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继续对着慕容瑛所说的话语不理不睬,依旧是背过身子正准备回房去。
慕容瑛只好就地撒泼打滚,一副无赖模样,这还张开血盆大口,一嘴咬在了韶音那雪白的玉腕上面,把她疼的哇哇大叫。
韶音被气得只好指着慕容瑛,冷冷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就咬人了呢?还真是讨厌啊。”
小武在一旁也不好插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瑛在咬着韶音的手腕。
慕容珩听到了声响之后百般无奈的回过头,看着慕容瑛那得逞的微笑,无奈的回答,“你到底是想怎样?不要在闹了,直接和我说清楚吧,我不相信你来我府上只是为了所谓的重逢。”
慕容瑛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松开了韶音的手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三步两步的走到了慕容珩的面前说道,“难道你就不对皇上定下的东宫太子人选感兴趣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清心寡欲了?”
慕容珩挑了挑眉头,朝着慕容瑛讽笑了一句,说:“我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也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所以不要再妄图在我身上打主意,想拿着什么小算盘算计我了。你就好好管住你家上的那位娘娘,还有你的妹妹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还在这里瞎鼓捣些什么呢?”
慕容瑛凑到了慕容珩的跟前,低声说道,“不怕告诉你,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东宫那位人选正是你的好皇弟。”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慕容珩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目光平静,就像是在微风吹拂过后依旧宛如镜面的湖泊,毫无波澜兴起,“那又如何?难道我还能篡改陛下的意志将那个人选改成你慕容瑛的名头吗?”
“难道你以为这次你能够从西北边关顺利回来,是你的武术格外骁勇,还是你的军队格外的厉害,还不是我在你背后替你解决了不少刺客,你才能回到京城?”
慕容瑛听到他的回句,当即沉下声音,冷冷地回复道。
慕容珩蛮不在乎的耸耸肩转过身子继续
往前走,“你要帮我那是你的事,可别指望着我要对你感恩戴德的。”
慕容瑛直气得一脚跺在地上,然后气冲冲的从慕容珩府的大门推门而去。
门外停了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车的前座上有三四个衣着艳丽的美貌女子相依而坐,一见到慕容瑛出来一个个蜂拥上前,五颜六色的袖子轻飘飘的落在了慕容瑛的肩膀上,莺声燕语。
“行了,不要再说了,上车我要回去。”
慕容瑛却是板着一张面孔,不是他进来慕容王府之前那般的好心情,他坐进了马车之中,但见马车内部空间甚为宽敞。
他对面还有一个依稀的黑色人影,那人见他的面色不悦,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看来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顺利,这个慕容珩果然是油盐不进?”
“就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顽固如同化石一样的傻子,我已经和他把条件讲得这么清楚了,他竟然连皇位也置之不顾,当真是愚昧不堪呢。”
慕容瑛气愤的一手拍在了马车的底部,震的马车“啪”了一声。
马车一路前行来,到了慕容瑛那一间豪华奢靡的如意赌坊,从车上走下的莺莺燕燕,之后便是慕容瑛,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人。
那人将自己从头到尾都用黑色纱衣给笼罩个遍,根本无法透过她的外衣看到她的容颜。
只能从体型依稀辨别,此人估计是个女子,因为身材可以看得出来,高挑而纤瘦,而且曲线玲珑,随着她的走动,露出了一对镶金边的翡翠鞋子,一看便知道是宫里人,整个民间又有谁会有这般做工精致又奢靡的漂亮鞋子呢?
吴英和这个神秘女子一前一后走入了如意赌坊,经过一排排的赌桌玩,身边都是擦肩而过的路客,满场子都是喧闹之声,还夹杂着摇骰子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那名女子显然十分恼怒,一直都是率先走在最前方,想要快点离开这种乌烟瘴气的场所,慕容瑛也十分无奈,只好乖乖的跟随在她身边。
二人终
于好不容易穿过了喧闹的人群,来到了安静隔音的房间,女子将脸上身上的黑色纱衣给摘了下来,露出了高挑的身材,还有一张满是威严的美丽容颜。
此人竟然是后宫里的薛妃。
“叫了你好好的举办一个掩人耳目的场所,你竟然建起了这种吵吵闹闹的赌坊,实在是惹得本宫心烦意乱!”
薛妃愤怒地一拍桌子,凤眼含威,恶狠狠的怒骂道。
慕容瑛也只好是满脸的无奈之后,然后恭恭敬敬的给她斟茶倒水,温声安慰道:“请娘亲不要见怪,实在是因为赌坊这些地方人口流通越大越不容易被人发现查探,就算他们带人进来也不会猜到我们就藏身在赌坊的背后,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
薛妃显然对她这一套说辞并不满意,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桌子,并不搭理慕容瑛,后者也是一脸的尴尬,只好讷讷的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你和慕容珩交代的事情,他不答应不打紧,我本来就没有认为他会答应你说的话,这个人贼精明了,从小到大父母亲早亡,能够在偌大的深宫活到现在,到今日还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将军,此人城府深不可测,也不用太失望。”
慕容瑛只是点点头,说道:“慕容珩只是我们的一颗棋子,只要能够利用它,我们就有机会得到胜算,到时候就可以眼看着他和慕容离二人斗争,我们坐山观虎斗。”
薛妃长长的柳叶眉挑了一挑,殷红的嘴唇边勾起了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我们坐山观虎斗还不够,我们还要推波助澜,让这些个没有头脑的人斗个舒服,我们才有胜利的把握呀,不然怎么能突出我家儿子是多么的与世无争。”
慕容瑛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灯火辉煌,说道,“那就慢慢等着吧,迟早会有出头鸟的。”
夜幕降临,整个天空都渲染成了一片漆黑,但是云层的背后还是有一轮弯月,折射出了点点白光,为漆黑的夜幕洒下了如霜华一般的美丽光泽,此时距
离京城上百公里的彭城,云歌静静地伫立在长街旁,遥遥的看着天空的美景发呆。
她在鹏城这几日都被慕容林安置在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名宅小屋里面,她也如愿见到了自己的海尔,她的孩儿就被放在此刻身后的民房里面。
而慕容离一直到如今都没有再出现了,云歌估计他已经走了,就把自己给留在了这里,云歌实在没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事情,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到底是想得到什么?
而且她的所居住的民宅竟然没有任何人把守,连带着马车夫也被慕容离一并带走。
鹏程比之当年的混乱,如今是美好宁静了许多,不仅仅建立了新的秩序,而且还有百姓的过得幸福安康,而且这里的人性情敦厚和善,待人相处随和热情。
云歌在这里这几天都过得比想象之中的要好的多,完全不像是一个被人劫持带走的皇妃。
慕容离就不害怕她撒开脚丫子就逃出彭城吗?
云歌随时随地都在幻想着自己能逃离这里,但是她身后的锦儿如果被她强行带走,荒郊野外的没有粮食没有奶水,要靠什么去抚养他?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更不要说如果在路途之中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办法去保护锦儿。
她没有足够的粮食,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陪同上路,保护他们两母子安然无恙的到达京城。
所以权宜之计也只有留在这个曾经的鹏城里度日。
云歌看着天空,然后徐徐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身重新走进了那一方小小的民屋之中。
只见里面燃烧着一根火烛,在朦胧的橙色光芒照耀之下,一个闭上眼睛躺在摇篮中的婴儿,紧紧的闭着两只眼睛,睫毛长长的,正均匀的呼吸,两个微胖的脸颊泛着酡红的颜色,衬托着他那一身白色的歩巾,看上去就像一个雪白雪白的小肉团子,怪惹人怜爱的。
云歌看着这个可爱的锦儿在闭眼睡觉,走上前去,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唇碰了碰他光洁的额头,然后细心的敛了敛
他覆盖在上面的白色被褥,好让他暖和一些。
彭城的气温偏低,因为地处在一个气压较低的一个平原之地,四面八方都是密林,夜晚降临后温度就会下降。
慕容离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乳娘和婢女给云歌照顾她的婴儿,就像是把他们两个人抛在这里一般不管不顾。慕容离就像是吃准了她根本不会离开彭城。
云歌漫步在房间当中无所事事,这里的设备十分简陋,不过是几张椅子,一张床铺,但是比起其它地方的民房却要好得多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将信息传出去?她要怎样才能够把慕容珩引过来,得知他们母子二人会在这里?
她灵机一动才想起来,彭城不就是慕容离之前所提到的慕容珩派人将锦儿藏身的地方吗?那她只要找到在这里的内应,岂不就成功通知慕容珩?
元歌正要推门而出,想找一找有没有内应,突然,她停住了脚步,一丝异样划过心头。
不对劲,既然是慕容珩藏身锦儿的地方,为什么自从云歌出现没有任何人前来搭救?
更何况慕容璃一直是慕容珩的死对头,在这里的暗卫们如果真的看到慕容离出现,定然是会禀报过去,但是从慕容离一行人出现到现在,根本没有一丝风吹草动,仿佛这只是一个被所有人都遗忘的孤城。
而且慕容珩本就是心思极其细腻谨慎之人,怎么可能在锦儿身边没有任何的乳娘还有保姆伺候?
所以这座鹏城里面所有的内应早就被慕容离派人清除干净了,这真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城。
云歌停住了要走出房门的脚步,重新背过身子锁上门。
她缓缓地再次重回到襁褓当中的锦儿身边,目光略有点空虚地望着他。
黄色的烛火蔓延在婴儿那肥胖的脸上,印下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衬托得她的小脸愈发的可爱。
锦儿和他的父亲长得竟有七成像,唯一遗传了自己的容貌,那就是她的眼睛。
锦儿的眼睛又大又圆,睫毛很长,倒还几分像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