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一夜之间失去了一位皇后。
萧烨动了大怒,竟然把王皇后的罪行写下来,昭告天下。
这对王氏,以及王氏亲属乃至郡王府顾氏一族影响都颇大。
因为此事,萧烨竟然停了早朝,且紧闭所有大门,不见任何朝臣。
有事也是看奏折,急事他也是纸上批阅,他不见任何外臣。
太后还是秦王萧煜他也一一不见。
整个皇宫,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静谧而压抑。
萧烨却悄然来到了贵妃云瑢的仪华殿。
云瑢这几日来,在宫人的精心照料下,气色渐渐恢复了红润,见到皇帝,她脸上泛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道:“圣上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萧烨的脸上洋溢着难得的轻松与愉悦,他轻轻拉过云瑢的手,语气温和而亲昵:“是啊,近日朝中之事暂且放下,少了那些纷扰,空闲的时光自然就多了起来。”
云瑢素来娴静温婉,对于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心中虽有些许不习惯,但更多的是感动与珍惜。她轻声笑道:“臣妾倒是习惯了圣上偶尔的探访,如今日日得见,反倒有些不真实了。”
萧烨闻言,笑容更甚,仿佛所有
的烦恼都随风而去:“慢慢适应便是,你如今身怀龙裔,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朕决定,此后每日都陪你用膳、就寝,直到我们的皇儿平安降生。”
云瑢闻言,轻轻摇头,语带谦逊:“灵儿说胎象十分稳固,臣妾自己也觉得身子硬朗,这孩子定会安然无恙地来到这个世上。倒是圣上,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不如多走走,散散心,或是下棋品茶,养养心性。臣妾这里,终究太过单调,怕是会让圣上觉得乏味。”
萧烨闻言,轻轻拥云瑢入怀,两人一同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温暖而明媚。
“阿瑢,你可知这宫中上下,皆道朕昏庸无情,可你心中,可有半句怨言?”
云瑢连忙躬身行礼,低眸道:“臣妾不敢,圣上乃天下之主,所作决定自有圣意,臣妾唯有遵从与敬仰。”
萧烨的眼中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愠怒,反而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他缓缓问道:“在你心中,是否从未将朕视为夫君,而仅仅是一个皇帝,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
云瑢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深知自己的身份与界限,她不敢轻易逾越,于是以反问回应:“圣上今日的心境似乎与
往常不同,不知是何缘故?”
萧烨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宫殿的层层檐角,投向了遥远的天际,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想当年选秀之时,朕实则别无选择,不得不选你入宫。那时,你的父兄正值战场之上,手中紧握着重要的兵权,朕需要云氏一族的支持。”“而你,自入宫以来,始终保持着那份难能可贵的安分与淡泊,在这后宫之中,如同一股清流,不争不抢,平静度日。”
云瑢听后,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理智,她鼓起勇气问道:“圣上心中,是否藏着一位无法忘怀的心上人?那种即便时光流转,也无法割舍的情感?”
萧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既有自嘲也有释然:“没有,朕自幼便学会了无情,瑢儿,你会因此而生朕的气吗?”
云瑢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真诚与理解:“臣妾不会生气,因为臣妾也明白,身在帝王家,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这一刻,两人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无需多言。
云瑢心中暗自思量,这样的关系才是公平的,皇帝的心中
没有她,而她的心中,也并未将皇帝视为真正的依靠。
萧烨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不生气,便是不在乎。这深宫之中,唯有已故的皇后,时常追问朕为何不爱她,为何心中藏着他人。只可惜,她终究未能理解朕的无奈与苦衷……”
云瑢选择了沉默,她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任何回答都是多余的。
她深知后宫的复杂与微妙,任何一句不恰当的话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张福英在门外轻声细语地禀报:“圣上,娘娘,大理寺卿程楷程大人遣人送来了奏折,还有一封专门给娘娘的信件。”
云瑢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心中暗自揣摩,程楷怎会突然有信给自己?
萧烨的眼神微微一暗,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呈上来。”他轻轻放开了云瑢的手,自己则端正了坐姿,云瑢见状也立刻调整了姿态,显得更为庄重。
张福英走进殿内,一边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一边说道:“程大人还特意准备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说是日后娘娘诞下皇子,可供玩耍之用。”
烨接过托盘上的信件和奏折,随意地翻了翻奏折,随即
问道:“哦?都是些什么新鲜玩意儿?”
张福英低头,恭敬地回答:“回圣上,都是些精巧的玩具,看上去十分有趣。”
萧烨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信件推向云瑢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这是给你的信,贵妃不妨亲启。”
云瑢伸手接过信件,目光与萧烨短暂交汇后,便转向张福英,温和地说:“请张公公代本宫向程大人致谢。他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但本宫在宫中并不缺什么,还请他日后不必再费心准备这些。”
然而,萧烨却轻笑一声,打断了云瑢的话:“大理寺家大业大,这点小礼物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贵妃就安心收下吧,日后说不定还真能用得上,给我们的皇儿添些乐趣。”
云瑢闻言,虽心中仍有疑虑,却也只好点头应允。只是她手中的信件却迟迟未拆,仿佛那薄薄的纸张承载着千斤重量。萧烨注意到她的迟疑,目光轻轻扫过信件,半开玩笑地说:“怎么?这信里莫非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连朕也不能知道吗?”
云瑢微微一笑,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圣上说笑了,只是臣妾一时忘了拆阅,并无他意。”