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只看到这两个字,桑柘惊得立刻坐直了身体,脸色变得惶恐不安。
生什么病?
只是普通的感冒吗?
肯定不是。
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吗?
也不是,南雁杳上一世没有得过绝症。
上一次打视频的异常在桑柘脑海里重现,是因为生病所以一直不联系吗?
这么久都没有回复,应该病得很重,到底是什么病呢?
联想到上一世,南雁杳是因为重度抑郁,不堪病痛折磨所以才选择放弃生命,是这个病吗?
“怡姐,停车!”桑柘着急地喊。
苏怡被他吓一跳,赶紧找了个路边临时停下:“怎么了?有东西落在录制现场了吗?”
“怡姐,对不起,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用车,你打车回去好吗?”桑柘急得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很急。”
苏怡第一次见他这模样,赶忙从车上下来:“没事,这一段很好打车,但是你这样开车没事吗?”
“没事,怡姐真的很对不起,车费我会给你报销的。”桑柘快速上车,也没有跟南雁杳通信,就直接开车去了她的公寓。
站在公寓门口,桑柘才想起来,自己都没有和南雁杳说过,也许南雁杳根本不在这里。
桑柘拿出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南雁杳打电话,门内传来响动。
门从里面打开,南雁杳就站在门口,眼里还带着笑意:“你……”
刚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南雁杳就被一股大力拉到了桑柘怀中。
看见南雁杳的那一秒,桑柘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紧紧地把南雁杳抱在怀里。
失去过一次后,更害怕失去。
桑柘气都没喘匀,从看到南雁杳的消息,到站在她家门口,灵魂一直都是飘着的,这一刻才终于有了落地的实感。
这是两人相遇之后,桑柘第一次主动。
南雁杳有些震惊,桑柘的力气很大,抱得她感觉骨头快要碎掉。可是也不想推开,很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拥抱持续了十几秒,桑柘才慢慢回过神,慌乱地松开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进来。”南雁杳抓着桑柘的手腕把他拉进屋,关上了门。
桑柘的眼睛一直盯着南雁杳,眉眼间的焦急不加掩饰:“你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南雁杳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我还没吃饭呢,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饭吗?”
“好。”桑柘没有追着问,跟着南雁杳去了厨房。
冰箱里有新鲜的菜,桑柘取出来,有条不紊地开始打理。
南雁杳陪在旁边,表情郑重,思虑良久才开口:“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可能你会觉得很荒谬,也可能会觉得我精神不正常,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不会,你说。”桑柘低头择着菜,动作放慢了些,但没有回头。
“我……”南雁杳控制着情绪,在心里反复措辞,“其实我是重生过来的。”
桑柘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岛台上装菜的盆,砸到地上“哐当”一声。
南雁杳想去帮忙,桑柘已经把盆捡起来,转头震惊地看着南雁杳。
“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这听着就像是神经病。”南雁杳无奈地笑了下,“但我没有骗你,我记得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
桑柘转回头,不敢再看南雁杳,解释道:“我没有觉得你在胡说,我信你的。”
因为他自己也是。
桑柘的心跳很快,他不知道要不要跟南雁杳说自己也是一样的情况。
“真的吗?”南雁杳很惊喜,声音比方才听起来轻松了很多,“你相信我真的太好了!”
“我其实很害怕,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南雁杳吸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我想了很久才敢跟你说,我怕你也会觉得我有病。”
“我不会。”桑柘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南雁杳,重复一遍,“我不会的。”
南雁杳点点头:“我知道的。”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南雁杳相信,那个人一定是桑柘。
原本南雁杳是不打算跟桑柘说的,那天去心理咨询之后,心理医师告诉她,是她压力过大,思虑过重,无处排解才导致神经性手抖。
医师也觉得南雁杳的症状很奇怪,但是因为南雁杳在咨询时也依旧有所隐瞒,所以医师没办法确定她的病因,只能给她开一些缓解身体症状的药物。
最后医师只能建议南雁杳可以找一个能完全信任的人,把自己的精神压力分担出去,虽然不是治疗手段,但至少能起到辅助作用。
南雁杳带着前世记忆,有些事她连小渺都无法说,最后只能选择桑柘。
“如果你觉得有负担,那我就不说了。”南雁杳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桑柘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仿佛是很随意:“没关系,你说。”
“我前世过得不太好,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导致我患上了抑郁症,最后我选择跳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说到这里,南雁杳停顿了一下,平复了情绪才继续说,“我看到了你。”
桑柘没办法再装作平静,盯着南雁杳问:“你说什么?”
“我在结束生命之后,看到了你。”尽管在努力控制,南雁杳的声音还泄露了哭腔,“我看见你在替我起诉那些网暴我的人,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你社恐那么严重。”
“醒来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去找你,我真的很感激你,想当面跟你说谢谢,又怕你会觉得我很奇怪。”
桑柘嘴唇动了一下,在听到南雁杳的那句感激之后,涌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坦白最后变成了疑问:“是吗?”
“那时候我身边没有一个帮助我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南雁杳擦了下眼泪,“所以我真的很感谢。”
桑柘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很干很热,只要一发声,就疼得呼吸都不敢,却又忍着疼说:“不用谢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南雁杳被眼泪遮住了视线,没有察觉到桑柘的变化,几近崩溃地说:“我以为重新回到这里,我的病会消失,但是没有。”
“我还是有病。”
桑柘咽下苦涩,抽了张纸,轻轻地擦去南雁杳眼角的泪水,安抚她:“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那要是我永远不会好起来怎么办?”南雁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问道。
桑柘哑声安慰:“会好的,相信我。”
南雁杳点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