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又跟林磊说道
“四弟,你先撤退。”
“凭什么皇兄你可以杀敌我却当缩头乌龟?”林磊拒绝道
林云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深知林磊的倔强与不甘。夜色中,林磊的身影挺拔,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火花,仿佛一头即将冲锋的幼狼,对未知的挑战充满渴望。
“磊弟,你听我说,”林云语气放缓,试图以理服人,他上前几步,与林磊并肩而立,目光远眺着远方隐约可见的敌营火光,“此战凶险,非儿戏可比。你年轻有为,未来可期,不应在此刻冒险。你的安全,对家族、对国家同样重要。”
林磊却猛地转身,目光直视林云,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皇兄,我林磊虽非林家后代,却也流淌着林家热血!家族荣耀,国家安危,我岂能置身事外?你常说,男儿当自强,今日便是证明之时!我林磊,誓与将士们同生共死,绝不退缩!”
月光下,三千陷阵营的伤兵们聚集在营地的一角,夜色似乎也无法掩盖他们眼中的光芒。他们或坐或卧,身上缠绕着绷带,血迹斑斑,却无一不挺直腰板,眼神中满是对战斗的渴望与不屈。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钢铁的寒意,交织出一种悲壮而庄严的氛围。
一名年轻的士兵,左臂空荡,显然失去了左臂,他咬紧牙关,用右手紧握着身旁的长矛,尽管那长矛对于他来说已显得异常沉重。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对胜利的坚定信念。他高声喊道:“殿下,我们虽伤,但心未死!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我们愿以残躯,再战沙场,死守镇南,绝不后退半步。
林云望着眼前这群视死如归的将士,心中五味杂陈,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而坚定:“安南、余烈,林磊,听我将令!”
三人闻言,身形一震,却也不得不挺直腰板,等待着那不愿接受的命令。月光下,林云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我知尔等心意,但战局复杂,伤兵需妥善安置。安南叔父、余烈叔父,烦请二位率领三千伤兵,沿此小道撤退至后方营地,那里已备下医药物资,待伤势恢复,再图后计。”
这个时候,突然下起滂沱大雨,天际仿佛裂开了口子,倾盆而下,瞬间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幕之中。雨滴如箭矢般密集,砸在营地的帐篷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与将士们的心跳共鸣。火光在雨中摇曳,忽明忽暗,为这雨夜增添了几分悲壮与不屈。
林云与众人立于雨中,衣衫尽湿,却无人退缩。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与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清晰了心中的信念。林云抬头望向天空,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从中汲取到无尽的力量。
雨势不减,反而愈发猛烈,却挡不住百姓们炽热的心。火光映照下,一群群衣衫褴褛却眼神坚定的百姓,手持陶罐或木桶,穿梭在泥泞的小道上,向着军营方向蹒跚而来。他们的脸上挂着焦急与关切,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有力。
“将士们,喝点姜汤,暖暖身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声音颤抖却充满温情,她将手中的陶罐递向一位浑身湿透的士兵。士兵眼眶微红,颤抖着双手接过,那温热的触感仿佛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周身的寒意与疲惫。
雨幕中,林云挺立如松,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衣衫尽湿的将士,再转向那群不顾风雨、执意送暖的百姓,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敬意。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深鞠躬的姿势,全体将士见状,无不肃然起敬,紧随其后,整齐划一地向着百姓们深深鞠躬。
雨声、风声似乎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只留下彼此间心灵的交流与共鸣。林云的声音穿透雨帘,清晰而坚定:“诸位乡亲,我林云,代表全体将士,向你们的深情厚谊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风雨同舟,共克时艰,我等虽为守土之责,却愧于让百姓受此牵连,更愧于接受这滚烫的姜汤。但请相信,我们定将誓死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你们每一个人的安宁。待到云开雨霁,愿与尔等共赏晴空万里!”
雨骤然而止,夜空中的乌云似乎被某种力量撕裂,一缕银白的月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湿漉漉的大地上,为这紧张对峙的场景添上一抹不可思议的宁静。就在众人还来不及喘息之际,远处敌军阵营中,一道黑影如幽灵般穿梭而出,伴随着一声长啸,一人一骑划破雨后的宁静,疾驰而来。
那人身披铁甲,面戴铁盔,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手中长枪直指苍穹,所过之处,溅起串串水花,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水痕。至林云面前数丈外,他猛地勒紧缰绳,战马长嘶,前蹄腾空,而后稳稳落地,溅起一圈圈涟漪。
朝着林云喊到“来者是否大夏大皇子林云否?南延统帅祭申邀请殿下前往一聚”
林云听见这个名字,忍不住噗嗤一笑,众人不解
“殿下为何发笑?”
“没,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人而已”
林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随即他缓缓收起长剑,步伐坚定地向那身披黑甲、气势凛冽的使者走去。雨后的空气中,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混杂着淡淡的血腥,为这场会面铺垫上一层不同寻常的基调。
“祭申将军盛情难却,林某自当赴约。”他的话语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间。周围的将士们纷纷投来担忧的目光,但更多的是对林云无条件的信任与敬佩。
林云转身,对身旁的副将轻声吩咐了几句,安排妥当后方事宜后。准备离开之时。韩猛喊道。
“末将身为殿下贴身护卫,理应陪同前往!”
“好”林云笑着道。
他们两个跨上两匹早已准备好的战马。那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振奋起精神,马蹄轻踏,溅起点点水花,在月光的映照下,留下一串银色的轨迹。
夜色如墨,月光如洗,林云与韩猛策马至两军阵前的一片开阔地带。对面,祭申已率数名将领等候,黑甲寒光凛冽,气氛凝重而压抑。
林云勒马停下,与祭申隔数十步对峙,双方静默片刻,唯有夜风穿梭于战旗之间,发出猎猎声响。
“外臣向大殿下问好”祭申行了一个礼
“祭申将军,深夜相邀,不知所为何事?”林云的声音穿透夜色,清晰而冷静,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决然。
祭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策马向前几步,声音低沉而有力:“大皇子林云,威名远播,祭某钦佩不已。然,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吾等身为将领,岂能不思和平之道?”
祭申的话语如同寒夜中的利刃,刺破了四周的宁静,他的眼神在铁盔的缝隙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为何要屠杀我南延数万人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与悲痛。
林云闻言,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他直视祭申,目光中既有坚决也有无奈。祭申将军,战争之残酷,非你我所愿。然,国与国之间,利益纠葛,非一言可蔽之。我大夏子民亦受战火侵扰,流离失所,此中苦楚,你又岂能全然不知?贵国无端侵占我镇南城,残杀我大夏子民,此又是为何?
月光下,林云的话语如寒风中的利箭,穿透了祭申的冷漠盔甲,直击其内心。祭申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被更深的怒意所取代,他紧握长枪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周围,两军将领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领袖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远处,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低语交织成一片,却在此刻显得格外遥远。
祭申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林云殿下,你所言不差,战争之下,无人幸免。但你我皆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些幕后操弄权柄之人,而非我们这些被迫拿起武器的将领。我南延亦曾繁华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却因贪婪与野心,陷入这无休止的纷争。”
“不,祭将军,你言差矣!贵国非但无视和平之约,更听信南屹那等奸佞谗言,无端挑起战端,侵占我大夏疆土,致使无数家庭破碎,骨肉分离。此等行径,岂是和平之道所能掩盖?国仇家恨,铭记于心,吾辈誓死扞卫,绝不退让!”
林云的声音骤然提高,如同惊雷划破夜空,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仿佛能瞬间点燃周遭的一切。他猛地一挥长剑,剑尖直指祭申,剑光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映照出他坚毅的脸庞。
言罢,林云周身气势暴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连身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仰天长啸,四蹄生风,准备随时冲锋陷阵。
“既然话不投机,那我们就此别过,希望殿下好自为之”
趁林云转身离去,祭申身边一名副将一箭射向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