的宛如是一团抹布,他的脸甚至也被慕容珩给拉的掉落在地上,脸皮子划过了粗粝的青石砖头,连带着额头脖颈都要擦出了血来。

    就这样,慕容珩拖拽着这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孙如意,擦过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朝着前方的一个金色的身影走了过去。阳光泻下了万丈金光,就像是落下了一个满是金色光泽的帷幕,把此时此刻的宫城广场都笼罩进了一片帷幕当中。但是此刻身处其中的二人,被从天而降的帷幕隔绝在了两个方位,一个身着金龙袍服,身上是盘旋着九爪金龙的九五之尊;但是另一个,满手血腥,一身的黑色衣袍还沾染着杀戮的血迹,黑发黑眸,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

    “珩王为何擅闯皇宫?”皇上走到了慕容珩的面前,却并没有责骂他的失礼之举,仅仅是用眼睛的余光扫过了哪一个被慕容珩拖拽成狗一样的孙如意,淡淡地问道。

    慕容珩把手中的孙如意一把摔倒在了皇上的脚边,阴鸷的双目泛起了点点的愠怒之色,一张俊秀的脸上,就宛如是化成了坚硬无比的花岗岩,轮廓分明,英气逼人,嘴角噙着那一抹标志性的邪魅笑意,“回禀陛下,儿臣之所以擅闯皇宫,完全是因为这个人。”

    说罢他直接在皇上面前一脚踩住了孙如意那拼命挪动的后背,强大蓬勃的内力将孙如意给震的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满脸都是惨白之色,皇上却仿佛是恍若质问,只是将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慕容珩的脸上,吐出了两个字:”为何?“

    慕容珩的嘴角笑意是愈发的浓重,衬托着他满身的金色光华,就宛如是一个走入人间的恶魔,“陛下,儿臣冒昧问一个问题。陛下真的认为微臣会反吗?

    ”

    慕容珩前后两个称呼都是不一样,一个是儿臣,一个是微臣,显而易见所表达的意思不一样。

    皇上皱起眉头,没有料到慕容珩的表达会这般的直接,说:“朕一直信任与你,西北边关的战线也一直交给你处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慕容珩冷冷地瞪着地上的孙如意,一手指着孙如意,说道:“陛下,那为何你要让此人判处我是通敌**的叛徒?我为了击退澜沧国,付出了多少的血汗,付出了多少的时间。难道这样的尽心尽力也是通敌**?我甚至就在前日将澜沧国的国都灭亡,将他们国王的头颅交到了陛下的手中。难道这样的战绩也是野心勃勃的表现?”

    他一连好几个反问,已经是十分的无礼,几乎是不把皇上当成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让一旁侍奉皇上的好几个小太监都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抖,不敢去抬头看二人对峙的神色。

    皇上却依旧是面沉似水,道:“珩王何出此言?原来珩王这般愤慨就是因为朕待你的不公平,大理寺所判处的通敌**的处刑朕由始至终都没有得悉消息,孙如意,你来和朕亲口说说,到底是何情况?”

    孙如意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那对金色的龙行鞋履,不敢抬头半分,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回禀陛下,是雪国的两个左右丞相亲赴我们慕容国境,继而在珩王府当中搜查到了雪国的叛徒完颜真。完颜真手中有着雪国的玉玺,现在玉玺也不翼而飞,我们极度怀疑是珩王联合了完颜真一同策划者谋反。”

    “放屁!”慕容珩怒声喝骂,他再次一脚踢在了地上的孙如意的身上,“你们怎么不和陛下说一说,完颜真的供词是什么?我和完颜真不过是一面之交,我亲自抓住他想要带他去大理寺审判,你们就未审先判,将我当成是他的同党,把我关在了大理寺足足十日!这就是你们大理寺工作的态度?”

    慕容珩话音刚落,然后猛地一膝盖跪倒在地上,

    发出了“扑通”一声,浑身的黑色袍子也随之拖拽在地面上,那一向高昂的头颅也随之往地面方向垂落下去,说道:“请陛下替微臣做主!微臣多年来都为慕容国立下犬马之劳,抛头颅洒热血!”

    孙如意听到他这样说,也不由得浑身一抖,生怕自己迟了开口,也后来居上地喊冤道:“陛下!微臣也是多年副职于大理寺,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请陛下明察!”

    皇上听到二人的对话后,脸色微微一变,嘴唇是动了动,但是没有吐出任何的话语,他将两道浓眉给紧紧皱起,视线在下方二人身上轮流交替,像是在权衡是要相信何人,最后他将目光放到了慕容珩的身上,然后缓缓地弯下身子把慕容珩的手臂给从地面扶了起来。

    他的声音就像是也沐浴着阳光一般,明朗清新,“珩王多年从军,戎马半生,怎么可能会是通敌**的罪人?朕自然是相信你的。珩王请起来吧。”

    慕容珩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皇上,一对黑色的眸子目光灼灼,就像是天边的红日,要洞彻人心,说道:“陛下信任儿臣,儿臣自然倍感荣幸。但是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陛下答允。”

    皇上看着慕容珩,幽深如井口的眼睛也泛起了星芒,说道:“你且和朕说说。”

    慕容珩看向了地面趴着的孙如意,说道:“处理掉此人,或者将此人带去审讯室严刑拷打,找出幕后之人!”

    孙如意听到了这样的话,整个人都害怕的瑟瑟发抖,就像是一个筛子一样,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饶命!陛下绕行啊!微臣没有诬陷珩王!”

    皇上看也不看一边的孙如意,只是扬起了手,随意地挥了挥说道:“将他拖下去,带去暴室严刑逼供。随便怎么用刑,势必要将幕后之人查出来!”

    孙如意直接给吓得翻了个白眼,然后就给吓晕在了地面之上,好像是一具死尸一般。

    慕容珩勾起了冷笑,淡淡道:“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