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对于军事有些好奇,故而让安逸凌带着她去往花子弋所在军营看看。孰知他们这才一出宫没几天,却遭到了不明军队的突然袭击。最致命的是,当时我方人力极弱,根本不足以抵挡地方的突袭。
眼看着我方处于明显的下方,陈鸢临时喊停了战事。
见陈鸢一挥手,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终于在以雄狮带队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陈鸢,安逸凌和花子弋以及一些士兵们站成一队,只受了小伤的士兵们纷纷扶起受伤比较重的士兵。雄狮的士兵围着他们,不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
陈鸢从队伍里站出来,坚定地朝着对面的雄狮吼道:“领头,你看我们这边已经剩下残兵,结果早就出来了,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我知道你此次前来的任务不只是灭我军,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秘密任务。是吗?”
见雄狮一脸诧异,陈鸢自觉猜测得不错。她接着说道:“放了他们,我跟你回去。”她在赌,拿自己来赌一回。
在刚才的观察之际,陈鸢意识到对方这一行人的突袭,与她有关。因为她认得这名叫做雄狮的领头,可不就是藩国的将军?
藩国前段时间袭击东晋国不成,而今目标转向了近来内乱的呼特。而至于藩国与陈鸢的渊源,正是前不久,藩国皇帝在亲征时受了伤,途径穆林小镇,并由她亲自照顾。在那以后,藩国皇帝便有了要将她带回藩国的意愿。然而等到藩国皇帝回国,再派人去往穆林小镇的时候,她已经离开。
最近,藩国皇帝更从中打听到陈鸢来了呼特国。今日这一仗,不仅可以就此轻而易举地灭掉呼特,还能把陈鸢带回,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此话一出,
可把安逸凌给吓坏了。他一个皇帝都还没有开口说话,陈鸢这么自作主张,万一对方不吃陈鸢这一套,到时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雄狮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要再过一时半会,呼特军队就会一举灭亡。到嘴了肥肉哪里会轻易让它掉了?他冷哼一声,对陈鸢的这一要求感到可笑。他不仅要带陈鸢回去,还要把呼特军杀得片甲不留。
陈鸢知道雄狮不可能单凭一句话就会答应她这个要求的。她把长枪扔到地上,接着快速地从花子弋手中夺过剑,架在自己脖子前。
每个人都被陈鸢的这一举动吓到了,特别是雄狮。而安逸凌和花子弋也赶紧上前一人一边抓住陈鸢的手,生怕陈鸢会一不小心就伤到自己。
“你做什么!”雄狮用长枪指着陈鸢,厉声问道。
“放了他们,否则这把剑要是用力划下去,你就无法跟你们皇上交代了。”陈鸢说的轻松,好像那把剑上架着的脖子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雄狮仍然无动于衷,并没有退军的打算。
看来不见血,雄狮是不会相信的。陈鸢把手中的剑靠近脖子,用力一划,鲜血沿着剑身溢了出来。隐约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她装作镇定,面色不改地看着雄狮。为了将士们,牺牲一点血也是应该的。
“陈鸢!”安逸凌和花子弋同时轻呼,抓着陈鸢的手更紧了。
雄狮一看不妥,要是陈鸢微微再用力,估计会血流不止。“放了他们!”虽然不甘心,但是雄狮还是下令了。藩国士兵都退到一边,留给陈鸢一条路。
陈鸢侧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安逸凌,冲他点头微微一笑以示让他放心,接着抽出一只手搭在花子弋肩上,说:“子弋,快带弟兄们走。”
陈
鸢猜测到对方并没有发现安逸凌的存在,故而绝对不能够在这关键时刻透露身份,否则她的一条命可保不住安逸凌。
“可是……”花子弋看着陈鸢脖子上的血,犹豫不决。不管怎样,留下陈鸢一人都是不对的,更何况现在的平安还受伤了。
陈鸢用力按着花子弋的肩膀,小声说:“没事,我有解决的办法。先撤退的弟兄们在前方拐弯处,具体的地点我已经做了记号,你到了之后把记号毁了。一切以大局为重,你先带弟兄们过去。”
说完以后,陈鸢又对着焦急万分的安逸凌轻轻一摇头,示意他一定不能够轻举妄动以致功亏一篑。
花子弋担忧地看着平安,叹息着答应。“小心点!”他眼下可以说的只有这一句话。
好一句‘以大局为重’。安逸凌听了这才点头,和花子弋一起带领着士兵们离开了。刚才看雄狮的反应,相信陈鸢暂时不会有危险。如今他只能尽快找到弟兄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看着花子弋和安逸凌渐渐远去直到消失的身影,陈鸢并没有把手中的剑放下,而是转头冷冷地望向雄狮。
“雄狮,跟你们皇上说,我陈鸢是不会屈服的。要是执意要把我带回去,就把我的头提回去。”陈鸢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她怎么可能会跟雄狮回去?只不过故意拖延时间,为的是能够让他们安全离开。
“你!”雄狮听了非常生气,原来自己是被耍了,陈鸢并没有跟他回去的意思。
陈鸢一看雄狮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来,没有慌张,放大嗓音喊道:“你再上前一步!我警告你,你每上前一步,我就用力一分。”说着,脖子上的血痕又深了,血液再次涌了出来。她清楚知道,现在的
她占绝对的优势。
果然雄狮不再上前,反倒退了几步。
见雄狮做了退让,陈鸢加快脚步往后退。“对了,你不用追来,因为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回去转告你们皇上,这种做法胜之不武。”说完,陈鸢又往后退几步,打算离开。
雄狮带领的部队也没有追前,任由陈鸢离去。
见自己计谋成功,陈鸢转身拼了命地向前跑,很快就脱离了藩国队伍。由于用力太大,陈鸢脖子上的血不断渗出来。她用手捂住脖子,感觉越来越没力。眼前越渐模糊,走路也开始颠簸起来。她自觉不妙,却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往前冲。
不行,她一定要走到!这是她心里想的唯一一句话。
可尽管陈鸢意志力很强,还是斗不过身体的虚弱。她的意识逐渐变得不清晰,终于还是倒下了。在倒下之前,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软软的怀抱里。她看不清楚救她的人是谁,只知道很温暖。
“陈鸢姑娘,你怎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陈鸢缓缓睁开双眼,隐约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那声音很是熟悉。睁开眼睛后,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脸担心的白卿。
只见白卿坐在旁边,见陈鸢醒过来后,他脸上担忧的表情终于松懈下来。
陈鸢轻轻摇头,沙哑着嗓子,小声回答道:“我没事。”无论何时,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她的回答始终都是三个字——我没事。
“白丞相,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鸢想起从训练营之后白卿就一直没有踪影,而且回到军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
安逸凌与陈鸢出宫以前,作为右丞相的白卿也在安逸凌的应邀之下一同前来军营,岂料居然会刚好遇上被敌军
突袭这样不幸的事情。
想到这里,平安有些疑惑。只是由于时间太紧迫,事情也来得太快,她没有去想。
“我吃完饭后没有回军营,而是巡视了四周。等我回到军营发现空无一人,地上又混乱一片,我就知道出事了。我沿着路线走,便看到了你。唉,没想到藩国会在这时候突围。”白卿叹息道。
白卿及时接住了正要倒下的平安,见陈鸢脖子受了伤,他赶紧抱着陈鸢在附近找了一个停息地。把陈鸢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后,他就一直坐等陈鸢醒来。
幸亏有白卿在,不然陈鸢随时都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去。她感激地看着白卿,千言万语好像都不能表达此刻她对白卿的感谢。
此刻陈鸢正半躺在一树下,背靠着树身。见天色已渐渐昏暗,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如果不早点回去,大家一定会担心她的。
“小心!”
现在的陈鸢非常虚弱,稍微不注意就会再度晕过去。白卿紧张地扶住陈鸢,生怕陈鸢会有什么事。
陈鸢微笑着摆手,摇头道:“我没事。”说着站了起来。刚刚流了那么多的血,说没事,那是假的。但是她想早点见到安逸凌他们,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何况偶尔流血不是什么大事,她可以支撑下去的。
白卿最终拗不过陈鸢,只好跟着起身,搀扶着陈鸢。
陈鸢的记性一向很好,虽然只走过一次,但路线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扎身稳固,很快就到了落脚点。陈鸢从白卿的手中脱离出来,坚持自己一个人走。她不想让安逸凌看出她受伤了,不想让他们为此操心。
安逸凌和花子弋各坐在一角落,一声不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古奇古怪二人则继续忙碌地为士兵们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