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这次没有之前那么的吃惊,他通过刚才的武艺比拼,已经对眼前这个看似简单的少年有一个底数,早就心生防备,他堪堪转身,正好躲开了刚刚的那么一掌。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头攻向了师煜喧的右胸,师煜喧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就被这么一掌击飞,“轰隆”一下倒身砸出了沉香店外。
云歌看着这一幕立刻走出了刚刚躺的舒服的椅子,扶起了跌倒在地的师煜喧,急切地询问道:“怎么样了这是?”
师煜喧一手撑起地板,慢慢地爬起来,唉声道:“下手还真是重,小武兄弟,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
小武小心翼翼地从店内走出来,跨过了撞的粉碎的门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腼腆一笑说:“是我太过莽撞,一步消息你就用了全力,还请师少爷恕罪。”
他说完也走过来和云歌一起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师煜喧,师煜喧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回了沉香店内,就仿佛是一个七级伤残的残废,坐在了云歌刚刚躺着的太师椅上休息。
小武小跑着拿来了金疮药替他敷上,愧疚地说:“都是我下手没有轻重,才害得师少爷受此重伤,小武在此向师少爷赔礼道歉。”
他说完还真的是跪在地上磕头。
师煜喧连忙弯腰把他扶了起来,声音真诚地说:“你且不要和我多礼,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本就应该互相扶持,你我之间以后就用兄弟相称,千万不要拘谨。”
小武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歌就托着他的手肘,示意他快点起身,在一旁当和稀泥,“小武你就听煜喧的话,他不和你计较你还和他倔什么?不要这么拘谨。”
这么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终于是
把小武说服,小武一边替师煜喧上金疮药,一边寒暄,就像是认识了好久的好朋友,“你在王府都没有待过多长日子,还不如不回去。”
师煜喧和他本就年龄相仿,二人很快就开始互相倾吐心事。
云歌在一旁看着十分高兴,也开始暗暗窃喜,这次出去西北征战,身边多了一个护卫,也就相当于多了一份保障,不会轻易被人刺杀暗算。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光顾着在这里东扯西扯,我的门框都被你们两个砸的稀巴烂,还不帮我好好休整一番?”
云歌指着那个被撞的乱七八糟的店门,故作生气地说。
还在互相拉扯的两个人一听,纷纷朝店门走来帮助云歌把满地的碎屑都收拾打扫干净,小武跑到临近的门店借了锤子钉子,师煜喧因为身上有伤就留在原地打扫整理。
两人同心协力,不过眨眼功夫就把那本来是乱糟糟的地面整理的是干干净净。
云歌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被惊讶的瞠目结舌,不得不佩服这两货的手速,她见局势稳定了,就翘起二郎腿坐在了一边悠哉悠哉地喝茶看好戏,还不时地剥几个瓜子,咬的是咔嚓作响。
沉香店门面被整修一新,就连蒙了灰尘的地板也被二人给拖的一尘不染,师煜喧和小武并肩站立在云歌面前的时候,他们仿佛是将整个店铺都打扫装修了一遍似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厉害,我不过是吃了十个瓜子,沉香店就和新的一样。”云歌扫了眼二人背后的店铺,不由地赞叹道。
师煜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还都是全靠小武的,我这种五大三粗,不懂怎么去打扫除尘,更不要说怎么整修地板。”
小武也是一贯的谦逊,朝身边的
师煜喧抱一抱拳头,说:“是你太过谦虚了,大部分都是你替我完成的,我怎么敢自夸是我的功劳?”
云歌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互相夸奖,好不要脸的模样,无奈地撑住头,叹息一句:“如果是别人不知道,还真把你两个人当成是兄弟。”
“哈哈哈。”
小武挠了挠头发,露出了憨厚了笑容,说:“我可是天生孤儿,又怎么敢和贵为相府少爷的他称兄道弟。王妃还真是笑话我了。”
师煜喧也是一脸的害羞,说:“我们两个叫做投缘。也叫什么,什么投眼缘,云歌姐姐就不要笑话我两了。”
云歌捂住脸颊,这两个活宝还真是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她只好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一个人孤独地自斟自饮。
却说回来城西的校场,对比起远在京城中的云歌的沉香店,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慕容珩手持长辫,站在校场中央。面前是一个浑身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黑衣男子,他的胸口已经布满了一道道鲜血的鞭痕,一眼看过去没有一块好肉的模样,让人看的都不忍直视。
慕容珩把辫子甩到了一边浸满清水的木桶,再次把清澈的水面染成了一片绯红,他冷冷地说:“你的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那人只是低着头,仿佛已经失去生机,四肢被捆绑在木桩子上,死人一般动也不动。
慕容珩黑着一张脸,毫不留情地甩出辫子,迎着他的脸就是“啪!”地一下。
那人被这猛烈的打击给打醒了好几分神智,从喉咙里头发出了几声沉重的呜咽,只是半天都没有吐出完整的字样。
如果仔细看他的牙床,会发现他的前排牙齿都被人拔掉了,只剩下一个干
干净净的血盆大口。
“拔掉他的所有牙齿。”慕容珩淡淡地扔下这句话,就将手中辫子交到了一旁的舜的手上,然后走到了在一旁操练的士兵里面。
舜瞥了眼身边的暗卫,后者会意,立刻上前撬开了刺客的嘴巴,继续拔掉他后槽牙。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刺客的嘴巴里传出,只是整个校场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只有围绕在他身边那几个暗卫。
慕容珩目不转睛地扫过了在场的这些士兵,冰冷的眼神就如同是一把锋利的剑刃,将所有人都逼得浑身出汗,不敢与他对视。
“你们都记住这个人的叫声,如果谁,敢回头看他一眼,就是和他一样的下场;当然,如果有谁到时候犯了过错犯了军机,也会是和他一样的下场。知道没有?”
慕容珩双手抱臂,站在最前排对一个个低着头的新兵训斥道。
上万口人都乌压压地低着头,没有人敢和之前那样对这个脾气暴躁手段残忍的将军做出任何轻视,他们现在都被慕容珩训得贴贴服服。
慕容珩细长的凤眼睨了他们一眼,整个空气都陷入了可怖的焦灼,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听到怎么不回答一声?”
“是!!”
三万多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本来还停在树枝上的乌鸦麻雀都被震的“铺搜搜”地朝着天空飞去,就连那静止不动的云层都似乎往右边挪动了一点。
在所有人没有看到的不远处,一座小山丘上站着一个浑身裹的结结实实的人影,由此至终,都没有人发现他站在那里,他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和身后的浮云天空,和地上的黄山尘土,难以言喻地状态融合在一起。
他也恰恰好看到了发生的这一幕,只听的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叹道:“慕容国有将如此,焉能不胜?”
慕容珩得到这些新兵回答后,坚毅如青铜的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煞费苦心一直培养,终于是看到了一点点成长的苗头了。
他绕过了四方阵,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了每个笔直站立的新兵,声如洪钟,震耳欲聋:“你们现在的体能,比起之前进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我接下来要教你们的是基本的武艺。拿起你们旁边的兵器架。”
话音落下,当即便有无数人奔跑向兵器架子,上面本来挂着成堆样式的兵器在一瞬间就一扫而空,那些抢的慢的就唯有空手而归。
“拿到枪,去皇甫教头那里。拿到剑,去老李那里。拿到锤,去公孙教头那里...”
慕容珩指着站在对面的十几个身材壮硕,太阳穴高**起的男子,一一点名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拿到对应武器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冲向了那些教头,和之前的蔫儿吧唧毫不一样,现在的他们每个人,才真正有了士兵的英气。
慕容珩把人都安排好了,自己就孤身一人重新走上了高台,之前还是战况激烈的高台上已经被人专门清理过了所有的血迹,只是空气中依旧有血腥味在悄然弥漫开来,让人闻者十分不舒服。
他却是气定神闲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本来是新泡的热乎乎的茶叶,现在早就凉透了,流进嘴里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连带茶香也是所剩无几。
他满不在乎,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地牛饮下肚,如果云歌在的话一定会当面笑话他不懂半点欣赏。他扫了眼一旁的躺椅,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