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瑾随即想起傅宗廷走前曾和她说起过,萧五娘和宋子辰在京城的时候,在庄子上曾有郑国公府的人拜访过,如今这边自己机缘巧合下和千巧阁那边有了瓜葛,这边郑国公就透过了萧五娘来递给消息了?
仕瑾有些拿不准,便笑了笑道:“难不成五娘竟是来给我做说客了?”
萧五娘笑笑,便轻声说道:“实不相瞒,在京城的时候我也见过郑国公府的人,郑国公如今想重新在西安里面寻条线,哪成想你这一办乞巧节,竟将此时恰巧连在一起,故而我才来和你说,要给你个主意。”
仕瑾喝口茶道:“那我听听是什么主意?”
萧五娘笑道:“很简单,千巧阁无非是想在西北这里开铺子,借此打通西域的贸易。”仕瑾嗤笑道:“西北的贸易想来很不好做,这几年兵祸连连,边市时开时关的,去西域走货的商人都是脑袋提在裤子上的,谁肯能多分几口肉回来?就算千巧阁落户西安城,走通我这里的路子,也不好做西域那边的生意,傅家可是不掺和进去的,这你也是知道的。”
萧五娘笑笑道:“这我自然知道,傅家军权太大,再沾手贸易,岂不是忌讳,可是傅家,也不是任谁都吃这块肥肉的罢,据我所知,你家那个妾的娘家,怕就是伸手太深,如今倒有些冲着你们傅家讨好呢。”
仕瑾听到许家,心头一动,是啊,许家可是和郑国公家有亲呢,可是郑国公也不能明面的倚靠许家,毕竟许家的威慑力和影响力,根本不能和傅家相提并论,从前选择许家或许重心不在这边,如今延安侯世子去了广州,郑家明显的收手了,若是能联手郑国公府,那许家,想必自己也不必忌讳了。
当下抬眼看着悠然喝茶的萧五
娘,想了想道:“我一个女子也不好出面,只不知五娘这里可有人选?”
五娘笑笑道:“我说了是给你出主意的,可不是出人的,如今郑家想向傅家投诚,哪儿还有比你这里更加的名正言顺的?”仕瑾笑笑不说话,自从五娘曾和自己说过郑国公家后,自己特意注意过,还从傅家特意找出了许多年前的邸报,只觉得这郑国公家当真有意思。
虽说祖上曾经很是辉煌,可是后来逐渐淡出朝堂,可是又哪里都有它的影子,却也抓不到它的尾巴,别人总觉的郑国公府势颓,明日就要夺了爵位,哪成想一代一代的国公传下来,样样都没少,别家又夺劵的,他家都没有。想来,这郑国公府还是颇有能耐的。
萧五娘走后两天后,傅宗廷的回信到了,告诉仕瑾只管充作她管理嫁妆,给自己添些胭脂水粉的钱的买卖就是,仕瑾心里就有数了,怕是傅宗廷也不想放过郑国公府罢。
可是自己又身处内宅,也不方便去外面见客,不知道底下的人要派谁去的好呢。正在屋内思索,不经意抬眼看见梅州正和一个媳妇子算账,梅州自从到了傅家之后,因为仕瑾要管家,那时候梅州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学着和那些会算账的婆子们打算盘记账,如今自己管家,梅州已经逐渐取代曾经望州的位置,并且做的有比望州更好的趋势。
仕瑾突然一笑,除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哪有人能随便的代替自己呢?想了想便将梅州招过来,梅州笑道:“奶奶可是还有什么吩咐要做?”仕瑾看着梅州稳重的神情,双眼亮晶晶的,丝毫没感觉到疲倦,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喜欢这些。
仕瑾笑道:“也没什么事情,不过瞧着你实在能干,往日还只以为你会梳
头,没想到望州和夏州离开后,你倒是显出来了。”
梅州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奴婢也是打小儿跟在姑娘身边的,如今这般,也是当初石妈妈总说日后是要好好跟着姑娘的,我也不好只能梳头,便也想能为姑娘做些别的,望州姐姐一直做的很好,我哪里能和她比。”
仕瑾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各有各的好处,你也不必羡慕你望州姐姐。”说着仕瑾拉着梅州的手说道:“如今江南的货就要过来啦,这边的事情也先能由别人看着,我要你帮我去庄子看看那些东西,之前各家的夫人也都列了单子,到时候都会去庄子上取货,你过去也后掌掌眼,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做这样大的事情,自然不好出差错,你在我身边也是见过世面跟着我管过家的,如今让你过去几日,你可愿意。”
梅州笑道:“奴婢是奶奶的人,奶奶要奴婢去哪里,奴婢自然就去哪里了,不知奶奶要让奴婢什么时候走?”
仕瑾道:“明日一早你就过去罢,那边的人可不像这边的人,你虽是我身边你的人,可是庄子上可是没我在的,你也需镇的住,你可能做到?”梅州明白仕瑾的意思,在仕瑾面前,他们都是奴才,可是自己也是奴才,在自己面前,府内的人可能因为**奶的贴身大丫鬟而敬着自己,外面庄子上的尤其那些走南北货的人,各个身上也有几分能耐的,对着仕瑾俯首帖耳,那因为是东家,没有仕瑾就没有他们,可是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丫头,可又代表着仕瑾的面子,所以一定是要镇住场子,不然事事都回到仕瑾这里,或是任由那些下面的人糊弄**奶,那也是不能够的。
梅州当即肃然拜下道:“奴婢不会辜负奶奶的看重的。
”仕瑾笑着点点头,正要在说什么,就看见这边全哥儿气哼哼的跑进来,瘪着嘴爬上炕就要钻进仕瑾的怀里。
仕瑾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全哥儿问道:“这是怎么了?”说着抬头去看跟着的奶娘的丫鬟,看见一个个都低着头站在那里,仕瑾不禁气道:“要你们何用,连少爷都照顾不好,都给我滚出去!”仕瑾如今已是不怒自威,更何况见到儿子这样哪能不怒,奶娘和丫鬟们都吓得一哆嗦跑出去就在院子里跪着了,松州冷眼看着她们跪下,又看见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悄悄张望,还有那些回事的婆子,松州冷冷道:“怎么?都不用干活了?有什么热闹看的。”
当下人人都缩回去,低头干自己的活计,那边厨房的两个婆子正好经过,赶紧缩头向厨房走去,边走边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这全哥儿可是**奶的心肝,成亲这么多年才得着,瞧着这些伺候的人平日风光,一朝惹得**奶,可真是惨哦。”
旁边的婆子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道:“噤声,主子的事儿是咱们说的吗?干活去罢。”
仕瑾在屋里正温言安慰着全哥儿,全哥儿不是个爱生气的孩子,虽然有起床气,平日里霸道一些,可是对人从未嚣张过,对着那些经常跟着他的丫鬟婆子也挺好,好吃的也愿意给她们,和兄弟们玩也不在乎,她不是没看出来静哥儿不愿意拉着他玩儿,她也没去管,男孩子之间嘛,大孩子总是不愿意和小的玩的,全哥儿也不气馁,还是乐呵呵的跟上去,心大的很。
从未见过全哥儿这样瘪着嘴好像受委屈似的跑进来,仕瑾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如今也不去问他怎么回事,反倒是用别的逗一逗他,先将他情绪逗过来,便道
:“你这几日总是去你太祖母那里玩,是不是好久没看你弟弟了?你弟弟如今爬的可快了呢。”
全哥儿还是窝在仕瑾的怀里不动,仕瑾拍拍全哥儿撅着的屁股道:“全哥儿今晚想吃什么?想不想吃面条,石嬷嬷下的面条,想不想吃?”要说全哥儿如今喜欢吃的东西竟然就是石妈妈下的面条,细细的面条,因为要给全哥儿吃都弄成短短的,鸡汤做的底料,味道香浓,全哥儿每次吃的都特别香,可是仕瑾不能总让全哥儿吃面条,所以不总让他常吃,如今便问一问他,果然全哥儿想了想,我在仕瑾的怀里点点头,还说道:“细细的。”
仕瑾笑道:“快去,告诉石妈妈一声,全哥儿要吃小面条儿,可给我们做的细细的。”仕瑾说着抱起全哥儿道:“走,我们去看看容哥儿去,不知道现在醒了没。”全哥儿趴在仕瑾的肩膀上,还是有些蔫蔫的,仕瑾心下有些愠怒,可对着全哥儿还是面带微笑,出门的时候看也不看顶着午后最毒的太阳跪着的人,就进到了容哥儿的屋子。
容哥儿屋子就在仕瑾屋子隔壁,进去的时候,容哥儿刚醒,眼睛一转就看见仕瑾抱着全哥儿进来了,容哥儿还是很喜欢全哥儿和仕瑾的,便张开手啊啊的喊着,全哥儿听见声音便转过身来,仕瑾将他放下来,他哒哒的跑到全哥儿的床边,容哥儿的奶娘帮着全哥儿脱鞋上床,全哥儿就趴在了容哥儿的身边,容哥儿一下子也翻过来,哈哈的冲着全哥儿笑着。
看着全哥儿和容哥儿慢慢的玩起来,仕瑾的心才放下,却也没离开,只是坐在一边笑着看着他们玩,这边松州走进来,原来在之前松州先让那几个人跪着,后来问出了始末,这才来告诉仕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