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沉浸在那温热的浴水中,身体被细腻的水珠轻柔地包裹着,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享受着春天般的温暖与舒适。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仿佛连心灵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净化。
随着水温逐渐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开始细细回顾起近期发生的一切。
那些错综复杂的事件,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感到心惊胆战。她意识到,这些看似互不相关的变故,其实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在一起,指向某个未知的目的。云灵不禁暗自思忖,这世间万物,果真没有什么是偶然的,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有其必然的原因。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知道,那是莲香在尽力阻止那些不速之客的打扰,但显然效果并不明显。门外的人似乎有着非凡的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
云灵轻叹一声,随即披上中衣,走到门边,轻声问道:“莲香姑姑,外面可是有什么事?”
莲香应是,但也嘴上不饶人:“惊
扰了郡主,仔细你的皮!”
云灵擦拭着头发,莲香推门进来,而后关上门。
“是,郡主。南阳郡王府的人来了,说是郡王妃突然病重,宫中太医无法及时赶到,便想请郡主您过去看看。”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无奈,显然对南阳郡王府此举颇为反感,“奴婢已经说了郡主已经歇息,不愿见人,但他们就是不走。”
云灵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量。南阳郡王府深夜来访,所求之事又如此突然,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郡王妃平日里端庄稳重,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病重?而且,即便是真的需要医者,又怎会舍近求远,来找她这个并不以医术着称的郡主呢?
“姑姑,你觉得此事如何?”
莲香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奴婢以为,此事去不得。那南阳郡王府的人向来狡猾,若是郡主您去了,治好了郡王妃还好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定会将责任全部推到您的头上。到时候,郡主您可就百口莫辩了。”
云灵闻言,沉默片刻,而后缓缓点了点头:“让来福去套车,我打算去一趟。就
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莲香应是,去办。一肚子话全都咽了下去。
如梦细心地收拾着浴桶,将周遭物品一一归置得井井有条,而云灵则独自在旁,优雅地完成更衣,衣物穿戴得既得体又整洁,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随后,如梦温柔地走近,手中拿着柔软的布巾,准备为云灵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她轻声细语,满是关切:“姑娘,这么晚了,真的非得去吗?您已经忙碌了一整天,婢子心疼您。”
云灵微微一笑,眼神坚定而淡然,轻声答道:“倒也不觉得十分疲惫。不过,既然有事情需要处理,还是得去一趟。如梦,你去叫来财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吩咐他去做。”
如梦闻言,立刻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得又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云灵缓缓步出房间,恰好迎上了郡王府派来的使者——管家顾休。顾休一见云灵,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乎有千言万语欲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竟险些落下泪来。
云灵见状,面色依旧平和,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顾管家,这么晚了您亲自前来,定是有要事吧?郡王妃的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休连忙上前几步,情绪显得颇为激动:“郡主,您可一定要救救郡王妃啊!从昨日开始,她就拒绝进食,整个人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将军又一直留在妾室的房中不愿出来,夫人急得团团转,却请不到太医,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前来恳请郡主您出面相助。郡主,您可能不知,三年前您为大小姐治病的那份医术与恩情,老奴一直铭记于心啊!”
云灵轻轻点了点头,“顾管家言重了,既是如此,我便随你去看看郡王妃吧。”
顾休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待云灵准备登车之际,他又在马车外补充道:“郡主,如今郡王府的日子实在艰难,少夫人不擅长打理家务,府中的铺子、宅院都已被迫变卖一空,就连田地也打算在明日全部售出。将军对此却是沉默不语,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云灵静静地聆听着,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她的面容依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宁静与淡然,轻声问道:“此刻正值宵禁,你究竟是如何避
开重重阻碍,来郡王府的?”
顾休的声音中满是诚挚与急切:“郡主,情况紧急,实在等不到明日了。我幸得郡王妃所赐的名帖,才得以通行无阻。巡逻的士兵只是匆匆一瞥,便未作深究,让我得以冒险前来。郡王妃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绝境而不顾?”
云灵心下了然,她自己也拥有通行无阻的名牌,作为安阳郡主,她的身份在汴梁城中自是无虞。然而,即便是她,在夜色的掩护下外出不久,也遭遇了盘查,但对方一见是她,便未再多加询问,显然是对她身份的敬畏。
随着顾休的引领,云灵踏入了郡王府的大门。夜幕下的郡王府显得格外沉寂,几乎被黑暗所吞噬,唯有零星的几点灯火在夜空中摇曳,显得格外冷清。
顾休解释道:“府中下人大多已被遣散,以节省开支。如今,府中仅在主要的居所点亮了灯火,以维持最基本的照明。”
云灵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忧虑:“二公子不是已高中科举,且在衙门谋得了一席之地吗?为何府中境况还会如此拮据,竟要节俭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