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略有耳熟的声音,白莞忙着咽下口中的糕点,然后喝了口水缓缓。
“人果然来了……”
白莞抬手示意王七多好,而后自己便再次装作一副悲沉的神情出现。
只见灵堂门口,苏总管立在那里,在见到白莞出现之后还显得有些不情愿的行了个礼。
“苏总过若是来悼念殿下的,还请明日再来,眼下已经入夜了,不便相见。”
面对白莞的婉拒,苏总管却像是听不到般,直接大步跨入了灵堂。
白莞见此微微皱眉,面露一瞬的不悦。
苏总管却拱手做礼,淡笑着开口道:“今日太后娘娘前来悼念太子殿下,可惜中间和陛下有了些小矛盾,未能看上一眼。如今太后娘娘入夜不便前来,便拜托老奴前来代替悼念。”
闻言,白莞的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直接上前一步,冷声警告道:“哼……你最好真的只是来悼念,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殿下的尸体或者名声有任何损毁,我保证你和太后的事情被全天下熟知。”
白莞这声音压的极低,只有他们彼此之间听得到。
而苏总管在听到这话后,面露一瞬的慌乱,紧接着又压着心底的怒意开口。
“是吗……太子妃还真是有好手段,只可惜,你有证据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的。”
白莞嘴角露出一抹弧度,狠厉中又偷着自信的神情。
苏总管被这一幕吓到,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转身就打算离开。
白莞却在此时出声将人叫住,“苏总管不是替太后来悼念殿下的吗?怎么还没悼念便要离开,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当真是来找事的?”
听到这话,苏总管僵硬的歪了一下脖子。
转而笑着开口道:“是了是了,方才太子妃与老奴闲聊,到真是差点忘记了正事。”
说罢,苏总管便上前为翟萧点了香,还行礼三道。
一道操作过后,苏总管却直接抬脚来到棺椁旁,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男人。
毫无血色,刀伤的地方甚至有些异样。
看起来格外瘆人。
苏总管见此不由得微微皱眉。
白莞却像是压着悲伤的情绪,淡淡开口,“苏总管若是没旁的事情,那就请离开吧,殿下要休息了。”
听到白莞的再次送人,苏总管也不再继续留下,而是利落的转身离开。
当灵堂内再次恢复了宁静,白莞淡淡的看了一眼躺在棺椁中的男人,伸手在手
腕处检查了一番。
一切顺利。
“王七。”
“太子妃有和吩咐。”
王七从暗处而出,悄然无息。
白莞一手搭在棺椁上,拍了拍,“时间都差不多了,记得别让千衣教的杀错了人。”
“是。”
……
荣化宫。
“娘娘,已经确认过了,人的确是死了。”
长椅之上,太后双眸微闭,一侧的两个宫女正持着烛灯站在一旁。
听到了苏总管的回答后,太后缓缓开口道:“确认了?可有专门的检查过,还是就看了一眼?”
“这……”
闻言,苏总管有些迟疑起来。
“当时太子妃看着棺椁,我也只能站在一旁看上几眼,无法上手检查确认。不过……”
苏总管回忆着和白莞的对话,心底逐渐变得肯定起来。
他想着太后的方向,语气断然道:“当时太子妃还拿……一些事情威胁娘娘不要在太子下葬前做不该做的事情,瞧着那语气和反应……不像是装的。”
“不想装的……哼,那你可小瞧这个太子妃了。”
太后冷哼一声似是不屑,“而且咱们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复命,却是太子的尸首先回了京城,如此……事情倒是蹊跷。”
“那或许是……刺客撤离时被发现,所以死了……”
听着苏总管的分析,太后缓缓睁开眸子,冲着对方招了招手。
苏总管见状立马上前去,格外熟稔的给太后捏起肩膀来。
只是这距离和动作,倒是略显得暧昧了。
“就你这个脑子还希望走仕途……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本宫身边吧,好好服服侍着本宫,本宫也能保你衣食无忧下半辈子。”
听着太后瞧不起的语调,苏总管的神情闪过一瞬的阴沉。
手上的力道在想要加重的瞬间,反而变得放松下来。
他笑着凑近太后,低声道:“那今晚……娘娘还需要吗?”
……
翌日清晨。
白莞脑袋还昏昏沉沉的靠着棺椁。
熬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瞪,似睡非睡的状态搞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手却不小心碰到了靠在一旁的棺盖。
棺盖将要滑落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将东西扶住。
白莞见状整个人骤然清醒,抬头看去,只见翟承泽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
“二殿下?你怎么来这里……不是,二殿下这么快就从江南回来了?”
当初翟萧和白莞出发前往边疆
后,不过几日,翟承泽便也找借口回去了江南。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夜的时间,他便从收到消息,再到赶回了京城。
这般速度,就是八百里加急,也需要至少两日。
“我知道你在奇怪我为何能够这么快的从江南回到京城,还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但是谁告诉你,我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
翟承泽靠在棺椁旁,撇了一眼躺在其中的人,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这也就太后身边的那些人脑子不好,不然就这么一出假死的戏码,也太假了。”
此言一出,白莞原本还算如常的颜色闪过一瞬的警惕。
但很快,她便将情绪掩饰了下来,笑着开口道:“二殿下可莫要乱说,容易扰了殿下的安宁。”
面对白莞的提醒,翟承泽也只是微微挑眉,笑着拍了拍棺椁后来到一旁的桌前坐下。
白莞见状瞧了一眼屋外,没人停留。
自己也紧接着坐到了翟承泽的对面。
“二殿下如何猜出?”
“不难,毕竟人还是我派出去的。”
闻言,白莞皱眉,“殿下是指的谁?”
翟承泽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尽后,又笑着开口道:“自然是杀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