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发现自己是个不省心的命,事业上乱78糟大起大落,已经叫人侧目了,情感上居然也风起云涌变化莫测,贼老天拿自己当什么试验品?想想前些日子的落寞感伤,不禁啼笑皆非。
高中时代,有个恋慕他的女生曾说:“迟早一天你会变成同性恋。”他哑然,叫她给出理由。她说:“身边漂亮的女孩子太多,日子一长,能不厌了倦了?”
她的话有一定道理,文渊是在美女圈中泡大的,从早恋开始,班花级花校花选美小姐,步步升级,直至充满贵族气息的水绒,一路有美女陪伴。吴老某次详解他的面相,说貌似梅鹿,奸门带痣,一生情/事纷纷,所恋皆为靓丽女子,但是配上龟/头朱砂记,情来情往,一个留不住。江离说:“当然留不住,你是跟男人的命。”然后揣测吴老是不是看上他了,雷得文渊风中凌乱。
文渊特憋屈,别人的桃花痣长脸上,他倒好,跑那/话儿上了,叫个什么事!
然而,静下心来仔细思量,在女人身边周旋那么久,的确有力不从心之感。文渊自小有个观念,女人是用来宠的,只要关系密切,就会尽其可能呵护她们。其实他真正谈过的女朋友少之又少,抛去青春期的萌动,数来数去就俩,水绒之前的叫小蕊,把小雅比得灰溜溜回上海那位,分手原因一想起来就蛋疼,耐不住初恋回头纠缠,人破镜重圆了,卧槽!
文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但在感情上始终坚持一项原则:永远不脚踩两条船。所以和他分手或擦肩的女人,最后都能视他为友,小蕊和水绒更是把他当成闺密。谁说异性间没有真正的友情,他就做到了。可惜经历越多,对女人的敏感度越来越低,特别是相处起来那个烦神,琐碎的细节搅得他一再失却耐心。
女人们要求爱人把她们放在第一又第一的位置,哪怕骗骗她们也自得其乐。文渊偏偏言行一致,做不到“骗”,加上外头事多,不善分心,有时真难以照顾周全。小蕊曾说你就不能找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和谐美满,不也挺好?话是不错,可这种类型的女人他爱不起来。
后来文渊从八字命理中寻出端倪,人的婚恋含有强烈的宿命成分,即:你能碰到什么人,对什么人感兴趣,命中早已注定,而你希望遇见的,希望爱上的,尤其是,适合你的,或许与你终生无缘。世间所传合八字之法克夫的女人要找命硬的丈夫云云,基本上是无稽之谈,跑江湖算命的赖以谋生的手段之一。
这个答案很消极,也很忧伤,命运如此残酷,容不得讨价还价。
不过江离并不认同,数落他:“别拿算命找借口,宿命不是挡箭牌,即使存在命中注定,你就一点问题没有?对自己要求太高,一心想当完美丈夫,方方面面期望对方满意。我曾说你和水绒结束后再也爱不起女人,不是信口雌黄,从你的那些帖子中,我发现你并不适合和女人过日子,在女人面前,你把自我实现欲提升到高不可攀的高度,极不现实,纯属自虐,找抽!”
说白了,不懂相处的艺术。
真正的相处,就得有磕磕碰碰,害怕矛盾的人,必定不擅长解决矛盾,怎么幸福?
这话对文渊触动很大,追求完美等于不幸福,他从来没想过,细细咀嚼,真他娘的至理名言!
再怎么至理名言也没用了,他醒悟得太迟,一失足成千古恨,上天已经不为他创造和女人共度的机会,江离接管了他的爱情。
网络上传说,爱情不分性别,同性之爱和异性之爱无太大区别。文渊将信将疑,俩带把的一起过,真能跟男女一样?他刚刚踏入这个世界,对一切都感到不适应。感情上自然渴望与江离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做起来却十二万分不自在。比如江离说“我爱你”三个字,他窃喜,甘之若诒,轮到他说时,憋半天只能蹦出一句“i love you”,说完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比如江离搂抱他,有时舒服极了,有时则别扭极了;还有接吻,他完全像个不谙风情的懵懂少年,呆头呆脑,傻不拉几,无数次与江离撞齿,啃骨头么,当当作响,卧槽!
最不理解的是性,小雅又揉又捏,文渊毫无反无应,江离一碰他,他就胡思乱想,动不动昂藏大丈夫。江离见他害臊,也跟着雄起。好家伙,拥抱时就跟拼刺刀似的,说不出的尴尬。
所幸明面儿上10未定,两人除了接吻爱抚并无实质性举动。文渊害怕,当江离咬着耳朵告诉他胯/下那物的尺寸,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的不适应纯属正常。”江离说,“心态上还未调整到位,没关系,慢慢会好的。”
文渊枕着他的胳膊——没办法,谁叫他比自己高比自己结实,即使做1,按新潮一点的说法,也是弱攻强受。
“怎样才能快点?”文渊问道。
“因人而异吧,你比较特殊,凭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平时展现的强势作风正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你把心理安全看护得严严实实,除了你自己,没人可以触碰。所以心态调整只能由你完成。”江离不住亲吻他,“我用爱辅助你。”
文渊吃惊,从前的女人们没有一个能洞察他的真面目!此时江离的手正回旋于他腹下,他一惊之下迅速疲软。
江离很敏感,立刻觉察到他的失态,柔声说:“你看,又排布心理防线了吧。当你肯把自己完完全全交出来时,你就适应了。”
文渊紧贴他裸/露的胸膛,第一次感到被一个男人爱多么不可思议。
江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怀中爱人聪明绝顶,说到位了没必要喋喋不休,他知道该怎么做。于是聊起工作,两人谁都不愿意两地相思,既然文渊现在成了无业游民,理当由他北上,文渊对此并无异义。
江离笑道:“你接受我接受得太晚了,我已经在上海找了份新工作,3月1号正式上班。”
文渊“啊”的一声,“你是为了我吗?”
一道暖流趟过心田,非要把爷绑得牢牢的么,一棵树上吊死是不是!恨不能给你一刀。
“瞧你自多的。”江离捏文渊鼻子,“如果完全为了你,我会来南京。去上海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事业。我是做杂志的,全国传媒最发达的城市是北京和广州,上海差得太远,但毕竟是个有潜力的地方。某人愿投资六百万搞杂志,找到我,请我全权负责,我也是四有青年呀,觉得是个好机会。另一半原因才是为你,上海离南京很近,交通非常便捷,可以随时来看你……”
文渊“嗯”了一声,从所未有的幸福感包裹全身。
江离说:“今天我就要回北京站好最后一班岗,另外有一桩私活还在商谈着,想趁早拿下来,你安心等我两周。”
文渊说:“如果我想和你一起回北京,然后再去上海呢?”
“嘿嘿,这么就快舍不得我了?不批准。”江离板脸,没板几秒钟,展颜一笑,“我要你先到上海去,收拾我们的新家。”
晕菜,爷要当家庭妇男了?
文渊苦瓜脸。
“不愿意?”江离拧他的脸蛋,“你不是不想工作么,把家收拾得让我满意,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