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啊,这昨晚要是乌尔将军没及时赶到,那陛下岂不是就要……”
这大臣的话还未说完,另一个人便暗暗戳了他一下。
大臣有些不解的转头。
只见眼前站着的,正是白莞。
“太,太子妃?”
“诸位大人好,今日陛下特意下旨让我上朝,待会儿还望诸位大人多多关照。”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白莞直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段。
从前太子翟萧所站的位置上。
翟牧舟的目光略过白莞身上,尽显出不满之色。
翟承泽则是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打个招呼。
白莞也是礼貌回应。
而其他人自然是惊讶的,女子上朝,如今倒是头一遭。
“陛下到!”
当洪公公的声音一出,在场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皇帝坐在那高坐之上,目光扫视而过众人。
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是刻在骨子里的,“太子合眼一事,各位都已知晓。而今日早朝,朕所要宣布的有两件事情,这首先第一件,便是朕决定今后不再打算立太子。”
“今后这东宫将全权交由太子妃白莞打理,日后所有人见到太子妃,皆要以太子的礼数对待,不可懈怠!”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震惊不已。
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觉得荒唐。
可即便是这么觉得,却愣是无人敢出言提出质疑。
翟牧舟见状心下更是焦急,目光是不是的看向大殿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出现。
果不其然,下一刻,太后的身影便走了近来。
来到大殿之上,面对这皇帝缓缓开口道:“陛下,此事万不可如此儿戏,太子若迟迟不立,于皇位继承而言,并非
好事。若是没有继位者定民心,恐容易生出别的事端。”
“求陛下另立新太子!”
有了太后的带头,在场一些支持三皇子的人也纷纷出现请示。
大殿之上一时间想起此起彼伏的请求声。
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切,眸色阴沉至极,却并未阻止众人的祈求。
直到所有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皇帝才缓缓开口道:“母后除了这件事情,难道就没有别的想要说的吗?”
闻言,太后微微一愣。
“哀家有些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皇祖母不明白没关系,孤可以告诉诸位。”
当这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视线纷纷看向大殿的入口。
只见原本应该死去的翟萧,如今却完好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且手中还拿着一封信纸和一块玉牌。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翟萧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启禀父皇,这些都是儿臣趁着早朝的时间,在太后宫中搜出的玉牌和信,而这些全部都是用于联系千衣教的信物。”
“而昨晚前来刺杀父皇的那批刺客,正是千衣教的人。”
此言一出,很多事情不言而喻。
太厚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清晰激动道:“简直一派胡言!本宫从未找过千衣教的人来刺杀皇帝!”
“是吗?那这些又为何会从皇祖母的寝宫中翻找出来?”
面对翟萧的质问,太后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她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众人,最终落在了白莞的身上。
“是你!肯定是你趁着本宫召见你的时候,将这些东西藏于本宫寝宫!”
眼瞧着太后已经气急乱讲,白莞便也不慌不忙反驳道:“太后娘娘何必乱嫁祸他人?臣妾被太后娘娘召见的时候,可还是
白天,左右这么多的侍卫和宫女,臣妾怎的有机会藏匿这些东西?”
“更何况,这玉牌似乎是当初聚宝楼的拍卖所得,几千两银子的高价,臣妾是根本拿不出来的。倒是对于太后娘娘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大钱吧。”
“这!荒唐!”
彼时的太后已经是不知道作何辩解。
毕竟证据石锤在那里,还是翟萧亲自带人搜捕的。
思绪纷乱之间,太后将目光投向翟牧舟。
那种无声的眼神仿佛是在质问是不是他刺杀失败,想要拉一个替罪羊。
毕竟要是太后派人刺杀皇帝。
彼时太子身死,是所有人都认定的事情。
那这样一来,唯一继承皇位的,便只可能是三皇子翟牧舟。
如此一口大锅突然从天而降,翟牧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被无形间扣上了好大一个帽子。
就在他张口想要辩解时,太后却先一步出言道:“还请陛下明察,这件事情并非哀家一届妇人所能够做到,必定是有旁人安排刺杀不成,有心陷害。”
即便太后没有明说,但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已然开始上演。
翟牧舟自然也是受不住如此重罪就这么被扣在自己身上。
在朝堂上,当着一种大臣的面,将太后与苏总管的事情爆了出来。
如此的对峙之下,太后竟然被气的当场口吐献血,昏死过去。
待到太医检查过后,被告知不过三日可活。
皇帝见此,便也没有下令对太后的处罚。
毕竟仅有三日期限之人,也没必要再去计较什么了。
只不过相对应的,翟牧舟可便要被连累惨了。
借着向皇帝请旨立新太子的那些人,事后被皇帝着重的进行了调查。
果不其然,几乎绝大多数都是太后在暗
中培养的势力。
尽管铲除他们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至少,已经不是敌暗我明的状态了。
几日后——
太后身死,出葬。
皇帝仍旧以太后的国礼将其下葬。
只是有了刺杀皇帝这件罪名的存在,下葬那日便只是走了个过场。
实际到场前来悼念的,根本没有。
彼时的酒楼中。
看着满大街挂起的白色绸缎,翟承泽坐在窗前不仅连连感叹。
“哎呀,要说手段还是皇兄高明,不过几个嫁祸的证据,就直接让翟牧舟和太后在大殿上挣个鱼死网破。”
闻言,翟萧淡淡开口道:“这没有什么难的,毕竟翟牧舟和太后之间本来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一旦利益牵扯到自己,便断然不会给对方留情面了。”
如今翟牧舟大势已去,他的不少势力已经开始被皇帝针对。
要说起初,皇帝还可以为了用他来牵制翟萧作为太子的势力。
但一旦翟牧舟和太后合作的事情暴露,那便是触怒了皇帝的逆鳞。
便是根本就留不得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奇怪。”
白莞越是回忆越是觉得不对,终究还是没忍住疑惑开口道:“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就得了那种重病,然后短短几日就死了。若是说加重病情是因为在大殿上缓和翟牧舟的争执,而导致的气急攻心。”
“那得病的原因呢?又是从何而来?”
若是没有前世的了解,她或许还会认为太后是年级到了,不中用了。
可上一世的结果摆在那里,所以让她不得不去怀疑。
只见翟承泽在听到白莞的询问后,眼眸突然划过一抹深沉的笑意。
就这么一瞬间,白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的看着眼前
的人,翟承泽却只是笑笑起身。
拿了桌上的一壶好酒后,便转身离去。
“太子妃知道就好,可要帮我保密啊。”
看着翟承泽离开包间,白莞不免有些感叹。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即便是两辈子的了解,也总是会有自己不曾知晓的一面存在。
“在想什么呢?”
听到翟萧的询问,白莞猛然回神。
她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轻笑着开口道:“殿下不是会读心吗?不如读一读看看?”
面对白莞的调侃,翟萧却反而避开了视线。
情绪也变得尴尬起来。
“咳……我听不到了。”
“什么?”
“从假死过后,我就发现自己听不到了。”
闻言,白莞突然愣住,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
见到白莞这般反应,翟萧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微微皱眉道:“怎么?傻了?”
“啊……不,没有。”
白莞笑着拿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口清茶入喉,白莞再次默默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似乎没过一段时间,自己对他总会有新的认知。
翟萧也是察觉到了白莞投来的目光,转而看向这边。
微微有些不解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咱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闻言,翟萧一愣,而后难得露出了一抹温柔。
“是啊,关系越来越好了。不过……你倒是说说清楚,咱们是什么关系?”
“那还用说,咱们一直都是好盟友啊。”
看着白莞满面的笑意,不知为何,翟萧心底竟感到了一瞬的失落。
他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
沉默良久后,还是露出释然一笑。
“是啊,是好盟友。”
“只不过这个盟友……孤希望一辈子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