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其实在青黛死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不受到任何伤害,没有任何不测,我至今想到青黛姐姐的时候,我都很痛恨自己。如果不是我来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
小武突然就提到了已经死去的青黛,他的目光从之情的浑浊重新回归的了清澈,就仿佛是当年的大男孩由重新回来了。但是在这份清澈的背后,隐隐有什么幽暗的漩涡翻滚。
“我不想我们以后会重蹈覆辙,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歌叹了口气,她的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虽然借刀杀人的是慕容璃,但是在云歌眼中,那个杀死青黛的人从来都是自己。
比起小武内心的愧疚,她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和自惭形秽。
她宁愿当时死的人是自己,比起自己,青黛不应该去死。
“真正要负责的人是我才对,和你没有关系。就算是要我替青黛偿命,我也心甘情愿,她本来就应该是活下来和你成婚过日子。”
云歌轻声说着,目光悠扬看着半空璀璨烈日,白皙的脸庞被染上了金黄色的光晕,纤细的脖颈,象牙样的锁骨,青绿色裙摆随风飘荡,仿佛是一池碧莲,清新脱俗。
她转头朝小武看了过去,纯净澄澈的瞳孔,敞亮如明镜,“如果哪天你始终不能摆脱这件事,你就杀了我,这样会好受很多。”
小武坚决地摇头,他定定地看着云歌,道:“王妃您是我最敬重的人,青黛的死我从来都没有怪罪到您的头上,我还是会竭尽全力保护王妃左右,只希望在一切纷争结束,我想带着她的骨灰浪迹天涯,去看大山大海,看日
升日落。”
“好。我答应你,等到一切都结束,我会告诉王爷这一切。”云歌笑了笑,她的眼角已经在不自觉间泛起了湿润的光泽,眼前这个少年早已脱去一身稚气,但是他的心里永远没有变过,她看着他,就像是看到当年的青黛站在自己面前。
小武叹了口气,他把目光投向了二人来时的城西校场,道:“如今我最为害怕的就是王爷这批军队,到时候是成是败,就看他们了。如若澜沧国对战铩羽而归,我们都会面临最凶险的局面。”
云歌扶了扶太阳穴,慕容珩隐瞒自己,背地里操练军队之余,也转移了他们二人爱情结晶慕容锦,这些事情就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样,让她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是不是早就猜到,这次战役必然失败?他没有办法回到京城,只好提前做好充足准备?
忽然,一阵急促的鼓点声自他们二人的背后传来,小武神色大变,面上露出一丝紧张。云歌并不明白这个鼓点是意味着什么,但是这样的紧张音乐声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立刻朝身边的小武说:“发生什么事了?快带我回去。”
小武也不多说话,带着云歌沿着原路返回校场,二人只顾着低头赶路,谁也没有继续唠嗑,云歌只感到了满心焦虑,今日便是慕容珩操练的最后一天,明日就要启程前往西北征战杀伐,不会是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吧?
随着她和校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看到了此时校场发生的事情。
好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器于沙地上厮杀,慕容珩带着他的一众护卫和士兵正与他们互相对抗,战况十分惨烈,光是地面上就是尸体
成堆,刚才那急促的鼓点估摸就是要告知京城西门护卫发生的刺杀事件了。
“叮叮当当!”
一阵阵诡秘的铃声在空气中飘忽而来,就如同是来自四面八方,摸不准它的声音来源,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它的穿脑魔音。
她只感受到身体一踉跄,小武把自己往后使劲一扯,二人都跌坐在了茅草堆里头,小武压低嗓音说:“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过去也没有任何作用。“
云歌觉得他说的在理,不会武功的自己现在贸然过去,也只是徒添负担罢了,她探出一对小眼睛,不停地往外张望,只看到了刚刚还在厮打的人群变了,慕容珩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但是黑衣人却是越战越勇,仿佛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云歌还看到慕容珩好几次都将刀剑捅入这些人体内,但是他们仿佛都没有察觉到痛楚一般,继续不顾一切地奋勇攻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看的也迷茫了,怎么会有人被刀剑砍了那么多下还能屹立不倒?
那阵阵穿脑魔音愈发响亮,在众人的头顶编制成一张不可见的大网,包裹住整个西北校场,云歌猛然察觉,这个诡秘的音乐估计就是让黑衣人不怕死作战的源头,这些音律十分怪异,应该是蕴含着内力,和黑衣人的身体相互呼应。
最后才会造成了不死之躯的假象。
她立刻转身,向小武低声说道:“快去解决那个甩铃铛的人!就是他让黑衣人不死的。”
小武还处于茫然不解的状态,听到云歌这么一说,立刻就恍然大悟,当下就运起内力,借着墙壁茅草作为掩盖,一跃飞到了铃铛声音传来的方向。
云歌保持原来的姿势,半蹲在地
,目光紧紧地黏在小武身上,他三下两下就跳跃到了高台的后墙,隐隐可见高台之内,一个素衣白袍的人影正摆弄着双手的链子,链子上挂满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铃铛,随着她的纤纤素手快速摆动,铃铛发出阵阵诡秘莫测的穿脑魔音。
如果仔细看,那件素衣其实是丝质的**料子,淡湖色闪着木纹、水纹,隐隐可以看到女子的细嫩皮肤。
小武毫不犹豫地举剑刺去,以笔直的线条抵达摇铃女子的后背,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一剑竟然最后扑了个空!他整个人都跌坐在地板,那女子闪身一晃,不知何时来到了小武的后背。
如此奇怪的一幕被云歌尽收眼底,她蹙起眉头,凝目看去,那**女子好生奇特,倒还真的不见她怎么移动,只是和小武缠斗起来的身法格外诡秘模糊,根本是看不清楚她下一步要去哪里,就像是可以随时瞬移到不同位置似的。
与此同时,前方的战斗状况也是空前激烈,慕容珩带领着那几个身边的士兵和暗卫,因为少了那个挥舞铃铛的女子影响,气势顿时倍增,一鼓作气地朝前方敌人发起了猛烈进攻。
长刀对着短剑,碰撞出无数灿眼星火,就像是一颗颗流星着晨天白日下爆射而出,之前还是歪瓜裂枣站立不稳虚弱无力的士兵都变了一个人似的,跟着慕容珩带剑冲刺。
对面的黑衣人被这波进攻打的个措手不及,接连后退,虽然那些士兵都没有什么扎实的武艺在身,但是一个个都是命换命的招式,把黑衣人打的是不敢接招。
最终那些黑衣人都被击倒在地,慕容珩带着士兵冲到高台,要将那**女子也擒获。
却说小武还和她
激战当中,凭空便多出无数的人将对面女子团团围住,无数的锋利刀口对着她。
“抓起来押到城内大理寺,好好审问是哪国奸细。”慕容珩和女子冷冷地对视,继而吩咐身边的士兵将她带走,云歌紧随在后也登上了高台,和那女子恰好擦肩而过。
神秘女子抓紧机会,反手一挣,脱开了士兵的捆绑,竟然趁机把云歌带进怀里,手上多出一把锋利匕首,对准了云歌的喉咙。
她一张煞白的脸庞上,一对剔透的眸子满是杀意,只听她一字一句道:“谁继续靠近,我就割开她的喉咙。”
云歌大口呼气,被女子带到了高台的围栏边缘,只差一点就要跌落下去。
慕容珩死死地盯着那女子,抬起一只手,却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如今情形,如果他放走**杀手,就要放弃即将到手的情报;但是他如果下令攻击,云歌也会性命不保,到底该如何是好?
这是个令人左右为难的决定。
他最后决定把手放下,吩咐四周包围的人都往后退开,只是他空出的那只右手往兵器家的方向动了动,站在那个方向舜顿时会意,悄无声息地往架子的弓箭走了过去。
慕容珩用沉重的声音说:“都让开,放她走。”
**女子勾唇一笑,幽黑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得意,忽然一支利箭凭空跃出,就仿佛是擦着空气,以难以想象的神速,眨眼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就被利箭击中了胸口,整个人都往后仰,就这样从高台跌落而去。云歌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慕容珩把她紧紧抱住,双臂宛如是钢铁般把她牢牢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